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文杰上节目后的操作本就疯癫，但今天早上开始，他已经不是操作疯癫了，而是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对劲。
早上的过度紧张，和此时的忽然离开，都像是听到什么不利消息后的应激反应。
第48章
邴文杰忽然耍脾气离开的行为虽然出乎意料,但嘉宾们并没有投以太多关注，随意和节目组问了两句就算是关心过了。
为此直播间内，邴文杰的粉丝还和人吵了起来,可和刚开始不同,经过这两天邴文杰的操作，选择脱粉回踩的粉丝不少,还在各个平台坚持给他解释的根本说不过大基数的网友群体。
看过其余嘉宾负责的小动物，白芨和蔺秉舟回到蜂猴观察室，带着小家伙去做了检查。
检查这种专业的事情,自然是由专业的人来,他们就是将蜂猴送到地方，然后在旁边守着顺带打打杂，然后拿好吃的安抚下受惊吓的小蜂猴。
弄完这些,上午的工作就宣告暂停了。
跟拍摄像关了摄影机，对两人道：“中午的镜头依旧固定在车上或者营区,如果两位想在保护站参观的话,可以跟陪伴你们的工作人员提出。另外，午餐方面，保护站餐厅会提供,十一点半到一点半都可以过去，下午两点我们会继续录制。”
之前第一个旅途,跟拍也不是全程都在的，白芨和蔺秉舟并不意外。
和跟拍摄像分开后，白芨看向还在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猫眼微弯：“你们是在查什么人吗？”
工作人员：！
男人猛地抬头看来,眼神惊疑不定。
青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却没了镜头下的乖巧,更显得狡黠许多：“我知道一些秘密哦~”
保护站，会议室内。
白芨和蔺秉舟坐在一起，对面是保护站的站长，和身姿笔挺的老刑警，旁边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士是陌生的，另外两人则分别是跟着田思元和邴文杰的工作人员。
果然，是田思元发现了什么。
“白先生，蔺先生，不知道两位有什么消息要和我们说？”
最先开口的是老刑警。
这位刑警先生哪怕带着笑，都给人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怪让人心慌慌的。
蔺秉舟轻轻握了下白芨的手，正要开口，手心微微一痒。
趁他愣神的刹那，白芨道：“我确实知道点事情，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接下来的话只能给你们一个参考。”
在说这话的时候，白芨无疑是紧张的。
原著里甚至都没有直接说明黛黛一家惨案和‘主角攻们’有关，他全凭原主当时忽然的发疯做出这种判断，哪怕是站在读者角度都有些无中生有了，但是如今他成了原主，拥有原主的记忆，熟悉原主的一切，再去看原著他就能明显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可惜，他接替的原主还不曾看到那几个人渣的真面目，无从得知原主质问‘主角攻们’的依据。
而当下，他更是拿不出任何可能存在的证据。
因而说出这话后，在老刑警的注视下，白芨几乎能听到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
他垂下眼，下意识避开了老刑警的眼睛。但很快，他想起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微表情知识，鼓起勇气重新和老刑警对视，力求能让对方感受到他的真诚.
白芨微微抿唇，继续道：“会对保护动物下手的人，可能性最大的是刑哲安。他……”
话语在这微微顿了下，白芨试图从原著中寻找佐证。
就在这时，蔺秉舟开口了。
“相信两位耳闻过娱乐圈内的乱象。”说着，他将自己的手机往两人面前一推，“这是近期查到的一些消息，或许不能作为实证，但能给两位提出些思绪。”
老刑警和站长对视一眼，伸手拿起了蔺秉舟的手机。
屏幕上是蔺秉舟和一位私家侦探的来往，老刑警先是习惯性地审判了下他们调查的方式，然后才去看其中的内容。
正如蔺秉舟说的，私家侦探那边回禀的信息似是而非者居多，想要作为证据是很牵强的，但作为一名老刑警，他很快就从其中的一些对话中察觉到了当事人都没有发现的疑点，这个刑哲安，就算和偷猎无关，也在其他方面触犯了法律。
老刑警将手机放下，“这个聊天内容我们需要拷贝一下。”
蔺秉舟：“您请。”
看着两人的对话，白芨心里的紧张微微放松了些，对私家侦探那边查到的内容有些好奇起来。
但在那之前……
老刑警问道：“冒昧问一下，你们忽然调查他的目的是什么？”
刑哲安和蔺秉舟都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在一个圈子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忽然动手调查总要有点原因的吧？
这个……蔺秉舟下意识看向白芨。
白芨思索了下，道：“我有一位朋友，曾在他那里，受过很过分的折辱。”
老刑警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取回手机，他们离开会议室之前，听送他们出门的人叮嘱道：“这件事情不是你们能够掺和的，之后为了安全着想请不要透露任何相关事宜，另外，不管你们猜到了什么，都要当作不知道。”
白芨笑着道：“放心吧。”
他的目标只是让人渣得到该有的惩罚而已。
保护站食堂。
田思元刚下定决心再去要个鸡腿，抬头看见两人结伴进来，连忙抬手招呼：“白芨，霖哥，快来~”
两人的脚步一转，走向她。
田思元很是热情道：“这里的菜我都尝过了，我带你们去打饭！”
闻言，白芨和蔺秉舟对视一眼，蔺秉舟失笑道：“你这是不打算控制体重了？”
田思元摆摆手，“不控了，近两个月没有剧本，回头再减肥吧。”
白芨没忍住笑起来。
田思元半点没有被笑得不好意思，定位仪给出去，她心理压力没了，就有心情干别的事情了，这会儿见两人都笑，视线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儿，好奇道：“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亲亲了吗？”
白芨：！
蔺秉舟沉默，侧头，看向白芨。
青年的脸颊缓缓红润，逐渐水润成了颗水蜜桃。
害羞了，蔺秉舟扬眉。
白芨避开蔺秉舟的视线，轻咳一声：“你别乱说啊，我们可没那个关系。”
“啧啧。”田思元摇头，“这话狗都不信。”
白芨：……
狗应该不懂这个。
不等白芨继续解释，田思元已经停下了脚步，负责打饭的阿姨看见她，乐了：“丫头还要吃什么啊？”
田思元很是豪迈地一挥手，“再给我来个鸡腿，还有凉拌鸡丝和红薯粉鸡蛋。”
“行，还是每样都少拿点是吧？”
问着，阿姨已经快速动作起来，田思元连连点了两下头，期待地看着阿姨打菜，同时快速指点两人什么菜好吃什么菜味道差一点。
等田思元的菜打好，白芨和蔺秉舟也商量好了今天午餐的内容。他们两要的菜种类不同，这样就可以多吃几种了。
旁边的田思元翻了个白眼。
就这还说没关系。
三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将近十二点，外面的太阳已经烈了起来，他们连忙上车往营地去。
烈阳之下。
保护站之外是一片宽敞的草地，然后才是茂密的雨林，河流从侧面穿梭而过，有野生动物在河边喝水，听见汽车行驶的声音警惕地看过来，直到车子离远才重新低下头去喝水。
车内的直播开着，田思元捧着手机和粉丝聊天，弹幕里主要是问田思元身体状况的，还有几个不忘初心地跟她八卦白芨和蔺秉舟的关系。
田思元觑了两人一圈，在蔺秉舟疑惑的视线下晃了晃手机，“方便问你们一点点小问题吗？”
蔺秉舟扬眉，笑意盎然：“我是没有问题的。”
闻声回头的白芨：“我……”
田思元已经见识过他的害羞，笑道：“如果不想回答，你可以不说哦。”
“那、那行吧。”
白芨有些迟疑，他对直播间观众的印象，还停留在前几次看直播时那些分外大胆的发言上。
见他也答应了，田思元才重新看手机。
吃瓜的爱好大概刻在了人骨子里，就这两句话的时间，屏幕上已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很多肆无忌惮到田思元都怀疑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她挑挑拣拣，选了个大家都好奇的，斟酌了下措辞：“网上有人说白芨见过霖哥的爸妈了，是真的吗？”
没想到观众还能问这么正经的问题，白芨脸上写满了意外，道：“之前在穆家的宴会上遇到了伯父伯母，上去打招呼聊过几句。”
【……好正经地回答，一点暧昧也没有呢：）】
【应该让蔺总回答的，唉~】
田思元也正沉默呢，看见直播间的吐槽，视线就转向了蔺秉舟，在对方的视线下，她：“蔺总，您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蔺秉舟闻言，下意识看了眼白芨，低笑：“我父母很喜欢他。”
“哦~”
【哦哦哦~】
【就要这种，就要这种！】
【白芨好好学学，蔺秉舟这种才是正确回答啊！】
被Q学习的白芨努力压下脸上的燥热，狼狈避开蔺秉舟温柔缱绻的眼神。
真的是，搞什么啊。
看两人的模样，田思元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
车速不慢，之后闲聊着回答了几个日常生活上的问题，就回到了营地。
午睡时间的营地里很是安静。
帐篷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个角,邴文杰从中走出来，没看见他人的身影松了口气，走到一棵高大的树木边蹲下身翻找着什么。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取出一支烟点燃。
随着烟雾随风飘散，情绪渐渐缓和下来,邴文杰眼神沉沉地看向森林深处。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明天会再度进入林中，会参观的动物栖息地应该是翡翠龙蜥和金丝猴,这两种在国外的卖价都很高,如果他能顺利留下定位仪搞一只出去……
想到这，邴文杰用力吸了口烟。
还有那些独龙牛，据说比和牛还要美味。哪怕他只能带走一头,运到国外后，多的是有钱人挥舞着钞票购买。
或者那天晚上闯入营地的豹子,母豹那么亲人,想来获取对方的幼崽不是什么难事。
脑海里的畅想不断，随着香烟的燃尽，昨晚开始就没消下去的不安和恐慌终于平静下来,邴文杰蹍灭烟头，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往森林深处走了几步。
他这一动作惊得暗地里的人下意识上前几步，好在及时发现邴文杰并没有深入林中，这才止住了跟上去的脚步，继续监视他的情况。
帐篷内。
刑哲安闭着眼,听着旁边帐篷进出的动静，神色平静得很。
卓彦宇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往冷气的方向靠了靠，看上去睡得很沉的样子。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刑哲安睁开眼，先是看了眼卓彦宇，然后才拿起手机。
屏幕点亮，是一直的合伙人。
[又有私家侦探查你，你最近招惹什么人了？]
看见这句，刑哲安皱了下眉。
他做生意向来讲究以和为贵，别说是互相合作的企业，就是圈内同样有竞争关系的两家，刑哲安也没跟人有过什么争执。
最近唯一一次多余动作，就是在独龙牛栖息地顺手放了枚定位器。
但那东西又查不到他的身上。
正思索着，那边过了会儿，又发了条[这人不好收拾]。
刑哲安扬眉。
还有这群亡命之徒收拾不了的？
他思索了下，发了个字过去：谁？
[钱金斗]
看见这个名字，刑哲安呼吸骤然一紧。
“这么说，他还挺厉害啊。”
帐篷内的镜头已经被盖住了，白芨正翻看着蔺秉舟和私家侦探的聊天内容，但两人说的却是另一个人。
“嗯，如果不是他喜欢两头赚，在业内会更加出名一些……”蔺秉舟慢慢解释着。
他们说的是穆奶奶给白芨找的那个私家侦探。钱金斗，据说不管是埋藏多深的隐秘他都能调查出来，行动上更是不择手段而且极其擅长踩线。从业五年，最长的一次判刑时间为五个月。可以说，私家侦探这一行被合法，并且制定出相对完整的法则，和钱金斗的努力脱不开关系。
白芨想到什么，翻阅聊天记录的动作渐渐慢下来，他努力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法律条例，疑惑道：“不是说同类型犯罪次数过三次就会加重判刑吗？”
“是这样没错。”蔺秉舟笑了下，“但去年之前还没有相关法律，他每次坐牢的判刑原因都不同。”
至于如今……
“钱金斗这人行走在法律线上，但也很厌恶违法犯罪，三不五时地就会给警局送些证据，如果不是他的手段少有合法的，怕是有不少功勋嘉奖。”
这也是让政府对他‘宽待’的原因。
白芨不是很懂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违法就是要受到惩罚……
好像钱金斗受到惩罚了。
这么一想，这人好像也没多坏。
但是原主和妈妈的遭遇在前，白芨对这个人生不起丝毫的好感——算了，管他呢，等解决了那几个人渣就给他送法庭上去！法律怎么判就怎么样吧。
说话的时间，白芨已经将蔺秉舟和私家侦探的对话看完了，他可惜道：“没有能够作为佐证的。”
蔺秉舟轻轻揉了揉他的头，“相信警察。”
“嗯。”
白芨声音有些闷，靠着蔺秉舟闭目休息。
下午跟着节目组录制了小半天，吃完晚饭回到营地的时候，就看见几个警察在营地里行动。
邴文杰看见警察，一瞬间头皮都炸开了，他下意识往那边走了两步，视线牢牢锁死在那几个警察身上，仅有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保持冷静，不在镜头下失态太过。
奚世恩见状，脚步不着痕迹地一转，错开他走向白芨和蔺秉舟，“白芨，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白芨愣了下，“有什么事吗？”
奚世恩笑得温和，先是看了眼蔺秉舟，才道：“这两天我学了些做饭的手艺，想请你来尝尝看，如果可以的话，指导一下我就更好了。”
他内容说得暧昧，立即吸引了其他人，包括直播间观众的注意。
白芨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操作，蔺秉舟就皱眉道：“他没时间。”
奚世恩没看他，视线依旧落在白芨的身上。
白芨想了下，“可以啊。”
此话一出，手腕忽然被攥紧。
白芨晃了晃抓着他的手，对奚世恩笑得乖巧：“我跟舟哥会准时到的。”
奚世恩：……
田思元在旁边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奚世恩无奈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拒绝我吧。”
他都这么说了，白芨顺坡下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这不是世恩哥你会觉得面上过不去嘛。”
奚世恩失笑摇摇头，表示遗憾之后就离开了。
远离旋涡的他脚步逐渐轻快起来。
看着奚世恩的背影，白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太懂得趋利避害了，稍微一点不对劲就会提前远离，比起另外几个法制咖，报复这个人才是最难的。
一出微不足道争锋吸引走了大部分的视线，邴文杰悄悄地挪到了一边，仗着跟拍摄像已经下班，只用避开营地的大直播间就可以，脚步不着痕迹地靠近了在不远处聊天的警察。
“……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不是黛黛跑出来吓了你们一跳嘛，我们在这守着，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也能及时反应。”
“再？你们这保护动物经常乱跑啊？”询问的工作人员脸一下子白了。
警察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就是以防万一嘛。那些动物又不是人，谁知道它们想些什么呢。”
“也、也是……”
两人的对话声不大，邴文杰离得有些远，听得模模糊糊的，只知道和那头豹子有关，不由松了口气。但接着他意识到什么，喉头上下滚动。
工作人员还在问：“那你们岂不是得日夜颠倒地守着？”
“是啊，我们这些先过来的负责白天，还有批兄弟天黑了才会过来。”
“辛苦辛苦。”
工作人员连连道。
听到这里，邴文杰只觉得眼前发黑，这些警察日夜守着营地，他哪还有机会联系那边的人？难不成在帐篷里联系不成？他可不相信奚世恩。
等到邴文杰脚步沉重地离开，对话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对视一眼，视线又不着痕迹地落到了刑哲安身上。
他们观察的视线很隐蔽，和卓彦宇聊天的刑哲安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会儿他们身上的录音器已经摘了，又是远离直播间，两人对话不再那么收敛：“白芨那边你究竟有没有想法？”
刑哲安笑了下，道：“我倒是想，你能找到接近的机会吗？”
本来就第一期分了组，但到现在为止，他们连跟白芨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小子再好哄骗也得他们靠近不成。
卓彦宇微微眯了下眼睛，狐疑：“我怎么感觉你对他不感兴趣了。”
他们俩相识就是在gay吧里，当时卓彦宇还只是个小驻唱，几次意外后混迹在一起发现双方意外的和脾气，这才被捧成了如今的大明星。这么多年的同流合污，卓彦宇也能摸到些对方的情绪。
刑哲安并不意外卓彦宇的发觉，而是道：“我找了个双性人安置在别墅里了，你要是实在对双性人感兴趣，回头就去玩玩，白芨那边先放下吧。”
卓彦宇不解，“不是你说他可以随便玩的？”
刑哲安摇了摇头，“不是不能，而是现在不合适。”
蔺秉舟正对白芨上心，穆元安那边更是想尽办法地要折腾白芨，他可不方便掺和进去，要是被引出别的事情来就得不偿失了。
刑哲安说得含糊，但卓彦宇听出了些意思，有些不情愿地：“行吧。”
他转移注意力，“你找的那个长得怎么样？”
刑哲安笑道：“跟白芨长得挺像。”
卓彦宇来了兴趣。
“仔细说说。”
夜色渐深。
邴文杰身上的焦躁情绪明显强烈起来。奚世恩捏了捏眉心，恨不得去找节目组再要一个帐篷。
然而不行，真那样做，他怕不是也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出去走走。”
邴文杰忽然地起身打断了奚世恩的思绪。
闻言，奚世恩有些‘意外’地抬起头，“这么晚了要去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
邴文杰丢下这一句，大步就朝着营地外走去。
奚世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嘴角终于带上了些轻松的笑容，见锅中的水滴已经被烧干，他心情愉悦地倒油放菜。
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刑哲安眼中，他转过身，将手上的脏衣篓送去给了节目组，回来时取出手机边走边发了几条消息。
遮挡月光的薄云已经离开，月光落在营地内，照亮了每个人身周的道路。
屏幕被暗灭的刹那，最后一条信息意味不明：奚世恩挺适合。
夜晚的营地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坐在椅子上的警察闭目养神,每隔半个小时就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规律十足的巡逻模式让藏在黑暗中的人放松了警惕。
邴文杰屏气凝神地等着警察又一次巡逻完毕离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帐篷，挪到灯光的另一端,借着大树的遮挡按亮了手机屏幕。
和之前的纸条交流不同，这次，联系的另一边直接给他发了短信：明天进林子再放两回定位仪,等节目组离开我们就动手。
邴文杰翻出藏在这里的烟抽了口,眉头紧皱地给那边发消息：警察在，我可能放不了。
那边只道：这个和我们没关系。
邴文杰暴躁地将手机摔了出去，重物落在草丛里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一支烟燃烧殆尽，邴文杰起身寻摸到自己的手机。
他转身。
黑暗中,唯有一个帐篷灯光大亮。
恐慌在黑暗中蔓延、包裹。
“能追踪到吗？”
带着些倦意的声音响起,车内另一人双手快速忙活着，电脑屏幕上满是看不懂的页面飞速变换。
“有些难。”操作的人一心二用，道：“几条信息而已,只能锁定所属城市。”
然而华国内即使是小城市，都有几十上百万的人口。
旁边的男人睁开眼睛,沉声道：“不急。”
就邴文杰那样，不是会沉得住气的，他们现在只需要等待证据送上门。
第二天，天色方亮。
营地内的众人就都醒了过来,白芨穿好节目组送来的衣服，钻出帐篷时下意识看了眼警察所在的帐篷,视线收回时正好与奚世恩撞上。他笑了笑，跟着蔺秉舟一起忙活早餐。
奚世恩不由多看了两人一眼，这段时间内的不对劲在脑海里划过，他蹙了下眉，习惯性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一幕，都落在了刑哲安眼里。
白天的林中活动进行得很顺利，白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邴文杰，发现他并没有再次投放定位仪，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
“哲安哥，你怎么老是看我啊？”白芨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看过去，眉头轻轻蹙起，像是有些不解。
刑哲安声音里带着浓郁的笑意，反问：“不可以看吗？”
恶意如同跗骨之蛆蔓延。
白芨头皮发麻，勉强保持平静道：“当然不是。”
看他乖巧的样子，刑哲安不由抬起手，朝着青年伸过去。
白芨本能地想要躲避，但他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露出些许疑惑。额侧的头发被人拨动，刑哲安取下枯叶碎片，在他眼前晃了下，“给你摘了。”
看见那片枯叶，白芨随手拨了下头发，乖乖道谢：“谢谢哲安哥。”
“嗯。”
刑哲安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你们这是……？”
疑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两人看过去，就见卓彦宇和蔺秉舟一前一后回来，面上都带着明显的不解。
白芨见状，跑上前几步，顺手从蔺秉舟手上接了一袋子东西，笑道：“我刚刚头发上沾了点东西，哲安哥给我取掉了。”
他说得随意，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卓彦宇和蔺秉舟却齐齐看了过去。
刑哲安笑着点点头，没多作解释。
蔺秉舟知道白芨对他有警惕，但还是下意识护着人先回帐篷。
两人一离开。
卓彦宇不解道：“你不是说暂时不对他下手？”
刑哲安“嗯”了一声，脸上的笑谈了些，“但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闻言，卓彦宇不再开口。
他对刑哲安背后的生意模糊知道一些，向来是避之不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