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by碉堡堡

作者:碉堡堡  录入:06-27

他语罢不顾阿鸢气得扭曲的神色,拎着鸽子笼转身离开了,今天还得去玄烛殿修习术法,晚了不好。
殊不知此刻玄烛殿内一场大战在即,只见平日巡视的魔修乌泱泱聚在殿外,尸傀和风煞亦在其中,他们抬头看着半空中缠斗的一红一暗两抹身影,神色难掩惊怒。
能不怒吗?距离上次那个大乘期修士闯进来没多久,玄烛殿居然又闯进来一个贼偷,这让他们两个的面子往哪里搁!
盗无道极擅隐气藏形之法,他今日闯入魔域原本是为了算账,却不曾想潜入玄烛殿后发现应无咎正在静室修炼,面前悬浮着一块浅蓝色的晶石,灵力之磅礴令人无法想象。
盗无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偷了不少奇宝,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物,他联想到外界传闻,心魄或许在魔域尊主手中,当即起了想要占为己有的心思,却没想到多年修炼的隐身之术在应无咎面前根本无所遁形,二人从殿内一直打到了殿外。
“应无咎!今日是我擅闯魔域,下次再不踏入便是,你若赶尽杀绝,休怪我翻脸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盗无道逃跑的功夫虽然厉害,论打架却是万万不敌,此刻也就占了一个会隐身的便宜,然而应无咎将他逼到外间,烈阳当空,影子无所遁形,现在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惊雷般在头顶炸响:
“本尊只相信死人的嘴——!”
应无咎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小小毛贼竟也敢口出狂言,他连白骨剑都不需用,掌风凌厉击在盗无道胸口,直接将人从空中打落。
“砰——!”
盗无道噗地吐出一口血,隐身术维持不住,渐渐现出了身形,是个身形瘦小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他沾地之后立刻想用遁地术溜走,却不曾想应无咎的速度比他还要快,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疾风般落在身侧,五指成爪扣住他的天灵盖,狠狠一击,登时神魂俱碎。
“啊!!!”
头骨碎裂的声音响起,盗无道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惨叫,额头鲜血如注,转瞬便失去了气息,身形软软倒在一旁,活像烂泥似的。
陆延刚刚走到殿外就看见这幅场景,当即顿在了原地,上次才死了个修士,这次又是哪个细作混进来了?
他丝毫不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自己的缘故才招来的,把手中的鸽子笼挂在树上,拨开人群悄悄走到了尸傀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将军,刚才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又有细作混了进来?”
尸傀闻言偏头,见说话的是陆延,嗯了一声:“来了个盗贼。”
陆延试探性问道:“盗无道?”
尸傀的语气古井无波:“不知。”
好吧,果然不能指望这个活死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陆延见那些魔修上前把尸体抬走,心想应无咎今日只怕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别去触霉头了,然而脚步刚动,身后就陡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陆延,随本尊进殿!”
应无咎语罢直接转身进了大殿,暗红色的袖袍冷冷一挥,泄露了此刻糟糕的心情。
陆延微不可察叹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大殿,他上次鬼迷心窍调戏应无咎的事还没了结呢,对方该不会是想算账吧?
怕什么来什么。
陆延前脚刚刚进殿,后脚身后的门就砰一声关上了,只见应无咎坐在静室的矮桌后面,周身气压极低,听不出情绪的道:“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哟,这么凶?
陆延迈步上前,然后拎起茶壶给应无咎倒了一杯茶,温声安抚道:“尊主莫要气坏了身子,不过一个小贼罢了,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应无咎却拂开陆延递来的茶杯,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你以为本尊是为了那个不入流的小毛贼生气?”
“……”
不是为了那个小毛贼,难道是为了自己?
陆延心中有了猜测,面上却不显,他将茶杯搁在一旁,施了一礼:“属下愚钝,还请尊主解惑。”
应无咎看见他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就来气,压低声音阴沉道:“陆延,你那天冒犯本尊的胆子哪里去了?”
如果换了旁人敢这么做,早就被他挫骨扬灰上百次了!
可应无咎偏偏没有,为什么?
浮月城里那么多被献上来的炉鼎,应无咎从未正眼看过,一是他沉迷修炼,二是他于美色无心,可陆延日日替他疗伤祛毒,又时常在这昏暗幽寂的大殿中陪伴,说没有收为己用的心思那是假的。
但正如水魅那日所说,陆延的底细不清不楚,恐为祸患,所以应无咎迟迟未动。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就只能为他所杀……
应无咎思及此处,眼神一狠,忽然一把攥住陆延的衣领将人拽到了面前来,平静的语气下暗潮汹涌:“陆延,本尊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你选哪个?”
陆延一怔:“何谓生路?”
应无咎盯着他,下巴微抬,纤细的睫毛垂下,天生一段风流傲气:“做本尊的男宠,如何?”
哦……男宠啊?
陆延若有所思,继续追问道:“何谓死路?”
应无咎声音淬冰:“继续做你的大总管。”
陆延暗自思忖,自己的工作是找回心魄,可没说还要卖身啊,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耳畔却响起应无咎阴鸷的提醒:“拒绝本尊,也是死路!”
四舍五入等于没得选呗?!
游戏进度都打到50%了,陆延可不想再重来一局。
殿内空气因为这句话瞬间陷入寂静,谁也没有主动开口,陆延仿佛思考了很久,但又好似只有短短一瞬,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所动作,迟疑握住应无咎的手,把心一横道:
“属下一定会好好待尊主的!”
应无咎心想陆延难道不该说“请尊主怜惜”吗,会好好待自己是个什么鬼?但神色却是缓和了不少,他伸手将陆延搂入怀中,只觉触感微凉,身上泛起的灼痛也诡异平息了下去,低沉的声音竟听出了几分认真:
“你若忠心,本尊自然不会负你。”
陆延垂眸瞥了眼落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着痕迹挣脱,然后在对方脸色阴沉下来之前赶紧把人搂进怀里,红色的衣衫和墨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无端暧昧刺目。
陆延贴着应无咎的耳畔轻声道:“属下若是背叛尊主,便舍了这条命去,可好?”
他这番举动反倒把应无咎闹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皱:“你是本尊的男宠,怎么能搂着本尊?”
陆延原本是在做戏,但见应无咎清冷的脸颊染上薄红,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他轻轻伸手摘下对方脸上的琉璃面具,似笑非笑,嘴里的情话不知真假:
“喜欢尊主才搂着,怎么,尊主不许么?”
应无咎从他眼底清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连同面具下方被红莲业火灼伤的痕迹。
那张脸有些可怕。
一时怔然。

第225章 吻
应无咎下意识偏头避开陆延的视线,罕见透出几分慌张,他劈手夺过那半枚面具,转身扣在脸上,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别的,声音也骤然冷了下来:
“谁准你摘本尊面具的!”
他知道的,那半张脸不好看。
与其说是恼怒,倒不如说是被人看破的自卑。
这世间无论多么傲气的人,仿佛一旦和情字沾染在一起,都会渐渐低到尘埃里去。
应无咎尚未堕尘,却已开始摇摇欲坠……
陆延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眼眸微垂,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不曾出言安抚。他轻轻攥住应无咎的双肩,把人转过来面向自己,抬手抚过对方脸上琉璃面具刻着的金丝莲花纹,浅笑道:
“好,尊主若不喜欢,我下次不摘了便是。”
应无咎微不可察一顿,他其实并不想对陆延发脾气,只是在剑炉里待了那暗无天日的数百年,心中除了戾气竟是什么也不剩下了,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本尊并非责怪你,你与旁人不同,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陆延伸手揽住应无咎的腰身,语气虽然故作可怜,唇边却噙着一丝浅笑:
“那可不行,若是尊主像今日杀那个小贼一样,一掌碎了我的天灵盖怎么办?”
陆延怀里实在舒服,就像是炎夏时节遇到了冰凉凉的溪水,应无咎虽觉被他搂着奇怪,但也不自觉放松了下来,身形倾倒,闭目枕在了陆延腿上:
“怎么,你怕了?”
他看似随口一问,却暗藏几分认真。
陆延问道:“尊主为什么杀他?”
应无咎淡淡道:“他想偷一样不该偷的东西。”
陆延已然猜到是什么了,闻言微不可察一顿,随即淡淡笑开:“那确实该死。”
应无咎忽然睁开眼看向他:“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吗?”
陆延现在的身份是男宠,当然不会多嘴问一些不该问的:“尊主若是想说自然会说,我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应无咎轻笑一声:“你倒是识趣。”
不过他并没有瞒着陆延,手腕一翻,掌心凭空忽然浮现了一颗幽蓝色的半透明碎片,在昏暗的大殿内静静散发着光芒,无声吸引着人的视线。
陆延见状心脏猛然漏了一拍,呼吸微不可察急促一瞬:
心魄!真的是心魄!!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手,否则下场一定会比今天那个小偷还要凄惨。好在应无咎并没有发现陆延的异样,手腕一翻就把心魄收了回去,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他倒是好胆子,偷东西竟偷到了本尊头上,今日若不是懒得多费口舌,岂会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偷心魄……罚得这么重吗?
陆延低头陷入了沉思,他不怕死,万一失手被抓大不了重开一局就是,但如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可就完蛋了。
应无咎久等不到陆延反应,略微抬眼,却只能看见那人微凸的喉结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白皙的皮肤藏在衣领里,说不出的性感好看,心念微微一动:
“发什么呆,瞧着像个傻子。”
陆延回过神:“尊主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和那贼人一样起了贪念吗?”
应无咎伸手轻轻挠了一下他的喉结,觉得陆延路走窄了,不过对方年纪轻,难免惴惴不安:“你如今修为太浅,驾驭不住此物,待日后有了根基,想要什么宝贝本尊自会送到你手上,一个心魄又算得了什么。”
陆延如果真心待他,应无咎自然愿将荣华富贵共享,性命相系,区区一个心魄还真算不了什么,这样东西再神,也神不过性命去。
陆延饶有兴趣问道:“真的?”
以前看执行官画饼画多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情真意切的饼,有一种不太敢相信,但又觉得确实受到震撼的感觉。
心魄哪怕在空间站也算是件神器,如今落到人间,不必说那些凡人打得头破血流,连自己都尚且想夺到手中,应无咎竟愿与他共享么?
应无咎掀起眼皮:“难道本尊还会骗你吗?”
他堂堂魔域之主,自然是不稀罕骗人的。
陆延想明白这点,低头笑眯眯道:“是我犯糊涂了,尊主莫要生气。”
心中却想,这人待自己如此诚意,日后却是不好再伤了他,取心魄的时候需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是。
应无咎本就没有真的生气,不过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他眼见陆延低头靠过来,下意识避开,却不曾想那人竟是捏住自己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吻,惊得瞳孔骤缩。
但凡是人,第一次接吻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异样的情绪,更何况是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应无咎只觉浑身滚烫,唇上的触感柔软陌生,没由来生出一股慌张,连呼吸都忘了。陆延却像是天生就精于此道,指尖一挑,直接将那碍事的面具扔到了一旁,然后撬开应无咎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
应无咎闷哼一声,却没阻拦,只是略微皱了皱眉,清冷的眉眼染上欲望,似冰雪消融。
陆延拥着他一起倒在蒲团上,冶艳红衣纠缠着墨色的衣角,浓烈到令人心惊,应无咎渐渐得了趣,睫毛轻颤,也不自觉开始闭目回吻起来,衣衫凌乱,露出半边清瘦的肩膀锁骨。
陆延的眼眸是一种暗紫色,只是平日不大瞧得出来,此刻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难免让人觉得妖邪蛊惑:“尊主,心魄之事需得藏好才是,如今后院仆役中多有仙门百家的细作,那些人虽不是你的对手,却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虽不知应无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到底要提醒一句。
应无咎听陆延提醒此事,唇角微勾,只觉他待自己果然忠心,一面回应着对方蜻蜓点水般落下的细吻,一面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如何得知这许多事?”
陆延修长的指尖轻动,绕起他肩头一缕墨发,不紧不慢道:“尊主需知,功夫高的不一定擅伪装,他们许是将门派中功夫不俗的弟子都派了过来,各个心高气傲,扮仆役也扮得不像,一眼就露了破绽。”
应无眯眼望着他:“本尊指的不是这个。”
他指的是,陆延为何会知道那许多密辛往事。
陆延却只是笑:“我学过占卜之术,尊主信是不信?”
“占卜?”应无咎不大信这种事,“那你算算本尊将来的气运如何?”
陆延:“我只讲过去之事,不算未来因果。”
应无咎微微皱眉:“为何?”
陆延指尖轻点他的眉心,然后轻轻滑落,不经意触碰到了应无咎右脸的伤痕,一字一句低声道:“因为人定胜天,未来之事时时刻刻都在改变。”
例如此方世界原本的故事中,定然是没有陆延的存在,可他如今和应无咎纠缠在一起,对方命运的轨迹也一定渐渐发生了偏移,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殿内光影渐暗,陆延的脸显得温柔而又多情,他倾身在应无咎的脸颊处落下一吻,恰好在那毁容之处,引得后者呼吸一窒。
这轻轻一吻,便是多年心悸难平。
骤雨初停,廊下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陆延从玄烛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缓缓步下台阶,落叶被踩碎后窸窣作响,心想怪不得执行官总说情爱误人,连应无咎一代尊主也未能幸免。
在修仙界,倘若到了瓶颈期是万万不能泄了元阳的,应无咎闭关多日,正在冲击境界,方才被陆延抱着一亲一哄,稀里糊涂险些被哄上了床,若不是两个人脑子最后还留着一丝清醒,只怕要误事。
陆延拍了拍后脑,将那一丝绮念赶出,正准备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却不曾想途经一条石径小路时,头顶忽然响起了一道低哑的中年男子声音:
“陆延,为何这许多日都不曾与宗门传信,我看你是想造反不成?!”
听语气,竟像是认得陆延一般。
陆延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却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他根本就察觉不到说话那人的存在,要知道上次闯进天宝阁的那个大乘期修士都不曾给他这样的危机感,今日怕是来者不善!
陆延不着痕迹看了眼自己的面板能量,26%,还好,够用。
他定下心神,对着空气拱了拱手:
“不知哪位前辈说话,不妨现身一见。”
那人冷笑一声:“才把你派出去多久,连师父都不认得了吗,我看你莫不是存心在魔域扎根,想要背弃师门?!”
说话间,假山顶上凭空出现一名老者的身形,他似乎并不担心被人瞧见,青衣道袍,白色胡须,端的仙风道骨,只是一双老眼精光四射,看起来尽是算计。
陆延一看见对方,顿觉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尘封已久的记忆要从脑子里硬生生钻出来,他当初占了这具身躯,自然也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却没有分毫与面前这名老者有关,难道是他漏了不成?
那老者见陆延神色混沌,指尖隔空一点,更是不屑至极:“当初免得你露马脚,送你入魔域前刻意封了你的记忆修为,却不曾想你愚钝至此,现在也没冲破封印!”
他指尖蕴藏着一团青光,飞速钻进陆延脑子里,刹那间后者便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陆延神色惊疑不定,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竟是无妄宗嫡系一派的弟子,曾拜于大长老南陀门下,为了打探魔域虚实便隐去修为记忆,谁料恰好自己穿越过来,竟是忘了这段前尘往事。
电光火石间陆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故作恍然,只想赶紧把这个老头子忽悠过去:
“弟子愚钝,竟是今日才破了封印,不知师尊驾到,还望勿怪。”
南陀乃是无妄宗宗主檀越的师兄,一身修为自是不俗,早已在四周布下屏障,哪怕魔兵巡视也不曾发现。他冷哼一声从假山上跃下:“我南陀聪明一世,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货徒弟,近日听得你在魔域搅风弄雨,让各大派为了搜寻宗门至宝打得头破血流,老夫还以为你早就恢复了记忆,原来还是个糊涂蛋!”
他如此训斥了一通,这才捋着胡须皱眉问道:“让你打探心魄的事如何了?是不是在应无咎手中?”
陆延心思百转,南陀实是个精明吝啬之辈,也不知他将消息探去了多少,自己如果说不在,难免显得虚假,毕竟外间流言纷飞,十个有八个都猜测心魄在魔域之中,斟酌着道:
“回禀师尊,那应无咎生性多疑,轻易近身不得,徒儿虽不曾看见心魄在他手中,但料想多半是真的。”
南陀神色难看:“混账东西,我叫你秘密行事,早些将心魄夺回来,可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仙门百家都盯上了这块肥肉,你直到现在还未将心魄盗来,届时哪里还轮得上我们分肉!”
他语罢目光一狠,忽然压低声音道:“至宝必然贴身携带,你且去将应无咎除掉,心魄自然好找!”
陆延:“?!!!!”
陆延闻言缓缓瞪大眼睛,只觉得自己听见了另外一句话——
奔波儿霸,你去把唐僧师徒除掉!
神经病!
他要是能打得过应无咎,还轮得着这个老头子在这里指手画脚?!!
陆延站在南陀身后,吞吞吐吐开口:“师尊,弟子怕是……”
南陀眉头一皱:“怕是什么?”
“怕是恕难从命了——”
伴随着这道冰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一柄由月华凝成的剑毫无预兆贯穿了他的心脏,这柄剑远比上次重伤那名大乘期修士的还要厉害百倍,便似一团冷火悄无声息燃烧血肉,凝住南陀四肢不能动弹,连心脏都陷入了骤停。
南陀惊骇转身,恰好看见陆延站在假山下方,皎洁的月光将他的面容照得朦胧而又白皙,唇角微勾,单纯无害,他缓缓擦拭着那柄沾了血的月华剑,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凉戏谑,一字一句轻声道:
“师父且安心,徒儿亲自送您上路。”
这一击耗费了陆延所有能量,也算给这老头子一个排面。

第226章 情浓
空间站的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只要陆延的能量足够,他甚至能轻易击杀檀越那种级别的半步金丹仙境。
毕竟手机屏幕里的游戏角色无论武力值点得多么高,都比不上屏幕外的手轻轻按一下暂停键,这就是操控者与被操控者的区别。
南陀身躯悄然倒地,眼睛死死瞪着上空,分明死不瞑目,就连他在四周布下的障眼法也随之消散。
陆延听见魔兵在附近巡视的脚步声,直接摘下南陀腰间的灵囊,手腕一甩,那柄由月华凝成的剑刃便如飞矢甩出,正中尸体咽喉。
刹那间,剑刃好似冰雪消融,燃成一簇白色的火焰,悄无声息便将南陀的尸体焚了个干净,连灰烬都没剩下。
“呼……”
一阵风过,火熄了。
无妄宗,七星宫。
值夜弟子原本照常前来殿中巡视,忽见其中一盏地金莲花灯烛光渐微,青烟袅袅,竟是在眼皮子底下灭了,登时惊得面色大变,连滚带爬跑出了外间:
“不……不好了!快回禀宗主,大长老的本命元灯灭了!”
这本命元灯原是仙宗大派掌控弟子动向的一种法门,需神魂一缕,精血一滴,融入红蜡,再以佛门至宝“地金莲花灯”盛放,长长久久供于殿内,风吹不灭,雨淋不熄,只有弟子身陨才会熄灭。
无妄宗里有资格供奉本命元灯的不多,方才熄灭的那盏恰好刻着大长老南陀的名字,故而那弟子如此惊慌失措,消息传遍宗门内部,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荒唐!大师兄一身修为不俗,这世间能胜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到底是谁敢与我无妄宗作对?!”
问剑殿内,无妄宗的两名长老和宗主檀越都到了个齐全。他们本是同门师兄弟,情分非比寻常,虽然因为檀越坐了宗主之位私下有些不服,但如今有人挑衅到头上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
三长老止嗔性子最是火爆不过,当即又惊又怒,气得拍断了扶手:“待我施法引魂查明因由,必然要那人付出代价!”
四长老若善劝道:“三师兄,此事暂且不要宣扬,你大张旗鼓摆下引魂阵,岂不是惹得人心动荡。”
止嗔骂道:“人心动荡又如何,人家都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像个佛爷似的一动不动!早早投到罗汉宗算了!”
若善闻言面色微变:“你!”
就在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道平静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他们:
“诸位师兄弟,如今大师兄尸骨未寒,我们实不应乱了阵脚,方才我已经掐算过大师兄的亡魂方位,北水属阴,又在高位,恐怕与魔域脱不了干系。”
听见“魔域”这两个字,止嗔的脸色微不可察变了变:“自那孽障灰飞烟灭后,魔域一向无主,十年前虽来了个应无咎,外间将他传得神乎其神,我却觉得不过是故弄玄虚,无妄宗内除了檀越师兄,便只有南陀大师兄修为最高,他当真有那般本事?”
若善沉吟道:“修仙界中高手济济,多有无名之辈,说不定就出了哪个厉害人物。”
他这番话一说,倒让人不禁想起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如今仙门百家都盯着心魄,暗中派了不少探子上魔域,听闻那无咎尊主有一个心腹总管,巧言令色,舌灿如莲,他放言称天下能败檀越之人不下五指之数,又大肆嘲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若善思及此处,自觉失言,掌门师兄一向心思敏感,自己何故惹他不快。
檀越倒是神色如常,恍若未闻,他静静端坐蒲团之上,生得温眉润眼,观之可亲,实在不像剑修:“师兄言之有理,只是兹事体大,若传扬出去难免让人笑我无妄宗实力不济,堂堂大长老被人斩杀便罢,却连个祸首都找不出,故而只能暗访,却不能明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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