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by米纸皮

作者:米纸皮  录入:08-07

樊伉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财产,发现这个价格居然能买不少,于是欣然点头应允:“等哪日空闲时我再派人随内史去量地。”
价格谈拢了,接下来就是谈交易的时候。
樊伉从怀中摸出一份由他口述,无名代笔的烧酒清创法递给萧何,道:“以后将士们受了伤,照着这个步骤清洗伤口,可减少感染创热的机率。事实上盐水也能清洗伤口,不过市面上的食盐不成,需得进一步提炼过后的盐才行。”
萧何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张,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实在是樊伉交于他的那份烧酒清创法太讲究也太麻烦了。
在外行军打仗,局势千变万化,有的时候连给伤员处得伤口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功夫照着樊伉这样精细地照料,再说军中侍医也不够啊!
樊伉瞅了他一眼,似是看出他的顾虑,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侍医不够,其实闲暇时间可以有意识地培养一些专门护理伤兵们的医护们,若有战事,这些医护们随行,那些严重的伤患们让军中侍医们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有这些医护们就足够了。”
打仗哪能不配备一些训练有素的医护呢?
闻言萧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自古匠工就把技艺看得非常重,轻易不会外传,医匠也是如此。
若是照着兴平侯所说,要培养为大军服务的医护们,那些医工恐为他人做嫁衣,教会了弟子饿死老师,只怕不会乐意。
关键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钱!
国库亏空,光是支撑大军出征就已让他绞尽脑汁,实在匀不出多余的钱粮来培养什么医护了。
杜恬观萧何脸色不佳,自是知晓他心中所忧,不由暗地里连连朝樊伉使眼色,樊伉也猜到此时朝廷必定没钱,自知失言,低下头不说话。
无名坐在一边,无聊地去将桌上的酒碗拨弄来拨弄去。
樊伉不是什么健谈的人,除了交易之外,和萧何杜恬也无甚话可说,场面一度十分静默。
“按律例,关内侯可拥有自己的部曲护卫,对此兴平侯可有什么打算?”萧何开口问道。
樊伉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想攒钱和系统商城做交易,以后的产业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肯定是需要拥有自己的护卫力量的。
他倒是可以找樊哙帮心,但不知怎么的,樊伉却并没有这个打算。
如果要拥有自己的部曲,他希望是一支绝对服从他的命令,以他为先的武装力量,而不需要凡事还要经过樊哙首肯。
但萧何刻意提起这事,必是有话要说。樊伉于是也十分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句:“萧丞相有何指教?”
萧何想了想,说:“若是选部曲,临武侯手中必定有不少合适的人选,如若这些人不合心意,不少解甲归田的老将们也在寻找去处。”
说着他观察了一下樊伉的神情,发现他脸上并无不悦之色,方才继续道:“老将们虽然年迈,然则有多年从伍经历,更比常人有胆识,若是兴平侯许他们一个去处,这些人护卫兴平侯必然尽心。”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樊伉可是知道大汉朝对于这些因伤残或年迈从军中退伍的老兵们待遇并不怎么样,这些人大多数都过得相当清贫,若是身有残疾就更难过了,萧何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提议,无非也是希望他能多照料一下这些清贫的老将们。
史料上记载,萧何虽贵为丞相,掌全国的山川险要、郡县户口,却知民间疾苦,非常体恤百姓,在民间颇有声望,看来果然不假。
“丞相的提议,伉会仔细考虑的。”樊伉认真地回答道。
萧何与杜恬略坐了会儿,喝了两盏酒,便起身告辞。
樊伉将人送至大门外,回转身就见无名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郎君要建自己的部曲了?”
樊伉想了想,说:“有这个打算。”
无名又道:“若郎君有了自己的部曲,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

他招部曲和无名兄的存在没有关系吧?
无名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状似不经意地道:“郎君若是有了自己的护卫,就不需要我随护在侧了。”
哦, 原来是为了这个。
樊伉挠了挠头,说:“可是无名兄本来就不是我的护卫啊。”
无名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樊伉没注意到, 自顾自地接着道:“无名兄是我的友人,就算将来我有再多的护卫侍从, 和无名兄也是不一样的。”
“是这样吗?”无名将匕首一收,说, “那是,你阿翁身边的侍从,我一个人可以打十个。”
声音平淡,语气充满了骄傲。
“是是是, 无名兄最厉害了。”樊伉恭维他, 一边无语地暗想, 果然十六岁的叛逆期少年伤不起啊, 看无名兄这中二病还不轻!
无名终于不磨匕首了,把匕首一收,一拍樊伉的肩, 说:“走吧。”
樊伉:“这么大雪,走哪儿去?”
无名:“陪你去挑部曲啊。”
“?!”樊伉:“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
关键这么大雪,他上哪儿去挑人啊。
如果要选退伍的老兵,等樊哙或者吕泽回来问问他们就可以了, 还能卖他们一个人情。
“去吧。”无名从衣架上取下斗笠和蓑衣,给他披上,说,“郎君先挑几个年幼根骨好的,从小培养,观察心性,剔除掉那些心术不正的,只留下忠诚勇敢的,才能成为关键时刻能够舍身护主的忠心家臣。我记得上次郎君安置流民的时候就看到几个还不错,正好我现在有空,可以训练他们。”
这个时候还是有家臣一说的。
绝对忠心,为了主家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或是他人的性命,传说中的死士。
樊伉有点纠结,那无名兄不就成了他的保镖教官了?
他其实真心觉得这事可以不用那么急的,但骨子里性格向来比较温和的他,哪怕换了个身份一下子也强势不起来,只得被无名带着出去。
栎阳的府邸现在完全成了樊伉的私人别院,来往的下奴们看见樊伉和无名往外走,纷纷垂首侍立一旁,直到两人的身影离开。
出了府门,走在安春坊的路上,冰冷的朔风卷着风雪迎面而来,樊伉冻得直打哆嗦。
“好大的风雪啊,无名兄不如我们改天再去吧。”
樊伉缩着脖子,感觉狂风都要把他吹走了。
无名伸出手牵着他,皱眉说:“郎君需要多加锻炼,一直这样弱不禁风的可不行,以后训练部曲的时候,郎君也可以一起参加训练。”
樊伉:“……”
无名走在他身侧,只在身上披了一件半旧的薄皮裘,牵着樊伉的手心却又干燥又温暖。
樊伉用手指在无名手心里抠了抠,若得无名回头:“郎君何事?”
“无名兄会给人看根骨?是不是一摸人的骨头就知道是不是适合习武了?”
无名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郎君从哪儿听说的这个?”
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樊伉有些好奇:“无名兄怎么判断一个人根骨是不是适合练武呢?”
“很多方面啊,比如身体的柔韧性、力量体能反应快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勤奋和悟性。”
樊伉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无名会给出这么一个朴素的答案。
“勤能补拙嘛。”樊伉点头。
看来无论古今中外对于勤奋的理解都是一样的。
樊伉忽然有点好奇:“那无名兄你看我呢?根骨适合练武吗?”
做为一个从小就读金古梁温长大的武侠迷,谁心里还没有一个武侠梦呢?
虽然穿越了一回,他明白这年头所谓的侠客多半都是一群贫穷且丝毫不将律法放在眼里的暴民,一点儿也不浪漫,但这并不妨碍樊伉心中依然对侠客抱持着一种英雄主义的浪漫情怀。
无名没有直接回答,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郎君上回炖的那个牛杂汤很好喝,什么时候再烧一次?”
“等明天我让人去市集看看有没有新宰的牛,有的话就给你炖。”樊伉复问道,“无名兄觉得我适合练武吗?”
“郎君你刚才说什么,风雪太大,没有听清。”无名走在前头,樊伉听到他大声地说,顿时觉得十分无语。
虽然风雪是有些大,有点影响走路,因为积雪太深,但其实并不太影响听力的。
至少他能听得一清二楚。
无名兄是练武之人,比他要更加耳聪目明,当然能听到了。
樊伉忽然明白了,说:“其实你可以对我说实话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无名顿了一下,用一种简直称得上温和的委婉语气说:“郎君是有大才的人,比起做一名单纯的侠客,郎君把心思放在琢磨那些奇奇怪怪又异常好用的器具上面更有意义。”
比如红薯和纸就很不错。
一个可以饱腹,让天下从此再无饥荒。
一个可以传道授业,让天下更多的人知礼守法,不再愚昧无知。
其实那个烧酒也很不错的,就是太烈了,需要适应适应。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没有练武的天赋了。
虽然从无名兄避而不谈的态度已经猜到这个可能,但一旦真的确认,樊伉依然十分受打击,非常郁闷。
接下来的行程就不那么美好了,樊伉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低着头只顾自己走路。
无名走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偶尔还会托他胳膊一把,防止雪太深了他走不动。
好几次无名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吃柿子吗?”无名忽然说。
樊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独臂的老汉挑着担子等在路边,天下大雪,路上行人不多,偶过路过的也都是顶着风雪急冲冲低头赶路的旅人,很少有停下来问价。
从那两个依旧满满的箩筐可以判断得出,买的人就更少了。
见两人穿着华贵,不是葛衣,老汉拘瑾地上前招呼:“两位郎君要吃柿子么?又红又甜的柿子,不好吃不要钱。”
说着还从箩筐里拿了一个出来,递给樊伉。
樊伉刚要伸手接过,无名已经抢先一步将柿子接了过来两口吃掉,吃完才转头对樊伉说:“很甜,郎君吃吧。”
老汉连忙又递了一个给樊伉。
樊伉接过来吃掉。
那柿子个头有些小,但吃进嘴里非常的甜。
事实上柿子是所有水果里头含糖量比较高的,达到了百分之十二以上,比李子葡萄的含糖量还要高。
樊伉点头:“这些柿子我都要了,用钱还是用粮食换?”
老汉饱经风霜的脸顿时一亮,连忙道:“粮食。两升粮这两箩筐柿子郎君全挑回去。”
十合一升,一升大约是一斤半的粮。
樊伉内心一换算,觉得这价钱真的不贵。
这一箩筐柿子至少能有一百五十斤左右。
算起来三斤粮食换一百五十斤柿子,这要是在以前,樊伉肯定会觉得别人在开玩笑。
樊伉欢快地点头:“换,全都换。你家中若是还有,也可拿来和我换粮,越多越好。”
老汉欢喜得脸上深深的褶子都绽开了,连连点头:“老汉家中还有许多,小郎君当真要换?”
“都换!”樊伉说,“不光是柿子,等到明年秋,有沙果、梨、李子,杏这类的果子我都换。”
无名皱起眉头,欲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两人出门,两人身上未曾带得粮食,樊伉便让老汉将柿子挑去安春坊找阿沅换粮食去。
老汉应了声挑着担子走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关中柿子多,堆在家中都快要烂掉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换成粮食。
两人继续朝市集走,但自觉得捡到大便宜的樊伉,此时的心思已完全不在挑部曲上。
无名说:“柿子不可多食,郎君即便怜恤那老翁,也不必买上如此之多。”
关中多柿树,山坡山沟里全是野生的柿子树,农户们家中也会在屋前屋后种上几棵。
郎君买上这许多,烂了都吃不完。
“谁说我买来是吃的,柿子也可以酿酒。”樊伉笑得眉眼弯弯,如同偷腥的小狐狸一般,“把用来酿酒的粮食换出去,我们能酿更多的酒,那些缺衣少食的农户们也能有食物,岂不是一举两得?”
无名微愣:“柿子也能酿酒吗?”
樊伉得意地大笑:“那当然,不然你真当我是菩萨吗?见着一个人就施舍米粮。若真如此,便是把整个临武侯府都掏空了,救不了几人,还会给陛下留下一个收买人心的罪名,被陛下猜忌。”
萧何那般爱民的人,最后为了打消刘邦的猜疑,还要违背心意故意干几件强买强卖欺压良善的事自黑,更不用说他这个外戚了。

进了市集, 风雪渐渐小了一点,天空一片苍白,与大地连为一体。
樊伉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寒风冻裂了, 踩着无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挪。
市集上没几个人,大家都被这场大雪堵在家里。
樊伉又想劝无名回去,等天晴再来, 途经驵会时,忽听破败的大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 一老一少两个人抬着一卷破席子从门里走出来。抬席子的少年人许是力气不够,靠近樊伉
身边时, 一个脱力,肩上的席子竟“砰”地一声砸在他脚边,吓了他一大跳。
无名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 皱着眉头瞪着那二人。
“干什么?!”
老翁抬眼一瞧, 见是两个面嫩的少年人, 倒是没有因为他们年幼而倚老卖老欺负他们, 反而一脸和气地道歉说:“老奴年迈,一时没有看清,吓到两位小郎君了。”
虽然迁都长安后, 满城勋贵基本都跟随汉皇一起移居长安,栎阳城一时空荡了不少,但仍有不少如樊伉这般对栎阳情有独衷,没有跟着大部队迁移, 反而留在栎阳,做个自由自在不受约
束偶尔为非作歹的纨绔。
老翁就以为樊伉也是这种无聊的纨绔公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态度非常之好。
樊伉当然不能因为别人乱扔东西吓到自己就跟一个满脸都是褶子,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已过世的爷爷还要大的老人计较,闻言摆了摆手,说:“没事,以后当心点就是了。”
“郎君教训得是。”老翁依然不恼,点头哈腰地称是。
樊伉闻言不再说什么,迈开腿正准备绕开席子继续往前走时,冷眼一瞥,看到席子底下露出一小撮破布片,正在往外沁血。
他眉头一皱,待要再问,无名已经一脚踢开席子,露出里头裹着的东西,才看清是个人,一身血肉模糊的,头发像打了结的稻草一般胡乱地搭在脸上,看不清脸色,鲜血已经把身下的席
子染红了。
“这是什么?”无名浑身的冷气仿佛不要钱似地往外放。
老翁赔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前儿宫里头送出来的,交待过若是没死成就送去蜀中盐井里挖盐,不成想这人受伤颇重,没捱过两日,这不老奴才让人将他抬出来,寻个地方埋掉。
樊伉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
无名道:“驵会不是只卖牲口么?什么时候也开始卖人了?”
那老翁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老奴也不知是何究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死者为大,既是如此,便寻个地方好好将人埋了吧,省得吓到路人。”无名说着,瞥了一眼身侧的樊伉,见他一张脸虽被冻得通红,却并无惧色,没有被死人吓到,才略放下心来。
樊伉知道他那一眼瞅过来的意思,不禁觉得无名兄实在想太多。
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死人,病死的、累死的、战死的,看得多了再细腻的心也被磨砺得粗大起来,死人已经不算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无名兄说埋了的时候,他敏感地看到席子上的“尸体”上的头发似乎动了动,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没死透。
樊伉这样想着,下意识地蹲了下来,拨开他面上的头发,手指往他鼻子下方探了探,又往他脖子上的颈动脉上摸了摸。
无名的脸“唰”地一下子沉了下去,大声说道:“郎君别碰,当心晦气!”
樊伉抬起头,眼神有些无措:“无名兄,他还有脉搏,没死呢!”
“哈?”老翁吓了一大跳,“小郎君别是看错了吧,老奴早上起来看他身体都凉了确定死了才抬出来的。”
樊伉满头黑线。
天气这么冷,这人穿得又这么单薄,身体能不凉么?
无名也跟着蹲下来,检查了一番,很肯定地道:“是没死透。”
“呔!真是晦气。”老翁只得回首招呼少年人,“既没死透,就还把人抬进去吧。”
虽然对方不定是得罪了宫里头的哪位贵人,但上头既然都说了,没死成就送去盐井里,他总不好把人放在门外冻死。
少年人还在揉肩,一脸的不以为然,说,“伤得这么重,肯定活不了啦,还是抬走挖个坑埋了吧。”
不然一会儿还要再抬一回。
“叫你抬进去就抬进去,你啰嗦什么。”老翁怒气冲冲地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少年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扁担,准备抬人。
樊伉蹲在地上,发现这个没死透的人有些眼熟,好半天才认出来,这不就是那个把硝石当煤一起扔进熔炉里结果把他的铁匠铺炸飞的倒霉蛋背煤少年嘛!
居然还活着!
樊伉还以为他老早就被人弄死了。
无名显然也认出了背煤少年,说:“郎君不可。”
樊伉有些郁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无名扫了他一眼,冷漠地道:“猜都能猜得到你要做什么。”
原来自己城府这么浅,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吗?
樊伉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想着。
“郎君,这人是宫里放出来的。”无名见他还不死心,不由得提醒了他一句。
樊伉说:“我知道啊。”
现在宫里头能放话的人,除了他那个超级无敌牛的姨母吕雉之外,还能有谁。
“可是这个人我有用哎。”他有些伤脑筋地道。
无名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说:“既然有用那就算了,留着吧。”
说着他转头朝那老翁道:“这人要价多少?我们家郎君买了。”
“这……”老翁的脸色有些为难。
一个要死不活的人留着也只是添麻烦,他巴不得有人能接手,可这人是宫里头放了话的,死了就算了,活着的话是要卖去盐井里挖盐的。
挖盐那是什么活计啊?
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任你再强壮的人,去盐井里呆上两年,绝对不成人形。
也不知这人到底得罪了宫中哪位贵人,被人这么折磨。
“你是担心宫里头会责问吧?”一见他的表情无名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说,“放心罢,这事郎君自会去找宫里头的那位说清楚,再说了这人只差一口气了,跟死有什么区别,我们郎君
买回去还不定能活呢,说不好还要多陪一副棺材。”
老翁这才努力睁大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樊伉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说:“原来是兴平侯,既然是兴平侯开口,便是宫里也不会说什么,这人既然兴
平侯有用,就让兴平侯带走吧,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樊伉头一次感觉到有一个贵族身份原来也挺有用的,有时候行使一下贵族特权那感觉很微妙。
出门一趟,要找的家臣苗子没找到,倒是挑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背煤少年,樊伉的心情有点复杂。
背煤少年伤得很重,说他只剩一口气真的不是夸张,完全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伤得那么重,也不好挪动,樊伉见那人样子实在太过凄惨,叫驵会老翁拿了床破被子出来,套了牛车,把席子打开,霎时一股浓厚的体臭味夹着屎尿和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樊伉差点吐
“你们也不给他清理清理。”樊伉拿袖子捂着鼻口,抱怨说。
老翁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解释。
本来就是必死的人,他们也没有费心思,也无人愿意近身伺侯,现下被小郎君嫌弃了。
无名绷着脸,显然心情也不是十分愉快。
“郎君退远些,臭!”他说了一声,和老翁一起将人抬到牛车上,裹上被子,遮了一点气味,味道才不那么难闻。
樊伉一见,说:“去安春坊结帐,要粮食还是钱都随便,可别说我仗势欺人,不把你们驵会的商贾放在眼里。”
老翁连称不敢,又叫自己孙子帮忙驾车,要送樊伉回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会驾车。”樊伉看那少年人身体单薄,方才就是他抬不起才将席子掉下来,让他发现背煤少年的,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老翁见状,只道贵人嫌弃他们,也不以为意,缩着肩膀立在一旁,看着樊伉和无名上了牛车,驾车离去。
驵会的牛车可不比樊家自用的,没有篷,是个敞的。
牛车上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躺了个身长脚长的伤患,樊伉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只得缩在无名身边,不时地扭头瞧着破旧被子里的人。
那被子也不知是从哪儿抱出来的,里头的芦花都快跑光了,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背煤的少年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死了没有。
路上积雪很深,牛车走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十分艰难,樊伉不停地叫无名驾车平稳一点,免得人没到府上先给颠死了。
无名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说:“伤太重了,怕是救不活了。”
难为郎君好心,还将人接回府里,这钱要打水漂了。
外伤只是一方面,最怕的是还有内伤,就算没有内伤,天气这么冷,感染了伤寒也没救了。
“试试看吧。”樊伉心里也没有把握,“佛祖不是曰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佛祖是谁?什么浮屠?”无名问他。
樊伉这才反应过来,西汉这个时候佛法还没有传进来,人们连佛祖和菩萨是什么都不知道。
“佛祖就是圣人,大能耐的圣人。浮屠就是供奉佛祖的塔。”樊伉怕解释不通,说,“神仙们的世界里出现的东西。”
“哦。”无名懂了,“神仙还要贡奉佛祖吗?那岂不是佛祖比神仙还要更厉害?”
语气充满了向往。
“……”樊伉满头黑线,“反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劝人行善的意思,其他的细节就不要细究了。”
无名闻言,一脸的若有所思:“所以郎君现在才会处处行善,对人格外心软吗?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你妹啊!
尊重每个人的生命是他从小就接受到的教育,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刻进了骨血里,想改一时也改不了好不好。
推书 20234-08-07 :白骨观—— by木三》:[玄幻灵异] 《白骨观》全集 作者:木三观【CP完结】长佩VIP2024-08-06完结33.04万字 5.71万人阅读 1,087.93万人气 10.27万海星文案高岭之花是病娇男狐狸百般勾引高岭之花,高岭之花不为所动男狐:你看看我,我是大美人!高岭之花:我观美人 如观白骨………高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