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钱哦,我能做保姆给你洗衣做饭。我也能当你的保镖,谁想弄死你,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贺澄誓言旦旦地挺起了胸膛。
顾君渊的眼神嘲弄,就他刚刚那个贪生怕死的样子,他说的这话,没有半点说服力。
贺澄见他面露不屑,感觉自己的男友力受到了质疑,连忙说道:“哎?你别不信啊,你看我今天就算是陌生人我都豁出命去救,更何况我老婆?”
顾君渊表情冷淡了下来。
贺澄察言观色的本领极强,马上改口:“老公,我的有钱大老公。”
顾君渊脸色铁青。
贺澄只觉得咱们顾总啊,气性真的很大,一个眨眼间,就又生气了。
但是贺澄不知道,其实顾君渊并不是一个情绪变化很大的人,只是因为他永远都在雷区蹦跶。
“哎呦,你是我祖宗诶,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该抽。”贺澄伸手在自己脸上轻扇一下,求饶道。
顾君渊趁着他不注意,抬脚将人从他身上踹了下去。
贺澄顺势从顾君渊身上下来,然后仰坐在毛毯上,睁着一双桃花眼眨呀眨。
“行,你可以留下来,但是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听见了吗?”顾君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耳垂因为沾着贺澄的口水在灯下泛着淋漓的光,嘟嘟红。
奈何主人太凶,就算再香艳,贺澄也不敢继续惦记。
“嗯嗯,我保证,再动您一根手指头,你就把我手砍了。”贺澄惯会讨价还价,顾君渊的原话应该是会要他的命,现在变成了断他的手。
语言的艺术算是被他拿捏了。
顾君渊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他伸手在桌上的按钮上按了一下,一分钟后,便瞧见关铜毕恭毕敬、微微低着头,从外面进来。
贺澄心中惊叹这波操作的高级,于是老老实实地站起来。
“你去给他安排一间房间。”顾君渊淡淡看了一眼关铜,表情冷峻:“最近几个月,由他代替你在主楼里的职务。”
“你好好教教他。”顾君渊起身上楼。
关铜顺从道:“好的,少爷。”
贺澄伸出手,“关哥,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啊。”
关铜视而不见贺澄伸出来的,脸上挂着暖风和煦的笑容,转身道:“你跟我来吧,既然成为了主楼的管家,那您需要了解的事不少呢。”
贺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难怪顾君渊这么难伺候,他身边的一条狗都够傲的嗷。
“少爷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照顾他的起居生活,那你就需要知道少爷的脾性和习惯,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关铜带着他去了另外一栋房子,那里不如顾君渊住的房子华丽,但是多了不少烟火气。
这个时间,各家各户都亮着灯,偶尔还能从未关紧的房间内听见聊天的声音。
贺澄想这就是所谓的下人房?
资本阶级恐怖如斯。
走了将近十分钟才到。
“喏,你每天早上六点半必须起床,洗漱好吃完早餐后去叫少爷起床。少爷七点半起床,一般少爷不需要叫醒服务,但也有例外,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少爷对橘子过敏,喜欢吃带壳的东西。所以任何带壳的食物,你都需要剥好壳后再摆到他面前。喝水不喜欢喝凉的,晚上要在少爷睡觉前给他准备一杯牛奶,家里是有恒温机的……”
贺澄麻了。
这他妈的还真是少爷啊。
“更详细地记录在这个本子里,你今天晚上之前务必记牢。”关铜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拇指厚的本子递给贺澄。
“不是,冒昧问一下,你月薪是?”贺澄拿着那明显泛黄的本子把玩着,抬眼问了一句。
“月薪?”关铜微微一笑:“我们不算月薪,按分钟算的。”
“……”贫穷真的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他真他妈的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装杯不要工资!?
贺澄躺在那两米宽的大床上,所谓的佣人房也大得离谱,两室一厅,包含厨房、浴室、阳台……
就这个房子的装修和地段,贺澄如果要在A市租,不少于五千。
他安详地躺在床上,呼吸着金钱的味道。关铜给他的小本子被他扔在浴室洗手台上,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晕得看不清啦。
所以他也没办法继续看咯。
贺澄抬手看了一下掌心密密麻麻的牙印,月牙似的,重叠在一起,又像盛开的花瓣,刚刚洗澡搓泡沫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阵阵刺痛。
闹钟七点半响了一次,被关掉。
七点十分又响了一次,又被按掉。
直到七点二十响起,贺澄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进行洗漱换衣服,然后在七点二十七的时候出门。
通过一路飞奔,恰在七点三十出现在顾君渊主屋的客厅里。
而顾君渊已经板正地坐在餐桌前用湿毛巾擦手准备吃早餐了。
带着一个粉色头巾、手上端着早餐的妇女,第二次见到他依旧很惊讶,有条不紊地上好餐。
邹嫂以为贺澄是顾君渊的客人,便又端来了同样的早餐摆在顾君渊对面。
“撤下去。”顾君渊咬着三明治,头也没抬,冷淡说。
贺澄看见顾君渊前面摆放的五碟丰盛早餐,知道他不可能吃得完,便无所谓地摆手:“没关系姐姐,我喜欢吃顾总吃剩下的,比较好吃。”
顾君渊吃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听见了什么污言秽语,诧异地抬眼。
邹嫂惊得目瞪口呆,端着那盘子的手都抖了一下,若不是足够专业,怕是要摔了。
贺澄笑眯眯道:“顾总,浪费食物可耻,我们要光盘哦。”
顾君渊:“……”
邹嫂最终还是在贺澄面前摆放上了食物。
顾君渊没有让人吃他口水的习惯。
贺澄咽了咽口水,笑容灿烂地朝着邹嫂:“谢谢姐姐,啧啧啧,看着就好吃,手艺真好。”
邹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想张嘴说什么,视线扫到顾君渊,便不敢搭腔,只是笑着点头。
他不忘对着顾君渊道谢:“谢谢顾总的施舍,不然我就要吃残羹剩饭了,多可怜呐。”
顾君渊没理他,咬着培根煎蛋嚼了嚼,神色淡淡。
刚刚谁说喜欢吃他吃剩下的?
贺澄开心蹭到饭,心满意足地吃起来,白嫖的饭就是嘎嘎好吃。
顾君渊余光瞧见贺澄吃得香,恨不得把那叉子和碟子都吃下去似的,好在贺澄吃饭的时候声音不算大,没有影响他。
贺澄比顾君渊还先吃饱,实在撑不下了才停下,他吃饭不似顾君渊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透着一股矜贵的少爷气质。
他就直勾勾瞧着那赏心悦目的动作,眼底带着笑,看着还蛮有趣的。
就像电视里的人在他面前表演。
见他放下叉子,邹嫂连忙从旁边递上干净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手。
“顾总。”贺澄叫住顾君渊。
“您上班时间,我能出去工作吗?”
顾君渊闻言蹙眉,“什么时候?”
他雇佣的人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
“您去上班后,我再去,保证让您回来的时候能看见我。”贺澄认真保证道。
顾君渊没有拒绝,留下贺澄也没真的打算使唤他。想为难他是真的。
之所以让他留下,一是因为他像个牛皮糖似的死缠烂打。二是因为贺澄知道他怀孕的秘密,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还是先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贺澄和周家轩弄的炸串,都是白天的时候备好食材,进行简单地处理,晚上再推车摆摊。
他匆匆赶到周家轩两人租的房子时,他才刚醒来,
“你怎么回来了?”周家轩穿着个白色老头衫,端着个绿色的塑料杯刷牙,他剑眉微挑看着他:“你不是榜上金主,当上小三儿了吗?”
贺澄翻了个白眼,往沙发上一倒,“什么小三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昨晚走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说是要去有钱老板家住了,那样子就像下海的……怎么一晚上精气就被老板吸干了?硬不了,人家瞧不上了?”周家轩长得一副铁血硬汉的样子,熟了之后嘴上也是个不着调的。
“有钱好兄弟一起赚嘛,把我介绍给老板?”
“嗯哼,老板是个gay,你来不来?”贺澄冷笑一声,非常大方道。
周家轩瞬间变了脸色,吐了嘴里的泡沫,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谦虚道:“这钱还得给您老赚。”
贺澄放松地窝在沙发里,这租的房子虽然不大,还乱糟糟的,可他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尽管他还闻到了臭袜子和过夜饭馊掉的气味。
“你是不知道哥们过得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贺澄感慨道:“都现在这社会了,你知道吗,还有少爷呢,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周家轩耸耸肩,见怪不怪道:“真的有啊,之前我在监狱还遇见过那种□□老大呢,他看见我左青龙右白虎说是骨骼惊奇要收我为干儿子呢。”
“干儿子干爹?”贺澄不正经地说道。
周家轩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操啊,滚啊,老子真不喜欢男的,不然在监狱早弯了。”
“行吧。”贺澄抽出根烟点上,整个人的骨头都软了,“这几天辛苦你啦,这个月的钱我不要了,我每天白天来帮帮你,晚上可能不能忙到收摊了。”
“如果你想散伙也完全没问题,我这段时间真没办法。”
“别他妈的这个那个的了,这摊子都还是你支楞起来的,咱俩总共就搞了个把月,你一月的钱不要了,那你要啥?”周家轩擦了擦脸,声音粗犷沙哑。
“你要忙就忙,这摊子我先弄着。”
贺澄被缭绕的烟雾熏红了眼皮,嘴唇殷红微勾,他咬着烟,眯着眼笑道:“对我这么好,不会暗恋老子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家轩,那样子硬得不能再硬了,然后摇摇头:“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周家轩轻笑一声,抓着桌上苹果咬了一口,咧嘴道:“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穿着跟小白花似的?还是喜欢有钱?贱啊,喜欢伺候别人啊?”
贺澄吐出一口烟,笑得吊儿郎当的混:“嗯呐,就他妈喜欢有钱的大屁股男人。”
“靠,你那金主爸爸屁股很大?”周家轩忍不住八卦。
贺澄回忆了一下,很大吗?
顾君渊的臀不算很大,却很紧实,臀上也是有肌肉的,捏起来韧劲十足。
“不算大吧,但是蛮紧的。”贺澄说。
“啊!你小子还他妈的是那什么啊。”周家轩越听越迷糊,然后恍然大悟:“靠!老子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卖屁股!心里鄙视了你很久,对不起啊。”
贺澄扬扬下巴,挑眉:“你澄哥谁跟谁啊?”
两人相视一笑,周家轩给他肩膀一锤,竖起大拇指:“牛。”
周家轩是真的觉得他牛,他这辈子连女人都搞不定,更别说男人了。
贺澄掐灭了烟,站起身扯了扯衣袖,怂了:“好了,我摊牌了不装了,其实我才是那个大屁股男人。”
周家轩:……
顾君渊连那什么管家都有,谁知道有没有锦衣卫啊。
第16章 孕吐
日沉西山,天边层叠的云层渲染成了绚烂的玫瑰金红,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落日油画跃然纸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堵在十字路口,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贺澄骑着自己新提的小摩托堵在路上。他之前没走过这条道不知道堵得这么厉害,车流正在以龟速移动。
他之所以提车,还是因为顾君渊那小区太大了,凭着他两条腿走得几乎要口吐白沫。
他得到了小区进出的许可证,为了能更好地给顾君渊当奴才……不是当管家,他也很荣幸地拥有了顾大少爷主楼的钥匙。
此刻客厅灯亮着,米色的窗帘半拉着,他记得关铜给他的那个“顾总指南书”里写了不要在落地窗前乱望,他走了正门,先守规矩地按了按门铃。
安静地等了五分钟,没有人理他,更没有人来开门。
他没管什么闲杂人等不准擅自进入主楼的规定,开门一瞧,客厅内一片狼藉,地上全部都是散落的饭菜,夹杂着碎掉的瓷片,两条凳子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贺澄:?
他晚回来一点对咱们顾总影响这么大?
饭都没法吃了?
一楼卫生间的门发出轻响,贺澄转头看去,便瞧见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精致头发散了几绺凌乱的发丝,同时双眼发红,生理反应产生的眼泪在眼尾留下水痕,显得有几分脆弱。
贺澄那到嘴边的玩笑话没说出口,脸上笑意微微收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顾君渊红着眼,表情却冷若冰霜,眉眼间满是凛然冷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可怕气息。
越是这样,泛红湿润的双眼越是觉得可怜。
顾君渊没打算理他,只是道:“滚出去。”
贺澄站着没动,在顾君渊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伸手攥住他的手腕,脸上勾起淡淡的笑:“顾总,邹姐姐弄的饭菜不好吃吗?”
“那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顾君渊只是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上走去。
他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甚至连骂贺澄的心情都没有。
不光觉得胃里很恶心,同时觉得这种身体的变化让他无从适应,只觉得反感。
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里,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怀孕,还会孕吐……
几个月后,还会有孩子从他肚子里爬出来。
真是个恐怖片。
贺澄看着他修竹般挺拔的背影,笑容微敛,神情有几分凝重,眉头紧锁沉思,孕吐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他给关铜打了电话。
“今天的晚饭做得不好吃,顾总把饭菜都砸了,需要安排一个人来打扫。”
关铜其实早就知道那边的情况,也已经安排了清扫人员,但他对贺澄说:“打扫也是你的任务啊,贺先生。”
“哦,我还要给顾总做饭呢,是打扫客厅更重要,还是顾总的身体状况比较重要,关管家。”贺澄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食材,他有几个拿手菜做得还可以,但是自然比不上专业的厨师。
咱们顾总这么挑,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他现在有一点后悔,不该把那本书故意弄脏了。
最少能知道顾总吃什么东西忌口。
算了,按照自己喜欢吃的弄吧,他不吃的话,那他正好全吃了。
贺澄到家的时间是七点,等三菜一汤做完,是八点半。
花了一个半小时,一碗紫菜汤,一碟烤年糕,一碟蚝油豆腐,一碟小炒牛肉。
他随意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脱下围裙挂在墙上,往三楼走去,他刚刚看着顾君渊去了三楼。
他一上楼才发现找到顾君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每一层都有五六个大门紧闭的房间,也不知道这么多房间都在装什么。
贺澄看了一圈,最终在写着书房两个大字的原木色门前停下。
“顾总,您在里面吗?”贺澄屈指敲门,压低声音乖巧喊道。
顾君渊坐在书桌前,泛白的指节拿着钢笔,他喜欢在看书的时候用钢笔记录,但是今天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笔尖在书上晕开点点墨迹,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才猛地将笔头收回来。
他不打算理贺澄。
便听见男人的声音从门口模糊地传来:“咦?顾总没在里面吗?”
顾君渊面容淡然,他都想好了,如果贺澄敢自己闯进来,那他正好拿他撒气。
但是贺澄没有。
他的声音陡然放大,贺澄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顾总,吃饭啦!”
像是喊贪玩的小孩儿回家吃饭的爸爸。
“再不吃,就凉了!”贺澄继续喊,声音响彻整个安静的别墅。
顾君渊:“……”
而他不出面,似乎贺澄就没打算停下来,依旧在扯着嗓子喊。
不过两三分钟,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贺澄因为太用喊,脸有些红,轻咳了一声,非常假的惊呼一声:“哇,顾总你在里面啊,快,吃饭啦。”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演戏真的很假。”顾君渊抱臂看着他,满眼无语,姿态凌然。
这种大喊大叫的行为他永远不会做。
“当然有咯,我演戏好的话早就去当演员了,反正现在当演员门槛也低,什么九漏鱼都有,我比他们还长得好看呢。”贺澄没皮没脸地笑着:“那我高低拿个奥斯卡奖回来光宗耀祖。”
“你还知道奥斯卡?”顾君渊轻笑一声,嘴角噙着一抹嘲弄地笑。
贺澄斜眼看他:“我是没文化,不会读书,不代表我不八卦啊。娱乐圈的那些八卦,我了如指掌,你随便问。”
顾君渊没什么心情问,表情淡淡,“你回去吧,我不想吃。”
说完他就要关门,贺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笑着劝道:“做都做了,下去瞧瞧,不想吃再上来?”
顾君渊看着抓着他手腕的手掌,骨节分明,指尖粗糙带着薄茧,并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你手是不想要了是吧。”
贺澄连忙松开手,双手举高作出投降的姿势,他脸上依旧是轻松地笑,他不想表现得很辛苦或者哀求的样子,那更像是他在道德绑架。
他不想给顾总造成这样的压力。
虽然顾君渊并不会在乎他的感受,也不会被道德绑架。
他自始至终都是谦虚邀请的姿态:“手当然还是要的。您就下去瞧一眼,这几节楼梯又不多,你要不想走我抱你去?或者你骑我去行吧,骑我脖子上。如果饭菜好吃,你就吃几口,不想吃,我再给你驮上来,保证让您金贵的双腿不走半步路。”
顾君渊:“……”
“去呗~”贺澄眨了眨眼,那双桃花眼似春水般多情,隔近看的时候,还会发现他左眼眼皮上一颗很小的黑痣。
顾君渊抿了下唇,有些不理解怎么骑脖子,他小时候没有这种体验,他想象了一下,然后瞬间觉得恶寒。
虽然他是同性恋,但是两个大男人骑脖子?
他能把贺澄的脖子骑断了吧。
并且……哪能舒服?不会卡裆吗?
“你真的是为了一个和你没关系的孩子煞费苦心啊。”顾君渊讥诮地出声,抬脚往楼下走,他心中明白若不是因为他怀孕,贺澄绝对不会这样讨好他。
“怎么没关系?”贺澄三步并作二步走上去。
那是他的种,怎么就没关系了?
“你觉得这个孩子出生后,你能当他的父亲?你配吗?”顾君渊说话难听又尖锐,却又是贺澄不得不直视的现实。
阶级和阶级之间是一道天堑鸿沟,他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越。
他神情怔愣,嘴角缓缓牵动一个笑:“我当然不配咯,我就是个小混混,跟着我,孩子大概就是一辈子扫大街的命。我就想亲眼看着你和他平安。”
那不光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命”。
只要平安就好。
顾君渊都做好了贺澄会破防怼人的准备,结果听见这番话倒不好再继续刺激他,心间那股儿突如其来地烦躁感悄无声息地消散不少。
“顾总,您放心好啦,哥们不会做那种父凭子贵的美梦。”贺澄故意从他身边快步走过,肩膀擦了擦肩膀,他暧昧地笑道:“宝贝儿,你不要想着试探我呀,我对你好,绝对不单单因为你怀孕了,就算没怀孕,我也是一样地对你好。”
因为你有钱。
因为你是主角。
顾君渊眼皮一跳,像是被手指戳中的含羞草,神情自若中泻出一丝慌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刚刚有些异常敏感,甚至因为贺澄因为孩子讨好他而厌烦。
就像他只是个容器,而真正重要和被人在乎的只是寄生在他身体的孩子。
他心神一凝,这种心态很奇怪。
客厅已经打扫干净,洁净如新,桌上摆放着几道看起来还算可口的菜肴,准备好了干净的碗和筷子。
贺澄见他依旧神情恹恹,看着半点兴趣也无,甚至眉头微蹙,往卫生间走去。
他想跟进去,结果见门被狠狠关上,很明显顾君渊并不想让他进去。
他便识相地没进去,卫生间响起隐隐的干呕声,那么个要强的人,肯定是不愿意他这个外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男人蹲下身,手撑在马桶周围,胃里酸水都要吐出来了,刚刚喝的几口水全吐了。
贺澄在门口站着,拧着眉,那张俊脸难得神情凝重,饭菜味都闻不了?
那可不行,人不能活活饿死吧?
看起来很严重啊,要不要去打针住院啊?
顾君渊从卫生间出来,手指微湿,脸上表情很差,双眼阴沉冷戾,额间青筋微微凸起,情绪似乎也像是忍耐到了极致。
桌上的饭菜没人去动,同时厨房传来说话声,顾君渊朝着厨房的方向大步走去,越走近,说话声越发清晰。
“……吐得很厉害啊,完全吃不了饭了,还不严重?这还是正常的?”贺澄的声音猛地拔高,有些匪夷所思。
“一般正常怀孕孕吐确实很正常,但渊儿是男人体质,有排异反应也是正常的,你让渊儿找个时间再来检查一下。”岳鑫在电话那头说。
贺澄拿着手机,继续噼里啪啦地控诉着:“还去检查,昨天检查的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们顾总今天会吐啊?你是不是庸医啊,难怪被人打……”
“你……”这话把岳鑫气得够呛。
“行了,你就说除了检查,还要做什么,需不需要打针住院啊?”贺澄打断他的施法,继续问道。
“说了孕吐是正常现象……”由于怀孕的是男人,岳鑫也有些不确定,道:“你让顾君渊来医院检查一下,需要打针还是吃药都要检查之后才能做决断。”
“哦。”贺澄便把电话挂了。
他转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突然出现、幽灵般的顾君渊,被吓得一激灵,扶住厨房桌沿,用手拍了拍额头:“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哥。”
顾君淡淡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就是那个岳鑫医生,不过他的回答还不如我自己百度查到的,他想让你再去做检查……我感觉他想骗你的钱。他那个医院很黑心的,挂个吊瓶花了老子八千七!!”贺澄还是气不顺。
八千七算什么钱?
“你之前吊瓶花多少?”顾君渊脸色有些发白脸色也憔悴了几分,顺着问了一嘴。
“八十七。”贺澄回答。
顾君渊的疑惑浮现在脸上,八十七的针真的能打吗?不会出问题?
贺澄看清顾君渊眼底的质疑和嫌弃,狠狠吸氧,有钱人不懂他的痛。
“对不起啊。”他突然道歉。
顾君渊怔然看着他。
“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舒服,早知道就不叫你吃饭了,害你又吐了一次。”贺澄诚心诚意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