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by花寻路

作者:花寻路  录入:07-01

这一眼毫无威慑力。时鸣不但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要瞪回去,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孩子大了,真是管不得了,一眼没瞧见,就要上天。
桌上就有茶水。江行倒了一些给他漱了口,警告道: “下次不准这样。”
时鸣慢条斯理漱口擦嘴: “什么下次?哪样?”
江行气归气,总不能真的上手揍他一顿,只能口头上显示出一点儿强势来: “你说呢?你还有脸问我呀?”
花架子似的生气,没有人会当真,也不会有人被吓到。时鸣故作委屈: “我看哥哥明明很喜欢,这才自作主张。原来哥哥不喜欢吗?那阿鸣下次不这样了。哥哥不要生气。”
江行被他茶里茶气的发言搞得没脾气,即使明知他是故意的,也只好哄道: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
就是太折辱人了。江行不想这样。
时鸣把江行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计划通,他狡黠道: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啦。”
江行无情地把他按回被子里,道: “这下可以好好睡觉了吧?”
时鸣任他动作,一双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行。浅淡的瞳色乍看起来,并不会似深色瞳孔那般深情。哪怕如此,江行也能从这双眼睛中读出一片缱绻缠绵。
江行心软得一塌糊涂,胡乱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时鸣果然不再乱动,不久便睡熟了。
春猎本就是新春伊始才举行,也有对本年农耕丰收的美好祝愿在里面。浩浩荡荡持续了大半个月,这一盛事才算落下帷幕。
天气回暖,厚重的冬装脱下,万物伊始,江行浑身轻快,连带着上朝都积极了一些。
近日朝会提及太后沉疴难起、卧病在床一事。有朝臣提议皇家多些喜事,恰好大皇子上次议亲不成,不若再挑选一位合适的贵女,大操大办一番,也好冲冲喜。
承元帝不置可否,百忙之中给李琚掌了掌眼,挑了个合适的贵女,差人去办了。
不过想来也是。若太后哪天驾鹤西去,守孝三年再一耽误,好好的皇家子,竟成了大龄光棍儿,说出去叫人笑话。
至于适龄的皇家子,当然不止李琚一个。譬如太子和晋王,也尚未娶亲。
不过这两个一个根基深厚,一个颇得爱宠,若哪里说得不当,触了霉头,真够那些官员喝一壶的。俗话说,柿子也要挑软的捏;这样一来,自然没人敢提这两位。
没人敢提,不代表承元帝不上心。近日里时鸣常常被叫去宫中,被迫和那些贵女交际,煞是苦恼。
江行知道时鸣不会选,但这么拖着总归不是个办法。要是哪天时鸣被按头成亲怎么办?
时鸣却说山人自有妙计,不用他操心。
江行擎等着看他的妙计。
“阿鸣,近日你怎么频频走神?”
承元帝皱着眉头,语气似有些不悦, “往常你可不是这样。”
时鸣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连忙请罪: “皇兄莫怪,近日太后身体有恙,其间病况令人心伤。大抵因为这个,臣弟竟也常常梦到臣弟的母亲,心神不宁,这才失态。”
承元帝眼神一凝,伸手挥退了前来相看的贵女,只留了他们兄弟二人。
他问: “你母亲,在梦中可说了什么?”
如今的太后并非皇帝生母。皇帝生母早已病逝,而继后时月又焚于宫中,林贵妃畏罪自戕,宫变最后,后宫中剩下的位分最高者,竟然是平日里毫不起眼的明妃。
明妃一向不争不抢,在后宫中恰似透明人一般,若不经这么一遭,她也很难被注意到。
为彰显皇家孝道,承元帝干脆就尊这个明妃为太后。明太后自承元帝登基以来,一向深居简出。二人表面上的母子功夫确实做得挑不出错,但非要说承元帝和这位庶母有什么情分,实在牵强。
时月也已被追封为太后,时鸣叫声“母后”,于情于理都不算逾矩。但他却要用“母亲”,未免耐人寻味。

时月死时他已经七岁, 这个年纪,确实能记得点事情。
可惜时鸣那时眼睛被灼瞎,受了好一番罪, 宫变后的有一段时间都是昏昏沉沉地在发烧。烧这么久, 就算时鸣真的记得点事情,醒来也不剩什么了。
更遑论过去这么多年?
提起时月, 无非就是让承元帝顾念旧情, 趁心软之际好提要求罢了。
……虽然利用死人确实不厚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时鸣道: “母亲没说什么。我只记得, 她给了我一颗糖,说只想让我开心快乐, 不求旁的。”
承元帝表情怔怔,似在怀念。
皇家子的婚姻都带有政治原因,时鸣的婚事岂能例外?今日来相看的贵女,无一不是家中显赫, 能平衡朝堂势力的。
承元帝给时鸣相看,未尝不带有利益考量。
不过现在看来……
承元帝正思索着,时鸣又道: “我与母亲天人永隔之时, 年纪尚小,有很多都不记得了。皇兄,您同我母亲年纪相仿,想来记得的总比我多。您能跟我讲讲我母亲的事情么?”
承元帝转头,看到时鸣手指紧攥着衣摆,蒙眼白布上隐有点点泪痕,语气听起来却是小心翼翼、得体又克制的, 不免心软。
他轻叹了一口气,想伸手去摸一下时鸣的头发, 临末了却得到时鸣轻微的瑟缩。
时鸣不解: “……皇兄?”
这个举动太亲昵,天家兄弟哪有做到这样的?
若是父子,倒合理许多了。
承元帝咳嗽了一声,掩下异样的神情,道: “你母亲她……我想想,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时鸣心下震惊,不过倒不是因为年份。
是因为承元帝的称呼。他居然用了“我”,而非天子的“朕”!
那下面说的就是家事了,无关身份。
时鸣想到搬出自己母亲可能会好用一些,却没想到能这么好用,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安静听着。
承元帝思念又怅惘: “你母亲年轻时,可是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这样的美人不好好待在闺阁,反而隔三差五去练武场,要跟小子们比骑射。你说怪不怪?”
时鸣笑笑,没说话。
承元帝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说着: “我那时心高气傲,不把她放在眼里。直到有次比试,我输得一塌糊涂,这才重视起来,卯足了劲儿要超过她。”
在他口中,时月是一位张扬明媚的将门虎女。记忆里的她即使过去了二十余年,仍然鲜活。
时鸣没听说过他们之前的往事,不由得也入了神。
承元帝: “……我苦练数日,终于等到了一个比试的机会,却不曾想朝廷匪患,要找人去剿匪。时家那边以为剿匪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交给她去做了。”
“她哪里能剿匪?依我看,她就是最大的土匪头子,不跟那些人一块儿落草为寇都算好的了!”
时鸣没忍住笑出声,又马上正色: “……臣弟失礼。”
承元帝被这个称呼拉回现实,很快泄气,哀大于思: “罢了罢了。后面的事儿,无非就是那样。女儿家,又生在国公府,要嫁谁,哪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不提也罢。”
时鸣心说再提下去就要露馅了。再提下去,就是时月嫁给太子,然后被强抢入宫的事情。
承元帝囫囵感慨: “你母亲是一位奇女子。你很像她。”
时鸣悄悄打量了一下承元帝的脸,不禁疑惑: “可所有人都觉得我更像父亲。”
他故意说“父亲”,不说“先帝”,承元帝果然一滞,心下被“父亲”二字击得体无完肤。
承元帝这辈子走得不算顺遂,也不算艰难,平平无奇的灰暗中,唯有一抹亮色留在心底,叫他擦不去忘不掉。
二十余年,雁过总会留痕。
如今听眼前的人叫了一声“父亲”,虽是无意,但也足够他来回把这个字眼咀嚼体味个遍儿,含到没味道了才肯咽下去。
承元帝心中那片柔软的角落颤颤巍巍,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他期冀的手终于抚上时鸣的头发,是一个极尽爱怜的动作: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你母亲。她死得太早,太早了。她甚至没来得及带你去更远的地方,就已经没了。”
时鸣被这份哀思感染,心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父子在眼前却无法相认,承元帝心情复杂,感性占了上风,实在没办法对亡妻留下的孩子太过狠心。
尤其这个孩子活得艰难,甚至这辈子也不会再有重见光明的可能,又这么逼孩子做什么呢?他叹息一声,问: “你母亲的命运已经半点不由人,我不能再叫你也受委屈。”
“否则,她在天之灵,应当怪我了。既然让你快乐是她的夙愿,你若不想成亲,我没有逼你的道理。去吧,往后你不愿的事情,我再不会强迫你。”
时鸣五味杂陈,连忙谢恩: “多谢皇兄体谅。”
承元帝看他挑不出错处的礼仪,心里不免涌上一丝不快,道: “不要叫皇兄,叫……”
叫父皇。
时鸣仰头: “皇兄?”
承元帝看着时鸣那张脸,喃喃自语: “你若是个女子,应当长得更像她……男子,男子也好啊。女子艰难,你下辈子,去做个小将军吧。大漠黄沙,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吗……”
后面一段,很显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不知道在哪的时月说的。
时鸣见他被回忆魇住,于心不忍: “皇兄,您怎么了?”
承元帝被这么一叫,方如梦初醒,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罢了。今日有些乏了,你且去吧。”
时鸣: “是。”
临了了,时鸣抬脚正要走,承元帝在背后叫住他: “等等。”
时鸣回头: “皇兄?”
承元帝道: “往后多入宫瞧瞧吧。”
明明是九五至尊,现在竟与寻常百姓家千千万万个父亲一般沧桑。时鸣恍然惊觉:这位帝王,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应下: “好。”
这也算是,妙计吧。时鸣心里不是滋味。
搬出母亲确实好用,但似乎好用过了头,好用到看起来他有些过分。
好用到让他也难受了起来。时鸣总是听江行说,如果没有出意外会如何如何;但他从未真的想过。
既成事实的事情,时鸣觉得再去想,那是没有意义的。但此刻忍不住地,时鸣心底悄悄摸摸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母亲还在,会怎么样?
他会成为众多皇子中不起眼的一个吗?还是说最出色的那个?
要是母亲还在,真的会给他一颗糖,只希望他平安喜乐吗?
所谓梦境不过编造。可是,如果母亲真的还在,大概也会这么想吧。
这样复杂忧思的心境,直至见到江行,听着江行一句调侃: “山人回来了?”
才稍稍有所缓解。
江行本无事,在家正喂橘绿呢,听见一阵车辙声,心知是时鸣回来了。他放下鸟食,开门去接。不待江行反应,一道浅青色的身影便拉着他,自顾自走着。
江行和玉竹对了暗号,玉竹眼角抽搐一般对他疯狂使眼色,江行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江行示意自己明白,玉竹这才放下心,悄悄遁走了。
“别急呀,”江行劝, “怎么了呀,谁惹我们殿下不高兴了?”
时鸣却只是摇头。
反常,太反常了。
江行觑着时鸣的表情,又在心里反思了一通,确认自己没做错什么之后,说话瞬间有底气起来: “不开心?那哥哥带你出去转转,怎么样?”
时鸣抬眼瞧了他一下,算是默认了这个请求。
今日不逢集市,也不是休沐日,城中比以往要冷清许多。两人的手掩在宽袍大袖下,江行牵着他的手,时不时用余光瞧着他的脸色,觉得实在奇怪。
去了宫中一趟,问什么也不说,只说是没事儿。可心情确实是肉眼可见地不太美妙。
江行又不傻,总不能真的信了那套“没事儿”的说辞。心里犯嘀咕,说什么也要哄时鸣开心一把。
“捏泥人,捏泥人嘞——现捏现做,快来瞧快来看嘞——”
江行被这阵吆喝声吸去了目光,低声道: “做一个泥人来玩玩吧,可以吗?”
时鸣“啊”了一声,似乎将将回神。他仓皇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哥哥。”
江行暗暗叹气。
这可怎么办。
“要两个泥人,捏成我和他这样的。”
江行如是说到。那小贩一见来活儿了,也没管两个男子一块儿来做泥人是否太奇怪,吭哧吭哧就捏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里,江行多嘴,同那小贩闲聊: “您做这个有多久啦?”
小贩拍拍胸脯,自信: “有十来年了,打小就跟着我爹学的家传手艺。公子放心,保证捏得一模一样,不像不要钱!”
江行乐了: “这么神?”
小贩道: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谁出来混都得有点绝活儿。不巧,在下的绝活就是这个。”
江行笑笑,悄悄同时鸣调侃: “啊呀,我觉得我要是哪天致仕,也能像这样摆个小摊儿,去吆喝我的刻章手艺。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老了,还能不能拿得动刻刀。”
时鸣闻言,白他一眼: “又胡说了。哪里需要你去摆摊?致仕了朝廷会发例银,想什么呢。”
江行心说还不赖,居然有养老金。
小贩果真是熟能生巧,有点技艺在身上。他双手翻飞,不一会儿,两个栩栩如生的泥人被捏好,又过了一下火,这就完成了。
仔细看,那个青色的小人手里捏了把扇子,嘴角上翘,是一个微笑的模样。

第92章 一岁生辰一岁礼(一)
再看另一个小人呢, 白色的一身衣服捏得衣袂翩翩,脸上却不笑了,面无表情的, 是一位儒雅书生。
江行不服气, 同那小贩道: “哎,您这捏得也不对呀。分明是我在笑, 怎么笑脸移到他这小人儿上去了?”
小贩连忙解释: “公子, 是这样的。您本身气质温雅,就是不笑也使得, 不损半分亲切。”
“而这位公子相貌姣好,贵气天成, 若是不笑,看着有些距离,不可靠近。我这才自作主张,将你们的表情换了换。您若不愿, 我加上便是。”
江行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眼看小贩拿回去要改,他又不愿了,道: “无妨, 我觉得这样挺好。”
话毕,江行结清了银钱,拿了两个泥人。小贩目送两人离开,热情道: “哎,您拿好!”
待走得远了,江行喜滋滋地拿着时鸣的泥人,左看右看, 揣在兜里: “这是我的了。”
“哎,”时鸣看他装进兜里, 有点好笑, “这不是我的么。你拿了我的,我拿什么?”
江行早有计谋,把自己的泥人塞他怀里,理直气壮道: “你拿我的。这样我们哪天分别了,看着它,你也能表一下思念呀。”
时鸣莞尔: “好吧。可是,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们恰如之前那般,互通音信不就行了。怎么,那只肥鸽总不会被你炖了吧?”
江行看他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也跟着心情好起来,道: “鸽子没炖,就是太肥了,飞不动。我给养起来了。”
逛了一圈,江行自作主张买了一大堆东西,见时鸣心情变好,他总算献宝似的拿了几样蜜饯果脯,塞时鸣嘴里,笑眯眯问: “甜不甜?”
时鸣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块,又不吃了,敷衍似的答: “甜甜甜。”
两人坐在春风里,这时候江行才敢问: “今日在宫中……”
恰巧此时时鸣也说: “我有话告诉……”
两句话在空中撞了个人仰马翻,目光交叠在一块儿,他们又不约而同说: “你先……”
太默契有时候不是好事。电光石火间,时鸣占据上风,道: “我先来。你不是想知道我用的什么妙计吗?”
江行还真不知道: “想不出来。你有什么锦囊妙计,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毕竟给时鸣说亲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提过。之前是时鸣机灵,外加承元帝只是试探,想着再留几年,没真的动心思。
如今太后眼看就不行了,再留也要拖成大龄。陛下这才把几个皇子的婚事都提上日程 一是冲喜,二是,确实到时候了。
这次陛下心意已决,李琚和师兄的婚事都已经定了,独独时鸣有本事逃避,江行确实想不通这是怎么办到的。
时鸣故作轻松: “我把我母亲搬出来了。”
他语调是轻松的,可轻颤的手指做不了假。那阵颤意通过两人相接的手指,很快传遍了江行的四肢百骸,让江行的心忍不住也颤起来。
江行知道这是为什么。
时鸣又说: “他口中的我的母亲,很恣意。他说,她下辈子做个小将军正合适。”
江行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道: “没事的。她……她不会怪你。做母亲的,哪有不想让自己孩子开心快乐的呢?不用自责。”
“我有时候想,”时鸣叹息, “他对我母亲,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看不透他。”
这还是时鸣头一次说看不透某个人。江行腹诽不愧是父子吗,就连谋算都是一等一地旗鼓相当。
江行试探道: “我愚钝,你不若代入……代入那位,想象一下,倘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倘若是你所爱之人被抢走,你会如何想、如何做呢?
时鸣想了想,蓦地笑了。
江行不解: “你笑什么?”
他的提议也没有这么好笑吧……
时鸣笑意愈深,促狭道: “我还实在想不出来,你被抢走之后,给我生了个孩子当弟弟的场景。”
江行脸黑了: “我不会生小孩。”
时鸣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是是是,你不会。”
江行任他笑了许久,等他笑够了,才无奈道: “……好啦。不伤心了?”
时鸣“嗯”了一声,道: “不伤心了。逝者已矣,我虽想念,却无可奈何。大不了等百年之后,我自己下去向她请罪。至于旁的,往后再说吧。我好爱你呀。”
话锋转得突如其来,任谁来了都得反应一会儿。江行哽住: “……我也爱你。”
两人逛完了街,肩并肩往回走。这会儿影子被拉得很长,风乍起,衣衫翩舞间,两人的影子相交相错,似一片分不开的丝绸,一根根地织在一起,竟有了些相濡以沫的味道。
江行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次时鸣用的字眼是“爱”,而非往常的“喜欢”。
抠字眼显得太斤斤计较。但事关时鸣,江行总忍不住上心。
他心中有一阵没来由地酸楚,说不清道不明,拉着时鸣的手又不好宣之于口。心间发涩的同时,江行更多的是庆幸。
这算……完全接纳他了吗?是这样的吗?
是的吧。
再偏头看看时鸣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云淡风轻,一如既往。
江行不知是喜是忧。
徒步回江府,江行推门,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四下里静悄悄的,江舟摇他们找不着影儿。
江行放下东西: “奇怪,他们人呢。往常这会儿不应该在院子里闹腾么?”
时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许是跑出去玩了。”
“不会的,”江行皱眉, “这么晚了,阿摇从来不会这么晚还在外面玩儿。而且这么安静,没道理啊。”
时鸣眨眨眼睛,提示他: “不然哥哥四处找找?阿摇和阿年都是乖孩子,做事有分寸的。”
江行姑且认同了这番话,在府里各个角落都找了一通;结果不仅是江舟摇,就连张大娘也不见了。
偌大的江府,看起来竟然只有他和时鸣两个人。
江行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再看时鸣但笑不语的样子,有点急了: “能跑哪儿去啊……汴京城可不比家里,人山人海的,这要怎么找?哎,你笑什么呀?”
时鸣翘起嘴角: “我笑哥哥记性不好。”
江行还以为两人走前,江舟摇说过去向,只是自己忘了;这才得了一个记性不好的帽子。他当即思索了一番,发现脑袋空空,不免匪夷所思了: “阿摇没同我说过她要去哪儿。”
时鸣答非所问: “当然不是这个。今天是什么日子?”
江行蒙了。
今天能是什么日子?平平无奇春日里一天呗。不是休沐,也没有假期,更不是什么节日。甚至于明儿个还得继续上朝,能有什么特殊的?
如果说是节气嘛,也不对。什么纪念日更不可能了!江行思来想去,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仍然没想出来有什么特殊的日子,是在今天。
不,不对,今天是什么日子,和他找阿摇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吧!
江行狐疑地在时鸣身上扫了几眼,肯定道: “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时鸣笑意盈盈: “没有瞒着你。是你忘了。跟我走?”
江行不解其意,却仍然跟着时鸣上了马车。
车内熏香袅袅,时鸣不甚在意地呷了一口茶,江行看着窗外飞逝过去的景色,坐立难安。
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江行看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时鸣。
问也问过了,可惜他就是不说。非但不说,还要卖关子说“你猜”,真是搞得江行心里痒痒挠抓一样,怎么都安分不下来。
车行过乡间小道,江行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他在自己记忆里费劲巴拉翻了半天,这才猛然惊觉:这是去西园的路!
震惊之色久久不去。江行回头看向时鸣,却发现时鸣也在看着自己,目光缱绻,眼中是说不出的款款深情。
他同样心如擂鼓,问: “去西园做什么?”
时鸣仍然没回答: “去了你就知道了。”
待到了西园,江行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他在江府找不到的孩子们都在,江舟摇瞧见江行两人来了,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哥哥!”
江行瞧着这样的热闹气氛,眼睛扫过江年和张大娘众人,笑: “这是做什么?”
院中竟摆了一张桌子,放了瓜果点心、汤饼面条一类,还有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很显然是专门等他来、好开饭的。
江舟摇嘻嘻哈哈道: “哥哥你忘啦,今天是你的生辰呀。”
“我的……生辰?”
江行又惊又喜,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就连笑声也不太连贯。他像是被什么好事儿给砸晕了,迷迷糊糊了半天,才确认一般: “原来是生辰。”
时兴的大多是给老人孩童过生辰,少有人给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过生辰的。
时鸣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说: “还是阿摇记着,我就悄悄给你准备了一下。原打算出宫后就带你来这里的,可不巧,哥哥竟要带我去散心。”
推书 20234-06-30 :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越重生] 《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作者:祝如意【完结】晋江VIP2024-6-24完结总书评数:326 当前被收藏数:1507 营养液数:394 文章积分:25,195,744文案:相传,先剑宗大弟子有个恨了十年的人。这个人谋他财,害他命,已经消失十年了。柳闲穿书穿错了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