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by碉堡堡

作者:碉堡堡  录入:06-27

如果仅仅因为自己雄虫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就高高在上,身上属于人类最后的一点特质也终将被抹去,变得泯然众人。
可惜方云没听懂这句话里潜藏的意思,只觉得安珀在阴阳怪气:“不,我和你可不一样。”
他是人,而面前这些都是虫。
方云说完这句话就愤愤松开安珀,忍着怒气去更衣室换衣服了。他每个月虽然有福利补贴,但帝都寸土寸金,样样都要花钱,昨天和西弗莱约会又是一大笔开销,哪儿像安珀似的,一天一套衣服不带重样。
在衣柜里找了半天,终于翻出来一件勉强还算干净的外套,方云脱下身上的脏衣服正准备换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身影藏在拐角,顿时一惊:“谁?!”
对方没动,反而往后躲了躲。
方云眼睛一眯,步步走了过去:“安珀?!是不是你!”
他看见衣柜后方露出一抹衣角,愈发笃定安珀藏在后面,目光一狠,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谁料对方痛呼一声,捂着胸口踉跄倒在了地上:“哎呦喂!方云,你敢打我?!”
方云脸色一变:“佛格?!怎么是你?!”
佛格捂着胸口从地上起身,气得咬牙切齿:“安珀让我过来给你送衣服,没想到你居然打我,怎么,这间更衣室是你专属的,别的虫都不能进来吗?”
他边说边挽起袖子,一拳朝着方云狠狠揍了过去:“去你个臭虫!”
方云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怎么甘心白白挨打,立刻和佛格缠斗在一起,打斗间只听刺啦一声响,对方忽然一把撕烂了他的衬衫领口,布料破开,露出了右边手臂缠着的纱布,上面还透着零星血迹。
方云瞬间后退拉开距离,目光警觉地看向佛格:“你做什么?!”
佛格见状目光一闪,语气鄙夷道:“我能做什么,放心吧,我对你这种雄虫可没兴趣。”
他语罢也不再恋战,拍了拍身上的灰径直出去了。
办公室里,安珀正在电脑前工作,没过多久他身旁的位置就坐下了一抹身影,佛格压低声音道:“他手臂上缠着纱布,果然有伤口。”
安珀闻言顿了顿:“你确定?”
佛格振振有词:“当然确定,我亲手把他衣服撕下来的,亲手!”
这样一来,方云是暗杀者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但安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性格鲁莽冲动,真的会想出酒中下毒那么缜密的计划吗?
短短几息的时间,安珀眼眸微暗,心中已经做下了决断。
“什么?您想加入黑鹰军团?”
入夜之后,路德维希还是照旧翻窗户来找安珀,结果刚刚跳到地板上,就见雄虫坐在书桌前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慢悠悠开口询问道:“你觉得我加入黑鹰军团怎么样?”
路德维希抬手摘下军帽,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安珀了,他走到书桌旁边挥开杂物,直接坐了上去,黑色的军靴悬空,在桌子底下轻蹭安珀的西装裤脚,意味不明道:
“我早就提醒过您,军部不是雄虫该待的地方,战场就更不是了,他们只告诉您帝国历史上有三只雄虫被选进军团,肯定没告诉过您有不下六只雄虫都死在了战场上。”
“省省吧,我可不想守寡……”
话音刚落,他猝不及防被雄虫拽到了怀里坐着,脸颊紧贴着对方胸口处的衬衫,在冷气房里触感微凉,偏偏里面包裹着的身躯又是温热的,耳朵腾地烧了起来。
安珀垂眸看向怀里脸颊泛红的雌虫,纤长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眼眸显得格外深邃:“我有没有说过,我命很硬?”
路德维希唇瓣紧抿:“可战场上很危险。”
安珀直言不讳:“我想杀一只虫,帝都没办法动手,必须在战场上。”
路德维希闻言一惊,倏地坐起了身:“您要杀谁?”
他语罢忽然想起黑鹰军团今天招收了一只雄虫进来,好像是方云,脸色几经变幻:“您要杀方云?”
真聪明。
安珀抬手摸了摸路德维希的脸,低声问道:“怕不怕?”
杀雄虫可是大罪,万一被揭露出来,路德维希说不定会被一起连累。对方的军功、名声,都会一无所有。
“……”
路德维希静默不语,过了片刻才皱眉问道:“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杀他吗?”
安珀其实没打算杀方云,毕竟没有亲自试过,他不会完全相信对方暗杀者的身份,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昨天晚上闯到我家里的那个贼,可能是他。”
路德维希闻言脸色阴沉至极:“他想杀您?”
安珀:“也许吧,我只知道他一定很讨厌我,你是黑鹰军团的选拔教官之一,怎么样,我能录取上吗?”
这句话明显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却久久没有得到路德维希的回答,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咬牙出声:“如果只是为了杀他,您大可不必亲自上战场。”
安珀淡淡挑眉:“什么意思?”
路德维希:“我帮您杀。”
他好似做下了什么决定,抬头看向安珀,目光一度显得有些狠绝,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帮您杀。”
“……”
这下顿住的人变成了安珀,他神色莫名地看向路德维希,无意识将雌虫往怀里抱紧了几分,似乎是怕对方滑落下去,语气不解:“为什么?”
在这个严重失衡的世界里,雌虫实在没必要担这样身败名裂的风险,毕竟安珀给不了他什么。
路德维希皱了皱眉:“没有为什么,您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才要上战场,大可不必,我可以替您杀了那只雄虫。”
安珀抬手慢慢抚平他的眉心,路德维希的眉眼其实很精致,但因为性格太过不驯,平常最先注意到的反而是他锐利的气势,语气低沉:“万一被发现了呢?”
路德维希嗤笑了一声:“被发现了就发现了,杀他的是我,和您有什么关系?”
安珀干脆让他面对面坐在了自己怀里,掌心紧贴着雌虫被军装包裹住的精瘦腰身,将温度一寸寸传递:“路德维希,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这么做值得吗……还是说你对每一任未婚夫都这么好?”
路德维希听见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自觉受到了侮辱,他近乎愤怒地低吼出声,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我才没有!”
前两任未婚夫他一共就见过几面,据说表面光鲜亮丽,其实私下喜欢虐玩雌奴,他和战友偶尔出现在拍卖场那些灰色地带时甚至撞见过好几次,怎么可能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安珀简直是不识好虫心!
路德维希越想越气,挣扎着就要从安珀身上下来,却反被对方攥住手腕一把拉了回去,耳畔响起一阵撩拨耳膜的低笑,连带着胸膛都在震动:
“那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路德维希一噎。
安珀干脆轻滑椅子,将他抵在了桌边,俊美的面容在光影下愈发深邃,语气玩笑,难掩认真:“告诉我,路德维希,我想知道。”
路德维希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安珀的注视下,他的力气像是被谁抽走了,腰身发软,琥珀色的眼眸泛上一层水汽,在灯光下比宝石还要瑰丽,睫毛颤抖,罕见闪过了一丝挣扎:
“您很厉害,阁下……”
比路德维希这辈子见过的所有雄虫都厉害,没有谁知道,当他看见安珀在圣特兰角斗场上凌厉冷漠的身影时,浑身血液兴奋得都快沸腾起来了。
他眼尾泛红,呼吸急促,在寂静的卧室内格外清晰:
“但您偏偏那么冰冷……”
路德维希能感受到,安珀的眼眸深处是冷的,心也一定是冷的,而他想与这名雄虫结为伴侣,势必要付出更多的耐心。
“假使想在赌桌上赢得胜利,一定要有足够的筹码和运气,可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太好,我如果想得到您的心,是否该付出更多?”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想得到雄虫的那颗心,自己就得先做出些行动,否则怎么打动这样冷心冷情的灵魂。
路德维希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了安珀衬衫领口系着的领带,他倾身靠过去,缓缓解开了布料丝滑的领带,唇瓣贴着雄虫的耳畔,低声询问道:“等方云死在战场上,我们就回来结婚好吗?”
“不是交易,不是威胁,我想您心甘情愿地娶我。”
安珀不语,而是从路德维希手中缓缓抽出领带,蒙住了对方的眼睛。宝蓝色的领带是上好的缎带布料,在灯光下闪着华丽的色泽,却怎么都比不上雌虫比冷玉还要细腻的皮肤。
路德维希的视线陡然落入黑暗,顿时心如擂鼓,他只感觉腰身被雄虫抱得很紧很紧,耳畔落下一片灼热的温度,对方低声吐出了一个字:
“好……”

第102章 婚约
安珀骨子里是冷漠的,吻却格外灼热。他不拘小节,但又在意大礼,隐隐走了一种矛盾的极端,每次与路德维希的亲热都是点到为止,哪怕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也不曾突破最后一步。
“阁下、阁下……”
路德维希声音沙哑急切,眼底的情绪却比火还要炽热,哪怕是冷心冷情的帝王也不禁被烫得一融,只好用领带蒙住对方的眼睛。
“嘘,别说话。”
安珀怕自己克制不住。
路德维希心想不能说话,那能做吗?他红着脸用冰凉的军靴轻蹭对方整齐的西装裤脚,触感冷硬,引起一阵颤栗,往常冷傲的声音就像裹了蜜糖,丝丝缕缕地黏人:“那您不许反悔……”
安珀颔首应下:“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他也曾是天子……
哪怕不做到最后一步,雄虫依旧有无数种办法让路德维希腿软失魂,这一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那种濒临窒息的吻,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翌日清早,天才刚蒙蒙亮。
路德维希凭借着生物钟从床上艰难爬了起来,他见安珀似乎还在熟睡,轻手轻脚穿好衣服,然后打开窗户准备“原路离开”,否则万一不小心碰到费南爷爷就不好了。
但没想到路德维希刚刚爬上去就腰间一紧,被睡醒的雄虫直接抱了下来,对方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惺忪的睡意:
“不是说了走正门吗,下次再敢翻窗户我就直接报警。”
偷偷摸摸弄的像做贼一样。
路德维希吓了一跳,没想到安珀醒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安珀挑眉反问:“你觉得走正门被发现了比较尴尬,还是翻窗户被发现了比较尴尬?”
好像都挺尴尬的。
路德维希眼神飘忽:“那我走正门?”
安珀笑着嗯了一声:“我没不让你走。”
路德维希哪里看不出他的调侃,咬唇吐出了一句话:“您真狠心。”
早知道他就不该来翻雄虫家的窗户,该让雄虫翻他家的窗户才对,反正对方身手那么好。
路德维希满心怨念,只好从卧室正门出去,借着朦胧的天色遮掩匆匆离开。安珀站在窗口目送,看见对方警惕的身影微微摇头,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费南昨天有事回三等星了,晚上压根不在家,路德维希这么怕做什么?
安珀看了眼时间,像往常一样穿衣洗漱,动作不紧不慢,但细看精心了许多,就连衣服也是反复对比,换了三套才挑出一套满意的,看起来就像要结婚一样。
嗯……上门提亲,怎么不算呢?
兰伊家族在帝星也算显贵,每天来往的宾客无数,但巴赫公爵从没有想到面前这只雄虫会忽然带着礼品上门,还是为了提亲。
豪华的客厅里面对面坐着两只虫,气氛看似随和,其实有些暗流涌动。巴赫感觉得知安珀的来意时,神情难免有些惊疑不定:“安珀阁下,您确定要和路德维希重新订婚吗?”
巴赫公爵私心是不愿意的,暂且不提三皇子那边,只说他们退婚又订婚,传出去就不知道要引起多少非议了。
安珀今天做足了上门拜访的准备,面对巴赫公爵的询问,一副晚辈姿态,挑不出任何错处:“之前我们两家也许有些误会,但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导致,我一直很敬佩路德维希少将,假如能与他结为伴侣,荣幸之至。”
碍于雄虫的身份,巴赫公爵并不方便一口回绝,只能转移话题。他的视线落在安珀带来的礼品上,抚摸着其中一个包装精致古朴的盒子叹息道:“您过来还带这么多礼物,让您破费了。”
安珀闻弦音而知雅意,他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套围棋,棋子是用上好玉石雕成的,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听说您喜欢下棋,就准备了一套玉石棋子,希望您能喜欢。”
大抵这个时代的雄虫都过于高傲,从不肯低下他们的头颅,便显得安珀准备的礼物格外特别。
巴赫公爵深深看了他一眼:“阁下有心了,不过围棋太过精深玄妙,我学习这么久也只摸了个门槛,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安珀笑了笑:“就是因为精深玄妙,所以才要多加探索,听说您曾经上过战场,知难而退不像军雌的风格。”
巴赫公爵碰了个软刀子,难免有些尴尬:“您会下围棋吗?”
安珀很谦虚:“只是摸了个入门。”
巴赫公爵让仆役清理桌子,将棋盘和棋子摆上桌:“摸个入门已经是难得了,路德维希和西弗莱年轻气盛,学不来这么考验耐心的东西,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手谈一局。”
巴赫公爵总觉得下棋格外容易看出一只虫的品格,甚至比牌桌上还要准,他不愿松口婚事,就想借下棋来逼退安珀,笑呵呵道:
“赢了一切好谈,输了嘛……”
言语未尽,但意思到了就好。
安珀听出他言语中的深意,面色不变,微微一笑:“那就听您的,三局两胜怎么样?”
巴赫公爵当然应允。
安珀曾经听系统说,仙灵灭亡后,人世间沧海桑田,早就变了个模样,千千万万年前的规矩教条也被打破,但没想到围棋这样东西还是流传了下来,并且在贵族圈内颇受追捧。
他摩挲着指尖温润的白棋,开始和巴赫公爵对弈,惊讶发现对方学的还不错,气势大开大合,颇有些战场用兵之道的意思,心想对方刚才说只摸了个门槛怕是谦虚了。
殊不知巴赫公爵心中也在暗暗吃惊,他原以为安珀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废物,但没想到对方深藏不露,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半小时过去了棋局还没有分出胜负,下得他后背直冒汗,已经开始感到了吃力。
一局毕,两局毕,三局毕。
巴赫公爵毕竟是长辈,安珀按照规矩,每局都让了对方一点,并没有杀得太厉害,最后都是小胜。当第三局下完时,他将手中的残棋放入棋盒,笑着道:“承让了。”
巴赫公爵闻言这才惊觉对弈已经结束,而窗外天色早就暗了下来,仆役见他们下棋下得入神,都不敢出声打扰,只能提前准备好了饭菜在旁边等着。
哪怕再不甘不愿,巴赫公爵也只能缓缓吐出一口气,言语间难掩赞叹:“阁下,您赢了,没想到您年纪轻轻就如此精通棋艺,英雄出少年,我果然还是老了。”
安珀一时拿捏不准他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是您让着我。”
巴赫公爵摆摆手:“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会做赖账的事,时间不早,您今晚就留下吃个便饭吧。”
安珀闻言正欲开口婉拒,但没想到巴赫公爵好像看出他的心思,意味深长道:“吃完饭,一起商量一下您和路德维希的婚事吧,怎么样?”
安珀闻言立刻改了口风,眼中笑意深深:“您是长辈,听您的。”
订婚这种事总要当事虫在场,巴赫公爵看了眼时间,发现快到军部下班的点了,干脆给路德维希打了个电话让他回老宅吃饭,别的什么都没解释。
巴赫公爵想的很好,最近西弗莱总是早出晚归,后半夜才从军部回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应该碰不上面,免得这对双生子见面空气中老是弥漫着火药味,但他万万没想到西弗莱今天回家的时间格外早,甚至还带了一名不速之客。
“爷爷!”
西弗莱拉着方云快步走进客厅,声音难掩雀跃:“今天我带了一个朋友回来做客,就是之前一直和您说的方云阁下,您……”
话未说完,他忽然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另外一抹熟悉的身影,黑发黑眸,面容沉静,赫然是安珀,声音戛然而止,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脸色绯红的问道:“安……安珀阁下,您怎么也来了?”
巴赫公爵看见西弗莱身后的雄虫,微不可察皱了皱眉,虽然主动出声解释,语气却带着淡淡的责备:“安珀阁下今天过来是为了商量和你哥哥的婚事,你怎么贸贸然就带方云阁下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岂不是失礼?”
尽管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在此之前巴赫公爵就听西弗莱多次提起过这只名叫方云的雄虫,说实话,那些被年轻雌虫称作见义勇为的事迹,在他眼里只能称为冲动莽撞,故而心中并不看好。
西弗莱闻言略显歉疚地低下头:“抱歉,爷爷,我只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方云也下意识摆了摆手,开口解围道:“没……没关系,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您不用太在意我。”
巴赫公爵客气了两句:“西弗莱真是失礼了,请您不要见怪,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一起用晚餐吧。”
方云挠了挠头,看起来颇为爽朗憨厚:“那就打扰了。”
他和安珀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怎么对上过,偶尔扫一眼,带着仅有自己察觉的敌意。
巴赫公爵知道西弗莱今天为什么带方云上门,总不过就是想见家长,好把婚事敲定下来,但这个方云举止粗鲁不说,第一次上门连礼品都不带,大大咧咧坐在桌边等吃饭,和安珀一比难免高下立见。
路德维希因为工作忙碌,回来得稍晚了些,他将飞行器停在院子里,大步朝着屋内走去,却见里面坐着三只意想不到的虫,脚步一顿,显得有些怔愣:
西弗莱就算了,怎么连方云也在,还有……
巴赫公爵刚好在主位落座,他看见路德维希,缓和神色道:“路德维希,你回来的正好,过来吃饭吧,安珀阁下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西弗莱也起身道:“是呀哥哥,今天方云阁下也来了。”
安珀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只是在大家没有发现的角度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坐过来。
路德维希见状下意识走了过去,然后在安珀身旁落座,只感觉面前的场景有些不真实,疑惑出声问道:“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安珀用公筷给他夹了点菜,眼中明明藏着笑意,语气却轻描淡写,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没什么,今天刚好有假,就过来和巴赫公爵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巴赫公爵也道:“你之前和安珀阁下已经订过一次婚了,如果再订难免惹来非议,不如直接选个好日子结婚吧,也免得拖泥带水。”
路德维希闻言筷子一抖,显得有些错愕,虽然安珀之前说过会找巴赫公爵提亲,但他只以为对方是随口敷衍,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说不清是慌张还是无措,路德维希下意识低头吃饭,借着动作遮掩,含含糊糊吐出了一句话:“听您的……”
安珀不语,只是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路德维希见状低声道谢,语气如往常一样情绪淡淡,只是军靴在桌子底下悄悄蹭了蹭雄虫的腿,缓慢厮磨,仿佛在刻意撩拨什么。
安珀不轻不重踩了他一下,示意不要在长辈面前放肆,路德维希却低低闷哼一声,脸颊染上浅浅的红晕,因为肤色白皙的缘故,看起来格外明显。
路德维希斜睨了安珀一眼,琥珀色的瞳仁覆着一层水光,清冷而又冶艳,他无声动了动玫瑰色的唇,略显怨念:“您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
雄虫昨天晚上明明很热情。
安珀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床上是床上,床下是床下,怎么能一样。
西弗莱不知道桌子底下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路德维希语气平淡,而安珀全程也是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小心翼翼出声问道:“哥哥,您和安珀阁下结婚不高兴吗?”
路德维希闻言筷子一顿,掀起眼皮看向西弗莱,他很少对这个弟弟笑,但每次笑起来一定是带着冷意的,意味不明道:“为什么这么问?”
西弗莱仿佛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慌张低头:“我……我只是看你好像都不怎么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愿意和安珀阁下结婚。”
路德维希唇角微勾,语气莫名瘆得慌:“谁说我不笑,我现在不就是在笑吗?”
安珀在桌子底下轻按路德维希的腿,示意他不要与西弗莱起正面冲突,而后者也颇给面子,淡淡挑眉,果然不出声了。
巴赫公爵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其中的暗流涌动,看了西弗莱一眼,语气略显严肃:“你的医疗假应该已经结束了吧,怎么还天天往家里跑,既然进了军部,就该学你哥哥,多操心正事。”
就差没说西弗莱和方云厮混在一起是不务正业了。
西弗莱略显尴尬的道:“是,假期今天刚好结束,明天我就回军部。”
路德维希依稀记得西弗莱好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皱了皱眉:“你的手腕扭伤还没好吗?”
西弗莱闻言正准备说些什么,巴赫公爵却在旁边开口解释道:“不是手腕,是肩膀,他前两天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肩膀弄伤了,就请了几天假。”
“虽然受伤了请假无可厚非,但将来如果在战场上你受的伤只会更严重,怎么能次次都请假,路德维希,以后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用给西弗莱批假条,知道了吗?”
殊不知他无意的斥责在安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后者闻言筷子一顿,倏地抬眼看向桌对面,恰好与西弗莱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有羞愧,有难堪,还有一丝被掩藏得极好的不满,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安珀危险眯眼,会是西弗莱吗?

第103章 军团
路德维希不知道安珀心中悄然升起的警惕与怀疑,面对巴赫公爵的叮嘱,他淡淡解释道:“西弗莱已经加入了黑鹰军团,现在一应事物都是贾尔斯上将做主,不归我管。”
巴赫公爵闻言一顿,大概没想到西弗莱居然能考进黑鹰军团,过了几秒反应过来道:“也好,战场是最能历练士兵的,西弗莱,既然你已经被选进了黑鹰军团,以后就更要刻苦训练,不要随随便便请假。”
西弗莱低低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落:“是。”
安珀状似不经意问道:“你的肩膀受伤了吗?如果是搏击留下的淤青,我知道有几种药效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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