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可是有何不同的看法?”
盛安帝坐在高位,很轻易的就将长子龙熙阳的神情映入了眼底。
对于这个长子他自然是抱有重望的,经历过权利倾扎的他,深知长子与嫡子之间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所以对于两个儿子,他都是给过机会的。
至于为何会偏向老二,是他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性,老大上位,他底下的弟弟怕都不会有活路。
太子遇刺一事,固有太子诱敌之手笔、但晋王下阴手涂蛇毒于箭上想要置太子于死地...
这是盛安帝最忌讳的,皇位可以争,两个儿子他都给权利让他们去争。但唯独一点,阴私手段是他最看不得的。
龙熙阳收敛自己的情绪,恭敬的说道:“儿臣自是不敢,只是儿臣想着如此人才,父皇何不招进京中来?”
许泽礼垂下眼睑,犹如一鹌鹑,将自己遮掩于大太监身侧。
近来京中风浪不止,已经有数位淮苏官员被圣人清算、降职的降职、罢官的罢官,其中还夹杂着太子与晋王的私利争夺,不少职位都被两脉官员所占。
许泽礼看好的礼部郎中一职,亦是被两脉虎视眈眈。
当年翰林院一事,许泽礼要就被晋王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若非他凭借修编史书立足得了圣人的青眼,只怕...
看着如今打上老幺主意的晋王,许泽礼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论如何,晋王不能够登基!
“将人招进燕京来,何人替朕治理岭北?”盛安帝目光温和的看着龙熙阳,笑意盈盈的说道:“要不晋王你替朕去分忧?”
龙熙阳也算是反应及时,立马跪了下来:“儿臣惶恐,请父皇见谅。”
龙熙阳再狂妄,他也不敢在盛安帝面前造次。
晋王这回答着实不算高明,若是许泽礼他就会以退为进的谨遵圣意,愿意去与能臣共同建设岭北。
下一秒,太子龙熙和跪了出来:“父皇,儿臣虽不才,但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儿臣愿意前往岭北与能臣建设岭北,以求早日将能臣召回燕京为父皇效力。”
太子教科书的回答,简直是赢麻了。
盛安帝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儿子,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岭北哪里轮到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去祸祸。”
燕京城因他刮起了龙卷风,许泽平自然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还在与他的小夫郎花前月下。
“噔噔噔。”
许泽平将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拿了出来,一脸兴奋的看着程哥儿。
程哥儿看着这四四方方的锦盒,双眸弯弯:“平平,这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
程哥儿打开锦盒,只见盒中放着两个杯子以及两只牙刷。
杯子的图案以及牙刷的图案,都刻着造型可爱的鸭子图案,他的眼睛亮亮的:“平平,这是?”
“这是我专门找张工定制的,杯子和牙刷的图案是唐老鸭和他的夫人黛丝。”许泽平温柔的说道:“喜不喜欢?”
“喜欢,我真的太喜欢了。”
平平一套、他一套。
是专门的夫夫同款耶。
程哥儿高兴的抱住了许泽平的脖子,然后亲昵的赏了一口在许泽平侧脸上:“给你的奖赏。”
四个娃儿因为困,早早的就去西跨院休息了。
夫夫二人倒是留在正厅守岁。
程哥儿将新年礼物收起来,然后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新年贺礼,是灰白色的毛帽套。
上次下乡时,他就注意到平平被冻得通红的耳朵。
所以这几日特意抽空,给他做了这毛帽套。
“所以这就是你这几日躲躲藏藏的原因?”
程哥儿开心的弯了弯眼眸:“因为我想给平平一个惊喜呀~”
程哥儿原本是打算给许泽平缝制一套新的冬衣的,但是遭到了许泽平的拒绝,理由是不希望他太劳累的,故而程哥儿就单做了这毛帽套。
“我很喜欢。”
说着,许泽平就迫不及待的从罗汉榻上下去,快步走向卧室,将圆帽拿了出来往头上一戴,再把头伸到程哥儿的面前:“祥儿,帮我戴上。”
程哥儿看着许泽平这迫不及待的模样,抿嘴一笑,然后将毛帽套围着帽子戴好。
“俊不俊?”许泽平一脸喜悦的看着程哥儿,眼里充满着期待。
“俊,我的郎君是最俊的。”
小夫夫蜜里调油,渡过了他们婚后的第一个大年夜。
“少主君、少主君,今晚有元宵花灯节。”夏天兴冲冲的提着蓝菜子跑进后院,大声嚷嚷着,显然是很兴奋。
过了初八后,街上也会出现三三两两的小贩出来买卖东西。
家中有个孕夫,自然是很注重饮食搭配。
所以初八后,夏天和秋天就会轮流出去采买,买不到新鲜的蔬菜水果、能够买到活鸡、活鱼这些也好。
家中有供给的猪肉,但是常常吃猪肉,程哥儿也觉得腻。
今日夏天很幸运的买了两只活鸡回来,他看着小贩挑着的三只活鸡,本来是想要包圆了的,但恰好遇上了县丞家的丫头来采买,就将另外一只公鸡让出去了。
将两只老母鸡买了回来。
老母鸡一般都是放在家中下蛋用的,若不是真的缺吃的,一般是难得遇见的。
买了活鸡,又碰到买卖黄鳝的,他又称了两斤。
买到了难见的东西,夏天只觉得开心。恰好回来的时候,又听见今日元宵节,县城会举办花灯节,这不,马上就往家里冲。
程哥儿听到夏天开心的叫嚷声,他也很开心,花灯节耶。
他放下手里缝制的小衣服,看向许泽平:“平平,我们去花灯节好不好?我保证我不去人群中凑热闹,就在边缘瞧瞧。”
程哥儿怀胎三个月余,除了嗜睡、贪嘴了些,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所以他养的极好,从前尖尖的下巴也变得圆润了。
整个人充满着阿爹的光辉,让人看上去就欢喜。
夏天还没有挨近主卧,就被秋天给逮住了,“好小子,嚷嚷什么?吓着少主君了怎么办?”
见着秋天哥这严肃的样子,夏天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跟着他去厨房打杂。
“好。”
程哥儿看着鼓鼓的肚皮,温柔的拍拍肚皮:“宝宝,今晚阿爹带你去见世面好不好?”
许泽平听着程哥儿这话,也止不住的乐弯了眼眸,看花灯节=见世面。
他起身走到程哥儿身前蹲下,像许多爸爸一样,将脑袋贴在孕夫的肚皮上,想要听一听宝宝的反应。
结果,只听到了程哥儿肚皮咕噜咕噜的声音...
程哥儿嘿嘿一笑,用手指点点许泽平的侧脸:“宝宝,说他饿了~”
程哥儿的肚皮会比寻常三个月的孕夫肚皮大一些,但也不夸张,还没有到显怀的地步,所以夫夫二人也没有多想,只当是程哥儿胃口好,宝宝发育的好。
晚膳过后,除了两个粗使丫头,秋天、夏天、小虎都跟着许泽平夫夫出门去看花灯节了。
元宵花灯节是曹、秦、赵三家商户共同出资举办的,地点在岭北牡丹巷。
许泽平他们到达的时候,牡丹巷已经张灯结彩的挂起了红灯笼,远远的就能够听到兴奋叫好声,不用凑近就知道有多热闹。
“是在表演杂技!”
小虎惊喜的指着前方,若不是碍于走在前面的许泽平夫夫,他们都想冲过去了。
许泽平牵着程哥儿,无奈的摇头:“罢了,你们去热闹热闹吧。”
许泽平一放话,小虎、秋天、夏天就跟松了缰绳的野马,立马就撒欢了。
“程哥儿,要不要去看看杂技表演?”
程哥儿看着扎堆的人群,摇了摇头:“不了,我看见前面有卖元宵圆子的,我们去瞧瞧?”
元宵节吃汤圆自然是应景,今日家中,倒也不是说没有元宵圆子,但那个时候程哥儿说他一点都不想吃元宵圆子。
现如今出门了,又想吃元宵圆子。
这孕夫的口味,还真是一会一个变化。
“好。”
卖元宵的小贩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支着简易的桌椅,用小炉子煮着手工的元宵。
见客人上门了,老伯笑着张罗:“两位贵人,可是要来两碗元宵圆子?”
“有什么口味的?”程哥儿嗅着空气中微微泛着酒香,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
“有酒酿圆子和红枣圆子。”因着是手工圆子,也是现做的,所以小贩夫妇也没有多做口味。
“我想要酒”酿。
“一碗红枣圆子,老伯。”
程哥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泽平打断了。
“老伯,多少钱?”许泽平尽量不看程哥儿气呼呼的神色,温和的向摊主咨询价格。
“七文钱。”
“好嘞。”许泽平从钱袋中数出七个铜板交给摊主,然后牵着程哥儿走向座位。
“程哥儿,等下我带你去买花灯怎么样?”许泽平用指腹轻轻勾勾他的手掌,“不生气了好不好?”
“哼。”程哥儿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吃酒酿圆子,所以绝对不是他想吃的,是他肚里的宝宝想吃:“不是我想吃的。”
“知道知道,我们程哥儿这么乖,怎么会想吃酒酿圆子呢?”许泽平温柔的摸摸程哥儿未显怀的肚皮:“都是宝宝不听话,不乖的撺掇着阿爹吃酒酿圆子。
程哥儿,你放心,等宝宝出来以后,我帮你教训他。
先打他几巴掌,让他老实老实。”
程哥儿听着许泽平认真的语气,眼咕噜转的飞快,立马说道:“啊,宝宝应该是听话了,他说他又不想吃酒酿圆子了。”
就在小夫夫玩笑间,老伯已经将煮好的元宵圆子端上桌了。
一个个胖乎乎的圆子看了就让人有胃口,程哥儿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递到许泽平的嘴巴:“平平,你试试甜不甜?”
就着程哥儿的手,许泽平吃下了这个胖乎乎的圆子,软糯、微甜,正好适合程哥儿口味:“甜度适宜,正好适合你。”
这时候的糖金贵,汤圆里头自然也不会加很多,也正是这般情况下,全乎了他们这些微甜口味的人。
程哥儿一口咬下,眼睛瞬间放光、软软糯糯还伴随着红枣的清甜,真的好吃!
汤圆中含有糯米、不宜消化,许泽平也没有让程哥儿多吃。
让他浅尝了四颗,剩下的就自己包圆了。
元宵过后就要上值了,当时候要忙着修检城墙,怕是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忙,所以许泽平想趁着今日,好好的陪程哥儿玩的尽兴。
“平平,你看哪里有猜灯谜!”程哥儿指着高台上挂着的那盏琉璃花灯,眼里透露出的无一不是——想要、好想要。
“那我们去瞧瞧?”
“好呀。”
“各位看官老爷,猜灯谜比赛开始。”曹老四摇着他手里的折扇,笑眯眯的看着台下的众多书生郎:“报名费仅需五百文哦,获胜者不但可以领走这盏琉璃荷花灯,还可领走2两白银。”
许泽平看着穿着长袍的读书郎,不说多的,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这么一合计,琉璃荷花灯算它五两,外加领走的2两白银,怎么也不会亏。
果然他一开口,八成的读书郎都踊跃报名,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许泽平自然也是排队去交了报名费。
——第一轮,请各位老爷从箱子中一人拿取一张纸团。每个纸团上是一个字谜,答出者可以进入第二论,没答出者淘汰。
在曹老四的引导下,包括许泽平在内的三十个读书人依次从木盒里拿出一张纸条。
许泽平站在第二排左手边的第一位,倒也不着急。他看着手里的谜语--走在上面、坐在下面,思索三息,心里就有答案了。
想想到手的十多两银子,曹老四就觉得这门生意划算,他笑呵呵的看着各位读书郎:“现如今字谜都已经拿到手上了,请能够答出答案的书生郎留下、答不出答案的书生郎走下来。”
三十个读书人,主动退下的有五个。
“好,现在从第一排左手边第一位开始,依次念出你的字谜以及答案。”
——半个月亮,胖。
——出多一半,岁。
——走在上面、坐在下面,土。
第一轮在对答案之时,又删掉五个。
进入第二轮后,又删掉十个。
第三轮后,台上只剩下许泽平与一个穿着泛白长袍的年轻书生。
这书生看着仔细从容的许泽平,有些没底,他能够参加这花灯节,自然也是倚靠着肚里的那点墨水。
“曹老板,这第四轮怎么出题?”年轻书生,看向曹老四先提出了问题。
曹老四微微一笑:“第四轮,我不出题,由你们自己二人对答。”
“小生姓乔,单名一个毅,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乔书生微微一躬,谦逊的行礼。
“在下姓程,单名一个许。”许泽平微微一笑:“叫我程书生就好。”
许泽平注意到人群中捂嘴笑的程哥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二人相互见礼后,开始相互出题。
许泽平观他带着简易的竹冠,就客气的说道:“乔兄,程某观你已加冠,你当年长,请你先出题。”
乔毅闻言大惊,他观程书生气质不凡、谈吐都十分的稳重,本以为他会年长几岁,却不想他还未加冠...迟疑片刻,他说道:“皇帝新衣。”
“袭。”许泽平随意的说道:“三十六个时辰。”
“晶。”乔毅继续道:“八九不离十。”
“杂。日月当空。”
“曌。种花要除草,一人来一刀。”
“化...”
二人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斗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
精彩的文斗,也引得围观来看的人越来越多。
远远的许泽平也看到了涌过来的杨县丞,他也怕自己的身份显露,那就没得玩了。
于是他提议的说道:“乔书生,我们议和吧,程某要的只是那盏琉璃荷花灯,当然程某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程某可以补你二两银子。”
乔毅连连摆手的说道:“程书生,补银子就不用了,你喜欢琉璃荷花灯你就提走吧。”
曹老四看着他们有商有量的,本来还想说不合规矩,但是在许泽平威严的眼神下,原本的到了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等到更多的人听说有两位书生精彩的文斗涌过来时,许泽平已经扶着程哥儿离开了。
程哥儿提着漂亮的琉璃荷花灯,满眼的欢喜,“平平,这个荷花灯我要留着,好好的收藏起来。”
最好,日后作为他们合墓的陪葬。
“好。”
“前面还有放荷花灯的耶。”程哥儿眼睛亮亮的,“平平,我们去看看吧。”
“好。”
“老板,这荷花灯怎么卖?”
在牡丹巷的街尾有一条小河流,这条河流会通过岭北县城的暗河汇入东岔河。
岭北县百姓在元宵节当天,也有放荷花灯祈求今年风调雨顺的习俗。
故而卖荷花灯老板生意还不错,他的店面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两三圈的人。
赵老五听着询问声,大声的说道:“最外面的竹灯2文钱一盏、中间的纸糊花灯5文钱一盏、靠里面的荷花灯十文钱一盏。”
许泽平听着这价格也算是十分的公道,竹子做的荷花灯最为的畅销,2文钱一盏城中穿的稍微体面一点的百姓,都会给孩子买上一盏。
中间所谓的纸糊花灯,就是在竹子做的荷花灯上浆糊上油纸,然后在油纸上勾勒出简易的图画。
买卖这花灯的多数为年轻男女,互表心意。
最后靠内的灯做的比较精致,虽说也是竹子和油纸原材料,但是做工这些都很细腻。
买卖的人并不多,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贵妇人买上一两盏。
许泽平在程哥儿指挥下,蹲下身子挑选着荷花灯,最终敲定了两盏荷花灯:一盏荷花灯画着的是蝶戏合欢花、一盏荷花灯画的是五谷丰收。
合欢花寓意阖家欢乐、美满幸福。
五谷丰收寓意百姓不愁吃喝、安居乐业。
“老板,可否借你墨宝一用?”
在付过钱后,许泽平向老板提出自己的小请求。
“自然是可以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程哥儿在红色的粗布上写上这一句,然后嘱咐的说道:“平平,你不许偷看哦。”
赵老五看着夫郎熟练的落笔,倒也有些诧异,岭北县识字的男丁都不多,何况是家眷呢?
倒也不知道,是那户书香人家培养出来的哥儿。
看着这对夫夫不凡的气质,倒也是般配。
程哥儿写完以后,将粗布系好放进了荷花灯中,然后他才将笔墨递给许泽平。
家旺业旺人丁兴旺
国强民强社稷富强
许泽平的想法一惯朴实无华,他写了一副上下对联,写完以后还问程哥儿看不看?
程哥儿摇了摇头,“这个秘密,等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在交换好不好?”
走到河边,放下荷花灯,看着渐渐远去的荷花灯。
程哥儿微微的依靠在许泽平的胸膛,漂亮的眼眸盯着河流中漂浮的荷花灯。
许泽平也不多言,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浪漫时刻。
一盏、两盏、三盏...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漂亮的愿望河,带着人们最美好的祈望奔赴未来。
“平平,你说人会不会有今生来世?”
在回去的路上,程哥儿静静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或许有吧。”许泽平想到自己的这离奇经历,有些含糊的应答。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可能跟祥儿说,其实我们生活在一本话本中吧?
“那如果有来世,平平,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许泽平与程哥儿的手十指相扣,二人跟着人流往家的方向走,他回答的很真诚:“程哥儿你这么好的人,我生生世世都不想放手。”
“我也一样。”
程哥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个问题,或许是在荷花灯聚集他们二人静静依靠之时,他脑海中冒出来的那句话——你怎知今生的相遇不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呢?
“少爷,少主君,我们在这里!”
远远的小虎就站在牡丹巷口拼命的挥手,他一边挥手还一边大声呼喊,生怕许泽平夫夫没有看到他们。
在接应到许泽平夫夫后,看着许泽平手里提着的琉璃荷花灯,小虎立马殷勤的上前接过荷花灯:“少爷,小的来给你提着吧?”
看着小虎这壮实的身材,许泽平突然想到他当年说要娶漂亮媳妇的戏言,算算小虎也有十八九岁了,在大景朝,也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好生提着,要是磕着了,我拿你是问。”
小虎一听,哪里还敢提着?立马抱在了怀里,生怕自己被责罚。
看着小虎孩子气的这一幕,倒是把许泽平几人给逗笑了。
回到府中,看着四个娃儿可怜巴巴的蹲守在东跨院...
“先生,花灯节,你们怎么都不带我们出去?”
“先生,你偏心,你都带秋天哥哥他们出去!”
这时,几个无良的大人才想起,他们是偷摸溜出去的,原因就是花灯节都不想看顾孩子。
程哥儿看了一眼秋天,只见秋天跟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四朵头花,然后将四个娃儿推着往西跨院走:“哎呀,你们看着头花好不好看?我特意给你们买的哦~”
元宵节结束,许泽平又开起了轮周转的模式。
盛安二十年正月十六,许泽平一到府衙与同僚们相互见礼以后,就将他们招进了衙房,相商起以工代赈的政策。
上工时间由上午的辰时到下午的酉时,中间有半个时辰的休息。
上满一个工,他们包工人的三餐,保证都是扎实的粮食,且每餐都有一个肉菜。
上满三个工,奖励一枚铜板,等到工程结束一起结账。
许泽平也知道这些有点坑,但是没有办法,衙门就是穷。
经过衙门众人的相商后,预期在五月春耕前,将城墙检修完成。
这个政策一直通过后,许泽平、袁书吏、杨县丞就书写公告。
至于陈灵,则是去请张工过来相商城墙检修的详细工作。
等到张工过来时,许泽平三人已经写出了几十份公告了。
许泽平与张工相商城墙的时期,杨县丞他们就是拿着公告下乡镇颁发公告...
许泽平这边忙着俢检城墙,程哥儿这边自然也不闲着。
绣坊那边都已经装修完成了,为了赶工期,曹周氏那边可是派人监督着,据说整个装修的工匠整个年节就休息了三日。
大年三十、初一、初二。
初三,他们就开始工作了。
乔云和王莺莺的进度很快,不过半个月,他们就将针法学完,已经能够跟着程哥儿开始用蜀绣绣简单的图案。
王叶和曹琴的进度也不差,她们学的很认真,现在也开始接触针法了。
过了元宵节,程哥儿就将四个娃儿安排到了绣坊住着。
绣坊里看守院子的健壮婆子们以及巡逻的长工,都是曹家的人。
绣娘的手很重要,所以程哥儿很郑重的交代曹周氏,四个娃儿不能够做粗活。
曹周氏自然也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保证四个娃儿的衣食住行都会由婆子细心照料。
此后,程哥儿每日会在辰正三刻来绣坊教导四个孩子绣活、然后每日在酉时三刻回去...
正月二十二辰时,巨大的炮竹声响起,许泽平拿起锣锤往锣鼓上一击,听着响亮的锣鼓声,许泽平扬声高喊:“开工!”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两万百姓拿着碗开始自发性的排队去打饭。
在他们前往的空地上,有两口大锅在运作着,面食清香的滋味引得许多面黄肌瘦的百姓肚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开工饭是一个馒头、一碗肉粥。
古代的徭役很苦,轻者挨饿挨打、重者丢了小命。
许泽平以为自己这项政令下来,不说遭到群众的反对、但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壮丁。
毕竟以工代赈的政策看着是美好的,但也只是空壳的理想。
但是他没有想到,开工第一天就有两万壮丁自相赶来,其中有五成是小满镇的镇民。
小满镇一共也就八千多人,他们这次前来,相当于出动了所有壮年劳动力。
另外三成是来自大吉镇,因为曹家招募绣娘一事,让那些招募绣娘的家眷们见识到了县令的善心。
还有两成是大吉镇临近两镇的百姓,他们也听说了招募绣娘时发生的事情。
他们相信,这么善良的县令,真的会做到他公告上面的事情。
当胖乎乎的馒头和热乎的粥食出现在他们的手里,他们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许泽平穿着一身短打跟着队伍出城拉黄土,既是监工也是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