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这种翻天覆地的调整,他们需要丰富现有的器乐。
“这下好了,要去上培训班的不止小乙一个了。”
“大家都去吧,然后让一隅挨个挨个接人放学。”
秦一隅本来趴在桌上困得睁不开眼了,谁知严霁贴脸开大,他猛地抬头:“啊?我?”
南乙也很奇怪,问:“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
礼音笑着说:“倪迟好像看到你们了,他发到CB大群了。”
秦一隅昏昏沉沉,又趴下去:“哦,B了倪迟。”
“哈哈哈哈!”
早上九点B组众人一起穿着睡衣拖鞋,哈欠连天地离开排练室,本来都没精神,只想回去补觉,没想到路过S组的排练室,听见里面乒铃乓啷的动静,于是所有人齐刷刷停了脚步,趴在窗户那儿吃瓜。
“你过去点儿我看不见了!”
“是你太矮了,十只羊摞一块儿你就能看见了。”
“诶那是不是阿丘啊?”
正吃着瓜,砰的一声,排练室大门打开来,出来的人竟然是倪迟。
他嘴角破了,正在流血,平时总爱装乖耍宝的一张脸,现在是少见的戾气满满,眼神都和之前大不相同。
B组众人挤在走廊,目睹这一画面,多少有些尴尬。倪迟什么都没说,转身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像是压根没看到他们似的。
直到阿迅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跟上了弟弟:“哎小迟,等我……你怎么了?”
“我们也走吧,别在这儿看了。”严霁提醒。
隔着玻璃窗,南乙瞥了眼阿丘,他侧对着众人,低着头,碰了碰颧骨上的伤口。
他心里清楚,无非是陈善弘为了自己的心肝暗中操作,但这和别的节目不同,看着和和气气,但进来的全是一群搞摇滚的疯子,没几个人真的受得了明目张胆的黑幕。
正想着,一双手忽然从背后圈住他脖颈,靠在他身上。是困得几乎走不了路的秦一隅。
南乙侧过头,伸手碰了碰秦一隅埋在他肩窝的下巴。
好像好久没看他梦游了。
“希望火别烧到咱们组。”李归小声说,“咱们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个flag啊!”
这话倒真的一语成谶了。
三天后,距离live淘汰赛只剩下三天时间,各个小组按照节目组的规划,来到CB最大的livehouse场地进行第一次彩排。
南乙眼睛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B组的人都知道,因此在彩排前开舞美设计会议的时候,大家就一再强调,他们的舞台不需要太刺眼的灯光,尤其不要激光。
“我不清楚你们是传达上出了问题,还是节目组默认选手的诉求不重要。”
站在彩排舞台上,严霁头一次表现出非常强硬的态度,叫停了彩排,和工作人员正面交涉:“之前开会的时候我们就一再强调过灯光的问题,当时你们也采纳了,这些都有录像,而且我注意到当时的灯光助理也有做文字记录,所以现在的舞美设计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激光扫过舞台?你们的工作真的做到位了吗?”
“是这样,我们的设计是……”
秦一隅直接出声打断,挤到他们中间,无论是身高,还是他此刻的笑容,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省省吧,这话和别组说说就算了,你们忘了B组的舞美设计方案是谁给的了?”
他后退半步,摊开手向后指了一圈,“是B组的乐手做好了给你们的。”
灯光组总监也走了过来,正要开口,秦一隅歪头看向他,直接拿话堵住:“别说话,一个个来。”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个地方确实用激光表现会更好……”
一旁的礼音都听不下去了,放下琴大步走过来高声道:“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们贝斯手现在眼睛已经受伤了,这个责任你们承担得起?”
绣眼也皱起眉:“之前第一赛段还有医生在一边候着,现在还需要乐手自己去大楼找人,如果出现突发状况怎么办?”
灯光总监拉开正在说话的助理,抬起双手,示意让他们冷静,接着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所用的所有灯效都是安全的,激光也是。”
“而且……”他用并不友善地眼神扫了眼众乐手,“没有证据能证明刚刚那个乐手眼睛的问题是我们灯光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
坐在鼓凳上的迟之阳彻底听不下去,当的一声,直接把鼓棒往鼓上一砸,几乎是跳了起来,冲到人群中。
“我操你大爷的——”这是他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没忍住爆粗口。
而与此同时,处理好眼睛的南乙推开门回到彩排现场,一眼就看到了暴跳如雷正要冲出来打人的迟之阳。
他拳头都挥出去了!
南乙太阳穴都跟着跳了两下,正要高声喝止,但下一秒,一只手伸了出来,反应极快地攥住了迟之阳的手腕。
是秦一隅。
他站在背后,将那个差点就砸出去的拳头硬生生拽了回来,另一只手绕过他后背,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迟之阳,冷静点儿。”
“放开我!”迟之阳根本听不进去,对着那个道貌岸然的总监大骂,“他妈的你意思是我们赖上你了是吗?没看到他两只眼睛都红了吗!”
秦一隅紧紧拽着,将愤怒至极的鼓手扯到严霁跟前,对他使了个眼色:“拉着点儿。”
“总监是吧。”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电子铭牌,“认识我吗,不认识的话记一下名字,我叫秦一隅。”
这副吊儿郎当的笑脸持续不到一秒。
下一刻,秦一隅猛地抬手,毫无预警地往那人颧骨砸下一记重拳,又准又狠,快到根本来不及闪躲,力道极重,打得对方差点撅下舞台,摔在音箱旁。场面一时间失去控制,所有人都上前去拉架,但秦一隅疯起来根本没人拦得住。
方才还暴怒的迟之阳此时彻底愣住,都忘了挣扎。
“就是我他妈打的你,记住了吗?!”
彩排舞台混乱至极。
方才那个试图甩锅的总监原本还爬起来还手,但力量上远远不及,很快就又倒下,此刻蜷缩在地,狼狈地抬着两肘,护住自己的脸和头。
对于秦一隅的疯劲儿,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听闻,并没有亲眼见过。自打进了CB,他展现出来的形象总是笑盈盈的、爱贫嘴、不太正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人打起架来竟然和疯狗一样,没有任何理智和轻重可言的,即便是一群工作人员和乐手去拉,都根本拉不住。
就连在一旁等待彩排的A组和S组都忍不住上去拉架了。
直到这场闹剧的起源和受害者赶到,大步跨上舞台,直接抱住了半跪在地上挥拳的秦一隅。
“一隅,冷静,别打了。”南乙也跪着,紧紧抱住他,攥紧他的手腕。
这一刻,秦一隅才平复了情绪,渐渐放下拳头,但仍喘着粗气,凶狠地盯着灯光组总监。
那人见状,捂着脸立刻爬着后退、逃开,灯光组的助理上前想去扶,被他一把推开,那肿起来的脸上满是羞愤和屈辱,却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秦一隅再次扑上来。
回来的南乙戴着墨镜,嘴角平直,愈发看不出情绪,但他的声音却很轻,在一片狼藉中靠在秦一隅耳边,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话。
“好了一隅,没事了。”
他能感觉到秦一隅狂跳的心,和那股巨大的愤怒。
这些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别生气,好吗?”
秦一隅恢复了理智,用那只揍人的手轻轻地回抱了南乙。
“你眼睛……怎么样?”他声音有些哑。
“已经处理好了,放心。”
南乙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拉起来,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工作人员,沉声说:“我带他去处理一下手。”
这次阵仗不小,甚至惊动了导演组,副导演也带着人赶了过来,试图通过暂停彩排冷却现场气氛,但B组其他乐手的情绪依旧很大,并不受节目组驱使。
“如果你们不解决灯光问题,不用你们暂停……”穗穗高举两只手,“我仅代表我自己拒绝彩排和演出。”
“我也是。”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要在这里玩儿冷处理。”
“就是,刚刚那个总监说的什么垃圾话啊?他是不是能代表你们整个节目组啊?”
众人气愤不已,被人群包围的副导演根本插不上话。
严霁见状,松开了迟之阳,拍了拍他的肩,走出来,有条不紊道:“导演,还有三天就是live淘汰赛了,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不想出事。
不管是节目组和乐手之间的冲突,还是乐手因为节目组的失职受伤,都是挺大的麻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谈一下,先把问题解决,您觉得呢?”
在节目组和B组一众周旋时,南乙已经带着秦一隅去休息室处理了一下。
“关节有一点挫伤,可能会肿,冰敷一下。”医生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又交代说,“嘴角的伤口虽然小,但是容易拉扯到,要涂药。”
“谢谢医生。”南乙起身送医生到门口。
医生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的眼睛比较严重,不能再受刺激了,刚刚只是简单处理,最好是今天就去检查,你说你左眼视物有扭曲的症状,我怀疑是眼底出血了,如果是黄斑区就麻烦了,对你的视力可能有不可逆的伤害,要赶紧去医院检查治疗。”
南乙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谢谢您。”
回到房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南乙望过去,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家伙,现在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盯着手上的创可贴发呆。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想到在排练室的小角落里,秦一隅为阿迅写了一小段riff的模样,在阿迅慢半拍地问他为什么不弹的时候,他只是笑嘻嘻说自己懒。
后知后觉地,南乙的心脏有些钝痛。明明在眼睛受伤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全然置身事外。
他走过去,脚步停驻在秦一隅面前,将墨镜往头顶上推,半蹲下来,仰头望住了秦一隅。
他半握住秦一隅的指尖,小幅度晃了晃。
“手不想要了?”南乙开了口,声音和动作一样轻。
秦一隅反握住他的手,下意识地就想嵌进他指缝,扣住南乙的手,可忽然又想到摄像头的存在,顿了一下,只好作罢。
“没事,又不疼。”
他抬眼看向南乙,见他左眼又蒙上纱布,右眼也布满血丝,红彤彤的,是最严重的一次。但他的眼神却很柔和,不像平时那样锐利,是怕他担心吗?所以这样望着。
看到那个总监丑恶的嘴脸,秦一隅满脑子都是南乙弹到一半垂下头、捂住眼睛的样子,根本冷静不了。
他不由得伸出手,碰了碰南乙眼角。
“你呢,疼吗?”
南乙笑了笑,梨涡很浅,“还好,只是看东西暂时有点障碍,已经和B组的生活助理打过招呼了,他晚一点就会带我去医院。”
他很想抱抱南乙,但也知道现在不合时宜,只能放下手。
“你拦住迟之阳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这几年转性了。”南乙不想让他在想自己眼伤的事,索性转移了话题,“结果你自己动手了。”
秦一隅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笑嘻嘻说:“我怕他打不过啊。”
“少来了。”南乙一针见血,“你是觉得自己声名狼藉,不在乎多一条罪名,但迟之阳不一样,他还是新人,也没有背景,真的卷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秦一隅静了几秒,咧出一个笑,可嘴角又抽疼,只能抬手捂住嘴倒吸凉气。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善良啊?”
南乙瞥了他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目睹秦一隅暴走时,他的确吓了一跳,更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用的是拳头。一个从十几岁就开始有意识的护着手、打架都尽可能不用的人,竟然会气血上头,忘了自己曾经受过的伤。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用手打人吧。
是为了他吗?南乙有些不敢想。
他越来越多地陷在这段微妙的关系里,也越来越频繁地感到害怕。
“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南乙没有抬眼去看他。
但很快,他听到了回应。
“南乙,要是今天换做是我因为他们的故意针对而受伤,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
他不可能将这句话说出口,于是只能抬头,看向秦一隅:“他们不敢。”
秦一隅笑了,慢悠悠点着头说:“对啊,他们不敢,他们只敢欺负你。所以今天这一架只能是我来打,因为这个比赛还需要我的流量,还需要我这个腥风血雨的疯子为他们招揽话题。”
说完,他转过头,冲着摄像机笑着比了个中指。
他说得一点没错。
如果是迟之阳,很可能会被退赛。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来的,如果连你的健康都保证不了,我比了干嘛?我不把这个场子掀了就不错了,都别比了。”
南乙看着他,好像又看见了好几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见谁不爽就上去干的秦一隅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南乙的手从下往上托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朝下的掌心挠了挠。
秦一隅立刻愣了愣,方才的戾气收了一大半。
“我们回去吧。”南乙起身,戴上了墨镜,手也插进口袋里。
而在这时候,秦一隅忽然想,自己对这个比赛当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可南乙呢?
他知道,自己和南乙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除了一些特殊的人和事,对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对这个比赛付出了不少心血,也很认真,所以是在乎的吗?
“你刚刚有没有担心,因为我今天的一时冲动,导致恒刻被退赛?”
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可下一秒,秦一隅就得到回答,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脱口而出。
“不可能的。”
南乙语气确凿得好像能预见未来似的。
“什么?”
“恒刻不会被退赛的。”
南乙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太过确定,于是又补了一句:“有你在,他们舍不得。”
“而且只剩下不到三天了,赛方为了这场live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不可能在紧要关头退货,说白了都是商人,利益至上。”
又一次受伤,又一次离开CB去医院就诊,但这一次南乙和助理正打算走,又被节目组叫住,原地等了很久。
最后,编导带着一名摄影师,说会全程跟着。
“你别担心,就是录个素材,毕竟是受伤了,后期播不播再看情况。”
南乙并不觉得意外,他已经猜到等待的这一个小时八成是节目组的两大派在较劲。陈韫既然想办法做了手脚,当然是不希望节目组对他的受伤存证、甚至过分渲染的。因此他对这次的跟拍并没有太抗拒。
助理小林坐在车里,压力有些大,始终在看南乙的眼色,或许是为了缓和他的情绪,他开口道:“听说这次live开始之前还会安排乐评人对每个乐队进行采访,会写成报道的那种。”
南乙对此没什么感觉。他并不是为了成为什么摇滚明星才来参加这个比赛的,更不屑于得到谁的肯定和点评。
因此他连“是吗”都不想回,只点了点头。
他望着车窗外,灰的建筑群,光秃秃的树丛,还有那轮快要落下的太阳。那浓郁的红日透过玻璃膜,变得晦暗,像是一滴残留多年的陈血。
他静静地望着,几乎不眨眼,那只受伤的左眼也在眼罩下睁着,纱布透着点光,视线里有一团深灰的阴翳,挥之不去。
“你眼睛是不是很难受?”小林靠近了些,又问。
“还好。”
南乙不觉得难以忍受,这是他预料之内的。
他看向小林,浅浅地勾了勾唇角,然后望向那架对准他的摄像头。
这场比赛背后最大的金主就是诚弘娱乐和Matrix,在此之前,无论是宣传,还是对比赛的把控,Matrix都是隐身的状态。
他盯着黑漆漆的镜头,心想,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下场。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计划之内,还在南乙的掌控之中,唯独秦一隅。
他不可控,是颗定时炸弹,这些南乙始终都是清楚的,从他认识这个人起就知道。
但过去的南乙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是秦一隅出现不可控行为的缘由。
竟然会是自己。
在严霁的交涉下,节目组同意撤掉所有的激光灯效,按照B组提供的方案重做了新的舞美设计,但同时也和B组的乐手签订了这次突发事件的保密协议。
[恒刻键盘手严霁:大家先不要签。]
在B组小群发完后,严霁独自看完了协议,把不合理的地方圈出来,发给了导演组。
[恒刻-严霁:保密协议当然可以签,但必须是双向的。]
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灯光总监态度恶劣,事后也并没有道歉,谁都不愿意就这么轻轻放下。
但在排练室里,戴着眼罩的南乙却很平静地劝解众人。
“先冷处理吧,比赛要紧。大家为了这场live准备了这么久,无论发生什么,都得上台演出才行。”
就这样,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下午,B组全员重新回到livehouse彩排,节目组也应要求,对场地灯光进行了调整,并补偿了B组昨天缺失的彩排机会。
一切似乎都慢慢回归正轨,这场风波也仿佛也只是live演出前的一段插曲。
但谁都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那名总监竟突然发布了一条微博。
[舞台灯光设计师Kevin:本来是想还个人情,临危受命揽下疯乐节目组的灯光设计工作,没想到居然还能被参赛乐手暴打,这种工伤之前想都不敢想!之前就听闻某乐手脾气火爆、不好惹,原以为隐退几年之后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变本加厉,意见不和就对工作人员大打出手!
在此我只能说,之前的某些遭遇都是性格使然,是注定的,不值得同情。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人气再高,没有人品也走不长远!]
而B组全员当时还在通宵排练,没有一个人知晓。
很快,这名粉丝量并不大的灯光师突然登上热搜,词条是[Crazy Band参赛乐手打人],舆论突然发酵,网友根据这条微博含沙射影的诸多形容,将矛头对准了秦一隅。
晚上十点半,[秦一隅打人]的词条也爬了上去。
而这很快被之前已经淘汰、可以随意上网的前C组乐手们发现,恒刻几人的微信突然收到非常多的消息。
“操!那个傻逼总监发了微博!”迟之阳看到微信消息,气得胸口疼,“他还发了受伤的照片,这个伤根本就没那么重!”
李归拧着眉,觉得不对劲:“节目组不是签过保密协议吗?他这样是违规了吧!”
然而当他们在第一时间质问制作组时,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当时他确实很痛快地签了协议,但现在我们这边都联系不上他。”
迟之阳愤怒极了:“那你们这算什么?还有,这人根本就是在颠倒黑白!明明是他的问题!”
“我们有专业的公关团队,请各位相信我们,先准备比赛,不要参与到这次的舆论当中,希望大家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相关内容。”
“你们根本就是包庇他们!”
“怎么?难不成还要收我们的手机?”
“说好了保密,结果你们工作人员捅了出去,太好笑了吧!”
事到如今,最冷静的反倒是恒刻四人。
迟之阳还是很生气,但听到后续的这些消息,比起愤怒,他更觉得后怕和懊恼。
“我不应该冲动想冲上去揍他的……”他垂着头,神色有些无措,“我是不是连累了秦一隅?要是我不上去,他可能也不会真的动手,我……”
秦一隅直接打断:“想什么呢。”
“就算你不动手,这一架我也是要打的,跟你没关系。”
“现在的好消息是,他针对的是我一个人,那就无所谓了,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了,债多人不愁。”
秦一隅重新站回到立麦前,翻开歌词页,“先排练吧。”
制作组的人仍在保证:“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澄清和处理的,比赛重要,后头就演出了,别被这件事影响。”
这番话显然苍白得可笑。
严霁觉得这事并不像他想象中简单,他看了一眼全程一言不发的南乙,走过去,低声说:“小阳现在状况不太好,你和他说说话。”
南乙抬眼,眼神中似有不解。他问:“你呢?”
“我家里有点事,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他拍了拍南乙的肩,露出宽厚温和的笑,像个真正的兄长。
“你也别有负担,有什么事儿,咱们一起扛。”
凌晨两点,距离live淘汰赛正式开始还剩39小时。
舆论愈演愈烈,热搜一个接一个地上去,红色的大字高高飘着。
八卦、热议、考古……渐渐地,人们开始偏离对打架事件真相的探究,而是将关注点聚焦在秦一隅本人身上。
没人在乎他大打出手的理由,大家更关心秦一隅本人一直以来粉黑俱灭的形象、传闻中糟糕的私生活和与前乐队之间的爱恨纠葛。
[qyy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情绪很不稳定,不会有精神病吧?躁狂之类的……]
[出道太早红得也太早,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怪不得无落会和他割席。]
[之前是不是传他是富二代来着?其他队友还在采访里提过说早期搞乐队的钱都是qyy个人掏的,但是去年有粉丝扒到qyy他爹破产了……]
[怪不得,所以qyy上节目就是为了捞钱吧!]
[他大学也没念完啊,是被退学了吗?他那帮rz粉丝真的很爱吹他学历]
[说不定这个大学都是搞什么特招进去的……]
[我说能不能别趁机造谣啊?之前S中哪个不知道秦一隅成绩好?出道那年还有人爆了他的高考成绩,互联网是有记忆的ok?]
[成绩好就可以随便打人了?粉丝三观真的好可怕啊,T大就没有人渣了?再说了你哥到现在还没拿到毕业证呢!]
[滚圈的有几个正常人啊?秦一隅退队之前就被传酗酒嗑药,而且之前还有果儿发帖说和qyy约过,五毒俱全好吗,当别人不知道呢。]
[吃瓜吃全好吗?那个造谣和qyy约炮的果儿早被他告了,判了都好几年了,举着身份证露脸的道歉视频发你脸上你不会装瞎吧?]
[不是,有些人真的过了,秦一隅当时才刚成年就被造这种谣,知道之后立马起诉了,起诉状和判决书都发过,造谣传谣的都道歉了,现在又传是不是想吃官司啊?而且那人也不是初犯了,之前也造过其他乐手的谣,这种神经病梦女的臆想小作文还有人当纪实文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