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吐出“哥哥”这样亲近的字眼时,他不自觉在声音里添了温度,那音调便宛如春风化雨,融掉了宛如冰层般偏冷的感觉,溪流缓缓流动起来。
何秩心尖微动,表情却依旧不动声色,嗓音有些沙哑:“可以。”
俞觉却没有将他的肯定听进去,皱眉道:“这么称呼好像真有点不合适了。”
他想到一个问题,径自否掉了自己的提议。
在这本书中,贺易深所在的贺家和何秩所在的苗家是存在亲缘关系的维系的。
何秩父亲何景是十分具有威望的生物学教授,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何景是完全凭借一己之力实现阶层跃进的典范,也正因为过于出色,才获得了何秩母亲商场女强人苗菀的倾心。
而苗菀所在的苗家却是和俞家、贺家一样家大业大枝繁叶茂的世家大族。
苗菀属于老来得女,她的姐姐苗玉大了她差不多15岁,在她小时候就嫁给了贺易深的爷爷,贺天朗。
两人属于自由恋爱,结合后也情深意厚,恩爱不移,但身处两个大家族,婚姻也被动地带上联姻属性,将贺家和苗家紧紧联系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贺易深仅小了何秩一岁,却叫他表叔的原因,这是由亲缘关系决定的。
然而,俞家却是完全独立于这层关系网络之外,这也就造成了现在的一个问题。
俞天图和贺易深的父亲才是差不多一个年纪的人,表面上也是称兄道弟的关系,而何秩和贺易深的父亲,是表兄弟的关系。
那从俞天图的角度来看,他就是和贺易深平辈的人,应该和贺易深一样,对何秩用叔、伯这样的敬称。
但是,仅从年龄上来看,何秩不过大了他5、6岁,他如果叫何秩叔叔,也不怎么对劲。
他心中纠结,只能提出来看看何秩的意思如何。
俞觉谨慎道:“或者,何秩叔叔……何叔叔,怎么样?”
何秩脸庞上终于有了不常见的表情,仿佛僵硬到开始龟裂的一张面具。
他沉默片刻,开口:“你知道我的年龄吗?”
“知道,27岁。”
他再未言语,看过来的目光却明晃晃地写着‘知道还这么叫'的不满,这让俞觉灵光一现。
他悟了。
比起辈分,何秩明显更在意自己的年龄,而且处在这个微妙的年纪,对这方面也更加注重。
何秩不想被人说老。
俞觉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觉得何秩这人,还是有幼稚的一面的。
但他是万万不敢表现出一丝嘲笑的态度来的,不仅如此,他还要进一步补偿何秩。
俞觉往他身边凑过去,表情带着薄薄的一层笑意,绯色的唇轻轻勾动。
他压低了声音,开口叫他:“哥哥。”
他神色依旧清澈,吐出的字眼却无形中撩人于心,他从未经过任何训练,也似乎并不自觉,本能地知道如何哄人,如何让人心动。
何秩呼吸一滞,眸色如泼墨晕染一般,清晰可见地加深。
他偏过头错开了俞觉轻浅的气息,用尽所有自制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失态,“就这个吧。”
俞觉的手指还按在何秩腰腹处的肌肉上,没有间隔任何阻碍地去触碰何秩,俞觉心中除了对他完美身材的欣赏,还多了一份隐隐约约的垂涎。
触感恰到好处,让俞觉有些爱不释手,心思全部被何秩的魅力收割,他竟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疲惫。
一时竟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俞觉想要挪一下位置,跪在床上的膝盖往一旁移动,但眼神没落在上面,膝盖一不小心撞上了何秩放在身侧的肘关节。
本是贴在柔软的床被上,俞觉已经忘了被撞青的膝盖,结果与何秩坚硬的关节一碰,他的神经瞬间记起了肌肉的疼痛。
俞觉疼得身子一软,右腿的支撑力消失,整个人再次往何秩身上压去。
但这一次,他的反应要快一些,手心率先从何秩腰间挪下去,眼疾手快地按住何秩另一侧的床被,艰难地形成了新的支撑。
他的腰很软,整个人呈一道弧形撑在了何秩身体的上方,衣角往下垂落,遮住了何秩贴近裤边的一方肌肉。
俞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诡异的画面。
两人交错的身姿,如同冰封的河流上搭建起的一座拱桥。
俞觉发现了俞庭的出现。
空气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俞庭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觉,你们在做什么?”
俞觉静默片刻,答:“我在……赔礼道歉。”
他左腿用了下力,终于直起腰来,俞觉从床上走下来,转到床前遮住俞庭探究质疑的目光,淡声反问道:“哥,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俞庭被俞觉挡住视线,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俞觉,“抱歉,我敲了几下,还叫了你几声,结果你一直没有回应,我怕你出什么事,就直接进来了。”
俞觉想了下,并没有从刚刚的记忆中收刮出听到有人敲门叫他的声音,他不禁微微疑惑,是他太过专注何秩了吗?
俞庭问他:“倒是我该问你,怎么做这种事,不把门锁上,这还是我,若是其他人进来看到,不知道该怎么误会了。”
俞庭这样说着,俞觉却觉得他心里肯定也误会了。
不过俞庭不明说,俞觉也自然不会主动点破,他往前走了几步,拉着俞庭胳膊转身,一副亲近乖巧的模样,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哥,哎呀,这些都是小事,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这副模样,几乎没有人抵抗的了,在他们身后穿衣服的何秩动作一顿,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却了不少。
俞庭心下一软,斥责的想法烟消云散,他温声道:“酥酥的接风宴都过去大半了,你就出场不到半小时,身为他哥哥,这怎么说得过去?酥酥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你如果忙完了,”俞庭往后瞥了一眼,“就早点回会场……”
俞觉垂眸,语气有些异样:“可是,酥酥并不欢迎我。”
那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眼神,让俞觉认为,他不出现,似乎才更合俞酥的心意。
俞庭一怔,俞觉绷起的唇角和略显犹疑的语气提醒了他。
俞庭抬手摸了摸俞觉的发顶,“我差点都忘了,没关系的小觉,这次你不去也罢,我就跟酥酥说你身体不舒服。”
“好。”俞觉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
虽然和何秩相处仍有些不自然,但也远远好过挤在那一群两面三刀的人当中。
更何况何秩的衣服还没有着落,他这么出去把何秩丢在这里,更加说不过去。
俞庭又宽慰他:“小觉,你放心,酥酥并没有讨厌……你。”
俞觉没听懂。
俞庭并不多言,他转身看向何秩,俞觉也侧身望去,眼底落了抹诧异。
何秩穿的依旧是俞觉那套不合身的睡衣,可微微紧绷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没有折损他分毫气势。
俞觉心下又多了一层困惑,难道他在主动要求给何秩按摩前,观赏到的那略显滑稽并在一瞬间让人卸下敬畏的场景都是错觉吗?
俞庭:“何董。”
“俞大少。”
俞庭:“我们小觉,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他给你道歉。”
何秩:“觉觉已经向我赔礼道歉了,俞大少就不必挂心了。”
何秩古井无波地回他,语气客气却也疏远,带着上位者一贯的压迫一切的气势,让面对他的人心脏都高高提起。
俞觉眨了眨眼,他更觉惊诧。
何秩这副模样,与面对他时截然不同,几乎割裂成了两幅面孔。
但现在的,才更符合俞觉在原书攫取的关于何秩的印象。
两人明明都客气得没边了,可俞觉却分明察觉到了两人中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却不偏不倚没有波及到他。
下一秒,俞觉却陡然发现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让他顷刻间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
并非没有波及到他,只是何秩的语气太过自然,让他第一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异样。
何秩对他的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起变更到晚9点更新,依旧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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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有人想要对他表示亲近时,偶尔就会用这个昵称。
但是,他对别人这样叫他总有些微微不适,或者说,从内心深处有股莫名的抵触情绪。
所以,他会用合适的话锋纠正掉旁人对他这样的称呼。
神奇的是,穿书后,与他最为亲近的俞家人也避开了这样叫他,俞觉也差点忘掉了自己这个小毛病。
可是,何秩这样叫他时,他却没有任何反面的情绪溢出,甚至差点忽视了这称呼上的细微变化。
等到去回味时,俞觉竟觉得何秩吐出那两个叠字时,声音如此低沉悦耳,让他不禁有些微醺。
在俞庭狐疑的目光下,俞觉脸颊上肉眼可见地染上如烟霞般的一层红晕。
俞庭本就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压着疑问,何秩这个称呼一出,俞觉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一副赧然又十分受用的表情,这让他心底的疑虑再次攀升。
他唇角微动,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俞觉注意到俞庭的欲言又止,略微扬起头,轻声道:“哥,你快去跟酥酥说一声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等何先生衣服到了,我就送他离开。”
俞庭望进他的眼底,那惹人怜惜的眸子里挂着几分讨好的祈求,让俞庭怎么也不忍拒绝。
他虽有困惑,却还是道:“好吧,你好好照顾何先生。”
俞觉半推半拉地将俞庭送出去,反复确定关好了门后,才转身走回来。
他也不好意思去提那个称呼的话题,眼睛转了转,打破了沉寂:“何……哥哥,靳森还有多久才到啊?”
“不清楚。”
俞觉觉得奇怪,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完全不是何秩平常的作风。
而且,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靳森还没到,这俨然也与他自诩的最称职助理名号不符。
俞觉又问:“那……还需要继续按摩吗?”
“不用了,”何秩看向他,温声道:“按了这么久,休息一下吧。”
俞觉点点头。
但何秩继续道:“不如你躺下来,我帮你按摩一会儿。”
他嘴角勾着一个细小的弧度,挂上不易察觉的星点笑意,声线未经修饰,沉沉醉人:“觉觉,你以为呢?”
俞觉耳根有些发痒,升起些烫人的温度。
明明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却忍不住诱惑,也无心拒绝,他定定看着何秩,声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好,好啊。”
他躺下来,趴在床上,脑袋枕着枕头,偏过头,小声道:“好了。”
他终归做不到像何秩那么坦然,不敢赤身正面对他,即使是这样,他也有些紧张和局促。
何秩侧坐在他身边,将他上半身宽松的衣物折上去,随着那两道完整的鞭痕入目,何秩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何秩才更加感受到这两道痕迹的狰狞。
鞭痕已经淡下去,只有一层不同于周遭皮肤的粉色,疤也已经褪去,也没有突兀的起伏,明显已经恢复得不错。
可这两道痕迹,落在俞觉的后背上,还是如此不和谐、不合适,这两道痕迹,就不应该出现在俞觉的肌肤上。
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掌紧紧握住,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脸色越发难堪,阴沉到了极致。
俞觉好久没有听到回应,又轻轻抬起脑袋侧过来看他:“哥哥……”
何秩早在上一秒就收敛了情绪,闻言又勾唇道:“放松一点儿,我要开始了。”
俞觉嗯了一声,下巴撑在枕头上。
陌生又有些粗糙的触感贴到他的后背上,那双大掌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浑身一颤,瞬间紧绷了起来。
随着那双手的移动,他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心脏的跳动却异常清晰,可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随着何秩的动作而移动。
他有些担心何秩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尽力放松自己,想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可他的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早早将一切暴露在了何秩眼中。
不仅是侧脸,何秩手掌所到之地,那白皙的皮肤寸寸晕染上清晰的红色,宛如即将被献上的礼物,变得生动而诱人。
何秩的手指移动到那两道痕迹上,惹得对方更为清晰地一阵轻颤。
他指尖微顿,低声道:“不舒服吗?”
俞觉嗡声回他:“嗯……有点痒。”
“这两道,”何秩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锋,问,“是怎么弄的?”
俞觉沉默片刻,模糊道:“家庭问题。”
仅仅是四个字,何秩也能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除了俞天图,别无他人。
即使是俞觉的父亲,他心里也给对方暗暗记下了一笔。
他移动着手指,将俞觉已经折上去的衣服又往上撩起来,按摩的动作来到了他那形状十分漂亮的蝴蝶骨处。
指尖划过俞觉细嫩的皮肤,一块细微的凸起却再次吸引了何秩的注意。
如果不是手指碰到,那方凸起很难察觉,指节长度的凸起,颜色已经几乎和周围的肌肤融为一体,而那凸起也十分不显眼,只有定眼仔细去看才能注意到。
看样子,已经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伤了。
他轻轻触碰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一颤,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躲开了他触碰那伤痕的手指。
俞觉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别,别碰那里。”
何秩心尖微痒,想要违背他更加用力地触碰他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就被他及时收了回去。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还远不是时候。
何秩挪开了手指,又重新放在他的腰间,淡声道:“我要加些力道了。”
俞觉吞吞答道:“好。”
何秩开始有模有样地学着俞觉的动作按压起来,连力度也控制得和俞觉按摩时差不多,但俞觉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仅仅是按了五六下,俞觉就受不了了,他整个人都要弹起来,若不是何秩的手带着力气压在他身上,他甚至可以跳起来。
俞觉逃也似的往一旁躲,扭过手臂去抓何秩的手,一边低泣似的求饶:“不要了,哥哥……我不要了。”
何秩按住他,声音变得沙哑,他问:“是疼,还是痒?”
“痒。”俞觉飞快答道,“我不用按摩了,哥哥你歇着吧。”
何秩却拒绝了他浮于表面明显别有用心的关怀,他按住俞觉挣扎的身子,目光沉沉如无星的夜色,他判断道:“你很敏感。”
俞觉可怜地点点头,想要让他放过自己。
“不过痒是正常的,我还不熟练,会试着避开让你感觉痒的地方的。”
他说得诚恳,一副极为认真的态度,俞觉见他这样,心下有些动摇,犹豫道:“那就再试试吧。”
他躺下去,这次终于坚持过两分钟,但是,也只能坚持两分钟。
俞觉再次试图躲开何秩的摧残,眼眶因为忍耐已经变红了,眸子被一层水雾浸润,他放弃了矜持,哑着声音:“够了,已经可以了……我不要了。”
何秩不为所动。
俞觉往大床一侧滚去,却被何秩紧紧抓紧在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动作不停,沉声道:“总这么娇气,以后该怎么办?”
俞觉并没有将他这句含义不明的话听进去,他又努力挣扎了两下,发现依旧逃不开何秩的桎梏,于是偏过头,可怜巴巴地开口:“我不行了,好疼啊……”
“哥哥,秩哥哥,我受不了了,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他眼角坠着晶莹的一滴眼泪,眉心微微皱着,眼底也是惹人疼惜的神色,瞬间就将何秩那坚硬如磐石的心破开了一道缝隙。
他松开了手,俞觉跌在床上,整个人松懈下去,凌乱的发丝衬托下,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可不过只是两分钟的小打小闹。
何秩有些困惑,甚至还有些对未来的担心,他问道:“真的很疼吗?”
俞觉声音还是带着哽咽的,重重点头,“很疼。”
他略有些埋怨地继续道:“哥哥你都不知道控制些力道,动作太粗暴了,根本受不了,能忍两分钟都是极限了。”
何秩眼见他逐渐理直气壮起来,不禁提醒他,“觉觉,你知道吗?我用的力气和你给我按摩时是一样的,后面甚至还减轻了一点。”
“……”俞觉一时闭了嘴,又讪讪道,“这样吗?”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何秩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后就由我来给你按摩,总要适应才是。”
上瘾了是吧?
还要“适应”?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按摩,为什么还要适应呢?
俞觉有点不理解,他小声抗议道:“以后……就没必要了吧,光我给你按摩就是了,□□理万机,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就不必在我身上费这个力气了。”
何秩定定看着他,沉沉的目光突然就让俞觉感受到了一种长辈般的庄严,让他不禁自我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刚刚是你自己说的,下次再来,现在就要反悔不认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俞觉:做人不能这么偏执
何秩:不偏执我就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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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一阵哑然。
他刚刚为了摆脱何秩的折磨,能用的措辞几乎都用上了,那句“以后再来”更是他迫不得已的胡言乱语。
以何秩这种手法,他哪里敢让他再来一次。
但是,他已经把话说出口,哪怕是不经意的,也已经落地有声,何秩又在这时提起来,他总不能翻脸不认账。
他将双手举到肩膀前,做了一个求饶的手势,软声软语道:“我错了,我说了下次再来就下次再来,只要哥哥愿意,我随时恭候!”
何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俞觉声音又小了点,弱弱提醒何秩:“你可要好好练习一下,再像这次一样的话,我小命都要被折腾掉半条。”
何秩眉峰一勾,“练习?”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练习?”
俞觉:“就……可以多找其他人操练操练嘛……”
何秩很久都没有回应,黑眸中沉沉的神色让俞觉逐渐感觉到一丝不安,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凝重起来。
“你真的希望,我像刚才那样,去给其他人按摩吗?”
何秩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俞觉心慌,他被何秩那穿透性的目光注视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终于,他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吐出了真实的想法:“我……不想。”
一联想到何秩与他人这么亲密接触的画面,他便浑身都不舒服,心脏也仿佛被刺球一遍遍滚过,抓心挠肝地疼麻。
何秩身上那凝结的冷气在俞觉给出回答后瞬间褪去,眉眼间甚至浮上一层轻松浅薄的愉悦感。
他眉心舒展起来:“放心,我会向林遇认真请教,下一次,不会让你难受的。”
俞觉迟疑地点了点头。
折腾了大半天,靳森终于姗姗来迟。
俞觉打开门时,靳森站得笔直,双手托着一套整洁的深色西装,一本正经地向俞觉打招呼:“俞少,我来给何董送衣服。”
俞觉点头,“进来吧。”
在何秩去衣帽间换衣服的间隙,俞觉忍不住问靳森:“靳先生,你去哪里拿的衣服?”
靳森:“哦,在商业街附近临时买的,之前经常需要给何董定制衣服,所以知道他的衣服尺寸。”
俞觉依旧疑惑:“不是去他家里拿的吗?”
靳森脸色一变,语气变得急促,一副急于否定的表情:“不是不是,我没有何董家的钥匙,每次都只把他送到楼下,从来不进去的!”
随后,他又怕说得不清楚,相当多余的补充了一句:“何董喜欢清静,家里除了清洁打扫的,只有他一个住,听说除了亲人,都没有人去过的。”
“……”俞觉一阵无言,沉默了半晌,才询问他,“你这么泄你老板的底,就不怕他听到后,一怒之下辞退你么?”
靳森听到这,竟露出些得意洋洋的表情,高深莫测道:“此言差矣,我估计,何董还会奖励我。”
俞觉再细问他原因时,靳森又恢复了干练称职的形象,嘴像拧紧的水龙头,再也流不出一滴话来。
何秩换好衣服,走出来,在俞觉身边站定,微微倾身,附在俞觉耳边:“觉觉,多谢款待。”
俞觉耳根顿时红了,目光飘了一下,才重新落定。
“我送你出去。”
何秩颔首。
他们来到楼下,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宾客陆陆续续走了大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也在和俞天图打招呼准备离开。
俞觉领着何秩两人往地上遗留的杂物较少的侧门走去,身后,远处的楼梯口,静静站着容貌出挑的一男一女,正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
正是俞庭和俞酥。
俞酥抿了一口红酒,风情的眸子落在俞觉的背影上,绝艳的脸庞上敛起一抹嘲讽,对身边人开口:“这就是你说的身体不舒服?哥,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撒谎包庇他,有什么用?”
“他还不是一样烂,一样把你的好心当烂泥一样甩在地上,根本看不上眼?”
她语气很淡,字眼明明带着明显的情绪,可从她嘴里吐出来,却像是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冷漠不已。
俞庭叹了口气:“酥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小觉他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了,你明明都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今天你和他碰面,怎么还不能正视他呢?”
“他现在拒绝过来,不也是因为当时你的态度原因吗?”
俞酥蹙眉,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没办法,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说他改变就改变?他可能只是伪装呢,怕是又有什么不干净的心思,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她似乎想起什么,嘴唇一抿,不愿再说下去,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那个背影。
俞庭摇摇头:“这次不一样,你会明白的,你喜欢的那个偏心你的觉哥哥,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