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副导长长叹了口气，道：“咱们才联系上的那两个，都回消息拒绝了。”
林PD：“没脑子的蠢货！”
他骂了句，点燃烟长长地抽了一口，思索片刻：“走，咱们找蔺总去。”
这些事情林PD之前就模糊知道点，但蔺秉舟是他顶头的大老板之一，又不是要拿他节目搞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林PD也就装聋作哑了，现在牵扯到他的节目上，蔺秉舟总不能看着投资这么多的节目直接被拉入低谷吧？
蔺秉舟接到林PD拜访的消息时，才哄好他家非要见‘孙媳’的老爷子。
电话再度挂断，蔺秉舟叹了口气。
白芨啃着苹果路过花园，好奇地探头：“舟哥你咋啦，愁眉苦脸的。”
“没……”蔺秉舟话到嘴边一顿，想起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张开手：“快让我抱抱，我要头疼死了。”
白芨眨眨眼，趿着拖鞋跑了过去。
被男人拥入怀中，白芨自己给自己调整了个姿势，道：“跟我说说？”
“节目组那边被攀扯上了，林PD要过来找我要说法。”蔺秉舟下巴压了压青年的脑袋，看人的努力找角度试图肯啃苹果的样子，不由乐起来，松开他转而牵起了手。
白芨终于啃到香甜清脆的苹果，含糊问道：“很麻烦吗？”
在他印象中网络是个能轻易转移重点的地方，怎么蔺秉舟看上去很头疼的样子？
“不难。”
蔺秉舟这一刻忽然想亲亲他。
但太快了。
在一起还没有多久呢。
压下忽然涌出的渴望，蔺秉舟想了下，没有欺瞒他：“我爷爷想见见你，但他的性格有些怪，而且我们才在一起，怕你觉得冒犯。”
白芨闻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想见就见呗，反正以后也要见面的。”
看他这随意的态度，蔺秉舟微微侧身，仔细观察着白芨的神情：“你真的不觉得为难吗？我说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有这件事，不着急和爷爷见面的，其实等节目结束后再见面就很不错。”
“不觉得啊。”白芨奇怪回视，“老人家都爱操心，见个面有什么的。”他开玩笑道：“你爷爷总不能拿棍子把我赶出来吧？”
蔺秉舟闻言，停顿了下。
白芨脸色微变，震惊道：“真会啊？他打人疼不疼？”
“不…应该不会……”蔺秉舟回忆了下，爷爷的拐杖抽过他、他姐、他爸，但对妈妈从来都是客气温和的，“他会对你很礼貌。”
白芨：？
这是个什么形容？
早晨的阳光很温柔。
白芨哈欠连天的坐起来,愣愣地看着朦胧天色发了会儿呆，转身找出手机看了眼——早上四点五十三分。
白芨困顿地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五分钟后,他猛地翻身坐起,揉乱一头碎发，打着哈欠起床含糊嘀咕：“哈——差点又睡着了。”
昨天蔺秉舟说起蔺爷爷想见他的事情,白芨想着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干脆就让蔺秉舟和老人家那边说了。然后老爷子就把时间定在了今天，还是早上八点,白芨当时就□□沉默了。
其实时间是没问题的,早上八点是个很健康的时间点。
但谁让白芨想要再早起些做足准备，偏偏又是个爱睡觉星人呢。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起床，被窝太舒服了。
想到床,白芨就忍不住打哈欠，洗漱完后随便挑了样护肤品,往脸上涂。
起得太早,佣人都还睡着。
白芨溜达到厨房，拉开冰箱看了看食材，挑选出来几样准备做早餐。
听到隔壁开门下楼的声音,蔺秉舟过了会儿才起床，端着水杯下楼走近响动不断的厨房,看见青年身影的一瞬间，心情就愉悦了起来，他站在厨房门口出声：“起得这么早？”
“嗯，你起来了啊！”白芨转头,随口问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吃点？”
“好。”
蔺秉舟点头，走进去接了杯水,站在旁边一边喝，一边顺手帮些小忙。早餐距离出锅只差一会儿的时候，蔺秉舟回楼上洗漱。
白芨看了下旁边蒸着包子和烧麦，拿碟子装了些酱油和辣椒油搅拌匀。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面条也煮得差不多了，关火，热汤冲入碗中，将之前就准备好的调味料冲开，在扑鼻的香味中夹面放配菜。
等白芨弄好这些，蔺秉舟也刚好下楼，他主动端走了滚烫的两碗面。
白芨则是趁此空闲将蒸锅里的包子烧麦取出来，和装着辣椒的碟子一起端出去，简单的早餐摆在桌上，香味轻易唤醒食欲。
两人对坐。
吃完饭，已经临近六点。
“舟哥，从家里出发去见蔺爷爷要开多久的车啊？”
蔺秉舟估计了下，“不久，半个小时左右。”
那就算他五十分钟。
白芨趿着拖鞋就往楼上跑，“那我先去挑衣服了~”
青年跑得飞快，蔺秉舟无奈摇摇头，起身跟着他上楼。
虽然在节目组里就同床共枕过了，但白芨同意住过来后，还是单独准备了卧室，蔺秉舟站在门口询问：“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啊。”白芨从衣帽间探出个脑袋，指指点点“男朋友你变得好客气哦。”
蔺秉舟走近，抬手按了按白芨的头毛，没吭声。
他也不想客气啊，但一想到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未来会有更亲密的可能，就控制不住地拘束起来，生怕自己会过于急切吓着对方。
白芨没注意到蔺秉舟的神情，转转脑袋甩掉他的手，在衣帽间挑挑选选，时不时在身前比划一下，询问蔺秉舟：“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蔺秉舟的回答全是：“好看。”
白芨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纠结得眉头都要皱起了：“不会太幼稚了吗？”
脸长得太显小的不好在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成熟稳重的穿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青春活泼的看着又像是没成年。
不管什么衣服看着都差点意思。
好在蔺秉舟让人安排的衣服风格齐全，白芨看了圈，最终还是选了套穿着比较温润的衣服，其实搭配着风衣外套会更好看，但大夏天的穿风衣，总给白芨一种脑子有包的感觉。
被他的点评逗笑，蔺秉舟走上前，给他挑了下配饰。
“行了，很好看了。”蔺秉舟给他整理了下领子，大掌握住青年的腰，“爷爷是性格比较怪，其实很好相处的，你不用担心他会生气或者不满。”
“我不担心啊。”白芨仰着头和蔺秉舟对视，“我只是想在爷爷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蔺秉舟心中微动。
他低下头，缓缓凑近青年。
呼吸喷洒在脸上，热意浮躁，白芨眼睛亮亮的，视线不闪不退。
双方间的间隔几乎消失，蔺秉舟却停住了动作，声音有些晦涩：“可以吗？”
可以亲你吗？
白芨眨眨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下，抬手按住了他的脖子，直接亲了上去。
双唇贴合，青年身上隐约的香明显起来，唇瓣被人撬开，蔺秉舟能察觉到白芨动作间的紧张和茫然，显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蔺秉舟低低地笑出声声来，轻轻抵住白芨的头避免他躲开，将这个吻无限加深。
身高差在此刻显得碍事起来。
在白芨抗拒的推动间，蔺秉舟放在他腰间的手往下，轻易将人托起放在了旁边的首饰桌柜上。
玻璃很冷，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而来，白芨下意识抓紧了男人的衣服。
心口鼓鼓胀胀，情绪浓烈得快要涌出来。
白芨恍惚想，怪不得小说里将接吻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这种感觉确实很让人着迷。
给白芨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蔺秉舟忍不住，又在他唇瓣上啄吻两下，声音愉悦而满足：“走吧，早点过去。”
白芨凑到镜子前看了看，纠结道：“会不会太明显了？”
镜子里的人脸颊绯红，唇瓣莹润，猫眼中带着淡淡的水光，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蔺秉舟从后面抱住他，“没事的，从这里去爷爷家要好一会儿呢，路上就消了。”
白芨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
左右也没有办法遮掩，白芨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启动。
蔺秉舟转动方向盘，对他道：“你前面的柜子里有零食，冰箱里有饮料。”
“好~”白芨应着，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在网上看了圈程峰和奚世恩的热闹，白芨又调出了昨天那个视频看起来。有蔺秉舟的话语在前，他越看，穆文海如今的模样就越和屏幕中的男人相似。
又看完一遍视频，白芨看向窗外。
蔺秉舟开车的车速并不快，窗外的风景映入眼帘，微风吹入让人心旷神怡。
临近七点五十分，车子在一栋大别墅前停下，早早等在这里的佣人打开大门，车子穿过前院的花园，迎面就有个白发老者快步上前。
白芨下意识看向蔺秉舟。
蔺秉舟介绍：“这是我爷爷的管家，姓骆，和爷爷的感情很好。”
闻言，白芨心中有数，在老人的慈和的笑容中下车，礼貌道：“骆爷爷好。”
“哎，好，好。”骆管家笑眯眯地点头，“老爷刚起呢，进去吧。”
“嗯！”白芨乖巧点头。
蔺秉舟走过来牵起白芨的手，朝老人点了点头，“早上好，用过早餐了吗？”
“吃了，跟老爷一起用的。”
骆管家对蔺秉舟的态度要随意很多，笑着走在侧前方引两人往里走。
老爷子不在正厅，两人在骆管家的带领下走到侧边茶厅，他规矩地敲了三下门，等待片刻后才开门示意两人进去。
规矩很重的感觉。
白芨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蔺秉舟察觉到他的变化，笑着捏了捏握着的手，朝他做口型：别担心。
“咳咳。”
咳嗽声打断两人的眉眼交流，白芨下意识看过去，老人一身深色的中山装，坐姿笔挺，看过来的视线不怒自威，脸严肃板着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
不是白芨胡说，蔺家其余四人加起来，都没这老爷子一眼来得吓人，他瞬间就站直溜了。
“爷爷好！”
话一喊出口，白芨脚趾抠地，好像嗓门大了点儿。
就在他忐忑之时，蔺爷爷温和了点，颔首道：“不错，精气神够足的。”
看他是发自内心的赞叹，白芨放松了些，“我年轻嘛，精气神不足怎么行。”
蔺爷爷点头，朝着自己对面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坐吧。”
白芨规矩地跟蔺秉舟做好，看老爷子倒茶，下意识伸手去端，被老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手背，“这茶烫得很，你就别碰了。”
他将茶杯放到白芨面前，瞥了眼自己动手端茶的蔺秉舟，没有对自家小子说什么，而是看向白芨，“我听他姐姐说你之前和穆家小子结过婚？”
“嗯。”白芨有些紧张道：“不过现在我和他没关系了，我……”
“别紧张，我只是问问，二婚又不是什么大事。”蔺爷爷安抚了他一句，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才道：“老爷子我规矩重，你要是和秉舟在一起，可能会受些委屈。”
“要不您先说说看？”
白芨是不觉得能主动说出这些话的老人能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好歹是男朋友的家长，问问具体情况有个心理准备也比较好。
蔺爷爷放下茶杯，“首先，每个月你们需要在我这住上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内，早七点前起床，晚九点睡觉，不能一直玩电子设备，穿衣要规整，说话礼貌遵守规矩……”
老人家中气十足地说了一长串，白芨不解地看向蔺秉舟，疑惑：这需要强调吗？
虽然早七晚九的睡眠时间略有点难遵循，但后面听着都挺正常的啊，就是个想要小辈陪陪的普通老人的要求罢了。
“还有，不准瞒着老爷子我交头接耳！”蔺爷爷的声音大了点，本就严肃的脸更沉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白芨下意识：“哦好，我记住了。”
蔺秉舟捂脸。
他叹了口气，提醒爷爷：“爷爷，我们还在谈恋爱，没有结婚。”
蔺老爷子眼神瞬间就狠了起来，“你别跟我说你不打算和白芨结婚。”
“不……我没那个意思。”蔺秉舟捏了捏鼻梁，努力温和：“您不觉得这些话说太早了吗？而且光是规矩那一条就很多，白芨需要先了解的。”
蔺爷爷朝他哼了声，看向白芨：“白芨你有什么意见吗？爷爷这里都可以商量的。”
看蔺秉舟那如临大敌的神情，白芨对他们口中的规矩生出好奇，“我能问问需要遵守些什么规矩吗？”
“这个啊。”蔺爷爷早有准备，从旁边取出一本小册子，“你慢慢看，这里面都是。”
小册子巴掌大，略厚。
白芨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七百六十一条家规。
他：……
这个恋爱也不是非谈不可。
看人被吓懵了，蔺爷爷在孙子的瞪视中，心虚地喝了口茶，道：“你到底不是咱家长大的，这方面自然不会那么严苛，只要心里有个数就好了。”
白芨看了看态度温和不少的老人家，再看一眼最后一条的标号，沉默片刻将册子合上道：“我再看看。”
蔺爷爷点头。
蔺爷爷住的别墅装修偏中式，随处可见的雕花和镂空。
蔺秉舟把白芨安顿好后，气势汹汹地就往茶厅走了，白芨眺望了眼，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册子，鼓起勇气打开。
蔺家的家规真的很多，但白芨看下来只觉得心安。大大小小七百六十一条，绝大部分都是应有的约束。
忽然就有种，盛文原著中第一清流的称号不是虚名的感觉，在家规的教导中，蔺爷爷宁愿子孙事业迟缓，也不愿让他们做任何踩线的事情。
这条线不只是法律，也是道德。
蔺秉舟跟爷爷严肃认真地讨论了白芨的事情，回来时就看见青年仔细读着家规条例，他脚步放缓，最终在青年身边坐下。
“你回来了啊。”白芨回神仰头，“没和爷爷吵架吧？”
“没有。”蔺秉舟抱住人，压在他肩膀上去看册子，“不觉得很烦，很封建老古董？”
“还好吧。”
白芨没被管过，看这小册子还挺稀奇的，“虽然有些条例比较严格，但都是很正确的教导啊，没什么封建糟粕。”
闻言，蔺秉舟失笑。
他抓着白芨的手，十指相扣，“不少人吐槽他老古董，又凶又不好说话，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他。”
说到这个，白芨心有戚戚，“确实挺吓唬人的。”
别人笑是温和好相处，蔺爷爷笑是威势内敛，只给人种猛虎蛰伏的感觉。
听到他的形容，蔺秉舟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后来时代好了，才退伍入了商场，就是当兵时留下的习惯一直没改，小时候我那些朋友他是见一个吓哭一个，他实在受不了孩子哭，干脆就不让我带朋友来这边。”
白芨抿嘴压住笑，“听上去很可爱。”
听清他的形容，蔺秉舟哆嗦了下，可爱这种词用他爷爷身上，违和感未免太强。
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芨和蔺秉舟在蔺爷爷这里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
蔺秉舟从进入老人家的住处开始,手机就成了身上的一个装饰品，根本不带看一眼的。但白芨偶尔忍不住，会在老人家面前拿出手机看一眼,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老人家不喜欢,但出乎意料的，对方并没有批评什么,还会温和询问几句他在看什么。如果白芨跟他分享，他也会很乐意说两句。
讲古大概是老人家都有的习惯，说着说着,蔺爷爷就会提起年轻时的事迹。他并不会讲故事,说起来平铺直叙，白芨也不嫌弃，会主动询问。
蔺爷爷说着说着,面上的严肃都缓和了，浮现出不明显的笑意。
他拍着白芨的手：“今天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没事的话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吧。”
“好啊。”白芨满口答应,转头去看蔺秉舟,“舟哥你忙吗？”
“不忙。”
蔺秉舟说这话的时候，手机又接连响了几声消息提醒，哪里像是不忙的样子。
白芨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对蔺秉舟道：“要不舟哥你先处理一下工作？”
蔺秉舟迟疑了下，还是起身：“我马上回来。”
看着人走了,蔺老爷子轻哼一声，对白芨道：“他们一家四口都是工作狂，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的事情，有时候连留下来吃顿饭都不行。”
在这之前他还是很开明的,但四个人饭桌上都爱注意手机，老人家实在是看不下去,才要求不准一直看电子设备。
“没事爷爷，我不爱工作，以后我陪你。”白芨说话甜极了。
他早就想过了，等把原主的事情解决后，就拿着手上那点钱做点小理财，然后捡起上辈子一直想弄的摄影事业，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再搞个媒体账号，能接到广告就赚点生活费，没接到广告，原主给他留的钱也够他活了。
蔺爷爷闻言就笑：“你偶尔来看看我就很好了。”
“我肯定会常来的！”白芨信誓旦旦。
一老一少在茶厅里坐了会儿，不知怎么说起种菜种花，蔺老爷子起身，带着白芨去看他今年种的菜。
菜种在后花园，有只很漂亮的田园犬守着，看见主人带人过来，就高兴地摇着尾巴凑上前，蔺爷爷将狗叫近摸了摸，才示意蠢蠢欲动的白芨可以伸手。
狗看着威武，摸起来却手感很好，厚实的舌头轻易就把手给舔了个遍，弄得湿漉漉一片。蔺爷爷先动手拍了狗子屁股两下，见白芨神情里没有嫌恶，这才任由他们继续玩闹下去。
这一天过得很是充实。
晚饭过后，白芨上车前还在恋恋不舍和蔺爷爷挥手，保证会经常来玩。
车子开出别墅，蔺秉舟闷声道：“你和爷爷相处得很好。”
白芨扭头看过去，他咋在这话里听出些醋味？
男人正视前方目不转睛，下颌线显出些紧绷来，白芨惊讶：“不是吧，你连亲爷爷的醋都吃？！”
变态啊！
蔺秉舟否认：“我没有，你别胡说。”
他就是觉得白芨在爷爷面前很自在，说笑玩乐的模样比他还像人家亲孙子。
白芨没把‘吃醋’的说法当真，随意道：“爷爷真的很好玩啊，他还教我下围棋呢，不过我看不懂哈哈哈，我跟你说，爷爷生气的次数多了后就一点都不吓人了，我准备下次教他玩五子棋，这个适合我。”
蔺秉舟听着都不由侧目，这胆子可真大啊。
白芨对他的感慨一无所知，嘴里的话题又从围棋跳到了那只狗上。
田园犬被老爷子教得很好，没有主人的允许连别墅都不带进的。白芨则是个喜欢就要宠的性格，恨不得把狗子抱到空调底下对着吹，为此他在老爷子耳边唠叨了不少狗中暑的新闻。
话题已开启就停不下来，白芨说了好一会儿，没听到蔺秉舟的回应，侧头看过去，就见认真开车的人面上笑意吟吟，他不自觉停下了话题。
“你也很喜欢爷爷啊，怎么之前如临大敌的。”说实话，白芨一开始还以为蔺爷爷是个很怪的老头呢。
蔺秉舟闻言，回忆了下过去，道：“我们的性格太像了，很难顺利交流。”
年纪小的时候调皮又黏人，却只会受到长辈严格的教育，后来大了，性格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交流到最后要么是他们被勒令闭嘴，要么是不欢而散。
蔺爷爷会耐心跟白芨交流，主要是因为他不曾生长在蔺家，老人不想白芨因为他而和蔺秉舟闹不愉快，虽然只是一点点的耐心，但有了这个前提，两人交流起来出乎意料的合拍。
今日有风。
卧室内的空调被关了，落地窗被推开，风掠过阳台席卷而入，驱散了大半空调凉风，清冽的自然风令人神清气爽。
白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吹了会儿风回到卧室，一看时间才六点。
今天没什么事，他拎着抱枕找了个吹得到风的地方，盘膝坐下打开手机，先搜了下程峰和奚世恩的消息，奚世恩的粉丝没那么疯，微博含糊澄清了下后，就没什么人关注了。倒是程峰那边，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营销号前脚说程峰被警察带走的事，后脚程峰粉丝就跑了过来，指责营销号胡说八道，造谣不得好死。
白芨看了一圈，顺着一条指路摸到了警局官博，考虑到保密问题，官博只说要请程峰和奚世恩协助调查。用词很委婉了，但官博下面还是有不少震惊人三观的评论。
白芨看得直翻白眼。
连官博都能打成对家污蔑程峰的手段，有些粉丝真的魔怔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忽视掉那些脑残言论，白芨大致看了看，目前还是程峰的粉丝占上风的，但这样大面积的洗地引起了路人的极大不满，就算程峰在下药这事里不会得到惩罚，国民度方面是别想了的。如果有实证的话，应该也会掉一大批理智粉事业粉。
看过这两人的舆论情况，白芨顺手搜索了下节目组。恶意的评价和攻击已经少了不少，现在网上大多数是拿嘉宾不是去警察局就是进医院这件事玩梗。
白芨忽然想起一件事。
劣迹艺人的作品都会被处理吧？！
“是啊。”蔺秉舟喝了口咖啡，感慨道：“《恋爱你就来》剪辑版大概是马赛克堆里站几个人。”
“算起来，人最少的应该是第二期。”
第二期第一天晚上，白芨受伤住院，蔺秉舟跟着离开，穆元安被警局带走后就没回去，剩下五个人，就乐俊风能看。
“……”
林PD，惨！
蔺秉舟放下咖啡，道：“别担心，他已经做好重拍的准备了。”
“……”
听上去更惨了啊！
网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林PD实在是怕了，担心程峰和奚世恩跟卓彦宇和刑哲安一样，挑选的新嘉宾名额又加了两个。
这边还在挠头找嘉宾呢，另一边，邴文杰盗猎被捕的消息传了出来。
林PD：？
不想干了：）
可惜，节目是他拉扯出来的，合同是他签的，林PD骂骂咧咧一通后，再度拨通了蔺秉舟的电话。
看清楚联系人的一瞬间，白芨脑袋一缩窝到了沙发另一端。
蔺秉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通了林PD的电话。
邴文杰和盗猎有关的事情，林PD之前就大概知道一些，传出来是在他预料之中的，只是现如今传出来的时间有些太巧，他能关注到的网络舆论到底不如盛文娱乐来得全面，打电话过来是想让蔺秉舟帮个忙，顺带：“……蔺总，您看看您手下有没有正经想谈恋爱的？”
摊上那群法制咖，林PD算是倒了大霉，新嘉宾只能厚着脸皮找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