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卡塔尔族灭亡后,虫族在这片原属于卡塔尔族的星域飞速发展,当他们种族的数量上来,科技发展也跟上后,这片星域已经没有能阻拦他们的存在了。”
“‘虫族’最后灭于虫族的手,好战且好强到极点的虫族必然不会允许有任何存在与他们共用一个族名。”
“也是因灭了‘虫族’的战绩,一举奠定了这片星域里虫族老大的地位。”
“‘虫族’被灭后差不多过了五百年,星渊诞生了星兽。”
兰特皱眉:“可这也不能说明,虫族就是从星渊走出来的。”
戈德曼眯了眯眼,过了许久后突然来了句:“从星渊走出来的‘虫族’里,王虫眼瞳里的纹路和雌虫脸上的纹路有些许相似,那么同样是从星渊里出来的星兽身上十分有和虫族相似的呢?”
闻言,兰特皱眉沉思,想遍了星兽全身上下也没想出它们有什么地方和虫族相似,抬头刚想说什么时,突然浑身一激烈,眼睛骤然紧缩,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动物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想到了,星兽身上那奇怪的波频和雄虫的精神力有点相似,就比如……同样会影响科技产品!
从他的神情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的戈德曼眼神复杂:“据说虫化后的虫兽和王虫在某些地方有些许相似,只是这是你的太祖,我的爷爷告诉我的,我从来没见过虫兽是何模样,毕竟虫族把所有照片都毁了,连带着‘虫族’王虫的照片。”
第58章 四十二颗糖呀~
直到视频挂断许久后, 兰特的心绪仍旧久久未平歇下来,他低着头,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先前在虫族星域见到的那道身影屠杀星兽的一幕, 那画面与爷爷说的那些交织着在一起,最后组成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的认知。
有点头疼的他起身去倒了杯水, 靠着桌子轻抿了口水, 垂眸沉思着什么。
从爷爷所说的信息来看,虫族最初出现在离星渊最近的一颗废星上, 脸上的虫纹和王虫猩红眼瞳里的纹路相似, 并且雄虫的精神力对‘虫族’有着绝对克制的效果, 这就让他不得不联想到雄虫在虫族的特殊地位。
而且那精神力应该对星兽也有效果, 不然很难解释那道身影为何能那般轻松地对星兽进行屠杀,还有一个不大确定的联想就是,星兽潮的退走是否是感觉到了雄虫的精神力?
纷杂的思绪交织着,最后都汇成了一个,虫族真的是自星渊走出来的吗?
不过虫族是否是自星渊走出来的这件事其实与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兰特仰头喝完手里的水, 将杯子放下时,突然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双金色的眼眸。
听说在虫族雌虫亚雌眼底的颜色都是统一的琥珀色,所以他看到的那双金色眼眸的主人应该是一位雄虫。
虫族对雄虫的保护很严密,在天网上根本找不到太多与雄虫有关的信息,更别说雄虫的照片了, 兽族虽然和虫族离得很近,但是除了一些零碎的信息外, 也从来没见过所谓的雄虫是什么模样。
想到这兰特心里不禁有点惋惜,那种情况下猝不及防就对上这么双眼眸, 那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将他的思维冲击得凝滞,导致他一时没看清那雄虫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过, 身为一个雄虫,哪来的这么浓郁的杀气?
不是说雄虫是虫族的至宝吗?
那比常年厮杀在战场上的军雌还浓郁数倍的杀气,可不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存在能拥有的。
而且他当时可看清楚了,标识着虫族第三军团的战舰密密麻麻地停在一旁,坐视那道身影置身在星兽潮里。
兰特皱着眉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他们就不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导致那雄虫出事吗?
第三军团的指挥官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指定得黑脸。
且不说他们的前面挡着一堵透明的‘墙’,就说他们当时全速赶过来后迎头撞见这一幕,受到的冲击力就不比兰特小,甚至还要大得多。
至于为什么停在一旁,只能说在面对太过强烈震撼的冲击时,停下是下意识的本能。
这边,洗漱完睡了一觉的厉扶青醒来就接到了来自兄长的虚拟视频通讯。
视频刚一接通,还没来得急说话,厄涅斯就先开口了:“怎么不回消息?”
刚睡醒的厉扶青发丝有点凌乱,闻言低头看向了光脑。
在看见了兄长,赫斯安泽,雷坦,雷勒,撒利亚,格斯,亚纳,摩挲甚至是萨尔诃斯等虫发来的询问他是否受伤出事的消息时,厉扶青眼里出现了一瞬的怔然。
在他看光脑上的消息时,厄涅斯凑近了视频,冰蓝色的眼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他那头凌乱的发丝上:“才睡醒?”
厉扶青抬眼看向他:“嗯,有点累就睡了一觉。”
若是以往他最多只会闭眼运转灵力调息一下,但是在这个世界待得久了,渐渐地厉扶青累了想到的不是运转灵力调息,而是睡上一觉。
厄涅斯往后靠在椅背上,绷紧的面容微松。
虽然早就从军部那得到小阿提卡斯没事的消息,但没亲眼看着总是放不下心。
提起的心放下后,放松下来的厄涅斯突然想起什么,冰蓝色的眼睛一眯,神色不善地看向厉扶青:“听说你是自己用精神力夺过战舰的控制权,然后驱使着战舰向星兽潮冲去的?”
厉扶青眉心莫名一跳,忍不住心虚地眨了下眼。
见此,厄涅斯好整以暇地挑高眉:“心虚什么?”
“怕你生气。”厉扶青老实地道。
厄涅斯哼笑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些什么。
他虽担心阿提卡斯,但若他有同样的能力,他也会选择全力赶往战场,而不是躲在后方。
挂断虚拟视频后,厉扶青坐在床边挨个挨个地回着赫斯安泽他们的消息。
回到萨尔诃斯的时候停了一下,犹豫了会后还是给他回了自己没事多谢关心的消息。
海特军事学院,刚完成加训瘫在椅子上的萨尔诃斯看见回的消息后,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眼里还浮现浓烈的羡慕。
真好啊,阿提卡斯能去星渊玩,哪像他,待在这军校都快要无聊死了。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漫无目地的发散了会思绪后,突然从椅子上坐起,不行,他要去找阿提卡斯,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就要疯了。
萨尔诃斯坐起来,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的雌虫和亚雌身上,周围那些感觉到他目光的军校生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位雄虫阁下的视线范围。
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离开萨尔诃斯才收回视线,他一疯就爱做一些能让他感觉有趣的事,与其到时候让军校忍不了他的行为把他一脚踢回家,他还不如趁现在偷偷跑出去找阿提卡斯玩。
这件事想一想就很有趣。
做了决定的萨尔诃斯弯了弯眉眼,哼着不成调地曲乐呵呵地起身离开。
“啦啦啦我要去找阿提卡斯啦,啦啦啦……”
阳光从高空之上直射而下,灼热的温度将空气都扭曲了,从战舰走出来的厉扶青看向远方的荒原。
这里是星渊与虫族边缘星的缓冲带,高耸的军事基地建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来来往往的军雌脚步匆匆地做着什么,在看见厉扶青后均悄悄地投来好奇的视线。
不远处的诺恩在看到厉扶青后,就放下了手里的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厉扶青的脸上,发现没有倦色后放下了心:“清理出来的星兽核都放进仓库了,阁下是要把它运回去,还是卖了?”
厉扶青看向他,语气中带上了两分疑惑:“星兽核?”
“阁下不知道吗?”诺恩指了下不远处靠边的一排仓库:“因为一些机构和研究院,还有一些收藏的爱好者喜爱收集关于星兽的一切,导致星兽的鳞片、爪牙还有星兽核都挺值钱。于是为了给军雌补贴,很早的时候上面就下了规定,战场上军雌所杀的星兽都归于军雌自己。”
“这次战场上清理出来的星兽核都给阁下放进了那边的仓库,阁下是打算买还是运回去?”
厉扶青看向那边的仓库,想了会后道:“要怎么卖?”
这个过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诺恩干脆道:“阁下放心的话就交给我,我来帮阁下卖。”
厉扶青点头:“好,你来帮我卖,到时候给你三分之一的手续费。”
厉扶青是知道诺恩曾经为了给弟弟凑医药费,时常在战场上捡一些星兽的尸体去卖,偶尔也会卖星兽核,管家收集资料时总是很细致,连他卖这些东西所得多少钱的记录都有。
想到那些数字,厉扶青再度看向不远处的仓库是眸光动了动,所以说他现在这是有钱了吗?
远处高楼里正在处理什么的费比安,一抬头就透过窗户看见了站在舰门外聊着什么的诺恩和厉扶青。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厉扶青身上停顿了好一会,才移到一旁的诺恩身上。
他并不知道诺恩和厉扶青之间的关系,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好过头了。
他当过阿提卡斯一个月的教官,对他多少有点了解,他性格有点冷淡,在军校里除了和一个叫赫斯安泽的雄虫关系好,就只有和他那个叫雷坦的弟弟有交集。
而眼下诺恩到是和他有点熟稔,也不知道两虫之间是个什么关系。
诺恩这个雌虫他到是听说过,不是在军部听说,而是在反叛军内部听说。
反叛军内部对诺恩下了追杀令,原因是他曾将萨尔诃斯丢进反叛军,对萨尔诃斯存有杀意。
对雄虫起了杀意,并且还做出了实质的行为,这样他居然还能在虫族的军事法庭活下来,这不得不说很少见。
费比安对这事听过一耳,虽然有点好奇,但那点好奇并不足以让他特意去打探。
现在他倒是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费比安登上了反叛军内网查看了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自这个叫诺恩的雌虫将萨尔诃斯丢进反叛军到现在两个多月,反叛军私底下针对他的暗杀次数已达百次,一共折进去二十一个雌虫和十三个亚雌。
这样来看这个叫诺恩的雌虫不简单啊。
费比安再往下看,就看到了诺恩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眉头狠狠一皱,视线落向远处的厉扶青身上,转而落向诺恩身上,眼里带上了一丝丝杀意。
察觉到什么的诺恩倏地抬头看来,冷厉的视线准确地对上了费比安的视线。
费比安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冷静得几乎带着股强势地与诺恩对视着。
察觉到什么的厉扶青也侧头看了过来,费比安目光微闪,几乎是在瞬间收回了视线,转身匆匆离开。
见此诺恩轻微地皱了下眉,随即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费比安这个亚雌他听说过,一个很讨厌雄虫的存在,这个他可以理解,至少在他目前所见的雄虫中,除了阿提卡斯外,其他的雄虫都很讨厌。
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许奇怪?
诺恩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奇怪到好像是…杀意。
在缓冲地修整了一天后,第三军团就开始派遣数支战舰队进入了星渊。
同时第一、第四、第五军团也开始向着星渊推进。
在进入星渊之前,对于将阿提卡斯归进哪支小队这事,军队里展开了激烈的争抢。
当事虫厉扶青表示有点不明所以,但是听从安排。
试问一个听从安排又强劲的雄虫阁下,谁不想往手下安排?
对厉扶青的争夺发展到最激烈的时候,会议室险些上演了全武行,直到费比安横插了一脚,一脸疑惑地表示阿提卡斯最初填的申请跟随军团表,填的是他们第二军团,他们第三军团争个什么劲?
会议室当即就安静了下来,眼刀刷刷地飞向了费比安。
其中一个中将先开口了,企图以费比安手下损失惨重,只有几个零星军雌还尚存,阿提卡斯编入他们军团,安全才能得到保证的理由,劝说让阿提卡斯暂时编入他们第三军团。
费比安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瞎扯,无论他们怎么说,绝对不同意将厉扶青编入他们第三军团。
他但凡敢应下这个口,回去后以利亚就得把他踢出第二军团。
只是他手下确实没有几个军雌了,费比安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把厉扶青归进了诺恩他们的小队里。
本来他是想把诺恩从阿提卡斯身边剥离开的,但眼下只有诺恩他们的小队还保有战力,阿提卡斯在他们小队里安全性确实要大上一些。
虽然以阿提卡斯的实力不需要这些保护,但总归这样做他们才能安心一点。
星渊像是一道横隔在宇宙中的深渊,它神秘又危险,没有任何存在能穿过它,在最初的时候,这片宇宙的种族都称它为宇宙的边界,在这里连光都被限制。
战舰驶入星渊的那一刻厉扶青倏地抬起了眼,目光穿透舰窗落在空中那些围着战舰活泼跳动着的存在时,沉静的眼底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战舰一路行驶,在一颗暗黑色的星球上停了下来。
踏上这颗星球的那刻,厉扶青能明显感受到先前那些围着战舰跳动的灵力纷纷地朝着他奔涌而来。
这个地方灵力的浓郁程度超出了他最初的判断,几乎快要凝成实质,这种程度,放在沧澜大陆,也只有那些上古的秘境里的福地洞天能见到。
察觉到什么的厉扶青目光微动,侧头看向不远处,探出精神力看到那些奔涌而来的星兽,握着精神力幻化出来的剑就迎了上去。
剑修锻体倒没有固定的方式,不过最佳的方法就是在战斗中不断地压榨和突破身体的极限。
厉扶青的身影落在一头星兽的背上,手中的剑落下,鲜红的血喷涌在了这片漆黑无光的地方,浓郁的血腥味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
转眼一周过去,第三军团的总指挥看着面前的虚拟地图,轻微地咂了一下舌。
从整体地图来看,军队正在缓慢又强势地向着星渊深处推进,但是最突出的还是阿提卡斯他们的小队,推进的速度之快简直是让虫惊叹,直接与其他小队形成了一个凸形对比。
只从地图上来看的话,不难让虫怀疑他们是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推进的。
其他的几个军团也从总体地图上发现了这点。
“一年级便有这样的能力,他的未来并不仅仅限制于这片宇宙。”第二军团上将以利亚看着地图:“说不定我们这次真能靠着他的存在,看看这星渊深处究竟藏了什么。”
“不过倒是和他哥一点都不像,他哥毫无疑问是个出色的指挥官,阿提卡斯比起指挥官来说,他更像是一头头狼。”
听到他主动提起厄涅斯的军官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再提到与厄涅斯阁下相关的事。”
以利亚瞥了他一眼,似是不明:“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大多有你这样经历的军官,都不会再愿意提到自己的雄主。”
“是吗?”以利亚不置可否地将视线重新放回地图上。
“是的,你不讨厌厄涅斯阁下吗?”
以利亚沉默,仔细地想了会后发现,他其实对厄涅斯不是很讨厌,只是比起待在他身旁,他更向往战场,战场才是更适合他的地方。
他发现厄涅斯其实也更喜欢战场,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选择回到首都星。
“费比安呢?”他转移话题道。
“费比安中将还待在K20星那边。”
以利亚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回来后他就有种费比安在躲着他的感觉。
看来得找些时候逮到他好好问一问了。
星渊里的厉扶青甩去剑尖上沾着的血,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视着四周,星渊无风也无光,待在这里面很容易失去对时间方向的感知。
扫视了一周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围绕着他周身欢呼雀跃的能量粒子和灵力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的感觉没错,星渊这片地方确实在为他的到来欢呼雀跃,或者说在为雄虫的到来欢呼雀跃。
但是在欢呼雀跃着雄虫的到来时,也在强烈地排斥着雌虫亚雌的到来。
这点他是从卡德他们的自述中判断出来的,与他从踏入这里就感觉身心舒畅不同,卡德他们从踏进这里就感觉浑身不适,就像是这里在排斥着他们的踏入一样,这种感觉越是靠近厉扶青身边就越是强烈。
而且在星渊呆久了他们的精神力就会出现暴动的迹象,这就导致其他队的军雌不得不每到五天就换一批出去,大大拖累了推进的速度。
星渊与雄虫有关联?
准确点来说,应该说虫族与星渊有关联。
正在沉思的厉扶青听见诺恩的脚步声,很自然地就将沾了血的手伸向了他。
诺恩脚步一顿,嘴角微微上扬,握过他的手低头用湿巾仔细地为他擦拭起了沾上血的手。
厉扶青的目光落在诺恩的动作上,这里的灵气很浓郁,七天的时间足以让他把这具身体的强度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身体的强度上来,他融合神魂的速度也渐渐加快,只是时间不够了,他与兄长约定的三月之期就要到了,他得先回一趟首都星。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想看看这星渊深处到底藏了什么。
随着厉扶青的念头,精神力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四周蔓延而去。
漆黑浩瀚的星渊里,无形的精神力以一颗荒星为起点,迅速地向着整个星渊蔓延而去。
远处更多的星兽因为雄虫精神力的吸引奔涌而来。
厉扶青指尖微动,抬眸看向了远方,精神力在无虫看见的地方,暴戾地摧毁了无数赶来的星兽。
厉扶青一直很注意,没将自己最暴戾的一面展现在虫前,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有太多的改变。
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无声无息地蔓延开,但最终因为过远的距离,没被任何存在察觉到。
只是其他军团能明显感觉到来自星兽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一艘表面上看着破破烂烂的战舰从边缘星晃荡了出来,战舰上的米勒懒散地躺着,目光却发呆地盯着虚拟屏幕上那些收集起来的关于雄虫的内容。
什么是雄虫?
愚蠢、狂妄、自傲、残暴、暴虐、喜怒不定,一切负面的,不美好的词都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对应。
好像他们能活下去,能在虫族拥有这么高的地位,都是靠着雌虫亚雌从诞生的那刻就根植在骨子里的对雄虫的保护欲。
可是若不是这样呢?
米勒的目光透过战舰望着漆黑的宇宙,他现在要去一个地方,要去求证一件事,这件事若是真的,那虫族的雄虫可真的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三天,厉扶青的精神力没有限制地蔓延了三天,还是没有探到星渊的最深处。
对于这个结果早有心里准备的厉扶青将蔓延出去的精神力尽数收了回来,他现在得先回一趟首都星。
至于这个星渊他会再来探的,或许也可以问问兄长,说不定兄长他知道。
厉扶青出了星渊,启程开始往回返,在战舰路过某一片星域时,察觉到什么的他微微侧头。
远处,居住在米勒精神海的系统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自己的数据触角。
被厉扶青那一眼吓得炸毛的它抑制不住地在米勒的精神海里尖叫起来。
尖利的机械音格外刺耳,突然响起吓得米勒的心脏都停了一拍,缓过劲来后他沉下脸,语气不善地道:“你在鬼嚎什么?”
系统:‘发现了!发现了!我被发现了!’
知道被原住民发现这事对系统的惊吓有多大吗?不亚于一个人大白天活见鬼。
米勒眉头一皱:“谁发现你了?”
系统:‘阿提卡斯,希瑟尔阿提卡斯!’
米勒奇了怪了:“你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发现你?”
系统:‘我发现了他的踪迹,出于好奇就悄悄去看了一眼。’
米勒咬牙:“你个系统哪来的那么大的好奇心?”
系统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委屈地道:‘怎么说我也是有智慧的高级机械生物,怎么就不能好奇了。’
“……”米勒深吸了口气没再说话。
见他不说话,系统不禁有点着急:‘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米勒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不怎么办,阿提卡斯的精神力到现在还没蔓延过来,就代表他现在没空搭理我们。”
系统庆幸:‘那就好,那就好。’
厉扶青确实没空搭理他们,他收回视线将米勒的坐标报给了诺恩。
收到消息的诺恩丝毫没有怀疑,转身带着卡德他们就向着米勒的方向直扑而去。
“轰轰!”
密集的炮火在宇宙中交织着, 一艘看着破破烂烂的战舰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在交织的炮火中穿梭。
战舰的操控室里,米勒脸上一贯带着的笑意敛去,几乎带出残影的双手足以看出他现在面临的是多么紧迫的境况, 那双时常眉眼弯弯的琥珀色竖瞳里,浮现出堪称凝重的神色。
就在战舰快要逃离炮火的封锁线时, “砰。”一声不是很响的闷响自战舰上方传来, 米勒神色一变,几乎是在瞬间就远离了驾驶位。
几乎是在同时一道身影从战舰上方落下, 如同炮弹一般砸在操作台上, 将整个钛合金的操作台砸得凹陷下去, “滋啦滋啦”的花火声伴随着浓烟从报废的操作台上冒出, 一击不中那道身影转瞬就冲至身前。
米勒瞳孔一缩,仓促之下与他交起了手。
两道身影厮杀在一起,速度之快只能看见残影,“砰砰砰”的闷响声中,两虫从舰头打到了舰尾。
“嘭!”
巨大的力道使得舱壁凹陷下去, 被死死扼住脖子面临着死亡的米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阿提卡斯。”
即将扭断他脖子的手一顿,得到空隙的米勒艰难又快速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阿提卡斯的秘密,关乎他生死的秘密。”
满身硝烟味的诺恩掀起了眼帘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竖瞳中翻腾着狠戾的杀意,他盯着米勒胀红的脸看了许久后, 动了动唇:“我不喜欢死这个字眼与阿提卡斯阁下的名字同时出现。”
话落,他手臂一转, 手肘处的骨刃深深捅进米勒的胸膛,溅起的血液落在他小麦色的脸上, 顺着睫毛往下滴落。
他丢开米勒,轻踩住他的脖子, 蹲下身扯出一抹带着残暴意味的笑:“说。”
“咳咳咳。”米勒扭头咳出一口血沫,然后看向他,嗓音嘶哑地道:“你知道你当初和阿提卡斯为什么能在反叛军占领的N91荒星活下来吗?”
米勒这句话迅速将诺恩带回当初荒星的那一幕,硝烟,废墟,血腥,胸骨塌陷躺在他身下的阿提卡斯,和那双倒映着漫天不详红光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