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by米纸皮

作者:米纸皮  录入:08-07

吕雉笑道:“我这阵子正觉得头有些痛,侍医说我不宜饮酒,玻璃酒钟我留着也无用,不若给陛下送来,反而能物尽其用。”
刘邦面子里子都占全了,于是满意了:“如此,便依皇后所言。”
“那我这就去给陛下取酒钟去了。” 吕雉转身的时候,还把樊伉一起叫走了,“兴平侯跟我一块儿走罢,我还想多问问你在舞阳种地的事情呢!”
樊伉心想总算能走了,刚才可把他吓了一跳。听闻吕雉招呼连忙二话不说抬脚跟上。
两人都要跨出大夏殿了,刘邦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道:“且慢?”
樊伉已经跨出殿门外的腿只得又收了回来。
吕雉回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邦没有看她,眼神越过她直接落在樊伉身上。
“听说这玻璃制法是兴平侯于梦中从神仙世界里得到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神仙的虎皮扯得大了,连刘邦都动心了!
樊伉心中暗悔不已,又无言可辩,只能硬着头皮道:“正是。”
刘邦听了敛眉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神仙们可是如传说中那般能够长生不老?”
樊伉微愣,仔细斟酌了一下,方才道:“并不能。神仙们和我们一样,也会经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此乃世间七苦,便是神仙们也不例外。”
“哦。”刘邦脸上明显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叹道,“竟连神仙也不得长生吗?”
汉朝的百姓已经够苦了,为防刘邦跟秦始皇一样兴起修仙求长生的念头瞎折腾,樊伉想了想,还是诚恳地劝诫道:“陛下,世间万物唯天地才能永恒。”
所以就别想着什么长生不老了,好好地做你的皇帝吧,别想东想西瞎折腾了。
“行了,你下去吧。”刘邦挥了挥手,挥苍蝇一般把樊伉挥走了。
出了大夏殿,吕雉身形一软,似要跌倒。
樊伉连忙伸手去搀她,这才发现她的双手抖得厉害,手心一片冰冷。
“姨母——”
“我没事,扶我回宫,莫要声张。”吕雉朝他摆了摆手,咬着牙在女官和樊伉的搀扶下回到椒房殿。
屏退殿中宫女,只留樊伉一人时,吕雉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怒容满面压低了嗓音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和陛下顶撞!方才若不是将行机灵前来唤我,今日你这条小命只要就要断送在长乐宫了!”
樊伉心中也有些后怕,更感激吕雉的维护之情,“扑通”一声,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朝人双膝跪下:“伉儿谢过姨母救命之恩。”
吕雉心中比他害怕更甚,樊伉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是她来晚一步,又或是舞阳县的县报来得稍迟一会,纵然她贵为皇后,向刘邦恳求只怕也于事无补。
“我知你素日机敏,行事虽有些偏颇,但大事上却从未出过差错,我向来对你也很放心。不曾想竟如此狂妄无知!”吕雉余怒未消,看着樊伉的表情简直又气又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果然还是对你太放纵了,宠得你如此无法无天,连陛下都敢痛骂,简直不知死活!”
樊伉被骂得灰头土脸还不敢分辩,摸着鼻子灰溜溜地想,可不是不知死活么?
他都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还说出那等诛心之论,能捡回一条命真的是运气!
吕雉狠狠骂了他一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拧眉开始想对策。
她与刘邦乃结发夫妻,深知刘邦此人性格反复无常,今日虽然看似没有问罪樊伉,但心中必有存有隔阂,若是哪一日想起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这该如何是好?
吕雉愁眉深锁,焦躁难安。
樊伉跪在地上龇牙咧嘴。
没办法,没有跪习惯,膝盖痛啊!
吕雉现在正在气头上,没叫他起来他也不敢自己起。
不管如何,在方才那般危急的情况下吕雉依然冒着得罪刘邦的风险不顾一切进殿救他,这等救命之恩莫说跪拜,便是再过分的事情也值得。
再说吕雉此时骂他也正是想维护他,若是不相干的人,谁会管他的死活呢?
是非恩怨樊伉还是分得清的。
但是——
膝盖还是跪得好痛啊!
樊伉脸直抽抽,正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吕雉他还跪着的时候,就听殿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刘盈略带惊惶的声音响起。
“母后,伉儿怎么样了?方才我去大夏殿没有见着他——”
刘盈急匆匆地跑进来,身上的衣裳都未曾换下,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想是从校场一路直接狂奔过来的。
见到刘盈,樊伉忍不住眼睛一亮。
太好了,救星来了!

第116章
樊伉连忙朝刘盈做了个“表兄救我”的嘴型,刘盈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道:“阿母,伉儿体弱,就算他做了什么事惹阿母不高兴,你责骂他几句就行了,别让他跪着了。跪坏了膝盖就不好了。”
吕雉这才反应过来樊伉还一直跪着,此时见他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再想到他今日胆大包天的行为,总算深刻理解了人们口中所说的“人不可貌相”那句话的意思。
事已至此,责罚他也无用,还是想想看怎么挽回补救吧。
“起来吧。”吕雉
“谢姨母。”樊伉这才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啊,真要像你看起来这么乖巧就好了。”吕雉叹了口气,招呼二人落坐,道,“伉儿把今日在大夏殿里发生的事详细说与我听。”
刘盈挨着樊伉坐下,一脸好奇地看着樊伉。
朝会完毕之后,他看见侍奉吕雉的将行前来说吕雉召见樊伉,吕雉和樊伉素来关系亲厚,吕雉也很喜欢樊伉,料想无事便放心地去校场练武。
哪知练武练到一半,突然他宫中的常侍慌慌张张地跑来找他,说不知为何兴平侯触怒了陛下,陛下为此恼怒异常,要杀兴平侯,吓得他武也不练了,急急忙忙朝大夏殿赶去。结果到了大夏殿扑了个空,听到吕雉把樊伉带走后才放下心来。
他实在很好奇樊伉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他父皇如此大怒。
樊伉便把方才在大夏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
刘盈听后双眼圆睁,惊讶得嘴都合不上,良久才认真地道:“伉儿你当真是这么说的?胆子可真大。”
这样堪称大逆不道的话连他都不敢当着他父皇的面说。
樊伉想了想,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身为陛下的臣子,理当对陛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这谁听了能受得了。”刘盈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无言地安慰他。
“忠言逆耳,有些话总得有人说吧。”事到如今,樊伉也只能朝着直言不讳的忠诚谏臣的人设一条道走下去了。
刘盈听了,沉默了好久,小脑瓜子里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抬起头时已经换成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伉儿你说的对!这个世上真话实话总不如假话那么好听。”
樊伉:“……”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
吕雉瞥了两人一眼,她的关注点明显跟刘盈不一样,想得更深远些。
“伉儿当真认为异姓王不能杀?”在这个问题上吕雉本人其实是更偏向刘邦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现在陛下年事渐长,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而几位异姓王之中除了梁王之外,其他皆正值壮年,尤其是淮阴侯,将将不过而立之年,若是有朝一日陛下殡天,以梁王淮阴侯在军中的地位,纵是阿兄也无法压制得住他们。
所以她对于刘邦对异姓王动的那些手脚,一向都是十分支持的。
但今天听樊伉一席话,又觉得颇有几分道理,所以有些犹豫不绝。
樊伉听到吕雉这么问,便知道吕稚在这上面和刘邦是真的夫妻同心。事实上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
淮阴侯韩信可就是被她与萧何密谋骗至长乐宫钟室处死的。
但淮阴侯韩信真的起过反心吗?
似乎好像并没有哎。
若是韩信当真想反,樊伉觉得以那位牛人的才干,刘邦万万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然韩信自从被贬为淮阴侯之后,也不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长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里生闷气。
樊伉相信如果淮阴侯想造反,哪怕现在他封地被夺,贬为淮阴侯,困于长安,只要他想,未必不能成功。
不然又何必留在长安受刘邦的窝囊气。
纵然如此也不得安宁。
从刘邦和吕雉的态度中樊伉发现这两口子已经现在就已经对韩信动了杀心。
“姨母,我以为现在异姓王不当杀,至少此时不能杀。”樊伉分析道,“我以为现在诸位异姓王虽然拥兵自重,但其实并未生出反心,若是加以安抚引导,这些诸侯王国未必不能成为抵御匈奴的中坚力量。相反的若是以武力相逼,反而会让这些匈奴王投向匈奴,韩王信便是最好的例子。中原大地自前秦暴乱起,就一直饱受战争之苦,人口锐减,田地荒芜,民无盖藏,百姓贫苦。此等情况之下,我大汉的军队第一要务是防范匈奴。匈奴不灭,我大汉将士反而自相残杀,岂不是给了匈奴可趁之机?”
吕雉听后并未反驳,反而细细思索起来。
樊伉看了她一眼,觉得吕雉比刘邦好像更为冷静一点,没有那么情绪化。
这有点奇怪。
正常来讲不是女人更加情绪化一点么?为什么这两口子却是反着来的?
樊伉知道如果现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改变刘邦的主意,估计就只有吕雉了,于是决定再加一把火。
“伉儿以为,我大汉的真正隐患在于裂土封王的制度本身,而并不在于异姓王侯。陛下平定诸王之后,立刻以刘姓宗亲代替,封国地方割据的局面并未打破,他日封国势大,一样会有今日之忧患。”
吕雉听到这里,抬起眼睛看着刘盈,问:“阿盈,你以为如何?”
刘盈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才道:“阿母,我以为伉儿说的很有道理。在对待诸侯王的问题上,伉儿所提之法反而更妥贴,就是——”
他瞄了瞄樊伉,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有点阴损对吧?”樊伉一点儿也不介意,笑着道,“只要能够用和平的手段瓦解这些国中王国,少死几个人,就算阴损一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难道真要靠武力平定天下,血流成河才好么?
刘盈心思被樊伉戳破,颇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伉儿是为父皇出谋画策,怎么能说他阴损呢?
如今隐隐已有一点弟控影子的刘盈没有想太多,继续向吕雉说明自己的见解:“而且如今匈奴才是我大汉的共同敌人,外虏不平,我们汉人反而自相残杀,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樊伉心想,觉悟挺高的嘛!还知道先攘外再安内的道理。
他是个非常喜欢鼓励教育的人,既然做对了就一定要奖赏才对。
刘盈是太子,以他的身份不好奖赏什么,但言语夸赞几句还是可以的。
“表兄说得好,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樊伉给他鼓掌。
虽然同室用在这里有点奇怪,但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吕雉这回倒是没有嘲笑他们俩,只是露出一脸深思的表情。
无论是身为母亲,还是身为大汉皇后的她,所为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她的儿子太子刘盈将来能够顺利登上皇位,并且确保太子的皇位能够坐得足够稳,为此她也倾向于平定诸王侯。
只不过她想得没有那么透彻。
所以在当初刘邦夺楚王韩信封地,将富庶的齐楚之地改封给他的长子刘肥时,她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但也只是将之归结为女人的嫉妒心。
及至后来韩王信反汉,刘邦又将他的封国废除,先是改封其兄长刘仲,后因刘仲实不堪用,又改封刘如意时,这种不妥之感便愈加强烈,她仍是以为自己与戚姬不和的缘故,所以不想让她的儿子小小年纪便裂土封王。
如今被樊伉点破,吕雉顿觉豁然开朗。所有的不妥与疑虑在此刻全都有了答案。
她如此苦心帮助支持刘邦,最后除了给他人做嫁衣外毫无益处,甚至刘室宗亲对于太子的危胁比异姓王更大。
就像伉儿所说,同为陛下子嗣,这皇位你坐得为何我就坐不得?
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吕雉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今日不管是伉儿在大夏殿说的话还是刚才在椒房殿中所述之言,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樊伉也知道今天他的话要是传出去,那些王侯还不会有什么,倒是宫中那些美人要恨死自己了,尤其是有儿子的。
于是很老实地点头:“姨母放心,我省得。”
刘盈也道:“儿子知道。”
这两年在吕雉的刻意授意之下,刘盈也渐渐开始接触政事。他本来就属于情商智商皆在线的人,只不过性格软萌了之些,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之处,又怎么会往外传。
吕雉见状这才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伉儿你也早些出宫去,省得你阿母在家中担心。”
樊伉也有些担心吕媭那暴脾气,连忙向吕雉告辞出宫。
好表兄刘盈照例亲自送他出宫。
望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吕雉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眉眼之间全无方才的凌厉。
“来人。”
殿外侍侯的訾雅立刻进来。
“皇后有何吩咐?”
吕雉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将兴平侯前日送来的那只玻璃酒钟取来,给陛下送去吧。”
“是。”
訾雅应了声喏,将玻璃酒钟找出来,用帛布包好放入锦盒,正要送往大夏殿,吕雉又道:“等等,还是我亲自给陛下送去吧。”

第117章
大夏殿中,刘邦心情高兴,召了戚夫人过来,命伶人进来奏乐,戚夫人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大殿之中但见她长袖缱绻,羽衣飘飘,习习然宛如仙子。偶尔回眸之间,顾盼生姿,风情万种。
刘邦见状一时兴起,亲自击缶引吭高歌。
吕雉亲自捧着装有玻璃杯的锦盒来到大夏殿前时,就听到里头传来刘邦的歌声。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听到歌声,吕雉停下了脚步,目光下意识地往下,看着精致的锦盒边沿伸出的几根手指。
粗糙干燥满是老茧,因为常年在田间耕作,关节肿大,很是难看!
吕雉不由淡嘲道:“是啊,这样一双粗糙丑陋的手又如何比得上美人柔荑一般的纤纤十指呢?”
誉雅吓得连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忐忑不安。
好在吕雉并未再多说什么,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陛下真是好雅兴。”
刘邦转头见是他,将缶放下,道:“原来是皇后。”
吕雉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将手中锦盒置于案几之上,打开,道:“陛下的玻璃酒钟。”
刘邦哈哈一笑,迫不及待地将酒钟取了出来,倒上满满一杯烧酒,道:“还是皇后最知朕心意。”
吕雉笑道:“这般香醇四溢的美酒非玻璃酒钟不能匹配。”
刘邦对此话深以为然。
清澈透明的酒液盛放在同样通透的玻璃酒钟中,光是视觉上的效果就足够让人陶醉了。
于是两口子笑语晏晏地坐下来,共同欣赏戚夫人优美的舞姿,尤其是吕雉看到精彩之处不时点头微笑,毫无介怀之意。
殿中戚夫人舞得正欢,只见两只彩袖凌空飞旋,娇躯翩转,当真如仙子之般。
吕雉不禁赞道:“素闻戚夫人精于舞蹈,尤擅翘袖折腰之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邦哈哈一笑,虽然不懂为何今日皇后如此大度,但身为男人,谁见着这样一副妻妾和睦的样子不高兴?
“后宫佳人众多,惟戚姬的舞姿令人惊艳,我心甚悦。”刘邦道,“皇后若是喜欢,不妨让宫人习此舞,多加排演,以供皇后欣赏。”
吕雉摇头:“罢了,此等舞蹈也唯有戚姬才能跳得如此婀娜多姿,其他宫人习之,又怎得戚夫人十之一分的神韵,不过是东施效频,徒增笑料罢了。”
“这有何难?若是皇后想看,便让戚姬跳给皇后看就是了。”刘邦不以为意地道。
刚刚跳完舞退下来的戚夫人闻言美丽的面孔顿时一僵,快步在刘邦另一侧跪地坐下,道:“只恐妾舞姿粗鄙,污了皇后的眼睛。”
戚姬不乐意给吕雉跳舞,吕雉又何尝乐意天天看着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提醒自己年华已逝人老珠黄的事实?
“我观此舞动作复杂,想是颇费力气,戚夫人又生得如此娇弱美貌,我可舍不得让她天天跳舞给我看。”
刘邦不以为意地道:“一切都依皇后,只要皇后高兴就好。”
在他心中只要宫中美人不要彼此勾心斗角,天天在他面前哭诉告状,她们做什么都好。
戚姬看了吕雉一眼,提醒道:“陛下,该是侍医给陛下施针的时候了。”
刘邦早年南征北战,落下一身伤,如今年岁大了,什么毛病都来了,时常受风寒湿痹之苦,坐卧不安,夜不能寐,是以常令侍医行针缓解。
吕雉偶尔也会令人给自己行针,所以并不意外。
“如此便不打扰陛下了。”吕雉见状,便起身告辞。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侍医背着药箱匆匆而来,先给刘邦和戚夫人行过礼,然后再取出火针,为刘邦施针。
刘邦道:“去把你弄的那个药酒拿过来,朕要小饮两杯。”
戚姬便吩咐人去她宫中取药酒。
不一会儿,宫人便取了一个酒壶过来,戚姬亲自持盏,将药酒倒入酒爵,放入盆中温着,待得刘邦施针完毕,酒也温了,正好可以入口。
刘邦今日兴致很高,戚夫人察颜观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日何事令陛下如此高兴?”
“舞阳县报,说今年舞阳县农户按照兴平侯的法子种地,亩产皆超两石,试种红薯更超十石。美人,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刘邦感慨道,“你别说,皇后的这个外甥还真有几分本事,就是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
宫中美人众多,唯有戚姬最受宠爱,与皇后的矛盾也最尖锐。
见刘邦当着她的面如此夸赞樊伉,戚姬心中便有些不自在,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笑道:“素闻兴平侯年少英才,为人谦恭有礼,竟不知做了什么让陛下说出这样的话。”
正为刘邦施针的侍医闻言,耳朵不自觉地悄悄竖起。
不想刘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此乃朝堂之事,你莫要多问!”
就算再宠爱戚夫人,刘邦也不可能把方才在殿中樊伉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告诉她。
此乃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刘邦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戚夫人自陪侍刘邦以来,还从未被刘邦如此呵斥过,若是在平时,戚夫人必然会觉得无限委屈,然而今日同是委屈,却有些欢喜。
陛下如此疾言厉色,必定是兴平侯真的冒犯了陛下。
兴平侯是皇后的外甥,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人触恼了陛下,对她而言便是好事。
刘邦瞧见她委屈的神色心中也有点后悔。
无礼的是樊伉小儿,美人何辜,他又何必如此斥责美人。
但身为帝王的自尊,让刘邦做不出向女人赔礼道歉的事,只得没话找话,关心一下小儿子:“如意呢?”
“刚刚用过晚食,有些倦乏,我让他留在宫中休息。”
刘邦平日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子的,若是提到刘如意,要么唤人将之抱来,要么亲自去看望,然而今日却不知为何竟有些意兴阑珊。
想到有朝一日,刘如意也会如同现在的异姓诸侯王一般威胁大汉的统治,心中竟隐隐有些排斥之感。
苦闷之下,只能借酒浇愁。
戚夫人察言观色,见状便伸手试试了酒樽的温度,觉得酒已温了,便亲自持盏,将酒樽中温热的倒入玻璃酒钟,双手奉给刘邦:“陛下请用。”
刘邦对她的小意殷勤十分受用,伸手接过,一口下肚,只觉微麻,胸腹之间暖洋洋的,周身尤其是腰腿处那股阴冷沉涩疼痛之感顿时减轻不少,身体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
身体舒服,心情自然格外愉快。
俗话说饱暖思那啥,再加上药酒的劲头,刘邦便有些思了,冷眼一瞅侍医,道:“下去罢。”
侍医会意,替刘邦取了针,背上药箱便退出殿中,刘邦搂着戚夫人滚作一团。
然而刘邦已近花甲之年,而戚夫人却不足而立,老夫少妻于男欢女爱上头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百般抚慰之下戚夫人方觉有些兴味,突觉脸上黏黏嗒嗒的,身上之人半天无响动,不由得蹙眉:“陛下?”
刘邦一动不动,只余沉重的呼吸声,戚夫人睁眼一瞧,却见刘邦牙关紧咬,口流涎液,浑身抽搐,呼吸急促,顿时花容失色。
“陛下——”
椒房殿中吕雉正准备用晚食,听得殿外脚步声大作,一名常在大夏殿外侍奉的常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伏在地:“不好了!陛下方才在大夏殿突发恶疾,昏厥了过去。”
吕雉心中“咯噔”一下,霍然起立:“随我去看看。”
一路上吕雉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大夏殿,见到刘邦躺在榻上口吐白涎,已呈昏厥之态,而一旁的戚姬却一副衣裳不整钗横鬓乱的模样,如何还不明白。
一股怒气顿时由心中升起,“啪”地一声吕雉抬手重重地打了戚姬一耳光,恶狠狠地骂道:“贱婢!”
戚姬被打,却丝毫不敢心怀怨恨,反而“扑通”一声朝着吕雉跪下,哀哀哭求:“皇后,您要杀要剐妾绝无怨言,只求皇后能救救陛下!”
吕雉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初的慌乱和愤怒过去,强自镇定下来,一边吩咐人去唤侍医,一边又命卫士把手宫门,以防宫人将刘邦突发恶疾的事传出去。
直到安排妥当,吕雉方才把止目光再次投向戚夫人,见她衣衫零乱也不收拾,只顾坐在地上哀哀哭泣的模样,心中更加烦躁。
“哭什么哭?还不把自己收拾妥当,想让下臣看笑话么?”
长秋殿的宫女这才战战兢兢地上前替戚夫人整理完毕,方才替刘邦施针的侍医也匆匆赶到。
侍医进殿,不等他行礼,吕雉便道:“免了,快去看看陛下的状况。”
一听是刘邦病了,侍医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察看刘邦的情况。
望闻问切诊断之下,侍医的脸色不由十分古怪。
推书 20234-08-07 :白骨观—— by木三》:[玄幻灵异] 《白骨观》全集 作者:木三观【CP完结】长佩VIP2024-08-06完结33.04万字 5.71万人阅读 1,087.93万人气 10.27万海星文案高岭之花是病娇男狐狸百般勾引高岭之花,高岭之花不为所动男狐:你看看我,我是大美人!高岭之花:我观美人 如观白骨………高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