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卿卿从籍籍无名的小龙套成长为蝉联五年影帝头衔的知名艺人,能有今时今日的名气与地位,靠的不是脸,也不是背景,而是炉火纯青演技。
纵观整个娱乐圈,试问还有哪个即将步入中年的艺人会像他一样拼命?
为了更加精准的捕捉人物神态以及当下的情绪,他放弃个人形象,不惜扮丑。
眼神黯淡,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穿着九块九从某宝上淘来的家居服,挎着菜篮子在菜市场跟一群老头老太太抢打折鸡蛋,如果不说,谁会认出这人会是蝉联五届金凤百鸟奖的影帝沈卿卿?
如果说演技是艺人的“里子”,那么有排面的高定礼服就是艺人的“面子”。
一般来说,艺人出席各种酒会以及商业场合,是不会自掏腰包购置礼服的。
那些光鲜靓丽的高定礼服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全球首发的,动辄几百上千万。
如此价值不菲且只穿一次的礼服,通常情况下,艺人会向品牌方借穿,或者是赞助商为了打广告提高自身品牌效应,免费提供给艺人穿的。
赞助商Chaner的礼服被丁一给毁了,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新的,沈卿卿只好去联系其他有过合作的赞助商。
之前与沈卿卿合作的十几个赞助商里,还有几家也是国际顶奢。
沈卿卿与这几家顶奢合作过七八年了,平日的关系相处的都还不错,像借礼服这种小事情,用不着出面,打一个电话分分钟钟就能搞定。
然而,事情却出乎了沈卿卿的意料。
一直跟沈卿卿有过合作的顶奢品牌方,或直接或间接的婉拒了借礼服的诉求。
有的场商表示他的年龄日益偏大,形象不符,不利于自家品牌的宣传。
还有的场商更过份,直接了当的挑明,说他沈卿卿咖级低,不配穿自家的礼服,他们的礼服只供给圈里的顶流,比如丁一……。
原以为是轻而易举的小事,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一想起那群人,趾高气昂的嘴脸,林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MD,这群势利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真是气死人了。”
“上次,Chanee他们家走秀,模特临时有事不能出席,还是沈哥你一袭赫蓝色西装上场,替他们镇住了场子”。
“还有Cartirr的新品晚宴上,主持人闹乌龙,念错了VVVIP客户的姓名,惹怒客户,要不是你出面周旋协调,品牌方怎么可能签下价值一千九百万的订单……”
“这次,我们只借他们的礼服穿一下,明天就还回去,他们竟然连这么一点小忙都不帮,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林玲掐着腰,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生什么气啊。”沈卿卿心性通透,早就看透了这圈子里的残酷,他拍了拍林玲的肩膀,让她消消气,“也别怪这些品牌方趋炎附势,娱乐圈本来就是名利场,惯会捧高踩低。”
“人气高的明星,广告效应就越大,他们商家找流量高的人代穿自己的品牌,用来获取更大的商业价值,这很正常。”
沈卿卿的声音清脆悦耳,能让人不自觉的心静下来,他沏了一杯茶,示意林玲品品后再说。
茶汤入喉,先苦后甜,林玲押了口茶,激动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少时,林玲将话题扯了回来,“接下来怎么办?要什么没什么,你还能参加果娱之夜吗?”
“当然要参加了。” 沈卿卿没闲着,他积极地与其他档次稍低一些的轻奢场商联系,希望能从中挑到适宜的礼服。
但是,翻看了好几家递交过来的几十款样衣,沈卿卿也没有挑到合适的礼服。
有的礼服大V领高开叉,恨不得将开口直接延伸到肚脐。
还有的礼服材质薄如蝉翼,穿在身上连底裤是什么颜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入流,不入眼,不合心意。
沈卿卿翻看了几眼,就兴致缺缺的把样衣扔到了一边。
“之之,我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怎么去参加晚宴啊?”沈卿卿嘟着嘴,一脸不开心。
谢慎之走到沈卿卿身边,仗着身高的优势揉了揉Omega的脑袋,“不错,有进步。”
“啊?什么?”沈卿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Alpha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的小Omega现在遇到事情之后,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硬扛了,他在我面前慢慢卸下了防备,开始接受我对他的关照,他还学会示弱,甚至会开口找我帮忙。”谢慎之慢慢凑到Omega的身边,用自己鼻尖去触碰到Omega的鼻尖,轻声开口道,“谢谢你,愿意依靠我。”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Omega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眼尾处红红的,像是揉进了胭脂,“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你。”
沈卿卿没爹疼没娘爱,上半生过得孤苦,又终日行走于这世间最露骨最势利的地方,一路上摸爬滚打,不仅体会过人情冷暖,也曾陪尽笑脸去讨好各式各样的人。
这一路上尽是风雨,身后又空无一人,Omega早早的就学会了逞强硬扛的本事,他把自己装进硬壳里,包装成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现如今不同往时,Alpha坚定不移的守护,敲碎了Omega冰封许久的心。
谢慎之懂沈卿卿硬壳之下那颗柔弱的心,也理解他的勉强和悲伤。
不管沈卿卿多晚下班回家,都有一盏等他回家的灯和热气腾腾的饭菜。
还未到冬天,他的衣柜里就被Alpha塞满了毛绒绒的冬装……
Alpha过分温柔,沈卿卿步步沦陷。
如果说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这些都是日常工作中的平凡小事,不足挂齿。
那么,沈卿卿在知道Alpha为缓解他的病痛,不惜割肉取血的时候,他就决定把自己的这艘小破船颤颤悠悠的驶进Alpha的港湾。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迎上Alpha如湖水一般澄澈的眼眸,沈卿卿鼓起勇气仰起头试着用自己鼻尖去碰触Alpha,“我自私自利,敏感多疑,又小心眼,还总是爱胡思乱想,要不是你的包容、关怀和不离不弃,我到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家也没人要的小破孩儿……”
讲话声音越来越低的Omega一开始只是眼尾红了,后来是鼻尖,再后来就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掉眼泪。
“你这个小孩儿,哭得时候怎么都不出声儿呢……”Omega湿成一片的睫毛看的谢慎之心疼得不行,眼圈都跟着红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求求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温言软语的好话说了一箩筐,谢慎之才把抽抽搭搭的Omega哄好,不过转身的功夫,这小祖宗又溜进了厨房。
“不许再喝了。”谢慎之一把夺过沈卿卿手里的冰咖啡,顺手将一杯热牛奶塞到Omega的掌心里。
谢慎之板着脸,像训小孩儿一样,数落着Omega,“你这个小孩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自己的胃不好,还总是喜欢喝冷饮。”
快三十岁的Omega在不知不觉中,竟学会了撒娇这项技能,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我就喝这么一小口,行不行嘛——”
“一小口也不行。”谢慎之一口回绝,“万一又胃疼了怎么办?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Omega不依不饶,像小孩子一样,一言不合就吵吵闹闹嗷嗷叫,很是调皮,“不嘛,不嘛,我就要喝,就要喝……”
察觉到了被偏爱,沈卿卿愈发的有恃无恐,他存心使小性儿,故意不听话,他就是喜欢看Alpha拿他无可奈何,特别宠溺的样子。
而Alpha喜欢管着他,更喜欢惯着他。
不出片刻,沈卿卿手里的热牛奶就被谢慎之换成了热拿铁。
沈卿卿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嘬着杯里的拿铁,奶泡细腻绵软,咖啡香醇不苦涩,适口性非常的强,是他偏好的口味。
Omega的眼角眉梢都满蕴着喜意,他扭头望向Alpha,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与Alpha对视,沈卿卿的目光一触即离,有点不好意思,他垂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Alpha,发现对方的目光依旧紧锁着他。
糟糕,偷窥被发现,Omega愣了愣神,窘迫无比,脸蛋腾地一下子红到了耳朵尖儿。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谢慎之把Omega的手塞进衣摆里,直接了当的说:“在我这里,你可以上下其手,也可以为所欲为,我整个人可着你随便霍霍。”
Alpha亲昵的举动和直白的表述,让沈卿卿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他迅速抽回手指,坐直了身子,两只手紧张的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
沈卿卿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快三十岁的大龄Omega居然会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紧张到不知所措。
“呀——”沈卿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被Alpha扯进了怀里。
宽厚紧实的手臂在Omega的腰伎上轻轻一拢,他顺理成章就倚靠上了Alpha的肩。
比起激情四射的亲吻和热烈销魂的打豆豆,沈卿卿更喜欢拥抱。
他的后背压着Alpha一只胳膊,把头倚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两人离得很近。
沈卿卿能清晰的看到Alpha凸起的喉结,能闻到Alpha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和信息素的味道,很干净,很清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无关情欲,就是单纯的喜欢。
岁月静好,安暖相伴,在这温馨恬淡的一刻,谢慎之表面上沉稳平静,其实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早已波涛汹涌。
长着天仙般绝美脸蛋的Omega因为害羞,脸颊上浮起两朵浅浅的红云,让原本就明艳的美貌更添了几分娇俏,谢慎之怔怔看着怀里的Omega,鼻尖茵绕着Omega身上暖烘烘的陶陶体香,心神荡漾,久久不能回神,后颈处的腺体砰砰直跳,月夸下的活儿逐渐有了抬头之势。
怕硬起的活儿吓到Omega,“咳……”谢慎之压下不该有的念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扎好衣服,带着几分隐忍将Omega拉起,将一张用生宣纸描绘的画稿递给了沈卿卿。
纸上画的是一袭玄紫相间,对襟窄袖长锦衣,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丝流云纹的滚边,从脖领到袖口一直延伸到腰间,就连衣衫的下摆都缀着明黄色带花纹的缎边儿,腰间用一条黑色绣有祥云图案的宽腰带勾勒出细细腰身。
整件衣服修长笔挺遒劲又不失大气,尤其是垂在颈间的串珠,中间前缀着一块用钻石镶嵌的大颗冰种翡翠,让整件衣服看起来虽古朴又不失明艳。
“哇——之之,你画的这件衣服太漂亮了。”Omega双眼放光,连连称赞,“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要是能穿在身上就好了。”
谢慎之,“过两天你不是要出席果娱之夜的晚会吗?这件衣服就是给你穿的。”
Alpha一边将桌面上的羊毫和勾线笔认认真真清理干净后收进笔筒,一边同Omega闲聊,“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服饰并不比国外的差,反而更能凸显我们自己的文化底蕴和含蓄内敛的品质。”
Omega赞同的连连点头,高兴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会穿中式的礼服参加晚会,这波我一定稳赢。”
转念一想,沈卿卿突然又高兴不起来了,“这件衣服花纹繁琐,又是纯手工的,制作起来肯定很费时费力,晚会订在后天晚上,恐怕来不及了。”
“旁人或许做不出来,但是她一定可以。”Alpha拿上画稿,拉着Omega就往屋外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七拐八绕,穿小巷趟小路,再走了十几里山路后,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像是误入世外桃源一般。
此时已是十二月份立冬时节,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方绿茵簇拥,蝶舞鸟鸣,湿气缭绕,如神话一般的人间仙境。
就在沈卿卿惊叹仙境之美的同时,从不远处的竹楼里走来一位鹤发童颜,自带仙气的老者,她头发雪白,脸上却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面色如垂髫一般红润。
老者步履稳健如松,走的是四平八稳的方步,“哼,臭小子,有事才来找我。”言语中尽是嗔怪。
闻言,谢慎之连忙拱手赔罪,“姑姑莫怪,身负师命,不敢擅离值守。”
“尽是托词,天王老子都没你忙。”在老者看到谢慎之身后那道格外养眼的身影时,眼睛瞪时惊得如铜铃一般大,“这是?”
见谢慎之的脸上红若流霞,老者双眸一眯,瞬间会意,“千年铁树开花了,万年的枯藤发了芽,小长虫终于开了窍。”
迎上白发老者探究的目光,沈卿卿大大方方,一点也不忸怩,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回望着,并躬身礼貌问好,“姑姑,你好。”
白发老者点头,示意两人落坐。
这时几十只蚂蚁成群结队的搬运它们的粮食,从甬路的一头爬向另一头,沈卿卿适时止步,待蚂蚁们走完,他才踏走上前。
不以善小而不为!这孩子的品行很是端正。
臭小子的眼光,确实不错。
老者颔首浅笑,频频点头,很是满意,“能敲开慎之心房的人,果然与众不同,心地良善、仪态大方、模样也俊,是个宜家宜室的人……”
自己的Omega被长辈夸奖,谢慎之感觉比夸自己还开心,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三人说说笑笑时,天已傍黑。
谢慎之讲明来意,把画稿交给姑姑,三人商量着,前后又做了几处细节改动,使得衣服的样式添了几分温婉,更加贴合沈卿卿的气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取衣服的日子。
一开始沈卿卿还担心时间太紧张,姑姑年纪大了估计眼神会不太好,做出来的衣服可能会与样稿相差很大。
没成想,在看到成品时,沈卿卿的眼睛都直了。
在光源的照射下,绣了金色滚边的玄紫色布料呈现出流光溢彩的色斑,并随着角度的变化而展出水波一样的纹理。
沈卿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衣料,触感好似婴儿的肌肤一般细腻滑糯,搭在胳膊上柔若无骨,就像轻飘飘的云朵般飘逸柔和。
Omega一边摸着衣服,一边在心中犯起了嘀咕,如此顺滑莹亮的料子再加上绵密精细的绣工,价钱一定不便宜吧。
他的钱大部分都交给父亲拿去给弟弟动手术了,身上所剩无几,沈卿卿把手伸进口袋里,捏了捏干瘪的钱包,踌躇难安,想开口问价格,又怕驳了Alpha的面子。
他趁姑姑转身去拿东西的空当,赶忙扯了扯Alpha的衣角,“之之,我身上带的钱不太够,你帮我问问姑姑,这件衣服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看穿了Omega的囧态,Alpha唇角噙着笑,动了坏心眼,故意逗弄,“姑姑年纪大了,不懂得什么叫分期付款,想在她这里拿走衣服,就得用现金支付。”
“啊,这样啊……”这件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以及材质,沈卿卿都非常的喜欢,怎奈囊中羞涩,无力购买,只好把衣服又重新放回案板上,眼睛却直勾勾的一直盯着瞧。
“不过呢……”话锋一转,Alpha话里有话。
眼见事有转机,沈卿卿扯上Alpha的衣角,急急追问道,“啊,不过什么?”
Alpha双手抱臂,一本正经说道,“我姑姑说了,这衣服要是给旁人,是要收布料费、裁剪费、打版费、绕线费、织金镂花,还有价值九万九的加班费,但如果是给侄儿媳妇穿的,不仅不收费还附赠玉簪一只。”
这个回答让沈卿卿颇感失望,“侄媳妇儿?可惜,我不是……”
Alpha撑着桌角微微俯低身体,唇瓣贴在沈卿卿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可以是……”
旖旎暧昧的气息随二人距离的拉近,缓缓地蒸腾开来。
Omega连连后退,被挤进桌角,逃无可逃,耳朵尖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垂眉低目,Omega软乎乎的眉眼近在咫尺,乖顺的要命,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谢慎之逗弄得更加来劲,非常混账的问了一句,“卿儿,叫声老公来听听……”
问完这句,谢慎之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个儿的舌头咬下来,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
他和Omega相处了这么久,知道沈卿卿骨子里是十分保守的人,在两人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之前,如此亲昵的称呼,Omega怎么可能轻易叫出口。
“我我我……”Omega低着头,支支吾吾,慌乱到不知所措,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若此时沈卿卿抬头,就会发现Alpha此刻的表情很奇怪,像隐隐期盼着什么,又突然落空了的表情。
就在谢慎之松了手劲,打算放开Omega的时候,对方轻启朱唇,温吞吞地唤了一声,“老公—”
沈卿卿居然愿意叫他老公,一句轻飘飘的昵称直接叫进了Alpha的心坎里。
Alpha满脸笑意,赶忙应下,“哎——”
这一刻,AK大狙都压不住谢慎之疯狂上扬的唇角。
老公这个词在字面上来说,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称谓。
但是这个称呼对于有情人来说,就意味着一方已经认可了另一方的身份并把对方当作了伴侣,愿意接纳,愿意与其共度余生。
Alpha心生欢喜,像抱孩子似的,托起Omega的屁股把他放到窗沿上,一手护住沈卿卿的后脑勺,一手掐上Omega的脖子。
Alpha的动作粗暴又温柔,他把Omega抵到墙上低头就要亲亲。
嘴唇还没贴上,耳边传来姑姑的声音,“卿卿啊,你先试穿一下,腰身的位置让我看看,需不需要再收紧一些,我……咳……”
姑姑只顾得低头看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等到走进了,发现为时已晚。
三人六目,大眼瞪小眼,尴尬到不行。
姑姑的出现有些突然,Omega吓一跳,双手在Alpha的胸前使劲一撑,将人推开几分,卷起案板上的衣服,转眼溜进了隔壁的房间。
“你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欺负一个小Omega,真是坏透了……”姑姑言语间虽有些埋怨,但眉梢眼角都透出难掩得的喜意。
“快了,快了,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我终于能喝上侄媳妇儿的喜茶了。”
看得出谢慎之带回家来的Omega是个懂事得体,宜家宜室的好孩子,谢家姑姑突然想起故人,触景生情,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又偷偷的抹起了眼泪,“慎之长大了,成了家,我这个当姑姑的,终于能给去世多年的大哥大嫂一个交代了。”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谢家姑姑一拍脑门儿,“瞧瞧我这个老糊涂,喝喜茶之前,该给新媳妇准备的九重聘礼,每一样我都得亲自挑选,万万马虎不得。”
谢慎之父母去世的早,自小由姑姑拉扯长大,下聘提亲诸如此类的事情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谢慎之以道门弟子自居,与平常的小门小户娶亲不同,他姓谢的要是婚娶,不仅要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九重聘,八抬大轿将正妻抬进门,还要递请婚书,下鸣地府,上表天庭,恭请诸位天祖师见证。
以天地为鉴,表日月同心,若日后有违誓言,那就是欺天之罪,当以身死道消,这婚书可是披着生死状的。
“一聘,凤凰簪寓意结发相随,要点翠镶料珠带长寿字纹的才够大气。”
“二聘,鎏金梳寓意白头偕老,要用可以辟邪祈福的金丝楠镂空雕制才显吉祥。”……
“六礼九聘,侄子我早就准备全了。”谢慎之朝姑姑躬身弯腰,“到时要麻烦姑姑亲自出面去沈家提亲。”
正妻之礼一样不少,其他的各项礼仪,诸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每一项也都不能省略。
在旁人看来,传统的婚礼程序繁琐复杂啰嗦,认为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结婚嘛,不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领个证摆两桌酒席,灯一关,被窝一钻,就完事了,有的更简单,连领证摆酒的步骤也省了,直接钻被窝。
与旁人不同,他谢慎之要娶回家的正妻,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家门。
谢慎之作为丈夫,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给足爱人尊重和认可,才能真正的彰显出妻子的独特地位和不可替代性。
姑姑拉起谢慎之,嗔怪道,“什么麻不麻烦的,你这傻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提亲这种事我当然要出面,我恨不得明天就去沈家。”
“卿卿的父母都还健在吗?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同事多吗?副礼、伴手礼……到时候可得多准备点……还有婚宴的酒席要订市里边最大最贵的酒店,连摆九天……”姑姑絮絮叨叨念央着,筹划着,她当姑姑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漂亮可人的侄媳妇儿的赶紧娶回家,也好让慎之的身边尽早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谢慎之低头浅笑,逐一回复姑姑的问题,并挽袖执笔,一字一句的详细记录着姑姑的各种交代。
两人越说越兴奋,甚至聊到了婚后孩子的名字,声音也越来越大。
“嘘——”谢慎之适时噤声,压低了声音提醒姑姑,“我和卿儿的……关系刚刚确定,他脸皮薄,当着他的面,可千万别提,我怕他害羞……”
姑姑搡了谢慎之一把,“你小子,抓点紧啊,我迫不及待的想把沈卿卿的名字写进我们谢家的族谱里……”
二人在堂屋,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劲,殊不知在里屋换衣服的沈卿卿已经急出了一头汗。
“吱……”一声响,里屋的房间裂开了一条缝。
沈卿卿探出头,轻声唤道,“之之……”
谢慎之看着Omega的眼神急切,脸蛋了爬满了绯红色的浅云,就意识到事情的紧急,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里屋。
“我……我,我……”沈卿卿心神不安,两只手不停的搅来搅去。
“没事,没事,不急,慢慢说。”谢慎之快步走到沈卿卿的面前,将自己脱下来的外套搭在Omega的身上,同时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沈卿卿的情绪原本还能绷一会儿,但因为Alpha一句简单的关心话,终于忍不住,哇地一下哭出了声,“衣服,我……我不会穿,我……好像是把它弄坏了……我怎么弄都弄不好,我……我……”
“怪我了,怪我了,都是我的错,对襟窄袖的衣服穿起来本就繁琐。”没有责怪Omega,谢慎之先把所有的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是我不好,没有提前把衣物整理好。”
“怎么办?这么贵的衣服,被我弄坏了……我赔不起……”沈卿卿原本打算借穿一下,等晚宴结束就把衣服还回来,可是眼下绸质的衣料被他弄得勾起了丝,衣摆处的流苏和腰带内衬也全都缠到了一起,好好的衣服就这么废了。
“没关系,交给我……”谢慎之把缠成了一团的衣服接过来,仔细翻看一番,“只是禙子和腰带缠在一起了,慢慢的顺着捋……你看,这不就解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