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空问问吧。”薛千湘不想这么快被判死刑,只想能拖多久算多久,能开心多久是多久,含糊地敷衍过去后,转移话题道:
“对了,我打算给江彻寒送个礼物,你觉得送什么好啊。”
“之前不是说不送的吗?”颜萋斜他一眼,冷哼一声:“死装。”
“哎呀,你就给我出出主意吧,”薛千湘正因为危青禾对江彻寒动手的事情于心有愧,只想好好补偿一下他的亲亲男朋友,双手合十祈求道:
“求求你了,给我出个主意吧。”
“哼,我哪知道,谁的男朋友谁自己去操心。”颜萋道:“你自己问问江彻寒呗,看看他缺啥。”
“我感觉他什么都不缺?”薛千湘挠头:“他家里也蛮有钱的。”
“哎.......那你上次不是说觉得江彻寒手好看吗?送点手链?戒指?还是手表?”颜萋为好朋友的情路操碎了心。
“哦对!”薛千湘恍然大悟:“我懂了!谢谢萋萋!”
十分钟之后,危青禾的卡内被刷走十万。
又过了二十分钟,危青禾的银行卡再次被刷走七万。
危青禾:“.......”
他看着手机发来的银行动账短信,指尖发白,片刻后咬牙主动给薛千湘发了个短信。
薛千湘正沉迷给男朋友买礼物,过了半小时才想起来看爸爸的微信消息,赶紧切换页面。
只见聊天框最底下,只发来了孤零零的一句话,莫名滑稽,附带的表情,又带着隐隐的咬牙切齿——
“薛千湘,一天花我十七万,你是不是遭人诈骗了?微笑jpg.玫瑰jpg.”
第35章 “江彻寒,我好喜欢你噢。”(含父母爱情)
糟糕, 买东西买的太认真,没留意到用了妈妈的那张卡。
薛千湘暗道糟糕,但心理又还生着危青禾的气, 犹豫片刻, 还是别别扭扭地给危青禾发去了短信:
“妈妈,我没有被诈骗。”
他指尖按着手机屏幕,很是用力,一字一句道:
“你打了我的男朋友,我要给他买点礼物赔罪的。”
危青禾:“.........那要这么多?十七万?你给他买车了?”
“没有。”薛千湘说。
危青禾:“那你买什么了?”
“不告诉你。”薛千湘道:“保密哦, 妈妈。”
危青禾:“..........”
他深刻怀疑薛千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情\色诈骗, 但薛千湘此时此刻明显有些恋爱脑上头, 无论危青禾苦口婆心和他说什么,他都不肯相信江彻寒是坏人, 甚至还觉得危青禾不好, 反过来埋怨道:
“妈妈, 之前你改我的高考志愿就算了, 现在我谈男朋友你也要干涉吗?你再这样说他坏话, 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危青禾:“宝宝,我.........”
危青禾刚发过去一行字,就发现自己被薛千湘给拉黑了。
危青禾:“...........”
他气的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但薛千湘显然没有管危青禾是怎么想的,美滋滋地给江彻寒买了礼物下了单, 然后坐等同城送货。
而另一边, 江彻寒在上课的时候, 收到了柳元弦的晚饭邀约。
江彻寒犹豫了片刻, 想到今天早上刚鸽了自己爸爸, 再拒绝就有些良心不安了,想了想, 还是选择了同意,和柳元弦约在了小南江楼。
下课后,他将平板收进包里,随即去薛千湘的舞蹈室找他。
他去的时候,薛千湘的老师还没有教学结束,江彻寒不好进去,于是隔着窗,看着薛千湘跟着老师的节奏和指导做动作。
他虽然伤了脚,但上课的时候,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脚受伤了,甚至还能做表情管理,惹得老师连连称赞:
“对,就是这样,来继续,下腰。”
薛千湘痛的额头冷汗都出来了,但还是艰难地笑着,完成了老师要求的动作。
“好,就这样,完美。”老师拍了拍手:“千湘同学的状态很好,大家要向他学习。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
老师的指令刚一下达,刚才还紧绷着身躯的学生们立刻趴在了地上,要么揉腰要么捏腿。
薛千湘还好点,始终保持后背挺直。
他也想不管不顾地趴在地上,但是他用余光看见江彻寒正隔着玻璃窗看他,所以一直不肯露怯。
江彻寒见老师说下课了,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江彻寒,但江彻寒仿佛和没看见似的,大踏步走到薛千湘面前,在他面前蹲下身,低声道:
“腿疼吗?没事吧?”
“疼。”刚才还被老师表扬状态不错的薛千湘一看见男朋友关心他,登时可怜兮兮地瞪大眼睛,像是个委屈的垂耳兔子:
“你怎么才来?”
“我早来了,老师在我不敢进来。”
江彻寒伸出手:“抱你?”
“..........”薛千湘矜持了一秒,在江彻寒“嗯”了一声以示疑惑时,登时也不矜持了,三下五除二爬进江彻寒的怀里,小声嘀咕道:
“抱抱。”
“好,抱抱。”江彻寒被这只黏人的垂耳兔逗笑:
“走吧。”
颜萋站在他们边上,故意道:“湘湘,晚上还回来吗?回来还爱我吗?”
薛千湘恼羞成怒地回头:“滚啊!”
颜萋和曲歌靠在一起,笑成一团。
江彻寒由着他们笑,等他们笑完后才摆了摆手,像是在告别,随即捞起薛千湘放在地上的包,转身离开。
“我先带你去校医院换药,然后再陪你去食堂吃饭。”
江彻寒稳稳当当地抱着薛千湘,低声道:
“最后送你回宿舍。”
“嗯?为什么是陪我去食堂吃饭?”薛千湘敏感地察觉到了江彻寒用词里的不对劲,从他颈窝里探出头,好奇道:
“你不吃吗?”
“我妈约了我去小南江楼吃晚饭。”江彻寒说:“我七点从学校出发过去。”
“啊,叔叔来了啊。”薛千湘趴在他肩膀上,说:“那你去陪叔叔呗,我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吃。”
“我不放心你。”江彻寒说:“虽然我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但是我亲眼看你吃完我才能放心,这是两码事。”
“........”薛千湘复又将脸埋进颈窝,没有说话。
江彻寒侧头看他:“又在偷笑什么?”
“才没有偷笑。”薛千湘抱着他的肩膀,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但还是强撑着不肯泄露内心的情绪:
“那你早点回来噢。”
他说:“我等你回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莫名一顿,感觉自己有点像是新婚不久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莫名脸颊一热,随即又赶紧找补道:
“我有东西给你。”
“.........”江彻寒看了他一眼,随即“嗯”了一声:
“好。我尽量早点回来。”
薛千湘埋下头,又用脸蹭了蹭江彻寒的腺体,小心翼翼地闻了闻江彻寒的信息素。
他自以为做的隐秘,殊不知江彻寒早就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只是没有拆穿他罢了。
黄昏已经来临,淡淡的温暖霞光披在江彻寒和薛千湘的身上,一步一步,将彼此相拥的背影拉长。
“江彻寒,我好喜欢你噢。”
“我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
“...........”
江彻寒按住怀里乱动的垂耳兔子,低声道:“傻乐什么。”
“因为一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我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和你谈恋爱了。”
薛千湘说:“难以置信诶!”
江彻寒彻底被他逗笑,道:“傻死了。”
薛千湘没有管江彻寒的调侃,直起身,在江彻寒受伤的右脸上亲了一下,随即郑重道:
“谢谢你,江彻寒。”
谢谢你理解我,谢谢你没有因为我爸爸的错误而和我分手。
他没有将心中的感谢说出口,但已经用眼神说明了一切。
“......没事的。”江彻寒低下头,吻了吻薛千湘的嘴唇:
“晚上见。我会早点回来的。”
“元弦,晚上一起吃饭吗?”
愈诗看着面对着化妆镜卸妆的柳元弦,掌心按在他身边,转了转车钥匙,低声笑道:
“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缅甸菜餐厅。”
“不用了,我约了我儿子。”柳元弦用梳子将长发梳好,随即用发带绑紧,站起身来,笑道:
“我得走了。”
愈诗下意识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
“那明晚呢。”
“明晚也没有空哦。”柳元弦说:“我准备去拜访一个人。”
“这样啊.........”愈诗面上难掩失落,但最后还是强撑着道:
“那大后天.........”
“愈诗。”柳元弦偏头看他,随即缓缓抬起手,露出中指戴着的钻戒:
“你知道这是谁给我买的吗?”
愈诗:“.........”
他抿了抿唇,半晌挫败道:“........江灵均。”
“对,是我的丈夫,江灵均给我买的。”
柳元弦道:“点到为止吧,愈诗。”
愈诗似乎被刺激了一下,猛地直起身子,目眦欲裂:
“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当初嫁给他是被迫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完全可以做手术消除标记,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和他在一起..........”
“够了。”柳元弦猛地沉下脸,表情看起来不复刚才的礼貌: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
“..........”愈诗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许久后,才听见他低声道:
“..........对不起。”
柳元弦说:“以前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言罢,他和柳元弦擦肩而过,没有再回头。
他打了一辆车,来到了江彻寒约定的小南江楼。
江彻寒早就在小南江楼前,低头似乎是在玩手机。
柳元弦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随即换上新的表情,推门下去,冲着江彻寒摆了摆手,高声笑道:
“团团宝贝!”
江彻寒立刻转过头,看见柳元弦,登时开心道:
“爸爸!”
他小跑过来,将柳元弦紧紧抱了个满怀,险些将纤瘦的omega勒死:
“我好想你!”
“想我早上还不来和爸爸吃早饭。”柳元弦给了江彻寒一拳,但力道不重,只是半开玩笑半埋怨道:
“爸爸还特地选了一家离你学校最近的酒店,没想到你根本不领情。”
“嘿嘿,爸爸,我早上起不来嘛。”
江彻寒挠了挠头:“爸爸,我们快进去吧。”
“哎不对,你这脸咋回事啊,宝贝。”
柳元弦偏头绕到江彻寒另一边,抬头摸着江彻寒的脸蛋,皱眉道:
“指印.........谁打你了,啊?”
保护孩子是母亲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柳元弦一看到江彻寒脸上这巴掌印,登时就炸了:
“谁干的?!告诉爸爸,看我不打死他!”
“没有谁干的,我打蚊子不小心打到的啦。”江彻寒赶紧抱住炸毛的母亲,小小地撒了一个谎,
“真的没人打我。”
“........真的吗?”柳元弦疑惑,随即又生气道:“我当初就叫你留京海不要来容港吧,怎么冬天还有蚊子的,还专咬我们团团宝贝的脸蛋,过分诶。”
“哎呀爸爸,那冬天有蚊子也......也很正常吧.......?快进去吧,我好冷了,”江彻寒抱着柳元弦的手臂撒娇,为了不露馅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快进去吧,我好饿哦。”
“好吧好吧,先进去吧。”柳元弦舍不得亲生儿子挨饿的,赶紧和江彻寒一起进了小南江楼。
小南江楼也不是什么高级的餐厅,就是普通的家常菜馆,应该是柳元弦读大学的时候和谁经常来吃过,所以对这家菜馆特别眷恋。
“来一份虾仁豆腐、烤鸡,还有花生汤圆冰\粉。”
柳元弦点完菜,随即将菜单交给江彻寒:
“来宝宝,你点。”
“再来一份西湖醋鱼吧。”
江彻寒说:“好了够吃了爸爸。”
“西湖醋鱼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就你和你父亲爱吃。”
柳元弦永远也理解不了江彻寒和江灵均的审美:
“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嘿嘿。”江彻寒笑:“就是好吃嘛。”
“行行行,你点,”柳元弦说:“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像江灵均的人了,连口味都一模一样。”
“毕竟我是父亲的儿子嘛,当然像他了。”江彻寒骄傲道。
“那你是我生的啊,怎么不像我呢。”柳元弦“啧”了一声:
“像我多好啊。”
“我皮肤像您啊。”江彻寒说:“这么白。”
“滚你的。”
柳元弦笑骂道:“说的好像你父亲就不白了似的。”
“嘿嘿嘿。”江彻寒傻笑,上菜以后赶紧给柳元弦夹菜:
“爸爸吃。”
柳元弦“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江家人吃饭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如果江灵均在的话,一家人保管是坐在一起但一句话都不说的,但现在江灵均不在,江彻寒和柳元弦还能小声地共同交谈。
“爸爸,你这次来容港,大概呆多久?”
“最长半个月吧,我走的匆忙,只给他分好了半个月的药,这呆久了也不行啊。”柳元弦在宠爱的小儿子江彻寒面前算是比较放松的:
“你父亲那个样子,我不放心他一个人长期在家。”
江彻寒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给柳元弦夹了菜: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容港拍戏?”
印象里,柳元弦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拍戏了,日常生活几乎全绕着一家人转,要不是有时候还会被请出去当制片,估计也是没空离开京海、来容港出差的。
“为了一个人。”柳元弦佯装不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问,吃你的。”
“是为了父亲吧,”江彻寒给柳元弦装了一小碗汤圆冰\粉,随即放在柳元弦面前:
“爸爸,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不要总是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说的。”
柳元弦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受了他一碗冰\粉,嘴上却说:
“你懂什么的。”
“我懂,我怎么不懂。”江彻寒看他:“爸爸这次跑到容港来是为了父亲,是吗?”
“不是。”柳元弦全身上下嘴最硬:“没有!”
江彻寒:“........”
他只好转移话题:“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前几天头痛的晚上睡不着,偷偷起来吃止痛药,被我抓个正着。”
柳元弦低头搅着冰\粉,很显然没有了吃的心情:
“他再这个样子,迟早得把自己作死。”
“那也是没办法,父亲也不想这样的,好在这么多年爸爸你陪着他。”江彻寒说:“爸爸,别伤心了,晚点我陪你去逛商场,给父亲买表怎么样?他一定会喜欢的。”
“我养你这么大,你天天就知道惦记你父亲。”柳元弦白他一眼,但却并没有拒绝,起身去结账:
“等着啊,我先去买单。”
“嘿嘿。”江彻寒笑了笑,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
岂料,他刚低下头,准备见缝插针给薛千湘发消息,窗外的玻璃却忽然传来笃笃的声音。
江彻寒下意识转过头,抬头一看,只见薛千湘正戴着毛茸茸的兔毛帽子,耳边垂下来两个毛茸茸的白雪球,正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对着透明玻璃哈气,随即在白雾上画了一个爱心,冲着江彻寒弯眉笑。
江彻寒又惊又喜,豁然一下站起来,正想问薛千湘怎么会在这里,又担心薛千湘隔着透明玻璃听不到,于是左右张望一下,趁柳元弦还在结账,赶紧跑出来,小跑到薛千湘身边,气喘吁吁:
“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薛千湘抱住他,仰头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被兔毛帽子衬的五官更精致,小声问道:
“你吃完饭了吗?”
“吃是吃完了,但是计划临时有变,待会得陪我爸逛街。”江彻寒搂住他,垂头亲了亲薛千湘的额头,歉疚道:
“可能晚上不能陪你了。”
“啊........”薛千湘很是失落,心想礼物今天应该是送不出去了,于是道:“好吧。”
他说:“没关系的啦,你爸爸好不容易来一次容港,你们也几个月没见了,你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见薛千湘这么懂事,江彻寒忽然良心有点痛了,正想说些什么来安抚薛千湘,身后忽然传来柳元弦疑惑的声音:
“团团宝贝,你和谁站在哪里呢?”
江彻寒没料到柳元弦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被喊的一惊,猛地回过头。
柳元弦看着他,抬脚走了过来:“你身后的人是谁啊?”
江彻寒看着柳元弦试图越过他往后看的神情,上前一步将薛千湘挡在身前,浑身冷汗直冒:
“没......没有谁啊?”
第36章 公开恋情(含父母爱情)
“没有谁你还藏那么严实。”柳元弦站在台阶上, 伸长脖子往后看,闻言忍不住笑了:
“谁啊,躲躲藏藏的。”
“只是同学啦, 妈妈。”江彻寒情急之下又开始胡编乱造:
“他刚好路过, 我就出来和他打打招呼这样子。”
薛千湘:“.........”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但碍于江彻寒挡在他面前,他不好声张,只能暗自生闷气。
“是同学?”柳元弦一边说一边往下走:“那还不给妈妈介绍一下?”
“呃........”
江彻寒踌躇地站在原地, 手却牢牢按在薛千湘身上, 形成保护的姿势, 眼神紧紧地追着柳元弦的声影,似乎是随时预防柳元弦发现薛千湘之后会对薛千湘不利。
“让妈妈看看, 什么人让你当宝贝似的。”
柳元弦已经站在江彻寒面前, 见江彻寒不肯让开掌心搭在江彻寒身上, 正想把江彻寒推开。
江彻寒急的带着薛千湘后退两步, 换来柳元弦疑惑地挑眉:
“宝贝, 你到底怎么了?”
“妈妈,我这个同学,他........他比较害羞!”
江彻寒挡在薛千湘面前,把薛千湘的脸罩的严严实实的, 绞尽脑汁道:
“他很怕生的!你别吓他!”
柳元弦:“..........”
他脸上的疑惑更明显了,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看着江彻寒的表情, 欲言又止:
“宝宝........”
他话音刚落, 还未说完下半句话,衣兜里的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柳元弦被迫中断对话, 有点烦躁,掏出手机就准备挂断,但当看清上面的来电人提示后,他的动作顿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喂?”
他走到一边,和江彻寒拉开几步的距离,
“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站了起来,听见柳元弦的话,也并没有开口。
“..........”柳元弦这暴脾气真的忍不了一点,但当着孩子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能努力按捺:
“江灵均,我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江灵均隔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点哑:
“我刚刚在喝水。”
像是孩子小心和家长汇报似的。
“嗯,然后呢?”
柳元弦回应他:“喝水怎么了?”
“手抖,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
江灵均说:“然后我想把碎片收拾掉........”
柳元弦突感不妙,赶紧道:“开视频,让我看看你。”
江灵均:“不用了吧........”
“开!快点!”柳元弦催他,随即按下了视频邀请。
视频邀请隔了一分钟江灵均才接起来,表情看起来还很不情愿。
他和江彻寒长的十分像,要是说江明若的脸更像母亲的话,那江彻寒就是一比一复制粘贴了江灵均的脸,一点没遗传到柳元弦。
江灵均已经快五十岁了,因为有些居家,所以头发有些凌乱地蓬起来,间或夹杂着几根白发,但五官却是十分俊秀斯文的,甚至因为岁月的沉淀,气质更加稳重成熟,可惜在柳元弦面前却被骂的和孙子似的:
“手抬起来,我看看。”
江灵均看了柳元弦一眼,随即慢吞吞地抬起了一只手。
画面里登时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柳元弦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按着人中晕过去,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你........”
孩子在看着,孩子在看着。
柳元弦深呼吸几次,反复提醒自己,这才没有发作,忍着气道:
“是不是捡玻璃碎片划破的?”
“嗯。”江灵均嗯了一声:“我用纸巾擦了,但是好像一直没有止住血。”
“因为你有凝血障碍啊大哥。”柳元弦无语了:
“客厅电视底下的柜子里有药粉和纱布,你自己会处理吗?”
江灵均沉默:“..........”
柳元弦叹气:“我请的阿姨呢?打电话给她,让她上楼给你处理。”
“阿姨?”
江灵均疑惑:“你什么时候请阿姨了?”
“那不然你今天吃的一日三餐是谁给你准备的?到了饭点你养的那只傻布偶猫就会自动变成人给你炒四菜一汤啊?”
柳元弦无语至极:
“家里多了个人你都不知道,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我说你平时能不能少看点你那破书啊?我贴在床头的便利贴你你就一点没看是不是?我走之前交代你的话你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江灵均不吭声:“..........”
“行了行了,我来打电话,让阿姨上来给你处理伤口。”
柳元弦懒得骂他了,一骂就刹不住车:
“等着啊,别挂电话。”
他没挂电话,给家里的阿姨发了微信,家里的阿姨看到之后立刻就提着药箱上去了。
“江先生这伤口有点深啊。”
阿姨坐在江灵均身边,话却是对柳元弦说的,看样子很是疑惑:
“捡个玻璃能划这么深的伤口?”
“.........”柳元弦闻言,狠狠瞪了江灵均一眼。
江灵均假装没看到。
“阿姨,你给他包好伤口,这几天别让他碰水。”柳元弦交代:
“我现在在外面,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江灵均问:
“你在外面干嘛?”
柳元弦没好气:“背着你约会老情人,有意见?”
江灵均:“重婚罪犯法,精神出轨也算出轨。”
柳元弦:“..........”
他骂了一句“滚”,随即转过镜头,对准江彻寒:
“来团团宝,和你爹打个招呼。”
“爸爸!”江彻寒站在原地没动,遥遥对着镜头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