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先把我放下来,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我们坐着来也是可以的。”
“你饿不饿,海鲜快要凉了......”
洮溯没吭声也没有别的举动,他将人抱得很紧也很稳,尽管他一开始紧张得连手都在颤抖,后来极快地遏制住了,只为不让他的人类感觉到。
他的成语学得极烂,在当下却似乎真的理解了何为“欲拒还迎”,据黄斑鱼所说,这即为同意。
他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锐,就比如现在白翳没有真的生气,没有真的很抗拒,更没有真的为此而讨厌他,甚至还对他有着类似纵容与怜爱这样的情绪。
是因为白翳其实都知道吗?知道他为眼前的这个“惊喜”做了多少的准备,厨艺、运用双腿、说话、甚至是衣着与神态,其实都是他刻苦练习过的,不知呈现出的效果究竟如何,但这已经是他在这个阶段所能做到的极限。
他的人类总是这样,对他关怀备至,一次次地宽容以待。
洮溯都不知该怎么回报。
直到黄斑鱼真理之笔记第四和第五条,在他脑海中格外清晰地浮现。
于是,白翳就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无措的时刻,被霸道海王压着亲,其实也不能算是“亲”,至于到底算什么,白翳表示很心累。
一点都不海王,吻技烂得可以。
脖颈,下颚,侧脸都是重灾区,在此过后,怕是用再多的创可贴都盖不住信息素凝成的鱼印。
白翳差点就忍不下去了。
没想到好吃好喝地把人鱼养得体能身材双优秀,最后受罪的却是自己。
而现在唯一能制住人鱼的方法就是动用精神力,可自身的精神力有多强悍他是清楚的,很容易就会给人鱼带去无法挽补的伤害。
白翳不舍得让洮溯吃苦,只得自己生无可恋地吃亏。
嘶,嘴角也被磕了一下,可能流血了。
但这都还没完,刚被接连轰炸过的白翳,随即又听到了某海王靠近时的口出狂言。
“你,漂亮”。
白翳默默转移视线,这条鱼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含蓄?
“想,上你 面(在你上面)”。
白翳的脸色瞬间一沉,这大概只是口误。
“让 你,舒服”。
“省”。
“力”。
白翳的脸色已经沉无可沉,连一贯被他控制得很好的Alpha信息素都有些微的混乱溢散。
这条鱼颠三倒四,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胡话,到底是哪里给了鱼错觉?竟然自以为是到了这种地步!
对于先前的种种, 白翳都没有生气,但这会儿是真的被气到了。
掌控全场的海王瞬间变成小怂鱼。
洮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将白翳抱回去坐好, 还不忘给对方整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服。然后, 他自己就在一旁直挺挺地站着,不敢靠近也不敢退远,面色凝重严肃,像个随时待命的保镖。
白翳淡淡看他一眼, 未置一词。
鱼以为这样就能翻篇了?怕是还不知道事态到底有多严重。
可白翳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因为在危急关头, 洮溯使出了他的“灭火”绝招。
人鱼说:“爱你”。
人鱼清清楚楚地说:“溯溯, 爱你。”
白翳:“......”
他没辙了,真是拿鱼鱼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那之后, 洮溯似乎就认定了白翳是他的对象,直白热烈的“示爱”成为了家常便饭。
虽然招架起来是难了点,但白翳觉得以自己的定力, 总不至于弄出什么事来,以后再找个时机好好跟洮溯说清楚。
可事实上却没有那么简单。
这还得从前些天的研究实验说起, 实践证明, 干扰装置是有一定效果的,宫宴那次的出面被判定为正常剧情,而且在这段时间以来, 系统收集到的主角人鱼虐身虐心值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可那是短效性的, 一旦限定的时间过去, 面临的依然是难控的局面。
这是白翳的第二次失控。
而原文中有以下这样的一段内容描写:
......
人鱼Omega躺在实验床上,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细密的痛感还在加强。眼睛突然被强光照射,他不适地眯着眼睛。
“醒了。”那道惑人的声音带着种诡异的腔调, “喜欢这里吗?”
『洮溯』猛然清醒过来,惊慌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直直对上了一双诡魅的眼睛。
俊美到妖异的Alpha戴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可那沉淀的深紫色藏在眼底,像是披着斯文外皮的野兽。
拼命回忆先前发生的事,却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过了多久,『洮溯』才断续开口:“你......”
“嗯?想说什么?”『白主教』感受到Omega的恐惧,愉悦地伸出白皙漂亮的手,轻轻按下,“我只是想帮小鱼把装不下的都排出来呀,你舍不得吗?”
他的语调让『洮溯』产生了一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
而就在下一刻,突然加重的力道逼得人鱼Omega难受得扬起了头,随后惊惧不安地向下看去,只见一根细长坚硬的机械触手正泛着冷光。
『洮溯』眼神剧震,完全被眼前的境况吓到了。
......
白翳感觉那时的自己被一股强烈的破坏欲支配着,意识还在,却仿佛是被锁进了一个牢笼当中,失去了自主的权利。
他极其冷酷地将洮溯安置上实验床,操纵着机械触手向其探去,几乎就要完全按照剧情照做。
但,洮溯没有一点害怕,也没有一点逃避。
是要给他做身体检查了吗?人鱼满目信任地看着他的人类,乖乖躺着,一动未动,哪怕机械触手给他带来了疼痛,哪怕他的人类在这时对他的态度格外恶劣。
不是身体检查也没事,如果yiyi是因为他犯的错而生气,又或者是因为遇到别的事情而感到烦躁,那么他只想让对方快点消气,借助他也无所谓。
甚至在白翳因反抗的情绪格外激烈而变得痛苦难忍,连带着机械触手也力道加大时,洮溯也都隐忍着一声不吭,只用担忧的目光看着白翳。
所幸结束得还算及时,人鱼的“净涤”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反正自那之后,白翳想了很多。
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连洮溯也已经好多天都没怎么见过他了。
而在这些天里,跟白翳见得最多的人是御墨。
再次听下属前来汇报——主教于下午某时与他约战机甲实训室时,他的心情都没有太大的起伏,眼前的光脑浏览页面仍停留在猫窝购买的付款记录上,而还有个缩小的窗口,在搜索那一栏输入了“猫猫突然转性的原因”。
显示结果有如身体出现较大的痛感、受到刺激、处于叛逆期、又或是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等,这时需要主人更多的关爱与陪伴......
可这与他亲自观察并记录下的养猫指南内容不一样。
那里面的第一条是,猫猫不爽,你就滚得越远越好。
御墨想,不是所有猫都想要关爱和陪伴的。
关掉光脑,他起身将自己的着装整理好,在出门前,从冰箱中取出许多他亲手做的鱼丝罐头,摆放到第二个窗口,等着他的副官像往常那样来取走,然后分给那些嗷嗷待哺的流浪猫们。
副官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明明对猫们这般喜爱和关心,为什么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养护准备,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把猫养在身边。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长期在外征战,与危险时刻相伴相随,空余的时间太少,而且归期太久,甚至有没有都说不定。
何必给了猫猫们一个家,却又令其四散。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是萍水相逢,猫们偶尔来他这里蹭几顿霸王餐,吃完就潇洒转身,永远都能野生野长,独立更生。
而且御墨觉得自己哪怕做了再多的准备,都没法将猫猫养好,他早就已经对自己毫无信心。
可是在干架这一方面,他是绝对不能没有信心的。
实训室中,两道身影如流星般交错,光芒闪烁,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而他们都是拥有SSS级精神力的顶级Alpha,在帝国中的地位均是显赫,这样的对战哪怕只是作为私下训练用的,并不会有多认真正式,都能引得无数人的屏息关注。
御墨自不必说,身姿矫健,动作游刃有余,他的机甲如战神般威猛,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强悍。
哪怕这里是白翳最为熟悉的主场,哪怕他自身的精神力损伤还未痊愈。
仿佛就没有什么可以令他陷入到劣势当中。
而白翳则在逆境中展现出了惊人的进步速度,在这样难得的实战中不断学习,不断提升。他灵活地操纵着机甲,一次次巧妙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并不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汗水浸湿了他的前额,精神力如同燃烧的火焰,毫无顾忌地释放而出,这何尝不是积压已久过后的一次宣泄。
这样的对战不分胜负,点到即止。
在结束的那刻,御墨率先从机甲舱中走出。
而白翳也紧随其后,他用上了金属助肢,其上闪耀着冷硬的光芒,与他的身体完美结合,不仅支撑着他的站立,更赋予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伴随他走的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坚定。
若论此时的锋芒与气场,他丝毫不亚于身旁的这位帝国元帅。
可谁都知道他能做到这些有多不容易。
潜心研究多年,推动新型的、包容性更强的机甲问世只是第一步,调整好自己的身心状态以及唤醒曾有的作战记忆是第二步,而最后一步则是外人无法窥得的关键,借助从系统商城抽奖得来的破战卡,可以支持他实现一次破例的超负荷战斗。
这是张王牌,白翳不会轻易动用。
而和御墨的限度对练,还远远不到要使用该卡的地步。
不得不说,元帅为人实在正直,哪怕是在自己全占优势的领域,也没有给白翳带去太大的压力。
本来白翳还以为自己被借机修理一通,弄出个助肢断裂而再次陷入半身不遂什么的都算是轻的,但他现今又实在是迫切地需要在实战中获得经验,故而决心忍受。
但御墨没有那样做,甚至在他难以应付时也没有追击不放,而是等他调整好后,再开始下一回合,仿佛是甘心当他的陪练。
在无意中承了情。
这样想着,白翳看向对方,说:“既然你对合作人鱼不满意,想退就退,研究所不需要你的高额违约金,后续会为你继续物色更佳的治疗者。”
御墨只是看他一眼,没吭声。
紧接着,白翳就收到了终端发出的钱款到账提醒,他一看,顿时沉默。
“......”有毛病,非要打钱,还非得是巨额。
御墨垂眸,话语很平静,“应该的。”
那被送来的人鱼Alpha倒没什么大问题,在他面前始终战战兢兢的,唱歌也是尽心竭力,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精神力暴.乱,故而御墨现在的状态要比以往好了很多。
但他缓解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研究所申请违约,他要将人鱼Alpha退还回去。
原因只有一个,那歌声太难听了,他之前是因为精神状况太差实在离不开,故而死撑着忍下来的,但凡有一点好转,他都不想再听下去了。
也是因此,连流浪猫们都退避三舍,再也不肯来他那里蹭饭了,要是有一两只肯赏脸前来,也不过是为了带走他的鱼丝罐头,好借花献佛给某人。
白翳对此表示理解,很快同意了该申请,并即日遣送人鱼Alpha回了海里。
当时是本着坑对方一笔钱财的意思,没想到现在松口了,御墨也还执意如此。
都说战斗狂人一根筋,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或许还真的是如此。
白翳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我代表教会暂时为你保管,日后需要拨款用以购买军备或是其他,随时联系我。”
御墨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总算淡淡应了声。
第31章
而另一边, 不知从何时起混在外围人群中观战的洮溯,此刻整条鱼都不好了,那当场懵然要碎掉的神情, 显得跟周围人压抑的兴奋与狂热完全不同。
那是, 他的人类?
虽看不清作战细节,但其中机甲碰撞之激烈,精神力波动之强,任凭是谁都能清楚感受得到。
更何况是全身心投入到观战当中的洮溯。
而他关注的重点自始至终都不在于白翳有多厉害, 而对于白翳每一次的惊险躲避, 连他仿佛都置身其中, 感同身受,心也就揪得比谁都要更厉害, 哪怕知道这只是普通的对战训练,也没能让他放心半分。
特别在是想到黄斑鱼真理时,他简直心疼到无以复加。
那天, 洮溯偶然看到了自己在白翳身上留下的鱼印,恍然意识到自己“标记”了对方, 那, 他的人类是不是也很有可能会怀了他的崽。
在人类社会中有Alpha可使Omega或Beta怀孕这样的“铁律”,但在人鱼一族中,除了性别这一影响因素外, 实力强的一方令实力稍弱些的一方怀孕这样的事件概率也是存在的。
怪不得yiyi最近总是情绪反复, 脾气无常, 原来这都是正常的身体反应。
于是,不过是刚成年、在人类社会落户没多久的洮溯, 又用了最快的时间让自己走向成熟,在一夜之间做好要当爹的准备。
首先, 最关键是要照顾和保护好“他们”。
洮溯更加卖力地练习各项技能,在厨艺、搞卫生等方面已然达到炉火纯青,并且更为刻苦地投入到校内新设的打斗训练和机甲驾驶课程当中。
要知道,在人鱼一族中,拥有交.配对象的人鱼无一例外都是拥有极为强横的实力的,这样对象才不会抛弃自己跑路,自己也能在危险降临时保护好对方。
而部分优质人鱼在经历蜕变后也能觉醒精神力,最开始是很低级的,只能让人鱼感到精力充沛,而后却能随着时间推移,借营养滋补慢慢提升。
洮溯现在的精神力已经勉强达到C级,故而达到了课程进修的标准。
其实他一开始是藏着些不可告人心思的,只要他变得足够强,那就完全可以将他的人类带回海里。因此没多久,几乎全校都知晓了某位隐藏姓名的人鱼是名副其实的修课狂魔,打破了多项学生记录。
在洮溯的设想中,冲锋陷阵的活就该交给他,危险困难的活也该全交给他。
他其实是很坚强的,幼时被族群抛弃,自己孤独一鱼在寄居贝内生活,只偶有沙粒叩门作伴。
他在艰难躲避天敌之时,还得想方设法去寻找零零碎碎的食物填一下肚子,面对再恶劣的海底环境,他也都能拖拽着严重营养不良的自己,日复一日地苟活下来,直到后来遇上他心软的人类。
就算是Omega又怎么了?人鱼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人们以为的那般娇弱,成年人鱼单是随意地一甩尾,就能让坚硬的悬浮车报废,仅仅是靠鳞片本身的硬度,就能切割钢岩。
而再拥有可持续性增长的精神力作为辅助,进化后的“灵音”等技能也均能用以控制退敌,这样的人鱼潜力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他一心想要珍藏呵护的紫罗兰正在跟身经百战的堂堂帝国元帅干架。
洮溯刚得知这个消息时,魂都快被吓飞掉了。
而特别是此刻,在他看到两人并肩走出时,御墨身上的军用制服让他瞬间记起了些不好的旧事。
他是很记仇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在课后被“校外混混”“劫走”一事,尤其是因此还让白翳的脸上“受了伤”。
之前发动手下众鱼去多方打探消息无果,没想到今天让他给逮个正着。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洮溯盯向御墨的眼神变得格外不善。
但毕竟是在白翳面前,务必得收敛着些,听说人类在揣了崽之后情绪较为敏.感,最见不得暴力。
那姑且就先给底下那群虾兵蟹将找点事做,不要让那位“混混头子”的日子过得太舒坦就行。
因此,御墨在回去的这一路上遭遇到了重重“阻碍”。
先是一只小虾米战战兢兢地前来向他问路,再是一条老章鱼到他的跟前碰瓷,说哪根触手断了要被送去医院,然后就是一只螃蟹自称翻不了身,求他帮帮忙......最离谱的是一只墨鱼,扑过来给他的军靴喷上了厚厚一层墨汁,被发现了还一脸无辜称自己是在为他洗鞋,好让他走起路来的英姿更加威武帅气。
御墨:“......”
他都还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把那只挡路的墨鱼轻轻拎起来,对方就一股脑把事情原委全招了,甚至还用墨汁写得清清楚楚,大意就是自己全是迫不得已,都怪校长家的混世魔鱼太过霸道不讲理。
听到这里,御墨的神情微妙。
原是霸道不讲理的么?怎么方才那人鱼见着白翳时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副样子。
而此时,另外一副样子的洮溯实在有些苦不堪言。
怎么“怀了崽”的人类脾气这么大!
是的,白翳专门找来了军方的Omega来和他进行对练,似乎是铁了心地要对他进行魔鬼训练。
洮溯倒不是不愿意,他也渴望拥有这样宝贵的对战机会,但是这打起来,万一吓到他心思细腻脆弱的紫罗兰还有“崽”怎么办?
他实在不敢冒一点险,干脆摆烂,只顾寻机躲避,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还顺带挤出几滴眼泪装装可怜,任凭在平日里在意到不行的高冷帅气海王形象碎了一地,只等着白翳心软放他一马。
看着眼前这一幕,白翳眉头微皱。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人鱼逼得那么紧。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他的失控就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最坏的结果仍然会发生,倘若原文情节点是固定的,那至少得让洮溯本身就有可以反抗的实力。
他注定没法一直护着洮溯。
故而,他没有一点心软,甚至还亲自下场要与洮溯对练。
洮溯原本在面对别的对手时,尚且蒙混得游刃有余,就算不小心反击了一下也毫不心疼,可一对上白翳,他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投降。
哪怕是面对危机关头,他宁可自己真的受伤,也不愿伤害到他的人类一分一毫。
这注定是场失败的对练。
白翳的心情十分沉重无奈。
想着既然洮溯不喜欢机甲对战,那就带他去进行别的训练,就如秘境求生之类的。
而他总算是发现了,每次在通关训练中抽到了被追击者这个角色,洮溯都不想真的逃跑,只想挑个好点的位置,摆个好点的姿势,心满意足地就等着被他抓。
要是在此过程中耗时长了,洮溯就会着急地自己出来,发现他的手很是冰凉,就尽职尽责地为他暖手。
而洮溯一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就会把提前准备好的营养液还有其他补品取出来,用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管着他“乖乖”服用。
要是抽到了追击者这个角色,他开始还会礼貌性地破解一下障碍密码,故作凶狠在后面追了一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只是远远跟着,好确保白翳没有因为“调皮贪玩”而受伤。
白翳:“......”
这不是cosplay,请尊重一下,谢谢。
而要是他全副武装,给洮溯做动作示范时,对方就只关心他的手有没有疼,有没有累。
白翳没辙了,第一次对洮溯的态度变得这样严厉,他将对方那伸过来要给他擦汗的手推开,口气冷硬道:“洮溯,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洮溯静静和他对视,这点早就在他的心目中无需质疑。
他在这个陌生的社会中,安全感都来自于对方。
哪怕是模拟对战做得再逼真,他都不相信白翳会真的伤害到他。
白翳却轻笑一声,道:“当前不等于以后,而且你知不知道,有价值的,才配得我的利用。我不伤害你,但你能为我做什么?若是我跟御墨元帅有仇,你能替我去打败他吗?”
洮溯一下被问住了。
他没法回答,哪怕他私心里就排斥御墨,哪怕是他从一开始就想要给御墨找点麻烦,但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将对方打败。各方面的水准,都差的太多。
如果这是白翳所希望看到的,那他一定会尽力做到,但大约不会是现在。
在这个阶段,他需要更多地陪伴和照顾“他们”。
故而过了好一会儿,洮溯只是低身蹲下,为白翳将戴了许久的金属助肢拆卸下来,扶着他重新坐好,为他轻轻按捏双腿,这才淡应了声“好”。
白翳对他说的那声“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其实他从来都对洮溯生不出一点责怪来, 在原文中的人鱼Omega一直都是那样柔弱需要保护的,又怎可强硬地将他给改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在这个世界内,很多东西都是有限制的, 若真要违背原本人设, 必然也不会容易。
他只遗憾,自己没法一直护着他的小鱼。
若是不尽快让洮溯变强,又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于是接下来的一日又一日,白翳的冷肃态度一点没变, 甚至对人鱼Omega的训练要求变得更为苛刻。
洮溯对此照单全收, 没再出现有蒙混的迹象, 也从没说过一句累,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没有忘记给白翳提供贴心照顾。
而更多时候, 他都是过来远远看着,确认白翳没有出现干呕昏睡等反应,这才又放心地回去接受加训。
似乎对他而言, 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白翳。
洮溯对此适应良好,只是有时候也会郁闷, 他和他的人类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相处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他并不懂得心中那种酸酸涨涨的情绪名为什么,但他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睹物作思。一株紫罗兰被他好好地藏在“流鲸”的休息舱内,要是累了就去看一眼, 这一眼便成了他一天的动力。
直到这天, 洮溯没有再远远地见到白翳, 他有些不放心,好不容易在空闲的时间联系到洛娅, 却听对方说白主教不在研究所,也并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
结束通讯后, 洮溯沉默地看了那株紫罗兰好一会儿,只见上面的花瓣已然有些枯萎了。
他将紫罗兰别在自己的胸口,毅然决然地决定旷训。
家的外围又是一堆的流浪猫。
说他们是“流浪猫”,或许未必合适。
因为不管是洮溯之前砸的钱,还是御墨砸的粮都太多了一些,吃用不愁,无拘无束,倒更适合被称为“潇洒猫”。
这次的猫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多,而且他们无一例外,似乎都进入了某种比较奇异的守卫状态中,而不是像平常那般的慵懒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