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也坚信圣人是个明辨是非的。
却没有想到这小家伙年纪轻轻的,做事是个八面玲珑的,这一记太极打下去,简自心若是还胡搅蛮缠不承他的情,别说在这华湖府了,日后在这大景朝都要贻笑大方...世人最忌讳的,可都是忘恩负义之人!
蔡平颔首,严肃的说道:“你们可都是我们大景朝未来的栋梁,若是圣人知道你们拿着科举做玩笑,想必是要治你们的罪了!”
在蔡平的这一波恐吓之下,成功让简自心额头上冒汗。
许泽平连连点头,“先生说的极是,我等铭记在心。”
说罢,蔡平双手负背,踱步出了千情楼。
蔡平的这番威吓下,让千情楼的众位书生郎都背生冷汗,他们突然想起大景朝的关于科举的一个铁规,恶意阻止学子参加科举者、当罚五十大板!
简自心得了许泽平的这个情也不好放狠话,今日这一切他又自知耻辱,冷冷的说道:“今日算是我简自心欠了你一个人情!”
说完,简自心也不顾许泽平如何反应,拂袖就离开了。
简自心一走,书跃和曾荣也自觉脸上无光,立马跟上了。
至于守在门口的黄启,不知千情楼里头的情况,还畅销着许泽平等人的下场。他见简自心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简少爷,如何?许泽平他们是不是痛哭流涕的求”您?
他的话还没有说,气不顺的简自心直接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滚!”
书跃和曾荣本来也是想跟着简自心上马车的,得了简自心一个白眼:“两个无用的废物!”
随即啪的一声,马车门合上,简家的马车扬长离去,徒留书跃和曾荣站在了原地。
书跃和曾荣自是丢了大脸,哪里还敢站在千情楼的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含糊的告了别,就各奔东西了。
简自心一行人离开千情楼,这场戏自然也就散场了。
许泽平一个眼神,许泽博就推开了围拥过来想要结识许泽平的书生郎们,他们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千情楼。
走到门口时,看着还久久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黄启,高岩忍不住的嘲讽:“呦,这是谁呢?不是昔日清水镇高高在上的黄少爷吗?怎么躺在地上了?”
江东自然而然的接了话,“什么黄少爷咯?还不是人简自心的一条狗,现在狗的主子走了,这条狗自然是没有了归宿,躺在街上流落咯?!”
江东一说完,许泽平等人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等黑心玩意,他们可是一点都不同情。
黄启呼吸急促,眼前一阵发黑,他攥紧了拳头,想要说什么一张口却是鲜血流了出来。
见此,许泽平手心有点发紧,他拉住了许泽博的手腕,“堂兄...人命关天。”
身为蓝星人,他的内心终究没有应硬下来。
许泽博眉头微蹙,朝着千情楼喊了一句:“简少爷的狗腿子要死了,快来救人啊!”
嚎了一声后,许泽博就攥着许泽平往前走了。
高岩冷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望着许泽平一行人离去,黄启恨得血色染红了眼眶,可惜因为疼痛,脑袋一黑,嗬嗬了两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次日六月十四,许泽平他们特意赶了个早前往华湖府府衙复核报名的名单,复核通过以后,他们只需要拿着自己的文书前往分配好的考场考试即可。
今日既是复核报考名单,亦是等候分配考场的消息。
其实在他们初次报考院试时,他们的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到了华湖府知府的手中,只不过是等朝廷派来的主考官分配考场。
而从他们初次报考到复核名单的这段时间内,主考官早已经将他们的考场划分好了,复核那日只是通知他们一声罢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到达府衙时,府衙的门口已经排了长队。
许泽博苦恼的抓了抓头,“啊,早知道就吃了早饭过来了。”
许家人一日三餐十分的规律,许泽博来府衙前,还喜滋滋的幻想,三两下就搞定了...然后回去美美的吃一顿,现如今看着这队伍形势,他长叹了一口气,老天爷玩他啊!
许泽平将他推到了队伍中,“快排队吧,我来的时候,就安排吉祥去买包子了,等下会送过来的。”
许泽博眼前一亮,若不是人太多了,他恨不得把堂弟抱起来亲两口。
就在他们排队的时候,听着队伍其他人在暗暗私语。
“听说了没?昨日那黄姓书生。”
“听了,今日一早华湖府都传遍了,昨日倒在了千情楼门口,人拉倒医馆去的时候,直接没了!“真的假的?”
“真的,那我还有说假话的吗?”
“什么原因?”
“据大夫所说,是骨头刺破了心脏。”
“啧啧,查出凶手了没?”
“嘘,不要乱说,人可是自己身体不好,一下子中风去了的。”
.....
一时间各种纷乱的声音传进了许泽平的眼前,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他昨日是亲眼看到了怒火中的简自心一脚踢在了黄启的胸腔上面....
倒也不是他圣母心,只是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
没了就没了
凶手却成为了众人闭口不敢提的对象,这就是权势的厉害吗?
吉祥连续换了许泽平三声,他才回过神来了,“啊?”
吉祥从怀里拿出包着包子的油纸,“平少爷,包子。”
许泽平从油纸中拿出来两个包子,随后吩咐吉祥将包子分给许泽博四人。
鲜香的肉馅散发在口腔中,使得许泽平抒发了心中的唏嘘与无奈,不管他人如何,他发誓他会始终坚持自己的初衷的。
从清晨排到了午时,终于结束了名单复核。
此次参加院试的童生近四百人,许泽平看完大概的报名人数,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至多四十人通过。
结束复核以后,许泽博兴奋的搂住许泽平的肩膀:“平平,明日就要考试了,为了庆祝我们凯旋,我们去熙和楼吃一顿吧?我可是听说熙和楼上了最新的菜品,味道超级棒!”
看似四十人同为秀才,但是许泽平却只这排名间暗藏玄机。
头十名被视为大景朝未来的栋梁,成为廪生,不但能够可以免除徭役、见官不跪。还能够吃上皇粮,每月可以向官府领到六斗大米,一斗大米约莫12斤,一个月相当于可以领到72斤大米,这足够很多家庭一个月的口粮了。
当然成为廪生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因为廪生资格只有三年,三年内不论能否考上举人,过了时限都将不能够领取皇粮。
十一名到三十五名被称为增生,增生可享受免除徭役的特例、见官不跪,却不可吃皇粮。
大景朝每届榜单的最后五名,被称为附生。
附生是大景朝读书郎最不希望得到的名称,他们宁愿榜上无名,也不愿意摊上这名头。
因为附生只空有个秀才的名头,除去见官不跪的特权、也就多了一条可私办私塾的资格,余下免除徭役资格无、更重要的是上了附生的名号,就不能够再参加乡试了!
是的,没有看错。
大景朝对于读书郎宽容,也是严格,得了附生,也就相当于绝了仕途。
“吃吃吃,就知道吃!”许泽平微微瞪了一眼许泽博,“前两日的教训,我怕你是不记得了?”
自打对堂兄好生的发了一顿脾气后,许泽平就没有在掩饰自己的脾性了,他知道对于堂兄这个憨货就不能够有好脸色。
许泽博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没有吃过,有些馋意嘛。”
“明日就要考试了,还不专心应对考试?小心第一轮就给你刷下去!”
高岩适时补充的说道,“这刷下去倒也无法,只希望不要倒霉的得了个附生的名头。”
高岩一开口,几人都沉默了。
他读了这些年的书,自然知道附生的意味。
也就是有了这层警告,众人草草的吃了中饭,就回到了房间开始复习。
许泽平与许泽博住一个房间,同为许家根,许泽平自然忍不住的同他堂兄抓起了算经重点题型划分。
这一届他们的主考官既然为工部侍郎,许泽平想也不用想,最后一场肯定会考算经!
就从府试的难度来看,想必院试的题目绝对不简单。
从前虽然同堂兄讲过题型,但是到了这个关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给他临时抱佛脚!
就在他准备开始讲例题之时,他们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高岩、江东、刘文然三人齐刷刷的站在了门外盯着他....
然后三人嘿嘿一笑:“不如泽平你好人做到底?”
许泽平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进来吧!”
次日卯时三刻,他们一行五人准时出现在了贡院的正东门前。
华湖府贡院除去考官等人走的正东门,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只能够走西、南、北三个门,他们五人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小纸条,就相互道别了。
为了更好的监督学子,通常结保的童生是分不到一个考场的。
许泽平他们几人也不例外。
许泽平在南一考场、许泽博在西二考场、江东在西三考场、高岩和刘文然一个在北二、一个在北三。
四十人一考场,四百人正正好分了十个考场。
此时贡院已经是重兵把守,大景朝十分重视人才的选拔,故而每一届的科举考试,不光有来自京都的主考官、更是有卫所的士兵的巡逻,若是有人滋事闹事可想而知后果。
比起府试的紧绷,这一次院试,许泽平心里是轻松了不少,因为府试和院试同样是在贡院考试,熟悉的场地让他没有那么紧张。
院试一共五场考试,一天考一场,每一场考试都是辰时三刻开始、午时三刻结束。
大景朝童子三试都是一样的淘汰制,前四场都是上午考试、下午酉时三刻出结果,榜单上有名号的可参加下一场考试,若是没有名号的就淘汰。
唯独第五场不一样,第五场会结合余下八十名书生郎前四场的考试成绩进行一个总次排名,最终上榜的前四十名得到秀才老爷身份!
犹豫记忆中的一样,进入南大门的第一道坎就是连人带书箱子的被士兵拖到一进院旁边的小屋子中,“爽快点,快脱了。”
许泽平看着前一个书生郎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颤巍巍的走出房门,像是经历了一场摧残一样。
在士兵凶狠恶煞的眼神中,许泽平咬了咬,反正头几次都被看了,今日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牙一咬,心一狠,许泽平就将自己剥了个干净.....
就在许泽平剥衣服之际,检查的另外一名士兵早就将他的书箱子打开,不但毛笔的笔管都被打开了,就连同墨条都被掰断了,生怕墨条里头夹带着纸条。
许泽平:......
“你这汉子倒是爽快,不像那之前的书生郎,跟个娘们似的,检查检查他就跟受了奇耻大辱似的!有本事就别来参加这科举考试啊!”检查的士兵一边将许泽平的衣物翻过来检查,一边唾弃的骂骂咧咧:“好了,撅起。”
许泽平木着一张脸,再次问候了夹在纸条在屁股里头的老兄,然后撅起了屁股。
许泽平穿好衣服走出小屋子的时候,正好碰上一脸不爽的简自心。
二人相对,真是冤家路窄!
苦于前日的人情,简自心又不得不臭着脸同许泽平打了招呼。
许泽平抬了抬手,敷衍的应付了他,然后掉头就向自己的考场走去。
看着臭着脸不爽的简自心,不由的就想到已经西去了的黄启,这人生还真是不公平啊!
在大景朝,科举的任意一场考试,一旦考试开始,正常情况下都是不允许上茅坑的,若真是憋不住了,要去上茅厕,也是会被士兵全程监督送到茅厕。
而与此同时那试卷,就会被盖上一个黑色的印记,而这个印记在他们考生圈被流传为屎戳子。
得了屎戳子的试卷,无论文章是多么的优秀,都难以得高分。
故而诸多学子,宁愿匆匆考完交卷,都不愿被盖上屎戳子。
许泽平到达考场门口时,透过窗户能够清洗的看得考场中的考生情况,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书生郎。
为了更好的监考他们,考场的窗户是全部被推开,这样也是方便外面巡逻士兵更好看到里面的状况。
许泽平放缓了自己的步伐,轻轻的走进了考场,直至第四组倒数第二个座位,他蹑手蹑脚的坐下。
幸好是院试,若是是乡试,自己这怕就是个臭号咯!
duang!
锣声敲响之际,监考考官拿着密封的油纸踏进了考场,众学子停下了自己研墨的手,皆是整齐的看向监考官。
拿到考卷以后,许泽平没有着急落笔,而是仔细的审了一遍题。
如同之前府试题目一般,第一场的默译一共八十道题,前五十为默写,后二十为翻译,而最后十题为翻译加自己的感悟。
扫了一遍题目以后,许泽平的心中已有答案,百分之六十出自论语、百分之二十出自中庸、百分之十出自大学,剩下的百分之十出自五经中的【春秋】。
这一届的题目并不容易,按照阿兄所说,历届院试题极少会出现五经题,因为多数秀才对于五经的领悟并不深切……
老师领悟都不够深切,就不用说被他们开蒙的书生郎。
许泽平一边在草稿纸上默写答案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只怕这第一场就将淘汰过半的学子。
如许泽平所料,他离开考场时哭倒一大片的书生郎,呜呜咽咽的就像是没了爹娘。
“呜呜呜,堂弟。”
许泽平刚站稳,许泽博就瘫软在了他的背上,“怎么办,【春秋】中我有一句话好像写错了。”
许泽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只出错一处是无碍的。”
“这字、极好!”
刘主薄看到这一手字,忍不住的惊呼了出来。
这让为首的蔡平不由的沉了沉脸色,“刘主薄,你我二人交换一下考卷吧。”
刘主薄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将手中的一打考卷递了上去,“小吏失礼了。”
科举考试不光对学子的要求极为严苛,众位考官也一样,考官的数量是会根据考场来定的。
如十个考场,那就会有十个考官。
主考官来自上京,基本上都是由礼部任命抽调。
副考官为当地府城知府,余下监考官员从整个华湖府抽选,会避开各大学子关系网。
如简自心的阿父,华湖府通判,就是因为简自心下场考试,监考管员就跳过了他。
刘主薄来自华湖府下面的一个县府,头一次瞧见如此标准化的馆阁体,自是没能够控制的惊呼了过来。
蔡平拿到他手上的那一打考卷,仔细的翻看了一下旁边的密封条,确定没有暴露考生的姓名以后,他又翻了翻刘主薄先前批改的考卷,确定他没有徇私舞弊才看向刘主薄惊呼的那一张考卷。
大景朝对于考卷,都是采用糊名政策的。
在考生交了考卷以后,监考官员会随机的重叠试卷,然后用封条将姓名这一行糊封起来,交给主考官。
然后由主考官将糊封的考卷随机交给考官,由他们批改,最后批改完成以后,确定了淘汰的考生试卷以后,再次拆封,由主考官将留下来的考生名字题写到红榜上面……
蔡平看着手上熟悉的字迹,愣了愣,随即就知道了此考生是谁。
这一手方、乌、正的馆阁体,真的没得说,还真是能够让人看了一眼就不能够在忘记了。
“放榜了!”
“放榜了!”
两名拿着红榜的士兵一走出贡院,就乌乌泱泱的涌过来数百学子。
许泽平拉住了焦急的许泽博,“堂兄,我们等会儿过去吧。”
吉祥自告奋勇:“平少爷,我去给您们老吧!”
“你识字吗?”
吉祥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出门前,老爷教了我认你们的名字,我记了整整三天。”
说罢,吉祥就窜进了人流中去了。
而等许泽平他们回过头去找高岩三人的时候,早就没了他们的身影了。
原来,就在许泽平拉许泽博时,他们三人就溜进了人海中了。
“上榜了!我上榜了!”
“我家少爷上榜了!”
吉祥不像他人从尾巴上面找,他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头榜上那端正的三个大字——许泽平!
他顾不上耳边嗷嗷叫的各位书生郎,兴奋的推开挡在周围的人,就直接莽莽撞撞的冲了出去。
“平少爷,你上榜了!”吉祥眼里冒着金光,嘴里喘着粗气,双手抱膝:“是头名!”
“那我嘞?那我嘞?”许泽博焦急的看着吉祥,一脸期盼。
吉祥后知后觉,他好像兴奋过度了。
他尴尬的说道:“博少爷……我可以说,我忘记看了吗?”
许泽博气呼呼的推开吉祥,“你这个不靠谱的,还不如我自己去看!”
吉祥立马追上了许泽博的步伐,打算赎罪:“博少爷,你等等我,我来为你开路!”
好在许泽博去的时候,大部分因为落榜都哭哭啼啼的散开了,他很幸运的在倒数第三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高岩在中间靠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回头看着随意依靠在墙上的许泽平,很庆幸自己交了这个挚友,自己才能够在他的提醒,将五经硬生生的背下来。
方才,顺利的完成这份答卷。
不然……怕是自己这一轮就要被刷下去了。
高岩清了清嗓子,“江兄,你们过了吗?”
江东挤出了个比哭还难,“我落榜了,早知道就听泽平的话,背一背【春秋】了。”
好歹还能够临时抱抱佛脚!
总好过这样一头雾水的瞎写。
其实早在午时三刻在贡院门口集合时,他听着许泽博说错了一道题时,他的心里就有了预感。
只是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主考官按照往年的惯例,第一场卡掉一半的人数。
可惜他遇到一个狠人,四百的考生,直接刷了两百二十个人下来!
江东数了数人数,只有一百八十个人在榜单上了。
刘文然打小就是个记性不强的,考得是死记硬背,但是他比江东强的是,他听劝。
许泽平在上一次商议出发时的聚会上,就曾提过让他们没事翻翻【春秋】、【周易】这几本五经,刘文然就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聚会结束,就跑到了书馆将五本书买回来了家。
由于时间太短了,他就随意的挑了一本书死记硬背。
没想到,正好考的就是他挑中的【春秋】!
在考试的时候,简直兴奋的在手抖,一连写了三四个都是墨团。
刘文然挠了挠头,“侥幸侥幸。”
一行人回去客栈时,还恰巧撞上了简家的马车。
简自心透过车窗阴阳怪气的说道:“昨天踩狗屎了吧?头场头名。”
许泽平不想同简自心一般见识,和他计较只觉得自己掉价,“简少爷过奖了。”
简自心瞧着许泽平始终都是稳着情绪,恼怒的放下了车窗,冷哼一声:“走!”
简家的马车一走,高岩就忍不住的吐槽:“这简自心是个脑子不清白的吧?又没人求着他来同你攀谈,既然不爽,那还来做甚?”
“嘘,隔墙有耳。”
许泽平比了个嘘,示意他大庭广众之下不要乱说话。
因为落榜,江东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一回到客栈就将自己藏进了房间,所以许泽平他们几人也不宜欢喜,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房间。
次日卯时一刻,许泽平、高岩、刘文然、许泽博四人相聚在一楼吃了个简单的早饭。
“文然兄,江兄昨日还好吗?”
刘文然声音很小,“午夜我听他哭了半宿,今日我出门时,他还没醒,想必哭过了,会好受些。”
因为怕耽搁时间,几人吃完就往贡院赶去,刚好卡在卯时三刻出现在了贡院大门。
熟练的扒了衣服,让士兵检查过后,许泽平径直走向南一考场,经过昨日的淘汰率,南一考场空旷了少许,许泽平大致数了一下,不到二十五人。
人数虽少了,但是座位却不变。
今日第二场是律赋。
他的目标是稳三保二,许泽平一边研墨,一边在心里盘算,科举考试中,他的短处便是律赋和诗句,按照如今的局面来看,最后一场稳拿稳的是算经。
所以只要他在律赋这一块稳住了,那么这院试的案首,他就拿定了!
岁寒三友。
许泽平看到考题的时候,大脑在迅速的旋转,他记得【论语】中曾提到过松、竹、梅为岁寒三友。
已经找到出处、题自然已破。
题虽然破了,他却陷入了沉思,究竟只单单写一种还是三种都写?
三种植物对于他来说,他独爱梅花,但另外两种也不反感。
听着周围沙沙的毛笔声,许泽平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他决定采用递进的写法。
先写松的顽强不屈、后写竹的正直、最后表明自己独爱腊梅的高洁孤傲。
大景朝的律赋讲究对仗、工整以及华丽,许泽平有了思路也没有着急动词,只是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岁寒三友赋。
看着题目有思索了片刻,确定自己大脑已经完全清晰,才在草稿纸上以【论语】破题…
duang!
午时三刻的锣鼓声敲响,许泽平刚好放下手里的毛笔,他看着答卷上誊写好的文章,心里松了一口气,属于他的短处已经结束。
跟随大部分陆陆续续的出了南一考场的门,他也不曾注意到监考官在拿到他答卷那瞬间的惊艳。
依次递进,还真是少见的写法。
“堂弟,如何?”
许泽博一见到许泽平,就迫不及待的关心,因为堂弟的诗感和赋感是他公认的短处。
当年在祖宅输给平堂弟,他一直坚信是礼堂弟给平堂弟开的小灶,不然在后来自己专心求学了一段时间后,平堂弟怎么会老是输给自己呢?
许泽平笑了笑,“我觉得挺好,堂兄,你呢?破题可对?”
“这次考官出的题目简单,我一眼就破出来了,出自【论语】。”许泽博知道平堂弟不说大话,他既然说挺好那便是发挥的不错,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骄傲的说道:“我也觉得我发挥还不错!”
就在他们谈话间高岩和刘文然也已经到了,他们四人结伴就回了客栈,打算同江东一起用个午饭。
四人刚踏进客栈的大门,小二就迎了上来,讨喜:“各位公子有礼了,江公子在包厢里等候各位公子多时了。”
几人在客栈住了这些时日,小二早已经将他们的模样记住了。
“昨日失态了,还望多多包涵。”江东顶着一双核桃眼,同许泽平等人掬了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