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锦宣被那两个家伙扯了一通,看起来狼狈委屈极了。即便是被他们扯了一番,他们还是没将齐锦宣从唐周的怀里扯出来,他一直都紧紧抱着唐周。
大概也是怕弄伤唐周,清猗和顾泯之也没用力,到最后齐锦宣就一直抱着唐周待在唐周的怀里了。唐周在讲齐锦宣的事情时,他也一直抱着唐周。几位全部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安静地听唐周说,但那不善的目光也是一次次往齐锦宣看去。
毕竟齐锦宣的修为可不低,怎么可能被他们那样一扯,就一副身受重伤起不来的模样。甚至唐周也纵容齐锦宣,一直让他抱着。其中有几位心里早就不爽了——真是讨厌这副装柔弱的模样!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这几个家伙面对唐周的时候,倒是个个都用这一招。因为他们不少都知道唐周确实很吃这一套。
“所以,他是锦宣啊。”唐周说完之后,又用手摸了摸齐锦宣的脑袋。
齐锦宣这个时候继续待在唐周的怀里,他忽然说了一声:“所以我这张脸还是不得喜欢吗?”
第316章 小寡夫77
唐周暂时的生活便是这样进行下去,和他们待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日都有些鸡飞狗跳的。
不过即便唐周感受到他们如此真挚的爱,也会因为他们的爱意而些许动容,他还是在想办法去将他们最后的一道屏障攻破。唐周以为需要找到他们的屏障所在之地,就像找到了齐锦宣的屏障一样,于是唐周就经常会与他们聊天。去了解他们以前的事情。
比如唐周知道了顾泯之和顾黎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父子关系。
唐周初时听到这消息还挺惊讶,于是那目光就看向了另外一边的顾黎。顾黎迎着唐周的目光,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顾黎已然没有那么惊讶了——一开始,唐周询问他们生前的事时,顾黎显然还不知道唐周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那时候顾黎的目光就看向了顾泯之。
他认为是顾泯之不听话,将他们的秘密告诉唐周的。
顾泯之自然能感觉到顾黎那可怕的目光,就只能心虚地移开目光。眼看顾泯之如此害怕的模样,唐周忍俊不禁为顾泯之开脱道:“我自己也有一些猜测。上次你的体温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下降,我就隐约觉得你们也不是普通人。”
顾黎看起来还是对顾泯之将这件事说出去的事情介怀,他冷淡的目光静静地看了顾泯之一眼,却又不再说这件事。大约这件事既然已经被唐周知道,他也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唐周在谈起他们的事情时,顾黎毫不避讳地说道:“当初他们很弱,没有我,他们必定会被那些恶妖恶鬼欺负泯灭。”
不知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顾泯之还一脸惊恐地看着唐周疯狂地点了点头。他和唐周说:“那时候好多恶鬼恶妖以杀同类修炼,简直太可怕了。要不是这样的修炼方式虽然能够极快增加修为,却又极为容易遭到反噬,恐怕这种修炼方式,到如今还是盛行呢。真是回想起来就害怕,要不是爹爹护着我们,我们哪里还能够到今日。”
唐周又疑问道:“那你们正是因为如此,就认了爹爹?那你与淮之可是亲兄弟?”
顾泯之说道:“我和哥哥自然是亲兄弟的,生前也是。”
唐周又问:“看你模样年纪这样轻,那你是怎么死的?”
“几十年前,西荟进犯,屠了永康城,我爹是永康城的县令,西荟蛮兵将我家上下全部杀尽了。我与哥哥正值壮年,阳气足够,死后能够以阳转魂,尚且有一丝能力,能够成为鬼魂游荡人间,而不被鬼差带走。”
难得见了顾泯之的面容之上,出现如此晦暗的神色。
平日里见他不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就是那副调皮捣蛋的模样。唐周也见他模样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在那时原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官家少爷,竟然遇了这样凄惨的灭门之祸。
大约是见了唐周神色也有些动容,顾泯之走近过来,他低下头来,肩膀微微耸动,看起来像是哭了。
唐周还未仔细查看他的情况,顾泯之就更是低头下来,去抱住唐周,一个劲地抱着唐周“痛哭”,一副受尽委屈苦难的模样。在唐周的耳边可怜地发出哭的声音。
而那边看着这边情况的顾黎冷淡地说了一声:“哭不出来就别哭了。”
于是唐周察觉到顾泯之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但即便是被戳穿,顾泯之还是要假装在哭,更是抽噎得更厉害了。唐周之前心里涌起来的几分怜爱,也微微消泯,被这小家伙逗笑不止。
看顾泯之这副整日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模样,似乎近百年前那桩惨事所带来的悲痛与哀戚,已然在这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消失了。
明明唐周只是想了解他们的事情,以此来攻破他们心里的最后一道屏障。最后却是听故事听得有些入迷了。
听了听顾泯之讲述他这近百年的神奇经历,又听了顾黎说他先前的事情。
原来顾黎没死之前不过是一教书先生,他倒不是发生极为凄惨的事情而死的,是病死。他比顾泯之和顾淮之多在这人间游荡了百年,入了鬼修不转世轮回为人,所以他的修为就比他们高上不少。
也正是顾黎早已参透凡间世事,什么东西于他而言都没什么了重要的。却又十分看重那一份礼仪道德,即便心里实在喜欢唐周,也要顾及他嫁给顾淮之,是他“儿媳”的事情。
还有那辛冶,他原本是一条寒蛇,春日冰雪解冻之时,他就要从冰封湖底出来。没有冰寒之地,他更容易感知冷暖与饥饱,所以不得不出来找点东西吃。
怪不得唐周之前碰他,总觉得冰冷异常,原来这原本就是一条在极寒之地修炼的寒蛇。他和唐周说这事时,唐周给了他一个果子。他用牙齿钉进去吮吸汁水吃,一双冰蓝色的竖瞳安静地看着唐周。
似乎是发现唐周最近迷上了他们的身世,他们也不管到底谁能够打得过谁,直接便来寻唐周,说是有故事要讲予唐周听。要不然按照他们之前的打法,顾泯之定然都不了唐周,更别说本来就是凡人之躯的沈俞安。
“我已然很久没见你了。”
沈俞安这样说。
他凑近过来,在唐周的脸颊上吻了一吻。
好在这间屋子里就他们两人,其余那些今日终于得了那恶妖的消息,全部出动要一举拿下那恶妖,也就剩下沈俞安陪伴着唐周,要不然他骤然亲近过来,要立即就被他们拉开批责。
想想他们住的还是沈俞安的宅院,竟然沈俞安要见唐周一次也是困难。
到底唐周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吻便没有躲开。大约正是唐周的这个举动,而沈俞安这一吻落在想念之人的肌肤之上,他内心当中囚起来的那一头猛兽,就再也控制不住。
他揽住唐周的肩头,将这一本该落在唐周的脸颊的吻,滑到唐周的嘴唇上去。他紧紧抱着唐周,这个吻极具掠夺意味,却又带着不忍伤他的柔和之意。
沈俞安也是将心里那一头猛兽压抑得太久了,如此一来什么都不顾及似的,将唐周压在这床上亲吻。唐周被吻得太狠,呼吸越来越沉重,连一个换气的机会都没有,在这感受当中犹存有着被亲吻后产生的酥软。
他的手推在沈俞安的肩头,涎水被互相挤压的舌挤得从唇角溢出,却又被轻柔地舔舐而去。此时唐周才终于被放过,他因为呼吸不畅,脸颊泛起红晕,甚至眼瞳还微微翻着,简直又情/色又蛊惑,像是被做了那样的事情实在受不住,意乱情迷而翻了眼瞳……
那吻顺着被水液沾湿的下颌要继续舔舐下去。沈俞安却又忍不住问:“周周,他们知道还有另外一种方式,能够给予你所需要的阳气吗?”
唐周的咽喉被那吻压着,又是一阵呼吸不畅的感觉。唐周仰着脖颈去躲他的吻,喉结被压得也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之声。湿漉漉的吻落下来,让唐周全身上下点染上一种奇异的感觉。
沈俞安却还是一遍一遍地问:“周周,你有没有和他们做这样的事。周周——”他爱怜地一遍一遍亲吻唐周的肌肤。唐周被压制的咽喉总算能够发出声音来。唐周说:“没、没有——”
沈俞安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他说:“我还以为,你们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唐周抬起眼睛去看他。
看见他青色的官袍已然在刚才那番亲吻当中变得凌乱不堪,早已经摘了官帽的他,发丝也有些微乱。他嘴唇因为亲吻艳红潮湿,这一张极致肃冷的脸上褪却所有古怪与冷僻,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好像是被独宠的欣喜。
他牵着唐周的手,在唐周的掌心里吻了一下。他问唐周:“反正他们有的是修为,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我花费了很多心思去找那恶妖的线索和踪迹,今日才露出一点线索给他们,他们便全部迫不及待去了。恐怕今日天黑之前,也很难回来。若是没有我,周周,你要怎么办呢?你是抗不到晚上的。”
唐周听到他这样的话,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唐周气息还是有些微乱,却也和他说:“你不是最为讨厌这种明争暗斗了吗?怎么你也——”
沈俞安垂下头来,亲了亲唐周因为气息混乱而微微张着喘气的嘴唇。
“因为你所进行的那些改变,也不过不值一提罢了。”他吻了吻唐周的下颌,与他说,“周周,你或许不知道,你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要让所有凶戾阴毒的一切,在你面前全部消隐而去,要给你最好的。要对你最好。不过于其他人而言,为了你,做些什么也不奇怪了。”
他的吻热情而又细密地落在唐周的脸上,落在唐周的眼皮上时,唐周忍不住闭了闭眼。沈俞安牵着唐周的手,与唐周说:“今日只有我能帮你了。当然,你也要帮我几分,还不然我实在给不了你。”
第317章 小寡夫78
他握着唐周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感受到更为独特的接触,才会让他心神更加动荡。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唐周的手已经在他炙热的体温之下熨烫得似乎也在发烫。沈俞安的身上出了一点薄汗,唐周也是。他听到沈俞安的呼吸声,伴随着潮意轻轻喷洒在唐周的肌肤之上。
他看起来还是衣衫规整,却有一处微微敞开。他将吻一次次落在唐周的身上,似乎不以这种方式,便不能表达此时他内心当中情绪巨大的激荡。
“听说——”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刚才唐周的动弹让他难以忍受,随后那低沉的声音才继续说话,“听说最近你很喜欢听故事?我做了这么久的官,判过不少案子,也知道不少趣事,你要不要也听我说一说?”
他慢悠悠地带着唐周,似乎并不想太快就让其释放出来。在此时竟然还抽空和唐周聊起天来,这就让此事更加慢悠悠的。唐周去看沈俞安,见他微微蹙眉,显然还是有些动情。唐周却也没明白为何他要忽然这样说。
唐周问他:“你是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沈俞安鼓励似的在唐周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他说:“我们周周真厉害,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应该以为唐周还是之前的唐周,还以为唐周的性格有些痴笨呆愣,就以这种哄小孩子的态度对待他。确实也带着无端的宠爱。他这种轻柔的爱让唐周有些呆愣,知道他在将自己当成小孩子哄,就故意手上用了一些力气。
沈俞安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知道唐周是故意的,却也没生气,只是说道:“好周周,松开些。”
唐周知晓虽然接触起来坚硬,却也实在是最为容易受伤的,唐周可不想弄伤他,就松开了一些。却又发现刚才自顾用了一些力气,又挤出什么东西来。
唐周惊讶地说:“啊你——”他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盯着沈俞安。
沈俞安这一张面皮上竟然罕见地出现了几分羞赧。唐周戳破他的心思,和他说:“我用了一些力道,你明明很——”
沈俞安另外一只手上前来捂住唐周的嘴巴,沈俞安说:“好周周,不要说了。”
唐周知道他是真害羞了,他似乎从未展露过这样的一面,大约知道自己的神色如何,更是有些羞赧地将自己的脸埋在唐周的肩头,让唐周不去观察他的神态。
虽然唐周看不见他的脸,却也能够得见他通红的耳朵。唐周觉得煞是可爱,就轻笑出声。
这大概在沈俞安的耳朵里听来,像是在嘲笑他。沈俞安抬起头来,亲了亲唐周嘴巴。
唐周原本笑得开怀,被突然这样一亲,连笑声都被遏制了。唐周又一次攥住他。不知是攥得他疼了还是怎么的,那一块脆弱的肌肤被唐周攥在手心里,他从咽喉里挤出一声闷哼,眉头蹙得更紧。
唐周说:“沈大人,我允许你亲我了吗?”
“没有。对不起。”
沈俞安竟然如此快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是他最为脆弱之地被唐周掌握着,到底很快就求饶了。却又似乎不是求饶。
唐周能够感知他的变化,去看沈俞安,也见他更是意乱情迷,要将吻毛毛躁躁地落在唐周的肌肤上。其间所能够感受到的,两个人相握的手中充溢着同样的东西。混着因为炙热而出现的湿汗,而更加黏糊。
唐周见沈俞安的脸上展露的,是从未见到过的,觉得格外的新奇。这样一位威严公正的大人,情动的模样真是格外有趣。
见他蹙起的眉、因为亲吻而湿润的唇、沾染了些许薄汗亮晶晶的脖颈,还有他身上那种炙热浓烈的气息。他将唐周抱在怀里,忍不住低头蹭着唐周的颈侧,似乎要距离唐周更近一些,要感受更多与唐周欢快的时刻。
唐周得了趣味,就故意说:“沈大人,我不是奖励你。你为何看起来很是喜欢的样子?”
“自然——”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因为恋慕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十分喜欢。”
“大人。”唐周轻声喊他。
有这样一层身份芥蒂所在,仿佛更加在他们之间增添了模糊迷幻的隔膜。
一个毫无身份,并且为他人寡夫的青年,与这兰泽县的县令大人同躺在一张榻上,并且亲密地做着这事。衣服看起来依旧规整,藏匿在布料之下的不仅是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更是蓬勃不息的欢喜。
轻易就撕开了这位大人外在那冷淡肃穆的皮囊,窥探他猩红渴望的欲求,并且他沉沦在其中难以忍受,从而传达于神态当中。迷离而又动情的双眸凝望着他,真是见了就忍不住,更想让他褪去他身上的所有的疏离与淡漠,折腾他露出更为陌生又蛊惑的表情来。
“大人,你似乎很喜欢我使劲。”
唐周凑近过去,去看沈俞安已然倒映的全是唐周身影的眼睛。唐周轻声问他:“你喜欢我粗鲁一些吗?”
两人的呼吸几近交融。唐周看到沈俞安的好感度猛然涨了一个点,看来这刺激确实让他情动不已。但是——唐周有些不开心地想到,涨得有点太少了。不像齐锦宣直接涨到了八十。
唐周有些悻悻,正要收手回来,沈俞安却骤然紧紧握住唐周的手。他说道:“等等,周周——”他呼唤着他,然而下一刻门外传来声音也喊道:“周周!我们回来了!”
随即伴随沈俞安脱力似的靠在唐周的怀里,那门已然被打开了。按照门外那位风驰电掣的速度,唐周确实什么都来不及做,便被推门闯进来的某位看见了眼前的情况。
随后——一声惊讶愤然的惊叫近乎穿满了整个院子。
正是这一叫,让外头那些姗姗来迟的,更是几步就跨进来。唐周除了闭上眼睛装死之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可是耳边的声音已经证实唐周完全不能走这条道路了。那声音惊讶地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你、你们,你还是我嫂嫂呢,你怎么——”顾泯之大惊小怪的声音紧随其后。
他亲吻唐周拥抱唐周的时候,就不在乎他是他嫂嫂的事情了,现在有人将唐周抱在怀里,还做这件事,就又提起嫂嫂这事情来。
眼看其中几双冒着火光的眼睛,又看几双安静凝望自己等待解释的眼睛。唐周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一句:“你、你们听我解释。”
唐周还以为会看到不知道哪个家伙捂着脑袋说“不听不听”,没想到那几个闹腾的,一双双眼睛皆都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就等着他解释呢。
而抱着他的沈俞安,似乎根本没看见他们似的,将唐周的手拉出来,开始一点点擦干净他手上的污渍。看那明晃晃的东西,更是刺激得几位头晕眼花,顿时间就暴怒了,也不等唐周要说什么,要上来将沈俞安拖去“斩立决”似的。
沈俞安说:“没错,我与周周——”他大约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给唐周阳气还有这种方式,所以打算认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要证明比他们更加亲密一点。
然而暴怒中的顾泯之忍不住说道:“你闭嘴!不要你说!”
武陵摸着下颌看着眼前一幕,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来。他说:“我知道了,你一介凡人,确实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在他们有些困惑的眼睛看着武陵时,武陵却已然走上前来,一边走还一边解腰带,到唐周跟前时,一只膝盖已然抵在榻上,他垂眸看着还有些懵的唐周。他笑着说:“他给你了,那周周你需不需要我的?你是不是要吃?”
唐周的脑子直接被这直白的语言搞得宕机了。
沈俞安知晓武陵已经知道这事,眼神警惕地看着武陵,将唐周又往怀里带了带。又看顾黎那深沉的目光,就猜测到顾黎应该也是隐约有了猜测。
毕竟顾黎在这人世间游荡了这么久,自然更是比他们见多识广,所以是有一些猜测的。
辛冶也在思考。他似乎开始回忆之前夜里,唐周说他需要的那件事。他之前定然困惑过为什么唐周会突然提起那件事来,在此时好像就有了答案。
齐锦宣虽然不知道,但还是安静看着眼前的情况。清猗直接看着眼前的情况愣在原地了,只有顾泯之还在聒噪不断说:“什么?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周周需要什么?!谁能告诉我?”
然而此时没有谁能够给他解释。武陵就站在唐周的跟前。
唐周与武陵相处久了,虽然不曾见过武陵生气,却隐约察觉武陵有些愤慨。这气自然不是对唐周的,而是对沈俞安的。
只见他压抑着生气,努力对唐周挤出笑容来,他说:“周周,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你为什么不要我的?”他已经上了榻,微微膝行了几步彻底来到唐周的眼前。
他坐下来,就比被沈俞安抱在怀里的他唐周矮上些许,他可怜的眼睛仰视着唐周。他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可从来没有和谁做过什么,甚至身为桃妖,我并不需要一定要纾解。若你想要,我这是最纯粹的,于你来说,应该也是一大补物吧。”
到这个时候,他说了几句沈俞安的坏话,“这沈大人,也不知道到底纯不纯粹,碰了多少人,是不是已经沾染了污秽,你却一次次向他讨要。”
他抬起眼睛来去看沈俞安,原本面对唐周的柔情已然冰冷。他冷嗤了一声道:“你也不嫌脏,周周。”
这一句极为锋利又凶戾的话说出来,还真是将沈俞安惹怒了。沈俞安也冷目对着武陵。他第一句是解释给唐周听的,他说:“我自幼嗜学,废寝忘食,身边从未有通房,也未与任何人举止亲密。时至今日,不曾留恋烟花之地,也不曾踏足寻柳之处,何以被污蔑一声脏污?”
“你说你寻了线索,我等追去,却连一根尾巴都没瞧见。又想起将唐周遗落家中,匆匆赶来,就见你诱骗唐周做这事。你明明是将我们支走,让唐周没有给他续命的对象,就此得逞。”
“诱骗?”沈俞安冷笑了一声,“哪里有诱骗之说?周周自然是愿意的。”
“你不诱骗,周周能够愿意吗?”
被夹在中间的唐周被吵得有点脑子疼,只还说了一声“别吵了别吵了”,忽然一道声音传递过来,那是急切慌张呼唤他的声音。不知从哪里来,却直接到唐周的耳中了。
顾黎此时也是骤然转身。顾泯之似乎察觉到什么,也朝那门口所在的位置看去。其余皆不知这变动,还盯着这混乱的场面,于是当唐周惊愣地喊出一句“淮——淮之——”时,所有都转头看去。那“死”了许久的顾淮之醒来站在门口了。
唐周“明媒正娶”,但是在新婚之夜“死”去的夫君,竟然又重新“活”过来,还是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突然寻着唐周的气息找来。
清猗倒是不遮掩,直接惊愣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顾淮之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们认为,当初唐周能够和顾淮之成亲,自然是极为喜欢顾淮之,才会与顾淮之成亲的。顾淮之一死,唐周便没有了那念想,想要乘虚而入不过是易事。只是没想到,那一夜去婚宴的,竟然会有这么多情敌,再加上唐周身体每况愈下,自然是唐周要紧,才勉强同意一同住在这屋檐下守着唐周。
这些时日,谁能够得到唐周的心,那就是各凭本事,只是突然之间,这已然死去的顾淮之忽然活了过来——顿时间,在这里的所有家伙都神色各异,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
顾黎和顾泯之早就知晓顾淮之总有一日会醒来,没有其他那些这么惊讶。
不过顾泯之本来怒气冲冲的,见了顾淮之后,脸上的神色骤然收敛,还带有一些讪讪,似乎想起他趁他哥哥“死”时到底对唐周做了些什么。
他也不清楚顾淮之的状况如何,是否目睹着关于唐周的一切,若是被顾淮之全都瞧见了——想着这些,顾泯之缩了缩脖子。他觉着顾淮之能够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他可轻易知晓,他哥哥虽然表面温文尔雅,要是面对厌恶之人,那可真是狠得下心来,即便是与他同胞的弟弟,恐怕也会狠狠教训一番。这也是顾泯之时常会怕顾淮之的原因。于是顾泯之的眼神就小心翼翼看向站在那处的顾淮之。
顾泯之的眼神刚转移过去,就听到顾淮之那带着冷意的声音说道:“这下你知道怕了?”这自然是对着顾泯之说的。
顾泯之听这声音,顿时心中生起恐惧,也知晓他做的那些事,抱他夫郎、亲他夫郎,说是嫂嫂又如何的那些话,都被顾淮之知晓。顾泯之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来在顾淮之面前卖可怜。
可是他有什么可怜可卖的呢?
将嫂嫂推倒压在他哥哥身上的,不正是他吗?说嫂嫂真香的,不就是他吗?说趁此机会与嫂嫂亲近的也不就是他吗?他有什么可怜卖?只会惹得顾淮之更加气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