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博撑着头,瞅了他一眼:“往日读书,你不就觉得叽叽喳喳的鸟儿,最是扰人吗?怎么今日,有心情研究鸟儿求偶了?”
说着说着,许泽博突然惊呼,他猛地坐到了许泽平的身边:“平平,莫非你有心上人了?”
许泽平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下意识的说道:“堂兄,你别闹了,你可看我接触过什么姑娘?我日日同你呆在一起。”
许泽博摸了摸下巴,堂弟说的也是在理,打趣的说道“平平,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好让婶子多给你留意留意。”
许泽博一脸坏笑,平日里这平堂弟看着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是个开窍早的....想到自己的十四岁,还在私塾里折纸船。
然后回家,被阿父揍的嗷嗷叫。
这平堂弟倒好,都晓得找夫人了。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谢谢你,平平哥哥。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年,满天飞落的桃瓣、桃瓣间是一双清澈信任的猫眼。
“平”平
许泽博刚将手搭上许泽平的肩膀,话都还没有说话,许泽平竟然猛然的站了起来,惊呼了——你干什么!
车内的高度就只有一米多一点点,许泽平猛然的站起来,自然而然的吃到了苦头。
看着捂着脑袋郁闷的堂弟,许泽博也不好逼问他刚刚为什么情绪强烈.....“平平,你还好吗?”
许泽平痛的眼泪都出来,强烈的痛感将他脑海浮现的画面都打乱了,让他混乱的大脑得到了清宁,他痛苦的看着许泽博:“要不,堂兄你来试试?”
许泽博嘿嘿直乐:“我又不是个傻子,我才不要!”
许泽平:所以我=傻子?
被嘲笑的许泽平,再次陷入了苦闷中,他轻哼一声,转身背过了许某博。
风驰电掣,连夜的赶路,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赶到了阴沟岭。
彻夜不停歇的赶路,使得众人的精神都很疲惫,但是看到阴沟岭山顶上那随风摇摆的蝎子旗帜,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在丁霸虎的眼神下,整个镖行都放缓了行走的步伐,众人都不再谈论。
他们知道只要穿过这条过道,他们就成功了。
就在镖行过半时,巨石滚落。
“小心石头!”
丁霸虎大吼一声,众位镖师跳下了马,连忙闪躲滚落的巨石。
许泽平他们这些柔弱书生,也都是大着胆子跳出了马车!
一颗接着一颗滚落的石子,让场面一度的混乱,嘶鸣奔窜的马儿被砸的头破血流,阁辆马车被砸了个粉碎。
许泽平眼疾手快,支起马车的车把,将它搭在山壁上形成三角地带,利用三角的稳定性,暂时躲避岩石。
有了他为例,众人都找到了暂时的解救法子。
——哈哈~都死,都给老子把他们砸死。
阴沟寨三当家猖狂的笑声,飘荡在阴沟岭上方,他举着大刀只会身后二十个贼匪推动巨石。
而他还没有高兴片刻,一队训练有素的军队猛然窜出,为首的少年将士挥着长枪从天而降,利落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杀!
少年将士一声令下,两方人马立刻陷入了厮杀。
此时,从阴沟岭的另外一端,许泽礼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他看着满地的粉碎,声音充满了哀伤:“平平!”
许泽礼很是自责,他就不应该同意陈凯旋的点子,让平平他们作为诱饵。
“阿兄!”
许泽平听到许泽礼的声音,猛然的推开头顶上方车把,惊喜的奔向了前方,他边跑边招手,可是当他跑到跟前的时候,就是看着挂着两行清泪的青年,他有一瞬间的迟疑:“阿兄,你哭了?”
在大景十四年,他见到的从来都是强悍无比的阿兄,饶是阿奶去世,阿兄都是沉着冷静的,帮着大伯处理杂事....现如今,见着哭着鼻子的阿兄,许泽平着实有些方。
许泽礼沉浸在自责中,猛地听到熟悉的声音,还瞬间的不敢相信,揉了好几次眼睛后,确定老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面前,才一把将他抱到自己的怀中,边拍着他的背脊边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样的行为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
见阿兄如此的失态,许泽平也知道他是被吓着了,久久的不敢推开他,一直到许泽博他们陆陆续续钻了出来,许泽礼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你们还好吧?”许泽礼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强装镇定。
许泽博忍着被巨石砸伤的疼痛,他咧嘴一笑:“能活下来都是万幸了!”
有了他的这句开头,几人都是相视一笑:“是啊,能死里逃生的活下来都是老天爷赐福了!”
就在他们相互安慰中,丁一强领着大夫冲了进来:“大夫来了~都没有受伤吧?”
第120章 年少初长成55
许泽礼扫视了一眼仅够两辆马车行驶的甬道,害怕还存在偷袭的贼匪,提议大家先到前方视野开阔的平坦地带。
至于那些财物....大多数已经被巨石砸了个粉碎了,也只有等陈将军他们把贼匪都制服以后,再来找补了。
众人带有惊恐的看了一眼山坡上打斗的官匪,一致采用了许泽礼的提议。
等到陈大夫这边将受伤的人员包扎好以后,陈凯旋他们已经将阴沟寨三当家一行人捆住绑好。
阴沟寨三当家一行二十个贼匪,被陈凯旋这些官兵只杀剩下五人了!
阴沟寨易守难攻,陈凯旋没有意气用事,他带领着十位士兵压着三当家他们走到了许泽礼他们的面前。
“哼,杂毛小子识相的放了我们,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事到临头,阴沟寨三当家仍是满脸的杀气,态度恶劣丝毫不把陈凯旋等人放在眼里,仿佛这些将士在他的眼里,只是个小蝼蚁,可以任意拿捏!
陈凯旋可没有管这叫嚣的贼匪,径直的脱下自己的靴子,然后将自己的袜子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老子不杀你,不是怕你,只是希望来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若是不知好歹,等下老子就弄死你!”
说罢,一脚就踹向了三当家,踢得他面色惨白,然后翻了个白眼,他转身走到许泽礼的跟前,挑了挑眉:“这就是你的幺弟?”
若不是这次许泽礼从丁一强的嘴里听到了老幺他们遭到了阴沟寨贼匪的抢杀,许泽礼绝对不会贸然求上老师,求他联络东湘卫陈指挥使的。
因为他知道陈指挥使乃是二师兄生前交好的挚友....二人都是随盛安帝北征的同僚,只是二师兄没有陈指挥使这么幸运,从北征的战场上活下来了。
若非阴沟寨行事越来越无法无天,许泽礼绝对不会去开这个口,他不想揭开老师的伤口,让老师再一次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二师兄章之英不同于其他师兄,都有自己的亲人,他是老师捡回来的孤儿,是老师一手带大的。
可以说是被老师视为亲子,在他身上,老师投入的精力和期望是不用言语的。
而陈指挥使之所以会蜗居在东湘卫所里头,也是因为二师兄的临终遗言,希望念在他们好友一场,多多看顾一下他的老师。
许泽礼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也是上一世大婚,陈指挥使送上的大礼。
起初他不知为何,他与陈指挥使非亲非故,陈指挥使为何会送上大礼?
后来老师才告诉他,他是代自己二师兄送的。
之后又在大师兄等人的叙述下,他都拼西凑知道了很多事情。
而他在刑场上,更是知道陈指挥使代了二师兄为老师扶灵......
这一切都是老师的临终遗言,他希望的是之英送他最后一程。
许泽礼登门求了柳淮之,柳淮之这才知事态的严重性,连夜上郑权快马加鞭上了州城卫所,随后与郑权一同归来的就是陈凯旋十一将士。
陈凯旋是陈指挥使的侄子,打小就跟在陈指挥使身边磨炼。
许泽礼将关于阴沟寨的大小事件都讲给了陈凯旋听,并且着重分析了阴沟寨三大家的性格,确定他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说丁霸虎削了他的手掌,那么他一定会在丁霸虎他们返程时埋伏杀回来的!
若是阴沟寨三当家不作死抢杀许泽平这些考生,许泽礼就会完全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因为他知道阴沟寨迟早会灭亡的,上辈子许家走走向断头台,正是陈凯旋绞灭阴沟寨时,发现了“许泽平”与阴沟寨勾结的证据!
其实想到这里,许泽礼就又发现了一个误区,按道理陈凯旋作为陈指挥使的侄子,就应该知道陈指挥使与二师兄交好的关系.....为何他发现老幺与阴沟寨勾结后,不向陈指挥使报告,而直接捅到了圣上哪里的?
不对,好像第一时间将事情捅到圣上哪里去的不是陈凯旋,好像是吕善行还是吕善东?
过了这些年,加上当时的党派之争,这件事爆发的仓促,他都还没有搞清局势就下了大狱,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记不清是谁告发的了。
只记得不管是吕善行还是吕善东都是吕家人,是简自心的大舅哥!
上辈子自己潜力爆发的晚,简自心对于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就别提爆发矛盾了。
这辈子自己....
哼,这么一算,好像冤家路窄还真是天生的!
还没同吕家起纠葛,倒是先同他们的连襟斗了一场了。
看着容貌英挺的陈凯旋,许泽平心生好感,他拱了拱手:“小将军,你好,小生许泽平。”
陈凯旋被许泽平的称呼逗得哈哈大笑,“小朋友,你的这声小将军,陈某可不敢当,陈某只是个小小的伍长,百夫长可都算不上!”
“哪里哪里,陈伍长谦虚了,小生看着伍长您这强悍利落的功夫,做上将军指日可待。”
陈凯旋被许泽平捧得心花怒放,“嗨,别叫什么陈伍长了,陈某名叫陈凯旋,痴长你几岁,你就叫我陈大哥好了。”
陈凯旋?
这个名字许泽平只觉得眼熟,是不是在哪里看到过?
“陈大哥。”
陈凯旋就喜欢许泽平这样嘴甜直爽的读书人,哪里像许泽礼成天笑呵呵的,就跟个笑面虎一样,让人猜都猜不透在想什么!
“陈伍长,阴沟岭上剩下的土匪你打算怎么处理?”许泽礼指了指阴沟岭上方插着的旗帜,眼神深沉,带兵打仗他没有经历过,但是他知道斩草要除根!
提到这恼人的土匪,陈凯旋脸色自然也严肃了起来,其实关于阴沟岭的土匪一事,他早就有耳闻了。
只是华湖府这一块的治安、叔父分配给了安指挥同知在管,而安指挥同知又把事情分配给了吕家在管辖,这样层层的分配了出去,使得陈凯旋有所耳闻却又没有办法。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根本就动摇不了上级的命令。
而如果直接请求叔父出兵,那么自己就输了。
自己可是同叔父立下了军立状,绝对不可以在东湘所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好在这次叔父挚友的老师派人前往请求,才让他有机会被派遣了出来。
陈凯旋看着阴沟岭上方摇摆的蝎子旗帜,眼里充满了厌恶:“我已经和丁镖头、钱捕快他们沟通好了,丁镖头和钱捕快各自带人守住了阴沟寨的前后出口,一旦有异动立刻放烟,我立马带人支援!”
陈凯旋最是厌恶此等鱼肉百姓的祸害,这一次他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第121章 少年初长成56
许泽礼双眼微眯,他转头看向了阴沟寨三当家,此人被捆绑了不但不害怕,还一脸不屑甚至是眼神都带有轻视,这里面绝对还有他们没有掌握的东西。
许泽礼走向阴沟寨三当家,拔下他嘴里的袜子,毫无意外的遭到了他的唾骂。
——你们这些瓜娃子,识相的放了老子!等老子自由,绝对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许泽礼听着他的谩骂,没有丝毫的怒气,蹲了下来,他直接拔下了自己头上的银簪狠狠的捅进了三当家的大腿,听着三当家痛苦的哀嚎,许泽礼仍是温文尔雅:“三当家,你说是吕家先来救你还是我们先弄死你呢?”
许泽礼的话一出,三当家眼神一变,微微略过一丝错愕。
而许泽礼更是不顾他的哀嚎,直接将银簪从三当家的大腿上将银簪拔了下来,任由血液溅了他一脸,没有丝毫的变脸,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将自己手上的银簪血迹擦了干净,然后在插回自己的头顶。
他也没有管自己脸上的血迹,就顶着满脸的血液,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你的这次不配合,我只是捅了你的大腿,你的下次不配合,你猜我会我怎么做?挑断你的手筋还是捅穿你的心脏?”
“哦不,我的老师曾经说过,让敌人一次就死了,那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许泽礼不管吓得脸色苍白、已经在颤抖的三当家了,自顾自的说道:“我从来是个好孩子,我听我老师的,下次就挑断你的手筋吧。然后是脚筋,最后是嗯,我想想,你似乎玷污了不少的良家姑娘,不如我阉了你吧?”
最后这一句话,许泽礼是凑上三当家的面上说的,冰冷的语气、不容反驳的嗓音,令三当家一个激灵,竟然暗黄色的液体从他的□□流了出来。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别说昔日威风凛凛的三当家被吓得失了心疯,就是他旁边的几位贼匪都不在庆幸自己从李凯旋的枪下活下来了,这玉面书生郎简直是就是活阎王!
紧紧一个眼神,令他们都不由浑身发颤,生怕自己的一个不配合,就遭到了他寸寸折磨。
别提阴沟岭这一票山贼了,就是许泽博等人都被许泽礼吓得不行,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许泽博:惹不起惹不起,这下不光是笑面虎了,还是个无情刀!
丁一强:啊啊啊!大舅子怎么这么狠,我以后对不起小柔了,会不会也被阉割了?
.....
许泽平:阿兄,好像是个变态?!但是为何,他觉得更牛掰了?
陈凯旋等人是一脸兴奋,一定要把他拐会坉所,太适合做逼问的酷吏了!!!
许泽博因为许泽礼前后反差过于的惊悚,没有注意到三当家的眼神变化,许泽礼确实将他这切记在了眼底,他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炸,就炸出了阴沟寨背后的后台。
怪不得太永县令每次剿匪都不顺、怪不得永安知州大人不想掺和这件事情....因为镇抚司不仅手握着实权,更是掌握着治安管理的活计,每一次调动屯所士兵总会经过他们的耳目。
有了镇抚司做耳目,阴沟寨自然能够在太永县令他们到达前,快速的撤离。
镇抚司属于武官一系,他们这些文官即使想要动也得向指挥使叙述,且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能够直接捅到朝廷去.....也正是这些顾虑,使得知州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还没有危及自身的利益,就不想淌这一趟浑水。
理清了前后的因果,许泽礼自然也能够解开前世的疑点,怪不得吕家能够踩着陈家先一步告发老幺勾结贼匪,因为他们才是幕后的主使!
这一件事情,不光牵扯了党派之争,更是伍家为了扫清自己的小尾巴不受牵连,直接拉了他们许家做垫背,一石二鸟!
所以才会如此仓促,直接盖棺定论,让圣人对他们恨之入骨!
吕家与简家是姻亲,而简家与伍家亦是姻亲,吕家与伍家没有联系,打死许泽礼,他都不信!
更重要的是,许泽礼可还知道一件秘闻。
他垂下眼帘,掩藏了自己心里的冷意,好一个吕家、好一个简家!
许泽礼走到陈凯旋耳边一阵耳语,“陈伍长,我猜阴沟寨有密道,你去审审三当家。”
许泽礼说完,陈凯旋眼前一亮,他想到之前太永县令他们剿匪的经历.....总是能够及时的撤离,陈凯旋的心里就有数了。
陈凯旋一个眼神,他身后的士兵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提溜着三当家就往小树林钻。
“阿兄,擦擦脸。”许泽平取下腰间的水囊,打湿了手帕递到了许泽礼的面前。
许泽礼一顿,他才想起自己脸上的血液,接过老幺递过来的手帕,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许泽平摇了摇头,“没有,阿兄,对于三当家这类坏种,就不能够轻饶!”
许泽礼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的说道:“老幺,你日后万不可做出此等恶事,不然阿兄决不轻饶你!”
许泽平一愣,阿兄怎么会这么说?
“阿兄,我绝对不会做这种恶人的!”许泽平双眸清澈、眼神坚定:“我对天发誓,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许泽礼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阿兄,相信你。”
教育完老幺以后,许泽礼打算寻丁一强,借他带来的镖师找大家的财物.....结果找了一圈,不见他人影?
就在他疑惑之际,丁霸虎瘸着腿走过来了:“泽礼,是在找一强吗?”
许泽礼颔首,“是啊,丁世叔,我还想让他帮忙找下几位考生的财物的,这些石头太重了,我怕平平他们搬不动。”
丁霸虎笑着摆手,“嗨,一强跟着陈伍长他们去审问三当家这个恶人去了。他早就向我们交代了,等下找完财物后,送你们回去。”
“有劳丁世叔了。”许泽礼拱了拱手,“到时候送平平他们先回去,我要留下来帮忙。”
丁霸虎见过许泽礼的手段,并没有意外他的选择,只是嘿嘿一笑,又同他寒暄了几句。
在他们寒暄时,许泽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这礼盒单独揣着。
第122章 少年初长成57
许泽博看着四分五裂的两匹缎子,心里那个痛啊,这两匹缎子可是花了他将近50两,现在说毁了就毁了。
许泽平挖出已经被压变形的头面,拍了拍欲哭无泪的堂兄:“捡回去,至少还可以做几块帕子,柔缎帕子在清水镇上想必也是备受欢迎的。”
许泽平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许泽博更是难受了,这手帕值几个钱啊?再说了,他买回来是为了卖的吗?
转头看着许泽平手上已经压变形的一套头面,许泽博瘪着嘴接了过来,仍不住的嘤嘤嘤了起来,他的银子啊!
许泽平看着身后那一堆废墟,心中倒是庆幸,至少有理由忽悠阿姐了。
至于压变形的手镯和银簪?回去让阿娘他们送到首饰坊再去改改就是了,大不了加一点银钱。
“堂兄,你别难受了。”许泽平努力的压住自己的嘴角,“回去让嫂子拿到镇上的金银坊是加下工,能修复好的。”
“真的?”许泽博泪眼婆娑,显然是真的难受了。
许泽平想想要是自己这上百两的银子,打了水漂,肯定比他还难受。
“当然了,我什么骗过你?”
损失惨重的除了许泽博,还有江东,他可没有许泽博这么委婉,他直接嚎了出来。
——呜呜,我的绸缎啊!
——我怎么回去向母老虎交差啊!
.....
听着嚎啕大哭的江东,许泽博反而没有那么难受了,至少他的夫人,是个明事理的。
至于刘文然和高岩,对视一眼,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是谁说风光伟岸怎么会惧于内室?是谁说只是买点小玩意回去纪念府城之行?
除去走镖的镖师,损失最少的也就只有高岩了,他因为银钱有限,在府城也只是买了点吃食,毁了虽然心疼,但也还能够接受。
将能挽回的财物挖出来以后,许泽平几人又跟着丁家镖师将甬道的巨石帮忙挪了除去,等将这一切清理完以后,他们已经累的气踹嘘嘘。
许泽平无力的倒在丁一强驾过来的马车上,念叨着不行了,这回去一定要锻炼了。
此时,许泽礼已经在分发带过来的干粮。
天色昏暗,陈凯旋等人拖着半死不活的三当家等人走了过来。
许泽礼看向陈凯旋,陈凯旋微微颔首,许泽礼就已经明白了其含义。
许泽礼走进马车内,将手上的馍馍塞到许泽平的手里,“天色暗了,这里不安全,等下你们就跟丁世叔他们回去。”
许泽平一听,一杆子坐了起来:“阿兄,那你呢?”
“阿兄,还有些事情,要留下来。”许泽礼的眼神沉稳,语气不容反驳:“你听阿兄的安排,莫要阿兄担心。”
许泽平沉默了半响,“阿兄,你要平安归来。”
许泽礼摸了摸他的头发,“回去以后,就说阿兄还在你二姐夫家,同二姐夫商讨文章,不要让阿娘他们担心。”
“嗯,我省的。”
“我这趟同陈伍长他们出来,只是告诉阿娘他们,陈伍长他们灭贼匪需要一个带路的,其他的不要说漏了嘴。”
许泽礼的话一出,许泽平什么都明白了,阿娘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等人被贼匪袭击了。
他沉默了一会,闷闷的说道:“那二姐夫跟阿姐说了吗?”
“我嘱咐了他,至少现在是不知道的。”
许泽礼的意思,许泽平知道了,现在攻打贼匪,阿娘他们定然不知道穿针引线的其实是阿兄.....而之后即使知道了,也已经大获全胜了。
“劳烦丁世叔了。”
许泽礼将最后跟着下马车的许泽平送上马车后,朝着领头的丁霸虎拱了拱手。
丁霸虎等人因为巨石滚落的缘故,或多或少受了一点伤,丁一强就强制性的让他们先返回清水镇了。
丁霸虎摆了摆手,“又在这里说客气话。”
两队人马相互寒暄完,丁霸虎一扬鞭,一行人就消失在了暮色中。
“从三当家嘴里问出来了,阴沟寨出入只有前后两条道,但是阴沟寨却又有一处隐秘的地窖可以躲藏,通过这处地窖他们可以偷偷的观察上阴沟寨剿匪的官差。”陈凯旋的眼神冷峻,“往常官差剿匪的时候,其实这些贼匪并没有离开阴沟岭....
他们只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躲进了这处地窖中。这些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凭空消失,令官差寻不到他们的踪影的根本原因!”
“审问出地窖入口在哪里吗?”
陈凯旋咬牙咬的咯咯作响,“已经捅死了一个贼匪,他们还是不肯开口。除非我们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我们就是折磨死他们,他们也不开口。”
许泽礼瞅了一眼断了手筋脚筋的三当家,冷笑一声:“看来回过神来了,是条汉子?”
三当家艰难的抬起头,盯着猪头脸一脸不屑:“有本事就给痛快!”
许泽礼走到三当家的面前蹲下,他轻轻的拍了拍三当家的脸,讥讽的露出笑容:“你以为你就是个狠人吗?”
就在三当家不解时,许泽礼站了起来,他看向陈凯旋:“陈伍长,我们两路夹击,到了阴沟寨烧山!”
陈凯旋一愣,随口朝着许泽礼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天生就是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