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想让他吃,仙灵就会摇晃了长出红珠的玉田来。摇摇晃晃、颤抖不休,躲着不让吃。仙灵也会轻声依旧叫着“别吃别吃”。
许敬承一把抓住这一块白玉,让其别抖得这样厉害。许敬承吃得如痴如醉,如此美味,自然让他沉醉不已。这乱抖挣扎得让他落不了口,他便按着这仙灵,说道:“长这样好,不就为了让人吃。可别乱动了再乱动——”并未将话说完,用行动去证实了他要去做些什么。
他一口咬住那红玉珠,似乎为了防止被甩开,咬得狠了一些,用牙齿磨了磨鲜红脆弱的果皮。仙灵哀哀叫道:“啊啊啊啊疼疼。别咬别咬。”大约是怕别的人听闻这声响,声音叫得很小,真是听起来可怜极了。
许敬承咬了一会儿说道:“哪里疼了,我都没用劲,瞎胡说。”这样松嘴了,一看,那长于玉田的红玉珠宝,被他吃得湿漉漉的。像是被滋养了营养似的,比之前所见长大了一圈。方才被许敬承恶意地用牙齿磨了一下,柔软的表皮出现一点牙齿咬合后嵌入进去的牙齿印记。
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一般来说,果实都有尾端,在那尾端便是要连接植物柄的凹陷。这样去看眼前的珍宝,也能发现同样的柄陷,不过这上面没什么柄。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圆陷。刚才被挤压得厉害了,这圆陷便更加明显一些。
好像于果子来说这圆陷里,能够品尝到更为甘美的果汁。于是许敬承便凑过去,用舌尖勾舔,去尝尝到底有没有更为甘美的。结果仙灵像是被触犯了禁地,开始动怒般大幅度颤动,挣扎着要逃开他的禁锢。
不过这人就是这样,越是挣扎的,越是喜欢将其禁锢着。许敬承也是这样,按着这块几乎倾倒崩溃的玉,还是不急不缓地吃。最后那仙灵最终像是终于恼怒了,想了个办法,一下子去袭击他命脉所在之处。
许敬承吃得沉醉,哪里注意到这变化,只忽然感觉自己被狠狠攥了一把,才回神过来。这一回神过来,手上失了力道,直接被仙灵一脚踹下去。
“噗通”一声。
许敬承掉下了床。
掉在地上,不小心砸了一下脑袋。砸得眼冒金星,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躺在地上许久,不起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
大梦初醒一般,坐起来。发现眼前已然没有什么白玉田红玉珠了。仿若梦境一般迅疾消失。许敬承重新爬上床去,里面的人又伸脚出来踢他,他没注意,又被踢下床去了。
这次有了经验。许敬承没有砸到脑袋,很快就重新爬起来。他又要重新爬床上去,那只白玉一般的脚又要踢过来,许敬承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又见他另外一只也要踢来,许敬承“哎”一声,又把唐周的另外一只脚抓住。
抓住唐周的两只脚,许敬承像是得趣似的,说道:“这次都没踢到!”他手劲大,任由唐周怎么挣扎都不管用,最后埋在被褥中的唐周抬起脸来,狠狠瞪视了他一眼。
他脸颊还红润着,发丝也如此凌乱,隐约还能见他额发被薄汗沾湿了些。虽然瞪视了一番,那眼睛却又水光潋滟,迷乱未消。哪里有半分威慑可言。倒更像是嗔怪了。
许敬承麻溜地蹿上来,两条大长腿将唐周的腿夹住,这样唐周又怎么挣扎都不管用了。他压得紧,唐周费力都不能再踢他,只得作罢。
许敬承侧卧在唐周身侧,唐周要翻身过去不想看他,又正是因为许敬承禁锢着他的腿,唐周便也翻身不过去。唐周只能将被子盖住脸,这被子又被许敬承扒拉着拉下来。
许敬承说道:“你这样盖着脸睡,不怕将自己闷死吗?”
唐周的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唐周没好气地说了一声:“闷死我,你也管不着。”
许敬承笑嘻嘻地没回答这话。只是又凑近过来,笑着说:“婶婶,我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唐周知晓,这样笑着的许敬承说出来的,准不是什么好话。当即闭上眼睛,也不去看他了。唐周一闭上眼,才发觉他竟然连眼睫都沾湿了。看来刚才还是爽利的。
许敬承枕着自己的臂弯看着对面的唐周,他说道:“婶婶,我方才做梦,梦见我去找一仙灵偷吃他的仙果。那仙果真好吃,吃了还让人回味无穷。只是那仙灵生气了,不让我吃,将我一脚踢回现实里。哎,我真想一辈子都在梦里啊。这样我就可以吃个尽兴了。”
“我记得好像长大了一些。来让我瞧瞧,好像留在上面的口水都还没擦呢。”说着就又来扯唐周的被褥。
唐周睁开眼睛,实在没办法了,与许敬承说道:“滚开。”清晰瞧见唐周面颊上浮现的晕红,看来方才几句话又将他逗得有些羞赧。许敬承哈哈笑了一下,伸手直接将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的唐周揽入怀里。
许敬承笑了一会儿,他靠在唐周的肩上。他说:“真好。真好。要是能够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别走了,好不好。这一次就别走了。”
唐周听到他在他耳边的低喃。以为许敬承不过是情意上脑,说一些胡乱的话。并且他脑子尚未清醒。被许敬承闹了这一次,让他有些疲倦不说,被揽入他的怀里,很快就困意袭来了。
本来就是撑着困意等许敬承来。哪里想到许敬承捉弄了他这一番。唐周靠在许敬承温暖的怀抱里,在许敬承说那话时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睡之前,唐周还记得和许敬承说:“给我带一点西洋糖来。”
许敬承吻了吻唐周的脸颊,他说:“好。你要吃糖,你要吃什么糖,我都给你买来。”
唐周让许敬承去买糖,主要是许敬承还是很偏袒他的。这一点唐周清楚。
若是差仆人去买,定然是不能将这件事守口如瓶。本来就是给小孩偷偷塞糖,即便小孩藏不住糖,被四姨娘知晓了,也查不出到底是谁给的糖。即便四姨娘一个个去问了,许敬承定然也不会说是他帮唐周买的。
所以这事,唐周就让许敬承去办了。只是没想到要买一次糖,却被他按着狠狠舔吻了一次。
直至第二日唐周起来,穿衣服时还隐约能够感觉刺痒。这样早上起来一查看,那颜色深红,一看便知被狠狠折磨过。他昨日还真是被折腾得厉害,现在都未恢复。唐周穿一件稍微合身的白褂,都能跟随走动而摩挲到受伤之处。
先不说别处,他的喉结昨日也是被吮吸舔咬,这深红色的痕迹也是印在唐周的脖颈上。唐周要穿领子极高的长衫才能遮住。
唐周这下,是真又气又恼了,却又不得不起身去给大太太请安去。这一走路,衣料摩挲,更是难受。唐周便忍着这难受,去给大太太请了安。一难受,就又想起许敬承干的事情来,恨不得将许敬承又狠狠踢上一脚。
好在这许敬承办事效率当真不错,他一醒来,枕边就放着一盒西洋糖了。唐周出来之前,带了几颗。挑选了不同口味的,便是等待什么时候就与五少爷交涉一番。
唐周默默坐在末尾想着这事,胡思乱想着,很快他又能走了。唐周本以为这次能够寻到机会快些与五少爷见面,没想到又是没走几步,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子上前来。
这人面生,唐周不曾见过,却听闻他说道:“军座让你去见他。”
唐周在心里哀嚎一声,这曹临棋忽然找他做什么。定然也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这些男人,一个个给他找麻烦就算了,还阻碍他的事业进程。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第336章 小戏子17
即便唐周心里厌烦,但那曹临棋,可是连许文斌都要忌惮几分的人。唐周去见他,自然不能在脸上带几分不善。唐周以为这曹临棋是来了许家,才让他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派人到许家来,要将唐周接去不知什么地方。
要是别的什么不认识的人,唐周倒是会心中惧怕他,只是这曹临棋的好感度不作假。唐周也知晓他的真实心意,明白他不会故意伤害自己,唐周才跟着这人出了许家,上了车去。
自唐周进入许家之后,确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来过了。与他进来之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一派祥和宁静的模样。此时国内派系战争混乱,这哪里都不挨的地方,倒是没有成为那些大人物的战场,这里的安静成为难能可贵的东西。
正是一大清早,去上工、上学的,都拥挤在这一条主干道之上。也不是没有其余的道路,只是这启城不大,除了这条主干道足够宽之外,其余的路显得格外狭窄拥挤,怕是连这洋车也进不去。能够听闻电铃的声响在这清晨异常清晰。
唐周见这里堵得实在厉害,便有些怠懒地撑着下颌看着外面的景象。车窗是降下来的,唐周也还能呼吸外面的空气以及那弥漫街道之上喷香的早餐味道。
“先生要买报吗?”
大约是见这车实在气派,坐在后座的唐周气质也斐然,一个小孩上前来,向唐周扬起了报纸。唐周本无意想买,却又见这孩子有些干瘦黝黑的脸,便伸手过去将那报纸拿过来。
左右翻了翻,才想起来,这次出门本就不是他意,没带钱出来。正要与这孩子说一声抱歉,有一个人便递过来几个钱币,放置在那孩子手中。唐周循着这手看去,看见一张许久没有见过的硬朗英俊的脸。正是邬桐。
确实是许久都没见他了。只见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脑勺。那个孩子笑着和邬桐道谢,然后跑走了,去往别的地方继续卖报去。
邬桐那深沉的目光瞧着唐周,他似乎有什么话要与唐周说。可是也是唐周凝望他的此时,他只是深深瞧了唐周一眼,便转身离去了。很快便隐没在那拥挤的人潮当中。
唐周见他离去的背影,明显看到邬桐的好感度涨了一点,这人却也什么都不说。这还真是唐周这么多世界以来,最为闷葫芦的一个了。唐周这样想着,见这车始终不动,有些无聊地将这报纸打开。
这报纸分了许多个模块,在头条版面的,便是最近的政治风云。唐周之前便知道这个时代不太平,之前也没有时间仔细关注,今日一看,却看到原国正在与海利吉在京海进行和谈。这次和谈还真是事关整个国家,以至于那原本打得火热的党派都停歇了下来,极为关注京海和谈。
现在双方正在僵持不下,形势极为严峻,让人扼腕叹息。这边认为海利吉开的条件太过,海利吉那边认为,比起盎格鲁来,他们的条件并不过分。盎格鲁能够与原国多年来和平共处,也确实原国当初战败于他,才签了那条约。看海利吉那边的态度,若是原国不同意,便要开战了。
这样一看,现在形势还真是极为严峻。也怪不得方才唐周往外看了一眼,瞧见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哀愁,想来更多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事态不好。人人都忧心得很。
唐周又看了几条时评,车子终于动了,好不容易到了曹临棋所在的霞安公馆,唐周也才刚把手中的时评瞧完。
眼前这身穿军装的人带着唐周下了车。唐周举目瞧了一眼这公馆,和许文斌那宅院还真是大为不同啊。这公馆显然仿了西洋建筑,其中摆设装饰也是西洋风。别有一番风味不说,还格外气派奢华。唐周在启城一段时间,竟然不知道这地方还有这样的公馆。
从大门走进去,走了一会儿才到。周围开着一簇簇的蔷薇,攀爬在铁栏之上。唐周并未多瞧几眼,因为他正思量着等会儿要怎么与曹临棋说话。
也不知这曹临棋忽然叫他过来干什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要是只是因为好感度,想念他、想见他,那倒是好处理一些。若是因为许文斌的事情要查他,那才是麻烦。
曹临棋不在会客厅。唐周又被带着上了楼去。上了二楼,眼前的人敲了敲门,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军座,人带来了。”
这人瞧起来还是挺怕他的,难道这曹临棋极为凶残?唐周正想着,听闻里面一道声音,那声音说了一声:“进来。”这人才推门进去。
唐周瞧见一身穿军装的人坐在那书桌前,手中拿着一份报纸。看上面的图片与版面,唐周知晓曹临棋手中拿着的报纸,正是今日新的。不久之前唐周才刚瞧过。
“出去。”
人才进来,曹临棋看着手中的报纸,头也没抬便说这样一句。唐周还以为曹临棋喜怒无常,要将他赶出去。唐周正要走,那边曹临棋说:“没说你。”唐周转头过去,曹临棋已然将手中的报纸放下了。
他那眼睛看着唐周。唐周身边的那人已经出去,顺带将门也给带上了。“坐。”这是曹临棋所说的第三句话。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这话自然是说予唐周听的。
唐周看了看,也就旁边的沙发处能坐。沙发旁边的桌上,还被人摆放了一杯还氤氲着水雾与香气的咖啡,以及几块颜色淡黄的奶油饼干。唐周刚坐下,听到曹临棋说道:“会喝咖啡吗?”
按照原主的设定,自然是没有接触过这西洋玩意。虽然唐周喝过,也会喝,此时也得装作不会。只是笑着说道;“尚未尝试过。”
“那你便尝尝,可喝得习惯。”
能够瞧见曹临棋沉沉的目光。自唐周进来之后,他便一直将目光放在唐周的身上。唐周垂下目光来,用手轻轻捧起那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喝了一口之后,故意不习惯一般地皱起眉头来。那边曹临棋说道:“不习惯?”
唐周说道:“苦。”
曹临棋说道:“就着你旁边的饼干喝,便不会觉得苦了。”
唐周将咖啡放下,去抬眼看那边的曹临棋。见他神色莫测,真是让人难以猜透。这一身军装再搭配这一张极为俊美的脸,更是威风凛凛。他这般气派地坐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给他吃点小饼干、喝点苦咖啡吗?难不成这曹临棋今日特意喊他过来,就是为了简单地想要见他?
唐周心里狐疑不定,此时便直接说出来道:“不知军座叫我过来所为何事,我被军座带来,许久都未归,恐怕家里的人会有些担心。”
曹临棋说道:“我不是那吃人的豺狼虎豹,他们担心你做什么。”
不是那豺狼虎豹?他这模样可完全不像。更何况他位高权重,突然来到这启城来,报纸上还有人猜测曹临棋真正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也不只是查清楚许文斌中毒之事那么简单。
然而这时曹临棋这样说了一句话,唐周却也不知要如何开口了,便装作惶恐之态微微低下头来。那边曹临棋似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声响,听闻到那声音逼近,最终在唐周跟前停下。
这还是第一次与曹临棋这般距离,便能嗅闻到,曹临棋身上那股也是极为威慑的气息,让人不禁心中生寒。唐周却其实根本不怕他,毕竟曹临棋对他的好感度,那可是实打实的。这好感度,说实话,唐周要去摸老虎的胡须也不成问题。甚至老虎还能够将脑袋凑过来,愿意让他将他胡须拔了。
“许文斌将你带回家中,有多长时间了?”
唐周回答道:“刚巧十四天。”
“算得如此清楚?”
在时间限制的情况下去找梁暮芸,唐周自然要将每一天都算得清楚。没想到这曹临棋竟然如此敏锐,一句话就探出唐周的事情来。
唐周被他这样一问,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就听闻曹临棋说道:“许文斌让你嫁进去,你不愿?”唐周喜欢这种能自己脑补的,不用他想方设法去回答的人。
唐周又是默然不语了一会儿,曹临棋又说道:“你一个好好的男子,听说也本来是那戏院里的翘楚,爱戏成瘾,被弄进去,连唱戏的机会都没有多少。是不是还是怨许文斌的?”
他虽然说着疑问的话,唐周却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几分疑问来。像是笃定了似的。唐周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这曹临棋怎么说得好像他和许文斌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果然很快,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唐周的下颌。那东西迫使唐周去抬起头来看曹临棋。曹临棋已然站在他身前了。正是唐周坐着,曹临棋居高临下瞧着他,还真是让人有些升起几分恐惧。
枪洞生生地抵在唐周的下颌处。似乎曹临棋只要一扣动扳机,便能够用子弹将唐周的下颌骨打穿。
“许文斌的毒,是你下的?”
唐周看着曹临棋的眼神,没有惧悚,也没有慌张。他仰着头,一副安之若素的态度,他对曹临棋说:“不是。”
曹临棋的枪,顺着唐周扬起来的脖颈滑下去。那冰冷僵硬的机械,也划过唐周柔软白皙的颈项。然后压在唐周的咽喉,微微有些窒息之感。
曹临棋的脸上,猝然浮现了一抹可怕而又残暴的笑容,他说道:“许文斌被毒了,何人能够这样吮吻你的脖颈,而留下这样的痕迹。”听到曹临棋这话语,唐周恍然心惊,原来刚才他仰头去看曹临棋,本被衣领遮挡的喉结便露了出来。
想起今日在镜子里所见,那印记真是深红新鲜得很。这样不就坐实了唐周趁许文斌被毒的这段时间,与别人偷情的事情?
唐周心中这下是真有些惶恐了,好在知晓曹临棋的好感度是真,不会真的要打穿他的下颌。他除了内心慌乱一些,还没有多少情绪表露在脸上。
不过曹临棋继续拿着那枪,缓慢地从唐周的喉结处往下滑着。一点点向下的同时,曹临棋并未说话。似乎在这沉默当中,确实能够营造一种恐怖紧张的氛围,给人施加压力。
唐周不怎么怕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感受那枪口拂过他的胸膛,似乎是在他心脏的位置,那枪便一直隔着布料摩挲着唐周。
你说巧不巧。昨日许敬承便是忠爱左边。似乎那地方更能够听到唐周的心跳声,便一直弄着那里了。今早一看,也是凄惨得很。就连穿衣走路都要小心。可是这曹临棋压着枪,在找他心脏所在之处的同时,便摩挲过了受伤的地方。纵使唐周努力让自己冷静,却也不禁浑身一颤。真是又疼又痒又麻。皱了眉,好些用力,他才没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响。
不过这还是被曹临棋发现了。曹临棋沉声说道:“将衣服脱了。”
不知道在游戏里把攻略目标杀了会怎么样。反正这一刻,唐周已经有了回去将许敬承那家伙弄死的想法。
第337章 小戏子18
唐周自然知晓,曹临棋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他却也知道,若他真的听了曹临棋的话,在他面前,就将这衣服脱去了,赤/身/裸/体地出现于他面前,其实于“明舒”这个人来说,是一种羞辱。
唐周来到这些世界,虽然大多还是会跟随自己的性格做事,但还是照顾着原先的人设,不让自己的出现显得过分违和。那么此时,他是绝对不能乖顺地将衣服脱去。
于是唐周垂着脑袋,并未回答曹临棋的话语,也并未做任何的动作。便出现了一阵沉默。在这沉默当中,曹临棋似乎也真是要检查唐周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在狎亵于唐周。
那冰凉的枪口,顺着唐周的丝绸白玉长衫,在唐周的胸膛摩挲。他按着那个受伤之地,用枪口缓慢地摩挲。那地方本就是唐周连碰都不敢被衣料碰的,唐周被他这般捉弄,自然是忍受不住。却又隐忍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感觉确实奇妙,是有些刺痒疼痛的,却又在其中暗含几分欢愉。难以说得清楚,唐周生生咬着牙根,才没发出奇怪的声音,却也抵不住身躯小幅度地颤抖。
唐周听闻曹临棋说道:“我之前便听闻,许文斌要将带回去的头天晚上,那许敬承只是去看了你一眼,便跪在堂前让许文斌将你给他。这事情闹的动静可不小。你进了那宅院去,难以说明许敬承对你没了心思。在那宅院里的,也没什么男子能与你这般亲密。能敢这般与你亲近,只可能是许敬承,抑或者刚留洋回来的许宥初。许文斌出事,是在许宥初回来之前,那就是你与许敬承偷情,将许文斌毒害了。你说,是与不是?”
他说到此处,将那枪口用了一些力道按在那受伤之处。倒也不是特别疼,这般刺激其实越发激起唐周几分异样来。竟然是有些爽利的。差点逼得唐周发出声音。硬生生忍着,用手抓住了曹临棋这抵在他胸口的枪。
他白玉一般纤细的手指,与这漆黑冷硬的枪身相互映衬。衬得他的手指更是好看,却又在这种境况下,能够瞧出几分无奈脆弱来。唐周的手握着那枪身,抬起头。
这样一看,见他的眼尾有了潮红之意,将他本就如江南烟雨般轻柔清艳的眉眼,点缀几分红润的可怜之意。唐周说道:“我原以为军座找我来,是真心想要查清楚老爷中毒之事。原来不过是借口找我,将我按在此处狎亵我罢了。”
看向曹临棋的眼睛,虽有被玩弄后氤氲起的一层薄薄水雾,却也不失原先的清润雅然,连带着这一抹笑,多几分无奈般的凄然。
他继续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戏子,各位权贵想要如何摆弄我,我自然从未能有反抗的余地。那些想法,我是连想都不敢想。我只求在这乱世当中,能有一方生存之地,若是能让我放声唱上两首我终生所爱的戏曲,那也是梦寐以求的。军座认为我毒了老爷,我与许小爷偷情,那便是吧。我这样的人,说的话,哪有什么分量呢?”
唐周从这沙发上站起来。他的手依旧握着曹临棋的枪,那枪几乎还是抵着唐周的脆弱之处,也与他的心脏距离不过分毫。
唐周凝望着眼前曹临棋的眼,他继续说道:“军座想要找毒害老爷的凶手,军座认为是我,那我便是。军座若是想杀鸡儆猴,那我也愿赴死。军座若是想对我——”说到这里,他却没有继续说得明白。却似乎也能够知晓他说的是什么。唐周垂下眼来,似乎因为位卑,也不敢与这位军座对视。
曹临棋忽然轻笑了一声。他将那抵在唐周胸膛处的枪收回来。他说道:“你说得可真?”
唐周说道:“自然是真的。”
曹临棋将那把枪重新塞进自己的枪套里。他和唐周说道:“你与我一同过来。”说罢,就朝门口走去。
他走到门口,没有听闻唐周的脚步声,便又转头过来,他凝望着唐周说道:“过来,别怕。”唐周走到他身后去,曹临棋打开门,带着唐周继续走。
两人沉默地一同走向不知何处地方。
唐周盯着曹临棋的军靴,瞧见曹临棋那劲瘦的小腿被军靴勾勒出来,也听得到他身上,随着走动而碰撞发响的枪械。他心里思忖着,不知刚才那番话让曹临棋信了几分,又动容了几分。刚才瞧曹临棋的好感度也没涨,唐周的底气便有些不足了。
正这样想着,曹临棋忽然停下来。唐周略微慢步于曹临棋身后,想事情认真,就撞在了曹临棋的后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