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他微微叹气,用手摸了一下齐公子的黑眼圈,“我坐飞机的时候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累到,到了自己身上却一点也不在意,怎么就忘了我也是会心疼你的呢?”晚一天回来又怎么样呢?
黑暗里,齐公子没有回应他,睡得十分安稳。
楼下,赵叔父子默默把春联都贴上,吃晚饭时也没有上来叫他们。
深夜,困顿的齐衡礼总算是把觉补回来了,在黑暗中微微睁开眼睛,感觉到怀里有个一直在眨着眼睛发呆的大宝贝,纤长的睫毛隔着衣服撩拨胸口,痒到了他心里,他笑着用力抱了一下:“我睡多久了?”
“不知道诶。”谢赫瑾翻身去把灯打开,他中途醒来就再也睡不着,躺得太久了,觉得身上有点累,伸了伸懒腰,正要回去抱住齐公子,却发现人翻了个身离开他了,“齐公子?”
“别乱蹭。”齐衡礼叹气。
谢赫瑾满脸无辜,他哪里乱蹭了呀,就伸伸懒腰好吧?
两人没有在床上磨蹭,很快就到洗手间里洗漱,他们肚子都饿了,披上一件外套就下楼觅食。
厨房里还温着留给他们的晚餐,份量不是很多,但这会儿吃了也不怕撑肚子,到时候回去睡觉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晚饭兼宵夜吃完,齐衡礼去洗碗,谢赫瑾在厨房里晃晃悠悠散步,他躺了好久,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就想到处走走。
“回房吧?”齐衡礼洗了碗就道。
“我睡饱了。”
“那我们去看会儿电影?”
“不想坐。”谢赫瑾想要运动一下,“我去打打拳吧。”
大晚上打什么拳?
齐衡礼现在也睡饱了,想运动一下呢,正好爱人的精神足得很,他就笑着把人带回房间里一起运动。
腊月二十九挂灯笼,吃年糕。
早上第一抹晨光钻进窗帘缝隙,齐衡礼拉开窗帘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床上的谢赫瑾微微掀开眼皮,勾起一抹满足的笑,但没笑几秒就眼睛一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小声嘟囔着:“我饿了。”
齐衡礼可最爱自家小朋友对自己撒娇了,闻言就跑回去,抱着人亲了几下:“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也不想吃。”
“喝粥吗?”
“不想。”谢赫瑾闭上眸子,开始使唤,“腰有点酸。”
齐衡礼闻言,笑着给撒娇的小朋友按腰,隔着被子帮他按摩背部和四肢,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终于松口说自己想吃什么:“想吃云吞,虾仁馅儿的。”
“我这就下去给你做。”
谢赫瑾躲开他要亲自己的动作,微微蹙眉,好像很不满意似的。
“好~我让厨房做,待会儿就上来陪你。”
“哼!”这还差不多。
等人离开房间,刚刚好像还有点不太高兴的谢赫瑾又重新露出笑容,满意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把自己翻到最靠近阳光的那边。
不多时,房间被打开,齐衡礼从外面回来。
“哼!”床上响起小朋友看似不高兴实则在撒娇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去把窗帘拉得更开,让阳光铺满整张床,回到床上继续给小朋友按摩,听着手下哼哼唧唧撒娇的声音,只觉得心都软了。
谢赫瑾也没有折腾他多久,柔弱无骨地躺在他怀里,让他喂个早餐就好了。
“齐公子,我们下去挂灯笼吧~”换了衣服的谢赫瑾一脸跃跃欲试,健步如飞往外走,活跃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在床上使唤人时的柔弱和娇气。
下了楼,瞧见赵叔搬出来的灯笼,他赶紧跑过去抱起一只超大的红灯笼:“赵叔,这个是挂在门口吗?”
“对。”赵叔满脸慈爱。
“我也帮忙挂吧。”谢赫瑾转身把怀里的大灯笼放到身后拿着一堆东西追出来的男人怀里,“齐公子,我们走吧?”
“先把帽子这些戴上。”齐衡礼把灯笼放到地上,温柔地替他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外面冷,把外套也穿上。”
赵管家适时把两件外套拿过来,谢赫瑾看了,下意识抬手想要自己穿,抬到一半却又放下来,似乎很不乐意:“屋里暖和,穿了外套会热。”
小朋友就是爱撒娇,齐衡礼也不戳穿他,纵容地拿过外套轻声劝了几句,好好地哄了一会儿,等小朋友愿意穿了又露出笑来。
“齐公子~我先出去咯~你记得穿衣服~”谢赫瑾抱着大红灯笼往外跑。
齐衡礼快速穿戴整齐,也抱着另一只大红灯笼追上去。
回到家里,谢赫瑾比在外面更爱撒娇,也更希望齐公子能多哄哄他,什么成熟,什么稳重,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他就喜欢齐公子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感觉。
把家里的大红灯笼都挂上去,剩下的小灯笼他就不怎么感兴趣了,转而跑去厨房通往后院的门口外面看赵管家打年糕:“宣笛哥,不在外面买现成的吗?”
“我爸说想让你们吃手工做的。”赵管家也很无奈啊,在外面也能买到手工做的啊。
赵管家用木锤打着石槽里的年糕,安婶坐在旁边指挥,告诉他怎么打,谢赫瑾觉得很感兴趣:“我也想试试。”
“试试?”一旁的齐衡礼视线落到他的腰上,意有所指。
谢赫瑾略有些心虚,但觉着自己应该可以的,要了找管家的木锤开始打年糕,安婶见他打得乱七八糟也不嫌弃,笑眯眯地给他打着节拍,还告诉他要用腰部用力。
打了一会儿,谢赫瑾隐隐觉得腰有点酸,默默放慢了动作,却又不想示弱,眼神往旁边撇,齐衡礼含笑看了一会儿,瞧见小朋友的眼神越来越明显了,还是没让他丢脸,笑着给他找台阶:“赫瑾去庄园外面的树林里逛过吗?”
“没有诶。”谢赫瑾立刻把木锤还给赵管家,快速离开石槽旁边,仰起累得微红的脸,一双狐狸眼熠熠生辉,好像超级感兴趣,“齐公子,快带我去瞧瞧。”
齐衡礼闷笑着说好,拦着他的手离开。
身后重新响起赵管家打年糕的声音,等走远了,谢赫瑾小声嘀咕:“今晚得让宣笛哥多吃点饭才行,这也太累了。”
“嗯?”齐衡礼挑眉,戏谑垂眸,“赫瑾竟然觉得累吗?”
“有吗?我哪里累啦?”谢赫瑾十分嘴硬,完全忘了刚刚自己频频给男人递眼神的事情。
“对,咱们家赫瑾可有力气了。”
“那当然!”
谢赫瑾骄傲得不行,一点也不带心虚地重重点头了,走了一会儿还跑到前面蹦蹦跳跳的,瞧着是真的一点也不累。
事实上,不用频繁动到腰,他的确是觉得一切都可以忍受,在庄园的草地、树林、花园各处玩了一早上,到中午要吃饭时才舍得回别墅。
可能是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可能是那个劲头过去了,等到饭后,他又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懒洋洋地躺在花房的躺椅里看从前齐衡礼的电影。
“明天《乱世定音》重拍。”谢赫瑾看到围脖中有一条相关的评论,想起了这茬,“齐公子,你是不是要去?”
“嗯。”
“错过春节档会不会太可惜啦?”
“不会。”齐衡礼很有信心,勾起唇,“我相信我的票房号召力。”
“肯定还是有点小影响的。”谢赫瑾一边玩围脖一边感叹,“演员塌房真是麻烦。”
《乱世定音》本来是准备在春节档上映,电影都制作好了,可惜,有个戏份少但角色比较重要的演员塌房了,搞得《乱世定音》还要找人救场。
左右春节档肯定要错过,齐衡礼是男主这件事情也给了张导极大的信心,他干脆把涉及到的演员都叫回来重拍,免得新演员还需要抠图放进画面里影响电影质量。
“还好你最近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不然多累啊。”谢赫瑾又小声感慨。
“明天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谢赫瑾微微摇头,把日历给他看,“明天宜安葬、开光,我想去了解一下相关的事情,要是能一天做完就择日不如撞日立碑了。”
齐衡礼表情凝重却又有些疑惑:“谁出事了?”
“没谁出事,只是我想给一个以前的长辈立坟,我做了个梦,梦到他枯骨无人收敛,我以前答应要给他送终的,最后却......”谢赫瑾声音很低,眸底有些伤感,“他除了我就没有别的家人了,我来了这里,他应当很难过,也很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吧?”
“年纪多大?”
“五十三。”谢赫瑾一顿,“他过得苦,瞧着像是七八十岁,也不让我叫他爹,我从小叫他爷爷长大的。”
“那便葬在我爷爷奶奶旁边吧,他们应该有话聊。”
这意思是齐公子也把他爷爷当自己家人看,谢赫瑾就知道齐公子定会像他一样看重,笑着点头:“好,我明天去问一下衣冠冢怎么立。”
“你没有他的衣物如何立衣冠冢?”齐衡礼知道他说的是很久以前的人,“可想好要放什么进去了?”
“我想过啦。”谢赫瑾重新露出笑容,“我给他画了一幅画,写上生辰八字......”
“怎么了?”
“算了,生辰八字不写了,太远了,万一以后被人知道不好。”
“画是放在墓穴之中,如今谁有那个心思会去乱挖别人的坟?不会有人知道的。”齐衡礼轻声道,“退一万步讲,就是出了意外,真有人看到了,我们也可解释是给老祖宗立碑。”
“可他不姓谢。”
“谁说你姓谢就代表生父姓谢?”
“对啊。”谢赫瑾转过弯来了,他可以说是找到了生父,再给生父的老祖宗立碑嘛,实在不行,就说是梦到了一位古人balabala,现代社会那么开明,束缚少,他哪里需要什么都解释给别人听呢?
“明天什么时候去?”
“准备一早就去,到时候把画像拿去开光,再放到墓园。”
齐衡礼沉吟:“我陪你一起去。”
“你要去拍戏呢。”
“早点出门就是,左右也没有几场戏。”
花房里也没别人,两人就在这里说这件事情,聊完又躺在一张躺椅里依偎着睡了午觉。
傍晚,他们尝了赵管家辛苦打出来的年糕,嗯......怎么说呢?跟在外面买的手工年糕也没有什么差别嘛,不过赵管家打得那么辛苦,大家都十分给面子,能吃就多吃几块。
“以后我再也不折腾了。”赵管家扶了扶腰,小声跟齐衡礼两人求助,“明年我就在瑾礼园过年,我爸要是想折腾我,你们可千万要帮我。”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谢赫瑾咽下嘴里的年糕默默点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得了他的眼神回复,赵管家放心离开。
次日,谢赫瑾两人出门,捧着画像到道馆里开光,却被告知要另选吉日,他们只能先将画像连同盒子一起放在道观里先供奉着,等到了吉日再来焚香祈福。
待离开道观,他们一起飞到影视城,拍了几场戏又回来。
今天是除夕,他们回来的时候都是傍晚了,等吃了晚饭,收了赵叔给的压岁钱,两人跑到房间里包红包。
“要包几个?”谢赫瑾拿出刚买的红包拆出来放到桌上。
“赵叔、安婶、周妈、郝叔都是家里长辈了,今晚一人给一个压岁钱红包,明天要给一个拜年钱红包。”齐衡礼很有经验,往年他也是这么给的,“孙叔、老杨在自己老家,就转账给。”
谢赫瑾缓缓点头,拿出一捆刚取的现金:“那要包多少?”
“一个红包一张,咱家的压岁钱都是这么给。”齐衡礼一边说一边包钱,“年终奖会补上。”
谢赫瑾现在也管着家里的钱呢,知道这回事,家里佣人和工作室员工的奖金只要过节都给一个月的工资,年终奖则是三个月奖金,多出来的两个月工资其实就是压岁钱和拜年钱了。
这个先不管,现在重要的是现金,谢赫瑾看着袋子里还没拿出来的其他现金和红包,觉得好像取得有点多?
“齐公子,那剩下的这些要包给谁?”
“......有点多,往年我只发红包不过年,今年我们结婚了,要去拜访的人不少。”齐衡礼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等初二就开始带你去。”
谢赫瑾闻言,又看了眼他们取回来的钱:“到底有多少?”
齐衡礼去书房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厚厚的本子过来:“从我爷爷那代的亲戚朋友算起,拜完正月也拜不完。”
谢赫瑾正好奇地翻了一页,被密密麻麻的字劝退了,上面什么舅公,什么叔爷的字眼让他下意识合上本子。
“今年咱们刚结婚,每家每户都要去拜年或者通知到,等明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齐衡礼缓缓讲述他们这边的习俗,拢住爱人的手,沉稳的语气带来几分安定,“有我在。”
其实谢赫瑾并不是怕,就是本子上的亲戚有点多,看得他眼睛疼。
不过,齐公子说他怕,那他就怕吧~
思及此,他微微叹气,装模作样地倒在齐公子怀里:“唉~想想就觉得怕~”
小朋友又在装了,齐衡礼一秒看穿,却没有说破,还轻声问怎么了。
第59章
“祝赵叔除夕快乐,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赫瑾洗了澡之后就穿上一身红衣服,到了楼下,瞧见赵叔就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笑容灿烂。
“也祝赫瑾学业进步,事业节节高升,和衡礼感情美满。”赵叔高兴极了,接了红包就也给出一个红包。
谢赫瑾高高兴兴地接了,扫一眼屋里,没找到安婶他们就往厨房里面跑,齐衡礼在后面接过赵叔的红包,笑着跟上。
“安婶除夕快乐!”
这清脆上扬的嗓音一听就是家里的小先生,正在厨房里准备跨年饺子的安婶和周妈哎呀一声,齐齐掏兜要给他红包,却不想竟先收到他给的红包了,脸上的笑更加慈爱:“谢谢赫瑾,你也是,除夕快乐。”
齐衡礼迈步过来给她们红包,二人也很高兴地回了红包。
“走吧,去找郝叔。”谢赫瑾背着红包去监控室,进了屋子里,瞧见里面喝着茶水看监控的郝叔又扬声道贺,“郝叔除夕快乐!”
“哈哈哈,赫瑾除夕快乐!”郝叔几乎同时拿出红包,一抬头,见眼前有一个,还有些惊讶,“哎哟,谢谢赫瑾。”
“郝叔除夕快乐。”齐衡礼走过来送出红包,瞧见小朋友又往外跑了,接了郝叔的红包就在后者的笑声中跟出去。
冷风之中,别墅前的草坪上已经被摆上一圈烟花,佣人还搬了一箱仙女棒出来。
庄园大门已经关上,除了郝叔,在庄园各处值守的其他人接到通知后就来到别墅前面,大家分了几捧仙女棒在屋前点燃。
今天是除夕,一些新人都回家了,留在庄园里的都是至少都在齐家工作有二十年的老人。
谢赫瑾两人过去一人发一个红包,恭贺大家除夕快乐。
“想放烟花还是玩仙女棒?”齐衡礼一手仙女棒一手打火机让他选。
谢赫瑾看着大家手里绚烂的仙女棒,歪歪头,觉得这样不过瘾,抓住打火机:“我要放烟花。”
“好,那要小心。”
“齐公子你不放吗?”
“不爱玩这个。”齐衡礼笑着摇头,低头亲了一下小朋友的额头,声音轻柔,“我看你放。”
“难怪大家不爱跟你玩。”谢赫瑾小小嘲笑了他一下,瞧见齐公子挑眉了,又快速自救,“齐公子~咱们一起放嘛,那么多烟花呢。”
“好~”齐衡礼又去拿了一个打火机,望向前方的烟花箱子,“你想放哪一个?”
“哪个最好看?”
齐衡礼还真不知道,转头去问赵叔,赵叔又去问儿子,赵管家如数家珍:“那个是金桔大赏,那个是赤焰飞天,那个是孔雀开屏,那个是绚烂星河......最中间那个,金龙升空,这是最好看的。”
“我要点金龙升空!”谢赫瑾立刻喊,“齐公子,你要哪个?”
“我要百年好合。”
谢赫瑾没听到百年好合,立刻觉得这个最好,当场改变了主意:“我也要百年好合,齐公子,我和你一起放~”
压根没买百年好合的赵管家跑到烟花箱子中间,将孔雀开屏和金龙升空摆到一起:“赫瑾,衡礼,你们放这两个吧,孔雀是百鸟之王,与凤凰无异,这两种烟花合在一起就是龙凤呈祥,雄为凤雌为凰,龙凤都是同性,正好和你们一样啊。”
谢赫瑾听了,都有点佩服赵管家了,面露同情:“宣笛哥,真是难为你了。”
赵管家微微一笑:原来你们也知道是在难为我啊?
齐衡礼憋笑:“我本来想的是明天买回来放,不过宣笛都这么说了,我觉得龙凤呈祥也挺好的。”
周围的人都在笑,谢赫瑾十分认真地提醒:“宣笛哥,其实我们也就是开开玩笑,互相表一下心意,不是真的要东西,以后我和齐公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用理会的。”
“我是管家嘛,职责所在,当你们play的一环我也不介意的。”
“我介意。”齐衡礼插一句,本来他的确是没多想的,可赵管家重点提了,他就介意了,“麻烦你以后当一下空气。”
赵管家默默闭嘴,众人捂着嘴巴笑,还不忘挥动着手中正在绽放的仙女棒。
很快,大家就分好了各自的烟花箱子,一起走到旁边,谢赫瑾倒数三二一,所有人就一起弯腰点绕引线,然后跑出去。
“哈哈哈!”谢赫瑾跑了一半,突然高兴地笑出来,捂耳朵的手放下,齐衡礼含笑捂住他的耳朵,几乎是抱着他跑回人堆里,“那么高兴?”
“感觉很好玩诶。”谢赫瑾抓住他的手牵住,小声解释,就在此时,烟花升空,于云间绽放,如繁星照亮世间,美丽非常,他下意识抬头看,缓缓补充了一句,“就是纯粹的高兴。”
齐衡礼勾起唇,和他一起牵着手,站立在人群之中。
天空之中,渐变色的孔雀开屏瞬间绽放,一条金龙窜上云间,气势恢弘。
“哇!真的好像龙凤呈祥哦。”谢赫瑾指着云雾间的孔雀头,“齐公子,好看诶~”
齐衡礼抓住他的手,站到他的后面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头顶,拥抱自己的全世界。
谢赫瑾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尚未察觉到男人已经换了位置,等到烟花快要结束才恍然回神,一转头,齐公子都不在了,再一顿,发现自己手被抓着,腰也被圈着,头上还垫着什么。
“齐公子?”
“嗯?”齐衡礼还在看着天空。
“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金龙升空最好看。”齐衡礼垂眸,注视着他的爱人。
谢赫瑾没有问为什么,继续抬头,此时孔雀开屏和金龙升空都放完了,但他依旧还记得那一幅幅“龙凤呈祥”,脑海里回放了几次,他大概明白了,骤然笑出声来:“齐公子是在把自己当成开屏的孔雀吗?”
“嗯,我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引诱,才能钓出你这条小金龙啊。”
“才不是呢。”谢赫瑾在他怀里微微摇头,“明明是我正在努力靠近你啊,孔雀如此绚烂,金龙不升空如何去到他身边呢?”
“好~我的小金龙很快就会升空的。”
“嗯嗯!”谢赫瑾笑弯了眼,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一起笑了。
天空重归宁静,大家将手里的仙女棒都放光,这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谢赫瑾拍拍手,隐约闻到一股股火药味,皱了皱鼻子:“齐公子,我们先回去吧?我想洗手换衣服了。”
“好。”
两人一起进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交给佣人清理,回到房间中洗手洗脸,感觉身上还沾着烟火气,又洗了个澡,换了睡衣,穿上又一件新的红色羽绒服,一起来到楼下和赵叔他们一起看春晚跨年。
过了一会儿,周妈他们把跨年饺子端上来,瞧着五颜六色的,有好多口味,饺子皮薄到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馅儿,看着就很有食欲,哪怕年夜饭吃得很饱,现在谢赫瑾还不饿,也不由得露出期待的神色。
“里面有福银哦,赫瑾吃的时候记得小心点,要是能吃到福银,明年一定顺顺利利的。”周妈最疼他了,给他分了一碗饺子,使了使眼色。
谢赫瑾瞬间明白,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个大饺子放进嘴里,微微一抿,饺子皮就破了,牙齿轻轻一咬,被肉馅包裹着的硬币被咬住,发出只有他可以听见的声音。
“我咬到福银了!”
“好好好,咱家赫瑾是有大福气的孩子。”周妈高兴极了,其他长辈瞧着也十分欢喜。
这一待遇还是以前齐衡礼的,如今变成了自己爱人的,他在一旁看着,满眼都是宠爱,嘴角始终含着笑意,故意发出羡慕的感叹:“周妈和安婶习惯只放一个福银,看来我没机会了。”
周妈和安婶对视一眼,正要说什么,谢赫瑾已经把自己还没吃的那一半饺子夹起来:“齐公子,我的福气分你一半~”
齐衡礼嘴角的弧度猛地上扬,怎么都压不下来,迫不及待地把那一半饺子吃了:“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好吃。”谢赫瑾笑着夸赞,“周妈和安婶手艺真好。”
两个长辈被他哄得高兴极了,也忘了刚才要说的话。
齐衡礼正开始吃自己的饺子,一个没防备,牙齿嘎吱一下咬到了硬物,硌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齐公子,你也吃到了!”谢赫瑾眼睛一亮,高兴得眼睛都合成一条线了,再去看赵叔他们的饺子,“你们没有吗?”
“我们都老了。”
“才不是,每个人都该有福气。”
大家面面相觑,赵叔笑着解释:“从很早开始,家里的福银都是留给衡礼,这已经是大家约定成俗的事情,也就是讨个吉利而已,习惯养了多年,已经不好改了,你们啊,吃着就是了,就当是我们大家给的祝福。”
“可是福气大家分着不是更好吗?”谢赫瑾寻求齐公子的意见,后者笑着点头,“赫瑾说的是。”
“看吧?齐公子都说我说得对。”谢赫瑾又看向其他人。
“好,那我们明天再去多包点。”周妈见他们都统一意见了,自然也不再坚持。
吃完跨年饺子,周妈他们把碗筷拿回去收拾,然后回来一起看春晚。
老实说,春晚其实不太好看,但大家一起坐着聊聊天,把这个当成背景音也不错,齐衡礼已经看了好多年了,形成了抗体,并不会看得昏昏欲睡。
谢赫瑾就不这样了,哪怕上面的节目对他来说都是很新鲜的,看的时间长了,他还是没能坚持下去,缓缓倒在了齐衡礼怀里,电视机里的声音像催眠曲,就是怎么换怎么吵都没法把他吵醒。
齐衡礼宝贝地抱着自己的爱人,要来一张毛毯盖在上面免得他着凉,继续坐在沙发里看到后面。
随着电视机里传来跨年的倒数声,当主持人们大声恭贺全国观众新年好,别墅外立刻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谢赫瑾惊了一下,缓缓转醒,发现自己耳朵被捂着,揉了一下眼睛抬头,和一双温柔的眼眸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