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礼貌的对话却如此让人感觉到不爽还是第一次。
周围的声音仿佛一下就消失了。
只剩风吹过空旷的荒野,打得脸上格外的痛,张嘉木就在这脸红耳赤的状态下看着自己的经纪人从衣服口袋中缓缓掏出那张已经被他揉烂一角的贺卡交给了林怀星。
张嘉木:“!”
这肯定是算对林怀星示弱,这肯定会算对林怀星示弱,这怎么不算对林怀星示弱呢!
张嘉木脑子里仿若宇宙,这里有个黑洞想让十秒前的自己钻进去,那边有个行星爆炸让他的思绪陷入量子纠缠,一口气都不敢松。
他只能僵直着看着林怀星把贺卡细细看了一遍,妥帖的放在手机壳的后面,还从那个女孩子那接过送来的杀青花束,不在意花束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仍放到助理手上让对方帮忙捧着。
张嘉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把女生的身份从粉丝又定义回女性朋友,可全程,哪怕是接花时,林怀星的手都没碰到女孩一秒。
“别看了!”
典林导演发了话,他无语的抓了两把自己的短圆寸,语气很不好地质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男一号特别重要,我发现了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啊。”
“场务那都交代了,他是通过助理和张嘉木的站姐认识,他当着你的面拍通告单你也没制止,你作为一个经纪人这么不称职,还告诉场务要是发现了给其他人送花的粉丝第一时间逮捕,怎么往我这剧组当官来了,只允许你们家点火,不允许别人家点灯啊,你这样我们之后合作也只会提心吊胆,生怕被你再从背后插一刀。”
典林只觉得荒唐,快杀青了闹出这种事来,先不说林怀星那张聪找过来要他给个交代怎么办。
就光说张嘉木这边,他是真还有几个重要镜头不能删减,这显得他拿张嘉木毫无办法,他作为导演的威信没了日后该如何严要求高标准。
“典导,这怎么说的这么严重,咱们下一次合作我肯定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经纪人赶忙上前小心解释。
“没有下一次。”典林导演摇摇头,对经纪人的解释完全不接受,“不可能再有下一次。”
张嘉木几乎要尖叫出声,凭什么,难道凌雅的电影真的早已内部定了林怀星,他不服。
“典林导演,您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林怀星是你下一部电影的主角就偏袒他。”张嘉木脸都黑了,他绝不接受。
“我的下一部电影?”典林皱眉:“谁说他是我下一部电影的主角了。”
张嘉木听到典林导演的这句话,仿若枯草逢雨,一下支棱起来。
“我就知道林怀星是骗人的,他说之后还和您一起合作,他都能说这种谎话,他的粉丝肯定也是个骗人精,又或者被他骗了。”
典林导演:“从刚才起,我说的话都是跟场务的问询,没有一个字是林怀星告诉我的,我没被骗。”
“谁说了合作就是要当我下一部电影的主角。”
典林导演当然清楚林怀星在杀青后要进的组就是自己弟子何宇的组,但看张嘉木这副就是要攀缠林怀星的样子,他已经懒得解释,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当初没想到张嘉木居然是这种人,典林导演有些头痛的想,要是能回到过去,绝不选张嘉木进组,这之后跑路演也不能安心。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粉丝赶紧走人,张嘉木的镜头我会和统筹商量,早点拍完早放你们走。”
典林导演强硬的表示:“贪心不足蛇吞象,拍完这点镜头,咱们这次也算好聚好散,别的就别想了。”
“凌雅不一定看上林怀星,但我肯定看不上你。”
典林导演要圆子走,何宇给林怀星使眼色,林怀星就带着圆子走远了一些。
但他的五官自重生后很是灵敏,隔了有一段距离,还是字字听清张嘉木的恳求。
圆子想安慰林怀星,可事情的缘由她又搞不清,她自己也觉得委屈,一时无言只能一直站在林怀星旁边,体会着难得的相处时间。
林怀星听完典林导演对张嘉木的批判,轻叹一声,转身看向圆子,“你都抖落出来,回去安全吗?”
“没事的,我和她们就是拼通告,而且我刚才收到信息,场务直接把群解散了,她们找不到我头上。”
圆子压低声音告诉林怀星,“我是凑了一套张嘉木粉丝号通过验证进群的。”
“哎,”林怀星长叹一声,“辛苦了,谢谢你,还有,我还是希望,你在路演时来见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回去多休息吧。”
小秦站在林怀星身后看着圆子一路回头依依不舍的走出园区,对林怀星的态度感觉奇怪。
小秦说:“应该狠狠责怪她,要她别再来了,要不是她,今天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场。”
“她最多是个火星又不是炮仗。”
林怀星很赞同典林导演的一句话,站姐的行为其实是内部管制的缺陷和外部宣传的需求加在一起滋养出现的,责怪一个女孩有什么用。
没了她,张嘉木这群人难道就不会借题发挥找他麻烦了吗。
“我现在还什么作品都没有呢,就有人会为了我专门跑这么远只为了送我一束花,粉丝的爱具象化的瞬间不是很美好吗。”林怀星说。
“下部电影取景好像是在西南山林,希望到时候场务管严点,山林里可不像平地上这样安全。”
“那就这样了?”小秦问。
“什么就这样了,小姑娘是无心插柳,张嘉木是吗?董玲是吗?只不过是想着电影才一直忍着,一会儿我去拍戏,你跟康导讲一下前因后果,催一下公司快点找个经纪人过来对接。”
“啊?可是我看典导他们都处理了,咱们再找公司是不是有点不好啊。”小秦不敢讲,他怕把事闹大不好收场。
第019章
“我不是要把事闹大,我只是觉得张嘉木把他的经纪人推出来找我的麻烦,我却得全程跟所有人对接很不爽,给他抬份了。”
林怀星告诉小秦,“不管是张嘉木本人还是谁,道歉还是公关,都走公司渠道,经纪人可以不来,但事情一定要跟经纪人解决。”
啊?这不就是打太极……
小秦这下明白了林怀星的想法,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他们才好呢。
省得原谅了,公关了,过几天又觉得自己可以了过来找林怀星的麻烦。
小秦一五一十的和康导汇报了这场闹剧,从刚开始张嘉木经纪人大喊林怀星女朋友开始,小秦就听到了从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的啧舌声。
“那女孩真的是粉丝?”康导也有点担心。
“真的,我保证。”小秦当初抓着圆子送出去的,他在剧组也一直跟着林怀星出入,当然很确信这一点。
“行吧,我跟贺编说一下,张导出去谈新项目了,估计没空。”
张贺原先都是等着演员上门求他给改剧本,要戏份,向来跟导演们一条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典林的对面跟他要待遇,张贺想了想,还是选择折中一点。
老朋友嘛,不能说太过的。
“张贺,这件事的确是张嘉木那出了点问题弄得挺不好的。”典林接到了张贺的电话,他头大却也不得不解释。
“兄弟说这个干什么,显得生分。”
张贺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次你有多用心我也知道,剧本我也跟你一起调过,你看这个演员我也是找的我们这演技最好的过去交简历面试的,从头到尾也不想给老哥你添麻烦。”
“但这事的确是出了,我们也得给手底下的员工一个交代。”张贺跟典林讲,“其他的都无所谓,但这谣言你得给个说法,不能让他们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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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倩姐,你今天怎么一直看我。”林怀星本来只想休息一会儿,却被直愣愣盯着他的目光给看到汗毛乍起,不得不说点什么改变这局面。
“我在想,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居然能培育出来一个你。”
高倩掰着手指头数,“昨天张嘉木经纪人编谎你不生气,典导要把你赶出去你也不愤怒,今天拍戏得知张嘉木的经纪人被赶走你也不兴奋,典导什么也不说就让你接着拍戏你也不郁闷。”
怎么可能没有情绪呢,林怀星只是不想被情绪控制让自己做出偏离理智的选择。
“就很普通的人。”林怀星讲,“就和很多人一样的家庭教育,做个好人生活快乐就行。”
“那职业呢?父母的职业。”高倩问。
“我爸是电网线路维护,妈妈是投递员。”林怀星看向满面疑惑的高倩,心知高倩估计都不懂这两种职业究竟是做什么的。
“额....想象不到,不过投递员一般不都是男人在做吗?”高倩也网购,还有些常识。
一般投递员是男性,但很久之前的投递,尤其是偏远地区的投递,属于是家族传承。
母亲在毕业的那一年接过了姥爷手里的船桨开始了水路投递直到现在,风雨不停。
父亲也是,自林怀星有记忆起,父亲就是本地电网的线路维修工,不管是凌晨一点,三点还是五点,只要有线路损坏,他就会披上衣服,带好工具箱出门。
父母都很有责任心又有强自尊,林怀星从小就从父母的身上学到,情绪无法改变事实,结果是最重要的。
“所以我很为不一般的妈妈感到骄傲。”林怀星笑着说,“还有要问的吗?马上就要开演了,我想多休息会儿。”
“额,可是你真的不想发火吗?你没发现周围的场务今天都在盯着你看等着过来收拾残局呢。”
“不想。”
哭也好,怒也好,对于工作的推进没半点好处。
林怀星:“其实,我现在不表现情绪,在别人眼中也已经足够耀武扬威。”
毕竟,失去了帮手和声誉的人正在那边扒着往这边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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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平淡杀青了!
经历了前几天事件的场务等工作人员们看着接过杀青花束的林怀星不约而同吐了一口长气。
主要人物一走,盯着等他犯错的人也只能熄火,安安静静再拍几天就能休息了。
林怀星从拍摄地坐高铁回家,两个月来只跟家人打过电话,他都想家了。
江绘从何宇那得知了林怀星杀青的消息,在林怀星刚坐上车的时候就发过来一大堆要求,要林怀星在入组前注意形体减脂,还要把她当初创作凌霄这个人物的灵感视频都点开看一遍,体会一下她对于凌霄的感受。
这些视频统一都是舞蹈视频,但舞种丰富,有在月光下起舞脚着铃铛随之颤动的印度舞者,也有面涂油彩手拿英歌槌的潮汕祭神者,还有身着民族传统头戴传承发饰的塔吉克族鹰舞,蒙古舞。
林怀星在回家的路上看,在从家出发回学校的路上也看,一开始只觉得震撼,看多了又开始担心,他只有运动基础,没有舞蹈基础,就算只拍他的正脸,他也得会几个定格的舞蹈动作才能让自己显得协调。
“我们有拜托专门的舞蹈编排老师,等她把视频发给我之后我会转给你,在那之前就麻烦你先做基础训练以及减脂吧。”江绘问林怀星,“你还能再减一点吗?”
林怀星的体重和身高在镜头前是合适的,在现实中看已经有些偏瘦了。
但凌霄在电影中的大部分时间所表现的是一个在他人看起来颓废的状态,这就需要林怀星再瘦削一些。
既然已经接下了工作,林怀星自然会按照要求减脂,他本就吃的不多,这下更是把饭都换成了各种补剂,免得身体机能出现问题。
原本在公司蹭脸熟的无氧训练更换成了林怀星自掏腰包的国风舞蹈教学课。
相较街舞爵士舞,可教古典舞的工作室少的可怜,林怀星也没想一日学成他人三日的样子,稍微懂些基础后大部分闲余时间放在观察舞蹈系的老师身上。
凌霄是从小学习舞蹈的传承人,剧本开篇时将近三十岁,舞蹈作为他生活的一部分融进了他的身体,就像面前的这些老师一样。
舞蹈教室是不允许围观的,林怀星不可能每一次都看准上下课的时间点遇见并观察,他需要想些别的办法。
好在周围学校里的大礼堂经常会组织各项活动,很出名的舞团也有专门的学生场可供观看。
林怀星本就人缘不差,四处问问,总是能收到周围学校的舞蹈剧学生票。
这次林怀星就从认识的其他学校的同学手中收到了一张《春山渡》的舞剧票,《春山渡》看评价是讲述的人与山神的抗争与和平共处,好评一片,票很难抢到。
要不是有神这个题材当胡萝卜吊着林怀星,他还真不会找这个找那个同学就为了收一张票。
入场时林怀星来的晚,位置也靠边,没察觉到剧场有什么不同,等舞剧一开演,听见某些动作时传来的惊呼,林怀星就发现了不同。
这部舞剧的观众,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女性。
作为一个对炒cp很敏感的演员,林怀星在意识到这部舞剧的动作有踩线行为后已经很难投入到剧情中。
在cp这个名词刚出现的时候,对于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情愫和动作,粉丝们总是会用颜色来归类。
林怀星现在也是这样。
在他的眼中,舞剧的两位主角,男猎户和男山神,双手指尖轻轻一碰即离,画面是粉红色的。
两名舞蹈家在同一个空间中追逐跳跃,无法触碰却又无法停止,画面是血红色的。
到最后,山神和猎户相环而抱,画面是猩红色的。
眼睛传来的画面在不断警告林怀星,超过临界值,警告,警告。
虽然很想半场就离开,不再看这为了提高观众兴奋度而多出来不带美感的舞蹈动作的卖腐舞剧,可收票不易,林怀星还是坐定看完了整部剧,在舞者们出来谢幕之后才第一时间起身离开礼堂。
林怀星很尴尬,这种炒cp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把一把糖塞进嘴巴里让人仔细嚼,太甜到发苦,过犹不及。
舞剧本身的主题被覆盖,变成了小众爱好的圈子特享,只有一部分受众会一直追着看并不断给予正面评价,多数路人的真实评论都会被压下湮没。
“你好,同学,请问你是刚看完《春山渡》吗?”
两个女孩子抱着本子和袋子在分发自己做的小礼品,还对每一个接过礼品的人说“谢谢喜欢《春山渡》。”
“对,我刚看完。”林怀星站起身把长椅让出,“你们坐吧。”
“那个,我俩不是要坐下,如果有空的话,同学你能不能接受一下我俩的采访。”
女孩子难得见到一个长得很帅的小哥哥看《春山渡》,想问一下他的想法。
以女性为主要人群的追星或是追腐圈子里虽然大家都在努力去平常心对待男粉,但男粉又的确是流量大头,只要是男性评价,就能获得超过女性的关注度。
这两个女孩子也不例外,她们也很想上传一个超帅小哥夸赞《春山渡》的帖子好让别人也理解到《春山渡》有多受欢迎。
“啊,采访吗?不好意思。”
因为知道自己嘴里说不出好话,林怀星直言拒绝,会给作品做二创的粉丝爱的都比较深刻,何必惹恼她俩呢。
“那你喜欢《春山渡》吗?”女孩子还是追问一句。
“不喜欢。”林怀星不觉得这不能说,但看两个女生的脸色,“不喜欢”也超过了她们可以承受的评价。
“你是恐同吗?”其中一个女孩子很警惕的看向林怀星。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林怀星一头雾水?不喜欢《春山渡》就是歧视性向了?
“不好意思,是我们失言了。”另一个女孩抓起同伴的手就往回跑,装着小礼物的袋子在跑路过程中啪啪作响,不知道会不会坏掉几个。
林怀星无语的摸摸鼻子,只好当自己倒霉。
第020章
留给他悠闲的时间也不多了,林怀星努力加强舞蹈姿态的锻炼,也一遍又一遍的研读剧本,去揣摩凌霄的状态和语气。
剧本的故事并不难懂,林怀星扮演的凌霄是一位身怀古老祭祀舞蹈传承的出色舞者,虽然优秀,但始终无法靠一个人的力量将祭祀的舞蹈发扬光大。
就在他逐步颓丧想要转成其他舞种先混饭吃的时候,一名带着儿子的单亲妈妈找到了凌霄。
片区学校的竞争太过激烈,如果没有出色且独特的能力,光靠学习,单亲妈妈无法保证自己儿子可以进入当地最好的小学,她经过多方打听得知了凌霄,并提出了交换条件。
凌霄把她的儿子培养成能骗过招生老师的天才舞蹈儿童,而她则会用自己手头的资源去帮助凌霄申请本省,乃至全国的文化传承人的名头。
凌霄孤注一掷地相信了这位单身母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发觉所谓的传承人不过是个空头支票,而且男孩的身体条件并不能让他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成为能骗过招生老师的舞蹈天才。
该随波逐流还是揭穿谎言?
凌霄选择了第二种,争吵,责怪,互相折磨,事态逐步向最坏的打算发展。
但阴差阳错,正巧凌霄成功应聘成学校外雇的舞蹈老师,在给学校的领导展示自己编排的舞蹈时,他还是选择了男孩作为共同饰演的舞者,随后剧本落幕。
林怀星一开始拿到完整剧本时就问过江绘,真正的结局是什么?是男孩成功入学吗?为什么不明确写,怕被骂走后门吗?
江绘告诉林怀星,并不是,剧本的主角一直都是凌霄,对于凌霄而言,带着男孩去演绎舞蹈和意图让男孩入学是两回事,凌霄的人生不用对男孩负责,男孩是否入学不是凌霄的结局,不必写。
那么凌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问的太深和太浅都没有从江绘以及何宇那得到答案,林怀星只有读,多读几遍剧本去体会凌霄。
越读,林怀星越是发现凌霄的不同,就拿《春山渡》来举例,不管神明是真的神,还是被冠上神名头来谈恋爱的凡人,舞剧里对神的态度总是带着两分惧怕、三分惶恐和五分激动。
但作为祭神舞的舞者,凌霄从没信仰过神,他所仰望的是天空,脚踩的是自然,无论是谈吐还是行动中都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迹象。
祭神舞的舞者不信仰神。
林怀星一开始也有想过,江绘在编写剧本时是不是为了避开审核而故意设定凌霄成为无神论者,但读多了,林怀星想,或许凌霄,本就是无神论者。
传承是剧本的中心,是传与承,上一辈传过来的当然不止舞蹈,凌霄所修行并选择传承的却只有舞蹈。
这是舞者的故事,本就不必多谈信仰与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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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刚学几天国风舞蹈就批判舞剧不好看的自负男】
附图一张
rt,去和朋友看舞剧的时候偶遇自负男,以为是同好顺口问了一下,对方说不喜欢,表情还很难看,过了几天在工作室偶遇,练舞老师说对方是新手就练了两周,真不知道哪来的脸批判舞剧不好看。
【原来没学会冰箱制冷也能评价冰箱还是冷知识呢】
【受不了文艺男装B来看舞剧当贴金】
【点进前排评论主页,都是《春山渡》粉丝,能不能别老翻炒了,谁管路人男爱不爱看啊】
【脸不打码不好吧,虽然很糊,但素人也有评论权和肖像权】
【知道了知道了,《春山渡》被宝岛导演看上要拍电影了,前几天不是还打架要原版舞剧演员去拍不许换人,怎么今天就开始换人翻炒,不会是演员的水军来了吧,怕怕】
不知道针对自己的某张照片网上正在争吵,林怀星正和小朋友一起排排坐,用平板看特摄片。
林怀星小时候看过奥特曼,唯一了解的特摄主角就是迪迦,对于这些通过安插一些装置进行变身的特摄片完全不了解,小朋友一直在旁边给林怀星讲解,看起来已经把每一集的剧情台词都熟记于心。
看完一集特摄,林怀星询问小朋友,“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嗯。”小男孩露出笑但眼边泪水留下的红肿也还是很明显。
林怀星完全没想到今天的剧本围读会从哄孩子开始。
他面前一直给他讲解特摄片的小男孩名字叫栗楚京,扮演的角色是凌霄的徒弟,单身妈妈的儿子,是从头到尾串联起整个故事的二号人物。
他今年刚好七岁,和剧本里要上小学的孩子年龄一致,但已经作为童星出道四年。
和林怀星不同,栗楚京无试镜直通入选,他是业界内鼎鼎有名的天才儿童演员。
如果何宇导演的电影片没有打上典林导演监制的名头,栗楚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部电影里的,他的父母并不着急让儿子赚钱,在众多需要儿童演员的影片中精挑细选。
但夸得再多,栗楚京也是一位七岁的孩子,他感知世界的角度与成人不同,在围读剧本的过程中,栗楚京和扮演他母亲角色的女一号发生了冲突。
女一号叫谢秀业,三十多岁,据百科查询,有着丰富的从业经验,但大多数都是三番以下的角色,没获得过演技认可的奖项也没有路人好感度。
主要是因为谢秀业的脸是一看就很精明强干的角色,她二十岁时市面上不流行这类角色当主角,蹉跎了十来年,疲惫在脸上显出来,从三十代开始就只能接妈妈戏。
何宇选定谢秀业当女一号,也是为了先入为主,用谢秀业这张脸给观众营造出她是位精明的妈妈的形象。
谢秀业演惯了精明强悍的角色,语气和动作都自然而然流露出固执的味道。
栗楚京读剧本读错了,她纠正了几次栗楚京没改好,两个人对着读对手戏台词时栗楚京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了,说“阿姨眼神太可怕了,她不像妈妈。”
这一句话,惹恼了谢秀业,谢秀业转身就出了会议室,带栗楚京来的妈妈兼经纪人赶紧出去道歉,何宇也带着江绘去了解情况。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惹了祸的栗楚京在会议室里嚎啕大哭,林怀星能怎么办,只能跟会议室里剩下的其他同事一起围在栗楚京身边哄他。
栗楚京哭了一会儿就开始抽噎着给林怀星讲他喜欢的特摄片角色和剧情,舒缓心情后看起来没什么心里障碍,林怀星适时插入两句,让栗楚京下次别当着谢秀业的面说这种让女孩子伤心的话。
剧本围读对于这个小成本文艺片而言,表示着在场所有人的合同都已经签好,就算谢秀业拔腿而出,栗楚京哇哇大哭,只要她们俩边都还打算履行合同义务,就得绑在一起饰演一对母子。
在典林的组里因为董玲和张嘉木,林怀星过了一段提心吊胆的苦日子。
好不容易杀青换组,林怀星还是希望彼此的关系融洽点,毕竟这部电影最重要的三个人,日后的工作范围都不可能重叠,谁也没必要踩谁,或者担心谁会抢走自己在梦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