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寒压着薛千湘亲了一个尽兴,最后薛千湘头发和衣服全都散开了,腰间还留着一个大大的牙印,整个人都被亲傻了,倒是江彻寒衣服都没乱,还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薛千湘仰头看着江彻寒带着笑意的眼睛,瞳仁微微涣散,片刻后艰难地深处手指,摸了摸腰间的牙印,小声道:
“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江彻寒翻身下床:“那关我什么事。”
“.........”薛千湘心想狗alpha爽完就跑是吧,气的情不自禁地磨了磨牙,片刻后心生一计,艰难地翻身,趴在床上,掌心捧着脸蛋,故意挤兑江彻寒,于是笑嘻嘻道:
“那我就说是狗咬的。”
“.........”江彻寒瞥了他一眼,指着他,毫不留情道:“王八翻身。”
薛千湘:“..........”
他拱到床边,气的仰头去咬江彻寒的手,被江彻寒躲过:
“王八生气了。”
薛千湘抓狂:“江彻寒!”
“我走了。”江彻寒欺负他现在脚残,捡起地上的大衣,拿起房卡往外走。
薛千湘闻言一愣:“可我还没睡着呢?”
“出去给你买衣服买鞋。”江彻寒瞥他一眼:“再买点吃的喂王八。”
薛千湘“啧”了一声:“可我想穿你的衣服。”
“那我穿啥,我也是会冷的。”江彻寒说。
薛千湘说:“学长怎么会冷呢,你可是NBA的沧海遗珠啊!”
江彻寒:“.........”
和别的omega合了一张照,就被人唠一辈子。
江彻寒合理怀疑日后要是和薛千湘结婚生孩子了,等到两个人都垂垂老矣之后,薛千湘说不定还时不时会翻出这件事来挤兑他。
记仇的omega。
江彻寒走到薛千湘身边,伸出手捏了捏薛千湘的鼻子,随即收回手,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躺着,别给人开门。”
“知道了。”
薛千湘道:“真把我当小孩了,公主。”
江彻寒没再接话,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边看手机,定位了最近的一个商场,一边按电梯,准备下楼。
“危总,主办方安排的房间就在415。”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危青禾和他的秘书出现在电梯间里,说话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进江彻寒的耳中。
江彻寒低着头看手机,鸭舌帽将他的半张脸压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他用余光瞄到电梯门打开了,便侧身让危青禾和他的秘书先走,片刻后才抬腿走进电梯,转瞬间和危青禾擦肩而过,彼此没有对视。
“..........”
在江彻寒按下电梯按钮的瞬间,危青禾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回过头,转过脸去看,但只捕捉到了缓缓关上的电梯门中间、江彻寒抬起头时露出的半张脸。
危青禾:“........”
“危总?危总?”看着危青禾骤然失神的表情,秘书有些不解,又喊了几声:
“关于明天的会议时间..........”
“........我知道了。”危青禾回神:“晚点发我手机上吧。”
“好的。”秘书点头:“您往这里走。”
危青禾一边往前走,一边回想着刚才擦肩而过的人。
那个人,实在太像灵均了。
可灵均不会那么年轻。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梦章、灵均和元弦都快五十岁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可他们都老了。
危青禾接过秘书手中的房卡,刷卡进了415。
他关上门,走进浴室,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他关上水龙头,垂下了头。
掌心撑在洗手台边缘,水龙头没有拧紧,水滴滴落在洗手池边缘,发出滴答的声音。
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微微亮起,有电话进来,手机上的屏保微微亮起。
危青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关闭水龙头,看了一眼来电人提示,随即接起了电话,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喂,老公。”
“.........”薛梦章一听声音都意识到危青禾情绪不对,于是放下手里的笔,温声问道:“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吗?”
“.......不是。”危青禾靠在洗手台上,掌心捂住眼睛,声线有点崩溃:
“我.......我刚刚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像灵均的人。”
“..........”电话那头有笔掉落的声音,很快,薛梦章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也有些失控:
“灵均.......他,他来容港了?”
“应该不是。”危青禾说:“长相太年轻了,我不太敢认。”
“........这样啊。”薛梦章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
“好吧。”
“他应该不会来容港了。”危青禾换了一个姿势站着,湿润的掌心顺手抽了一张纸,用力抓皱:
“我听说他去京城发展了,现在是最高检的首席检察官。”
“........”薛梦章这些年都不敢打听江灵均的消息,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勉强道:
“那挺好的。”
“.........”危青禾而是多年来头一次面对薛梦章,竟然没话讲,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薛梦章的回答,复又开了口,这次声音更低:
“老公.......”
“早点休息吧。”薛梦章开了口,声音已然恢复了镇定:
“睡个好觉,明天还要早起开会呢。”
“........好。”危青禾挂了电话,走出浴室,拿出准备好的行李,准备洗澡睡觉。
没一会儿,隔壁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危青禾心烦意乱,有些睡不着,睁着眼睛听见一墙之隔的房间里传来小情侣模模糊糊吵架拌嘴的声音。
“你给我买的什么鞋子啊,好丑哦。”
“爱穿不穿。”
“外套也不好看。”
“那刚好适合你啊。”
“.........”
危青禾本来睡眠就不咋地,听了一会儿就辗转反侧,最后实在睡不着,此刻心情极度不好的他片刻后气的脸色青黑,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到旁边的413,站在门边听了一会儿,一边在内心深呼吸一边措辞,片刻后伸出手,径直敲响了江彻寒和薛千湘的房门,声音不悦:
“你好,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有节奏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 江彻寒和薛千湘察觉到动静,停止了打闹。
江彻寒从薛千湘身上直起身来,侧耳细听了片刻, 随即肯定道:
“有人在敲门。”
“是不是我们刚才太吵了?”
薛千湘尴尬了:
“快出去和人家道个歉吧。”
“你躺着别动, 我去吧。”江彻寒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薛千湘按回去,随即给他盖好被子,在床边穿好鞋子下了床。
因为是面对陌生人,加上屋里还有个受了伤的omega,所以江彻寒还是很警惕的, 只将门打开了一点缝隙, 从门缝里看向危青禾:
“您好?”
“您好, ”危青禾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alpha,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打电话让前台上来帮忙交涉而是要自己亲自来, 但到底还是调整了面上的表情, 强作镇定道:
“请问可以安静一点吗?”
他说:“我年纪大了, 睡眠不太好, 隔壁太吵容易睡不着。”
“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江彻寒露出半张脸,“给您带来麻烦,我很抱歉。”
“没事。”危青禾大抵没想到江彻寒人看起来高高大大的, 会这么有礼貌, 愣了片刻:
“........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彻寒道:“真的不好意思叔叔。晚安, 希望您睡个好觉。”
等危青禾离开之后, 江彻寒关上门, 反锁,随即又踢掉鞋子上床。
薛千湘不敢闹江彻寒了, 老老实实拱进江彻寒的怀里,趴在他肩膀上,小声抱怨道:
“这家酒店的隔音太差了吧。”
“应该是床和床之间只隔了一道墙,有些人上了年纪睡眠又不是很好,听力比较敏感,所以会被我们吵到。”
江彻寒搂着薛千湘,压低了声音,道:
“你老实点睡觉吧。”
“好。”薛千湘闭着眼睛,努力酝酿睡意,但终究还是睡不着,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小声道:
“不过刚才那人的声音好像我妈。”
“?”江彻寒疑惑:“真的?”
“真的。”薛千湘说:“还是我太想我妈了,所以幻听了?”
“幻听了吧。”江彻寒说:“世界上声音像的人很多的,你妈不是大总裁吗,怎么会住在这个酒店。”
“他有时会参加政府的招商引资会,这家酒店和政府经常有合作,这里离我家又远,如果会议开的比较早的话,为了路上不堵车迟到,他就会提前过来住。”
薛千湘沉默片刻,忽然直起身体,趴在江彻寒耳边紧张道:
“.......该不会真的是我妈吧?”
“.......不会吧。”江彻寒被薛千湘这么一搞也有点紧张了,声音压的更低:
“快睡觉,明天早点走,要是真是也别和你妈撞上了。”
“.......”看着江彻寒紧张的表情,薛千湘盯了他半晌,随即噗嗤笑道:
“这么紧张干嘛?我妈人很好的,又不会吃了你。”
“那我也不想给他留下刚确定关系就带他儿子开房的坏印象。”江彻寒伸出手,揉了一把薛千湘的脸蛋,随即侧过头在薛千湘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快睡快睡。”
“知道了。”薛千湘将脸埋进江彻寒的颈窝,声音含糊:
“晚上你就陪我在这里睡吧。”
他伸出手,将手臂搭在江彻寒的胸膛上,带着气音道:“也别麻烦换房了.........你在我身边,我更有安全感。”
江彻寒:“.........”
他拍了一下薛千湘的腰:“矜持点。”
“矜持又不能当饭吃,我和我男朋友撒撒娇怎么了,我没有这个特权?”薛千湘听出江彻寒口中的松动,得寸进尺:
“陪我睡,好不好?男朋友?”
江彻寒受不住他磨人,翻过身堵住了他的唇,唇齿交缠间薛千湘听见江彻寒低声说:
“再吵现在就标记你。”
薛千湘微微勾了勾嘴角,随即双脚交缠,脚背在江彻寒的腰背上轻轻摩挲:
“有本事就来。”
他以为江彻寒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想到江彻寒真的塌下腰,向前顶了一下。
薛千湘登时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竟满脸通红,松开了江彻寒,往墙边滚去。
江彻寒伸手将他捞了回来,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薛千湘的后颈,带着沉沉的笑意:
“不是说有本事就来吗?”
“你有本事,我没本事。”薛千湘都不敢相信刚刚那声是自己叫的,缩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快自燃了,央求道:
“睡觉吧,睡觉吧江彻寒。”
江彻寒哼笑一声,到底没舍得再调戏他,将薛千湘翻过来,搂进自己怀里。
薛千湘不敢再乱动了,老老实实窝在江彻寒的怀里,乖的和兔子似的,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没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开始均匀起来。
江彻寒听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竟也觉得困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他似乎听到有行李箱在走廊里滚动的声音,紧接着,房卡刷门的声音传来,对门的房间被打开,还伴随着有人说话的声音:
“对,我到了。”
柳元弦将行李箱踢进去,环视四周,紧接着嫌弃地“啧”了一声:
“什么破酒店啊。”
“老师,是您自己要求要离容港大学近一点,这是离容港大学最近的酒店了。”
电话里传来无奈的声音:
“再剩下的就是一些旅馆了。”
“算了,就这样吧。”为了宝贝儿子,柳元弦忍了:
“和林导约的时间是早上九点,是吧?”
“对。”助理道:“您可以早点起来去找您儿子吃顿早饭,再去片场。”
“行。”柳元弦确定好时间,就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又看了一眼时间,调出通讯录,开始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
电话响了没几秒钟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alpha沉稳清冷的音调:
“喂?”
“臭老头,我到了。”柳元弦将手机丢到床上,开始整理行李箱。
“好。”江灵均回他:“要在容港呆几天?”
“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吧。”柳元弦道:“我只是特约嘉宾,戏份很少,拍完几场就杀青了。”
“知道了。”有书本翻过一页的声音,江灵均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
“早点休息,有空去看看儿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别在容港做多余的事情。”
“怎么,怕我去找你的老情人的麻烦?”柳元弦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
“江灵均,你就这么不信我?”
“没有。”眼看柳元弦即将一点就炸,江灵均及时刹住话题:
“早点睡吧。”
“滚你的,老子和你一起睡了二十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解皮带我都知道你想要什么姿势,就别搁着和我装装装了。”柳元弦这么多年了脾气依然不见好,当场又开始甩脸子:
“我找不找危青禾麻烦取决于我现在心情怎么样,和你也没关系,你也别做多余的事情。”
他道:“我今天坐飞机累了,暂时不想和你吵架,就这样。床头柜上放的药我按半个月的剂量给你分好了,记得给我吃,吃完拍照拍照留痕发我,少吃一天的量我回去就和你离婚。”
言罢,还不等江灵均回答,柳元弦就恼火地挂了电话。
“臭老头子,一天天就知道气我。”
柳元弦将衣服放在床上,进了浴室,用发带将长发绑了起来,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
“要不是为了我的团团和圆圆,老子早和你离婚追求真爱了,靠,管你去死。”
浴室的门被关上,将淅沥的雨声关在其中,水雾蒸腾,倒映出柳元弦那个江彻寒像了五分的眼睛。
洗完澡后,柳元弦吹干长发,侧绑在右肩,随即拿出手机给江明若发消息:
“乖乖亲亲圆圆宝,爸爸到容港了。”
江明若没睡,很快发了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过来,像是个老干部似的,还配字:
“收到。爸爸辛苦了。抱拳jpg.”
柳元弦:“..........”
他撇嘴,又给江彻寒发消息:
“团团宝贝,爸爸今天到容港了,明天来容港找你一起吃早饭哦,亲亲jpg.玫瑰jpg.玫瑰jpg.”
江彻寒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睡意朦胧间,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却不慎将手机摔到地上,发出轻响。
薛千湘直接被震醒了,下意识睁眼,含含糊糊道:
“........怎么了?”
江彻寒:“............”
他实在太困了,直接倒头又睡了回去,根本没听到薛千湘的问题。
“.........”薛千湘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彻寒的回答,又趴在江彻寒的胸膛,睡了过去。
柳元弦那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彻寒的消息,也不怪罪,吹干头发,定了个闹钟,直接躺下了。
他睡眠质量向来不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灵均不在身边,没有信息素的安抚,他竟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就醒了。
他爬起来,拉开落地窗帘,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然。
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尤其是江彻寒出生以后,他几乎全身心扑在孩子的教育上,逐渐转幕后,很少出去拍戏,更遑论来容港。
听说危青禾和薛梦章留在容港后发展的都不错,也不知道要不要恭喜他们。
看着镜子里已经不复年轻的自己,柳元弦摇了摇头,梳好头发,用发带扎好,随即换好衣服,戴上墨镜,出了门。
出门之前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昨天晚上发给江彻寒的消息江彻寒还没有回。
“小猪团团。”
柳元弦失声笑道:“还在睡呢吧。”
他没有强求一定要见到江彻寒,决定先去大厅里等一下,如果八点钟江彻寒还是没有回消息的话,就现在茶餐厅用了餐,再打车去片场。
他对着电梯门按下了上楼的按钮,看着数字不断下降,思维不断放空,连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没有察觉。
“去几楼?”
身后的人问:“您好,请问您是上楼吗?”
“对,上楼。”柳元弦道:“去餐厅。”
“............”身边的人没有了声息,也没有走开,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柳元弦的身后。
镶嵌在墙上的数字很快就停在了“4”上,电梯门缓缓打开,柳元弦率先走了进去,将手按在了电梯门边缘,防止电梯门忽然关上。
危青禾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用隐晦的视线看了一眼戴着墨镜的柳元弦,瞳仁微微震动,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柳元弦低着头看手机,没有理危青禾。
危青禾满腹疑惑,站在柳元弦身后,似乎是想问什么,但又不敢问,只能踌躇地站在原地,反复用目光觑柳元弦。
柳元弦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接起,抬头从电梯门的反光看清了危青禾,指尖情不自禁微微一顿:
“........喂,宝贝?”
“喂爸爸。”江彻寒应该时还在睡觉,声音都含含糊糊的:
“你来容港啦?”
“是哦,爸爸来容港了,现在在离你学校最近的芳园春天酒店。”柳元弦用余光看着电梯的数字,声音轻快:
“团团宝贝想不想见爸爸呀。”
柳元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猛然坐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还有谁在讲话,被江彻寒一把捂住嘴巴:
“.........想,可是我好困哦,我起不来。”江彻寒的语气不复方才的黏糊,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爸爸,我在学校,你晚点再来找我吧。”
“好。”见不到江彻寒,柳元弦也不强求,低笑道:
“团团宝贝继续睡吧,别吵醒舍友。”
“.......好。”江彻寒挂了电话。
“叮——十一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柳元弦率先走出电梯。
危青禾也跟着走出来,和柳元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柳元弦察觉到了,但是没有回头,走到茶餐厅的角落里坐下。
他没有急着去拿自助餐,而是等了一会儿,直到危青禾在他面前坐下,他才缓缓地掀起了眼皮,凝视着危青禾。
危青禾也看着他,似乎是想要透过柳元弦的墨镜,看清他的真面目。
柳元弦坦然地和他对视,两两相望,彼此都能察觉到逐渐紧绷的气氛。
许久后,柳元弦忽然开了口,极轻极慢地笑开:
“我一直在等你向我开口,却没想到,最后还得是我来。”
言罢,他在危青禾逐渐瞪大的瞳孔中,食指抵着摘下了墨镜,鬓边的青丝散下几缕,衬的他五官一如往昔般漂亮夺目,有种惊人的美:
“好久不见啊——哥。”
第33章 “你怎么会在酒店?!”
这个熟悉的称号将危青禾的记忆一下拉回了三十多年前, 他禁不住有些恍惚,连面上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记忆里那个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团子已经长大了,出落成了这般夺目耀眼的模样, 但看他的眼神里却再无往日的依赖, 反而是冰冷的憎恨。
“.........”
危青禾在商场上拼杀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但无论经历什么样的事,都从未让他低下头颅, 直到这一次面对柳元弦:
“........阿元.......”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柳元弦歪头看着他, 漫不经心道:
“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 早就把这个曾经的弟弟忘记了呢。”
“..........”指尖恍然攥紧,情不自禁地揪起膝盖上的西装布料, 带起微微的褶皱, 危青禾声音愈低,
“.........没忘。”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 纠结片刻后, 只能苍白道:
“你........你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柳元弦看着窗外的风景,直到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大:
“嫁了个棺材脸老公,还替他生了两个儿子.......哦, 生第一个的时候, 还差点死在产房里。生完回到家不是和棺材脸吵架就是和公公婆婆吵架, 吵完还要被公公婆婆贬低一顿, 说这个儿媳妇还不如原来那个。”
柳元弦边说边笑, 甚至笑出了眼泪:“你说,这个儿媳妇是我想当的吗?是我费尽心机想要嫁进江家的吗?”
危青禾低着头不说话, 指尖却已经抠在了一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消解掉我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吗?!危青禾?!”
柳元弦豁然转过头来,盯着危青禾,一字一句道:
“有时候,我真的恨得想一刀杀了你。”
“是你,还有危家,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柳元弦看着他,眼珠微鼓,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听说你和薛梦章在容港发展的不错吧?可你家庭美满,夫妻相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原本也可以嫁给喜欢的人,幸福一辈子的!是你、薛梦章、还有江灵均的出现毁了这一切!也毁了我!明明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情,却偏偏要把我牵扯进来!”
“..........”危青禾被柳元弦愤怒的话语说的面色苍白,半天没能出声,许久,他才颤声挤出几个字:
“我以为你之后会离婚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素匹配度你让我怎么离婚?!发\情期来的时候,我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着江灵均标记我!”
柳元弦越说越愤怒,最后眼圈都红了,咬着后槽牙:
“可是我十八岁给他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在产房里痛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他心里竟然还在想着你,还在为你要死要活的。”
危青禾:“...........”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坐在原地,开始后悔今日或许不该来到这个酒店。
“没话讲了?”柳元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猜你现在应该在后悔吧?”
他用掌心按着眼睛,感受到皮肤下的滚烫:“可是你一定不是在后悔当初抛下一切跟了薛梦章,而是在后悔今天不应该来这里遇见我。”
危青禾猝然被戳中内心的想法,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柳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