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by妤芋

作者:妤芋  录入:07-31

我应该还要谢谢他很多很多事的,可我有点儿犯迷糊了。思绪被糊住了,我愣了半晌,我挑出一个最最重要的和他道谢,“还有,谢谢你活到现在。”
他嗤笑着伸手,将我掰下去的一根手指头捋直,“不必,姜冻冬。我可不是为了你活到现在,”他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露出一个微笑,“嗯,”我点头,“这正是我心存感激,而不是愧疚的原因。”
冰棒又被我吃完了,胃里的火逐渐熄了,我眯着眼笑,一边笑,一边盯着莫亚蒂不放。
他也望着我,嘴里还咬着大半根粉色的冰棒,“那你还在硬撑什么?”他问我。
海天交界的一线忽然燃起光亮,白色的光穿透云层,点亮整片海滩。
我瞧见莫亚蒂浸在光里的侧脸,他的眼窝很深,在眼下投出一片深深的影子。但阴影中,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始终明亮,剔透得波光粼粼。
“我担心你一个人面对我的死亡。”我笨拙地、缓慢地挪动着手,想要抓住他垂在大腿边儿上的手。
莫亚蒂故意和我保持距离,故意和我没有任何身体接触,他想要以此隔开我与他,想要从遥远的、旁观的角度目睹我的死亡。他以为只要他表现冷静、理智,对死亡习以为常,就会叫我心里好受。
可是,我想到昨天中午他炒糊的丝瓜,我就没有办法好受。
“我死了之后,谁还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今后的生活呢?”我牵着他的手,伤心又担忧地问他。
他埋着头,不看我。在我的手轻轻地落在他的手上时,他几乎是瞬间就紧紧地握住我。我和他牵着手,牵了好一会儿,他抬起脸,再次望向我。
他的鼻尖红红的,神情却依然冷淡,“我不需要谁和我一起分担。你死了,我不会因为你去死,也不会因为你活着,我会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姜冻冬。红薯不是唯一的主食,我也不是只有一种可能。”莫亚蒂说。
得到了他的保证,我的忧心和我的意识一起,都变得轻盈。
“好,去过自己的生活吧,莫亚蒂。”我说,“今后要记得好好吃饭,别再饿着肚子了。”
“……你煽情得有点儿肉麻了。”莫亚蒂嫌恶地评价道。
“哈?”我笑着吐出一口浊气,很快的,我的肺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很难再吸进氧气。我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浅薄,我断断续续地说,“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临终话,是我……的肺腑之言诶!”
我们四目相对,随后,他的一只手撑在我的脑袋边,那张衰老但依然美丽的脸在我的视野中无限放大。
他很轻地亲吻了我的脸颊,像好几年前,那时也是一个下着雪的夜晚,我半梦半醒,他的吻和雪一样轻柔地落在我的脸颊上,转瞬即逝。
“姜冻冬,你还有什么遗憾吗?”莫亚蒂问我。
“我没有……没有遗憾了。”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我能够吸入地氧气愈发稀薄。窒息感很快笼罩住我,我呼出最后一口气,向他扯出笑容。
“你也不要为我感到遗憾,我已经拥有了,我想要的一切。”我说。
这个时候,太阳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一阵耀眼的光芒摄去了我所有的心神。
胃部的灼烧、四肢的无力、呼吸的艰难,都远去了。金黄的日轮缓缓出现在我的眼前,指引我走向它。
我一点一点脱离,从身体里站了起来。火烧似的红云,橙黄般的眩光,整个天空粉红梦幻,无数絮状的彩霞涌向我的前方。
我随着云朵上升,上升,大海徐徐在我的脚下铺开,我变成了一张网,无限扩散到世界的每个角落——我看到莫亚蒂抱着我的身体,看到我们停在海边的自行车,看到偷溜进养老小屋的猫咪,它吃着我特地留给它的鸡肉,看到星球另外一端刚刚从被窝醒来的姚乐菜……我还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柏莱正扣动扳机,“嘭!”的一声,一枚子弹破空射出。
我看到了八十九年前,我的出生,我哇哇哭着被抱出我母亲的肚皮。我看到了八十九年后,我的死亡。
无数时间涤虫也变得可视了,千百年来,它们依附在人类的生命图腾上,和人共生共长。这些涤虫斑斓又透明,它们蠕动着,浩浩荡荡地在时空的间隙里不断游走。
我抚摸一条小小的、短短的时间涤虫。它回头,好奇地打量我,对我眨了眨眼睛。我看到了它,看到了它会在八百年后为一个人类死亡。
时间首尾相接,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生命所有的脉络与关联。
太阳离我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睛,等待它的降临。天彻底亮了。
新雪过后的大海呈现出一种忧郁的淡蓝。冬日凛冽的气息和呼啸的海风,刺激得人鼻尖发酸。
莫亚蒂小心地将姜冻冬嘴里含着的冰棍拿出来,小心地将这具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抱在怀里。
人死之后,被抑制的信息素终于得以无所顾忌地被释放。无数发光的鸟正从姜冻冬的身体飞出,一只接着一只,源源不断地涌。它们燃烧着,飞向蓝天。
姜冻冬的信息素真是和他一样聒噪,刺眼得聒噪,莫亚蒂心想。
他低下头,想帮姜冻冬合住双眼。但在低头的瞬间,一滴泪啪嗒地落下,落在姜冻冬枯槁的手背上。皱纹纵横交错的肌肤中间,泪珠饱满清澈,如同坍缩了整个宇宙的结晶。

第164章 你走过的路(一)
我叫朵朵,今年二十八岁,一个平平无奇的omega,原先就职于基地的文员科,目前被调往前线,是柏莱将士的文书副官之一。
我没什么特长,也没有任何一鸣惊人的天赋。我生来的一切都好像是被平均的中庸数值。
学生时期,我是最普遍的中等生;发育结束,我的身体长到了最普遍的身高和体重。工作期间,我同样不上不下,将每次考核的纸对折,中间的折痕往往就是我。如果基因等级尚未废除,我相信我肯定也是那个最多、最常见的等级。
我不显眼也不落伍,我就是最普通平凡的人,扔到人群里,连我亲妈都要辨认半天才认出来的那种。
那么,像我这种人,到底是如何在柏莱将士已经有两个武副官后,还杀出重围成为他的文书副官的呢?
答案是:靠舔舔舔!
去年基地的年终聚会时,我一鼓作气,一个飞扑,又一个滑跪,突破重重人围,跪到莱先生面前。众目睽睽下,我抱着莱先生的腿嗷嗷大哭,求他提拔我。
顺带一提,基地以前有一位大人物也姓柏,被称为柏先生。为了区别开,柏莱要求将他称为莱先生。
唉,这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
在决定做之前,我辗转反侧、心惊胆战了好几天。我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太想进步以及不甘心就这么泯然众人的欲望说服了我。当我真的做了,我发现我的内心反而无比平静。
莱先生一脚把我踹到十米开外时,我地板上滑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和我的世界一起天旋地转,我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是能不能再去吃碗面,多放花椒少放醋。
这大概就是莱先生最后提拔我的原因,他说我有种淡淡的疯感,一种出生就死了的美。
当然,请不要误会,莱先生对我的夸赞不是想要泡我,因为——
“我的性癖是大我四十四岁的omega男性,多一岁、少一岁都不行。”
莱先生如是说道。
他十指相搭,搭出一个三角形,置在下巴处。今年年满五十五的莱先生正值壮年,按照星系通用年龄换算,他才34.17岁,正是alpha的黄金年龄。
这是一场极个别人员内部的私密下午茶。每个月的5号举行,主要参与人是前线的莱先生、基地的谢沉之先生、时政的姚乐菜先生。
偶尔时政的沈芸云先生也会来,但他通常是来骂人的,每个人他都骂。前线的几个部长女士也会来,但不常见。
虽然外界对这场每月一次的私密下午茶众说纷纭,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场威严恐怖的权力交锋,但以我的拙见,这就是一场内部监督大会,会议旨在胡言乱语的期间审查对方的状态。
茶几左边的谢沉之先生放下手里的茶杯,他穿着科研人员标准的白大褂,笑眯眯的,“那我的性癖稍稍比你夸张一点儿,”他说,“我喜欢大我两千五百二十三岁的omega男性,多一岁、少一岁都不行。”
莱先生盯着谢沉之先生嗤笑一声,“你真是个变态。”
谢沉之先生温温柔柔地挽起脸颊边的碎发,“您也如此。”
右边脾气最好的姚乐菜先生抽了抽嘴角,他转头,一手扶住额头,掩住大半张脸,似乎在叹息两个同僚的性癖。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姚乐菜干净清秀的小半张脸,唉,说真的,所有这些权力人物里,我最欣赏、最喜欢的还是姚乐菜先生。
毕竟当时我被莱先生踹飞,他是唯一一个扶我起来的人。不仅如此,姚乐菜先生还帮我拍去膝盖的身上的灰,轻声问我有没有受伤。
随后,我就听见天底下最仁慈、最得体、最善解人意的姚乐菜先生轻轻说,“好想弄死你们。”
这次茶话会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三位先生一起用了餐才告别,我跟着也蹭了一顿高级将领的晚餐,实在是美滋滋。美得我自动忽视了期间三位先生你来我往的阴阳怪气。
回去的路上,我开车送莱先生回家。莱先生忽然问我,“你有什么感觉?”
我毫无防备,还在回味嘴里黑松露蘑菇汤的余韵,突如其来的考核把我吓了一跳,我战战兢兢地透过后视镜去观察莱先生。
莱先生幽绿色的眼睛也正瞥向我,四目相对,我打了个激灵,“我感觉,”尽管每次加班我都会在心里辱骂莱先生一百遍,但我是不敢违抗莱先生的,我战战兢兢地如实回答,“我感觉今天这一屋子都是男同。”
莱先生平静地移开了他尊贵的视线,他重新看向窗外,没说话。我好歹跟了莱先生快两年,我很快读懂了他脸上的嫌弃。
作为莱先生唯一的文副官,我怎么能让莱先生嫌弃!
我当即调动我的每一个脑细胞,回想今天茶话会的每个细节,反复思考每位先生的话,试图找到能让我看上去聪明又机灵的方法。
最后,我还真发现了端倪。
再度回想起莱先生说的,他喜欢‘大他四十四岁的omega男性’那句话。我忽然发觉莱先生的描述方式,其实不像是面向所有人的普遍性癖,倒像特指某个具体的人。
“莱先生为什么不去追求他呢?”我若无其事地询问。
我这种掐头去尾、故弄玄虚的方式果然让莱先生对我投来一瞥。莱先生一手撑着脑袋,反问我,“什么?”
我便将我冥思苦想的推测托出,“比莱先生年长四十四岁的omega,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具体的人吧?为什么莱先生不追求他呢?”
我透过后视镜悄悄窥看,我看到莱先生没有埋在掌心的左半边侧脸。看不出他是满意或嫌弃。
长久的沉默持续到我们驶上环球公路,莱先生笑了一下,“你的感觉居然是这个?”
我硬着头皮点头,“是的。”
莱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对我的这个发现点评什么。他又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黑夜,车窗下降一半,风灌进来,吹乱了莱先生的头发。繁星在莱先生的脸颊上闪烁而过,他的目光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他在怀念什么,但又不敢笃定。
末了,莱先生说,“谢沉之要做一件危险的事,他为这件事准备了很多年。你多去接触一下他的副官,尽量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听着莱先生给我下达的任务,不禁热泪盈眶。
两年了!做莱先生的文副官整整两年了!我终于取得了莱先生一点点的信任和一点点的认可,终于能够被他独立指派任务了!
要知道,在今天以前,我能做的活除了端茶倒水,就只是帮莱先生另外的两位武副官打打下手。如今,我朵朵要翻身了哈哈哈哈!
“保证完成任务!”我信誓旦旦地向莱先生保证道。
既然是要接触谢沉之先生的副官,还不能引起谢沉之先生的注意——那我自然只能在私人时间,用私人方式去接近对方了。而且还得保证对方在知道我的身份后,不会在谢沉之先生面前提起我……
谢沉之先生的副官是一个叫柯的beta男性,平民出身,年岁和我相当,性格内敛寡言,但比起我,那可是人中龙凤,说是少年天才也不为过。
十六岁,我还在偷偷擦掉手上挖的鼻屎,他就已经参与了五个科研项目,还都在里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目前他的副官工作类似于实验助理,主要给谢沉之先生打下手。
所以我该怎么接近像柯这样的聪明人?我仔细而谨慎地观察了柯一个星期,最终,我还真找到了接近他的绝佳方法。
周二下班后,我和过去一样换上一身纯黑的衣服,戴上口罩,盖上帽子,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地来得基地的负十三层。
我快步走向位于十三层西北角的一家官方自营商铺,老板只是与我四目相对,就迅速认出了我这个大客户。
“几木,”老板热情地呼喊我的代号,“好久不见——又来吃谷子了?”
她对我招手,紧接着又指了指藏在角落里的包裹,“喏——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姚先生的谷子一到货,我就都给你打包了五份,是你最喜欢的复数没错吧?那三箱都是你的。”
这是五年前,基地和民政局合作开发的纸片人项目。
简单来讲就是,民政局将基地的一些人制作成虚拟纸片人,来鼓励大家为爱撒币。
以往民政局推出的虚拟纸片人好看是好看,可就算给这些纸片人捏造再多故事,塑造再多设定,但总归是虚造的。如今人们的口味越来越挑剔,这种完全虚拟的纸片人,很难再榨干人们的钱包。
于是,民政局就把注意打到了基地的头上:以基地里由于各种原因而颇受欢迎的单身者为原型,制作他们的代餐纸片人,再用这些纸片人进行二次创作。推出漫画、动画、游戏等等内容,通过真假混合的方法,创造更适合当代人的虚拟纸片人。
至于选择基地的理由,首先便是基地固若金汤,根本无需要担心被用作原型创作的人的安全问题。
其次,说到底民政局这个纸片人项目,利用的是人们对权力、财富、天才的幻想。而恰好基地里具有超凡的地位与好看的皮囊的人,不介意成为他人的幻想对象。
借助一种普遍的被爱幻想症,纸片人项目一经推出,就引爆了星系网络,如今五年过去,依旧进行得如火如荼。
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人气纸片人的谷子:吧唧、小卡、拍立得等等各种周边物料,都来被制作出来贩卖,以此进行营收。
‘这叫二次元赚钱法。’民政局局长如此声称,‘按老祖宗的说法就是,二次元的钱最好赚!’基地起先对这些营收不屑一顾,认为只是小钱罢了。可当民政局公布财报,基地当场宣布要掳走了大头。
事实证明,二次元的钱是真的好赚。
我望着角落里的三大口箱子,心里充满了不舍。
莱先生、姚乐菜先生和谢沉之先生——或者说,基地里真正意义的权力者根本不怎么参与纸片人项目,时至今日,他们也只是有个虚拟形象,但不公开任何信息。
因此,这类人的谷子极为稀少。对基地以外的人来说,他们是冷门里的冷门。可是,对基地内部的人来说却是超级大热门!
如果不是我和老板关系好,老板才不会给我留姚乐菜先生的谷子。
我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老板,这次我是来吃莱先生的。”
老板大为惊讶,她诧异地上下扫视我,显然不理解我这个姚乐菜先生激推怎么会爬墙,“不吃姚乐菜先生的了?”
啊啊啊!我也好想吃啊啊啊!但是我现在不能吃啊啊啊!
“不吃了,”我强忍泪水,撒下比我为了让我妈安心,骗她说我是女同还要巨大的弥天大谎,“我从此以后都不吃姚乐菜先生的谷子了。老板你记住,我已经是莱先生激推了!把莱先生的谷子都给我装起来吧!”
听我说完,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她带着一种目睹我误入歧途的惋惜,“真的不再考虑吗?”她劝说道。
“不!我很坚决!”我握紧拳头。
“莱先生在咱们基地内部可是大烫门,溢价很严重哦。”老板好心提醒。
我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啊啊!要不是为了任务,谁想吃这些该死的贵价谷!!还都不是姚乐菜先生的谷!
“区区溢价怎么能阻止我汹涌澎湃的爱意!”我咬牙切齿地说。
就这样,我抱着一堆莱先生的小卡、吧唧和亚克力立牌回家了。
如此重复地购买大量莱先生的复数谷子,终于,在第二周的周五有了初步成果。
我背着挂满莱先生证件照吧唧的痛包,再次来到商铺痛苦地进了一堆莱先生的谷子后,一个纤瘦的人悄悄跟上了我。
对方拍住我的肩膀,拦下我,他盯着我,轻声询问,“你不怕被柏莱发现吗?”
我抱紧痛包,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警惕和恼怒,“你谁啊?!”我大声呵斥他,“有没有礼貌?你有什么资格直呼莱先生的全名?”
来人正是我被安排去接近的柯。柯淡淡地看着我,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一道蓝光,“我知道你是谁,”他说,“你是他的文副官对吧?”
柯很瘦,他的身板说是细长的一条也不为过。我不留情面地推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他又要拦下我时,我拉起帽檐,瞪他一眼,“让开,我要走了。”
似乎是想取得我的信任,和我一样带着帽子、口罩的柯率先取下了口罩的一边。他露出脸,平静地说,“你不用紧张,我也是谢先生的副官。”
他说这话时,他T恤上印着的谢沉之先生,正笑眯眯地望着我。而这个硕大头像的上方,显然是他定制的字体:「世界第一公主殿下」

第165章 你走过的路(二)
总之,穿谢先生痛衣的他和背莱先生痛包的我,成为了有共同爱好的密友。
通过假装我是莱先生的激推人,我成功和柯拉进了距离。这便是我想到的,以私人方式接近柯,且绝不会让谢沉之先生知道的绝佳方法。
唯一超出我预料的,是柯对谢沉之先生的爱过于深沉了——深沉得有点儿病病的。
“这是谢先生喝过的水杯。”柯拿起玻璃罩里的白色马克杯对我说。
他带我来到他的秘密基地,也就是他家的地下三层。说着,他按下手里的遥控器,一排排藏在墙壁内的灯带依次亮起,墙边的橱柜里挂满了相同的白大褂,“这些都是谢先生穿过的实验外褂。”柯说。我大为震撼!
柯打开其中一个柜子,拿出其中一件捧在怀里,他整张脸都浸进了衣服,无比陶醉地告诉我说,“这上面还有谢先生的味道。带着清新的柠檬香气。”
“谢先生好香啊。”他说,脸颊甚至染上桃红,猛吸一大口后,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我,又警惕地将衣服往怀里藏,“不能给你闻。”
谁想闻别人不要的衣服啊!
尽管我无语死了,但表面上我还是做出羡慕的样子,“你怎么搞到的?”我口是心非地追捧,“厨力也太强了吧!”
说这话时,我真觉得自己像一个假装说自己要为二次元喜欢的冷cp做饭,其实是想欺骗二次元的感情与屁股的坏现充!唉,我真是一个罪恶的omega。
柯果然被我的崇拜爽到了,他那张苍白的脸扬起薄薄的笑意,细致地叠好衣服,他教导我说,“只要用心,都能偷到,你也可以试试。”
我朵朵即便是有滔天的色胆,也不敢色到莱先生身上啊……说不定我上一秒偷莱先生衣服,下一秒就会被一拳打死。
眼看柯还想继续说偷衣服的事,我赶忙岔开话题,和他聊起他对谢沉之先生的单相思感情史。
在这期间,我当然也不得不杜撰我是如何迷恋上莱先生的,好在有姚乐菜先生在,我只需要将我对姚乐菜先生的臆想换成莱先生就行了。
但是,两个脑残激推人聊着聊着难免起争执:我慷慨激昂,“莱先生就算放屁也是香的!“柯激动得眼镜都快滑到鼻尖,势要压我一头,“谢先生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他是不会做放屁这种粗鲁事的!”
这时,我也上头了,我直接将莱先生和姚乐菜先生的性别弄混了。我不甘示弱,“莱先生无所不能!就算是生孩子他也会!”
好在柯也晕了,压根没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他继续和我争辩,“谢先生能生十个!”
“莱先生更厉害!”
“谢先生最厉害!”
我声嘶力竭,“莱先生能十胞胎!”
他歇斯底里,“谢先生能一胎十八宝!”
吵到这儿,我们都争得面红耳赤,死死地瞪着对方,仿佛那是自己的死敌。我知道再这么下去,没准儿这关系得崩。
因此,我忽然撤下敌意,瘫坐在椅子上,忧郁地叹了口气,“要是有一个孩子是我的就好了。”
这句话瞬间也击中了柯,他和我一样突然变得郁郁寡欢。
我都想好了,假如姚乐菜先生怀孕了,我到时候就去舔姚乐菜先生的皮鞋,跪哭到他面前求他,说辞我都想好了:求求你了,姚乐菜先生,让我做孩子的爸爸吧!我可以跟孩子姓TT一种相同的爱而不得的忧伤将我和柯紧密连结在一起,我们俩的关系很快升温。
我和柯基本上每周都会约在一起去横扫谷子店。虽然每次我都得胃痛地买下一大堆莱先生的高价谷子,但好在我总能借着分享心酸暗恋史的由头,从柯的嘴里套出谢沉之先生的信息。
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这种信息没什么价值,有价值的是这段时间谢沉之先生又进行了什么研究,推演到哪一步,以及谢沉之先生和那些人见了面、聊了什么。
但有价值的信息柯往往是一笔带过,我只能故意一惊一乍,“天呐!谢先生和沈芸云先生见面了?他们都是世袭贵族吧?我听说沈先生还和谢先生是青梅竹马,他们该不会要恋爱了吧?”
通常我用这种神经质的性缘脑一激,柯就会面目扭曲地多说一些。但他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副官,基本的保密素养还是在的。
在我成功接近柯的第二个月,莱先生又对我下达了新的指示,“我需要更多更准确的信息。”
我知道,这表明莱先生目前是满意我的工作成果的。否则他不会下达新指令。
推书 20234-07-30 :二哈在无限游戏里》:[无限流派] 《二哈在无限游戏里拆家》作者:云从龙也【完结】晋江VIP2024-7-26完结总书评数:398 当前被收藏数:2008 营养液数:1503 文章积分:29,469,674文案:23世纪,人类被卷入一场无限游戏。死亡、背叛、牺牲……每一秒,无数骸骨被抛下,坠入黑洞。就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