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cp男主动了心by昔缘

作者:昔缘  录入:08-24

“你在看什么?”他含笑出声,好似随口一问。
楚千泽指尖一顿,“自然是看热闹的地方。”
谢辰:“是吗?本以为第一花楼中的热闹林公子应该都看过,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热闹。”
楚千泽面色不变,疑惑道:“谢公子何出此言?”
谢辰笑了笑,而是道:“走吧,雅间还空着呢,若是迟了,说不定就要被人抢了。”
他悠然补充一句,“我们可要快些。”
当二人再踏步时,就只落了半步的距离,楚千泽看着身前青年懒散背影,凤眸中光芒流转,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一抹弧度,意味不明。
得了消息的许瑶在青樱身边头疼扶额,“主上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他那般的身份怎能接二连三出入此地,日后若是被人知晓……”
她想着,发愁地叹了口长气。
青樱在榻上好似没有骨头般卧躺着,烟圈从她红唇吐出,绝色的眉眼蒙上一股妖气,她毫无所动嗤笑一声,“谁能知晓主上的事情?”
见许瑶依旧钻着牛角尖,没用上几分心的开解了一句,“你都不知道主上的打算,又如何能断定此事的好坏?”
“说不定,主上就没有什么打算。”她说着,觉得不无可能。
许瑶抬头,看见青樱这幅作态,忍不住出声劝道:“今日你虽不用露面,但也不能这么肆意,万一主上要见你,到时候可来不及洗漱。”
青樱受惊般坐起,她放下手中物件,扑了扑面前的烟味,心惊不已,“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主上应该没那个时间和闲心来见我吧。”
她最近可偷了不少懒,再馋主上那副身子,也不能掩盖作为属下的忐忑心思。
想归想,馋归馋,真见到人了,青樱反而心虚不安。
那位是主,也是君。
许瑶挑眉,“你不知道吗?主上最近似乎有的是时间,毕竟得到消息,主上都能在国子监挂个助教一职,甚至现在,这个时辰主上就在楼下。”
与那位定国公家的公子一起。
许瑶忍不住皱眉。
说起来,上次也是,一行人中也有这位,这次不说,就连国子监……对方也在。
三次破了惯例的消息中,如果出现了同一个人,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答案。
主上是在试探吗?
可对方,哪里值得试探?
许瑶看向青樱,“你上次与那位谢公子相处,真的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青樱撑住下颚,歪着身子对她笑道:“你还不信我吗?”
小问题可能有一些,但能值得她们提到明面上的,自然是没有的。
不管池水深浅,安静的时候,自然是毫无威胁的。
除非有人蠢到拿自己的生死去试探池水的深浅,那她们这些旁观者自然也乐得在旁看个热闹,白得一个答案。
青樱懒洋洋笑道:“这位公子在京都留不久的,你关注他只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将注意放到定国公身上,只可惜对方一把年纪,来不得花楼。”
许瑶叹气:“如今不是我关注啊……”
青樱挑眉。
许瑶不再多说,而是起身道:“以防万一,我要下去一趟,那人若是跑了,在主上面前简直是现成的错处。”
“这几日他们混了不少的人进来,你——”她想起什么,转头犹疑看向青樱。
青樱默契应道,“算了,我去陪着。”
“怎么说也是许久没见谢公子了,小女子甚是想念。”
谢辰指骨抵着脸坐在窗边,折扇落在把玩着茶水的左手边,他看似津津有味地赏看了一会,突然出声道:“那些新进的花娘,为何有几位是西域面孔?”
与天楚王朝格格不入的精致长相,稍显妖异,弯曲金发晶莹眸色,窈窕身姿跳起舞来格外妖娆,从明显不是中原风格的奏乐响起来时,气氛瞬间就变得火热起来。
天楚王朝风气再如何开放,终究不及西域边牧等小国火辣坦然,含蓄端正的教养,使得人们轻易就会被这种异类的风格吸引。
谢辰眸底清澈,他说着,顺势看了眼对面端坐着的林公子,对方神色淡漠,落在下方的视线分外平静,雪肤墨发,凤眸尾端坠着凉意,却又尽显贵气。
十足的古韵,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意味。
恍然间,谢辰不由想到,这才是真正的与此处格格不入,一时之间,下方台上充斥心神的西域舞女瞬间寡淡起来。
他把玩着茶杯的动作滞涩一瞬,杯中荡着的茶水来不及停住,激起一圈涟漪。
坐落在另一侧的青樱,丝毫没有为两位公子的安静而有所不适,她举止优雅倾贯茶水,没有一滴茶水滴出,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
听到谢辰开口,她轻轻停下动作,顺着谢辰的方向朝下方看了眼,身上的衣裙因为她的动作在地方拖拽出几道褶痕。
“天楚大典在即,各国都要前来庆贺,商路也少了许多避讳,可能是为了提前应景,特意采买的。”青樱向外看,就要靠近窗,她不朝另一边,只靠近了谢辰。
对于旁人来说,青樱这般绝色的美人主动靠近,本身就代表了一个亲近的态度,换作任何来这花楼的人,都难免受宠若惊。
可偏偏,眼前两位或明或暗,都是一并的无动于衷。
楚千泽指尖扣紧了茶杯壁身,温热茶水没有暖到皮肉,他碰到的似乎只有玉石茶杯本身的温凉触感,让他垂眸看向茶水时,微微蹙眉。
谢辰虽没有避开,却也不显亲近,含情眸半敛着笑意看向青樱,饶是青樱也有些心神动漾,不等她露出含羞神情,谢辰就已温柔出声:“青樱姑娘小心些,我心思不细,靠得太近恐怕会无意撞到你。”
像在哄人,因而哪怕是拒绝,耳尖也不由泛起酥麻。
青樱心口一紧,她心神因眼前青年动摇的刹那,心中瞬间警醒,面上露出浅笑向后退去,心中却倏然复杂起来。
不能靠得太近。
人世情爱本就不可琢磨,她自认能将情爱玩弄掌心,却也会在危险之人的面前自觉退后。
有些人的危险,不在于普遍意义上的危险,而在于人心。
青樱柔笑道:“公子真是,拒绝人都这么柔情似水,只怕欠了不知多少的情债。”
她没敢再看谢辰,双手端起茶壶,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要再说时——
“倒茶。”
楚千泽修长指尖一弹,空茶杯离手,他声音清淡,听不出喜怒。
茶杯在桌上转了两圈,极稳地停在了青樱眼前。
青樱手上动作不易察觉地一僵,她无意识挺直了身骨,终于从进入这雅间内,第一次正面与玄衣公子对上视线,莫测冷淡的视线仿佛能看透了她。
她所有手段都缩成一团,丝毫没有班门弄斧的勇气,哪里还想得起一丝一毫的旖旎心思。
对方似是有意打断了她的话。
青樱声线微僵,手上动作又稳又快,添完茶水后将其向对方面前轻轻一推。
“公子,您的茶。”
谢辰手上的茶玩了许久,始终没有喝上一口的意思,他看到这一幕,弯唇笑出了声,似是觉得好玩。
“林公子,你好像吓到青樱姑娘了。”

第206章 乌戎王子
闻言,楚千泽本要伸手去碰茶水的动作悬停住,指尖离杯身还有些距离,他缓慢蜷缩指尖,用指背将面前茶水推离些许,手上雪白的肤色抵着白玉茶具,动作再轻,也难免夺了几分旁人的注意。
“我吓到你了吗?”他收手,温言问向青樱姑娘。
晃动着的光晕染了红纱的霞色,挑染着描了玄衣公子的眉眼,敛眉看来时,透出几分难言的危险韵味。
青樱姑娘心口漏跳一拍,迫人的威慑与极致的美色交织出的悚然,尤为考验她的心性。她控制不住脸部漫上的红晕与微颤的身体,尚有几分理智才没有过分失态的,她借势抚而耳畔发丝,柔声回道:“公子不骂不打,如何能吓到奴家?”
愈是危险,便愈发迷人,她心中蠢蠢欲动,面上红晕却一点点褪去,逐渐开始冷静下来。
眼前两位公子,她看着可是有些馋眼啊。
可惜的是,一个都碰不得。
上次她那么一个大美人有意将人留下来,对方究竟有没有心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想到这,青樱姑娘余光瞥了一眼一旁含笑旁观的谢辰。
就是这位,当时看着随意一哄就能将对方带到床上,结果几番来往之后却是半分把柄都拿捏不到,如今看来也是馋不到的人物。
青樱姑娘心道可惜,这么看来,两位还是有几分相似性的。
楚千泽下颚微一仰,轻声道:“青樱姑娘没被吓到。”
谢辰摇了下手中茶水,收回打量青樱姑娘的视线,转而看向对面端坐之人,目光从对方面上轻轻划过,没看出什么端倪才勾唇笑道:“那就是我想多了,林公子这般有礼,身上哪里会有吓到旁人的东西。”
语落,他放下茶水,单手支着脸笑吟吟望向青樱姑娘,“青樱姑娘的出场费极高,我这次吃个酒水,怕是付不起这价钱。”
青樱姑娘眉眼一抬,颇具风情,“谢公子说的什么话,您还缺银两吗?”
谢辰毫不迟疑出声接道:“缺啊。”
青樱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她先是一噎,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
“我与谢公子一见如故,此番前来自然不会问您索要那些,来的时候就早早就让人免了去,公子不用多心。”
谢辰抿了口茶,笑了,“倒是谢某占了便宜。”
“哪里,谢公子这般的人物,日后多来看看青樱,便是青樱赚了。”青樱姑娘拿帕子抵住唇,垂眉笑着出声,并未因口中附和话语流露谄媚姿态,依旧端的是高雅淡然的作态,听着只会让人觉得舒心。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每当青樱姑娘顶着主上淡淡的视线想要收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这位谢公子都刚好寻到新的话题,不应又不行,几番交谈之后,等青樱反应过来的时候,主上已经敛默许久了。
先前她主动添上的茶水,主上更是一分没有动过,茶水上方早已凉了去。
青樱姑娘心下一个咯噔,她忍不住抬眸,却刚巧对上谢辰的视线,对方见她看来轻轻挑了下眉。
青樱姑娘柔柔笑开,她什么都没说,又呆了一炷香之后才寻了个由头起身准备离开。
谢辰没有阻拦,支着脸笑意如常,等到那抹倩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他看向对面,“青樱姑娘一走,房间里好像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语带几分可惜。
楚千泽掀起眼睫淡淡道:“若是嫌弃安静,不如再将人给唤回来。”
谢辰摇头:“不成。若是将人唤回来,这次掏钱的就要换成自己了。”
他挑了下眉,笑吟吟道:“不如从下方挑个西域舞娘上来添些热闹?”
楚千泽:“你带够银两了?”
今日初登台的舞娘们,若是要见,只怕没那么便宜。
谢辰自然是摇头,“但是林公子你家中行商已久,想必出门身上应该是带足了银两,这次先欠着,日后你可登门向定国公府去讨。”
楚千泽眉心微动,心中意味难明,若是他上门去讨在花楼中欠下的银子,怕是要磕坏了定国公的膝盖。
楚千泽看出几分意味,对方眸底不带色欲,偏又像是几度想要逾矩,让他看不真切对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一时间之间竟是有些迟疑。
直到谢辰笑着催促了一声,多情的眉眼好似要生出一朵桃花来,楚千泽不知怎的就松了口。
“你若是想的话,就差人将舞娘带上来。”楚千泽淡然补充一句,“不过日后去定国公府讨债就不用了,就当我这次请你。”
谢辰觑他,懒懒笑了一下,出声招了人让她们将下一位要登台的舞娘带过来。
谁料这吩咐刚刚落地,闻声前来的侍女却像是有些为难,面对谢辰疑惑的目光,她先是下意识看了眼楚千泽的位置,那位侧目,眼中笑意微凉,逼得她迅速遮掩了不自觉露出的破绽。
“公子,下一位是个男子,不算是买来的舞娘,不过是有大人将其送过来……”侍女额头冒出冷汗,咬牙顶着那道淡凉视线飞快出声,“想要调.教一番。”
第一花楼这样的地方,最适合折掉一个人的脊骨,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男子,只怕背后不单纯是不听话的原因。
谢辰先是一怔,闻言也不见惊奇,而是颇有趣味的出声问道:“他一定要登台吗?”
侍女小心打量谢辰面色:“自然,我们费了许多功夫,而且对方虽为男子,貌相却是很美,总有一些客人口味较为特殊。”
她这番话其实还是含蓄了些,那不只是口味特殊了些,而是完全走偏了的龙阳之好。
侍女心中想起那位,心下毫无波澜,若是对方此遭依旧什么都不肯说,她们丝毫不介意真的将其当作小倌再下狠手折腾。
花楼中小倌稀少,却并不是没有。
而那数量稀少的几位小倌,无一不是调教好了的极品,只不过平日不常露面,若对方当真没有眼色,只不过又是第一花楼中多了一位无名小倌。
不过谈及貌相……侍女忍不住偷看了问话的公子一眼,心中砰然失序一瞬又悄然收回了视线。
那人美归美,与面前两位终归是不能比较的。
谢辰不知道侍女心中所想,他纵使没有为难的心思,却另有一番打算,至于那龙阳的名声对他现在而言并不值得注意。
于是谢辰弯了下眸温声吩咐道:“那就在他登台之后,将其送来吧。”
此话一出,谢辰没注意到的是,对面的楚千泽眼睫猛地一颤,像是有些诧然,目光在他身上定住一瞬,然后借着把玩茶盏的功夫掩住了这瞬间的情绪失控。
侍女像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着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楚千泽始终保持着安静,最终她低头恭声回道:“我需要去请示一下楼主。”
对于一个花楼不以老鸨或妈妈等称呼,而是以楼主这种稍显清正的称呼,谢辰也只是挑了下眉。
人走后,楚千泽才轻轻开口道:“你既然想要舞娘的话,从先前登台的几位挑一位就是,何苦非要揪着马上登台的那位索要,更何况还是一名男子。”
他说这话时情绪莫名,或许掺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但究竟是想要个什么回答,却说不上来。
只不过谢辰方才单独冲着最后一位男子不肯错眼其他舞娘的举动,或多或少的染上了桃色绯意。
谢辰弯眸,“自然是有趣。”
他指尖在桌上漫不经心画着圈,哪怕回话时,也有那么几分不正经的味道,“我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模样的男子,被人送进第一花楼调.教也就算了,竟还能压到最后露面,想必容色是比前面那些舞娘更甚。”
楚千泽抬眸,可惜谢辰眸眼含笑,好似真的好奇不已,以至于就连他做出这般荒诞的举止,也依旧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丝毫不曾知晓这一举动背后可能掀起的波澜。
龙阳之号,断袖之癖。
楚千泽生下来就是天家贵人,谁敢让他触碰这些东西,但凡带歪了分毫,都是逃不开的罪人。无人敢奢求帝王痴情,不过是担心天子沾染这种事情,会坏了后世的名誉。
他所读圣贤书,所学帝王术,是在世人的天长起来的皇,纵然不显,但是血液中流淌的都是天家的傲慢霸道。
以至于楚千泽虽是淡情淡欲,对于这种违背伦理的风月之事,却也只在初时怔愣一瞬,而后便恢复了往日心性。
但多少,也不能让那丝异样彻底消失,或许是不自在,亦或是陌生,楚千泽微微蹙眉片刻后,敛了后续的话语。
他不问,谢辰却问了。
谢辰眸光从下方被红纱遮掩,若隐若现的背影上收回,似是觉得楚千泽现下的纠结好玩,笑着道:“你是在想,我是不是个断袖么?”
他未及冠,还没到配冠的时候,额鬓处的发丝落在颧骨处,懒懒散散的却又别有一番慵懒气质,配着他这么直接的话语,让楚千泽心口无端一缩。
好似被惊到了般。
楚千泽看着谢辰,眼睫轻眨一瞬微作沉吟,轻声反问道:“那你是吗?”
谢辰摸着下颚,没有回答率先笑开了,他摇头道:“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因而对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这样的情况下谢辰可以选择说与不说,但他可以做出一些荒唐事情,却没有必要将一些荒唐事张口向旁人直接说出。
楚千泽有些茫然,他似乎总也跟不上谢辰的思路,每当他以为会掀开的时候,对方却又反手给盖了回去,不仅盖了回去,甚至还能毫无影响地冲他扯唇一笑。
他无意识抬了抬眼,漆黑眸中泛起星点波澜。
就像现在。
下方压台登场的最后一位披了薄纱登场的男子,如海浪一般的波浪卷发垂在身后,碧色的眼眸周围有着红晕,面上压着隐忍。他长相艳丽像是大漠独有的带刺红花,与中原内陆讲究的温润感截然不同,有着与女子迥异的桀骜气质,在这种风流之地,最容易勾起观客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念头。
他一登场,早早被告知的客人们也不见诧异,面色各异,眸中带着戏谑与火热,纷纷落在了台上。
西域风气虽然开放,却也不意味着单薄的衣着是为着台下一群寻芳客所穿,男子扭动身躯柔韧性极好,袒露出的腰腹柔软细腻,却有着彰显男性力量的薄肌,但此时艳丽轻薄的西域着装,已然变成了招揽情.欲的特征之一。
男子面露羞耻,脸上红了一片,身子却软的不行,几个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没有一丝纰漏。
谢辰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同情,他颇有趣味将台上一切收入眼底,眸底深处平静含笑,任谁也不知晓他究竟有没有其他心思。
谢辰捻了个果子丢入嘴中,唇角噙笑如实评价:“看起来,第一花楼这些时日确实在好好调.教他。”
“天楚大典还有些时日,可这些来自异邦的他乡人却先一步在京都露了脸,先前那几位西域舞娘就算了,眼下这位却不像是普通人。”
一身皮肉娇生惯养的,哪怕被扣在了这种地方,眼底依旧带着火。
楚千泽闻言撩起眼皮,毫无所感地扫了眼下方,“进了第一花楼,不管是什么人,手续等都是齐全的,就算是贵族也要按照天楚的规矩办事。”
他说这话时,有着不自知的冷漠。
谢辰撑着下颚,将视线一点点转到楚千泽身上,眨了几下眼后,专注道:“林公子似乎对于下方没什么兴趣,从来到这里便一直冷冷淡淡的,既然来花楼没有寻欢作乐的心思,难不成是白白给花楼送钱来的?”
楚千泽唇角勾了下,“原来谢公子现在就是在寻欢作乐。”
他微作沉吟,“似乎只是喝了些茶水。”
谢辰缓缓扬眉,“不急,这乐子很快不就来了吗?”
双方同时收回视线,虽有着无法言说的默契,但还是下意识心觉棘手。
彼此都拿对方毫无办法。
楚千泽甚至看了眼天色,他其实也不甚明了,这个时间再不会宫,后续会有些麻烦。
可他偏无视了那些麻烦,就这般与谢辰在这里有意无意的耗着。
仿若无声的对峙,谁也不肯落了输。
侍女第二次进来的时候,身旁跟了一位身影,而这道身影正是方才还在台上献舞的西域男子。
对方进来后,虽做足了恭敛的姿态,脊背却是绷的很紧,动作一步比一步慢。
侍女恭声道:“公子,人带来了。”
谢辰挥手让其退下,屋内空荡起来,他索性起身走到男子身旁,顺手拿了放在桌上的折扇。
“抬头让我看看。”
心觉收了大辱的西域男子闻言一愣,不是他所想的粗鄙声线,温润含笑纵使轻佻,也有几分醉耳。他无意识松开了根本无法蓄力的双手,如言抬起头来。
近了看,更是妖媚,却又不失男子英气。许是几日不断的折腾,面上是脂粉盖不住的苍白虚弱。
谢辰微微眯眸,手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心道对方这幅模样倒像是灌了药。
“你叫什么?”
赫连麒心中暗恨,咬牙挤出了二字,“阿鹿。”
此时,他也终于看清了面前第一次包下他的好色之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年轻,若不是这个地方实在污秽,眼前之人倒衬了他很久之前了解过的霁月风光一词,让人挪不开眼目。
对方哪怕眉眼覆上风流浪荡作态,也不如天生的多情眉眼来的纯净,故作的轻佻,反倒掩盖了生来的风流意味,这种地方实在污浊了眼前人。
赫连麒赏美人的老毛病犯了,直到对方开口道:“阿鹿?这名字不衬你。”
他才猛然回神。
眼前人不管给他什么感觉,对方都是花了银子的嫖客,心里不知道在惦记着什么肮脏想法,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的失神,但也足够赫连麒心中大恼。
西域原先有三十六小国,而乌戎是其中国力最盛的国家,前些年乌戎一连吞并了七个小国,国力更是发展至了巅峰。
赫连麒贵为乌戎的二王子,出生后乌戎王上战场连胜,更是被当作福星宠在手心。
可如今!
赫连麒险些咬碎了下,这群人逼供不成,竟然将他视作最下贱的小倌逼上了的花楼台面,日后他若是恢复自由,定要挖了今日在场所有看过他的人!
眼前这人如今问他姓名,哪怕没人盯着,他也耻于将自己真名告知。
如此大辱,天楚中人真是无耻!
听到阿鹿二字,楚千泽微不可察地瞥了赫连麒一眼,眸中波澜不惊,甚至有些凉意。
看来还是没有调.教到位啊。
谢辰看出几分猫腻,对于先前那位侍女所说,心中生出几分狐疑,眼前这位阿鹿登台,似乎重不在调.教,手段相对来说已经温和许多。
他抬手,手中折扇本想顺势挑起对反下颚,眸光无意扫过棕墨扇柄,脑中突兀划过林公子白皙肤色被其抵住的场景,手指一缩,不自觉别开了扇。
谢辰心中无声一滞,皱眉拿捏扇柄默不作声。
楚千泽不知何时走到了谢辰身旁,“你要如何作乐?”
谢辰闻声看去,视线一低,刚刚好撞上一片白皙肤色,下意识又收回了视线,“那就先让他跳个舞吧。”
说完,谢辰错开楚千泽肩侧坐了回去。
赫连麒在看清楚千泽时有些惊疑不定,他虽然不知道楚千泽的身份,但对于这位一身的淡漠气质,总有些熟悉的感觉,熟悉之外,还有一丝怯意。
看着明明是个是公子哥而已。
楚千泽与他乍然对上视线,漆黑凤眸微眯隐现天家威仪,冰凉迫人,赫连麒悚然退了一步,有种比面对自家父王还要摄人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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