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擅长杀人而已，并不擅长杀小动物啊！”事已至此，想着对方早晚会发现这件事，莫霍克索性也不隐瞒了，双手掩在面罩上，他喊了出来。
“毛绒绒的那么可爱，怎么下得了手哦！”
“哈？”眉头一皱，佩德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楚。
而卷则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侧脸向右边望去，他轻声道：“来了。”
出手如电！只见他手一伸，一道虚虚的黑影随即被他抓在了手中。
长长的尾巴，红豆一般的眼睛，一身黑毛，被卷制住要害还凶残的张开一口利齿想要扑咬，这……
“这是老鼠吧？”佩德说着，没见他说话，数根藤蔓忽然凭空出现，也卷住了几只同样的动物，看着那些被藤蔓捆住还不断拼命挣扎的小东西……唔，也不能说是小东西了，几乎和篮球一样大，虽然比印象里的老鼠大了不止一圈两圈，可是光看模样，这东西看着还是老鼠。
确实毛绒绒的，可是——
“一点也不可爱。”佩德斩钉截铁道，再次看向莫霍克的时候，他的目光都变了。
“哎？不是——”将手从脸上移开，看到卷和佩德抓住的变异老鼠，莫霍克愕然。
“我之前遇到的明明都是变异猫咪，虽然样子和普通猫咪有点不一样，可还是猫咪没错，让人一点也下不了手……”非但自己不能下手，还不能见别人下手，最早过来猎杀变异动物的时候，为了保护那些变异猫咪，他还和其他异能者打了几架呢！
“这样吗？”佩德说着，注意到旁边的卷忽然看向一个方向，他也向那个方向望去，注意到那里出现的某只动物时，他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这些变异老鼠大概是它送给你的。”看着西面草丛后灯笼一般的猫眼，卷平静道。
“是你之前救过的变异猫？”看着傻乎乎不动弹的莫霍克，佩德怜悯地提示了他一句。
“哎？啊……是！”也就迟钝了一下而已，莫霍克很快认出了对方，草丛里露出来的一截猫尾巴……是前些日子自己救下来的猫……之一！
于是便有更多的黑影从草丛那头被扔了过来。
这一次莫霍克可没再迟钝，比卷和佩德的动作还要迅速，身影快到几乎消失不见，等到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悬浮摩托上时，手上已然拎了一串巨型老鼠……的尾巴。
草丛微微一颤，后头的大猫消失了。
将老鼠们的尾巴拴在一起，挂在摩托车尾部，他们又往前走了一阵，又被投送了包括但不限于变异老鼠，变异蚂蚁，变异蟑螂……等用来报恩的礼物。
就这样云里雾里一路骑着摩托车一边收礼物，一直等到摩托车负担不下为止，他们这才满载而归。
然后——
莫霍克发财了！
作者有话说：
看着西面草丛后灯笼一般的猫眼，卷平静道。 看着西面草丛后灯笼一般的猫眼，佩德心想：哪怕不是耗子，光看那眼睛的尺码，对方也不会是什么毛绒绒很可爱的“小”猫咪。 莫霍克的审美还是堪忧哇~
那些变异老鼠体内的晶石很值钱！
虽然数量小个头也不大, 然而却都是稀缺品，这些神出鬼没的小东西狩猎难度极大，倒不是多难猎杀, 而是根本找不到。
找都找不到, 就更别提捕猎了。
不止变异老鼠, 诸如变异蟑螂、变异蚂蚁也是这种情况，虽然比不上变异老鼠, 不过它们体内的晶石也挺值钱的。
在诸多异能者羡慕的目光中将晶石兑换成积分，他们又顶着同样的目光重新上了公共巴士，返回了自己居住的中心城区。
然后, 当着佩德和卷的面, 莫霍克熟门熟路的去了一家宠物用品店——
买了一堆猫粮猫罐头。
后背背了一背包猫粮, 左手挂着两口袋猫罐头, 右手上则是拎了一大桶纯净水并一沓一次性纸碗，也没看到他叫，不多久, 墙头上出现了第一只猫，然后第二只，第三只……
拿出几个纸碗分开放到地上, 几个碗装水，剩下几个装猫粮, 又按猫的数量抓出几只罐头打开，几只猫随即凑过来, 经过莫霍克的时候还用尾巴在他腿上卷了一圈, 这才喝水的喝水, 吃粮的吃粮。
“多吃点, 不够还有, 饿坏了吧……”蹲在一群猫中间，莫霍克小声对它们说着。不少猫便吃饭之余将头抬起来，毛绒绒的小脑袋轻顶莫霍克的手掌心，莫霍克被蹭得直笑，轻轻摸摸小家伙们的头，他随即将它们往猫粮的地方推了推，示意它们赶紧吃饭。
喂过这几只猫，莫霍克随即带着剩下的猫粮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多久又有一群猫凑了过来，他喂了第二顿，然后第三顿……
“这都是我这几天打工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小家伙一见到我就过来要吃的了，我觉得它们好可怜……”
就把打零工赚的钱大部分都买猫粮喂猫了。
莫霍克没有说下去，不过佩德和卷已经懂了。
看着戴着粉红猫猫头面罩的莫霍克，佩德冷不防道：“其实……你很喜欢这个面罩吧？”
莫霍克正在喂猫的手顿时僵住了。
“不过，我算明白你为什么过成这样了。”完全没有听他辩解的意思，佩德摇了摇头。
一个天生吸猫体质的杀手，因为太过吸猫导致没法猎杀异兽，只能靠打零工养活自己，偏偏打零工赚的钱也大部分用来养猫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信？
他以为这就是全部了，然而后来才发现，并不是——
“……其实我买了个小岛，上面有我在各地捡回来的流浪猫……”大概是觉得自己最隐蔽的一面都被卷和佩德知道了，如今莫霍克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直接把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买了个岛啊……佩德之前不知道，还是和卷重逢之后，跟着老布里查在外面考察新土地的时候才知道了如今一座新岛的价格。
“真够有钱的，你们这行果然收入高。”佩德感慨道。
莫霍克便摆摆手道：“没钱了，我的钱全用来买岛了。接下来还得花更多的钱呢！买猫粮，聘请兽医……每天都在烧钱，我这才接了几个活儿过来这边……”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霍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然而对面的两人却都脸色未变。
卷依旧在全神贯注看着左边的电视屏幕，仿佛上面的广告很有趣似的，佩德则继续往咖啡里加糖，加了一勺又一勺，直看的莫霍克觉得自己有点牙疼。
“你是接了活儿才过来这里的我们猜到了，不过倒是没猜到你接了不止一个活儿。”说完这句话，佩德品了品杯中的咖啡，然后又往咖啡里加了一勺糖。
“奥法罗市比看起来乱得多。”盯着佩德手中的动作，莫霍克忽然道：“在这座城市里，人人都得戴着面罩才能活下去，人们可以在室内摘下面罩，但是也可以不摘，就像祖阿迪那样。”
他说的是登记员。
登记员的名字叫祖阿迪，和平时在房间里就习惯摘下面罩的他们不同，他连在家也是戴着面罩的，吃东西也不摘，他的面罩可以部分摘除，鼻子以上的部分不动，鼻子下方的面罩却可以摘下来，方便人们吃饭喝水。
不止祖阿迪，这个地方的很多年轻人都有这个习惯，几乎是出生之后没多久就戴上了面罩已经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了，有些人甚至会定制自己的专属面罩，用面罩代替自己的脸，很多时候，人们比起他们本身的脸，更认他们的面罩。
“……面罩下的人长什么样，到底是谁，很多人一辈子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就很容易被钻空子。”
“这些事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其实我接到的任务就是过来杀几个这样的人，他们在外面做了坏事被人悬赏追杀，然后跑到这里杀了原住民，替代了对方的身份。”莫霍克说着，抿了抿嘴唇：“你们在这里和人交往的时候还是留个心眼，有的人真的很坏。”
“不过……”他看了眼佩德，又看了眼卷：“你们看起来也不像缺心眼的人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姑且也告诉你们一下。”说到这里的时候，莫霍克皱了皱眉：“有人对奥法罗的空间系异能者下了悬赏令。”
眼瞅着佩德要去看光脑，莫霍克摆了摆手：“没有发布到网上，是电话通知，我猜只有行业里顶尖的几名杀手会接到电话。”
“对方要杀这边的空间系异能者，末日后就一直在这里的，不过考虑到这边的人换个面罩就能换个身份，所以如果有杀手接了这个任务，他很可能会把所有空间系异能者都列入考虑范围。”
“有的杀手我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勤快还是懒好，分不清任务目标的情况下，他们会把符合条件的都杀掉。”
“记得你是空间能力者吧，接下来你得小心。”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挺小声，然而——
说着说着，他忽然想起来佩德之前绑住那些被抛过来的老鼠时用的藤蔓了，端着咖啡杯的手停顿了片刻，他狐疑地看了眼佩德，到底没吭声，一口喝下杯中的咖啡，他随即皱眉道：“好苦！”
说着，他就从佩德那边把糖罐子拿过来了，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糖放入自己的杯中，正要放第二勺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仔细看了看罐子里的“盐”，又用手指沾着尝了尝，他啐了一口道：“这不是糖是盐！喂——”
莫霍克猛地抬起头向对面的佩德看去，发现对方笑眯眯地端着手中放了不知多少盐的咖啡，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看着就觉得好咸——吞了口口水，莫霍克简直不知该对对方的口味作何评判。
一开始以为这是位疯狂地甜味爱好者，如今看来居然不是……
然而，完全没觉得自己的口味有什么问题，佩德微笑着对莫霍克道：“咖啡加盐会降低苦味哦！其实挺好喝的。”
“啊？有这种说法吗？”莫霍克迟疑了。
点点头，佩德笑着看向卷：“还是卷告诉我的。”
“我是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终于将视线从电视上移回来，卷肯定了他的说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莫霍克觉得自己对佩德很提防，可是对卷却觉得很信服。
明明卷没有和他说几句话的，可是——
听到卷的话，莫霍克喝了一口手中加了一勺盐的咖啡，然后眼睛一亮：“真的耶！真的比较不苦了，而且别有一番风味！”
“是吧是吧？来，多加点尝尝看……”笑眯眯着，佩德鼓励他道。
莫霍克到底没喝完那杯加了五勺盐的咖啡。
他终于发现了——这人就是蔫儿坏，明明是自己好奇，往杯子里加了过多的盐导致喝不下去，偏偏不露声色，还骗自己也加了同样数量的盐也喝不下去……
莫霍克嘴里嘟嘟囔囔着结了账，因为今天发财了嘛，所以还给祖玛祖孙俩带了本店出名的点心回去作礼物。
待到他们回到住处，收到礼物的祖玛随即大方的回礼了刚刚烤制出来的小蛋糕以及特色水果茶，一起又在餐桌旁吃吃喝喝了一阵，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上了楼。
洗过澡换上睡衣，佩德带着一本书来到了卷的房间。
名义上是找卷过来一起读书的，实际上也确实是过来一起读书，只不过读的书并不是他手中拿着的这本，而是他左手内隐藏着的魔法书。
不管外界如何，只要他和卷在一起，他的生活就是稳定无波的。
白天上学，下学后一起在城中漫步，和本地人聊天，吃本地的特色食物，卷说这叫“游历”。
佩德喜欢和卷一起游历。
白天游历，晚上则是学习魔法书的时间。
他进去的时候卷也洗好澡换好睡衣了，卷没有吹头发的习惯，只要不赶时间，他更乐意用风吹干自己的头发，可是本地不能轻易开窗——
看着将毛巾当做围脖，围在脖子上防止发尾的水将睡衣打湿的卷，佩德随手一个微风魔法吹过去，也不离开，就这样不停的绕着卷轻柔的吹，他也坐到了床上，坐到了卷身边，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他从左手内召唤出他们真正要读的书来。
他们已经将三年卷落下的内容学了大半了。佩德发现，虽然如今自己已经可以自学魔法书了，然而当他将内容告诉卷之后，经由卷的提点，他总会有额外收获，就像又学了新的魔法一样。
“达阿鲁阿法……这是精灵文吧？”这不，今天他们复习到的这个魔法，卷就发现了新东西。将佩德写下来的咒语继续往下读，他确认后点点头。
“这句话是音译的精灵语，就是将精灵语用魔法文字记录下来，因为人族无法书写精灵族的文字。”
“难怪我怎么看也看不懂这句话！”佩德恍然大悟。
“因为它本来就没有意义，只是记录发音而已。不过用魔法文字记录精灵语有缺陷，那就是没办法把音发到最准确。”
卷说着，闭上眼仔细回忆了一遍，半晌张开眼睛道：“我刚好会精灵语，接下来我会用精灵语读一遍这段咒语，你跟着我读——”
于是，佩德就跟着卷用精灵语慢慢念了一遍这段咒语。
卷念诵的时候一切正常，然而当佩德跟着他念诵的时候，空气中忽然有了变化。
伴随着细小的鸣叫声，一只又一只透明的小鸟出现在他们周围的空气中。
小巧的身体是透明的，眼睛也是透明的，这样的身影按理说不应该被人窥见，然而很奇妙的，在佩德眼中，它们就是那样清晰的。
“这段话是在呼唤空气中的伊莱，伊莱在精灵语中是斥候的含义，所以，念完这段咒语后，如果成功了，你应该会看到透明的伊莱？伊莱是什么？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说到这儿的时候，卷微微侧过了头，一副好奇的模样。
“是鸟，透明的鸟，小巧玲珑，只有手指肚大小，有着短短的喙，头顶还有一撮长羽毛。”佩德立刻将自己看到的伊莱的长相描述了出来，然后，还试着画了一下。
可惜他的画工不怎么样，画出来的伊莱除了保留了基本特征外几乎一言难尽。
然而——
就是这只一言难尽的“伊莱”，在佩德画完最后一笔后忽然消失了，下一秒，化作和旁边的同伴们一样的透明的伊莱，歪着几乎是正方形的脑袋看向他。
一点也不萌！
佩德梗住了。
然而卷却是在一旁直接鼓起掌来。
“咒语的效力还没有消失，你画出的伊莱也很精准，精准到召唤出了真实的伊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卷再次被佩德的魔法天赋震撼到了。
“原来伊莱是长这个样子的。”他随即道。
“不……”佩德想说，自己画的伊莱明明一点也不精准，真正的伊莱根本不是长那个样子的，可是——
看着卷心满意足的模样，这句话就没说出来。
以后该好好练习一下画画了——他心里想着，随手将手指向外一指，屋里的“伊莱”们便无声无息的向窗外飞过去了，悄然无息的越过窗户，它们飞向了隔壁，飞向了巷子里，飞向了城里的好多地方。
这一刻，佩德觉得伊莱的眼睛就是自己的眼睛，借助它们的小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现在应该看不到的事。
他看到了祖阿迪刚刚回来，他看到祖玛开始为他做饭，他看到隔壁邻居家的大门口又有一株变异植物悄悄堵住了大门，他看到外面下雨了……然后，他看到了和他们同层不同侧的第三个房间内，洗好澡，不知为何正在小心翼翼嗅闻自己身体的莫霍克。
“应该没什么味道了吧？”盘旋在他身边，长相一言难尽的伊莱忠实的将他的低语传达给了佩德知道。
然后，当着那只伊莱的面，莫霍克忽然消失了！
不对，不是消失，而是变成空气变成了风，穿过房间里的过滤器，他就这样从房间里飞走了。
作者有话说：
隔壁房间床上的卷：嗯？我怎么闻到了莫霍克的味道？ 佩德：看向过滤器 莫霍克：！！！！！
第83章 干正事的莫霍克
变成风的莫霍克无形无影, 佩德都没法追踪上他，可是那只方脸的伊莱却可以，借助它忠实的眼, 佩德“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夜晚美食街, 拐过一个拐角, 钻入一个无人的巷子，他们来到了巷尾最后一栋房子。
那是一栋黄顶绿身的二层房屋, 外头高高的墙同样是绿色的，他们过去的时候，一楼已经全暗, 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
方头的伊莱探头探脑的立在了其中一个房间外的窗沿上, 藉由它的目光, 佩德看到了一个脏乱的房间, 一个戴着面罩的男人正坐在乱七八糟的床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他摸摸肚子，像是饿了。于是, 也不起身，他只是半晌朝着门外吼了一声，没过多久, 一楼卧室的灯光就亮了起来，随即一楼厨房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一阵翻炒声后，一个脚步声从楼梯处传了过来, 男人卧室的房门随即被敲响, 紧接着, 一个老妇人端着一盘炒饭打开了门。
“强森, 这么晚了, 你该睡觉了，不是妈妈不愿意起来给你做饭，只是这么晚了……”她的话没说完，床上的男子开口说话了。
“把饭留下，你可以走了。”他只说了这一句。
没说完的话再也没法说出口，老妇人的嘴巴张了张，半晌将炒饭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转身离开了。
男人在她走后才从床上跳下来，重新回到床上，狼吞虎咽着将炒饭吃完，半晌打了个饱嗝，按下电视的暂停键，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向旁边走去，一头冲入房间，跟在它身后，伊莱飞到了浴室的洗手池台上，继续用自己的眼睛为佩德直播它所看到的一切。
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男子露出的身体上有大片纹身，算不上精美，不过面积很大，除此之外，背后的纹身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了，可是愈合的不好，增生的肉翻卷出来，将原本就不算好看的纹身破坏的更难看。
直到这时候，男子才将脸上的面罩摘下，露出一张面相凶恶的面孔来。
埋入浴缸，坐下，他随即打开了水龙头。
闭上眼睛，他准备迎接即将迎头落下的水珠了。然而——
方头的伊莱歪着头，正和它一起看世界的佩德也歪着头，他们看到水龙头里的水珠果然倾盆而落了，然而只落了一半，落下的水忽然诡异地在半空中拐了个弯，没错，就是拐了个弯，你可以想象一下洗澡水从水龙头落了一半，然后在距离你的脸二十厘米的时候忽然往旁边落的样子。
而且那些水并没有因为换了个方向就继续喷射了，它在喷没错，却不是像正常的洗澡水那样，喷洒出去便落在地面，随即顺着下水道流走。
一滴也没有流走，这些水诡异的在空中越积越高，然后在这诡异停留在空中的水囊中，出现了一个透明轮廓的男子。
一开始是透明的，慢慢越来越凝实。
标志性的莫西干头……是莫霍克！水里出现的男人是莫霍克！
不止能化成风，还能化作水吗？佩德挑了挑眉。
直到这时候才觉得有点奇怪的男子睁开眼，然后和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莫霍克四目相对了。
“你——”男子正想使用异能，然而——
比他的速度快得多，化作水的莫霍克随即用身体化成的水将他围住了。
“覆盖整个上半身的鬣狗纹身，后背应该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满脸横肉，一只眼睛单眼皮，一只眼睛则是双眼皮，鼻子很大，然后牙齿里有三颗钛合金的种植牙……”一边念诵一边将“怀中”的男子抓起来翻来覆去的查看，他最后道：“所有特征都对得上，和悬赏令上的照片也基本一样，你是法兰克。”
“喂，你是谁？有事好商量，我可以给你钱……”男子一开始还想挣扎来着，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被困在水中的部分简直是一动不能动，他随即惊恐地看向莫霍克。
一半身体化作水困住男子，一半身体高高在上悬浮在空中，莫霍克面无表情道：
“五年前，你在逃离到这里之前，曾经在埃里达基地杀了一家四口中的三口，他们中活下来的小女儿如今长大了，发布了悬赏你性命的悬赏令。”
“六年前，你在黑水基地抢劫了一支正在迁移的车队，导致车队中大半人口死在了迁徙的路上，安定下来之后，车队剩下的人联合在一起，绘制了你的肖像，发布了要你性命悬赏令。”
“八年前，你自己在执行基地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将同伴推了出去，他的爸爸攒够了钱，也发了悬赏令，那名爸爸是牙医，你的钛合金种植牙还是他给你安装的，这条情报也是他提供的。”
“我、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莫霍克，超有名的杀手，你不是很贵的吗？那些人的悬赏令怎么可以打动你？”男子颤声道，一双小眼睛忽闪着，显然还在想脱困的方法。
“一个人的钱是不多，不过一群人的加在一起就还可以了。”莫霍克说着，眼中无悲亦无喜，在男子想要开口大叫的瞬间，他伸出水做的手捂住他的口鼻。
并不是普通的捂，而是灌注。
藉由莫霍克的双手，犹自开着的水龙头里的水大量涌入男子的口鼻之中，眼睛瞪到极大，男子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佩德看着他一开始还有挣扎的意思，慢慢的，对方彻底不动了。
然而莫霍克的双手却没有立刻从对方口鼻移开，又灌注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死透了，他这才将手离开。
重新化成水落在浴缸之中，他从下水道离开。
而静静窥探了全程的方头伊莱也在这个时候重新化成了空气，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上学前，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的时候，卷和佩德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件事。
本地居民的一对老夫妇早上给儿子送饭的时候，发现儿子没有应声，尝试着进去和儿子沟通，却发现儿子浴室里有个陌生男人的尸体，报警之后才发现，那个陌生男人不是别人，搞不好正是他们的儿子。
是也不是，确切地说是杀了他们儿子伪装成他们儿子，和他们生活了几年的人。
不止这一家，电视上今早发现的尸体一共有四具，都是杀了原主顶替对方的身份生活在奥法罗的人！
“莫霍克可真够利索的，一晚上居然跑了四个地方。还是东南西北，完全没在一个方向。我看他今天早上一定起不来了。”吃完最后一口煎蛋，佩德对旁边的卷道。
“不，他已经来了。”卷说着，视线移向旁边的楼梯。
下一秒，打着哈欠的莫霍克便出现了，手里还拎着几个罐头。
“有点臭，雨水的味道以及……下水道的味道。”看了一眼莫霍克，卷随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