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的烟气与浓雾混作一团,消失在眼前。
腰间的对讲机传来了信号,是朱蒂的声音,她在传递情报。
“……秀,日本方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纯白那边的消息,你那边怎么样?”
“雾天超远距离狙击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困难了,不如我们……”
“——相信我,朱蒂。”
莱伊轻声说道,眼睛紧盯着瞄准器里的某个方向。
“……好。”
朱蒂说。
叹了口气,朱蒂顿了顿,又说:“我听刚才已经进入真白教会附近的成员报告,真白教会近日外交事务繁忙,干部们基本都外出前往日本的不同地方。”
“根据基础调查,目前只观测到仅有一位……代号名叫‘中原中也’的干部,在教会内部待命。”
“好。”
掐灭了香烟,莱伊关闭了对讲机,闭目片刻,静心等待起了那个约定好的信号。
空旷的天台,浓郁的夜色和晚风,以及……即将降临的那场五年难得一见的大雪。
——今夜是个适合发生大事的晚上。
“卡尔里拉要吸引电视台的人来播给普通人看?”
琴酒接着电话,一扯嘴角发出一声闷笑:“……他倒是有点意思。”
“就按照他说的做,必要的时候给予他帮助。我倒是想看看,这位boss直属的世界第一黑客还能想出什么有意思的小花招。”
“——盯紧他,伏特加。”
“哔”的一声,琴酒挂断了电话,抬起头压低了自己的礼帽。
身旁人适时的在此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琴酒大人,炸/弹已经按照根据卡尔里拉提供的情报所设计的路线图,全部安放完毕,基本贴合五十年前中心大厦被破坏的地方。”
“……只要引爆,我们就能完美复刻五十年前的那一场。”
此时,他们正处于纽约中心大厦不远处的车上。黑色的轿车在这样有雾的夜里隐藏能力极好,让他们能在车中轻而易举地观察到车窗外的大楼,而大楼里的人却完全注意不到他们的模样。
“做的不错。”
琴酒颔首道。
——今夜有一场大计划。
位于纽约的组织力量几乎全发出动,兵分四路,只为等待“纯白”落入圈套。
负责正面进行会议的贝尔摩德和库拉索、负责带人闯入中心大厦劫持宴会的琴酒、负责情报中枢管理与辅助的卡尔里拉,还有作为后备应援,带领另一队人待命的组织新晋力量,被称为“银色子弹”的莱伊。
这是一场由那位先生亲自策划、下达指令的硬仗,今夜过后,纯白必要落入组织的手掌。这是最高命令,任何人都不可违抗。
为了这场硬仗,组织已经蓄谋已久——从清理卧底、排除差异的“卧底清理计划”,到纽约近日频频的点燃赌场、制造失踪案与纵火案,一切都是在为了纯白这肥美的“猎物”所作出的准备。
世界上的势力斗争是无声无息的,是无时无刻的。政治是一场上层人物们的漫长游戏,狩猎需要恒久的耐心,而今夜,计划已经开始生效,恰恰就是收获丰收果实的时刻。
作为本次行动的指挥,琴酒享受着这种“狩猎”所带来的快/感。
思考片刻,琴酒冷声问:“教会里的那些弃子呢?”
“是,已经听从您的命令,将部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部下毕恭毕敬道,“刚才有回复说,已经领命,随时愿意配合我等发起夺权行动。”
点燃一支香烟,琴酒两指夹烟轻笑道:“…里外受敌,内外包夹,这下即使是纯白那样的怪物,恐怕也逃不掉组织的圈套。”
“吩咐下去,让里面闹的再厉害点,再等十五分钟,等到卡尔里拉叫来的那群电视台的人到了,就全部扯离掉。”
“这样难得的好日子,当然要来点烟花庆祝了,不是么……?”
银发杀手的另一只手摩挲了一下风衣口袋里的黑色小匣子——那上面有着按钮一样的凸起形状,是所有炸/弹的遥控器,只要启动,中心大厦内巨量的炸/弹都将瞬间引爆。
“谨遵您的指令。”部下恭敬道。
“以及,贝尔摩德大人那边的无线电刚才传来了情报。”
“她说什么?”
“……纯白的参会干部,坂口安吾和梶井基次郎已被成功控制于直升机上。已成功获取两人身上的名单情报。”
直升飞机上。
“泽口李人、玉山菊理、真白石一、真白石二、坂口五郎、梶井基次郎……”
妩媚的女声缓缓念着文件上的名字,无趣地叹了口气:“什么嘛,除了梶井君,来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不是干部的家伙。”
贝尔摩德抓着那份上面写着《人才交流名单》的纸张,随意地随手向后一抛。
贝尔摩德:“都交给你了,波本——要好好的全都记住呢。”
波本:“好。”
波本低声应道,拿起文件转过身去。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梶井眼尖地看见他从西装的胸口口袋中掏出了什么——五颜六色的,像是塑料透明卡片一样的东西。
梶井悄悄挪动了下身子,凑近安吾耳边说:“……坂口君,看见了吗?”
安吾也压低声音道:“…看到了。”
此时的直升飞机上,情况已经与刚才商讨会议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作为会议重要的参与方之一,来自纯白的两位干部,“坂口安吾”和“梶井基次郎”的双手困于背后,被银质的手铐紧紧铐了起来。
身为文职的安吾和负责研究的梶井,怎么会是贝尔摩德和波本的对手——即使他们不持枪,他们两人的体术也能撂倒。
安吾来时带来的公文包早就被组织二人组所夺走,其中的一些重要文件被摊在了桌子上。那些文件本该视会议进度而一步一步当作底牌拿出,但现在,印满字的白纸摊的桌子到处都是,重要资料早已曝光。
【呜呜呜呜呜不要啊,纯白的底裤都要被人看光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现在这情况是不是有点太糟糕了?!有没有家人能帮忙传个话,让淡岛或者弗朗西斯帮个忙?!】
【想什么呢……大厦被劫持,弗朗西斯和爱丽丝自身难保,淡岛一个首领还在组织手下卧底,不帮着对付自家人就不错了,哪能帮得上什么忙……】
【这个波本真的是波本吗?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你们看见他刚才的小动作了吗?这人谁啊?!】
【嘶,我好像看见了,但是我对推理世界不太熟悉,让我想想……】
“我说,坂口君,你来这么一趟就带这点资料吗?”
翻看完了桌子上的所有资料,贝尔摩德点着红唇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面的座椅一仰:“全都是组织的普通人相关,再就是双方早都知道的交易情报……真是有够谨慎的。”
她眯起眼睛:“该不会,你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吧——这些情报,会是假的吗?”
安吾:“……纯白是带着与组织的友好合作期盼来到纽约的,资料自然是真的。”
贝尔摩德:“哼嗯——?那你是在埋怨我们违背‘友好’了?”
旁边的梶井不满道:“就是说嘛,女士!明明是你们耍赖在先,还把我和坂口君绑在一旁。”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居然也会骗人。”
贝尔摩德一怔,随即捂嘴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梶井先生,你可真会说话。但是即使你夸奖我,我也不会放开你们的——这是组织的命令。”
她走了过来,凑近压低身子轻轻拍了拍梶井的脸,低声道:“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签订协议的话,现在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哦?”
“不见得吧。”
安吾冷静地说:“在控制住我们以后,贵组织完全可以尽快地将我们两人转移到其他隐蔽的地方,作为人质看管起来,可一直到现在我们依然在飞机上,还是雾中的飞机上——”
“我猜,我们现在应该还在中心大厦的附近,是吗?”
——作为两个组织关系的见证,他们必须留在这里。
没有回话,贝尔摩德含义颇深地笑了笑。
【等等,安吾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贝姐他们明明可以直接捋走他们俩,更方便的当作长期人质,但却一直让飞机停在大厦附近……?】
【我懂了!这是胁迫,逼迫纯白必须在今天之内做出决定的斜坡!——如果不是长期人质的话,那就是短期挟持,如果纯白不合作的话,就直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杀了他们,作为这次会议的见证!】
【卧槽,那这样的话,社畜和柠檬岂不是很危险?!】
【是……而且雾中飞行的直升飞机,即使出事了也能被定义为是事故,只要贝尔摩德和波本直接离开飞机,让飞机直接撞到哪里失事,纯白的干部即使死了也毫无尸骨……这种程度的算计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可恶,淡岛能不能快点想想办法啊?!】
很快,背对着他们的波本似乎也翻阅完了所有的情报,他转过身,向贝尔摩德点点头,顿了下又说:“……刚才得到的最新情报,日本方真白教会内的引子也已经布置完毕。”
“再等十五分钟,我们就可以从这里撤离了。”
……日本?
安吾眼镜背后的眼眸一闪:“你们潜入了教会内部?”
“是教会的守卫被全部击毙了?不…这不可能,你们鼓动了还在教会里的借来的那些人?”
“真是聪明而又迅速的推理,坂口先生。”
贝尔摩德赞叹道:“社交方面也是,你的能力十分出色……要不要考虑跳槽来组织任职?我可以为你做担保,你的话,只要贡献出纯白的情报,一定很快就能得到酒名代号的。”
“谢谢,但比起喝酒,我还是更喜欢看书。”
安吾回答着,指尖在背后微动:“连组织的潜入都没有察觉到……日本的警方,已经无能到这种程度了吗?”
贝尔摩德笑出声来。她的容貌美颜,红唇动人,但此时此刻安吾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她的身上。
安吾用余光紧盯着波本所在的方向,却没有看见他有任何的反应。黑皮金发的男子依然站在贝尔摩德略微身后的地方,保持着微笑。
——已经可以确定了。
【……?安吾说这话】
【社畜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这个人绝对不是波本!绝对不是!!!】
【我知道波本的演技很好,但是这个人从头到尾的感觉都不对!】
【都知道不对啊!早就在上飞机的时候大家就说不对了,肯定是贝尔摩德搞的易容!可是大家都知道易容,易容下面的人到底是谁?!】
【等等,用彩色小卡片,然后还是组织里的人,我记得应该是有这样的一个角色——】
“——砰!”
突然一声巨响,直升机紧接着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贝尔摩德站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剧烈声响!
“贝尔摩德大人!飞机遭遇袭击,机尾或许有破损,还请下达指令!”驾驶室内传来驾驶员慌忙的声音。
“砰!”
又一声巨响!
“贝、贝尔摩德大人!油、油箱——!”
“该死的!”
贝尔摩德咒骂着,转身猛地拉开舱门,探出头拔出枪冲着外面连开几枪。可在这3000米的高空中,周围除了雾蒙蒙的浓雾,哪有敌人的踪影,什么也看不到。
“等等,贝尔摩德,这两个人——!”
机舱内传来一声巨大的惊呼。
贝尔摩德猛然回头,只见刚才手还被铐在背后的纯白的两人不知何时摆脱了手铐,此时正趁飞机暴动时刻夺来了波本手中的枪,那个叫梶井的干部将枪抵在了波本的额头上!
安吾站在一旁,在剧烈晃动中的直升机上站稳身子,推了下眼镜然后猛地扯开了波本的衣领。在衬衫衣领下,赫然是一个项圈式的变声器加信号接收器,此时正“兹兹”地微弱发出电流的信号!
这名穿着咖色西装,嘴角有痣的眼镜日本男子缓缓松手,叹了口气:“果然啊……”
——在这雾空中踉跄着的直升飞机上,仅仅不到五秒的时间内,情势完全变了个样!
飞机的舱门大开,寒冷的冬日狂风夹着雾气灌入机舱,巨大的飞机螺旋桨转动声几欲刺穿耳膜,飞机在大雾里蹒跚着摇晃。
风狂烈地扬起每个人的头发和衣角,吹翻了桌上的所有纸质情报,纸页纷飞,全部都飞向了直升机外的夜空之上!
贝尔摩德不顾被吹的乱七八糟的金发,猛地拔出手/枪,双手持枪对准这两人,厉声道:“你是怎么解开的手铐?!”
“怎么解开的……?”
狂风中,安吾勾起一个笑容,苦笑一下后捏起手中的小小钢丝。
那根钢丝极细极小,如果不仔细看,完全看不清它的模样,也就是这样一根小小的钢丝,撬开了那银质的手铐——
“——只不过是走之前,和一位擅长开·锁的恶作剧鬼学习了一套上不了台面的小技巧。”
戴着黑色墨镜的劫匪举起枪呵斥道。
宴会厅内,这些身材魁梧的劫匪们早已将整个宴厅层层包围。贵宾们瑟缩在硕大大厅内的一角,像一批被恐吓了的羊群。而贵宾之中,又有趁乱混进来的电台记者,偷偷摁下了自己随身监听器上的“开始”。
——距离这群叫“纯白”的家伙绑架了这个中心大厦,已经过去了不知多少个小时了。
在这个本该充满碰杯与欢声笑语的夜晚,时间这个概念正在逐渐变得模糊。只有窗外的大雾蔓延,花白的景色让大厦似乎与世隔绝。
枪管被顶在了一个还没来得及举起手的中年白人男人身上,他只来得及将自己颤抖的儿子掩藏在背后,然后也微颤着举起双手。
会开枪吗?还是说不会开枪?他们是想要钱,还是想要权?
保安呢?警察呢?纽约市那些前些日子闹的厉害的fbi探员们呢?到底谁会来救救他们,这场绑架最终会变的像50年前的那一场一样,以全员无终的结局也爆/炸开来吗?
除了劫匪们的脚步声,全场静默着。
有一个也戴着墨镜的小弟,蹑手蹑脚地走到另一个墨镜人身旁,低声道:“喂,老大,琴酒大人那边传来了指令……”
被他称为“老大”的家伙“嗯?”了一声,侧头过去,示意他说来听听。
小弟小声说:“上面的指示,让咱们继续扮演,进一步损坏纯白的纽约名誉……一会儿似乎会有电视台的家伙也要到这里,得想办法让他们也混进去。”
“十五分钟后,等时间到了,那边就会引爆炸/弹,到时候咱们提前撤离。”
……进一步损坏名誉?
老大思考一会儿,问:“五十年前那场中心大厦爆/炸案,我记得是场挟持绑票案来着?”
小弟:“好像是,去年才刚刚复审过,以金钱为目的的超大型绑架爆/炸案,绑匪在拿到钱随机杀人后直接引爆,引起了大骚动啊。”
“那我们也这么做。”老大说,“你去把之前那位大人调查的名单拿来,快去!”
“是!”
而被其他黑衣人所包围的在场的贵宾们,只是看着角落里有两个黑衣人上商讨片刻,便一改先前只是单纯的恐吓的态度,真的实打实地举枪冲天花板“砰砰砰”了几枪,刹那间天花板的墙皮炸裂!
“啊!!!”
有女宾尖叫出声,然后又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准叫!”
那个之前自称“纯白”的举枪的黑衣人说:“现在,把你们随身的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全部都扔到地上!”
“交出你们的钱来!”
【噗——】
【咳、咳咳咳咳……虽然这时候应该很严肃,但是对不起,我呛到了】
【啊???怎么就突然要起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纯白贫困的名声传出去了呢……】
【好!伟大的“纯白”大人来和你们要钱了!识相的话就把钱全都交出来吧!】
【前面的你清醒点ww,这群人是冒牌货,不是真的纯白啦!!!】
信号塔内,监控摄像头忠诚地将宴会厅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实时映放到了屏幕上。当听见那句“交出你们的钱来!”时,不少弹幕都没绷得住,在这个明显紧张十分的情况下笑出声来。
而与他们的放肆不同,坐在桌前的淡岛千秋和伏特加看上去则正常许多。身形高大的伏特加站在淡岛千秋的身后,墨镜下的眼睛一刻不缓地紧盯着电脑屏幕和淡岛千秋的身影。
——虽然并没有人明说,但大家都非常清楚。他身为琴酒的亲信为什么今天不在琴酒身边,而是被命令待命在信号塔里,就是为了监视这位升职过快的boss直属“卡尔里拉”而已。
琴酒并不相信卡尔里拉,这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实。
依然是一脸平静,淡岛千秋一手操纵着鼠标,一手灵活地敲打着键盘,还在尽职尽责地执行着组织的命令。
只见屏幕上,全纽约市的交通地图都实时展现在其上,标志细致到了每个路口、每个人影——这是属于美国路管局的机密实时内容,刚才伏特加亲眼目睹着面前这个披着棉被的青年,轻而易举地不知敲了些什么,便黑进了这里。
……卡尔里拉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伏特加心里咋舌不已。
其中,标着红色小点的标志着电视台记者的那一队,正在隐秘地绕着偏远的道,试图在今晚的大雾中探进中心大厦的范围里。而淡岛千秋沉吟片刻,帮他们篡改了附近道路的红绿灯显示,让他们好更快的进入大厦里。
伏特加:“要让电视台这么早的进去吗?让他们在外面拍摄,拍到整个大厦爆/炸的瞬间会更有威慑力一些吧。”
“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刚才里面的人都那么说了……”,淡岛千秋腼腆一笑,“他们估计是想要重刻五十年前的那一场绑架案吧,我想顺手帮帮他们。”
“而且之前琴酒向我索要大厦资料的时候,也特地要了五十年前的纽约中心大厦内容版本——我就猜会不会是这样呢。”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伏特加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五十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纽约巨型绑架爆/炸案,只要是对国际事件有所了解的人都有所耳闻。
超过五十人的恐怖组织在大厦举行活动的当天持枪闯入,威吓并控制了在场所有的人员,并在索取巨额的金钱后引爆了大量的炸/弹,使得当时身为纽约地标建筑之一的纽约中心大厦化为废墟。
当日在场的高官、政客、商人等几乎无一人逃脱,132人全员死于爆炸之中。其中包括了预先在大厦内参与活动的媒体、后续闯入大厦的记者,以及一些无辜的过路人。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些哪位宾客挺身而出又被枪杀、哪位宾客成为“唯一的幸存者”登上了纪录片等等众多衍生话题,有关那个恐怖组织是如何事先预埋好那么巨量的炸/弹,这类问题至今也众说纷纭。
但无可否认的是——那是一场传奇的犯罪案,也是那个时代全纽约人心中的阴影之一。
伏特加称赞:“卡尔里拉,真不愧是你,果然还是你们这样的聪明人才能和琴酒大哥对上号啊!”
淡岛千秋:“哪里哪里,只是一点小事而已。”
【我说实话,虽然主播是从低等位面来的,但他确实是聪明的,只要他认真想想办法,总归还是能破局的……就是我真的是看不懂现在主播是在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帮着别人打自家人呗,给钱!】
【前面的别说风凉话,就这种情况给你,你又能想出什么好方法?身在对面组织里,能像现在这样不给自己势力添堵已经不错了】
【确实啊,卧底就是不太行。就跟原著一样,莱伊不也****(涉及剧透,已被消音)了苏格兰,然后后来波本*****么】
【我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出,这个事件是什么时间点发生的啊?】
【我说现在也不是关注这种事的时候吧!纯白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身为首领主播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
面对满屏的弹幕,淡岛千秋依然只是推了推眼镜,继续敲打着键盘。
荧绿色的屏幕上字符跳跃着,一个又一个连成了一条线,线条盤转着延伸,几乎要围绕整个纽约市一个圈。摁下了回车,淡岛千秋瞥了一眼屏幕角落处的电子时钟。
纽约时间Pm 7:45。
夜晚的七点四十五分。
……安吾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逃脱了吧。
这么想着,淡岛千秋又摁下了空格和回车键。
“滴滴滴滴。”
电话响起,伏特加低声道了句“抱歉”,转身接起了手机。不一会儿,他转过身一脸喜色:“卡尔里拉,好消息!”
“多亏了你的福,日本那边纯白内部也获得联系,现在内部起大骚乱了!”
【……?】
【啊,啊????】
【我们被偷家了……??!!!】
真白教会办公楼内。
日本冬日的清晨是寒冷的,即使这里是靠海的港口城市横滨。哈出一口气,呼吸都会在空气中结成白雾。
办公室的二楼里,某个办公室,泽口李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奋力批改着厚成一大摞的文件。他放下笔,吐出口浊气。
这些日子纯白的几位大人都不在教会里,包括森教主在内,他们都前往了日本其他地带做些别的事情——具体是什么,身为教主秘书的泽口李人暂时不能告诉你。
敬爱的教主不在家,批改管理教会日常文件的杂事本该是由副教主坂口五郎大叔来做的,但泽口李人实在是看不惯他那副成天躺平,还养乌龟的样子——教主给的文件,当然是要自己批,怎么可以着手给别人?
泽口李人狂热地信仰着“森鸥外”教主大人。
再次拿起笔,泽口李人在心里再次替教主大人祷告片刻,又虔诚地再次快速地批起了文件。
“咚咚咚。”
门突然被人急切地敲响了。
“请进……等等,我还没说完请进呢!”
泽口李人抬起头,惊愕后叹了口气,扶额说:“你们这对双胞胎啊!就不能学着礼貌点吗?”
“——泽口大叔,大事不好了!”
年幼的真白双胞胎急匆匆地一人抱着一个平板电脑进来,将显示屏给他看。
“……那群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开始抗议了!”
“什么?!”
泽口李人一惊,迅速接过平板,看起了上面的监控画面。
只见那显示屏幕上所显示的,是平日里一直都待在办公楼地下训练场的黑衣人们,不知何时都来到了中心教会的内部里——他们以其中一个人为领头,正在教会内部内威胁霸凌其他的教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