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by花寻路

作者:花寻路  录入:07-01

江行敛眸: “是。”
“朕总觉得,”承元帝见他这副沉稳的模样,忍不住道, “江爱卿像是换了个人。”
江行答道: “陛下多虑了。”
承元帝打趣: “从前你可不会好好干活。虽然人人都夸,但朕总觉得那不是你的真实能力。如今一见,你果然在藏拙。”
江行一噎,想起从前能摸鱼就绝不多干的性格,不禁汗颜: “……哪有的事。不过是年岁渐长,能力也跟上来了。”
“好了,坐下喝杯热茶吧。”
承元帝叫人上了茶, “今年的雪下得不寻常。”
江行答得滴水不漏: “瑞雪兆丰年。陛下,是好事呢。”
承元帝乜了他一眼,叹气: “你怎么和钦天监那帮人一样,变得油嘴滑舌了?雪下得大,这个冬天,北方怕是不好过。”
江行知道这事儿。北方前些日子闹了一场雪灾,冻死不少百姓。朝廷已拨了赈灾款下去,略见成效。
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北方的游牧民族骑兵南下。可怜百姓刚刚熬过雪灾,又来了个兵患。
想来也是。冬季苦寒,不单北方的百姓熬不过,那些蛮夷也熬不过。没有物资,可不是要南下烧杀抢掠?
江行道: “北方有大军驻守,应当无恙。”
梁朝一向兵强马壮,对付蛮族,本不在话下。岂料承元帝微微叹气: “苦寒之地起兵,将士不习惯,怕有再多的精兵悍将,这仗也打得困难。”
“然这一仗却非打不可。朝中良将,大多上了年纪,这么折腾一遭,怕是有去无回。而年纪稍小一些的,恐不能服众。”
江行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朝中老将之首,非时季之莫属。但时季之久不涉战事,加之陈年旧疾常常复发,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余下的一些,要么太老,要么太小,怎能不叫人发愁。
“昨日晋王倒是来了一封信。”
承元帝像是想起什么,脸上喜色藏不住, “信上说,他的眼睛已然大好了。”
江行心中一沉。
时鸣平日里出门,大多用布条蒙住眼睛,同往常一般继续装瞎子。可如今竟然主动说起自己眼睛的事情……
江行想,阿鸣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但理解归理解,江行还是提了口气,为他担心。

江行悄悄打量承元帝的脸色, 见其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愉悦,心情复杂起来。
看来,承元帝早就不似从前那般, 对阿鸣有所忌惮了。
亲生的孩子, 母亲还早逝,果然会多偏爱一些吧。一开始乍然找回来, 要说一下子有什么感情, 多少有点强人所难。
如今相处久了,当然有了感情。
江行道: “真是喜事, 恭喜陛下。”
承元帝看着低眉顺眼的江行,忽然福至心灵: “阿鸣从前做错事情, 若是能借此机会立功,朕也好再召他回京。”
什么立功?
江行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朝中武将能服众的太老,能打仗的又太小, 所以谁既能打仗,又能服众?
自然是时鸣!
时鸣有时家遗孤这一层血统在,时家旧部看在时老将军的面子上, 不会不服;而时鸣正当壮年,就算去折腾一通,就当是历练,不会同那把子老骨头一样去了半条命。
从前时鸣眼瞎,让一个瞎子去打仗自然荒唐;但如今时鸣不瞎了,不是正好能派上用场?
可是……
江行忙行了个大礼,道: “陛下, 万万不可啊!”
承元帝眯了眯眼睛。
江行继续补充: “战场刀剑无眼,倘若小殿下出了什么意外, 有多嘴多舌的编排陛下,那可如何是好?”
是的,一旦时鸣出什么意外,好事者往坏处想,抹黑承元帝也不是没可能。
到时候于天家颜面有损,不是什么好事情。
承元帝转了转手中的珠串,锐利的目光投在江行身上。
那目光如芒在背,江行微不可察地挺直了身体,不卑不亢地跪在下首,听着自己动如擂鼓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
承元帝没有说话,将珠串换了一只手拿,漫不经心道: “江爱卿,你似乎很紧张。”
江行还未说话,承元帝又道: “朕记得,你如今也二十有六了。朕知你为国为民,可到这个年纪还不娶亲,属实有些不太寻常。”
“京中谣言捕风捉影,有时候非常难听。朕现在觉得,有些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江行不知此话何意,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 “诚如谣言所说,臣身有隐疾,这才迟迟未娶亲。”
承元帝笑了: “朕观你不像身有隐疾,倒像早有了可心的人。让朕猜猜,是晋王?”
江行一时震惊,久久没说出话来。
他与时鸣在外一向装作不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承元帝看到他竭力思考的表情,心下了然,也不瞒他: “朕早就察觉了。”
“阿鸣从前在岭南,而你也身处岭南。你的恩师与阿鸣关系匪浅,你们不大可能没打过照面。”
“再者,两年前你递上来告发燕王的折子,朕不认为你有本事能查这么仔细,倒更像是阿鸣做的。”
“原本朕只是怀疑。但如今观你反应,这才确定。所以其实,从前京中人盛传的青梅竹马,其实是阿鸣?”
事已至此,江行不敢隐瞒,只好叩首: “……臣罪该万死。”
承元帝睨他一眼,叫他起来,调侃道: “行了,恕你无罪。自阿鸣走后,你倒是锋芒毕露,不藏拙了。”
江行眼观鼻鼻观心,唯有沉默。
承元帝目色一沉,道: “可北上行军一事,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
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江行暗下决心,道: “陛下,臣愿一同随军。”
承元帝“啧”了一声: “你一个文官,瞎凑什么热闹?朕知你心急,但这不过是一场小战役。你不去,他尚没有后顾之忧;你一去,他还得分心照看你,这是何必?”
江行: “……”
他好像也没有很拖后腿吧?
这话说得急,承元帝又捂着嘴,似要将肺都咳出来。咳完了,他顺了半天的气,这才缓和一些。
江行闻着殿内的龙涎香,只觉头晕目眩,想,就算是小战役,他又怎么可能放下心来?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阿鸣一向养尊处优,别说受伤,就是长了冻疮,江行都要心疼很久。
两年前那是知道江南富庶,又有老师照看,江行才稍微放下心来,不吵不闹地任他离开。
可如今要去那种苦寒之地吃风雪,说一千道一万,江行也巴不得自己替他去了才好。
承元帝分心瞧他,见江行失魂落魄,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颇感糟心。
“行了,此事已定,”承元帝捏了捏眉心, “朕已修书一封,送往江南。估计不出十日,他便会北上带兵。”
江行按下焦躁,道: “是。”
书信不能尽意。江行的肥鸽早已没法再飞,另一只雪白的信鸽却顺着冬日麻雀的队伍,飞进了东宫。
李玠取下来信,眉头紧锁: “陛下要让晋王带兵?可他不是瞎子么,如何带兵?”
“据说,小殿下半年前在江南寻到了一位民间神医,调养过后,眼睛已然大好了。”
堂下,宋达睿低眉顺眼道。
李玠不动声色地扫了宋达睿一眼,似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自时鸣走后,宋达睿这厮见没了靠山,墙头草一般倒向了自己这边。
李玠见这人贼眉鼠眼,本无意收留。只是……
宋达睿口口声声说知道时鸣的私隐,仔细一问,原来时鸣和江行一事,这宋达睿竟然猜到了八成。
这事李玠早就知晓。不过,看江行二人平日里佯装不熟,李玠只以为他们要掩人耳目,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知。
但既然宋达睿知晓,那……其余的事情,这人是否也知晓呢?
为了这个,李玠只当养了个没什么用的下属。能透点消息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可没想到如今,宋达睿竟然真的说出了点东西来。
晋王的眼睛已经好了……
李玠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
陛下遍寻名医不得,怎么到了江南,就有什么所谓名医了?
真荒唐。多少久负盛名的大夫见了都摇头,李玠就不信,真的有人能把时鸣的眼睛医好。
李玠看向一旁堆积成山的信件,有些心烦。
那些信件并不是寄给他的,而是他在途中偷偷拦截,收在府中。
里面多的是江行写给时鸣的信,个中缱绻情意,是李玠无论如何也没有见过的江行。
而还有一部分,则是时鸣给江行的回信。不过,许是发觉了有人在拦截,时鸣寄出的信件越来越少,最近甚至没有了。
……李玠根本不怀疑,时鸣会发现自己拦截信件一事。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时鸣是否发现。
虽然这并非君子所为,但李玠不得不承认,既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摸上江行那些或开心,或撒娇,或伤感的字迹,李玠想,自己可能是疯了。
对了……
李玠灵光乍现,同下人吩咐道: “备车,本宫去趟江府。”
当日两人不算决裂,但也有好久没有往来。江行听下人通报李玠来访,先是惊讶,后又是疑惑:师兄来干什么?
李玠被迎入江府,看着周围低调温暖的摆设,他深吸了一口气。
江行招呼他坐下: “师兄怎么想起来寻我?”
李玠看向江行的脸,心想,师弟确实大不一样了。
更沉稳了。
他从前总希望师弟稳重一些,不要那么单纯;可如今真的依照他的想法,努力加官进爵,两人关系却不复往昔。
李玠道: “听闻晋王最近要往北方去。”
江行清浅的笑意淡了些许,道: “正是,陛下同我说过了。”
李玠: “可,他……他看不见。他现在能看见了,对吧。”
江行默了默,道: “江南有名医。有了医缘,自然能妙手回春。”
李玠摇了摇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什么妙手回春,当然是假的。
江行装傻: “我不知道。师兄,你今日有些奇怪。”
“奇怪的不是我。”
李玠步步紧逼,干脆坦白了, “是系统,对吧。你说过的,你有这样一个金手指。”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能医好他的眼睛,除非你用系统。”
看到李玠疯狂的眸色,江行心底涌起一阵难过。
何止是他变了,师兄也变了。
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江行想,这京城实在是一座精致华美的牢笼,圈住了所有希望仕途显达、所有对权力有所渴望的人。
江行叹气: “师兄既已明晓,又何必来问我呢。”
外面风雪肆虐,在炭火烧得很足的温暖屋子里,李玠遍体生寒。
身体的凉,多烤火多取暖,自然有办法解决。心底的凉,就不是烤火能解决得了的。
李玠咬牙: “江行,你真是好样的。”
江行道: “为爱人献上绵薄之力,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玠见他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心知不论再怎么做,也没法挽回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是吗?我倒不觉得他有多爱你。近日他鲜有来信吧?”
江行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李玠继续往他心口扎刀子: “京城与江南虽然不远,但来回奔波,也要耗费一些时日。你又如何得知,那人在江南没有乐不思蜀呢?”
“那地方出了名的和美富足,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他多少也算个闲散王爷,富贵闲人,平日无事,江行,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四处狎玩?”
“莫说扬州瘦马,单论那地方的文人,就惯会在家中豢养娈童。他久久不给你来信,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江行捏紧了茶杯: “……师兄,请你尊重他。”
李玠话语刻薄: “师弟,你是情深一片,也不知对方领不领情。”

李玠寸步不让: “师弟, 别再执迷不悟了。”
其实,李玠心中清楚,时鸣不会做那些事情, 更不会豢养娈童。写信少了, 无非是警惕有人窃取信件,从来没有移情别恋的意思。
但, 李玠同样明白, 江行却并不知情。
江行看着李玠,话语中带了些冷意: “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再清楚不过。师兄此次来,若只想同我说这些, 那还是请回吧。”
李玠话里意有所指: “师弟,希望你真心一片,不错付他人。”
江行面不改色: “是否错付,还用不着师兄来说。”
李玠没多停留。在他走后, 江行忍不住翻出了时鸣寄给他的信。
信纸已然变得陈旧,边缘微微泛黄,字迹却是很清晰的。
江行摩挲着纸张, 忍不住想:阿鸣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无处诉说的思念在他体内来回冲撞,江行倒不至于相信李玠的话,对时鸣起疑心;但杳无音信实在有些不正常。
正思考着,一位老熟人偷偷摸摸地进了江府,来寻江行。
“哎,有好消息。”
宋正假借贩夫走卒之名混进了江府,趁着下人不注意的工夫里摸到了江行处。
江行见他鬼鬼祟祟, 惊讶道: “你若想来,让下人通报一声就是, 为什么如此掩人耳目?”
宋正一屁|股坐下,大灌了一口茶,却被烫得吱哇乱叫。他晾了晾舌头: “不知道啊,你们这些大人传递消息,不都很隐蔽吗?我混都混进来了,不好再走一次吧。”
江行默默收起时鸣的陈年老信,道: “……你方才说什么好消息?”
宋正一拍大腿,从怀里摸出了一本话本子: “你看看这个。我爹特意交给我的,说全天下只此一本,让我带来给你。”
什么话本子全天下只此一本……还有,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宋正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 “是他自己要来找我的,我还觉得奇怪呢,他居然不找我要钱了!”
江行笑笑,接过话本子,翻开第一页,赫然就是“南溪斋主人”的签名。再往后翻,不同于印刷的字迹,这一本原是作者的手稿。
宋正道: “怎么样?”
江行陷入沉思。
南溪斋主人,就是玉竹。当日阿鸣走后,她一同跟去了封地。
按照时鸣的性格,东西自然不是轻易给的。若给,那必有深意。
宋正话里提到,这手稿是宋达睿交给他的,而宋达睿如今在大理寺当差,大理寺在时鸣走后早已成了李玠的地盘。
宋达睿与时俯仰,很快便墙头草一般倒向了李玠。这种行为实在太符合宋达睿的一贯作风,江行虽唾弃,但仍然表示意料之中。
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宋达睿怕是根本没有倒戈,反而玩了一手双面间谍。
江行随意翻了翻,放下话本子,道: “嗯,我知道了。”
宋正挠头: “你知道什么了?”
见江行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宋正“呔”了一声,又好奇又心痒,叽叽咕咕地走了。
待人走后,江行这才重新翻起那本话本子。
他平常不爱看,且这类东西一向自由发展,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用这种方式来传递消息,实在是隐蔽至极。
但,如果要用到这种方式,那就只能说明,正常的消息传递被什么人给截断了。
江行眸光一闪。
南溪斋主人的书一向质量很高。这次书中的主人公是一位被困深闺的女子。
江行没忍住,笑着摇摇头。
肯定又是时鸣教的。
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江南潇洒吗,怎么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了?

第一折 ,小姐想给情郎飞鸽传信,却遭到了封建家长的打压,信件全被没收。小姐苦闷之下,干脆不再写信。
江行了然。
看来,不是时鸣不愿意写信,而是写了也会被人拦截,这才渐渐不写了。
这样的桥段在戏文里比比皆是,算不得什么。在不知道南溪斋主人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江行也很难把这一段同时鸣联想起来。
该说不说不愧是时鸣吗……

第二折 ,小姐为了与情郎相会,戴月奔逃。不料途中遇到母舅家的人,小姐本以为自己会被抓回去,却不曾想母舅开明,特护送她到相会之地。
江行: “……”
母舅肯定不是真的母舅,因为时鸣的舅舅还在京城,如何能帮?
这里的隐喻,应当是指在江南的时家旧部。
至于什么本以为自己会被抓回去……当然也是为了戏剧情节杜撰的。
时家旧部不可能为难时鸣。很明显,时鸣遇到的要对他不利的人,和拦截信件的人是同一波。
也就是戏文里所说的封建家长。
但江行总不可能认为这是承元帝在搞鬼,因为没有理由。
承元帝知道他们的事情,很显然不赞成也没有反对。北方的事情已经足够头疼了,承元帝还没那么闲,要为难一个久居封地的宗亲。

第三折 ,小姐在母舅的护送下成功与情郎相会,怎料事与愿违,情郎的父母早在此等候,说出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真相。
江行心说我没父母啊?
江家父母总不能起死回生。江行就当这段是过渡,杜撰成分居多。

第四折 ,情郎的父母同样阻止他们在一起,并且说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两家父母从前交情甚密,因而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双方父母在某种生活方面太不认真,说出去也嫌丢人。总之一句话,两人从来不是什么佳偶天成,反而是带了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小姐心如死灰,于庚月庚日庚时投河自尽,情郎匆匆赶到,悲痛欲绝,一同与其殉情。
江行人都麻了。
不是,好歹也安排个好点的结局?
但江行却明白了:两家父母交往甚密。已知他没有了父母,而时鸣名义上也是父母双亡。
那么指向性就很明显了。江行即是所谓的父母本身,而时鸣那边情况要复杂一些。
时鸣名义上没有父母,但实际上的父亲是承元帝。承元帝名义上是时鸣的兄长,那么……
实际上时鸣的兄长呢?
不就是李玠?!
江行与李玠来往甚密,这一点也能对得上……那么,联系父母阻拦信件沟通一事,事情就很明显了。
拦截时鸣信件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玠!
江行心情复杂。
阿鸣的判断自然不会有错,江行也没什么不信的。只是,师兄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之间的信件往来?
明明两人信中也没说什么要紧事。
江行看到小姐投河一段,心想:庚年庚月庚时,投河。
小姐与情郎在这日相见,虽然小姐已经身死,但……
江行福至心灵。
这不就是要约他相会?时间地点都已写明,就等着他动身去了。
粗略算算,下月就是约定好的时间。地点,自然是在京城的护城河。
小姐往城西处投河,而汴京城城西护城河外,正好有一座驿站。
时鸣若要北上带兵,必会进宫向陛下辞行。那么,这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经过驿站便是必然的了。
江行欣喜得手都不知往何处放了。
一月过去,雪依旧下着。中间断断续续停了几次,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江行一早便出门了。
城郊路远,为了掩人耳目,江行没有坐马车。
此刻鸡鸣尚早,野径无人。他撑着一把伞,愈走愈远,成了茫茫雪海中的一粒。
驿站暂时无人。歇下来后江行喝了口热茶,等着时鸣的车驾经过。
果然,一壶热茶还未凉,外面就已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随后是接引人员的声音。
江行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没有喝茶的心思了,反倒在心中默数起来。数到十,江行脸上扑来一阵凉意,是时鸣进屋带来的风。
“好久不见呀,哥哥。”
未见其人,那道久违的嗓音就已经传入了江行耳中。他蓦地站起身来,想拉着时鸣说话,可惜憋了满腹的思念没法一下儿全倒出来,只化成了一个简单的拥抱。
江行眼眶有点湿: “小祖宗,我要是笨点儿,看不明白怎么办?”
时鸣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扑簌簌的雪花轻轻掉下,落在大氅中全看不见了。
他闷在江行怀里,说: “我想给你寄信,我每天都在给你写信。可是,我总是收不到你的回信。”
“我就发觉,事情可能不太对劲。因为你不会不给我回信。后来我顺藤摸瓜,果然查出一些端倪。”
江行手臂微微一僵,缓慢松开了这个拥抱: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明明我们信中没有提及什么要紧的事。”
时鸣眉头微蹙,很快又放开: “罢了,不提这个。我都已经想好了,若你看不懂,我就主动去找你。”
江行恨恨道: “我还没有那么愚笨,连这么明显的暗示也瞧不出来。好了,此次入京,需得低调行事才行。”
“我久居封地,真是闭目塞听。”
时鸣俏皮地轻摇江行的袖子, “不知京中发生了何事。只两年没见,哥哥说一句仕途显达、青云直上也不为过呢。往后可要多多仰仗哥哥?”
两根手指捏着衣襟,晃得江行心如擂鼓,脑子也有些发昏了。久不居温柔乡,如今再想,竟恍如隔世。
江行耳根悄悄红了: “又胡说八道。走吧,你该去见陛下了。”
好端端的,还没说两句话就要赶人走,真是越长大越古板。时鸣故作失落: “哥哥居然都不留我。”
江行无奈: “荒唐,我如何留你?好啦,从陛下那儿回来再说。”

第107章 旧友相见今非昨(一)
时鸣久不在京城, 此番回来,是一定要同陛下多说说话的。等到了下午,陛下才肯放人。
起得太早, 时鸣回时, 江行尚在午睡。
窗外雪已经停了。时鸣没让人叫醒江行,自个儿蹑手蹑脚走到他床边, 细细端详着那张脸。
平心而论, 江行生得确实好看。几年前尚带着一丝清澈的稚气,如今再看, 容颜虽未改,倒是多了几分沉稳。
这个年纪, 说年轻不算特别年轻,说老根本沾不上边,在二者之间江行寻到了一处微妙的平衡,令人怎么看也看不够。
江行紧闭双眼, 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的意思。时鸣心血来潮,拿流苏扫了扫他的眼睛, 果然见眼皮子下睫毛轻颤,是一个要醒过来的模样。
眼睛还未睁开,时鸣的手腕先被抓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笑,说话时还残留着鼻音: “顽皮。”
时鸣被攥住了手腕,压根没想着挣脱,反而献宝似的晃了晃: “瞧瞧这是什么?”
推书 20234-06-30 :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越重生] 《美人炮灰恃强行凶[穿书]》作者:祝如意【完结】晋江VIP2024-6-24完结总书评数:326 当前被收藏数:1507 营养液数:394 文章积分:25,195,744文案:相传,先剑宗大弟子有个恨了十年的人。这个人谋他财,害他命,已经消失十年了。柳闲穿书穿错了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