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参:“嗷!”
宿弈一眼就能看出灵兽上就连装饰的物品都是上等灵石,道:“看来你没苦了你的灵兽。”
齐衍:“……”
宿聿看的不是灵兽,看的是灵兽身上一点一点间隔开的气,听着铃铛的数目不少,“这东西能拆几个下来吗?”
齐衍一扭头,看向自家小人参:“委屈一下?”
“嗷?”小人参疑惑。
“等出去了,我给你买更好的。”齐衍只能心割血地将小人参身上价值不菲的灵石宝饰摘了下来,一串铃铛被摘下来的时候,叮叮当当的,满地琳琅,比起宿家少主那几件朴实无华的灵器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财气。
金州镇内,某处小院里。
满身富态的中年修士正站在一个水镜前,镜中倒映的是现今金州镇内里里外外的景况,脸上带上了几分不屑。
若是宿家修士在场,必然认出此人就是在灵果宴上失踪的宿家刘长老。
此时他正看着水镜上境况,厌恶地想到那座在城中的小院。
那座小院的阵法确实对金州镇的阵法有影响,也让他的水镜看不见虚实……不过也没事,再强大的阵法,说到底也仅有那一隅之地,多死几个树皮人,也就能把那阵法推掉了。
苍雪宗宗主的关门弟子,齐家最有天赋的小少爷,这两人必须死。
阵法里吞噬的修士足够了……再加上这两个天赋之子,金州镇阵法的底基就更完美了。
布置了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能在这个时候收尾了……刘长老脸上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看着水镜中绿植蔓延的小院,如同看着一群亟待蹂躏的蝼蚁。
快了,很快了……
这时候,水镜忽然感应到什么,景况晃然一变。
金州镇外,几艘灵舟悬飞着,甚至还有其他几个身影。
刘长老欣喜的眼神沉了下来,看到某两个身影时黑了脸:“散修盟的黑白使?这两个人居然也来了。”
那群阵修死了到现在都在给他找麻烦,不仅救了宿家少主跟齐家少爷,甚至还把散修盟的人引来了……真会给他找事做!
不过还好,散修盟的黑白使还在外面……
“就让你们再得意几个时辰。”刘长老恶狠狠地看着水镜,咬牙切齿道:“阵法就要大成了,这次必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忽然间,眼前的水镜却忽然发生了变化,倒映出街道长街上的境况。
只是一眼,刘长老的身形踉跄半步,嘴角微微一抽。
金州镇的街道上,竟然到处都是倒地的树皮人,连着异植都被拔除了大半,什么情况!?
他马上就认出了水镜中那个身影,好像是经常在齐家灵舟上逗留的那个神医谷医修。
一个医修怎么跑进来!?
白月楼外,顾七停在亭台上时,楼内的情况尽揽眼底。
随处可见破坏痕迹,可见此地经过了一场鏊斗,但杂乱的环境并没有其他修士的身影,不知所踪,也没见到齐宿两家少爷的踪迹。
他稍稍沉目,正欲转身时,却看到被破坏的桌椅下方,压着一条轻薄的眼纱。
顾七指尖微动,那条浅白色沾着几点黑污的眼纱就落在了他的手里,眼纱上还隐约带着点药气,是他给那个眼盲少年的眼纱,居然落在此地。
也就是那个人也在这个灵果宴上……
观察过此地的阵法,顾七知道这些树皮人免不了受到他人的驱使,就连这四周的异植都带着一种诡异的魔气,咒术与阵法相结合,金州镇这个阵法不简单。
“这么大的阵法,核心到底是什么。”
阵眼需要核心,想要驱使这么多树皮傀儡,阵眼所提供的力量得足够强大,才能维持这个阵法长久存在……不找到阵眼,他难以追踪失踪修士的痕迹,也无法破坏此地。
要是没被封印就好了。
顾七按住腰间的剑器,可惜他现在被血脉压制,不能妄动剑气来破坏此地,但拖下去也麻烦……再这样下去,他还没先找到阵眼,那群失踪的修士可能就要死了。
忽然间,顾七瞥见白月楼外小巷里的异样。
枯死的异植旁边正生长了另一种没见过的灵植,灵植之下是被翻开的砖瓦地土,清晰的阵纹出现在了顾七的面前。
有其他的阵法存在,而且这个阵法与金州镇的阵法互斥?
可惜这阵法太弱了,要是再强大一点,说不定能再……
想到此处,那几株原本被异植逼退的灵植忽然往外壮大了几分,接连挤掉了疯长的异植,又掀开了一点藏在地里的阵纹。
顾七将眼纱收进怀中,忽然间他闻到了一点微弱的气。
这是……血气?
他将眼纱拿至鼻尖嗅着,闻到那点血气的瞬间,他身体里被剑气死死压住的血脉往外挣了稍许,涌动的气血乱了顾七的分寸,腰间剑鞘上陈旧的布带裂开了一条。
这时候,白月楼外的树皮傀儡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纷纷朝着顾七的方向靠去。
顾七手背青筋微张,死死压住腰间的剑器,一抬眼,数不清的树皮人朝着他的方向靠近,像是知道他在此地,特意过来取他性命。
要是到万不得已,他可能要食言了。
顾七按住了腰间的剑,当务之急是靠着这突来的阵法应该能顺着找点金州镇阵法阵眼的关键……这时候,原本往外扩张的阵法却一下停住,像是突然间萎了。
顾七:“?”
金州镇内另一处,从小院把阵法延伸出来的几人正停在街道上,阵法能往外延,但阵法越大,他们面临的问题也就越大。
阵法的布阵者毕竟是斗篷人的师长,阵法里更多的细节藏在小院下面,能看到的东西有限……也低估了小院阵法的范围。
这就导致了他们是在往外延伸,却有一些灵气不听话,顺着阵法其他边缘胡乱生长,导致他们原先计划够用的灵气渐渐有些不足了。
齐六抬头看着:“没了,小人参身上能扒的东西都能扒了。”
灵兽小人参委屈极了,不仅要帮他们挡住攻击,身上还被扒得干干净净,跑起路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不咱们歇歇?”
万恶渊里,一路捡东西捡到快虚脱的张富贵看向旁边,墨兽肚子居然都吃圆了起来,不得已虚化更大的体型来扩充自己的肚量,可旁边的活尸坚决听从宿聿的命令,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拽着异植的藤条跟异果。
宿聿捂着肚子,似乎终于感觉到了一点饱腹感,但这还不够,他内识与墨兽交流:“万恶渊镇山碑的碑影不是还没完全形成吗?你再吃点。”
墨兽:“……”
恶鬼!这人比魔修比鬼修还恶毒!
张富贵作为医师于心不忍,小声道:“可灵石灵器不够,异果不会再掉了。”
墨兽有点感动地看向张富贵,没想到这小鬼还这么会替兽着想。
随着异植被挤掉,地面上与在白月楼内相似的阵纹也渐渐清晰,而看着这阵纹的走向,阵法所在的核心应该是与小院原来位置相反方向的金州镇南面,无论是往城外走,还是接着循阵法,他们能用来布阵抵御的东西都不够了。
几个修士也有点精疲力尽,斗篷人从身上拿出了一点特殊的异植,递给了齐衍等人:“这些是我根据师长秘方炼制的,与这些灵植相似,能暂时阻碍你们体内恶种的成长。”
可这样下去也不够,估计以他们的速度,再过一炷香,就都要用完了。
宿聿稍稍抬头,想再观察观察阵法,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注意到潜藏在异植‘气’中的几点流光,远远看去,好像有一个地方正发着微弱的光。
宿聿抬头,问身边的斗篷人:“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街道上,被阵法逼退的树皮绿植之下,露出原先被植物包裹其下的铺子,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齐家钱庄’的金灿灿的大字,牌匾上还镶嵌着富贵的价值千金的灵气宝石,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斗篷人反应过来:“齐家……我记得你是齐家小少爷。”
宿弈:“……”
什么运气,布阵能布到钱庄前……?
齐六感动地看向身后,“少爷,咱家的钱庄!”
“钱庄?”宿聿看得更细致,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万恶渊里墨兽跟张富贵看到那座钱庄,金灿灿的字眼仿佛刺痛到心里,瞬间宛若天打雷劈。
穷了一路的齐少爷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回了场子。
他扇子一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巧了,我家钱庄,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金州镇外, 宿家灵舟上此时此刻正聚集着好些修士。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是原先在金州镇城墙的散修盟黑白使。
散修盟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势力,不在修道界一山四门八大家的势力范围, 或者说他们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势力,因为散修盟现任盟主,是修道界修为最高十大强者之一。
而黑白使, 这两人修为以至化神巅峰,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灵舟的修士们没想到散修盟的黑白使居然也会在此处,而且像是有备而来,还没等他们行动,散修盟的人先说话了——
“你们的人可能出不来了。”
戚老镇定道:“白使此话何以见得?”
看到两艘灵舟如此阵仗,散修盟的人消息灵通,早在不久前就听到过南坞山异变之事,甚至现在他们盟中还有人去过南坞山, 不难猜出齐宿两家在此所为何事。
说话的人是散修盟的白使,他个子高,站在修士里远远高了其他人一个头,他朝着戚老作揖,“来这之前,金州镇外三个门派已经惨遭灭门,行凶者未知。”
听到这话, 灵舟上的修士震惊,明明白日的时候, 他们还在金州镇上看到不少来往修士,修道界里小门小派很多, 往前没人去注意这些门派,可从这散修盟的口中说出, 金州镇附近的门派居然全都覆灭了?
“一个没留?”戚老皱眉。
白使说道:“一个没留。”
散修盟黑白使来此,为的前几个月盟中收到的一封求救密信,那密信动用的是盟中最复杂的秘术加封,才得以传到他们手中,而失踪之人就是他们盟中一位客卿长老。
这位长老是个阵修,奉散修盟盟主所托,数年来都在专研灵土之术,现如今修道界灵气匮乏,散修盟曾凭借灵土之术度过数百年前的危机,灵土之术更是成了现今修道界栽种灵植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位客卿长老在盟中地位颇高,所以当时散修盟主得知消息的时刻,第一次时间就派了盟中黑白使前来寻找这位长老的下落,特令一定要把长老带回。
越查,这件事就越诡异,好像与客卿长老相关踪迹被抹除,黑白使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顺着信件流传的蛛丝马迹,才发现原来抹除信件痕迹的始作俑者与金州镇附近的门派有关。
他们只得将目标放在这几个门派身上,刚查出眉目,正欲上门问清楚。
可等他们去到的时候,这几个门派已经无声无息惨遭灭门,唯一的收获仅有一点痕迹,就是在他们门中发现了一点关于金州镇的踪迹,才会顺着找到这边。
没想到现在,金州镇也陷入了阵法的泥沼当中。
“散修盟查过那封信件的由来,在此之前,我们途经金州镇附近的门派,却发现那些门派里有异,常年有失踪的修士。”黑使顺着往下说:“这不是个例,细数四五年间,失踪修士只多不少……而查到最后,在其中一个门派的暗室里我们找到疑似邪术献祭的典籍。”
“而这金州镇,就是其中一环。”白使道:“我们怀疑,失踪的那些修士包括覆灭的门派,全都成为了献祭的祭品……就在金州镇。”
话说到这,众人毛骨悚然,什么意思,把修士送到阵法中献祭!?
三个门派,途经金州镇的修士,那这金州镇中到底吃了多少人!?
戚老的脸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此地是献祭阵法?”
“不止,如若按照我们从前辈信件中残迹分析看来……”黑使余光落在阴森的城墙上,以及高空不灭的月亮,“这里的阵眼,绝对不简单。”
入阵者会死。
将无人生还。
金州镇内。
钱庄的出现无疑是解了众人的万难,灵石不足的问题迎刃而解,不用斗篷人多说,齐衍就轻车熟路地推开了自家钱庄的大门……直奔灵石。
钱庄内没有其他人,整个金州镇的镇民都变成了树皮傀儡。
空荡荡的钱庄内部仅有往里生长的异植,斗篷人进来后将仅有的种子全撒在了钱庄附近,再利用宿弈蓄灵最多的灵器作为底基,撑在了钱庄的外面。
富丽堂皇的钱庄内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与贫瘠的长街迥然不同,就连柜台的摆件都是纯灵石锻造,尽显富贵。
正当其他人迷茫,齐少爷响扇一打,慷慨到了极致:“搬干净。”
齐六:“啊?”
一个不留啊!
“这金州镇未必能保住,我家的钱庄不能陪葬在这里。”齐衍摇了摇扇子,把粗活全部交给了齐六:“靠你了,齐家在金州镇的底蕴靠你保护。”
装了的灵石能用还能带走,留在这的灵石说不定就便宜了这个该死的幕后人。
齐六顿时倍感任务深重,想到守护齐家的重任,装起灵石更为卖力。
其他人原本还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没想到齐家主仆两人搬起自家的东西毫不迟疑,眨眼的时间从地库里就翻出了好几个灵石宝箱。
无客的钱庄像是少了一分喧闹,只剩下齐六倒腾灵石以及翻弄储物袋的声音。
宿聿看着视野里盛满五颜六色灵石光芒,远比他灵石袋里装得要多。
宿弈站在旁边,余光落在窗户外观察着外边异植上,见宿聿好像是在关注那边,搭话道:“据说齐家祖上是守财奴,过分爱财,也更会赚钱。”
“哦。”宿聿淡淡地应了一声。
见人没别的反应,宿弈搭话也到此为止。
宿聿在旁边发呆的时候,齐衍顺手递过来了两袋满载的灵石,“这些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第一次拿到那么重的储物袋,宿聿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垫了垫手,收近袖子里时,顺带丢进了万恶渊里,心里想着这些灵石等出了金州镇,可以多买些灵果备着,确实是以备不时之需。
宿聿和颜悦色,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宿弈跟人说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挂出笑容,他不觉目光落在齐衍满身的钱袋子以及正堂高处挂着的钱庄二字,莫非这小阵修喜欢灵石……?
“你以后口粮不缺了。”宿聿对墨兽道。
墨兽瞧见被丢进万恶渊里那两袋沉甸甸的灵石,再看向身后如山高还没解决的异果,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它确实很羡慕小人参有吃不完的口粮,可他们这是不务正业,收鬼呢!壮大万恶渊呢!
它满腔怨言,刚倾诉埋怨几句,一看发现宿聿没说话了。
这人族又不理它!!能不能给兽一点面子!
墨兽喊道:“宿聿。”
宿聿:“安静,我在想事。”
墨兽更炸毛了:“想什么事有万恶渊重要吗!”
原以为对方不理,没想到宿聿很快回答:“我在想,能布置这么大的阵法,阵法的核心会是什么?”
墨兽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有思考地就回道:“这还不简单,这核心所在必然强大。你要知道一个阵法的施法者多强,阵法就有多强,但一个阵法持续多久,得要看阵法的阵眼。”
阵法的操控者最多只是布阵跟提供灵力之人,但显然这么大的阵法不可能是一个修士长期以往去供灵,那就说明阵法的阵眼核心非常强大,不说是那种强大,最主要这东西必然是有灵气或者是其他的‘气’。
宿聿问:“阵法核心对万恶渊有用吗?”
墨兽满肚子都是捡来的异果,听到这话顿时诧异,仔细思索后道:“那得看核心是什么,如果是阴邪之物,也是好东西……你该不会是想!?”
宿聿看着万恶渊的镇山碑,镇山碑是在循环阴气,阴邪之气是最关键的。
此地没有阴气,却处处诡异……
一路从小院里出来,宿聿在延伸阵法的同时也有在注意操作树皮傀儡的金州镇阵法,那个阵法比其他阵法复杂很多,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阵纹阵点多归多,但他总感觉对这种阵法有点印象……
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他见过这样类似的阵法。
而在他的记忆里,这种阵法应该不单单是操控傀儡,应该是有更重要的用处。
什么时候有的印象……?
宿聿内观识海,他现在拥有的记忆七零八碎,勉强知道自己跟宿家有点关系,而且关系不太好,对宿家也什么好感。而且从墨兽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很弱,年纪也不大……种种迹象去看,会对这个阵法有印象本身就是出奇的事。
正当宿聿沉思时,丹田里的图腾中的纹路像是深了几分,万恶渊里的墨兽察觉到异样,猛地看向宿主丹田,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差别。
墨兽诧异,奇怪,刚刚怎么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而且很强。
钱庄里不太安静,其他人把钱庄里的灵石搬出来后,正在讨论下一步要如何抉择。
其他人想着要不要去金州镇外先找齐宿两家留守在外的修士,再返回寻找阵眼解决问题,灵石不缺了,留给众人的余地就更多了。
“灵石这么多,我们把金州镇铺满都行。”
齐六叉着腰道:“不用担心,接下来就慢慢来了……”
“那如果没有白天呢?”宿聿低着头,随口说道:“既然计划弄死你们,好不容易把你们圈在这里面,还会给你留喘息的机会吗?”
如果是他,想要弄死一个人,绝不会留任何机会。
因为丝毫纰漏,就是心慈手软。
话罢,周围寂静。
还在讨论出路的几人看向宿聿,似乎没想到这话是从这一向寡言的少年口中说出。
宿聿稍稍蹙眉,忽然意识到自己顺口说出来了。
众人却沉默下来。
斗篷人同样沉默,他看着窗外,又看着自己的掌心。
掌心已长成树皮模样,小院的灵植跟外面的异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的师长们每一个都是这么过来了,有的身死,有的留在了小院里长眠……他也知道终究有一天,自己也会身死魂消。
他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斗篷人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忽然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办法?”宿弈皱眉。
斗篷人没有过多废话,“原先灵石不够,可现在灵石够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钱庄中灵石的存储袋就放在斗篷人面前,他将一部分灵石倒了出来,眼前琳琅满目。
他道:“我有办法解决,只要将小院阵法的取代便可。”
其他人一听,还有这种事?!有灵石可以变得这么强吗?
“但是我离开不了,在此地布阵,我人只能留在这边。”斗篷人将身上一块令牌取下,那块令牌古朴,却隐隐带着一些特殊的力量,“这是我们师门的掌门令,还请你们把它带出去。”
“兄弟你这话说得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齐六看着那令牌不敢接,心慌慌:“虽然我们短短相识一场,但是我们救兄弟,肯定也把你救出去。”
齐衍仔细一想,这不死在他们钱庄里吗!
他打扇沉思:“我们钱庄以后还要开大了,你死这,就算齐家跟散修盟关系不错,也不能被讹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斗篷人:“……能不能听我说完?”
全场中还算正常的宿弈开口:“你接着说,怎么布阵?”
“有足够的灵石支撑,我可以取代师长成为小院阵法的操控者。”斗篷人放弃跟脑子有点坑的齐家人说话,直言道:“简单来说,只要小院阵法有主,我就能让阵法往我们想要的方向延伸。”
齐衍两人一听,好像可行。
“但是我最多撑两个时辰。”斗篷人话锋一转,“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我撑住阵法这段时间里,找到阵眼所在之地,然后破坏它。”
众人一听,面露讶色,在场里对金州镇状况最熟悉的人莫过于斗篷人,假若这人要撑住阵法,那剩下能破阵的修士,岂不是只有——
在场几人看向旁边,宿聿还站在那,还在与他那过于长的袖子做斗争。
似乎注意到周围人的沉默,他总算将袖子重新拢好,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宿聿问。
“嗯。”斗篷人记得师长说过,一个阵修最重要的就是心细,布阵需要心细,破阵更需要心细……这个人虽是眼盲之人,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居然能靠摸索确定小院阵法的阵点,是这几人最敏锐的一个。
虽然其他几人的修为胜过他,但是现在的情况……
那几个,还是算了。
“你不用担心。”斗篷人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我离不开这里,但尽可能会用阵法给你们指明方向,你们顺着我指的位置找过去就行……我会尽量帮你们。”
“我会的不多。”宿聿道:“但是可以试试。”
会得不多!?其他人有点心慌,这能行吗?没有回头路啊!
窗外的月亮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一点浮云都没有,不知不觉中金州镇好像越来越亮了,亮得就像是白日。宿弈低头,看到原先被抑制住生长的手臂黑迹已经往上爬了一大段距离,快要到达他的肩膀。
要是这恶种入脑……他们全都得栽在这,到时候别说破阵,连个能行动的人都找不出来。
宿弈提醒道:“没多少时间了。”
齐衍看向窗外,不禁皱眉,“就这样吧。”
“那真让小兄弟来啊!”齐六看着不远处的宿聿,“算了!试试就试试!”
斗篷人没时间跟这群活宝搭话了,他把没人接的令牌转眼塞到的宿聿的手中,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将四周的灵石铺开,其他人还没看出他准备干什么的时候,灵石却已经有序地摆成一个阵型。
下一刻,斗篷人割开了手腕,已成枯树的皮肤里流出来的血变成深黑色,滴落在阵型中间时,四周所有的灵石像是被他激活,灵气即刻沸腾了起来,源自小院阵法中蓬勃生气好像飘了出来,一点点地聚在斗篷人身上。
宿聿诧异后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粹的光。
萦绕这蓬勃生机,与斗篷人身上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咦?这阵修疯了啊!”
墨兽眨了眨眼,突然来了兴致:“你听说过招魂幡吗?他现在就在当那个幡。小院阵法的核心是他的师长,他这么做,等同于将他师长的意志笼聚在他身上,以身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