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牧气定神闲的躲也不躲,那凶狼被关了多天,一见关押的阻碍打开,立刻朝着最近的人猛扑过去。
眼看巴牧就要死于狼口,凶狼的动作却停顿了,只在距离巴牧一指的地方扑腾。
原是凶狼的后腿被锁链锁住了。
巴牧看着面前凌乱的场面大声嘲笑,“你们大朝人还真是无用,就一只畜生也能给你们吓得乱跳。”
“那只会在草原上放一群畜生的你们又怎么说呢?”
“谁!”
巴牧目光凌厉的射向声源,看见唐冉他先是愣了下,随后咧起嘴巴,却没说什么。
唐冉看不懂他那个奇怪的表情。
凶狼被抬了下去,几句话又将刚才的事掩了过去。
歌舞上场,经历那等惊吓,谁还能看得下去,只有那群胡人看得津津有味。
唐冉刚要拿桌上的酒水,一只大手突兀的大力抓住他的手腕。
白听寒目光带怒,“谁让你出声了,自作主张。”
唐冉督了眼,“放手。”
白听寒不但不放,反而将唐冉的身子拉得一踉跄。
“你当你是谁,本王这些日子没管教你就得意忘形,你以为惹怒了他对我们有什么好结果。”
唐冉不服气,“那他说的那些话你都认同?放那只狼的意图不就是挑衅。”
“闭嘴!那也是本王的事。”白听寒冷着眸子望了眼正调戏着舞女的一群人,只要再拖上些时日……
唐冉不知他所想,他受到太多的冷眼,以往的沉默爆发,声音也有点冷,“才不是,他说的是大朝的人,我也是大朝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白听寒被气笑,“本王倒是没看出来你这般伶牙俐齿。”
“老实坐着,再出声本王拔了你的牙。”
白听寒收回手,也看到了唐冉手上被抓出的红痕,无动于衷。
唐冉抿唇揉了揉手腕,拿起来刚才被打断的酒,背着人从袖子里拿出瓷瓶快速的将里面的东西倒进去,白色粉末一碰水便消失无形。
唐冉力气不算小的把酒杯放在白听寒面前,看着他,语气不容拒绝,“喝了。”
“什么东西?”白听寒皱眉推回去,“自己喝。”
“不行,给你的。”
唐冉不顾白听寒的冷脸,坚持推过去,还为了防止被推回来拿手抵着。
这边正陷入僵持,一个粗狂的声音突然闯入。
“白亲王跟这位小王妃的感情真好。”
唐冉看过去就对上那双猥琐的眼睛,不意外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巴牧放荡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黏糊的让人恶心。
白听寒压低声音,“松手!”
唐冉只能先按耐下,等着再找机会。
被打扰的心情糟糕透顶,唐冉狠狠瞪了眼不远处的巴牧。
巴牧对着他意味不明,抬起手里的酒杯,对着杯子亲吻。
唐冉移开视线,那边的巴牧站了起来,罕见的行了个北国的礼。
“我们北国向来诚恳,大朝既然不想我们在宫中安扎友慰营,那我向大朝讨要一个人,不过分吧。”
对方退让,白瑞年几乎想也没想,回,“什么人。”
唐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见巴牧转身,直直指过来。
“要他。”
白瑞年急得站了起来,“你换个人。”
能让小皇帝都这么着急的人,看来他们的关系不简单,那巴牧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除了他我谁都不要,要么你们把人痛痛快快的交出来,要么……”
巴牧嚣张的做了个动作,那气焰跟猖狂的山贼有的一拼。
不,应该说比山贼更有恃无恐。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巴牧双手叉腰,姿态狂傲,“啊,对了,忘了说,为了这次联盟能够顺利,我们可是专门带了几支精兵,他们此时正在外面呢。”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瑞年脸白了一瞬,下意识看向白听寒。
他站在那,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
唐冉握拳看着他会有什么反应。
白听寒,你最好……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等着最后的决判。
“好。”一字定音。
唐冉瞳孔猛地睁大,身形踉跄了下,眼睛却死死盯着他,喉咙发涩,一字一句艰难吐出。
“你什么意思。”
白听寒轻飘飘回望了一眼,话却是对着巴牧说,“人随你们带走,连同你们的人一起离开。”
耳边是巴牧的狂笑声,唐冉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眼里被那个冷漠的身影占满。
“白听寒,你不能这样对我……”声音轻的都快散在空气中,任何人听了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窒息。
唯有白听寒一人镇定自若。
“小美人,你男人都不要你了,我看啊他也不怎么在乎你嘛,你还不如跟我走,你这么好看我肯定不舍得把你送人的。”
“说话!”唐冉咬着唇,眼眶憋得通红。
对比白听寒的淡漠,好像只有唐冉一人在挣扎。
唐冉感觉可笑。
“你……”白听寒还是没说出口。
死一样的沉默。
答案还用说吗。
【好感度-10】
【好感度-5】
【好感度-2】
【好感度-2】
唐冉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断了,彻底断了,连同他那颗粘粘合合的心一同破碎。
为白听寒设立的100分扣光,为零了。
唐冉低着头冷笑了下,像在自嘲。
白听寒不知道哪来的一股不知名情绪死死戳着他的心窝子,并且还在越发强烈。
眉头紧皱。
气氛僵持了几分钟,唐冉沉了一口气,像做了什么决定般抬头,眼神坚定。
“要我跟他走也行,你把桌上那杯酒喝了。”
白听寒没动。
“怎么,不敢喝?”唐冉唯一的柔软被击垮,竖起层层尖刺,说出的话不再如从前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翼,而是真的在讥讽。
“我就是在里面下毒了,就看你喝不喝了。”
白瑞年早就从皇位上跑下来了,毫不犹豫的将唐冉挡在身后,“有朕在,朕不许任何人带走冉哥哥!”
“冉哥哥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带走你。”
一边看热闹的巴牧哄笑着添油加醋,“行不行啊,一个问题磨磨唧唧。”
白听寒眼中情绪不明,终于高抬贵手拿起了那杯酒,缓缓的放到嘴边。
眼看就要喝下去,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的打掉,酒水洒了唐冉半边袖子,铜铁酒杯咕噜噜在地上转了几圈,打在白听寒的脚边。
“算了,你不配。”
白听寒面色有些不好看,“唐冉!”
唐冉眸子冷嗖嗖的,温度完全不低于他,勾唇,“最后一次见面了呢。”
“王爷。”
白听寒心一颤,“最后”两个字好像对他格外重要。
“……唐冉。”
白听寒还想说什么,唐冉却不给他机会了,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白听寒下意识的伸手,那片衣角与他擦身而过。
唐冉没再看白听寒一眼,对正得意洋洋的巴牧抬了下下巴,“走了。”
最后一次了,既然那人想他走,那他就离开。
“不行!不能走!”
白瑞年故技重施要跑上去拦人,“冉哥哥……你不能走。”
“拦住他。”
唐冉听到了,抿唇。
“不行!放开我,我是皇帝放开我!敢拦我的人我要通通砍了你们!”
白瑞年急得连自称都不喊了,“放开我!不要,不要走,冉哥哥!求你了……”
“别走,求求你……”
“冉哥哥!!!”
眼前的身影彻底消失,白瑞年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此时才意识到,白瑞年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只知道他认定的唯一家人就要离开他了。
眼泪决堤,半张脸糊成一团,几乎泣不成声,“冉哥哥……”
要的东西得到,巴牧看够了这场戏,满意的收回目光,临走前还不忘讽刺一波。
“小美人归我喽~”表情足够欠揍。
说完后就带着人离开,去追他的快乐。
“都怪你!”
身上被压制的力一松开,白瑞年直接跳起来朝着白听寒冲过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伤了冉哥哥的心!是你逼他走的!”
“你真不是人!”
白瑞年挥来的拳头对白听寒如同刮痒,完全不值一提,轻轻松松就被抓住,动弹不得。
“混蛋!你个混蛋!还我的冉哥哥……”
白听寒头疼,“安静,给我老实点。”
“他不会有事。”
“你胡说!到了那种野蛮之地怎么可能会没事!”白瑞年只要一想到眼泪又出来了。
他大声呐喊:“又不是你去,你当然会没事了,因为你根本不在乎!”
白听寒受不了他的折腾,终于说了原由,“行了。”
“唐家已经带人在北国驻守,只等着机会围攻,唐冉就算过去也不过是与家人团聚,不会有事。”
白瑞年一下安静,“你说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白瑞年欣喜若狂,可一想到他要离开,还是忍不住的沮丧。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冉哥哥的行李必须我亲自准备。”白瑞年风风火火的走了。
独留的白听寒一人沉眸。
他说的话没错,唐冉到北国是跟家人团聚,但前提是,在路上就不保证会不会出事了。
从刚才起,他的心脏就一直不舒服。
他确定,定是唐冉又发动了在他身上埋下的手脚,破坏了他的情绪。
白听寒冷笑,没有人可以操控他。
唐冉,你最好死在路上,还免得他动手了。
那边的巴牧很快追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伸手就要去抱他的腰。
“小美人,他不要你我要,我呀会好好疼你的~”
唐冉,“敢碰到我,就废了你。”
“呃……”
巴牧尴尬的收回手,也不计较,刚被甩了嘛,他理解。
而且,他有的是时间玩,不急于一时。
有的东西一旦得到的太快,可就没意思了。
半刻钟后,巴牧对着拿了个小包袱的唐冉面面相觑,“这是?”
“走。”
“这么急?”
唐冉眼神凌厉如刀的看过来,饶是巴牧那大块头都唬了下。
唐冉转身,“那我走。”
“哎,等等!我还说不走啊。”
巴牧跟上,前面的身影却停了下来,巴牧哼声,“怎么,后悔了?我告诉你后悔了也没用……”
“记得撤兵。”
巴牧一懵,“就这?”
唐冉回头,眸子泛着冷光,“就这。”
巴牧目的已经达到,也无所谓,痛快撤人,对于囊中之物,再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等到白瑞年拿着一堆东西赶过来时,早已是人去楼空。
白瑞年望着空空如也的房内,一下瘫软在地。
“冉哥哥……”
“大半夜还要赶路,真晦气。”
“可不是,差点就尝到了大朝女人的味道,还不是被拖回来。”
“要说味道,谁比得上里面的那个呢。”
一人砸吧砸吧嘴,感叹。
“你说大汗得到,岂不是能将人里里外外玩个遍,我也好想啊。”
另一人一脚踹过去,嘲笑,“你想吃屁,你也就半夜给人拉马车的份。”
一众哄笑声。
马车里,唐冉对于他们的话无动于衷,他轻轻掀开帘子往外面看,眼眸黑漆漆的快与夜色相融合。
马儿高声蹄叫一声,马车停下,帘子被大力拉开,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唐冉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上了一层光亮。
好一个月下美人。
巴牧直接看呆了。
清冷美人慢悠悠抬眸,“到了?”
巴牧一下回过神,感叹这一次来得真值。
那粗狂的嗓音都不由自主的轻了下来,“夜路不好走,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唐冉躲避开巴牧的搀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火堆升起,唐冉看着燃烧着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什么。
巴牧拿着刚烤好的鸡腿凑过去,“饿了吧,先吃点。”
意外的唐冉伸手接了,巴牧高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多吃点,管够。”
夜深了,胡人们扎堆正睡得正香,一个个东倒西歪,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唐冉看了眼同样闭着眼睛的巴牧,摸着夜色,悄悄消失在了马车里,不远处的人群无异样。
唐冉的速度很快,跳跃在树林见,看着与刚才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
却在下一秒,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咔嚓”一声。
在他反应过来要跳开时,头上一个黑影猛地罩下来。
一阵火光照过来,唐冉眯了眯眼,看过去。
刚刚还睡得震天响的一群人全围了过来,以他为中心,四周乌压压围满了一圈人。
唐冉意识到,“你们装睡。”
唐冉的视线前方,人群自发的向两边退,中间隔出了一条道。
只见巴牧迈着粗壮的腿缓缓走过来,他仿佛早有预料,看着唐冉略微狼狈的动作轻蔑一笑。
“早料到你不会这么老实。”他朝地上恶狠狠吐了口唾沫,手往外一伸,就有人在他手心放了根棍子。
那棍子与普通的不同,一看就是特制的,上面带着满满的尖刺,在皮肤上勾一下就得皮开肉绽,更别说是打在身上。
唐冉,“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巴牧冷笑,拿着棍子左右挥了挥,隔空对着唐冉比划。
“你若是听话点,我还能给你个好脸色,可惜了。”
巴牧猝不及防出手,棍子的一头猛地戳进唐冉的肩窝。
唐冉痛得一哼,抓着棍子冷冷的看着他。
“没错,就是这种眼神。”
明明痛的是唐冉,可巴牧表现的比受伤的他还要激动,亢奋得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我说过的吧。”巴牧逼近,他的接近让木刺刺得更深。
唐冉忍着没吭声。
“抓到你,会好好疼你的~”、
他在“疼”上特意加重语气。
“上次被小美人绑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这次可轮到我了。”
“呸。”唐冉对着他就是一口口水,丝毫没有惧意,“别说那么多废话,要做什么赶快。”
“呵呵。”
巴牧抹掉脸上的口水,神情变得阴翳,“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肩窝上的棍子狠狠拔出又重重落下。
“嗯……”
衣服上立刻透出血痕,唐冉咬着牙,小脸惨白,额头的汗珠滚烫的滴落,有一滴调皮的流里眼睛里。
唐冉难耐的闭眼,又顺着流畅的下颚滑落。
给人一种哭了的错觉。
巴牧舔了舔唇,又是重重一击。
棍子在空中挥舞,发出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在这山林间回荡。
网纱被打得抽了丝,随着一下下的动作晃荡,如同跳着美妙的舞蹈。
里面的人卷缩着身躯,默默的承受。
唐冉很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皮肉撕裂,很疼,真的很疼。
每一击都让他痛不欲生,像刀割般痛苦的深入骨髓,他的长袍破裂,露出的肌肤溃烂不堪。
四周全是吵闹声,他们无情的嘲讽,嘴里吐出的话无耻又下流,无数双眼睛盯在他身上。
视线恍惚间,好像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身姿绝绝,容貌不凡,可那双眼里,透露出的冷漠不比周围的人少。
唐冉一直坚持的信念崩塌,他呐喊,他嚎叫,“别看我,别这么看我,不要看我……”
沾染血迹的双手试图遮挡,他无助极了,“白听寒,别这么看我……”
抽了几十棍他没有出声,却在此时崩溃了。
最终还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可放眼望去,一切不过是幻想。
巴牧遗憾的扔掉棍子,看着瘫软的唐冉兴致缺缺。
“把人放下来,别让他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网绳被割断,唐冉一个翻滚直直摔在地上,比起刚刚所遭受的这点痛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不知所觉,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在,真如同一具尸体。
深沉的黑夜,一轮冷月高挂,透过缝隙,微弱的光芒洒在沉睡的卧房内。
床上,一个男人紧闭着眼睛,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眉头紧缩,正在经历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挣扎。
突然,他的眼皮激烈颤动,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激烈起伏,似乎想要从梦中挣脱出来。
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恐惧,试图发出叫声却被无形的力量锁在喉咙里。
他的双手在空中大力抓握,仿佛要抓住某种重要的东西。
混沌的黑暗里,他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颈间用力到青筋暴起,一口气上来,那双眼睛猛地睁开……
唐冉是被痛醒的,一桶装了加了盐的浑水唰的浇过来,未做任何处理的伤口被高浓度的盐水渗透,变得面目全非,经过一夜的发酵,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炎。
这么一刺激,快要结痂的地上又破裂开来,血水混着不知名的液体流出,看着极其恐怖。
背部被人重踹了一脚,来人恶声恶气,“还活着就起来,装什么死。”
唐冉虚弱的睁眼,那人低骂了一句,准备再踹一脚。
只见半死不活的唐冉却突然直直的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彻骨的寒气。
伸出的脚硬生生卡在半空,呈现一个滑稽的姿势。
感觉到丢了面子,又吓得不敢下脚,匆匆丢下一句“你等着”就跑了。
唐冉没管他,费力的爬起来观察四周,发现这房间空间狭窄,四面墙只是用简单的粗糙木板搭建,昏暗又阴冷,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和霉味。
是一间柴房。
没给唐冉多长时间了解,被关上的房门又被重新打开,这次进了奴仆打扮的三个人。
“给我带走。”
唐冉没有挣扎,任凭他们搬动,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他决定先修养。
出了柴房,似乎是进了个大院,一路上遇到的男男女女无数,他们无一不是身体紧密相贴,互拥着手指在女人身上放肆撩拨,意识到这是个花楼,唐冉挣动了下,立刻被按住。
“别动!”
唐冉皱着眉按耐下来,拐过了几个弯,他被带进了一间房,水雾弥漫,是处浴池。
没有预兆的被往里一推,唐冉差点摔倒,扶住了屏风边的把手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抬眼望去,就见那几个人嫌弃的表情。
“在里面好好洗干净了,去去晦气。”
晦气吗?唐冉低低笑了一声。
几个人跟见了傻子一样,在万花楼里被打成什么样的人他们没见过,可被打成这鬼样子还笑得出来的,这可是独一份。
看见这人那神颜般的容貌,又是一个屈打成招的。
真下得去手啊。
中年男人砸砸嘴。
“快点洗,洗好了把台上的衣服穿上。”
说着,关上了门。
唐冉挪过去轻轻推了下,果然,被锁住了。
沉了口气,走到台阶的位置,拿起他们所说的衣服,只一眼,唐冉气得浑身发抖。
那哪是什么衣服,勉强说是一块红色的布,半透得几乎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愤怒的丢出去,一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一手捂着胸口撑着台柱,气息不稳的喘息。
唐冉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怒火在他眼中跳跃,就像一团即将爆发的火球。
他紧抿着唇,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愤怒吞噬。
他安慰着自己,只是一时而已,不急。
一道情绪在他眼底快速消散。
唐冉沉着眸,脱了身上被血色染遍的衣物,下了水。
水中温度较高,每过一遍水又是一次凌迟,唐冉仰着头,细细的感受着焦灼的疼痛。
身上的黏腻感一点点被冲走,唐冉没泡多久,感觉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
修长笔直的长腿迈出,渐渐往上,除去那些刺目的伤口,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宛如精心雕刻过一般,线条优美流畅,微薄的肌肉覆盖,看似柔美又不失力量感,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唐冉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一件能穿的衣物,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盯着地上的红布半晌,最终还是拿了起来,扯下白色的床帐,一同裹在了身上。
几乎是他刚穿好,门被敲响。
“好了没,这么老半天。”门外的人已经开始骂上了,“不会是在耍什么花样……”
着急的开了锁,打开门,正与唐冉对上。
男人怀疑的眼神从他身上掠过,再看看里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这才安心。
看到他红衣里面又裹了一层,心有不满也没再说什么。
“跟我走吧。”
唐冉,“去哪。”
男人跟听了什么笑话一样,“进了这地方还能去哪,当然是伺候人了。”
“送我来的人在哪。”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到了不就知道了。”
问不出什么,唐冉适当闭了唇。
这次带到的房间看着就不一样,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香味,地上甚至撒了一地红色的玫瑰花瓣,房内各处都带着红调,独有一番风味。
男人邪气眨眼,“怎么样,不错吧。”
唐冉没有反应,男人努努嘴走了。
确定人走远后,唐冉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捡起一块碎片快速的藏进袖口。
几乎是他刚弄出动静的瞬间,外面就有一蒙着面的人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清粥。
唐冉冷声,“不需要,出去。”
男人明显的愣了下,下秒还是自顾自走近,唐冉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把粥放在桌面上,转身,却不是出去,而是迅速将门关上了。
唐冉察觉不对劲,捏紧手心的碎片。
“是我!”
面巾一扯,唐冉瞪大眼睛。
唐冉恍惚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不对。
手指握紧,手心的碎片扎进皮肉里,唐冉却不觉得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白听寒从见到唐冉的那刻就呆住了,红衣透着唐冉的皮肤极白,忽然,白听寒看到了什么眸子猛地一惊。
“你身上的伤……”
“别过来!”唐冉的情绪很激动,“我让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来。”白听寒立刻停下脚步,双手举起,示意自己真的没动了。
他满眼都是担心,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糖糖……”
“别这么叫我!”
这个称呼一出,唐冉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泪水无声的滑落,滑过脸颊,打湿衣襟,他的双手颤抖。
白听寒立马急了,什么都顾不上,当即大步上前,想要抱一抱朝思暮想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