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佩德闻言只觉得自己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他就听到身后陆续有人起来说话了。
“报告系长，本专业男厕所后面东北角的墙头经常有猫经过。”
“报告系长，本专业自习室最后一排西面窗外的墙根下经常有猫聚集。”
“报告系长，本专业现在这节课的教室东面窗外现在就有很多猫……”
听着同学们一个个起立汇报自己发现的坐标，雄狮一般健壮的金发系长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直到最后一名同学坐下，他才鼓了鼓掌：“我为大家的同学情谊感到骄傲。”
说完，同样面带微笑，他看向第一排的佩德了——
“听到了吧？同学们为你提供了这么多地点呢，别浪费同学们的好意，每个地点都放个猫屋吧。”
说完，他立刻让出了讲台上的位置，将主讲席留给白胡子、戴一副黑框老花镜的教授，他自己则坐到第一排最边边的地方睡觉……不，是维护课堂去了。
算了算自己接下来还要买多少猫屋，佩德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几乎是他看过去的同一刻，原本已经闭目养神的男人立刻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四射向佩德方向投过来，意识到看自己的是佩德，他还微微笑了笑，随即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不好惹——再次意识到这个事实，佩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猫屋放到一边，他翻开书本开始好好听课了。
不过他到底没有去买那么多的猫屋，而是直接将需要的猫屋个数以及地点告知了莫霍克，然后收获了莫霍克感激的目光。
不知道莫霍克如今身上的钱还够不够买这么多猫屋的，卷于是将昨天加鲁德系长提供给他的工作信息告诉了莫霍克。
“喜欢研究奥法罗的本地植物，只要是他没见过的都开高价收购吗？”莫霍克摸了摸下巴，详细问了对方当时和卷的谈话内容，将对方的标准了解的差不多，他向卷表达了谢意。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会去外头找一下送过去看看。”
雷厉风行，莫霍克当天放学后果然直接去了东部森林，他从里面带了不少植物出来，然后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带着这些植物找去了农业系的系长办公室。
他一共带来二十种不同品种的植物，其中有三种被系长判定为其实是一个品种，另外十六种对方已有收录，最后剩下了一种，被对方高价收购了。
“你就是卷的朋友吗？真不错，以后你收集到植物都可以送过来，只要是我没有的，我都会按这个价格收购。”笑眯眯的对莫霍克说着，加鲁德系长还招待他喝了一杯茶。
“谢谢。”莫霍克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口茶水，他的电话恰好在这时候响了，简单的接了一个电话后，他便以教授呼叫为由离开了系长办公室。
脚步匆匆，他一直小跑，直到完全走离农业系教学楼的范围，他才停下脚步，将一直含在口中的茶水吐出来，重新戴好面罩的莫霍克皱起了眉。
刚才所谓的接到电话是假的，他只是在手机上提前定了闹钟而已。
不过现在他还真需要打一个电话——
拿出电话，莫霍克拨通了卷的电话，然后电话接通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卷，那天在加鲁德系长的办公室，你有喝他泡的茶没有？”
第86章 追查
“莫霍克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 就是问你有没有喝加鲁德系长的茶？”听到由卷转述的电话内容，佩德挑了挑眉。
“该不会是……”佩德转了转眼珠。
“茶水有毒吧？”/“莫霍克喜欢喝那个茶叶？”两个人同时说道，可惜内容完全一点也不一样。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茶水的味道与颜色, 卷摇了摇头：“我没嗅到那天的茶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所以还是他喜欢那个茶叶？”
不是吧……想到那天借助“伊莱”之眼看到的莫霍克执行任务的景象, 佩德心中默默道。
虽然猜测不同却不影响两人继续同行, 放学后，在熟悉的餐厅简单的吃了一顿晚餐, 卷和佩德来到了茶叶店。
坐在这家号称售卖全世界所有茶叶的的茶店中，卷开始嗅茶了。
将所有茶叶全部嗅了一遍都没找到那天在加鲁德系长那里喝到的茶，看着面无表情的卷, 之前还打包票说这里什么茶都有的销售员有点尴尬了, 为了不砸自家店铺的招牌, 她急忙道：“有些茶的茶叶和冲出来的茶水味道不一样的, 不如我们再把全部茶叶泡一遍？”
看到卷点了头，销售员严阵以待，拎起一支小巧的水壶, 开始逐一冲茶了。
这一次，卷还真的找到了那天在加鲁德系长那里喝的茶叶。
销售员冲到第56种茶叶的时候，壶嘴下新茶水的味道恰好飘出了熟悉的香味。
接过小巧的茶杯, 反复嗅闻了一遍，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茶汤的颜色, 卷放下杯子：“就是这个茶叶了。”
一把松开手中的茶壶，穿着庄重茶道服的销售员瘫软在座位上, 长长出了口气, 稍后拎起茶叶罐看了下, 她笑着对两人道：“这是你们学校农业系的系长加鲁德先生最喜欢喝的茶呢！足足在我们这里买了35年, 他是我们的忠实顾客呢！”
卷 佩德：……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打击到了眼前的两人, 销售员继续道：“你们看起来是学生的样子，该不会就是农业系的学生？在这里买茶叶也是为了送给加鲁德先生？哎呀！早说啊，他喝的茶叶我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第一时间就能给你拿出来！”
卷 佩德……只能更沉默了。
不过虽然看起来是走了弯路，然而佩德和卷却都没觉得被耽误了时间。
“加鲁德系长的口味真的很与众不同，他喝的这种茶其实是专门为他进的，这还是我们从极地附近一个很小的基地进的货，因为太麻烦、买了也没人喝的缘故，我们本来都不打算再进这款茶了，结果加鲁德系长就找过来了。”一边又为两人冲了一壶加鲁德系长爱喝的茶，销售员一边说着加鲁德系长的事。
“找过来？那天接待他的也是你吗？”
“可不是，我在这里上班三十多年了，那天接待他的人正是我。”销售员微微一笑，回忆起了三十多年前的情景，她脸上的笑意更深。
“那天他是很晚才过来的，比你们这会儿可晚的多，我都快下班了，不过既然来了客人就只能加班了，只不过这一加就加了好久，像你们一样，加鲁德先生也是一种茶叶一种茶叶试过去的呢！”
“试了上百种一种也不满意，直到我拿出压箱底的这款茶。”
“一下子就被他看中了，当天他还承包了店里所有的这款茶呢！那可真是笔大生意，后来他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买茶，不过等到再买茶的时候又是包圆了同一款茶。”
“后来我就说服老板一直给他进货了。为了降低成本，我平时也会时不时给客人们推荐一下这款茶，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味道偏苦的缘故，这款茶在这边的销量一直不好，虽然偶尔也有别的客人买买，不过主要购买力还是加鲁德先生。”
“极低那边的小基地，到底是哪个基地呢？”佩德忽然问。
微微一笑，销售员并不打算隐瞒：“是一个叫斯洛达伊夫的小地方，他们那儿的人每天都要喝这个茶，是把这款茶当做素食营养补给品用的，因为他们那儿太冷了，食物只有冻鱼而已。”
“咱们这儿的人喝不惯的茶，他们那儿的人却是喜欢的不得了，据说一天不喝还不习惯，我们老板也是听到他们这么推销才买下了一大包这款茶。”
“不过虽然没在他们基地买到茶叶以外的东西，我们老板却在其他小基地淘到过不少好东西，他回来后就经常感慨呢，好多小基地其实都有好东西来着，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基地太小了，好多基地连去大基地的地图都没有，有的小基地甚至都不知道外面还有其他基地，以为地球灭亡就剩下他们而已了，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好东西又怎么卖的出来呢？”
“这是从小生长在奥法罗的我们完全想不到的，我们一直以为外头的基地也和我们一样呢！”
销售员感慨道。
卷和佩德不仅从销售员这里了解到了加鲁德系长和那款茶叶的事，还从她那里学到了其他茶叶的相关知识。
对方是真的健谈，健谈且会做生意。
找到了卷想要的茶叶她也没停下接下来的试茶，而是往茶壶里续了热水，继续让他们将剩下的茶叶逐一品下去。一边教他们品茶还一边为他们介绍各种茶叶的由来，产地，气味变化，以及一些特别的喝法，和她一起试茶，两人就像上了一节茶史课一般。
因为卷不喝茶的原因，泡出来的茶水便都被坐在一旁的佩德喝了，别说，他还真在后面的茶叶里面找到了自己相当喜欢的茶。
以及祖玛常为他们冲泡的那种茶。
“给我把这三种茶叶各包两罐……不，三罐吧，听完你的介绍，我觉得茶叶比咖啡好呢！以后我打算改喝茶水了！”喝完最后一小杯茶，佩德揉揉肚子对销售员道。
销售员脸上的笑容随即变得更灿烂了些，将茶叶用精美的手提袋装起来，她亲自送他们离开。
“更正，莫霍克询问我有没有喝加鲁德系长的茶不是因为喜欢那款茶叶的味道。”几乎是一出门，确定销售员听不到他们对话的时候，卷便开了口。
“是的，我也这么想呢！”被扑面而来的寒冷激地缩了下脖子，一边裹紧身上的御寒衣，佩德一边说：“喝到那茶叶的一瞬间，我就觉得莫霍克的口味应该没有那么奇怪。”
“加鲁德系长可能是外面来的人。”卷又道。
“哦？”面罩下的眼睛看向卷，佩德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没有停下脚步，卷一边走一边说：“还是刚才那名销售员提醒我的。”
“她说‘这是从小生长在奥法罗的我们想不到的’，又说‘她们一直以为外头的基地和这里一样’，我想起来当我那天和加鲁德系长聊到从阳光基地得来的菜种时，他也说了类似的话。”
“不过，加鲁德系长说的却不是和没离开过奥法罗的销售员类似的话，而是和去小基地采买过的茶店老板类似的话。”
“他说——
‘没有足够的人手、武力去大基地，他们甚至不知道外面还有大基地又或者不知道有哪些大基地，路线图也没有，他们根本去不了大基地，他们的东西自然也进不了大基地。’
当时我只觉得他说的合情合理，现在想想，他说那话时候的样子比刚才的销售员更加感同身受，就像他去过外面的小基地一样。不，更像是——”
面罩下，卷皱起了眉，想要找一个更合适的说法。
佩德便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替他补充道：“更像是他本身就是从小基地出来的，是吗？”
怔了一下，卷点了点头。
“让我们回去查查看这位系长的校内简史确定一下吧。”嘴角微微一勾，佩德建议道。
于是，加快脚步，两人尽快赶回了住处，匆匆将两罐茶叶送给祖玛后便上了楼，利用光脑检索起来。
卷如今也算学会如何使用光脑了，熟练的在光脑内打开学校官网，他很快在官网上调出了加鲁德系长的个人简介。
因为加鲁德系长在校内任职时间很长的缘故，他的简介也特别长，然而——
一目十行迅速浏览完他的个人介绍，卷摇了摇头。
“简介上说加鲁德系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完全没有离开奥法罗的记录。”
点点头，佩德在自己的光脑上双指如飞，迅速键入着一个又一个字符，然而仔细看他面前的光脑就知道，他正在浏览的却是和卷完全不一样的内容。
整个背景都是暗的，他像是正在和人聊天，半晌从对话框里得到了一把钥匙一样的图标，他将那个图标用手指移动到某处，随即一个崭新的页面弹了出来。
“校内简介上没有他的外出记录可以姑且看做没有详细描述，不能完全作准，不过飞行器公司的记录就做得了准了，奥法罗完全不允许人们通过私人飞行器往来，这样一来，只要他去过外面，一定会留下记的。”
而他现在看的就是飞行器公司的内部记录，当然，凭他目前的能力还没有办法破界飞行器公司内部网站的密码，可是他认识可以破界密码的人啊~
然而——
内部网站上加鲁德系长的飞行记录部分依旧是一片空白。
“好吧，加上飞行记录可能还不能完全证明，或许他是听了去过外面的人的陈述才作此感慨呢？”佩德说着，再次快速输入一段字符，一个全黑的网站随即跳出来，迅速将两人面前的视野蒙上了一层黑色。
“这是杀手的专用网站，我知道但是我没用过它，证据就是我连注册都没注册过呢！”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佩德特意在卷面前进行着全套操作：“我就是想确定一下……”
“为什么莫霍克会怀疑对方的茶水有问题？是加鲁德系长单单给他下了毒？还是他觉得加鲁德系长的茶水里有相当大几率有毒？”
“加鲁德系长的身份有问题。”佩德肯定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就这么想来着。”
“该不会他就是莫霍克最后一个任务对象？”听到佩德这样说，卷也试图用类似的思维方式想了想。
他说着，视线和佩德对上。
“没错，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佩德笑了笑，随即又将视线移回前方的黑色页面：“莫霍克说过，他当时接了一堆奥法罗的单子，并不是按价格接，而是按区域接的，这样一来，我就想或许我们能在杀手们的网站上找到还没完成的悬赏令？”
佩德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摸清了网站的使用方法。只见他付了一笔钱，网站下方随即出现一个输入框，在他输入“奥法罗”字样之后，光屏上随即弹出一张悬赏令来。
这是关键词为奥法罗的、仅存的一张悬赏令了。
其他悬赏令都被完成打叉，只有这张悬赏令上的照片还亮着。
这是一个年代非常古久的悬赏令，照片上的男子还年轻，瘦脸，兰眸，一头乱蓬蓬的棕黑色头发。
看起来并不像一名凶徒。
然而悬赏令上却注明他是一名毒夫，异能为毒的擅毒高手。
然后，出生地为斯洛达伊夫。
“宾果！”佩德挑了挑眉。
第87章 可能真是出事了
佩德是看不出照片上的人和加鲁德系长在长相上的联系了, 不过却难不倒会画画的卷，在脑中模拟了照片中人衰老后面部纹路的走向，卷点了点头。
“应该就是加鲁德系长了。”
“那加鲁德……不, 现在应该叫他哈科夫了, 应该还真就是莫霍克的目标了, 因为对方擅毒，所以莫霍克对对方送过来的食物都很提防。”佩德说着, 向年轻时的哈科夫下方的情况说明下看去——
“……是末世刚开始那时候犯下的罪行啊，抢劫，杀人, 还都是毒杀, 听起来确实挺坏的, 不过那时候这种事情应该挺多的啊, 他会被通缉这么多年，看来得是惹了特别记仇的人。”佩德一边念一边点评道：“还得有点钱。”
想要在□□站登悬赏令的话，是要把悬赏金押在网站上的, 一旦资金撤离悬赏令自动失效，所以想要悬赏令一直存在，那笔钱就要一直放在网站里面。
哈科夫的悬赏金不算低, 但也不算很高，起码对于莫霍克这个级别的杀手来说不算很高, 而且还很古远了，如果不是特意搜根本搜不到, 只能说他会成为莫霍克的目标真的是有点巧合了, 因为和莫霍克看上的任务对象在一个地方所以被选中。
“不过这也刚好解释了为什么哈科夫后来出来买茶了。从悬赏令发出的时间来看, 他应该是末世12年左右进入奥法罗的, 而据刚才那名销售员说, 哈科夫第一次买茶是在三十一年前，那时候他已经在奥法罗隐藏了差不多十二年了，时间够长了，他开始放松警惕了。”佩德说着，摇了摇头：“谁知道这时候还能遇上莫霍克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莫霍克最后一个任务对象，如果任务完成的话，莫霍克应该就会离开了吧？啊……还没到圣诞节呢，如果他离开的话，圣诞礼物就可以省掉了……”
又看了一眼悬赏令上哈科夫那张冷淡的脸，佩德没太大感情波动的移开了眼。
倒是卷的视线在那张年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走过去，他将佩德的光脑关上了。
祖玛家里，佩德刚刚随口感慨了一下莫霍克的圣诞节礼物，殊不知，几乎是同一时刻，莫霍克也刚好将他们的圣诞礼物购买完毕。
经过仔细挑选，他为卷购买了一块松香，为佩德选了一本诗集。
松香是小提琴必备的工具，而诗集是他发现佩德和卷都喜欢看的。
“让你沾点卷的光好了，否则真不想送你礼物。”看着手中的诗集，莫霍克摇了摇头，半晌还是请店员帮自己将诗集妥善包装起来。
不过礼物包好他却没有接过礼物，而是询问对方有没有邮寄服务，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在登记簿上留了祖玛家的地址，然后便离开了。
大片的雪花吹在粉红色的猫猫头面罩上，留着彩虹莫西干头的男人迎着风雪静静站立了一会儿。
当面送礼物有点难为情，还是邮递的好。
不过，等到对方收到礼物的那天，他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吧？
目光看向风雪深处的雾中，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随便找了个旅馆开了间房，在里面仔仔细细沐浴了一遍，他随即化成风，向窗外的风雪中卷去。
卷和佩德猜测的不错，加鲁德、确切地说是哈科夫正是他在奥法罗的最后一个任务对象。
人们有了异能的世界，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异能解决，比如悬赏令上对象目前的所处地点。悬赏令上说他如今在奥法罗，他就应该就在奥法罗。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他每次出行前都仔细收集任务对象的信息并加以分析，比如哈科夫，他先是找了专业画师预测了他现在的大致长相，然后又详细了解了对方的出生地，人可以伪装很多东西，不过出身带来的很多东西是骨子里的，并不好改，他可以伪装一时半会儿，却无法时时伪装，早晚有松懈露馅的时候。
于是，他了解到了那种名叫“法扎”的植物叶子泡的茶，他还买了一罐喝过好几天，确保自己对这个味道印象足够深刻之后，才停了下来。
因此，他几乎是在见到加鲁德真容的同时就警惕了起来，稍后等到对方端出那杯茶的时候更是百分之百确定了下来。
这个人就是哈科夫！
他本以为最难找的对象居然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委实超出了他的意料。
卷大概是他的幸运星——作为杀手，他是有点相信这种东西存在的。
谢谢你，卷。
心里默念着，莫霍克随风飘到了前方巷子口最后一栋房子处，然后拍到了唯一亮着的二楼玻璃窗上。
隔着玻璃，他看到了里面正在伏案工作的哈科夫。
他老了，这栋他一个人独居的房子里到处都有独居老人的痕迹，比如随处可见的扶手，比如辅助起身的座椅，比如靠在桌边的拐杖。
终身未婚的哈科夫白天在农学系的实验研究作物，晚上回到家依旧是研究作物……不对，他现在正在研究的东西不是作物，而是白天从他手上收购的普通变异植物。
他是不知道这些植物有什么研究的了，不过想到对方毒系异能者的身份，他还是提高了警惕。提前服下了高价购买的万用解毒剂，他决定尽快解决掉对方。
奥法罗家家使用的都是外面购买的空气，除此之外，为了过滤人们进出屋带进来的室外空气，家家户户还装有空气过滤器，他每次任务都是通过这些过滤器进出屋的。
这次也不例外，找准空气过滤器的位置，他丝滑进入了室内，然后，像往常每次任务那样，他静静接近任务对象，即将接触到对方的时候，桌上原本正在伏案工作的哈科夫动了，动作不快，他慢吞吞地借助椅子上的辅助器站起来，又慢吞吞地摸过旁边的拐杖，同样慢吞吞的在拐杖上摸索了半天，然后——
他的动作忽然不慢了，岂止是不慢了，简直是突然动作如电好不好？动作如电的老哈科夫举起手中的拐杖指向莫霍克所在的方向，更在指过去的瞬间猛地按动了拐杖上的开关！一股极大的风力从拐杖内传来，莫霍克本能的想要逃离，然而那吸力是如此之大，根本由不得他逃离，连重新化为人形的机会都有没，下一秒，他就被困在一个黑洞洞的所在了。
“嗬……几十年了，居然还有杀手惦记着我那点赏金吗？”然后，他就听到老哈科夫的声音了。
那声音像是极近，又像是很远，他听到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喘了几口粗气，又听到开药瓶的声音，然后咕噜一声，对方吃了药，呼吸逐渐平息下来。
“我是个警惕的性子，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你该第一个把我杀了的，那样我就不会有时间做准备了。”
“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在这里多多少少有点熟人了，那四个人死时的环境、地点、死亡方式我也都知道了，也研究过了。”
“发现他们不是死于溺水就是死于窒息，我就猜到你的异能了，所以这些天特地做了一番准备来着。”
“我这根拐杖里用的最新款的换气装备功率如何？原本是为三毫秒可以为五十平方米的房间换置新风的换气设备设计的，被我找人改装了一下，只要在这个范围内，我一打开拐杖上的装置就能把你抓捕完毕。”
老人说着，拄着拐杖向外走去。
啊！大意了，对方白天明明没有使用拐杖的！
被困在拐杖内的空气压缩装置内，莫霍克傻了眼。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过来了的吗？呵呵，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也不是什么都和人说的大嘴巴……”哈科夫说着，似乎坐上了车子，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对方坐着车子走了很久，最后，莫霍克感觉自己被抛了出去，落水的时候，他还听到了“噗通”一声响，也就是这声响让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抛到水里去了。只是哪里的水就不知道了。
感觉自己越沉越低，拐杖终于沉底的那一刻，莫霍克的心也沉底了。
第二天，卷和佩德收到了莫霍克的礼物。
留地址的时候莫霍克忘了指定日期，他的礼物便在当天被邮寄了出来，并在第二天早上准时送到了祖玛家门口。
只在礼物里写了“圣诞快乐”的字样，这像极了个离别的圣诞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