至于百年之后,那时就该怎么样怎么样了。
遥云有错认错,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余冬槿嘿嘿笑,在他脸上亲了口,“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遥云露出个笑,将他转过来的脸捧起,去亲吻他的唇。
正在这时,一旁的案台上,大黄的笼门被拍的噼里啪啦作响。
遥云:“……”面无表情,他忘了这儿还有个专门闹事的耗子了。
两人向着笼子看去,就看见大黄两只前爪扶在笼门上,见他们看来,便用自己小小的指头指了指床边的摇篮,一张毛脸上充满了疑惑。
它软软的声音从笼子里传来:“哪里来的小宝宝?”
它刚刚都看见了,这摇篮里的奶娃娃被宝宝抱进来,爷爷看起来可喜欢他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小宝宝呢?
余冬槿扬眉,疑惑的看了眼遥云,然后就准备开口解释。
遥云却拉了拉他的手,凑到余冬槿耳边,施法不让大黄听见,在余冬槿耳边轻声道:“大黄修为太低,人参的气息太弱,所以它看不出人参的原型。”
余冬槿也小声:“告诉它?”
遥云:“就让它把他们当成普通人吧,让它和爷爷一起,等以后再说。”
余冬槿觉得也行,点头:“好。”
大黄眼神锐利,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背着它说悄悄话?它又拍了拍笼门,催促他俩解释。
余冬槿干咳一声,遥云收了法术,余冬槿脸上挂着笑,告诉他:“这是爷爷刚刚从外面捡来的小宝宝,以后他就是你小侄子了,恭喜你,你又多了个宝宝!”
他站起打开笼门把大黄拿出来,放到摇篮边让它可以好好看清摇篮里的小婴儿,“来,见见面。”
大黄震惊,看着摇篮里的小家伙,背上的毛都炸起来了,语气有点茫然:“小侄子?”
听起来傻傻的,余冬槿忍不住笑,点头:“嗯,你又小侄子了,高不高兴?”
大黄直到被余冬槿放回笼子里,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呆呆的。
而因为有了小人参,第二天他俩不得不起早,因为向来不吵他们睡觉的乐正这次忍不住了,大清早的,偷摸摸的,推开了他俩的房门,悄悄进来看孩子。
他声音再小,也瞒不住遥云的耳朵,而余冬槿这晚因为心里惦记着事,睡得浅,遥云一动他就醒了。
乐正见把他们吵醒了,老脸上头一回露出了汕汕的表情,很不好意思,他忙道:“没事儿,你们继续睡,继续睡!我把孩子抱出去。”
余冬槿这哪儿还睡得着啊,与遥云一起也起来了。
遥云把孩子抱着,三人一起去了后院。
余冬槿打着哈欠,刚进了院子,就被那系在他家牛棚下面,那只陌生的母羊的咩叫给惊到了,不只是这只母羊,母羊膝下还有只小羊,小羊瞧着应该才刚出生的样子。
他眼睛睁大,指着那羊问:-“哪里来的羊啊?”
乐正抱着手,很高兴的样子,说:“我一早去廖老大家牵来的,咱们村就他家养了羊子,这只带崽儿的,我可是磨了他好一会儿他才愿意卖给我。还有,我还去问了一圈。”他小声道:“没有人家丢孩子的!”
好家伙,爷爷这是起的多早啊!廖老大,也就是余冬槿他喊廖大伯的廖长青家可远了,和他家一东一西的,这也就算了,他还跑去挨家挨户的把孩子的事儿给问了,这一大早的就这么跑,真是……
余冬槿不由埋怨,“您不必这么着急的,昨夜下了雨,路上全是泥地还滑,您要是摔了可怎么办?”
乐正呵呵笑,“孩子起了要吃的嘛。”说到这里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踮脚往遥云怀里一瞧,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缝:“诶,醒了!你们瞧你们瞧!”
余冬槿连忙看过去,然后就看遥云怀里的小人参精,对着头顶正瞧着他的山神大人的那张脸,脸上僵硬成一片。
余冬槿:“……”天可怜见的,这该是多大的惊吓呀?
为了不让爷爷发现有什么不对,他连忙把孩子从遥云怀里接了过来,然后用指腹在孩子那嫩白红润的脸上点了点,说:“好宝宝,别怕,爷爷……哦不,太爷爷昨天把你捡回家啦,不怕不怕哈。”
这么说,这小人参应该就懂了吧?
果然,这小机灵鬼立即就明白了他如今的处境,脸上顿时露出了如真正婴儿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小家伙牙都没长齐,只上下牙龈上有了四颗米粒似的小白点,无齿又可爱。
这小子,乐正的心都要化了,声音软的和浆糊似的,说:“哎哟喂,饿了没?太爷爷给你挤羊奶去!”
然后叮嘱余冬槿和遥云,“快,你俩快去洗漱,烧水做饭,别耽搁了。”又道:“孩子这么一直抱着可不行,去把摇篮端过来。”
余冬槿无奈,只得让遥云去端摇篮。
乐正在外面挤奶,孩子在厨房窗边放着的摇篮里,余冬槿与遥云在窗外刷牙洗脸。
小人参使劲抬着脸,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去瞧窗外的山神和娘娘,小表情十分的纠结。
余冬槿用眼角余光去看他,觉得很有意思,脸上一直带着笑。
遥云则没什么表情,淡然得很,他洗漱完了,给余冬槿把洗脸水打好,过去接乐正手上的奶碗,就进厨房忙活做早餐煮羊奶去了。
小人参的目光随着他移动,但又挺飘忽,是一种想看又不敢看的状态。
这时乐正搬了凳子,坐到了摇篮旁边。
小人参终于放弃了继续偷看山神大人,转而对太爷爷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可乖了,完全就是个真正的孩子。
余冬槿一边洗脸一边看厨房里的情况,心里愈发觉得好笑了。
洗漱完了,把东西放好,余冬槿走到爷爷身边,装成无知新爸爸:“爷爷,他怎么一直笑啊?不会真的是个小傻子吧?”
摇篮里的小人参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由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不该总是笑。
乐正顿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可能,他要是傻,就不会笑了。”然后低头面对孩子,又是一脸慈爱,柔声道:“他这是脾气好,这是个难得的乖孩子。”
小人参听太爷爷这么说,这才放心,但他考虑了下自己目前的状态,笑容收敛,小眉头渐渐皱起,然后瘪嘴露出个哭哭的表情,没有大哭出声,声音虚弱。
他好饿啊,这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就是当人类的感觉!
虽然他是妖,可以无视饥饿感,但小人参想着,这里可有个太爷爷呢,他得认真当个人族小孩儿才行。
山神收童子的时候都说了,他们此行下山,要用心做人,这样才能完完整整在这茫茫红尘里走一遭,才能达到修行的目的。
他这样细细弱弱的哭声,顿时搅的乐正心都碎了。
他是带孩子的老手了,一听就知道孩子这是反应过来适应环境了,知道饿了,立即连声安慰,“乖啊,一会儿奶就煮好啦,好孩子,再等一等!”
余冬槿连忙去查看被遥云放在罐子里正煮着的奶。
小桌上,遥云一边自己吃一边给余冬槿喂,余冬槿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奶娃娃喂,乐正也一边吃自己的一边顾着奶娃娃。
一家人虽然多了个孩子,但也无比的和谐。
余冬槿:“既然如此,我们等明天再过去,就在村里等一天,看有没有人来找。”
乐正点头,有点舍不得,考虑了下说:“不然,我明天和你们一起进城好了。”他实在舍不得,但又说:“下回我再回来。”
他还是更喜欢村里的,只是暂时舍不得孩子,也怕没有经验的孙子孙媳妇不会照顾孩子,想着过去也能帮帮忙,教教他们。
余冬槿觉得行,他本来也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在家里,这次进城,常芜与彩芽就能到位,下次正好再一起过来。
就是有一件事,家里的房间不够了。
余冬槿算了算自己钱箱里的那些钱,说:“不然,我们再租个院子吧,我和阿云已经想好了,准备买两个人回来帮忙来着,现在家里又多了个孩子,家里住不下了都。”
乐正是知道他们要买人的,不过:“两个?”
余冬槿点头,“现在店里很忙,名声都传到临县去了,我们又准备和郭娘子合作一起做豆制品生意,一个人不够。”
乐正对他们那店是愈发好奇了,还真想去看看,“那行,那我们明天一起带孩子过去。”
吃完早饭,闲的没事,把孩子交给爷爷,余冬槿与遥云去田里看了看,顺便放牛放猪。
田里的稻子勉强算是他们育的苗,但后续的插秧看水什么的,都是他们请村里人帮的忙。
如今两边大片的绿色看的人心情舒畅,长的都不错。
今年还好进了五月后下了雨,村里的溪水也还充沛,不然这就算是旱稻也肯定是没法长的这么好的。
把牛和猪猪放到山脚溪边的荒草地上,两人溜溜哒哒去了池塘边。
莲叶已经长出来了,但有点稀拉,水面上还长了些浮萍,没办法,头一年,他俩又没管塘里的活,任其自由发展,能有这样就不错了。
塘里的鱼都是溪水鱼,长不了太大,余冬槿摸摸下巴,问遥云:“鱼苗要从哪儿弄啊?你知道不?”
遥云,“上次在市场上好像看见过,明儿回去看看。”
余冬槿点头:“好。”
逛了一会儿,和牛儿还有猪猪打了招呼,让它们一会儿自己回家——也就是他们家的牛和猪能这样散养了,放别人家,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俩又溜溜哒哒回去了。
家里,乐正正在屋檐下逗孩子呢。
小人参也不知是对自己如今的角色适应的太好,还是因为化成人形后真有了人的感觉,被乐正摇头抬下巴说话的,逗的咯咯直笑。
余冬槿与遥云还没进院子呢,就听见了这声音,余冬槿忍不住露出个笑,与遥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爷爷好高兴啊。”
遥云点头,“爷爷这般,对寿数也有益,之前他有些郁结于心了。”
余冬槿听得呆了呆,但很快想明白了爷爷为何郁结于心,那肯定是为了他哥,唉……他这个后来的孙子再好,也比不过李夏夕在乐正心里的位子,那毕竟是他亲手看大的孩子,感情是不一样的。
而且他之所以坚持一个人也要留在村里,不正是为了守着李夏夕么?如今他却松了口,肯定也是心里觉得舒坦了。
余冬槿叹口气,有点羞愧:“我都没发现……”他拉了拉遥云的手,“那,咱们也把给哥哥找养子的事儿放在心上吧?我怕时间久了,他心里会有埋怨,万一成了遗憾就不好了。”
“反正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虽然小人参情况特殊,但也差不了什么。”
遥云点头,“嗯。”
这天他俩陪爷爷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有半个人过来找孩子的。
这是自然的。
余冬槿又在给孩子喂奶,边喂边和爷爷说:“好了,那扔孩子的人肯定是不会找回来的,明儿咱们一家便上城里去,爷爷你和我们一起。”
乐正又是高兴又是叹息,“好,正好去把孩子的名字登记到户籍上去,你们今晚就好好想想,该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儿,这个我就不掺和了,你俩自己想。”
老爷子心里打着自个儿的主意,让他们自己给孩子取名,他觉得这样的话,俩孩子会更疼养子。
余冬槿:“……啊?”他都没想到这件事,这就叫他很是苦恼了。
余冬槿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遥云,他是取名废啊!阿云!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遥云沉默,可是,他也不怎么会取名啊。
被山神娘娘搂在怀里,因为喝了奶所以格外有劲儿的小人参不由得激动的用小胖爪爪拍了拍桌子。
他这是何德何能啊!有朝一日还能得山神大人赐名!还能和山神娘娘同姓!
嘿嘿,他小人参,出息啦!
晚上,余冬槿把大黄放到摇篮里,让兴奋的仓鼠和摇篮里的宝宝互动。
小人参现在这副身体,勉强可以坐起来,小手也能抓能握,怕他闷着不舒服,余冬槿把他裹在襁褓里的胳膊给拿了出来。
小家伙此时坐在摇篮里,背靠着摇篮壁上,一对胳膊胖乎乎的,动作不太稳健灵活,好奇的在同样好奇的大黄身上戳戳。
余冬槿任由他俩玩耍,自己抱着小钱箱坐在床边算账。
算完了,他有点兴奋的告诉正在一旁收拾东西的遥云,“咱们现在好有钱哦,加上之前爷爷给我的,哥哥给我留的钱,咱们家现在已经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两银子了,还有差不多五两多的铜钱!”
遥云把打包好的,明天要带进城里的行李放到一边,过去看了看他老婆的宝贝钱箱,看里头被余冬槿放的整整齐齐的银两、碎银和铜板,猜到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遥云:“想买个院子?”
余冬槿眼睛亮亮的点头,“对!咱们现在那屋实在是太小了。”
他们在县城住的李宅,是县城里最小型的一种房屋制式,简简单单的一个长条,前面一个小天井做院子,往后依次是堂屋、厨房、两间差不多大的房间,再加后面一间门脸,面积很小。
具余冬槿在爷爷那里了解,李家在他祖父那代,住的还是城东的大院子,后来因为人丁凋零,又为了筹钱给家里人治病,变卖家产,慢慢的就换成了这间小小的李宅。
可惜,就算如此,李家人到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一个,那心疾也并非是病,而是人祸与天灾。
遥云觉得也好,“县城里房价好像不贵,可以买,不够的话我这里再凑点。”
余冬槿笑眯眯:“应该够了,咱们明天过去,时间来得及的话,就去牙行里打听一下,尽快把房子买了才好。”
因为有了个孩子,所以他们这次还要带两只羊一起过去,牛和猪猪就拜托村里人帮忙照看,而爷爷去了城里,大黄便也要带着,至于圆圆墩墩,这两个是最省心的,就用管就好,它俩向来自给自足。
要养羊,又要住人,家里的空间太局促,得赶紧的安排好新院子才行。
留云县房价确实不算很贵,这里毕竟只是来往走商的中转地,那些并非出身留云的商人,一般不会在这儿置办房产,毕竟要图方便的话,陈水的房子买不起,那买常宁的就是,干嘛要买这儿的呢?
余冬槿:“还有,给人参取名的事儿,这怎么弄啊,我是真不会取名。”他有点发愁,把床边长案下的抽屉打开,看这里头他们之前从余家带来的书,“不然翻翻书?”
遥云也发愁,把他手里的钱箱抱起来放到床底下盖好,然后和余冬槿一起翻书。
余冬槿翻了几页,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遥云:“常芜和彩芽本来自己就给自己取了名字,那小人参呢?他没有自己的名字么?”
遥云摇头,“山上就他一支人参成了精,它又是个长不大的性子,对给自己取名儿没什么兴趣,所以大家都直接喊他人参。”
余冬槿:“……余人参,额,不行,好怪!”
遥云也觉得怪极了,两人只得继续一起头挨着头翻书。
摇篮里,大黄正与人参玩得开心。
小人参从来没有在山里见过这种灵物,这种颜色奶黄的,长着一身绒绒毛,还格外肥美,身上全是软肉的小型灵物。
而且,这只两颊鼓鼓的灵物,还正用哄孩子的语调在哄他,自称是他小叔叔……
人参很茫然,大眼睛往山神娘娘那儿小心的瞅了一眼。
不对啊,山神娘娘左看右看也是个人啊,这只灵物到底是什么身份?修为这么低,看不出他的原型也就罢了,还自称是他小叔叔。
余冬槿耳朵一直听着他们那边的动静呢,这时终于忍不住,把眼睛从书上挪开,忍俊不禁的往摇篮里看了一眼。
大黄正团在包裹着小孩下半身的襁褓上,用软乎乎的语调哄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叫自己小叔,一双豆豆眼可认真了。
遥云眼带笑意,轻声与余冬槿道:“所以,大黄现在是自愿降辈分了,不当你长辈当你弟弟了?”
余冬槿嘴角上扬,“他都喊了这么久的爷爷了,早就自认和我同辈了。”
遥云脸上笑意加深,觉得很有意思。
把书合上,两人刚刚一边看一边细细商量,都觉得没有适合的什么好字,余冬槿挠挠脸,发起愁来。
遥云笑着看了看正看着大黄有点呆的小人参,思考了会儿,和遥云轻声商量,“不然,就叫他无病吧,余无病,也符合他的身份。”
余冬槿:“诶?”他眼睛一亮,“这个好!余无病,寓意也好!我喜欢。”
于是小人参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遥云把东西往骡车上搬,余冬槿一边跟着忙,一边对抱着孩子的爷爷说了这个名儿。
余冬槿:“您觉得怎么样?”
乐正笑眯了眼,“好得很好得很!这个名字好!意头好。”
余冬槿嘿嘿笑,“阿云想的,他好会取名字啊,我都想不出来。”
乐正更高兴了,不住点头,“那好,这名字正适合。”他想着遥云的身份,对这个名字更是喜爱了。
一家人安顿好牛和猪猪,带着两只羊和大黄的笼子,暂别了圆圆墩墩,启程去了县城。
这次是余冬槿赶的车,不大的骡车上放着行李、大黄和笼子,加上余冬槿、乐正还有宝宝,外加一头小羊,已经是骡车可承受的极限了。
于是遥云只得下车背着筐牵着母羊走路,边走边盯着余冬槿赶车。
他怕余冬槿赶不好,便时刻盯着。
因为这样,他们这次到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到县城。
都这个点了,牙行马上就得关门了,房子是没法去看了,余冬槿心疼遥云走了这么久的腿脚,让他带孩子和爷爷一起歇着,自己去把饭做了。
遥云其实没什么疲累的感觉,但看余冬槿这么心疼,也没说什么,但他也没闲着,趁余冬槿不注意,他去了后头乐正的那间房,收拾起了许久没住人的屋子。
大黄的笼子就放在堂屋供桌上没搬进去,乐正落得清闲,把大黄拿出来,就在堂屋里和大黄一起逗孩子。
天井小院里,羊妈妈带着羊宝宝换了新环境,但没有不适,嘴里嚼着遥云给喂的草料,美的不得了。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乐正放下手里草编的蝈蝈儿,过去开了门。
外头是贺纯,看见乐正,他惊讶一瞬后十分高兴,声音扬起喊了声:“乐正先生,您也过来了?”
乐正笑眯眯:“是啊,小贺纯,有什么事啊?”
贺纯给先生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的油豆腐肉沫汤和小葱拌豆腐,说:“昨天冬槿哥和遥云哥没回,我娘猜他们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今天肯定会回来,就让我一直看着您家呢,想让我到了饭点来给两位哥哥送些吃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受冬槿哥的邀,我来吃了冬槿哥做的油豆腐,冬槿哥又说想和我家一起做豆制品生意,我回去和我娘说了,她很是乐意,还也学着弄了些油豆腐,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出来的味道却比冬槿哥差一些,所以她就想让冬槿哥尝尝,给些意见。”
乐正还没尝过油豆腐,上次余冬槿做的不多,一次性全给卖了,只留下了一点儿做晚饭,都忘了给爷爷带点回去了。
他打开门让贺纯进屋,好奇,“油豆腐?阿槿琢磨出来的?”
贺纯点头,“是啊,冬槿哥可会做吃的了。”
这倒是,乐正点点头,“他确实有一手好厨艺。”
贺纯送完菜,和在厨房忙碌的余冬槿打了个招呼就回屋去了,他也还没吃饭呢,预备等下吃完了再过来。
饭桌上,乐正尝了一块吸满了汤汁的油豆腐,随后夸赞,“不错,口感不错。”
余冬槿一边给眼巴巴的小无病喂了两粒白米饭,让他嚼着玩,一边对爷爷说:“郭娘子这没炸的好,油温高了,又不够泡,明儿我再做点给爷爷你尝尝,正好也让郭娘子过来学。家里我还做了腐乳,应该差不多了,明儿爷爷你也尝尝。”
乐正:“腐乳?”
余冬槿点头,“嗯,也是用豆腐做的,风味十足,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晚上,贺纯带着母亲郭娘子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个看着比郭娘子小一些,但瘸了一条腿的年轻汉子。
贺纯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我小舅,过来给我家帮忙。”
余冬槿点头,觉得这样也挺好,即是自家人,又是男人,可以往来两家沟通。
郭小舅姿态有点拘谨,弯腰和他们打了招呼,目光扫道遥云时还打了个哆嗦。
看起来有点胆小,但这也是一般人第一次见到遥云时的常见态度,没什么的,他们已经习惯了。
余冬槿和郭娘子说了一下炸油豆腐时的技巧,该怎么控制火候,郭娘子听得连连点头,她也是在灶边忙活惯了的人,余冬槿说了她就懂了。
郭娘子:“原来还要复炸,第一次下锅油温也不能太高了,我记下了。”
余冬槿:“对,其他明天我们再说,明天下午吧,你带郭阿舅一起过来和我学,我上午和阿云有事儿,抽不出空来。”
郭娘子点头,十分感激的又和余冬槿说了几句话,才告别乐正与遥云,带着儿子和小弟临走前,她好奇的看了眼一旁摇篮里的漂亮孩子。
余冬槿笑道:“这是我和阿云刚得的儿子,等过两天,小纯什么时候再回家,我再正式给你们介绍,请大家吃饭。”
郭娘子与贺纯都很惊讶,但也没有多问,真心的夸了两句小孩模样好看,瞧着就聪明的话,才回家去了。
第二天余冬槿和遥云起了个大早,把孩子交给爷爷照顾,他俩去买了早餐回来一起吃,然后两人出发去了牙行。
牙行是官营的,占地不小,县里县外买人买房什么的都在这里。
余冬槿到地方之后,悄声问遥云:“常芜和彩芽现在怎么样了?”
遥云一直关注着他们呢,说:“已经混进去了,常芜装瘸剃了眉毛,彩芽把脸弄花了还给自己身上点了麻子。”
余冬槿:“……”他竖起大拇指,“强!”太值得倾佩了,这俩都好狠啊,好能对自己下手啊,牛!
遥云露出一个浅笑,说:“他们那儿不急,咱们先看房子。”不然人买回来家里也住不下。
余冬槿有点担心:“那,他们不会受苦吧?彩芽的脸……”
遥云:“你别担心,那都是装出来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余冬槿这才放心,点头,“那就好,那你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再坚持一下,等回了家,我给他们做好吃的。”
遥云捏了捏余冬槿的手,拉着他去了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