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by鸦瞳

作者:鸦瞳  录入:08-15

戴佳常在这一胎生的实?在艰难,许是因为第一胎的缘故,太?医和嬷嬷们足足围着转了一整个日夜,直到人?都要?脱力了,一位小皇子?才呱呱坠地。
这孩子?生下?来就猫儿一般弱小,抱在怀里都不如?刚出生的公主份量重,也不知能不能好好养大了。
戴佳氏身边的嬷嬷正担心呢,再掀开褥子?仔细一瞧,险些没吓晕过去——
七阿哥竟是天生有?残!
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长春宫阖宫上下?都得被厌弃啊。
西暖阁内。
康熙与?赫舍里坐在榻前候着,小半晌后,只听到微弱的孩子?哭声传来,却没见里头出来人?报喜,不免蹙了眉。
赫舍里吩咐夏槐:“去看看,里头发生什么事?”
夏槐匆匆进去,再出来时神色变得十分凝重,径直行了蹲安礼,垂首道:“皇上,娘娘,戴佳常在平安诞下?一位小阿哥,只不过,小阿哥的两条腿……它长短似乎有?些不一样……”
夏槐心想?,日后便是养大了,怕也只能做个跛子?。
康熙一听是个阿哥,原本还露出微笑来。得知七阿哥竟然有?天残,眉眼之间?骤然如?阴云笼罩,带上几分郁色。
他沉声道:“梁九功,戴佳氏身边都有?何人?伺候、又是哪位太?医看的这一胎,细细去给朕查来!”

七阿哥就是娘胎里的天残。
可没?听?说过宫中有什么药物,能叫妃嫔完好无损,却只让腹中胎儿变成长短腿的。
只不过,这天残之?身出在帝王家,传出去到底有损皇室颜面。万岁爷这是打量着寻个顶罪的霉鬼,将此事粉饰过去呢。
他将腰弓得更低一些,应了?声?退出殿中,表情中带上几分狠意?。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该寻个没?家世、没?背景,又与长春宫有牵连的人才是。
暖阁内,七阿哥的哭声?渐渐弱下去。
康熙负手立在槅扇前?,也不提看看孩子的事儿,将手中龙佩来回捻着,瞧这用了?不小的力气?。
赫舍里便在一旁静静候着。
良久,康熙沉着嗓子道?:“去岁七月十?五,纯亲王隆禧不治而薨,走时不过二十?岁。朕感念往昔兄弟之?情,敕令当时尚为遗腹子的富尔祜伦承袭爵位。近日,听?亲王府来报,富尔祜伦尚才几个月大,却总是病体缠身,只怕不能长久……”
他终于转过身来,面向赫舍里:“若富尔祜伦折了?,朕有意?,将七阿哥过继至纯亲王府,叫隆禧也不至于断了?香火。”
赫舍里早知天家薄情,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森森冷意?堵得心头窒息。她斟酌着用词,正想要为年?幼的七阿哥求情,便见东暖阁内冲出个人。
戴佳氏只着一身中衣,不顾身子虚弱和疼痛,跪地不断磕着头。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皇上,求皇上开恩啊。七阿哥他生下来那?么小,那?么轻,根本离不得妾身啊,求皇上给他个机会!”
嫔妃这般行止,已?然失了?分寸。
赫舍里担心再这么哭闹会叫皇上彻底厌弃,侧目递个眼色,叫夏槐将人扶起来。
她上前?和声?道?:“皇上未雨绸缪,替七弟打算是好心,只是纯亲王府如今一心忙着医治富尔祜伦的身子,此时怕是不好提起过继之?事。”
见康熙的表情有所松动,她这才接着道?:“再者,七阿哥这腿,倒也未必就……宫中齐聚最好的御医,叫他们尽己所能为阿哥好好调理一二,也算是全了?皇上做阿玛的心。免得哪日想起此事,又平添伤感呢。”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熨帖舒心,叫康熙的情绪都淡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提着袍子转身迈出长春宫去:“罢了?,就依着皇后的意?思办吧。”
正是夏日午后,外?头碧空如洗。
西配殿内刚刚生产完,除过空气?中弥漫的丝丝血腥味儿,还有些挥之?不去的凄冷苦闷。
戴佳常在身上的中衣已?经渗出血迹来,却不要人扶着躺回去,冲赫舍里再度叩首行了?大礼。
赫舍里知她心苦,一定要拜完才勉强好受一些,便受了?这一礼。
随即亲自将人扶起来,劝道?:“妹妹若因此事自苦,往后的日子便只余下苦了?,那?七阿哥可怎么好?天不绝人人自绝,只要撑过今日,未必就没?有妹妹与七阿哥荣耀的时候。”
戴佳氏听?着这话,眼中忽然有了?一团光。
是啊,小七虽落下了?腿残,可也代表了?绝无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性。日后,若他想要建功立业,便跟着好好历练;若不想,当个闲散贝勒贝子,也能安稳一生。
戴佳常在抬起头来,叫赫舍里能够望见她眼中那?份坦荡的母爱。
少顷,她垂眸道?:“妾身多谢娘娘教诲,必将牢记于心。”
赫舍里点头,拍拍她的手:“你肯明白,七阿哥日后定会得偿所愿。”
七/八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前?一刻还晴着,紧跟着就阴云密布,下起大雨来。
雨点砸在景仁宫南边的玻璃窗上。
胤礽倚着窗边的小炕桌,点着一盏黄花梨小坐灯,正在通读《六韬》卷三《龙韬》。
这可不是张英师傅布置的功课,而是汗阿玛要求的。先?前?,他已?经读完了?第一卷《文韬》,讲论治国图强之?道?,如今又跳过第二卷直接读《龙韬》,修习的却是行军部署和后方保障。
说老实话,胤礽并不能完全看懂,甚至还有些犯困。
但阿玛隔三差五便要来考校,不懂之?处总要掰开揉碎了?讲给他听?,全都记住之?后,竟也学通了?不少。
小太子看书看得乏了?,打个哈欠伸了?懒腰,便透过窗边望向前?殿。
那?里头灯火通明,额娘与阿玛正在议事。
前?几日,七阿哥脾胃虚弱呕吐不止,吃了?太医开的药之?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浑身气?力尽失,眼瞅着一日比一日虚弱,就要断了?生机。
胤礽自知比不上太医,只能干着急。
赫舍里却在这时候叫他取了?几粒如勒伯伯尔拉都出来。
这药穆里每个月都会送新的进?来,自然应有尽有。胤礽看着夏槐将东西送到长春宫去,没?过几日,便传出消息来:七阿哥的病症逐渐好转了?。
康熙今日特意?过来,便是为这这件事。
正殿内。
康熙正举着药瓶子,翻来覆去研究半晌,道?:“倒真是个奇药。先?前?太皇太后服用此药治好了?心疾,朕还没?当回事。这回七阿哥救回一条命,足见此药效用之?广。”
赫舍里应声?夸赞:“是啊,先?前?只知西洋人有许多奇巧玩意?儿,偏门学识亦是十?分精通,却不想,还有此等令人叹服的医术。”
康熙不禁笑了?:“到底还是保成能带来福泽。”
赫舍里不接这话,笑着给康熙剥了?颗葡萄递过去。
然而帝王却并不打算放下这个话题。
他就着妻子的手吃了?葡萄,带着几分调笑意?味问:“舒舒一向与戴佳氏走的远,这回怎么三番两次替他们母子出头,又是保下七阿哥,又是送药的?”
赫舍里凝神回望,浅笑吟吟:“约莫是因着做了?额娘,觉着这孩子可怜。”
康熙与她对望半晌,又道?:“胤祐生来不良于行,日后便不会有争夺储君之?位的想法。拿来给保成做个好兄弟,如此也好。”
赫舍里并不理会帝王的明牌试探,而是疑惑问:“皇上给七阿哥取了?名?”
“是啊。六阿哥、七阿哥也将满月,取个好名字或许能护佑他们平安长大呢。”
“胤祐。”赫舍里唤了?一嗓子,笑道?,“有天神和祖宗佑助,七阿哥定能顺遂长生。那?六阿哥呢?”
康熙扯唇笑得意?味深长:“他们兄弟俩前?后出生,一左一右,不如就叫……胤祚,福祚的祚,如何?”
赫舍里陪着帝王演了?这一出,心中却只想冷笑。
祚有“赐福”之?意?,亦有“帝位”的意?思。皇上不可能不知晓这名字一定下来,会引起朝中多少猜测,又会闹出多少波澜。
联想到前?朝近日对南书房的进?一步加强扩充,赫舍里忽然明白过来——
“胤祚”就像一颗烟雾弹,是抛出去试探大臣们的纯臣之?心的。若是通过了?这场试验,才能有望走进?乾清门,赐居大内,成为真正的帝王心腹。
他竟拿刚出生的孩子当作诱饵。
赫舍里心中惊恼,很?快又释然下来。是了?,先?前?闹那?一出风闻言事,他不也拿最爱的嫡子做诱饵吗?
原来玄烨不是年?老之?后,才成为那?个只知权位的帝王的;
他是一步一步,越过了?自个儿的最低线。
灯火下,赫舍里垂下眸子,露出一副温婉笑意?:“福备箕畴,祉猷并茂。臣妾可得恭贺德嫔妹妹,六阿哥真真儿是得了?个好名字呢。”
看着陪伴多年?的妻子,康熙终于露出往日那?般的笑意?,将忽然升起的疑窦打消了?。
“舒舒能愿意?,朕便安心了?。”
只可惜,赐名这事景仁宫虽不插手,总归有人不愿意?。

两株银杏叶子绿的幽深,丝毫还未有变黄的迹象。
惠嫔等着大阿哥磕磕绊绊背诵过《论语》“里仁篇”,见康熙眉头不似以往那?般蹙着,凑上前笑道?:“皇上,您瞧大阿哥是不是比从前进步许多了?他只?不过是开窍晚些,很快就会追上去的。”
康熙侧目瞥她一眼,好笑问:“追上去?尚书房而今已经将《论语》讲完,学到《孟子》了,你叫他一下子要追上哪个?”
见惠嫔吃瘪不言语,他将书反扣在桌上:“笨鸟先飞,如?今既然飞的也晚了,就一步一步踏实学着,别总想着争强斗狠。”
大阿哥听着这评价,将头越发垂下去。
惠嫔心疼的不行,侧过身掉了两滴眼泪:“保清已经很努力了,皇上不夸两句,还这般贬低,叫孩子心里得多难受啊。说到底,宫里的阿哥多了,皇上便不疼保清了。”
康熙头疼道?:“这满宫上下除了保成,还有哪个阿哥能再得朕过问功课的?三阿哥比他年?幼,朕跟荣嫔都不用看着,已经能背到《论语》第五篇了!”
惠嫔心想,三阿哥那?生来的书?痴,能一样吗?
嘴上却幽幽:“皇上对?六阿哥就不同啊,连赐名都比几个哥哥多些意味。保清的‘禔’字,太子爷的‘礽’字,都取得是见福见喜之意,可六阿哥……”
康熙忽而抬眸望来,目光沉的像一潭幽暗湖水:“六阿哥如?何。”
“六阿哥这名字多有歧义,只?怕景仁宫心里也不舒服啊。”
康熙听她搬出皇后做挡箭牌,忽而冷笑一声。
惠嫔脊背发麻,连忙跪在地上:“是嫔妾失言。”
康熙垂眸,看着跪伏在地的嫔妃,视线又越过她,望向了战战兢兢立在身后的大阿哥。
大阿哥白着脸连忙也跪下来。
康熙缓声告诫:“‘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方?才保清背过的里仁篇,你们母子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惠嫔倒还真?琢磨了。
不过她想的稍微有些偏差,开始致力于行动上给德嫔使些小绊子。
暑热未消,永和宫里养着两个阿哥,德嫔又还在养身子,许多事情只?能交给玉烟和画扇两个人去操心着。
画扇如?今又被德嫔放到屋里,甚至还想越过玉烟提拔她为掌事宫女。
最终,画扇以“奴婢只?会微末之技,宫务到底不如?玉烟来的熟练”为由,委婉推辞掉了。
惠嫔就是借着这个时机,隔三差五叫延禧宫的人刁难一番永和宫的奴才。去膳房、内务府、花房领取些什么东西时,也会借机跟玉烟抢起来。
她倒是避着画扇。
德嫔得知此?事,垂眸瞧着怀中的六阿哥,笑道?:“随她去。不过是怕我们胤祚挡了他们大阿哥的道?,在这里撒气罢了。”
玉烟心想,奴才们今日都有些怨言,主子阖该出面护一次,或是赏些银子下去安抚人心也好。
但见娘娘满心满眼只?有六阿哥,她张了张口,到底没吭声。
德嫔对?胤祚确实要更为看重。
倒也不是出于偏疼,她对?两个孩子的感情其实都是一般的。只?不过六阿哥出生的时机好,又有七阿哥衬托,得了皇上的喜欢。
皇上喜欢的,她自得愈发精心教?养着些。
近日内廷又有风言风语,说是明年?年?底之前,万岁爷又打量着大封后宫一次。
她果然……还想往上爬。
德嫔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摇摇头自嘲一笑。
——或许比起孩子们,她当?真?是更爱自己一些吧。
德嫔与?戴佳常在尚在月子里,都不怎么见人。
这时候,有个使唤小女子被发现有孕了。
逢春亲自核对?过之后,向赫舍里回禀:“是康熙十四年?内务府小选进宫的秀女,正黄旗包衣觉禅氏,她阿玛是内管领阿布鼐。”
赫舍里挑眉:“内管领。可是食口粮人?”
逢春无奈点点头。
大清的八旗包衣体?系里头,按照旗籍,可以分为归属包衣佐领的佐领下人,以及包衣管领的管领下人。
而管领下人之中,又分为“不食口粮人”与?“食口粮人”。
赫舍里所问起的食口粮人,便是辛者库人丁,身份低贱,只?能从?事一些洒扫杂差。
赫舍里便摇头:“怀上皇嗣本是好事,但辛者库出身低下,多为重罪罚没之人,为皇上所不喜。只?能靠她自个儿了。”
夏槐在旁叹道?:“使唤小女子只?能算得上官女子,一应例银、口分都少得可怜。觉禅氏怀着身孕,想要平安生下孩子,只?怕是难。”
赫舍里心中都清楚,却依然不打算插手?这一胎。
觉禅氏毕竟是将来八阿哥胤禩的生母。
被皇上一步步培养起来的重要棋子,她不会去碰。
后宫这一点小波澜很快就平息下去。
前朝倒是正闹得热火朝天。
一个胤祚,炸出了不少两党从?前藏得较深的官员,康熙每日看着如?雪的奏折堆积上来,心中只?暗自做筛选。
明珠候了些时日,迟迟不见皇上表态,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不知是为着大阿哥被压下去,还是为着南书?房将要分去相?权的态势,终于跑来养心殿,与?康熙面对?面交锋。
一同来的,还有个索额图。
索额图这几年?时不时收到中宫传话,多半是劈头盖脸一顿呲,倒是叫他清醒不少。如?今无论做些什么,总会先观望景仁宫的态度再行事。
六阿哥赐名一事,景仁宫答应得爽快。
他今日还是看看戏吧……
索额图这么想着,双手?往袖里一揣,笑眯眯站在一边看明珠表演起来。
明珠正跟康熙说得口干舌燥。
康熙都听得困了,抬抬下巴:“顾太监,明珠说累了,给他上太湖进贡的碧螺春。索额图不爱绿茶,就泡太子爱喝的花果茶吧。”
顾问行应声,出去吩咐外头的奉茶宫女。索额图则笑呵呵谢了恩。
明珠这时候反应过来了,看着索额图:“索相?,您怎么不说啊?”
索额图装傻:“我说什么啊。”
“无事启奏您跑养心殿做什么,看我的戏?还是看万岁爷的戏?”
索额图偷摸瞧一眼上首的康熙,帝王也颇有兴致地在看他。
这确实得说点儿什么。
他连忙拱手?道?:“奴才以为,六阿哥这名字不愧是皇上亲赐的,听着就有福气。”
康熙哼笑一声:“巴巴跑来就拍朕的马屁?索额图,你不老?实。”
索额图忙又解释:“赐名一事本就是万岁爷的家事,既为家事,只?要皇后娘娘、太皇太后和太后几位都没意见,旁人又何必将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呢。”
他侧过头看向明珠:“您说对?吧,明相??”
明珠难得被索额图在言语上占了先机,还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
他只?得拱手?跟康熙告饶。
恰逢宫女奉茶上来,康熙笑着赐了座,气氛顷刻间松快不少。
明珠啜了口茶,到底忍不了,又凉凉道?:“方?才来养心殿之前,索相?可不是这个意思。难怪太子爷先前要感叹一声‘索额图不行’呢。”
这件事是索额图心上的痛,一戳就生疼。
他当?即绿了脸,到嘴的花果茶都不香了:“你个老?狐狸,理论不过就攻击人呢。万岁爷您看看他——”
康熙看这二人掰扯吵嘴是看惯了的,可想起那?日胤礽感叹“索额图不行”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索额图更委屈了。
等养心殿送走这两个对?峙多年?的重臣,已经快要晌午了。
梁九功近前问:“今日午膳,万岁爷想用点什么?”
康熙将御案上摞成山的折子分了分,有关?六阿哥的都叫人收下去。这才抬眸瞧一眼外头的艳阳天:“天气炎热,就用一碗保成先前弄的凉面,要肉末炸酱的浇头。”
梁九功应一声退出去。
康熙又转头看顾问行:“顾太监以为,明珠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顾问行笑着摇摇头。
“朕也这么想。派人盯着与?他来往密切的官员,南书?房留不得这些人。”
顾问行颔首,随机又问:“那?索大人呢?”
提起索额图,康熙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显然对?索额图当?前的进退有度感到满意。
不过嘴上还是笑骂:“索额图这个老?乌龟,今日伸一头缩一头的来回试探,只?叫朕看到他那?副王八壳,还有什么可气的。随他去!总归他还知道?顾忌着皇后和太子,翻不出什么花样。”
这事儿赫舍里家便算是被摘出去了。
康熙仰头靠在宝座上,闭目休憩片刻,又接着批阅奏章。等梁九功将略显朴素的午膳呈上来,他也只?是趁间隙,囫囵吸溜着用几口。
梁九功忍不住劝道?:“万岁爷这么用膳,容易伤着脾胃,要保重龙体?啊……”
康熙笑了笑,手?上却没停:“午后保成睡醒了还要过来,朕得看着他练习法帖。他如?今的字已有几分风骨,可不能耽误了。”
梁九功便没再劝了。
有时候,他是真?猜不明白主子爷的心思。
胤礽今日练字,总有几分心不在焉。
康熙将一切看在眼里,先没吭气儿,等他法帖功课做的差不多了,这才将人拉到西暖阁的炕上坐着。
炕桌上有胤礽爱吃的小蛋糕。
“说说吧,魂不守舍的,今日尚书?房遇着什么事儿了?”康熙发问。
胤礽正小口小口品尝美味,忽然听他阿玛这么说,抬头迷茫地眨眨眼:“尚书?房没怎么啊?大哥答错了释义,将张英师傅气得喘不过气来,算吗?”
康熙竟不知还有这出,默默记下,打算回头收拾胤禔。又道?:“朕是问你,你练字心不专,写出来的字便失了风骨魄力。”
胤礽这才“哦”一声,小蛋糕也不吃了。
他双手?撑在小炕桌上,抱着脸颊苦恼道?:“阿玛喜欢六弟弟,厌恶七弟弟,整个后宫都知道?。本来也没什么,儿子替阿玛多多关?爱七弟,也算弥补了。但德嫔娘娘这几日好似魔怔了……”
康熙微微皱眉:“怎么说?”
“前日我去探望,她抱着六弟弟在教?认字;昨日去时,又在教?他《朱子家训》和《颜氏家训》。六弟弟才三个月大,话都蹦不出一句呢!未免有些……”他歪着脑袋,想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康熙接话:“揠苗助长。”
胤礽连忙小鸡啄米点头:“对?,对?。保成就是担心这个。”
“朕记得……四阿哥该满三岁了,德嫔可有教?授四阿哥读书??”
胤礽摇摇头,跟他阿玛解释:“这事我知道?,不能赖德嫔娘娘。只?是四弟弟生性?喜静,不要人带着读书?,喜欢寻个安静的角落独自一人慢慢学。若有不懂的,我过去时,他也会开口问。”
康熙叹一口气:“阿玛知道?了,会好好跟德嫔说的。”
他又揉了揉依然能的脑袋,笑道?:“兔崽子,过了年?就要满八岁,到底长大了,知道?关?心着弟妹,为汗阿玛分忧了。”
胤礽今年?改了自称,慢慢不再以“保成”自居,而是多用“我”或“儿子”。但说到底这还是个小家伙,得阿玛夸赞抚摸,心里头乐得直冒芽。
便笑嘻嘻蹭了蹭康熙的大掌:“保成是哥哥,应该的!”
竹帘微晃,有清风透过南窗吹来,清爽舒泰。
康熙心头那?一点柔软再度触动。
他望着儿子的双眼,柔声问:“阿玛此?番偏疼你六弟,你心中可有吃味?”
胤礽一双眸子里满是纯澈,只?略想了一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道?:“就、就一点点。但保成绝不会妒忌弟弟。”
康熙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握住儿子比量的小手?,轻轻攥在掌心。笑道?:“给他们的那?些都是虚的,阿玛最疼爱的,唯有保成一个。”
秋日,永和宫这头便得了皇上一通批。
康熙斜倚在榻上,闭目训诫:“胤祚年?纪尚小,每日吃过奶自该好好睡觉长身体?,若是他愿意,爬一爬动动胳膊腿儿也是好的。而不是学什么字词篇章。”
说完这段,他缓缓睁眼:“德嫔,你想要的太多,逾矩了。”
德嫔连忙跪在地上,叩首说些软话认错。
康熙对?她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懂得及时退让服软,便已经越过了大部分人去。至少,她不会有鸡蛋撞南墙的一天。
这到底是以命相?护他的人,康熙也没责罚,叫了起:“六阿哥年?岁小,叫几个嬷嬷看顾着也便是了。倒是四阿哥,再过两年?就该入尚书?房了,可莫要叫他在汉臣面前丢了皇家脸面。”
德嫔一怔,瞧见康熙不愠不喜的样子,好像琢磨出点什么,连忙躬身应是。
有了康熙这一出敲打,六阿哥终于能每日睡足睡饱了。
反倒是四阿哥被拉去开始进行每日功课。
德嫔对?儿子的要求有些怪异,一切比着当?年?的胤礽来。因而,才三岁的四阿哥是汉字也要认,满蒙文也得学,骑马拉弓同样不能落下,得慢慢开始熟悉着。
胤禛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他跟额娘不亲。养在永和宫两年?后,更是从?德嫔身上学到了一件事——
额娘即便是对?六弟瞧着多几分关?心,但内里,其实与?对?他一般。额娘最爱的是自己。
所以他也会好好爱自己;
再悄悄的给二哥一份喜欢。
十一月,禁城里又开始落雪了。
今年?国库空虚,康熙便勒紧了钱袋子没去行宫,硬是在这闷热不透风的皇宫熬到一场初雪。
清早,苏拉太监们还在撒盐化雪,清扫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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