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by鸦瞳

作者:鸦瞳  录入:08-15

康熙忍不住弯唇,揉了揉胤礽的小脑壳。
十月,朝中重启风闻言事。
康熙没将?话说死,只?囫囵答应着试行看看效果。
胤礽一开始还谨慎行事了几日,后来发现分毫不受影响,便又放松下来,每日去尚书房专心读书。
这日值讲的是内阁学士王掞。
他是康熙九年的进?士,善工诗书,长于鉴赏,因而被康熙拎过来给皇子们?做声?律启蒙,诗书品鉴。若能叫几个小的像模像样做出一首诗来,那便更好不过。
今儿个大阿哥破天荒的得了王掞的夸赞。
他于诗书一向不通,难得越过一次胤礽去,不免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胤礽倒是一点不嫉妒,还十分真诚地建议:“听说大哥的外?祖索尔和近日有喜事,正好可以将?此诗献上去。”
然后,胤禔就不管不顾冲上来,打了胤礽一拳。
自从那只?橘白小猫死了,胤礽早就对大哥敬而远之。今日不过是碍着同窗客套一句,怎么冲上来就要打他!
小太子气愤极了,便也毫不留情?,专挑明面?上对胤禔下起重手来。
两个阿哥扭打成一团,很?快又被闻声?进?来的纳兰容若拉开。
王掞品行高洁,不愿一言定对错,便要大阿哥说出打人的缘由来。
胤禔梗着头,瞪一眼?胤礽:“不过是索尔和的爱妾一举得男,二?弟竟要我献诗上去,岂不是故意羞辱我!”
胤礽顶着额角的一片青,纳闷极了:“怎么就是羞辱了。大哥不也是妾生的吗?”
胤禔登时又要上来打他。
胤礽躲在纳兰容若身后,探出个脑袋:“再?说了,索尔和一把年纪,还能给大哥生个小叔叔,确实是喜事呀。听说府上要大摆流水宴十日呢!”
纳兰侍卫终于忍不住回头,低声?道:“太子爷可真是个会拱火的。”
胤礽一脸无辜眨眨眼?,全当纳兰容若是在夸赞他了。
王掞授课途中出了这样的事儿,深感皇家?兄弟关系不睦,又觉着大阿哥的性子着实左了些,便请纳兰侍卫作陪,一道去养心殿请罪。
两个小的乖乖跟在后头,不时互瞪一眼?。
尚书房距离养心殿很?近,约莫一刻钟也便到了。但他们?来的不是时候,皇上在里?头正有要事相商。
梁九功才要劝着几人回去,康熙的声?音从明间内传来:“叫他们?进?来。”
听这语气,可不太高兴。
胤礽缩了缩脖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跟进?去,才发现殿内的人竟是纳兰明珠。他抬眸悄悄看一眼?身侧的容若,暂且安心下来。
康熙没忙着处理儿子们?的官司,抬起下巴示意明珠:“你接着说。”
明珠便也坦然道:“是。奴才此番前来,要弹劾保和殿大学士索额图。京师正逢多事之秋,索额图放任其弟心裕短短三月纳妾两人,骄奢淫逸,实难为百官之表率!”
胤礽认认真真听完,忍不住八卦:“明珠大人,心裕的妾室生孩子了吗?”
明珠被问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胤礽便露出失望的表情?:“大哥的外?祖索尔和那么大年纪,都?跟妾室生了儿子,正大摆流水宴十天呢,里?头好多菜名我都?没听说过。”
他咽了口水,一脸郑重:“汗阿玛,索额图不行呀。”

康熙正?在品茶。
杭州今年上贡的明前龙井绿,秋日里喝虽然不那么相宜,但他?这两日憋着气,拿来?压压火正?好。
此时听胤礽说完话,康熙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
少顷,帝王收敛好情绪,抬眸看向明珠:“今年的茶爱卿觉得如何?”
明珠先前已经陪着喝过一轮,便躬身答道:“比之往年更为鲜嫩,茶中极品。”
“嗯。”康熙眼角眉梢染上?笑意。
能叫这老狐狸栽一次,着实不容易。
他?搁下茶碗,将方才?明珠所提起的“弹劾”之?事直接翻过篇去。抬了抬下巴问胤礽:“额头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回事啊?”
胤礽吸吸鼻子,这时候反而不争了:“没什么,男子汉的标志,阿玛就别管了。”
康熙听着这话新鲜又好笑,眼神扫过大阿哥,而后落定在内阁学士王掞身上?:“他?不说,你来?说吧。”
王掞拱手做礼正?要回话,一旁大阿哥抢答:“汗阿玛,二?弟出言不逊,侮辱儿?臣在先,又与儿?臣动了手,可谓不敬长兄。”
明珠在旁不着痕迹蹙了蹙眉。
太子爷不言语,大阿哥却抢着告状,这一对比高下立现啊。
果?然,康熙并没有听信胤禔的一面之?词,示意王掞这个师傅来?说。王掞为?人一向公正?严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知康熙,又表示纳兰侍卫也可作证。
纳兰容若陪着进殿,正?是为?了这个。当即点?头道:“王大人所言不虚,奴才?进去时,二?阿哥额角已经带伤了。”
康熙冷笑一声,看向胤禔:“不敬兄长?”
胤禔张了张口,还想要狡辩。
康熙斥道:“兄友弟恭,兄友才?能弟恭,兄长若是友爱,做弟弟的自然对你恭敬有加。而今你回宫已满三年,可有过一分一毫做长兄的样子!”
胤禔委屈极了,反驳道:“可是二?弟先出言侮辱儿?臣在先,汗阿玛也不闻不问,一心袒护于?他?吗?”
康熙还没跟他?算这笔账。
闻言站起身来?,负手走到两个儿?子面前:“保成,你今日原话是如何说的?”
胤礽看戏看的一愣一愣的:“……啊?忘记了。”
王掞只得接话:“大阿哥做了首不错的诗,二?阿哥说索尔和喜得贵子,便请大阿哥献诗给索尔和。”
康熙是个脑筋转得很快的人。
前头听到事情经过,便已经猜到胤禔这是瞧不起妾室生的孩子。看他?对外祖家都是这幅态度,康熙心里颇为?不爽。
毕竟,他?额娘当年也不是皇后。
想到这个,康熙看向大阿哥的目光充满了审视意味:“按这么说,朕非嫡非长,在你心里岂不是更?没资格做这个皇帝?”
殿中骤然寂静,随即便跪倒了一大片。
胤礽还像个小木头人一般神游呢,见大家都跪了,他?也赶忙跪下。
康熙立在大阿哥面前,丝毫不留情面:“心比天高,却无才?德匹配。念你年幼离宫,无人教养,朕多次不予惩戒。胤禔,是朕对你太纵容了。”
这话不止在敲打?大阿哥,亦是在点?明珠。
明珠闹这一出“风闻言事”,显然是奔着索额图,或者说太子母家来?的。好在,索额图这一二?年对赫舍里家约束有道,没闹出大动静来?,拖了保成的后腿。
明珠还得留着。
就像对待大阿哥,康熙便是打?了骂了,也依然看重?这个长子一般。
皇帝心中生了厌,挥挥手吩咐:“明珠,王掞退下吧。梁九功,你亲自将大阿哥送回去,要惠嫔看着他?抄默十遍《名贤集》,抄完之?前不必去尚书房了。”
《名贤集》全文一千八百八十二?字。
罚的其实不算狠。
大阿哥脸色惨白,这回知道轻重?了。他?没敢多言,对康熙磕了个头,跟着梁九功退出去。
人都走干净了,康熙才?看向胤礽:“行了,装模作样的,起来?吧。”
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拍衣袍站起身,就没骨头的小懒虫一般靠到康熙腿边:“阿玛,今日拿保成钓到鱼了吗?”
康熙笑出声来?,弹了他?的脑壳:“小滑头的,今日叫明珠吃瘪,倒是叫朕刮目相看了。”
胤礽捂着脑袋,仔细瞧了瞧康熙的脸色。
阿玛方才?钓到了鱼,却并不欢喜,反而放跑了鱼儿?才?放松下来?。
看来?,鱼跟鱼也是有区别的嘛。
没几日,明珠寻了个由?头,请求皇上?恢复禁令,不准风闻言事之?举。他?那帮党羽早早受了指示,没人敢跳出来?唱反调。
康熙也就顺势应下了。
前朝安泰,康熙有了好脸子,后宫的气氛便也跟着松快些。
永和宫内,玉烟服侍着德嫔装点?好头面,又选了葫芦形东珠耳坠一一戴上?。德嫔满洲包衣出身,按着祖宗规矩,是得一耳三钳的扮着。
她?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画扇呢?”
玉烟会意:“娘娘放心,咱们宫过冬的炭例有些差池,奴婢叫画扇姐姐去内务府问了。”
德嫔这才?哭诉:“巴巴儿?多等了五个月,总算寻到机会,能去景仁宫要回自个儿?的孩子了。可怜胤禛已经要两岁(虚岁)了,也不知还记不记得我这个额娘。”
玉烟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德嫔一向是个过于?敏感的人,冷声问:“可是在外头听说了什么?”
玉烟只好道:“娘娘听过可别生气。奴婢也只是听说,先前地龙翻身那日,咱们四阿哥学会说话了——”
德嫔面上?有了些笑:“这是好事啊。八个月说话,也算是个聪慧的孩子,若是日后能得他?阿玛看重?,也是我这个做额娘的福气。”
“……可咱们阿哥只学会了‘二?哥’这一句话。”玉烟越说越小声,瞥见镜中的娘娘面目狰狞,连忙俯身跪下去。
德嫔闭目,将手中的帕子紧紧攥着,皱成一团。
半晌,她?喃喃:“这孩子还真是谁养几天,就跟谁亲呢。若是抱回来?之?后,他?不向着本宫,可怎么是好?”
玉烟头皮发麻,只敢叩首颤声道:“娘娘多虑了。母子连心,阿哥定然是向着您的啊。”
景仁宫这头,赫舍里正?命人拾掇四阿哥的衣物玩具。
夏槐长呼一口气,从?后殿过来?:“别看这小小一个人儿?,要搬走了,可还真有不少家当。咱们太子爷抱着四阿哥红了眼,奴婢瞧着他?是真舍不得。”
不知不觉间,赫舍里养着胤禛也有一年了。
她?的心绪与原来?相比又变了几分,便笑道:“兄弟友爱是好事。永和宫就在隔壁延禧宫后头,什么时候想见了,出门一拐便是,哪就至于?掉眼泪呢。”
胤礽才?从?后殿过来?,兜头就听到赫舍里笑话他?。
他?哼唧着:“额娘一点?也不懂。德娘娘的永和宫再近,儿?子也不能跑过去搂着四弟弟睡一觉吧。夏天不能搂着他?,又要热得冒烟啦!”
赫舍里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兄弟友爱,“扑哧”笑出声来?。
奶嬷嬷怀里的四阿哥也跟着嚷了一嗓子,似乎对他?二?哥的态度十分不满。
众人登时笑作一团。
德嫔就是这时候到了景仁门前,她?听着里头的欢声笑语,心中不是滋味儿?。因而强颜欢笑着进了门没多久,便抱住四阿哥哭起来?。
“嫔妾不是有意要哭的,只是见到四阿哥,高兴极了……这母子分离之?痛实在难捱,娘娘亦是做额娘的人,应当能明白嫔妾的心吧。”
赫舍里的笑颜淡下来?,微微弯了唇:“本宫明白。”
德嫔仍在抽噎哭泣。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妹妹带四阿哥回去还有一应事务打?点?,本宫就不留你了。”赫舍里招呼着季明德,“将四阿哥的东西都送去永和宫,那儿?才?是他?的家。”
德嫔没料到皇后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还想说些什么补救。
赫舍里抢先封口:“四阿哥只有妹妹一个额娘,还望妹妹也莫要辜负了孩子呐。”
送走这群不知好歹的鸟人,仁喜关门都多用?了几分力气。
方才?德嫔在,胤礽察觉气氛不对,没开口说话,这会儿?关起门来?才?弱弱问道:“额娘,那我往后还能去寻四弟弟玩儿?吗?”
赫舍里摸摸他?的脸颊,笑道:“为?何不能,额娘方才?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因为?,德娘娘似乎又不跟我们好了。”
夏槐听着胤礽的话,忍不住啐一声:“瞧她?那副趾高气昂、倒打?一耙的样子,忘了当初是怎么求着娘娘要养四阿哥的。真真儿?是不知好歹的鸟人!”
赫舍里点?了点?夏槐的额头:“你啊。”
“她?是什么态度都不要紧,本宫是皇后,她?为?嫔妃,自该敬着让着,这是后宫活命的规矩。再者说,本宫能叫她?养着四阿哥,自然也能收回这份恩典。”
赫舍里笑了笑,似是看到跳梁小丑一般,摇头叹息:“她?果?然还是走上?了老路。”
因着赫舍里那番底气十足的话,胤礽再去永和宫,都挺直了胸膛,十分有气势。
额娘说得对,他?是皇太子,想要照看弟弟名正?言顺。
德嫔娘娘没理由?阻拦。
这日午后,胤礽叫内务府做的泡泡器终于?成了。
恰巧尚书房下学早了些,小太子急着给二?姐姐和两个弟弟演示,也没用?午膳,匆匆揣着一瓶泡泡液跑去了永和宫。
他?想先给四弟弟演示了,再去南边的钟粹宫。
永和宫的大门敞开着,外头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小太监守着。胤礽没叫醒他?,走进去就瞧见画扇独个立在正?殿廊下,表情有几分不对劲。
他?噤了声,走上?前去,听到里头传来?德嫔的哭嚷:
“你说话啊,叫额娘啊!怀胎十月将你生下来?,竟连一声额娘都不肯叫,只知道喊二?哥二?哥——”
“真是生了个养不熟的孽障!”

第32章 小五
胤礽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涌出一股极为伤心愤懑的情绪。就仿佛德嫔这些刻薄的话,他也曾经听过,遇过,感同?身受。
难道是……那个梦里的阿玛?
廊下,画扇瞧见太子爷悄无声息进过来,连忙屈膝行了蹲安礼。
胤礽这才回神,手心冰凉。他叫了起?,就大跨步进殿要去解救四弟弟。
西次间的围床前,德嫔正?抚面恸哭,四阿哥端端正?正?坐着,不哭不闹,面似平静的看着他额娘。唯有胤礽一眼就看破了,四弟弟的小手紧紧攥着,显然是?紧张害怕极了。
他还那么小,听?得懂斥责的语气,却根本不明?白原因。
胤礽轻着嗓子,生怕再将?人吓到:“四弟弟,二哥来了。”
围床上的四阿哥身子一僵,瞧见胤礽来,满腔委屈和恐惧终于得以宣泄。他也只是?扁扁嘴,伸手冲着胤礽喊:“二哥!”
胤礽连忙上前,透过围床的棂子,捉住四弟弟的小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胤禛眼中就落下豆大一滴泪来。
胤礽这回真的生气了。
他学着康熙以往的样?子,沉静又满含愤怒地看向?德嫔。
不等他责难,德嫔便立即擦干脸起?身,一边见礼一边斥道:“这个时辰,太子爷怎么来了?这帮偷奸耍滑的奴才,也不知?通报一声,叫本宫手忙脚乱的也没个准备。”
胤礽冷着脸,侧身避开这个不诚心的礼。
“孤下了学挂念四弟,路过永和宫来瞧瞧。见德嫔娘娘‘教子有方’,便没叫他们通禀打搅。”
德嫔被噎了一嗓子,觉着这不似往日的太子,有些搭不上话。
胤礽又道:“说起?来,那日地龙翻身,四弟也是?怕极了才会喊一声二哥。娘娘这般日夜吓着他,他更害怕起?来,兴许还能憋出一句‘额娘真好’,来讨得您欢心。”
德嫔笑得比哭还难看:“太子爷这话当真戳人心窝子。方才教他说话是?性急了些,但做额娘的,自然是?一心为着孩子好,哪有害他的道理。父母爱子之心,太子年幼,怕是?还不能懂吧?”
“孤确实年幼,不曾为人父母,但做额娘的若是?将?孩子放在心上,便该如郭络罗贵人那般,时时跑着念着四妹妹才是?。”胤礽垂眸看向?胤禛,眼中满是?对他的疼惜,还有对自己的庆幸,“景仁宫养着四弟一年有余,德嫔娘娘却只来看过两三次,孤实在看不出爱子之心。”
德嫔不吭声了。
她忍不住想,二阿哥这张嘴还真是?随了皇后,出言如软刀子,杀人都不带见血的。
胤礽也不打算再多言,拍抚着胤禛的后背,直到他彻底放松下来。
“这件事,孤自会如实禀告阿玛和额娘定夺。”
他今日是?独自过来,不好带着四弟弟回景仁宫。便只好安抚一番,打算先离开。胤禛初时紧紧攥着他二哥的食指不撒手,后来还是?胤礽一句“待会儿就派人来接你?”,才叫他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胤礽对抢回四弟弟很有信心。
然而,等他回到景仁宫将?此事告知?赫舍里?之后,态度却并不如预料的那般。
赫舍里?给儿子盛了碗鱼汤递过去,问:“还记得先前你?佟娘娘养着大阿哥的时候,你?说只有自己的额娘最好吗?”
胤礽抱着热乎乎的汤碗,点了点头。
“你?这般想,四阿哥亦是?如此。他如今年岁小,跟德嫔聚少离多不亲近,自然觉得你?这个二哥好。可再等两三年,对额娘天生的依赖总会显出来。到时候,你?怕是?要自讨苦吃。”
赫舍里?说完,也不强迫胤礽当下就想明?白,只催了句“喝汤”,便不再言语。
小太子边思索着额娘的话,边听?话地用完一碗鱼汤,从永和宫出来的那股冰寒冷意褪下去,浑身又暖和了。
他用帕子沾了嘴,有些苦恼道:“保成好像明?白了。但是?放着四弟弟不管,又觉得不好。”
身处权力中心,赫舍里?自然愿意看到儿子先学会如何自保,如何保护身边人。近日瞧着胤礽几件事都办的初显城府,却仍能坚守初心,她这个当额娘的心中有万分骄傲。
榻前摆了一盆黄山松盆景。
母子俩相携入座。
“若不能一击即中,这事儿就容易来回扯皮下去,反倒消耗了你?跟四阿哥的感情。”赫舍里?意识到儿子长大了,忍不住轻抚他的头,“额娘觉着,叫四阿哥暂且忍一忍跟在德嫔身边,待到这份母子情消耗殆尽,再将?人接出来,对四阿哥来说,也是?免了日后夹在中间、两头为难的煎熬。”
赫舍里?原本还存疑,如今却有把握,德嫔一定会与四阿哥离心。
前世他们母子分离,说是?因为佟贵妃,可佟佳氏病逝之后,四阿哥送回永和宫去,她不也满心偏着十四阿哥,从不将?人放眼里?吗?
说到底,乌雅氏偏爱嘴甜有出息的孩子。
只不过为她自个儿谋出路罢了。
胤礽站在小孩子的立场,却想到些旁的:“四弟弟每日被她吓唬着,会不会变了性子?”
“那是?他额娘的不是?。不因此事困住自个儿,才是?他该学会的。”话虽这么说,可赫舍里?想到前世四阿哥那副性子,不免皱了皱眉。
半晌,她又叹气道:“四阿哥不会说话,不能替自个儿分辩,便是?日后学会说话了,也未必肯多言。有些人生来就是?闷葫芦的性子,怪不得他。你?抽空多去看看他也好,免得德嫔太过分。”
胤礽连忙点头应下。
这事儿没传到康熙耳朵里?去,赫舍里?统管六宫事务,以“教养不当”的罪名,狠狠罚了乌雅氏一回,叫她暂且长个记性。
胤礽偷偷再去瞧过几次四弟,每回永和宫的门都关着,守门的小太监很是?防备,叫他心里?头气鼓鼓的。
他还留意到,画扇也被打发到殿外做事了。
永和宫这头密不透风,暂且无事。翊坤宫里?却是?闹翻了天。
时值隆冬,将?要迈入康熙十八年的腊月。
外头大雪漫天飞舞,大墙底下不多时便堆了厚厚一层,瞧着都有一寸高。宜嫔的大宫女莲心领了炭例回来,掸去身上的雪粒子,搓搓手进殿去。
正?殿内,地龙烧得很旺,又有两个炭盆子摆在屋中,热得人都要冒汗。宜嫔只穿了身宽大的秋装常服,扶着肚子倚在炕桌边,正?在用一盏金丝燕窝。
见莲心回来,她抬眸问:“炭例都取回来了?”
莲心蹲身答:“按娘娘的吩咐,连同?大小……连同?郭络罗贵人的份儿一道领回来的。奴婢这便给后殿送去?”
宜嫔扬唇嗤笑:“你?倒是?衷心,还拿她当郭络罗家的大小姐。可也不看看,她如今日日跑去承乾宫,都快住在那头了!”
莲心不敢应声,连忙躬身伏地。
宜嫔厌烦地挥挥手:“罢了,炭都留着吧。本宫生产在即,多用些炭也没人会说什么。”
莲心欲言又止,最终只得应一声退下去。
下雪不冷消雪冷,紫禁城内的阴湿寒气到了化雪那几日,更是?叫人腿脚难受。
翊坤宫后殿东配殿,郭络罗贵人迟迟等不到主位将?炭例分发下来,便知?道是?她的好妹妹在背后搞鬼。
不过一点炭例,搁在从前,给也就给了。
在家做闺女的时候,郭络罗贵人便总被额娘阿玛教导着:“做姐姐的,凡事要让着妹妹,爱护妹妹。”
这一让让了二十余年。
如今她已?为人母,为了自个儿的女儿,却不想再让了。
郭络罗贵人起?身,对身边侍女道:“宜嫔贵人多忘事,少不得我们要登一登三宝殿,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须臾,不等莲心进殿通传一声,郭络罗贵人便抬脚进了暖阁。
瞧见宜嫔坐在上首穿着清凉,自个儿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却依然冻得直哆嗦,郭络罗贵人不客气地笑道:“妹妹好兴致,烧了地龙还外加两个炭盆,我还当正?殿里?头烤乳猪呢。”
宜嫔闻言气道:“姐姐日日去承乾宫,也是?这么跟佟贵妃说话的吗?还是?说,只因本宫是?你?的亲妹妹,才得你?这般轻慢!”
说起?轻慢,郭络罗贵人可要笑掉大牙了。
“从小到大,谁敢轻慢了妹妹你?呢?哪回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便是?姐姐的也要一并抢去,都忘了吗?”
她不欲再提这些掰扯不清的陈年旧事,直接道:“把炭例还给我。你?也是?要做额娘的人了,给孩子积点德吧。”
这话一出,宜嫔想好的所?有刁难都顷刻间压了下去。
半晌,她才憋出一句:“你?可还记得阿玛为何将?你?送进宫中?如今可好,与太子爷和承乾宫走?的那般近,是?想气死阿玛吗?”
郭络罗贵人自小便知?道,纳兰珠纵有一身的小性子,却十分爱阿玛额娘。
可她也不动脑子想想,阿玛将?两个女儿都送进这龙潭虎穴,又能有几分父女真情在?
许是?带了几分同?病相怜的心思,郭络罗贵人难得想要说句真话。
她唤道:“纳兰珠。”
宜嫔一怔,下意识就应了一声,又装凶狠问:“做什么!”
“帝王的宠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只因宫中需要笼络重臣,才会有贵妃入宫;又为了压制贵妃,才需要你?这个宠妃与之抗衡。你?今日得用,便是?皇上手里?的宝贝珠子,可明?日若用不上了,没有皇上护着,要如何自处?”
宜嫔像是?头一次认识自己的亲姐姐,微微瞪了眼,诧异地瞧着她许久。见布音珠眼中满是?郑重之色,这才难得能温声细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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