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界冠军,但是我在他们心里什么也不是。”杨致自嘲地笑了笑,往裤兜里摸了摸,有点想抽烟,最后还是忍住了。
谢心树乖乖地听着。
他被杨致牵着,继续往村里走。
杨致一回来,村子里的人都躲在角落里看他。
指指点点必然会有,说他就是克死了他外婆的那个逆子。
不过也有人说,杨致现在很有钱。
陈刚一家都搬到城里去了,杨致走到他们家的篱笆处,往里面看,他拿出手机拍了点照片。
再回头,却发现谢心树不见了。
杨致愣了下,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谢心树?”
没人回应。
道路两边还有在打量杨致的人,指着他的狼尾和眉钉说他离经叛道,说他不入流。
杨致皱眉,走到小卖部门口,问老板,“刚刚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呢?”
“他去后面的店里了。”老板叼着烟,摆摆手,显然也不想和杨致多说话。
而杨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谢心树给他发的信息。
[来村口!]
杨致顿了顿,立刻转身朝那条土路走去。
从街角转出来,杨致远远地看到村口站着一个人影。
谢心树手里捧着几束花,看样子应该是在村里的花店买的,村里就这么一个花店,杨致眸色慢慢复杂起来,他没想到谢心树居然能找到。
那道清瘦的身影站在风里,冲杨致招招手。
杨致几乎是跑过去的。
他越跑越快,谢心树嘴角也越来越弯,张开手臂,下一秒杨致就撞进他怀里,巨大的惯性和撞击力让谢心树趔趄两步,往后连连退。
“你轻点。”谢心树搂着杨致的腰。
“什么花?”杨致埋在他颈间,低哑问。
“洋桔梗。”谢心树抖了抖自己臂弯里的花束。
杨致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花语是什么?”
谢心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店里也只有这束比较像样才买的。”
杨致抵在他肩膀处直接笑了,喉结一滚。
“我,我自己创一个吧。”谢心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花语是...”
“你会在这个世界上到处碰壁,而我愿意放下所有的戒备,坦诚地拥抱你。”
佛教认为人生来是为了流浪的。
身在流浪,心也在流浪。
而今天谢心树站在这里,捧着热烈的鲜花告诉杨致,他会留在他身边。
以前是杨致站在村口等待一份时代鸿沟的认可,如今杨致自己也成了前辈,成了过来人。而此刻,终于也有人站在村口回眸眺望他了,却不是为了送别杨致,是为了迎接。
迎接一个职业选手去看电竞事业的再一个巅峰。
他为后人铺过的路,后人铿锵有力地踩上去,踩出回响。
这个回响,来自谢心树。
大凉山的风带走阿措的过去,我们的爱在流血,在释怀。
杨致和谢心树去了两天, 在假条到期之前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杨致拆了个快递,里面是他穿孔师寄来的第二份作品。
一个蛇环。
只不过,这蛇环和之前那个有些不一样, 这个蛇环内圈刻的一串字母不是Acuo。
是thought。
“收拾收拾啊。”谢听月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咱们等会儿要赶飞机。到酒店以后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你们养精蓄锐,世竞赛开赛在即, 网上那些舆论就别看了, 特别是别去看外网的, 你们弱小的心灵容易被摧残。”
基地死寂一片, 整整一个月的强化特训让四个一队选手怨气沉沉。
沈流双站起身, 伸了个懒腰,把行李箱拽下来,看到缪思羽站在他机位边上。
“...”沈流双闪电一般地扭头,看到谢心树在活动室, 把他当救星,连忙走过去,假装很忙地和他聊天, “队长,紧张不?”
“还好。”谢心树侧头看他。
“紧张是应该的。”沈流双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是第一次参加世竞赛, 这种世界级比赛很恐怖, 顶级体力拉扯战....”
他喋喋不休,谢心树礼貌地没打断,等沈流双终于说累了, 喘了口气,谢心树才见缝插针地问:“双神, 你们还没和好吗?”
沈流双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他尴尬得抓耳挠腮,“这个...那个...也不是和好不和好吧..我们也没吵架啊..唉反正我暂时不想理他。当然!你别担心啊小thought,比赛我们肯定好好打,好好配合。”
“嗯。”谢心树应了声,“我知道。我就是问问你们。”
“到底怎么了?”
“这个...”沈流双不好意思说,憋半天把自己脖子憋红了。
看他跑到谢心树旁边,刻意忽视自己,缪思羽皱了皱眉,突然大步流星朝着活动室走来。
“沈哥。”缪思羽靠在门框上,淡淡地看着沈流双,“我们聊聊?”
沈流双反应很大,如临大敌地躲在谢心树后面,都不敢和缪思羽对视,“聊什么?我们...没啥好聊的吧!每天的双排训练我都跟你排了,也没出现失误,还要聊什么...”
“那天你喝多了。”缪思羽说。
沈流双点头,这个他是认的,“啊。对。我确实是喝多了...”
“是你先亲的我。”缪思羽说。
沈流双:.....
活动室突然陷入诡异的气氛。
“啧。”杨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捂住了谢心树耳朵,低声,“少儿不宜,宝宝快跟我跑。”
他拉着谢心树就往外走,把活动室留给两个犟种。
“我都没说什么,沈哥,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缪思羽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过去,“我不是表明了,你如果想翻篇那就翻篇吗?”
“这他吗怎么翻..翻篇啊!”沈流双有点暴躁,可惜心虚还是大过了暴躁,“那他吗是老子初吻!”
“...”缪思羽气忽然就顺了点。
快两个月了,沈流双面上和他还是和和气气的搭档,队友,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私下两人有多僵。
一句废话都不会多说,吃饭也避嫌。
“那你喝醉了为什么会亲我?”缪思羽叹了口气,低头看他。
“我怎么知道!”沈流双抓了把自己头发,“我就是没想明白才一直不敢面对你啊!”
缪思羽却忽然上前,慢慢凑近。
沈流双背脊都窜过一串电流,愣怔地看着缪思羽不断逼近。
等等,等等,喂....
这小子不会是想现在亲他吧??
沈流双手都攥紧了,缪思羽却停住,丢下三句惊为天雷的话:
“我喜欢你,沈哥。”
“你超话的那个大粉是我。”
“好好打比赛,打完告诉我你的答复。”
说完缪思羽转身就走,留下沈流双一个人在活动室凌乱。
“我,草...”沈流双揉了把自己的脸,五官都挤在一起,他懵逼得被定在原地,腿都发冷。
可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直男来着。
什么什么喜欢?
什么什么大粉啊??
靠....大,大粉...?!
沈流双脑子三百六十度地环绕着这三句话。
缪思羽居然是他超话的喷子大粉...!
他还要给答复?
答复什么?拒绝还是同意吗?一定要捋得这么明确吗?就..继续只当队友不行了?一定要把关系弄得那么清楚吗?
还是世竞赛结束之后就要给答复??
...这都什么事儿!
沈流双面色铁青地从活动室出来,墩地坐到机位上,沉默地开始单排。
谢心树摘了耳机去找杨致。
“他们没事吗?”谢心树颇为担心双神的状态。
“没事。”杨致回头看了眼机位上的人,啧啧两声,“他就作吧。比赛打完估计心里那道过不去的坎也就过去了。”
杨致和沈流双互为损友,那必然十分了解对方。
听到这话,谢心树点了下头,打算静静旁观。
世竞赛开赛前一周,血队全员整装待发。
从市机场出发,飞十四个小时,中间还有一个半小时要转机,他们才抵达伦敦。
到的时候是个阴雨天,血队全员一出去就看到有接机的工作人员拉着横幅,欢迎他们的到来。
谢听月手里捏着车队名单,看得头大:“目前呼声很高的就是那几个车队,joker,master,今年还有个北美的FND,新锐车队,势头很猛。另外的就是你们的老对手了,山队和熊队。这些车队一个赛一个强,你们这几天也别光顾着逛景点,电脑一开就能训练,懂?”
“懂!”原时举起手,“FND的资料我们看过了,道具特别牛逼,在北美那边有道具王的名号,可以说是翻版的熊队,哦,不对,是年轻版的熊队!”
本次参加世竞赛的三支中国队买了一趟的航班,他们后头走着的就是小米。
听到年轻版三个字,小米当场愠怒,搓着他重新烫的负离子棕毛,嗷嗷叫:“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小time!是不是欠教育!”
听出语气不太对,立刻有戴着工作牌的金发帅哥插在两支队伍中间。
然而防不胜防,旁边过道又威风凛凛地走过来四个人,工作人员一瞧,山队也出来了。
“杨神!”喷喷在人群里蹦了两下,因为太矮,生怕杨致看不到他,“你病养好了没有?!我们队长说你要是眼睛没好我们就不欺凌老弱病残了!”
杨致听到这话立刻回头,倒着走,举起手挥了挥,打招呼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幸会幸会,好久不见。我这病养得不错,1v1solo来一百场,能让你们四个做0做到底。”
“....”启民昕脸色唰一下铁青,嘴角抽搐。
喷喷受不了,大叫:“thought!你治治他!26岁了还他吗狂成这样!真是极品老油条!!”
一众人的视线忽然都投到谢心树身上。
谢心树和前辈们也挥手打了个招呼,转头看杨致,“..你好好走路。”
正脸长了眼睛都不好使,还倒着走,后脑勺又没长眼睛。
“收到队长。”杨致笑眯眯地转了身,跟谢心树并排。
见他这样,另外两支队伍心里就有了个底。
杨致病好了。
...太他吗恐怖了。
这位祖师大老爷又要来给血队打替补了!
三支队伍叽叽喳喳地往外走,上各自的车。
谢心树才刚到酒店,就看到警戒线外好多人,都是粉丝,不知道从哪提前知道了他们行程,但也没有要越线的意思,只是站得很远,手里拿着横幅在喊:“thought!!加油!!”
血队一行人又被塞了好多手写信。
谢听月在前台登记,她拿了房卡,直接塞给杨致。
“你们自己分配吧。三间房,双床一间,大床两间。”
杨致看了两眼房卡,似乎是不太满意,啧了声问:“我能不能自费升成总统套房?”
“...你、说、呢?”谢听月眼神仿佛能吃人。
“那我和谢心树住一间,剩下你们安排。”杨致把房卡又塞给原时。
可怜的原时挠了半天的脑袋,纠结要怎么分,最后他单独睡一间,沈流双被缪思羽拎走了,双床房。
“宝宝。那我们...?”杨致拿着大床房房卡,挑眉看谢心树。
“..上去吧。”谢心树叹口气。
谢心树在走之前,忽然叫住了他姐。
“那事儿行了吗?”他低声问。
谢听月看着手机,“嗯”了声,“机票也买好了,世竞赛前一天就能到,我托朋友在国内送他们,也叫了人在伦敦机场接他们,然后一路护送到酒店,还包了车,会载他们到现场看比赛。”
听她安排得这么好,谢心树是很佩服的。
“谢谢,姐。”
“...别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谢听月看了看谢心树,拍了他肩膀一下,“去吧你,好好休息。”
“嗯。”
谢心树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扑在床上刷解说。
他们这几天倒是不需要训练,最多自己单排练练手感。
直播回放里,解说叽里呱啦地在分析joker亚洲赛表现。
他腿搭在床边,忽然被人捏了捏。
谢心树回头,发现杨致也湿着头发出来了,身上随意套了无袖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让他整个人在灯光下格外性感。
“给你按摩?”杨致站在床边,用毛巾擦了擦发尾,笑着问。
“好。”谢心树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趴着,任由杨致捏他小腿。
捏着捏着就开始往上,他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杨致捏出水了。
“听的亚洲赛半决赛?”杨致耳朵灵,对飞车赛事更是了如指掌,他随便听了几句就听出门道,唏嘘两声,“joker的解说有什么好听的,他们这个赛季不行。首发阵容换了个队友,小v忙着磨合焦头烂额了。”
“嗯,好像是的。”谢心树应了声。
杨致看他没别的反应,又戳戳点点,还揉了揉谢心树后脖颈,声音一低,“想听解说找我啊宝宝,我特别能说。我在医院那会全医院上下的叔都拿我当宝,非得让我现场同步指导。”
谢心树又是“嗯”一下,意思意思。
杨致这下干脆用指腹扫了扫谢心树痒痒窝。
谢心树一激灵,把手机一扣,回头瞪他,“你,你到底要干嘛?”
“别听别人的解说了宝宝。”杨致叹口气,捂住心口伤心道,“看来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谢心树盯着他看,突然坐起来,仰头往杨致嘴上亲了下。
杨致眼神一暗,他顺势就滚到谢心树床上,抱着人的腰,压着他亲。
亲得谢心树舌根都发麻。
看杨致亲了会儿要起身,谢心树忽然拉了他一下。
“怎么?”杨致垂眸。
“..做吧。”谢心树耳朵红得像火烧云。
“...什么?”杨致慢慢挑起眉,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进而低哑,“确定吗宝宝。”
他本来是打算再忍忍,等谢心树打完世竞赛。
但谢心树都这么说了,他还等什么。
杨致自认为自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他从头到尾都在勾引谢心树,亲人的时候颇有心机地把衣服脱了,因为知道谢心树爱看。
看谢心树窝在床上,又紧张又不想让他走的样子,杨致觉得自己真是忍到家了。
没必要再忍了。
“嗯...”谢心树面红耳赤,“你,你不是想吗...”
不然刚才干什么一直捏他腰,捏他脖子。
“而..而且..”谢心树喉咙发紧,嗓子干哑,看着杨致背光的腹部线条,“你打这个环不就是给我看的吗。”
杨致又是啧一声。
他眼眸暗得不像话,咬谢心树嘴唇。
“是。”他指腹摩挲着谢心树的脸颊和耳垂,嗓音灼热,哑道,“纠正,不是看,是专门打给你玩儿的。”
“疼就拽我。”杨致呼出一口热气,低沉叮嘱。
谢心树和他接吻。
....
谢心树紧咬着牙关,冷汗直冒。
杨致凑下来亲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安抚。
床上被褥凌乱,杨致拿了枕头垫在谢心树腰下。
热度在肌肤上扩散蔓延,细密的吻落到谢心树唇畔,眼角,额头。
杨致撩开谢心树刘海,亲得他浑身都发软,温柔里带着不可抗拒。
他们太熟悉彼此,但又做着没做过的事。
“还好吗?”杨致低哑,压下,呼吸灼灼。
他膝盖抵着枕头,把人捞起来。
从尾椎骨攀上脑神经的电流感让杨致额角一跳。
这种感觉对谢心树来说也是前所未有。
他抓住杨致的衣服,手指一蜷。
“没事...”谢心树说。
杨致眉梢挂了汗,倒三角区域血脉偾张,一根树枝般的血管暴起,蜿蜒到鲨鱼线。
青筋又从手腕虬到肱二头肌。
......
谢心树后来尝到了趣味,自始至终都没拽他。过了很久,杨致把汗涔涔的人抱起来,拿毛巾给他擦。
“难受?”察觉到怀里人动了动,杨致停下。
“..不是。”谢心树声音很小很小,说话磕磕绊绊,“你怎么..怎么这么..”
杨致一下笑了,亲他下巴,“那能怎么办,我第一次开荤。”
谢心树羞死了,趴在杨致身上不动,瘫成泥,任由杨致给他处理。
“那你..你跟我说,你在车站教我的彝语是什么意思?”谢心树这会儿说话轻声细语的,显然是有点累。
“就是..那四个字的。”谢心树至少还能分辨出字数,心里莫名骄傲。
杨致心软成一团,他抵上谢心树额头,笑着望进谢心树湿漉漉的眼睛里。
“我说我很爱你。”
谢心树状态异常地亢奋, 心率手环一戴就是一百二三。
他缓了整整七天,从到酒店那天晚上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天, 还没缓过劲儿来。
就因为杨致那句话。
太像做梦了。
像梦里才能得到的答案。
伦敦主会场到处都是人。
谢心树往远处看了看,灯光下很多脸上贴着国旗的粉丝们举着应援幅, 上面写满了选手的ID和车队名称。
本次世竞赛打7天,前三天小组赛, 后三天晋级赛+半决赛, 最后一天决赛。
主持人的话筒音量拉满, 在满场的盛大和喧嚣里, 开幕式bgm响起。
无数彩带从对战台两侧喷出, 主持人操着英语口播:
“欢迎来到s6飞车世竞赛比赛现场——!”
“比赛正在进行全球同步直播中——”
“现场设备,音响,摄像头正在调试中——”
他吧啦吧啦一大堆,最后终于道:
“....而我的身后, 就是本次参赛的全部车队!”
开幕仪式简短,半小时把所有的车队介绍了遍,选手陆续离场。
休息室门口, 长廊上站满了人,只有毛茂宇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
“前辈在干什么?”谢心树好奇。
杨致看了眼, “你说毛毛雨?”
“估计编辑微博呢。告诉你个秘密, 毛毛雨打游戏很厉害,不止飞车,他刚枪也是一把好手, 钢铁直男但在网络上十分深沉,寡言少语, 所以他玩社交软件水平很一般,至今不知道从哪里设置定时微博,不知道怎么发不带图片版的朋友圈,不知道怎么把空间设置成仅某某分组的好友可见。”
“....”谢心树以为杨致在开玩笑,“真的假的。”
“真的。不信你等着。”杨致笑眯眯靠在墙边。
谢心树真的等了会儿,见喷喷小费哥他们从拐角出来了,手上居然捧着一个蛋糕,还插了蜡烛,启民昕则拎着99朵玫瑰出现在视线里。
“wow!”维克托凑热闹地过来,“cake?!”
走廊上的选手们频频回首,和山队不太熟的就没走过来,只是投射好奇的视线。
“谁生日?”原时摸摸后脑勺。
“不是生日。”喷喷回头看他们,“我们队长秀恩爱呢!”
不知道谁先吹了声口哨。
谢心树严重怀疑是杨致吹的,因为口哨声就从他后脑勺传来。
现场好多人起哄,分不清情况,但是起哄。
毛茂宇地铁老人手机,拉过喷喷问:“怎么设置定时微博?”
杨致听到这话快笑死了,站在墙边被谢心树用眼神警告了一番。
喷喷不敢笑他们队长,很有担当地给毛茂宇设置了个东八区的零点。
零点一过,全世界都看到这条新鲜的微博了。
毛茂宇蹲在地上拍照,把摆在长椅上的蛋糕,花,蜡烛都拍了进去。
他很认真,提前进入了比赛状态。
微博内容:
[十周年快乐。]
后面没艾特谁,保护了一下素人的隐私。
但评论区都知道毛茂宇这微博是发给谁的。
[嫂子雨总白头偕老哇!!]
[恭喜恭喜——]
[我靠都谈了十年了啊,rainy,又幸福了。]
“评价一下?”沈流双也凑热闹,勾着喷喷肩膀分了块蛋糕回来,挑衅杨致。
杨致拿着手机,低头一看,角度清奇地啧了声:“从15岁就开始谈了?早恋啊。”
谢心树:....
“宝宝别学他们。”
谢心树哽了一下。
他好像也没机会学了。
杨致搭上谢心树肩膀,又没骨头地靠着他,哀怨,“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谢心树听他这样说,心里有点酸。
“我,我15岁的时候,认识你。”谢心树闷声,“15岁就..看过你比赛,把你当偶像了。很喜欢你。不过那时候..崇拜更多。”
听到这话,杨致沉默了会儿,突然重重叹口气。
谢心树问他怎么了。
“想亲你。”杨致咬着牙。
“...回去再说吧。”谢心树耳朵红。
16强晋级赛。
原时戴着耳机,谢心树坐在他旁边,沈流双在喝水。
熟悉的道具阵容。
他们这场意外地匹配到了北美的FNG。
“没碰过啊,他们是新车队。打道具什么路数的?”沈流双如临大敌。
“好像也会道具新玩法。”原时说。
“那你们怕不怕?”沈流双鼠标一滑,点了准备。
谢心树手底下放着法老。
镜头一打到他身上,灿烂金黄的古埃及风格键盘格外引人注目。
世竞赛,他打上来了。
当初进WIN俱乐部时的约定,他和杨致都没忘记。
他说会带着法老,领着中国队,重拿世界冠军。
“没什么好怕的。”谢心树调整了耳机,“干翻他们。”
“收到。”原时摩拳擦掌。
“收到!”沈流双热血沸腾。
FND三个道具选手果然模仿了原时的打法,抢道具灯笼直接撞车。
“来队长,导弹打领跑。”原时一手传递,谢心树眼疾手快往前瞄准。
轰一声响,火光四射里,血队接二连三冲线。
霸占前三,直接碾压FND。
杨致坐在前排观赛席,主办发给他的座位甚至刷了一层漆。
靠背上绣了他的ID,BLD-Yang。
鉴于他只是个替补,小朋友们打亚洲赛能总积分第一,打个世竞赛的16强晋级赛是必然完全没压力的,杨致就彻底成了个闲人。
他坐不住,满场跑,被塞了一臂弯的信。
“杨神这是我给thought的!”
“老铁我这有一封给双神的祝贺信!”
“杨神你过来点!过来点!我手伸不了那么长!”
现场有联盟派来的记者抓着要撒丫子跑的杨致,话筒递到他嘴边:“杨神,请问血队这次在世竞赛上会选用替补吗?”
杨致又开始打太极:“应该不会吧?我也不知道呢。”
甚至自黑:“他们替补打得太烂了,水平很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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