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斯又让人对整艘船做了地毯式搜查,还是没有找到青森千寿的身影,到现在也不得不做出青森千寿可能已经遇害的最坏打算。
希里斯对此大为光火,然而现在根本没有他发火的余地。
船靠岸已经过去二十几分钟了,时间也接近零点,被滞留在船上的客人们也逐渐开始不耐烦,闹着要下船。
工作人员和餐厅经理竭尽全力安抚但也没什么用,被聚集在餐厅里面的客人们纷纷表达了不满,甚至要求餐厅负责人希里斯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到底要把他们留到什么时候!
听完经理过来汇报的话,希里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和警察说一声,暂时先和经理一起去安抚其他的客人。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帮忙搜查线索找到凶手,而上野秋实这边,那四个被找出来的嫌疑人也有些意见。
“警官先生。”清洁工关口说:“我负责的区域还没打扫完,能不能让我先回去把工作做完?要是领不到今天的薪水我之后的几天就要饿肚子了。”
他弯身摸了摸自己的腿,苦笑道:“我的腿痛得有点厉害,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今天回去要休息好几天才能出门找工作。”
酒庄老板野原也表示:“我之前还和一个客人约好了明天商讨合作的事情,今天晚上回去得把合同弄出来,再说像我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是什么逃犯吧,我都不认识这个小哥,没有动机就更不可能袭击他了。”
报社记者和船员也提出自己还有工作没做完,实在没时间和他们继续耗在这里,纷纷提出离开。
松本警视看着几人,又看了眼旁边的上野秋实,眉头微微皱起。
几人随身携带的东西也检查过,没什么特别的,至于黑色长外套和手套墨镜这些并没有发现,不知道是藏在什么地方还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处理了。
所以现在的线索全部都在上野秋实身上。
他和对方正对面起过冲突,虽然有墨镜挡着,但也相当于正面见过,只要他能指认出来就能抓到犯人。
一个疑似被各国情报局盯上并追捕过的国际罪犯,松本警视怎么都不可能就此放过。
松本警视心里忍不住叹气。
怎么就刚好是个脸盲呢?
虽然对方可能做过伪装,但如果能认出一部分面部特征也比现在要好不少。
“长官。”上野秋实走到松本警视身边,单手插兜,语调带着特有的几分懒散,声音轻飘飘的说着。
“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我动作稍微粗暴点应该可以吧?”
松本警视一愣,反射性的问他:“你想做什么?”
上野秋实望着那几位嫌疑人,脑中想起曾经和自家老爹说过的话。
他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应该是在很久以前,他曾经问过自家老爸:如果自己永远记不住别人的样子应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哪里戳到了那个臭老头的笑点,他爸当时笑得很大声,笑着笑着还反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记住别人的脸?’
‘人的脸是最会骗人的东西了,优秀的演员甚至能控制自己脸上的每一块肌肉和五官,他们可以随意扮演不同的角色,演绎出丰富又生动的人生让你发自内心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优秀的化妆师可以通过各种道具把自己伪装成任何人,即使本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分辨出来。’
‘当然,记不住别人的脸在日常生活中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你要记住一点,比起脸,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肢体语言以及他的特点。’
‘脸可以是伪装的,表情可以是演的,但身体不行。一个人下意识的一些小动作、一些特征都是在常年累月下被他的经历,生活,阅历,还有习惯慢慢调教出来的。’
‘你只需要记住对你来说最明显的特征就足够了,实在不行,粗暴点也没关系。’
听到话的萩原研二两人还有松本警视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上野秋实,好奇他打算做什么。
上野秋实来到四名嫌疑人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又绕到后方,仔细观察几人的背影。
从身后传来的视线强烈到令人无法忽视,几人忍不住回头。
“可以拜托各位往前面跑几步吗?”
刚回头几人就听到身后的青年这么说,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一旁的松本警视。
松本警视瞥了眼上野秋实,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对几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配合一下,几人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几人往前小跑了几米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酒庄老板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个青年就在自己身后,手臂还做出了攻击的手势,几乎下意识的抵挡回去。
众人皆是一愣,另外三个嫌疑人更是急忙往旁边跑开。
“等……”酒庄老板想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动作,但上野秋实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的眼神笃定而明确,仿佛已经完全确认了他的身份,毫不留情的攻击如骤雨般接踵而至。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下意识的往这边跑过来。
见此,酒庄老板低声咒骂一句,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身形灵活地躲开攻击,扫腿踢开上野秋实,等人躲避的间隙转身就跑。
刚才让他跑过第一次,上野秋实自然不可能让他再从自己面前跑第二次,几乎瞬间就跟了上去。
虽然一切发生的电光石火,但酒庄老板逃跑的这一举动也证实了他的身份。
这人正是他们正在找的嫌疑人。
虽然还不知道上野秋实是怎么认出来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是急忙跟上去,松本警视跑到一半停下,拿出手机立刻通知船上的警察。
甲板上的客人们都被聚集到了餐厅里,现在甲板上根本没人,酒庄老板想像刚才一样混进人堆里自然不可能,而且因为要搜查线索,甲板上的灯开得十分明亮。
三人在对方身后对其穷追不舍,酒庄老板腿上有伤,行动多少受到一点影响。
很快三人就把他堵在甲板尽头。
酒庄老板看着三人,尤其是害自己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的上野秋实,咬着牙恨声质问:“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不管是之前还是刚才,他的伪装应该没有问题才对,但每次都被这小子认出来,酒庄老板心里满是不忿和不解。
上野秋实长出了一口气,冷眼看着他,并没有好心到为一个罪犯进行解释。
甚至到现在他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认出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连身边这两人换身衣服都未必能认出来。
上野秋实心里满是无语,只能将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发展归结到自己身上那个倒霉的路人甲Buff上面去。
很快松本警视就跟了上来,手里拿着枪指着站在船头甲板上的酒庄老板,还有三四个警察从另外的方向跑过来。
“举起双手,不准动。”
酒庄老板啧了一声,又向身后看了眼。
岸上停着好几辆警车,接到松本警视的电话后,总部又派了人过来支援,所以下面基本上全是警察,还有海上打捞队,即使跳进海里估计也很快就会被抓住。
事实上从他没有顺利解决到那个认出他身份的臭小子开始事情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被戴上手铐的酒庄老板不甘地发出质问,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上野秋实,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和解释。
松本警视动作一顿,也略带几分审视和打量地望着上野秋实。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更是把好奇写在脸上,一双眼装满了求知欲。
上野秋实扫了眼众人,眼神游离了一下,慢吞吞的说:“我没认出来。”
众人:?
“实际上,我打算全部揍一遍。”上野秋实声音越来越小,手指不自觉的挠了挠脸颊。
“我和那家伙交过手,打架就能感觉出来了,所以……”
上野秋实视线乱瞟,注意到众人的表情,脸颊有些发烫,没忍住小声嘟囔了一嘴:“都说了会粗暴点嘛,我都提醒过你们了。”
众人:……
“那你为什么会先向他动手?”松本警视眼底审视不减:“他们四人刚才的位置明显是关口离你比较近,你为什么会越过他反而对野原动手。”
“额……”上野秋实面色微怔,皱眉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回答:“可能是他跑步的样子让我有点眼熟?”
但具体让他说哪里比较眼熟他可能说不出来。
松本警视:……
“开什么玩笑!”
但显然他的话并不能让酒庄老板相信。
对方近乎一脸暴怒的怒视着上野秋实:“耍人也该有个限度!臭小子,如果不是认出我了你为什么会一直盯着我!还让你的同伴把我掉的东西交给工作人员?!”
上野秋实一脸茫然。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所以说他到底什么时候一直盯着这人看了??
他没想起来,松田阵平却好像找到了这么一点回忆。
“……白痴树懒,你之前取餐的时候不是一直盯着一个人看?”
上野秋实茫然地转过头,在脑中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略显迟疑的点头。当时好像是看到一个服务员的手有点奇怪,不太像服务员的,就盯着多看了几眼,至于对方长什么样根本不记得了。
……那个服务员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吧?
上野秋实心头被哽了一下,难以言喻地看向酒庄老板。
萩原研二脸上带着几分不太明显的啼笑皆非,问酒庄老板:“……你说的被同伴交给工作人员的东西,该不会是一颗祖母绿宝石袖扣吧?”
“哼,还在装模作样。”几人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大,酒庄老板并没有听到,只是听萩原研二这么问不由冷哼出声。
而他的态度也让人明了,他所指的那个东西就是那颗袖扣。
松本警视沉着脸问他:“青森千寿现在在哪?”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酒庄老板一脸不耐烦:“被你们抓到算我倒霉,但是要是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情报,我劝你们早点放弃,我只是个底层成员,你们想要的情报通通没有,死心吧。”
萩原研二咂舌,忍不住靠近松田阵平小声说道:“小阵平,这家伙好像真是什么黑帮组织的成员啊,小秋实只不过多看了几眼就被人盯上了,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上野秋实:……
▼-▼我能听到。
松本警视望着酒庄老板的脸看了一会儿,又询问旁边的警察,青森千寿失踪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搜查一课的警察在船上调查线索,而海上也派了海上搜查队进行搜查,在几分钟前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找到青森千寿的尸体了。
胸口中了一枪,袖子上的袖扣也少了一颗。多方线索表明青森千寿很有可能就是死在酒庄老板手上的。
但酒庄老板坚决表示自己不认识什么青森千寿,那颗袖扣也完全是他自己的东西。
思索再三之后,松本警视决定先将人带回警视厅进行审问。
或许还要联系公安。
上野秋实和萩原研二他们自然也要一起回去做笔录的。
松本警视正打算让人去通知目暮警官一声,却看到目暮警官他们从里面走出来,中间还押着一个人,是希里斯。
萩原研二几人都愣了,松本警视也带着几分疑惑上前询问:“目暮,这是?”
目暮警官先是向他抬手行了个礼,随后道:“警视,这个人就是杀害青森千寿的凶手,餐厅所有人希里斯·艾克威斯。”
目暮警官跟他说了事情大概经过。
萩原研二他们也找上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事情真相。
青森千寿会独自一人前往甲板是因为接到了一个电话,和青森千寿一起被打捞起来的手机经过修复后也证实了这一点,最后一通通讯记录是轮船客房里的内线电话。
希里斯将人约到甲板后利用消声枪将人击杀随后连带着枪一起将人抛尸海里,将现场仔细处理干净再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若无其事的回到宴会大厅。
至于杀人动机,希里斯在国外求学时认识了一些渠道,在经营餐厅的同时还会为一些有钱人提供他们要的违禁品,而这件事不巧被青森千寿发现了,并借此威胁他,索要希里斯餐厅每年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利润,不然就要举报他。
甚至违禁品的事情青森千寿也要掺和一脚。
海上餐厅这个企划实际上是就是青森千寿提出来的,利用海上封闭餐厅这个特点进行违禁品交易,但希里斯其实早就有金盆洗手的想法,他这些年不管是餐厅经营还是私下交易都已经攒下了一笔不菲的资产,足够他离开日本后能在其他国家悠闲的度过下半生。
但是青森千寿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他要退出就把餐厅所有权还有他手里的那些渠道交给他,不然就送他去坐牢。
青森千寿之所以会一个人离开房间也是因为希里斯给他打了电话说愿意和他谈谈餐厅转让这件事。
随后就利用在黑市上买来的枪将人击杀丢进海里,凶器什么的也全部扔了。
至于是怎么发现他才是凶手的,降谷零的表情有些微妙。
“其实还是和秋实有关。”他说。
青森千寿的尸体被打捞起来后立刻进行的验伤报告。M9手枪是9毫米口径,而他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却是7.62毫米。
用的枪是托卡列夫。
看到子弹的时候降谷零就知道这是两起完全不同的案件。毕竟不可能有人随身携带两把手枪来作案,还很容易被人发现。
既然袭击上野秋实的凶手和杀死青森千寿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排除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实施犯罪必然需要一个动机。
青森千寿主动避开其他人离开房间前往甲板,说明是有什么人约他在那里见面,并且这个人他一定是认识的。
当时管家和那位玲美小姐在宴会上,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才回到房间休息,没有作案时间。
那个时间大部分的客人都还在餐厅舞会上,离开餐厅的人很少,上野秋实几人算一个,再然后就是几个去洗手间的客人。
希里斯也离开过一次,是因为他不小心打翻了红酒,所以回房间换衣服。
不过刚才警察查案的时候从一名清洁工嘴里得知说他之前有看到过希里斯老板往甲板那边去,因为他身上的红酒渍很明显,所以还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从餐厅到甲板和回客房的路不能说是相反,但也需要绕一大圈才行。
再有就是,降谷零注意到那些在轮船上有客房登记的客人有点奇怪。
会注意到这个也是因为那名说去客房送东西的工作人员。
这本来就是一个晚宴形式的派对,又不会在海上过夜,客房服务这一项就显得有点多余。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是一些特殊客人的VIP服务,或者有人身体不舒服需要地方休息。
但降谷零去看了下客房登记表,又让工作人员帮忙指认了下,然后发现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表现的相当奇怪。
频繁的打哈欠,肢体不太协调,反应有些迟缓,注意力不集中,眼神呆滞。
或许平时不会有人注意,但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是很明显的长期吸食大麻的症状。
如果是一两个还好,但客房登记表上三分之一的客人都是这个表现就不得不让人产生一点怀疑。
他又询问了餐厅的工作人员,得知这些都是餐厅的老顾客,并且每次只有老板在店里的时候他们才会来,不由产生了一点联想。
再加上那个海上餐厅企划以及宴会开始前青森千寿和希里斯站在一起时的表现。
降谷零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有了想法,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证明。他和诸伏景光趁着客人们都被集中在主会场的时候找工作人员拿了钥匙,去那些有人使用的客房里仔细搜查了一遍,连希里斯的房间也没放过。
经过蛛丝马迹找到了藏在房间抽屉暗格里的注射器,而后又大胆做出假设,诱使希里斯主动交代罪行。
实际上还有一个证据,和青森千寿一起被打捞上来的手机经过技术组修复后找到了通讯记录,最后一通电话虽然是未署名的陌生号码,但经过查找得知那是客房的内线电话,是从服务台那边打过去的,只要问问服务台的工作人员,在那个时间点有谁使用过电话一切就都清楚了。
不过没用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人一句击破了希里斯老板的防线,最后破防说出了自己的杀人经过,而这一切也被目暮警官他们录下来了。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结束,警察们押送两名犯人下船,萩原研二也和诸伏景光他们说了这边的情况,一系列堪称乌龙的走向听得两人叹为观止。
“这么说起来,秋实会被找上门还有我和零的原因。”诸伏景光笑得无奈极了,降谷零却是慢慢停下脚步,眉头轻皱。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嗯?”被要求跟着一起回警视厅录笔录的几人停下,互相对视一眼。
“希里斯说那颗袖扣是他送给青森千寿的东西,但那个野原却一直坚持袖扣是他自己的东西,不仅冒险伪装自己去服务台把东西取回来,甚至还计划在船靠岸前杀死秋实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反应过度了。”
“他把秋实当做公安、FBI或者CIA的人,一个普通帮派底层成员不至于同时惊动这些机构,如果他长期处于这些机构的监视下,应该会更加小心行事才行,怎么会直接找上门袭击秋实呢?”
“除非他有不得不冒险的原因。”诸伏景光接过话:“你们还记得之前秋实说的吗,野原说秋实认出他的身份,怕身份暴露?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帮派底层成员那么简单。”
“还有那颗袖扣,希里斯说那是他送给青森千寿的东西,被零捡到送去服务台,然后被野原误以为是秋实借由我们这些同伴向他示威,于是对秋实产生杀心。但是野原又说他不认识什么青森千寿,袖扣也是他自己的东西。”
诸伏景光按了按眉心,总感觉这里面差了点什么东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有一点迷茫。
虽然案子已经解决了,但是又好像没解决,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比一个多。
“那颗袖扣现在在哪?”松田阵平问:“确定那颗袖扣就是青森千寿的东西吗?又或者说会不会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野原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袖扣,他自己的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所以把零捡到的那个青森千寿的袖扣当成是自己的?”
“然后他之前不是伪装成了服务员吗?说不定是在和什么人进行情报交易,袖扣就是关键,以为笨蛋树懒不仅发现了他的身份还知道了他们的交易,所以才会那么紧张,就算冒着风险也要杀了笨蛋树懒灭口,说不定等他解决完笨蛋树懒还打算把我们也一起解决掉。”
听完他的话,众人皆是一愣。
看到他们的表现,松田阵平默默补上最后一句:“不过这些都是我瞎猜的。”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些事情也就说的通了。
不过事情如何还要等审问结果出来,野原拒绝交代一切,松本警视也拿他没办法。
五人下了船,准备坐上警车去警视厅录口供。上车之前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回头一看,是被困住多时的客人们,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了,客人们抱怨着带着满腔不满下楼,甚至偶尔还有几人会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怒骂几声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警察帮忙维持秩序,以免发生推搡造成事故。
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身后嘈杂的动静吸引过去时,正要被押上车的酒庄老板野原忽然撞开身旁的警察,头也不回地冲向黑暗的码头仓库。
押送的警察一惊,连忙追了上去,其他人不可能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第一时间展开追捕,松本警视朝着他的背影开了几枪,子弹落在野原脚边,但他并没有停下。
枪声在黑暗中响起,引得身后下船的客人大声尖叫。
深夜的码头仅仅只是开了路上用来照明的灯,光线并不充足,经过一个集装箱,野原扭头就进了转角。
追捕的警察在后面紧追不舍,野原拼了命的往前跑。
他腿上有伤,说实话跑的并不快,但很熟悉地形,加上灯光昏暗,视线受阻,给追捕造成了一定阻碍。
野原躲在码头仓库附近停着的一辆车后面,无声喘着粗气,微微探头看着身后搜寻的警察跑过,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死条子。
他在心里怒骂道,还有那几个臭小子,等他这次脱险之后说什么也要把他们全部宰了。
脚步声或远或近,偶尔会响起警察的交谈声还有警笛鸣响。
野原知道警察估计已经在附近设下了包围圈,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落到条子手里。
好在这附近他很熟,小心一点不是没办法。
歇了口气后,野原起身动作谨慎地往相反的方向跑,没跑多远他又看到了追捕的警察,不得不调转方向又往别的方向躲避,同时警察也发现了他的踪影,连忙追了上来。
只是在经过又一个仓库转角,人又跟丢了。警察连忙拿出对讲机,一边和同伴分享位置一边追出转角。
而不远处的黑暗中,野原被捂住口鼻拖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额上还被抵着一把枪。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开口问他:“东西呢?”
野原‘唔唔唔’了好几声,男人唇间发出一声轻啧,将人往更深的黑暗中拖走,冰冷的枪口一动不动的抵着野原的太阳穴。
犯人逃跑,大部分的警察都跑出去追踪了,而目暮警官因为手里还有另一起事件的犯人,所以需要先带他回警局,松本警视让他把上野秋实他们几个一起带回警视厅里做笔录,自己留下来负责把逃跑的犯人带回去。
降谷零他们本来是想帮忙的,但是被松本警视拒绝了。
他们还没毕业,严格来说算不上正规警察,再说他们还是重要证人,不确定对方在附近有没有同伙的前提下,首先要保证好证人的安全。
于是几人就只好和目暮警官一起坐上回警视厅的警车。
因为人太多,分成了辆车,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跟在目暮警官后面,帮忙押送犯人。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则和上野秋实坐上了同一辆。
警车启动,闪烁着红蓝顶灯的警车伴随着警笛声慢慢离开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