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生疏,偶尔力气大了,梁煊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嘶。
可不管怎么不得其法,只要想到,帮他的,是阿槿,梁煊就有用不完的热情。
“你怎么还……”
不知过去多久,谢云槿手都酸了,他记得,自己没有这么久啊!
梁煊拥着人,声音低哑:“再一会儿,就好了。”
谢云槿不信:“你刚刚也是这么说的!”
这都好一会儿了,还没好!
谢云槿深深觉得自己受了欺骗。
“阿槿亲亲我,会快一些?”
温热气息钻进耳朵,带来一阵痒意。
“真的?”谢云槿狐疑。
“嗯,我保证。”
谢云槿想了会,那日,梁煊好像确实是亲过自己。
就是他当时脑子太混沌了,记不清细节。
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到了梁煊怀里,往前倾身便能触碰到对方。
谢云槿先是在梁肃额上落下一个吻。
很轻,蜻蜓点水一般。
明显感受到梁煊的激动,谢云槿来了劲。
边回忆当时梁煊是怎么亲他的,边往下亲。
最后,吻落在唇上。
简单触碰,一触即分。
不等他离开,梁煊骤然发难,按住谢云槿后颈,阻止人离开。
“唔……”
齿关被撬开,谢云槿被迫接受这个预料之外的深吻。
仿佛一切都要被夺取。
恍惚间,谢云槿有种自己会被梁煊吞吃入腹的错觉。
不知吻了多久,谢云槿被放开,细密的吻落在唇畔,梁煊气息沉沉:“阿槿,呼吸。”
谢云槿猛吸一口气。
“好,好了吗?”手没力气了。
“嗯…再一会儿……”
谢云槿想说骗子,又一次被堵住唇,吞下所有声音。
“你别……”感觉到什么,谢云槿伸手阻拦。
却被抓着手一起:“礼尚往来,我也帮帮阿槿。”
“阿槿,换身衣服?”
“不不用。”谢云槿紧紧捂住衣襟,即便衣服汗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也不愿松手。
梁煊倒是不介意,早已脱去衣衫,有力的臂膀化为枷锁,将谢云槿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
餍足,却又差了点什么。
不过,已经够了。
梁煊告诫自己,见好就收。
可,对上躺在自己怀中心上人的眼眸,艰难维持的制止力瞬间土崩瓦解。
做了有些过分的事。
对谢云槿来说,太过了。
他唯一亲密的对象只有梁煊。
不论是朋友之间,还是其他。
这次的体验,比上次更让人头皮发麻。
尤其梁煊喜欢凑在他耳边,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夸他。
什么“阿槿好棒”,“阿槿学的好快”,“阿槿该这样”……
后面的话逐渐不堪入耳。
混乱的一夜。
什么都没做,又好似什么都做了。
到后面,谢云槿脑中一片混沌,只记得梁煊覆在他耳边的低喃。
每一句都让人面红耳赤。
发泄之后,沉沉睡去的谢云槿不知道,在他睡着后,共用一具身体的两道意识,发生了怎样的争执。
从决定下手那刻起,梁煊就知道,另一个自己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记忆逐渐共享,只要对方想,就能知道,他做过什么。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那人知道,阿槿与他,是两情相悦,是自愿而非被逼迫。
哦,就算这份自愿里有他的诱哄成分又怎样?不能改变,阿槿是自愿的事实。
望着怀里脸色绯红的心上人,梁煊亲了亲他的脸,满足闭上眼。
不出意外,他听到了另一个自己愤怒的声音。
梁煊充耳不闻,反正对方现在出不来,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无能狂怒了。
翌日醒来,床上只有谢云槿一人。
手好酸。
懵了一会,谢云槿揉了揉自己的手,昨晚记忆渐渐回笼。
绯红爬满脸颊。
顾不上手酸,谢云槿飞快拿起床边的衣服往身上套。
垂眸看到自己身前出现的红痕,耳朵更热了。
他是被猪油蒙了脑子吗?提什么主动帮忙?
啊啊啊啊啊啊——
脚步声传来,谢云槿动作一顿。
梁煊上朝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来寝殿寻人。
守在门口的人正要请安,梁煊摆摆手:“阿槿可醒了?”
“回殿下,屋里一直没动静。”小夏子低声回答。
说话间,屋里传来轻微声响,梁煊嘴角上扬:“看来是醒了,去看看小厨房准备的早膳如何了。”
“哎,奴这就去。”
昨日的事,高公公是第一时间知晓的,毕竟事情之后,寝殿叫水,是他盯着的,今日太子起来,满脸餍足更昭示了昨晚发生过什么。
高公公为太子得偿所愿高兴,也有些担忧谢云槿的身体。
他们太子人高马大又从小练武,体力可见一斑,谢小公子最近身体是好些了,和太子比起来仍有不足,不知那小身板可受得住。
伺候太子穿衣的时候,高公公小心提了一句:“殿下,可要请太医?”
梁煊转头看了眼抱着被子睡得正熟的少年,迟疑:“应当不必。”
毕竟,他也没真的做什么。
对上高公公不赞同的目光,梁煊反省了一下自己,伸手探了探谢云槿额头。
体温是正常的。
“若是他醒了有不舒服,再去太医院。”
床幔放下,不让任何人窥见内里光景。
梁煊见高公公一边为他整理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往床上瞅,好笑:“孤不会不顾阿槿的身体。”
“奴没有其他意思,”知道太子心情好,不会和他计较,高公公壮着胆子开口,“只是小公子的身体到底比不上您……”
“孤知道,没对他做什么。”
多的,梁煊不会再说了。
小夏子对谢云槿也是关切的,但他并不知道昨晚的事,高公公也没告诉他,时局未定,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上朝之前,梁煊就吩咐了厨房,多备一些谢云槿爱吃的吃食,不用吵醒谢云槿,等人醒了再用膳。
没人打扰,谢云槿一觉醒来,梁煊都上完朝了。
屋里门窗紧闭,将光线阻挡在外,给屋里人营造了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谢云槿穿衣的声音引来外面注意。
知道谢云槿会不好意思,梁煊制止准备跟上来的人,独自进屋。
门重新关上。
高公公赶走其他宫人,亲自守门。
小夏子想了想,低声问:“干爹,这是……”
今日太子心情好得有些异常了,结合不让吵醒谢小公子的吩咐,很难不让人多想。
“主子的事,不该问的别问。”高公公老神在在。
“是。”
衣服穿到一半,谢云槿听到脚步声,匆忙回头,看清来人,身形一顿。
屋里昏暗,只隐约能看出,来的是梁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云槿顿时觉得手更酸了。
他的衣服才穿了一半,见人僵在那里,梁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伸手。
谢云槿条件反射地躲开梁煊伸过来的手。
“阿槿躲什么?”
“阿槿躲什么?”
谢云槿思绪一下飞回昨晚,昨晚到了后面,梁煊也是这么追问他的。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被人紧紧拥在怀中,肌肤相贴,清晰感受到,对方遒劲有力的肌肉。
“我,我没躲啊,”谢云槿视线飘忽,“你想做什么?我已经帮回你了……”
谢云槿是真的怕了,他不想再来一次。
身体不允许,手也不允许。
“我手好酸。”
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一丝抱怨,仿佛在撒娇。
浅浅尝过味道,正是梁煊心软的时候,他捏了捏谢云槿手腕:“我不做什么,知道你累了,以后会顾及你的体力,天冷,我先给你穿衣服。”
谢云槿狐疑看他。
这人实在可恨。
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很快了,阿槿”,“再坚持一下”,“最后一次”,没一句话是真的。
骗他放松警惕,又将他重新拉进漩涡。
看出他流露出的警惕神情,梁煊好脾气笑了笑:“我又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爽,不体恤人的,阿槿昨日不舒服吗?”
谢云槿无法反驳。
好在梁煊知道自己昨日没控制住,做的过了些,任劳任怨给谢云槿穿好衣服,又温柔小意给谢云槿揉了好一会儿手,谢云槿也不好再说什么。
提到继续留宿的时候,谢云槿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
见识到了梁煊的可怖,谢云槿简直无法想象,梦中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承受住的。
有过实质经历,再回想梦中发生的一切,和之前感觉完全不一样。
想着想着,脸色越来越烫,谢云槿忙打住思绪。
拍了拍脸,谢云槿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
一连好几日,谢云槿不敢与梁煊对视,每每梁煊看过来的时候,都不自觉移开目光。
谢云槿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两人之间关系的改变,身边人不可能察觉不到,尤其跟在谢云槿身边伺候的知书和观棋。
他们发现,自家世子这几天总是动不动就发呆,还发着发着呆开始笑,知书与观棋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
“世子这几日是不是有些不对?”私下里,观棋悄悄问知书。
知书点头:“是有点,你天天跟在世子身边伺候,可有见到世子身边出现什么异常?”
“没有啊,”观棋挠挠后脑勺,“都跟之前一样。”
“那世子有没有去过什么从前不去的地方?或者结识了什么新的人?”
观棋回答肯定:“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呢?
知书突然想到,上次太子夜宿世子院里的事,心头重重一跳。
“好了,这件事是世子的私事,以后不要私下乱议,也盯着些院里的人,别让他们乱嚼舌根。”
如果世子的变化真的是因为太子……
知书心中不禁浮现一抹担忧。
皇后身子渐重,梁煊去坤宁宫的次数比往常频繁了些。
留下太子,皇后示意宫里人全部退下,待只剩下她与梁煊两人,才开口:“你与谢家那个孩子,有进展了?”
“有人在母后这乱嚼舌根?”梁煊没有刻意隐瞒,但也只限于东宫,东宫势力经过几番清洗,他确定里面没有不该有的人。
“还需要有人来我面前嚼舌根?你这几日的表现,再清楚不过。”皇后有眼睛,自家儿子的情绪变化还是能看到的。
“母后猜的不差。”梁煊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皇后的打算,他对谢云槿,不满足两人的感情只能藏着掖着,他要的,是光明正大,是亲朋好友的祝福。
他也不舍得,让阿槿当一个只能藏在暗处的情人。
皇后抚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岔开话题:“太医说,我腹中胎儿多半是个男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身为储君,与男子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便是没有子嗣,皇帝无嗣,是容易出乱子的。
梁煊一开始,做好打算从宗室里挑一个天赋好孩子的培养,现在皇后有孕,继承人的问题迎刃而解。
得到皇后的明确支持,梁煊心情更好了。
他这边进展顺利,拥有未来记忆的梁煊快嫉妒疯了。
偏这段时间这个时空的自己不知为何有了压制他的力量,阿槿在的时候,他完全没办法出来。
见这个时空的自己与阿槿亲亲蜜蜜用膳,吃着吃着,梁煊已经将人抱到腿上,越看越气。
【你可以不看。】感受到对方的怒气,梁煊好心提醒。
无法出来的梁煊恨极了:【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不盯着,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肆与阿槿亲密了?】
要不是顾忌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梁煊进度不可能这么慢。
见人被自己戳中心思,梁煊冷哼:【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我还不知道你?】
【那你为何会与阿槿走到那般地步?】
梁煊是真的好奇,他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中,窥探到部分未来。他与惊芜大师聊过,最先被他看到的,会是对方最不在意的东西。
最在意的记忆,往往被主人藏得最深,最难探知。
这部分,基本是与谢云槿有关的。
梁煊从记忆中窥探出一二,未来的自己与阿槿之间,关系不复从前亲密,甚至,到了被对方惧怕、憎恶的地步。
梁煊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会与阿槿走到那一步。
脑海里的意识沉默了。
那是未来梁煊最不愿面对的部分。
梁煊也不强求:【不论你与阿槿之间,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到那一步,孤都不会步你后尘。】
惊芜大师说的不错,另一个自己的到来,是威胁、也是机遇。
有未来记忆加持,梁煊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他的势力一点点扩大,只要再进一步,皇位便唾手可得。
政治嗅觉敏锐的,察觉到什么,想阻止,已经晚了。
蛰伏的凶兽露出獠牙,无人可挡。
平日里,谢云槿忙,与家人接触少,年关将近,长宁侯传消息回来,今年不回侯府过年。
消息是传到老夫人那里的。
老夫人听了,没什么表情,长久的失望过后,对一个人是生不出什么希冀的。
“他不回来也好,我们一家子过年,也不少什么。”老夫人将信放到一边,继续与侯夫人说话。
“槿哥儿忙了这么些天,等过年,应当有时间好好歇一歇了。”
说起孙儿,老夫人脸上总算带了笑。
薛家人回京了。
他们没有贸然要求祝余前来相见,而是先通过薛政旗,试探性提出,可否约个地方见面的事。
时间,地点,都由祝余定。
紧张了几天,事到临头,祝余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正好,谢云槿吩咐给祝余做的新衣服做好了,谢云槿带着衣服去找祝余。
“天冷了,我让人一并给你做了身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两人已经相熟,祝余不多说客套的话,接过衣服,到里间换上。
待重新走出来,谢云槿眼前一亮。
祝余本就长相不俗,只平时穿着打扮普通,看起来灰扑扑的,谢云槿给他做的,是一身靛蓝色窄袖长衫,穿上后,整个人越发显得飒爽。
“你就穿这身衣服去见薛家人,怎么也是我谢云槿的朋友,不能让人看轻了。”谢云槿托腮打量眼前少年。
他眼光真是不错。
“还有一些配饰,你等等。”
谢云槿从一旁侍女手中托盘上选出配饰,为祝余戴上。
“头发也要弄弄。”
把祝余按在桌子前坐下,谢云槿叫来侍女,为祝余重新束发。
平日里为了方便行动,祝余穿着偏好简单,今日这套衣服,看似简单,实则有不少小花样,搭上各种配饰,动作间总能听到玉佩撞击的声音。
祝余不太适应摆弄了一下:“不用这么隆重吧?”
“需要!”谢云槿一锤定音。
祝余去见薛家人,谢云槿不会跟去,他担心祝余,做事的时候有些出神。
不知道祝余与薛家人进展怎么样了。
“阿槿在担心薛家的事?”
梁煊的声音拉回谢云槿思绪。
“有一点。”
“放心好了,小祝大夫不会受欺负的。”梁煊语气笃定。
“殿下是知道了什么?”谢云槿眨眨眼,凑到梁煊面前。
梁煊不动声色看了眼主动靠过来的人:“薛政旗之前说的不差,薛家一直在找这个丢失的孩子,这些年,薛家夫妻也没别的孩子,尽管当时被人故意误导,孩子死在了外族人手里,他们也没放弃寻找。”
与薛家合作,梁煊自然是要了解薛家事的。
这些,都是之前查消息的暗探顺路送回来的消息。
“偷孩子的人找到了吗?”谢云槿想不通,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怎么会弄丢。
“很早之前就找到了,下手的,是薛夫人从母家带来的心腹婢女之一,她被人买通,犯下重罪,自知活不成,不等薛家找上门,服毒自尽。”
至于是不是真的自尽,时间太久,已不可考据。
婢女背后,牵扯进了薛家政敌、外族势力,在梁煊的涉足下,薛家一点点查清当年真相。
薛家人进京认亲,已经能百分百确定,祝余就是他们寻了多年的孩子。
祝余的认亲路很顺利。
薛家夫妇当场就想让祝余回薛家住,祝余拒绝了。
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突然被告知,有了一大群亲人,颇有些不适应。
谢云槿回府的时候,祝余已经回来了。
见到人,谢云槿诧异:“怎么回来这么早?”
其实天色已经晚了,谢云槿也做好,认亲成功后,祝余可能搬去薛家的准备。
“结束了就回来了。”祝余神情轻松。
谢云槿打量了一会他,见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笑道:“看你模样,我也不需要问你顺不顺利了。”
“薛家,比我想象中要好。”
不论是他血脉上的父母,还是对外威严的薛老将军,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如和蔼长辈一般,亲近、但不让他感到为难。
“你以后会回薛家住吗?”
“应当要回去住一段时间,父亲和母亲、还有祖父祖母……都很想我,云槿,我真的很开心,我不是被丢掉的孩子,我也有父母喜欢,有很好的亲人……”
谢云槿为祝余感到高兴。
“这么大的事,你与你师父说了吗?”
将祝余养大的大夫,和祝余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多年感情不是简单界定的。
“我已经写信告诉师父了,师父说,过段时间来京城一趟。”
薛家对将祝余养得这般好的人是感恩的,他们本来想,亲自上门拜访、答谢。
只是大夫行医救世,居无定所,祝余也不清楚,师父会去哪里。
毕竟,学有所成之后,他便不再一直跟着师父行动,而是有了自己的行医之路。
祝余与薛家相认后,没搬去薛家,以至薛家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外人不知内情,见薛家与长宁侯府交往过密,心思百转。
谢云槿与薛政旗的接触比以往更多。
他本就是一个很敏锐的人,长时间相处下来,隐隐窥探到,薛政旗私下在为梁煊做什么。
梁煊没有隐瞒谢云槿的意思,他动作越来越大,谢云槿想装瞎都难。
薛家来京城的半个月后,离族使臣带着投降书抵达京城。
皇帝越过太子,将接待一事交给二皇子处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二皇子这半年来不温不火,在皇帝默许下,办了些实事,不功不过,太子势大,二皇子在朝中一直低调做事,若不是这件事,大臣们险些忘了,老皇帝在位一日,储君之位都不会彻底稳固。
近半年的历练,谢云槿对朝中势力不说全然了解,有太子相教,七、八分了解是有的。
同张扬招摇的二皇子和陈贵妃不同,二皇子与其母妃梅妃一向为人低调,多年来,梅妃维持不争不抢人设,在皇帝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二皇子母家梅家势力不大,京中仅有一名四品官员,其他人都散布在外地为官。
可谁都没想到,夺嫡最后关头,这位平日不声不响的皇子,险些成了最后赢家。
之所以是险些,是因为,在谢云槿做的和未来有关的梦中,最终登上帝位的,还是梁煊。
听说二皇子接手了离族的事,谢云槿心中的警戒线拉到最高。
越了解朝中势力,谢云槿越清楚,二皇子并非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般,对那个位置没有一丁点儿想法。
看似毫无根基,实则已在朝中布下不少暗棋。
“这件事为何会落到二皇子身上?”
这个问题同时浮现在不少大臣脑中。
四皇子入朝后,皇帝似乎看出二皇子“不争不抢”的本性,开始扶持四皇子和另外两位皇子,二皇子也顺势蛰伏起来,只偶尔做点实事昭示一下存在感。
谢云槿在东宫的时间比较多,接触的,也多是和东宫有关的事务,离族战败遣使臣前来,他一直以为,会是东宫接手。
转头落到了二皇子手里。
知道皇帝偏心不是一两天了,再次经历,还是有被无语到。
“阿槿是在为我鸣不平吗?”
自听到消息,谢云槿闷闷不乐到现在,梁煊倒了杯水,递到生闷气的人眼前。
“是啊。”谢云槿大方承认。
他就是护短。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件事会落到老二手里,有一些隐情。”
“嗯?”谢云槿抱着茶杯,好奇,“什么隐情?”
“梅妃邀请娘家侄女来宫里小住,这位女子是准备给老二做侧妃的,哪想到父皇喝醉了酒,在梅妃宫里强占了那女子,还被梅妃和老二撞了个现行。”
谢云槿张大嘴,吐槽的话到了嘴边,艰难咽下。
“皇上他,还真是,行事无所顾忌啊。”
“这桩丑闻被死死压在梅妃宫里,为封口,梅妃宫里换了一批伺候的人。”
谢云槿皱眉。
梁煊没说出口,可他知道,这些被换下去的人,多半是没命了。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最严。
“阿槿放心,不会让你遇到这种情况。”梁煊伸手,按在谢云槿手背上。
“嗯?”谢云槿不解。
“我不像父皇,我只会有阿槿你一人。”
谢云槿脸腾的红了。
第51章
“你在说什么?”谢云槿慌乱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你放开我。”
“阿槿在怕什么?”梁煊皱眉。
“我没……”
不等谢云槿说完,梁煊打断他:“与我在一起,阿槿不需要顾虑其他。”
“怎么能不顾虑!”谢云槿声音拔高,“殿下,你现在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若是他们知道,你一门心思放在一个男子身上,他们会怎么想?!”
“阿槿是在意我吗?”梁煊手指用力,强行嵌入谢云槿指缝中,与之相扣,“阿槿,我很欢喜。”
谢云槿简直要无力了:“殿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孤很正经,”梁煊严肃了脸色,“阿槿,这些我都会处理好,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那种顾头不顾尾的人,你担忧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
“这段感情,我不希望带给你任何压力。”
但,怎么可能呢?
谢云槿在心中反驳。
虽然大梁民风开放,娶男妻的不少,可身居高位的,没有一个娶男子为正妻的。
梁煊更不同,若他只是一个身份普通的男子,谢云槿可以不考虑这些,可他不是,他是一国储君,是未来的大梁皇帝,即使他愿意,大臣们也不会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