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激动,许泽平就起了写策划案的心思,准备动身去书房...
当然啦,最后还是被程哥儿压下来用晚膳。
一顿酸酸辣辣的锅子,吃得两人都十分的满足。
吃饱喝足以后,许泽平在座位上休息了片刻,就去了书房写关于稻花鱼的规划。
许泽平也只是知道稻花鱼这事,具体他也没有干过,所以也不能够大规模的去实行,只能够先盘几亩田下来试验试验,看看哪种鱼苗适合养殖以及鱼苗要在秧苗那个时间段去投放...
所以要规划出三到四个水田出来,一个田养鲫鱼、一个田养鲤鱼、一个田养鲫鱼和鲤鱼、另外一个田什么都不养,作为对照组。
等到许泽平奋笔疾书过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亥时。
他放下毛笔,看着明亮的月亮,只觉得未来可期。
“还没睡呢?”
许泽平到了主屋门口,就让伺候的小虎回去休息了。
等到小虎提着灯笼转身后,许泽平才推门进去,他看着还倚靠在榻上看话本的程哥儿,贴心的将油灯拨亮一些。
“你不在,我睡不着。”程哥儿放下手里的话本,张开手示意许泽平来抱他。
“下次别等我了,熬夜对皮肤不好哦。”许泽平好脾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一个公主抱,轻松的将他抱起走到床边。
程哥儿才不听他的,狡黠的坏笑:“你折腾我的时候,可没有说熬夜对皮肤不好。”
"真是不听话。"许泽平都气笑了,羞恼的想要拍了拍他的屁屁。
程哥儿一滚,就滚到了里侧,傲娇的将脱下来的外衣扔到许泽平的手上:“打不着吧~小平子,给本公子把衣服放好。”
此刻的程哥儿就像是一只傲娇的小猫猫,很快,他就会得到自己的报应。
许泽平利落的将他的外衣以及自己的外衣挂好,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就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用长出来的胡茬蹭着程哥儿娇嫩的脸颊,扎的程哥儿一个劲的求饶:“平平,痛死了,我错了。”
“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下次不敢了。”
许泽平看着怀里泪眼朦胧的小哥儿,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还敢不敢叫我小平子?”
“不敢了。”
许泽平轻哼,嘀咕的说道:“宫里的太监才是叫什么小平子、小桌子、小凳子的,我是真男人。”
听着许泽平的嘀嘀咕咕,程哥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嗯嗯,我们平平是真男人,这个我深有体会。”
要说为何许泽平对太监这么忌讳,还得将功劳归功于许泽礼。
小时候许泽礼可没少吓唬许泽平,只要他不听话、不好好念书,就将他送去宫里当太监。
听闻笑声,许泽平挑眉:“笑话我?”
说着修长的手指挑开程哥儿胸前的盘扣,“可是要试试?”
程哥儿马上就闭上了眼睛,乖乖的说道:“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程哥儿的睡眠质量还算不错,合上眼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许泽平看着怀里安然入睡的小哥儿,点了点他的额头,真是磨人的坏家伙。
轻轻的抽出手臂,走下床去熄灭了油灯。
等到他回床上躺下,程哥儿就自发的滚到了他的怀里,许泽平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又是次日。
程哥儿醒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事情,昨日他好像忘记跟平平说今天他要与跟曹周氏选址了...
程哥儿有过经营绣坊的经验,对于绣坊的选址以及流程,他心里很是清楚。
他与曹周氏相商的是在七天内敲定绣坊的选址,然后在年前去乡里选出第一批绣娘。
挑绣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眼神好、手巧、能够吃苦,第一批绣娘是程哥儿手把手带着曹周氏去挑,等到第二批以后就会交给曹周氏全权去处理了。
当然,这刺绣的手艺,也是程哥儿去教习。
他选择教习的是蜀绣,至于为何不是苏绣?那是因为苏绣是姜麽麽的独门手艺,非她允许,程哥儿自然不敢外传。
蜀绣不一样,落娘姐姐说了,她的家都没了,何必在在意这门传承?
与其让那些贼人独占,还不如传出去,至少还能够让穷苦女子们谋求个活计活下去。
第一批绣娘,程哥儿也不多挑,只打算选四个出来。
他的精力有限,多了也兼顾不了。
日后将这四个培养成绣楼的管事麽麽,让他们去教第二批绣娘。
预期在三个月内,将第一批绣娘培育出来,所以在基本条件中还得加一个有女红功底。
三个月只能够算是速成班,粗略学些简单绣技。
至于精湛的,程哥儿看着铜镜中明媚的哥儿,挑出一支石榴簪头戴好,那就得看看她们有没有恒心向上学了。
程哥儿还记得自己为了学这门手艺,经常在绣坊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程哥儿早慧,他知道想要在许家安然活下去,单靠乖巧懂事是不行的,他得聪慧有能耐,因为没有人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对一个陌生人好。
冬天心疼他被河洛县令的小妾掌掴辱骂...但是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正走进舅舅、舅娘的心里。
当许家动用人脉,县令押着小妾到他面前下跪求原谅之时,他知道他的棋走对了。
后来他在许家越过越好,吃的、喝的、玩的、穿的甚至是嫁妆都和阿姐一模一样,他知道舅舅、舅娘真得把他当亲生哥儿来养了。
“少主君,早膳好了。”秋天走进内室,轻声提醒。
“嗯,呈上来吧。”
因为来年要俢检城墙,许泽平一上午就在看岭北城墙的平面图。
整个儿岭北县是呈现正四方形,城墙周长约莫2500米,边长500米,高5米、城基厚5米。
需要检修的有三个城墙,他们正大门的东面、后门的西面以及左手的北面。
至于为何右手的南城墙不用修,据袁书吏所说,是因为南面挨着他们的东岔河,滚滚河流,是他们的保护墙。
许泽平听了却不认同他话,当然他也没有反驳,而是生了别样的想法,若是将南城墙修成码头,那是极大的便利了岭北百姓南下。
所以南城墙要修,还要修得最为坚固!
上午观看平面图,至于下午,许泽平起了实地考察的心思。
等到他忙碌了一上午,刚准备出衙房回去用午膳,小虎就急匆匆的跑到了衙门:“少、少爷。”
小虎一边哈着气一边搓着自己的手掌,片刻缓过神来他才凑到许泽平的耳边说道:“少爷,少主君今日和曹夫人在县城选址去了,他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让您在府衙用午膳。”
“好的,我知道了。”许泽平看着外头茫茫大雪,又看了一眼小虎冻得通红的脸颊,细心的嘱咐:“让你家少主君看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冻着了。”
“哎,秋天哥那边备着三个手炉的。”
“快些过去吧。”
“是!”
小虎裹紧自己身上的披风,蹭蹭蹭的跑到马车上驾马按原路折回。
“大人,今日这红薯蒸的可甜了,您快来试试。”
陈灵这段时间跟着许泽平磨炼、又看着杨县丞忽悠众镇长,显然脑子开窍了,殷勤的捡了两个红薯放到许泽平的碟子中。
然后老李头则是盛了一碗猪肉粉丝汤放到许泽平的跟前,小心的试探:“大人,今日这汤咸淡正合适,您试试。”
许泽平端起热乎的肉汤喝了一口,果然味道淡了许多,虽然还有些咸味,但也能够入口了。
“老李,你们不需要顾忌本官,本官不挑食。”
热乎的肉汤暖和了许泽平的胃蕾,他一边剥红薯的皮子,一边笑着说道。
老李头含糊的笑笑,“哎,晓得晓得。”
吃了两个红薯,又喝了一碗粉丝肉汤,许泽平很是满足。
今日风雪大,巡逻的皂隶也早早的回来烤火了。
老王将灶锅里留着的红薯以及肉汤端到两位皂隶的面前,招呼他们吃午饭。
袁书吏跟着许泽平回了衙房,“大人,今日的风雪太大了,还出去考察吗?”
"不出去了,等明日再去。"
“是。”
风雪交加,许泽平歇了考察的心思,将袁书吏三人招进来开了个小会。
“今日的计划因为天气发生了变化,本官招你们过来开个小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看谁对本官的这份稻花鱼策划感兴趣。”
这里官吏多为读书人,名下自然不缺田产。
许泽平琢磨了一下,与其去盘活别人的水田,不如先让陈主簿他们试试水...
策划案许泽平只写了一份,所以他这册子从杨县丞开始、到陈主薄、再到袁书吏三人轮流看。
杨县丞三人看完,眼里都放了光,他们一致的说道:“大人,我愿意来开这个头。”
杨县丞三人都不是一个地方的,杨县丞是大利镇人、陈主薄是大喜镇人、袁书吏是大顺镇人,三镇的地理环境也有些许的微妙变化。
既然三人都愿意做这个开头之人,许泽平就都同意了,做过生物小实验的人也都知道,多样性的实验组才能够得出精准的答案。
许泽平下值回到府邸的时候,看着空落落的东跨院,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寂。
粗使丫头看着县太爷凝重的脸色,也都不敢吱声,只是低头将火盆端到许泽平的身前。
“平日少主君在家中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许泽平将手搭在罗汉榻上的棋盘边,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冰凉的棋盘角,声音染上了些许的低沉。
“看看话本、绣绣花样、然、然后修整院子。”粗使丫头不然隐瞒,将她知道都如实禀报。
东跨院已经有很大的变化了,院子中心已经修葺了一座凉亭,进来的入口也修葺了一排花坛,程哥儿还在上头种植了耐寒的水仙花。
从前该规整的旧物,也都被他清理了出去。
还用桐油将东、西跨院都重新刷了一遍,使得院落的建筑也都跟新的一样。
许泽平突然想起程哥儿的话,明年想给东西跨院盘炕...想到程哥儿说话时那亮晶晶的眼眸,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平平,我回来啦~”
约莫酉时三刻,程哥儿提着裙摆欢快的进了东跨院。
看着站在主屋门口的许泽平,欢快的小跑了过来。
许泽平看着湿漉漉的青石路,生怕他摔了,急忙张开双手迎了上去。
程哥儿一把扑进许泽平的怀里,开心的看着他:“平平,我们今天找到了一个特别棒的位置,就在吉西街的正中心,那楼上下有三层,还带着后院。
正好一楼做大堂,卖一些寻常平价的物件。
二楼就做高端的屏风、摆件。
三楼做绣娘们的小作坊,后院可以让绣娘们住
...”
许泽平听着程哥儿的碎碎念,没有半点的不耐烦,温柔的将他揽进怀里,往内屋走。
许泽平将程哥儿身上半湿的狐裘解了下来,递给后头的伺候的夏天。
秋天和夏天跟在后头,看着夫夫二人亲昵的日常,他们的心里都露出一丝羡慕。
他们希望自己日后,也能够找到少爷这么贴心温柔的郎君。
羡慕归羡慕,他们自己的职责自然不会忘。
比起打骂奴才的主家,他们的处境可是非常不错了。
夏天接过狐裘挂到通风的地方去,秋天则是转身往小厨房的地方走去,准备操持今日的晚膳。
“我还和曹夫人说了【白狐仙旅】这个话本子,我们打算将二楼单独拨一个包厢出来展示有关白狐公子的物件,嗯,就像平平你说的那样,做个主题包厢。”
程哥儿说的起兴,许泽平也听着的认真,在程哥儿准备动手画绣坊的平面图时,许泽平还给他研墨。
许泽平温柔认真的模样,让程哥儿心头痒痒的,他用还未沾墨的笔尖沾着清水在许泽平的额心点了点,然后绽放了一抹甜甜的笑容:“平平,你真好。
你就是我的白狐公子呀。
程哥儿藏着星星的眼眸,倒映着许泽平温柔而又认真的样子。
“你也很好,我的小狸奴。”
程哥儿的平面图画好之时,秋天也将晚膳准备好了。
“少爷、少主君,可以用膳了。”秋天站在外室,轻声的提醒。
“来了。”程哥儿扬起嗓音,回了一声。
许泽平放下手里的平面图,由衷的感叹:“祥儿,你的画技越来越好了,比我的强太多了。”
许泽平的书法是虔心学的,所以他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但是他的诗画以及棋术,都是在长辈们的念叨下学的。
典型的理科生,对于这些诗画,许泽平真心没有多少兴趣,以至于他的画只能够说拿出去不丢人。
程哥儿弯了弯眼眸,他说道:“是哥夫告诉我的,我们经常书信往来,你不知道哥夫不愧出自书香世家,诗书字画样样都很精湛,我好多画画技巧都是他教得呢。”
“祥儿很喜欢哥夫吗?”
“嗯,喜欢。”程哥儿认真的回答:“哥夫给我的感觉和阿姐很像,都是我很亲近的长辈。”
许泽平在燕京生活了小半年,自然见识到了苏瑜姮的长歌袖舞、八面玲珑,相处下来,确实也是值得深交之人。
他牵起程哥儿的手往外室走,“那就多多向哥夫学习。”
“好!”
晚膳结束以后,是夫夫二人的夜生活时间。
缠绵的结束运动,程哥儿白皙的手指捏着许泽平炽热的耳畔,商量的说道:“平平,等到吉西街那铺子谈下来,我想和曹周氏去一趟乡镇。”
许泽平将程哥儿的手拉倒被子里面来,怕他冻着了。
“去招募绣娘?”
“平平,你真聪明。”
“让她们想要应聘绣娘的人直接来岭北县城,不是更省事吗?”许泽平自然也知道天寒地冻的,让那些百姓来岭北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人心是偏着长的,比起百姓,程哥儿在他的内心分量更重。
他自己可以挨冻受冷,也可以下雪天往乡里头跑,但是程哥儿不行。
“平平,你明明知道现在这天有多么的冷。”
许泽平不接他的话茬,还故意的说道:“不许动,不然宝宝就要流出来了。”
程哥儿一听,急忙调整自己的动作,加紧屁屁。
“平平,你这是无理取闹。”
许泽平不听他的话,任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听不见了。”
程哥儿磨了磨牙,他压住自己的小脾气,亲昵的凑到许泽平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平郎,我有点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
许泽平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程哥儿那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翻过身子,将人压在怀里:“想。”
次日卯时,许泽平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妖精,头一次知道了枕头风的厉害。
情难深处,一切都是小问题。
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就应了程哥儿的要求……
第259章 青云路59(捉虫)
许泽平“恨恨”的捏了捏他的侧脸,忍不住的在心里嘀咕了两句,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别闹..”程哥儿嘟囔的拍开许泽平作乱的手,然后扭过头,将后脑勺对着许泽平。
许泽平哂笑,收回了手,穿好衣服起身。
心里还是不放心程哥儿跟着曹周氏下乡,决定还是跟程哥儿一起去下乡,就当是体会民情了。
程哥儿与曹周氏磨了那铺子老板五日,终于将铺子以四百八十两的银子买了过来。
程哥儿与曹周氏的利润是五五分成,这出资自然也是。
铺子的持有人名字,填的也是程哥儿与曹周氏的名字。
铺子盘活了下来,就开始寻人装修。
曹家在岭北是地头蛇,对于人手这一块自然要比程哥儿来的熟络,程哥儿也就不插手。
他将平面图交给了曹周氏,这一块装修的事情就由曹周氏去操持。
下乡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初十,因着曹周氏的私心,挑选绣娘的地址会定在大吉镇。
程哥儿对这事倒也没有异议,反正他的目的是挑出合适的人选来。
恰好这一日也赶着许泽平休沐,许泽平就要同他们的一起去瞅瞅。
等到从乡镇回来,就要操持年礼了。
长辈们体恤小夫夫辛劳,早早的就来了书信,让他们不用准备今年的年节礼,这也给程哥儿省了一大堆的麻烦事。
在许泽平的安排下,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毯子,随行的汤婆子以及手炉也是备了三四个。
程哥儿在秋天的搀扶下走上马车,看着马车内的情景,也都惊讶极了:“平平,这,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现如今已经有零下二十多度了,许泽平不觉得有丝毫的夸赞,“谨慎一点为好。”
为了防止车轮打滑,小虎还用麻绳在马车轮子上缠绕了三四圈。
顶着寒风,小虎披着斗篷驾马驰骋。
曹家的马车早早就等候在了岭北城门下,当许家的马车到达县城门时,两家寒暄了几句,就踏上了前往大吉镇的路途。
程哥儿与曹周氏通过气,故而曹康也是陪同曹周氏下乡镇的。
出了县城以后,气温明显的在下降,从车窗涌进的寒风让程哥儿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许泽平拿起狐裘给他裹好,温和的说道:“别冻着了。”
在岭北县城时,程哥儿上了马车后嫌弃热乎,就将狐裘给脱下来了。
现如今许泽平给他披上狐裘,他也不闹腾了,默默的裹好。
许泽平从马车里递了手炉和汤婆子到外头,小虎将身上温了的手炉和汤婆子递了马车里来。
许泽平打开手炉,往里头加了碳。
至于汤婆子,他就放到了手炉的上头,希望通过手炉的温度将汤婆子里的水烧到沸腾。
被冰雪覆盖的道路,十分的打滑,两家马车都行驶的很慢。
原本两个时辰的路,他们硬是走了四个时辰,才到达大吉镇。
许县令要来大吉镇的信儿,早早的就被曹家通气给了曹镇长。
所以戌时,许泽平刚下马车,就看到了曹镇长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许大人、许主君,老夫听康小子说您们要来大吉镇,昨晚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现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们盼来了嘞。”
许泽平回头瞧了一眼曹康夫妇,他们不太好意的转过身子去了。
实在是镇长的辈分太高,他们也拗不过啊。
曹家能够在岭北县扎根这些年,自然有它生存的法门。
像大吉历届镇长,基本上都是出自曹家。
现如今的镇长曹德仁,就是曹康实际的大伯爷,名义上的堂爷爷。曹德仁是过继出去的,过继的原因就是他聪明伶俐,是读书的料子。
曹氏一族两脉,一脉走仕途、一脉守家业。
曹康这一脉就是守家业,曹德仁如今的这一脉走仕途。
关于岭北各镇长的背景关系,在许泽平与老县令交接行移文书之时,老县令也给他留了大致的关系图册,所以曹镇长与曹家的关系,许泽平心里门清。
故而赵、秦两家想要将曹家吞并,也还有些难度,除非这两家能够出个读书人,或是有门得力的姻亲。
岭北的阶级观念比较的重,周家是读书人家,能把女儿下嫁给曹家...
起初程哥儿还看得不真切,当曹镇长来迎接时,程哥儿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有劳曹镇长你等候了。”许泽平客气的敷衍了曹镇长两句,然后转身将手伸到程哥儿的面前。
程哥儿将手搭在许泽平的手掌上,借着许泽平的力道,从马车上走下来。
程哥儿露面之时,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息,众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凝聚在了程哥儿的身上,无他原因,这个夫郎真的太白了。
白皙的肌肤、清丽的容颜,与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曹镇长终于知道为何康小子说,给县令大人送小妾这条道是行不通的了...
如此佳人,难怪县令大人愿意守着他一人过。
许泽平不悦的扫视一圈众人,很快曹德仁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挪开。
“许大人,您这说哪里的话,若不是托您的福气,我们大吉镇可用不上水转筒车嘞。”曹德仁殷勤的搭话:“等您们,都是我们自愿的。”
来时,程哥儿与曹周氏也明确的表达了不住他们曹家的宅子。
所以这次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大吉镇最好的客栈有福客栈。
曹周氏注意到许主君不虞的脸色,脸上臊得慌,她狠狠地掐了一把曹康的腰。
曹康痛的脸都变形了,还只能够陪着笑脸。
他心里多少也是有点埋怨大伯爷的,真的是读书读傻了。
处事怎么这么不圆滑呢?
怪不得他的同年现如今都爬到县丞的位置上去了,他还在这小镇长的位置呆着。明确的跟他说了,县令这次是微服出访,他还把阵杖搞得这么大。
“堂爷爷,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曹康麻溜的走到曹德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吓得曹德仁脸色大变。
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同许泽平告罪:“许大人,老夫家中突发急事,来不及招待许大人您了,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曹德仁一走,他带来的村长们想要跟许泽平搭话,却又缺少一个引路人,只得期期艾艾的看向了曹康。
曹康立马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这帮子村长也总算是看懂了眼神,一个个都提出来辞行。
曹康夫妇将许泽平夫夫送进客栈,就着曹德仁备下的酒席,向许泽平夫夫好生赔了一顿不是...
得了许泽平首肯表示无伤大雅后,曹康这才将话题拐到了正题:“许大人,几日前,我大伯爷就到各村通知了绣坊招募绣娘的事情,也约定了挑选的时间定在明日辰时,至于地点,大人您看是定在曹某的宅子还是这有福客栈?”
曹德仁虽说处事不圆滑,但也算是为村子谋福利的好镇长了。
今日领着村长们过来,也是想着从许泽平这里打探打探口风。
他们大吉镇虽说比其他几个镇子过得好些,但也有些村子已经有几户百姓吃不上饭了。
许泽平最初的目的是趁着程哥儿他们选绣娘的时机,带着小虎下大吉镇的村子转转。
大吉镇共有二十八个村子,其中有个乔村每年粮食的收成和小满镇很多村子的收成相差不多...他本想去看看是何原因的。
但经过曹镇长这么一折腾,这些村长也都记住了他,想必是也不成了。
“这客栈也就巴掌大的地,选绣娘的事情嘈杂,可莫要耽误了人老板做生意。”
“哎,都听许大人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