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才又有点好笑的开了口：“我是说再给你买一杯……”
“这杯我喝过。”
我日！？？？
应寻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把咖啡直接喷在他身上。
抬起头一双眼睛瞪的滚圆，耳朵瞬间就变了个颜色。
“咳…”徐佳铭在饭桌底下的手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才没直接笑出声。
低头借着扒饭的动作，无声狂乐。
陈灼笑了笑，直接把咖啡放在了这人面前的桌子上。
“你不介意就行，我没问题。”
没问题…
应寻听到了脑袋里神智崩塌的声音。
“那我去杂志社交稿了。”陈灼起身，轻轻叩了叩桌子：“一会儿画稿别忘了带走。”
“嗯？”
徐佳铭在旁边听到这话不由的疑惑出了声。
陈灼听到声音，垂眸看了看这人：“有事？”
“没没没……”徐佳铭尬笑了一声：“我就是在想…杂志社好像是顺路的，为什么你来的时候没去……”
“是顺路。”陈灼声音听不出什么特别：“他下午没课，来晚了碰不到。”
“所以就先来学校了。”
“……”
徐佳铭噎了噎，余光里看到自己的傻儿子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还有别的问题么？”陈灼像是根本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面上的表情一点没变。
“没问题了没问题了……”徐佳铭赶紧摇了摇头，巴不得这人立马消失在食堂：“您去吧。”
“嗯。”
目送着这人的离开，徐佳铭笑容都真实了几分。
很快——
突然折回的身影就让他的笑全都僵在了脸上。
回马枪？？？
陈灼没理会这人的惊恐，对着还呆在座位上连动作都没变过的人看了看。
然后微微俯身让他对上了自己的视线：“试课排在了明天下午，具体时间一会微信发给你。记得看。”
“……”
应寻被突然的逼近惊的下意识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满心满眼顿时都只剩下了眼前这张好看到过分的脸。
连这人什么时候直起身，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徐佳铭托腮盯着对面那个明显被勾了魂的人看了一会，终于还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儿啊，可以回神了吧？几句话就被迷成这样，丢不丢人？”
“啊…？”应寻还是满眼的失神：“你说什么？”
这人没救了。
徐佳铭无语的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我说了什么不重要，他刚说了什么你听清楚没。”
“说了什么？”应寻顿时就清醒了几分：“我刚就看到他嘴巴在那一张一合，声音完全就没传进耳朵里。”
“看你那样我就猜到了。”
徐佳铭嗤了一声：“他说，试课时间定明天了，其他你看微信就行。”
“他给我发微……”
“I am about lose my mind,you have been gone for so long......”
应寻本来就还在打结的脑神经在看到来电显示上“母上大人”四个大字后，直接就扭成了麻花。
“接啊？”徐佳铭拿着勺子敲了敲餐盘，满脸「又他妈来虐狗了」的表情：“楞着干嘛，不会又是你们家大魔王打来的吧？”
“不是……”应寻嘴唇都有点发抖了：“我妈的电话。”
徐佳铭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的很正经，端着餐盘迅速的站起了身：“你快接，我走了。充电宝明儿还我就行。”
应寻有点呆滞的点了点头：“……好。”
“啧。”徐佳铭直接空出一只手点了接听。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冲着手机喊的很是亲切：“阿姨你好，我是铭铭，阿姨再见嗷～”
说完颠着小碎步溜的飞快。
“……操？”
应寻顿时被这顿操作骚的目瞪口呆。
电话里的人听到这个话，立刻就不满意了：“寻寻，怎么又说脏话了？”
熟悉的声音蹿进耳朵，应寻突然就哑了。
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老妈。”
面对自己儿子突如其来的示弱，沈琳惊喜的攥紧了自己老公的手臂，然后偷偷点开了免提。
“嗯，是妈妈。”沈琳说的眉梢都带着笑意：“打电话是想告诉你，爸爸妈妈看到微博的热搜了。”
“美的……怎么说的来着……老公，热搜那条微博原话你还记得吗？”
应致诚板着脸点点头，语气也很一板一眼：“美得惊心动魄，妖的恰到好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这个。”沈琳笑的直接靠在了自己老公身上：“寻寻你那个扮相真的太水灵了，妈妈差点以为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呢。”
应寻“……”
“铭铭的妈妈还特意截图发给我看了，他们也夸你演的好。”
“没想到我们寻寻换了个专业也能做的这么棒……”沈琳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段时间……你心里肯定挺难受的吧。”
鼻子顿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泛起了酸。
应寻喉结滚动了半天才把快脱出口的情绪给压了回去：“……还好吧。”
“还好什么还好。”沈琳握着手机，心疼的眉头都攥紧了：“妈妈还能不知道你吗。”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应寻同学，妈妈正式的给你道个歉。”
沈琳站直了身体，说的恳切：“妈妈那天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拉着你说那么一大通大道理。”
应寻捂着脸，回的轻声：“……嗯，没关系。”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接着就响起了一个别扭的男声。
“应寻，爸爸也一样。”
“……”
“听到了吧寻寻？”沈琳捂着嘴压低了声音：“你爸说完脸都红了，现在应该是逃回办公室去了哈哈哈哈。”
“嗯。”狠狠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才又把眼泪憋了回去，应寻开口都被自己的声音里的嘶哑吓了一跳：“你…咳…你们最近工作……还忙吗。”
电话那头立刻就是一声长叹：“哎…什么时候不忙啊。如果空下来的话妈妈早就开车来找你了。”
“也不知道你在那边生活的怎么样……”
应寻操着一口劈叉了的嗓音笑了笑：“挺好的，甭担心。”
“哎哟你这破锣嗓子快别笑了。”电话里的人顿了顿，声音突然就变得神秘了起来：“寻寻啊，在大学里有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你们学这个的，班级里好看的应该特别多吧？”
“……？”
“有没有啊？儿子你不会到了大学都不想谈恋爱吧？”电话那头的声音立马就拔高了。
“有……”应寻扶额，说的艰难：“妈我吃饭了……下回再聊吧。”
“好不容易才说到重点了，下回？”沈琳不乐意了：“我这边新接手了一个项目，过年都不一定能空，下回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又不回家过年了。
应寻撇了撇嘴。
“怎么不说话啦寻寻？有了然后呢？”电话里的人兴致还是十分高昂。
“然后……”应寻叹了口气，说的直接：“是男生。”
耳边的呼吸声都停顿了一会儿。
应寻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不会吧……
高中就被迫出过柜了。
应该没那么突然……吧？
忐忑的档口，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你愿意这么直接的告诉妈妈，妈妈就特别开心了。”
“男孩子也挺好的。你喜欢就好。”
一口气顿时就松了。
应寻也跟着咧了咧嘴：“嗯，他特别好。”
“特别好？能有我儿子好吗？”电话里的人语气像是很不屑：“我儿子长得这么好看，现在也算是个小明星了，一般人哪配的上。”
什么就小明星了……？？
应寻无语的差点没撑住手趴在桌上：“我不是小明星……”
怕自己老妈再爆出什么惊天彩虹屁，赶紧对着电话来了个「下次聊，我饿了，拜拜。」三连告退，然后挂了电话。
大概是到了真正的饭点，食堂里的人突然就变多了。
应寻吃着凉透了的饭菜，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直接笑到变形。
自己这是猝不及防的正式出了一次柜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徐铭铭？”
应寻看着对面每隔几分钟就要回头朝食堂门口瞥一眼的人，无语的饭都快吃不下了。
“我有病…？”徐佳铭转过头自己也乐了：“你们家大魔王每回都神出鬼没的，我能没病吗。”
“他也就在你面前身上能有点人味儿吧。”
这什么破形容。
应寻翻了翻白眼，还是没忍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乐，你就偷着乐吧。”徐佳铭嗤了一声：“我跟你说……”
“嗯？陈老师？”对面的人看着自己身后，眼睛瞬间就亮了。
？？？？
又来？？
徐佳铭脸都绿了，赶紧把嘴里的diss全数咽了回去，挂上十分得体的笑容，缓缓转过了脑袋。
食堂门口空空如也。
“哪儿呢寻，啊？”徐佳铭压低了声音，缩着脑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怎么没看见？”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回应。
“问你话……？”
回过头就看到了对面那张笑到五官都扭曲了的脸。徐佳铭楞了楞，接着一句脏话顿时就飚了出来。
“我糙……？”
“应寻你`他妈是狗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您刚那表情真的绝了……”应寻笑的就差锤桌子了：“……你是猪吗？刚他不还和你一块儿上课了吗，他往哪儿去了你心里没点数？”
有个屁的数！
徐佳铭恶狠狠的叉了一大块红烧肉往自己嘴里一塞，说的含糊不清：“老子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又杀个回马枪！”
“今儿真不会……”应寻摸了摸笑到发酸的嘴角，脸上的表情还是收不太住：“昨晚上他跟我说了，今天下午他要去那个搞纹身的工作室看看。”
“纹身？”徐佳铭咀嚼的动作停了停：“大魔王这么骚的吗？”
“no no no .”应寻摆了摆食指，笑的神秘：“大魔王要去学习搞纹身了。”
woc？
徐佳铭是真的惊了：“他画画这么牛逼一大佬，搞什么副业啊？以后做纹身师自己开工作室吗……？
“欸……还别说，这么一想好像也挺厉害的。”
看这人花了不到半分钟就从震惊转变成了接受，倒是把应寻自己搞得楞了楞。
“不是……？狗东西你消化东西的能力这么强的吗？你爱豆以后不做画师了，不觉得难受吗？”
“呃啊……”对面的人突然满脸痛苦的攥紧了拳头，像是话都没办法说了。
应寻顿时就急了，赶紧站起身扶住了他的肩膀：“我日？你怎么了这是？？”
这人低着头，话说的很是吃力：“我……我难受啊。”
“不会食物中毒了吧我日？？”应寻急得掏出手机就要打120。
结果被这人半路伸出来的手给制止了。
徐佳铭抬起头，语气依旧充满了痛苦：“我爱豆不画画了……我难受啊寻寻。”
“……”
真的狗屎…
“您是真他妈有病啊……”应寻指了指这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学个屁的画画啊，来咱们表演系得了徐影帝。”
徐影帝起身，矜持的捂住了自己的领口，微微鞠了一躬：“感谢抬爱，谢谢谢谢。”
“……”
眼看自己的发小就要暴走了，徐佳铭赶紧换上了一副正经脸：“打住！stop！咱俩扯平了现在，坐下说吧。”
“你说他要去搞纹身了对吧？那他教画画那儿怎么着？不干了？”
这他妈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
应寻还是没忍住伸手抽了这人一下，这才勉强让自己内心的暴躁之火熄了熄：“他是不打算干了。”
“啧……那也就是说你试课就算过了，以后也不能和他一起兼职呗。”徐佳铭嘴上说的可惜，眼睛里的幸灾乐祸闪的根本藏不住。
“您是真的欠啊……”应寻干脆就端起了餐盘：“我走了，您慢用哈。”
“走哪儿？你不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上课呢吗？”徐佳铭有点莫名。
“去空教室备课啊，你以为教小孩儿跳舞很简单吗？”应寻头都没回：“不接受围观，甭来找我。”
“……”
有了别的男人果然就越来越无情了。
＊＊＊＊
“哟，现在还坚持画手稿的画师可真的不多了啊。”
鹿尘颠了颠手里的厚厚的一打画稿，动作带着点轻佻：“放哥，你这弟弟挺牛逼啊，我可教不起。”
陈放笑了笑：“嫉妒归嫉妒，你他妈说话别带刺儿。”
“哪儿带刺了就，玻璃心的人我可不待见啊。”鹿尘说着，故意明显的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灼。
陈放心里暗骂了几句。
自己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嘴忒欠。
也不知道欧豆豆会怎么接招了。
陈灼看着自己旁边满脸写着期待的陈放，无语的嘴角都往下撇了撇。
然后直直的对着靠在桌上的人打了个招呼：“鹿老师。”
陈放听了这称呼先是一惊，接着就扶着他肩膀笑开了。
欧豆豆这宠辱不惊的，厉害啊。
鹿尘没想到这么酷一小孩儿居然还挺懂礼貌，楞了会儿才想起回答：“啊……别这么叫。”
“鹿哥，尘哥，都行。”
“要不要脸了啊鹿尘？”陈放听了这话鼻子里嗤了很大的一声：“快四十了吧您？还哥呢？”
“你。”鹿尘抓着一叠画稿冲他指了指：“以后到我这儿来搞纹身，十倍费用。”
“鹿大师您搞个满背，八十万得有吧？”陈放假装掰了掰手指：“怎么着，收我八百万啊？”
“啊。”鹿尘点点头：“八千万对你来说不都小意思吗，富二代。”
“有病呢我还就。”陈放也懒得跟他贫，伸手拍了拍陈灼的肩：“我这帅气的欧豆豆现在交给你了。”
“我自己工作室还一堆麻烦事儿没处理呢，先走了。下回空了咱俩喝一轮。”
等陈放走出店门鹿尘才又开了口：“你这哥哥跟我说了得有八百回下回了。”
“哟，话挺少啊。”鹿尘见他不搭理自己，倒也不生气：“行，那直接说正题呗。”
“在我这儿也没什么大规矩。别迟到，多练，就行。工资呢，学徒是没有的，这你知道吧？”
陈灼点了点头。
嘶，这哥俩性格差的有点儿多啊。
鹿尘有点头疼的摸了摸下巴：“欧豆豆啊，你这样很影响我讲课的兴致啊。”
欧豆豆。
陈灼压住了自己习惯性的挑眉动作，又很礼貌的点了点头：“您继续说。”
低声操了一句，鹿尘只觉得更头疼了：“没什么好说的，直接上手就行。”
“哦对了，手稳吗你？”
鹿尘问完就看见了陈灼眼神里的无语，于是直接笑了笑：“我这问的好像是有点儿多余。”
“一般没基础的都是从纸上描图学素描开始，你这画画基础比我还牛逼呢，直接跳练习皮吧就。”
“好。”陈灼回的淡定，像是对别人肯定自己的水平这件事一点感觉都没有。
鹿尘“……”
小屁孩儿可真够拽的。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鹿尘顿时对“小屁孩儿”有了巨大的改观。
拽的有资本那就不是拽了。
是妥了的实力。
甭管是客人的撩骚还是店里其他几个驻店纹身师的调侃，这小孩儿一下午愣是头都没抬过。
看着都觉得脖子酸。
鹿尘揉了揉刚才勾了个花臂线条就变的僵硬的脖子，心里感叹：
年轻可真他妈好啊。
看了会儿年轻人的动作，还是没忍住出声打断了他：“来，欧豆豆，歇会儿的吧，别一会儿颈椎病犯了。”
“技术不是一蹴而就的，得天天练，你这一天能练出个……我`操？”
眼睛瞟到桌上几张练习皮，鹿尘顿时就绷不住了：“小弟弟，你和你哥框我玩儿呢吧？你这要说没在别的店学过我可不信啊？”
“没学过。”陈灼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今天头一回。”
“头一回这个水平啊？那你也太牛逼了吧欧……”
桌上震动的声音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陈灼抓着手机对这人晃了晃来电显示。
“……去吧去吧。”鹿尘隐隐又有点头疼了。
走到门外刚按下接听，陆文商充满惊喜的声音就从手机里冲了出来。
“臭小子你推荐的这朋友也太靠谱了。一群小孩儿下课了还都围着他拍照呢。”
“你也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要不是刚几个家长说在热搜上见过他，我还不知道我这回招了个小明星呢。”
陈灼愣了愣：“什么？”
“什么什么？”陆文商也愣了：“你小子连自己朋友上热搜了都不知道？”
“听说那个跳舞的视频转发量好几万呢！早知道他是这个水平，哪儿还有试课的必要啊！这白给那群小崽子蹭了一节课，我的心都在淌血。”
校庆的舞台剧么…
“反正这小孩儿我要定了。来，给你听听家长和学生们热情的声音。”电话里的人说着像是把手机贴近了声源，吵嚷的气氛顿时就传了过来。
背景里是一堆小孩儿的笑声，间或夹杂着一些家长的夸赞声。
当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陈灼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的柔软了起来。
“呃……我不是明星。”
“对……会教，应该是周末排课吧…听陆社长的安排。”
“谢谢谢谢……”
“听到了吧，人民币说话的声音。”陆文商对着手机得意的扭了扭脑袋：“你这朋友也太招家长喜欢了。”
陈灼笑了笑：“长得好看谁会不喜欢。”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大声的“哦哟”了一下。
预料到接下去的废话，陈灼淡声回了句再见。
接着就果断的掐了电话。
收回手机，一侧头就对上了正透过落地窗满脸审视的看着自己的鹿尘。
接触到自己的目光，那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灼挑了挑眉，推门走进了工作室。
“对象来的电话吧？”鹿尘看了眼他嘴角还带着的笑意：“原来你不是面瘫啊。”
“……”
“哎，空巢老人慕了。”鹿尘歪了歪脖子：“我这好不容易交上了个男朋友吧，还被劈腿了。”
“还好也才一年，就当精准扶贫了。”
看了看陈灼有点怔然的表情，鹿尘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怎么，恐同啊小弟弟？”
“没。”陈灼摇了摇头：“这样挺好的。”
“被劈腿了挺好的？？？”鹿尘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声音：“欧豆豆你这是想干架的意……”
连续“叮”了几声，微信提示音在两人之间不停的响了起来。
陈灼也没管这人都快瞪出来的眼珠子，泰然自若的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是小明星发来的N条喜讯：
「陈老师！！！我过了！！！」
「咱们可以做半个月的同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周日上第一节课，到时候晚上应老师请你吃个饭！」
「不！可！以！拒！绝！」
一条一条看过去，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
陈灼信息回的很快：
「嗯，听应老师的安排。」
“我操，真是受不了这种恋爱的酸臭味了。”鹿尘捏着鼻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赶紧回家吧欧豆豆，练习结束就甭在这儿折磨我了。”
陈灼点了点头：“明天见，鹿老师。”
鹿尘：“……”
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陈灼还是回过了头。
“嘛？”鹿尘刚放下的手赶紧又捏了回去：“真想干架啊欧豆豆？”
没理会这话，陈灼只是平静的对上了他的视线：“我不恐同。”
“哦……”鹿尘听了这话又松开了自己的鼻子，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是吗？”
像是提前猜到了自己的问题，这人眼神都没有躲闪。
“不知道。”
鹿尘刚想追问，这人已经收回了视线。
清冷的声音还是在关门的前一刻传了过来。
“可能是吧。”
到了周日，S市上空终于出现了消失已久的湛蓝色。
拨开云雾见光明的天气简直让人有种心灵都受到洗涤了的错觉。
“破地儿秋天里难得不下雨的日子……”
鹿尘半阖着双眼，语气跟神情如出一辙的慵懒：“欧豆豆啊，你该不会又打算搁我这儿练一天吧。”
陈灼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连眼神都没给这人：“下午机构有课。”
“哟？”鹿尘掀了掀眼皮，嘴角凝出了个弧度：“大画师真是辛苦啊，大清早来我这儿，下午还得赶场子。”
“没鹿老师辛苦。”陈灼回的轻描淡写。
这什么鬼小孩儿。
老成，逗起来忒没劲。
一拳打进棉花的感觉着实让人有点郁闷。鹿尘撇了撇嘴，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工作室里顿时又响起了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又画完了手上的一张练习皮，陈灼也从座位里竖起了上半身：“好了。”
“这么快？我看看。”鹿尘走到桌边，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副眼镜。
看着练习皮上行云流水的线条，不正经的表情渐渐就收了回去。
鹿尘取下眼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再问最后一遍。弟弟，你真没在别的店里学过吗？”
“嗯，今天是第三次。”
陈灼想了想，又补充道：“雾面我现在还不太能刺均匀，阴影部分有点脏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所有纹身师大概都压根不会把「第三次」、「雾面」、「有点脏了」这三件事儿联系在一起。
鹿尘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快挂不住了，“你知道该怎么去判断一个纹身师的刺功吗？”
“您说。”陈灼听的认真。
“第一，看线条。线条流畅均匀，没有抖动和晕色。”鹿尘指了指手里的练习皮：“三天，你做到了有的纹身师三年都没办法做好的事儿。”
“第二，才是看雾面。一个作品的雾面是否干净，均匀，对整体效果的呈现起着至关作用。”
鹿尘单手撑在桌边，把练习皮放在了他的面前：“均匀。五年、十年、甚至永远做不到的纹身师，一抓一大把。”
看了看座椅里面色丝毫未变的人，鹿尘说的咬牙：……最后，就是看他的作品。刚做完的作品和纹身恢复后的作品区别如果不大，那这纹身师就算是功夫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