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茶:“!”
这什么运气?
就在谢茶下意识闭眼时,忽然听见咔嚓一声,一切忽然停住了!
没被食人藤继续拖着走了!
谢茶:“?”
睁眼一看,黑色巨蟒咔嚓咬断了拖拽他的那条食人藤。
缠着他脚的食人藤被咬断了之后,迅速枯萎,从他腿上掉了下去。
有轻微的脚步声向他走来。
谢茶从草丛里坐起身一看:
春夜来了。
从密林里慢悠悠地走出来了!
看到那抹身影出现,谢茶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虽然变态,但不得不承认,他来了就意味着某种安全感。
春夜施施然地走到谢茶身边,旁边那条巨蟒方才还张着血盆大口,如今却温顺地将脑袋蹭过去。
春夜奖励似地摸了一下巨蟒的脑袋,巨蟒便心满意足地吐了吐蛇信子,之后安静趴在了春夜脚边。
谢茶:“……”
谢茶坐在草丛里,伸手把沾在脸上的一片叶子摘了下来,对春夜扬眉,语气带着点淡淡的埋怨:
“苗王大人,您就算从家里爬过来也不至于来得这么晚吧?”
“晚吗?”
春夜弯腰,从谢茶手上拿过那本日记本,一边检查一边淡笑:
“我倒觉得来得正好。”
谢茶:“?”
确定日记本没有受损,春夜这才抬眸,轻轻挑了下眉:
“大少爷刚才没看见我吗?我就在旁边的树林里摘草药,大少爷被拖过去的时候还从我旁边经过了……”
说到这,春夜眸中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我还对你笑了一下表示友好……”
谢茶:“!”
这小子!
谢茶把他的话翻译了一下:
“所以你早就来了!但就在旁边的树林里看着我被拖了一路,不仅袖手旁观,还对我嘲笑了一下是吧?”
春夜扬了扬手中的日记本,似笑非笑地望着谢茶:
“谁叫大少爷半夜跑来偷东西呢?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不过分吧?”
谢茶哼笑一声:
“都留言了怎么能叫偷呢?”
春夜淡笑一声:
“那我刚才对你友好地笑了一下,也不算袖手旁观了吧?”
谢茶:“!”
谢茶深吸一口气。
生气是会引发情蛊发作的!
平复心情后,谢茶反唇相讥:
“苗王大人,您这说话的艺术可比蛊术厉害多了!”
死人估计都能被他从棺材里气得坐起来!
说话的间隙,谢茶环顾一圈:
其他的藤蔓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竟然松开了其他人,迅速缩了回去。
很快那些人就纷纷爬起来了。
牛叔和村民们见春夜来了,踌躇着不敢靠近。
反倒谢茶的三个朋友奔过去了。
谢茶目光上下看了他们一圈:
“没事儿吧?”
粉头发看到春夜,双眸瞬间亮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时之间,连谢茶的问话都忘了回答。
绿头发吐了吐刚才刮进嘴巴里的枯草,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小事儿,我皮糙肉厚。”
谢茶又看向徐南:
“小徐呢?”
徐南甩了一下头发:“小徐没事儿,可能发型出事儿了。”
谢茶:“……”
抬头一看,那头黑茶色卷发被拖了一路,如今全炸开了!
跟爆炸头似的。
谢茶被逗笑了,抬手把徐南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帮忙压下去。
徐南也配合默契地微微垂下头。
春夜余光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把余光收回来,又瞟了一眼,见谢茶还在帮人扒拉头发,春夜顿了顿,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凉凉道:
“大少爷,是食人藤重要,还是别人的发型重要啊?”
谢茶哼笑一声:
“这不有苗王大人在嘛,食人藤哪用得着我操心……”
帮徐南把头发压下去之后,谢茶转头一看,春夜正盯着他。
眸子幽幽的。
藏着谢茶琢磨不透的情绪。
盯了他一眼,又盯了徐南一眼。
谢茶:“?”
虽然春夜没说什么,但谢茶凭着最近频繁的接触,也算是对这位脾气古怪的苗王有些了解了。
这眼神是……看他俩不爽?
他怎么惹到这位了?
徐南更是第一次见他,又怎么惹到他了?
但谢茶来不及细想,那被巨蟒吓退的食人藤又卷土重来了!
不过这回目标是冲着春夜和巨蟒去的,七八条食人藤将他们围困在中间,枝条跟青色触手似的在半空中弯曲着。
偶尔试探地往前伸,被巨蟒吐着蛇信子一嘶,又飞快往后缩回去。
但仍旧没有退后,像在耐心地观察着、寻找着猎物的弱点,以便群起而攻之,一击毙命。
见食人藤们都围着春夜和巨蟒,牛叔和村民们对视一眼,悄悄拉了一下谢茶的衣服:
“苗王在此,不如我们先走吧。”
“对啊,苗王厉害哩,小时候就经常来这采药草,不会出事的,反倒是咱们,趁那食人藤没注意赶紧撤吧!”
谢茶想了想,牛叔他们说得也有道理,这一帮人留在这不仅帮不了忙,说不定还会拖后腿,还不如先带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于是转头对春夜扬眉一笑:
“苗王大人,我们先走一步不介意吧?”
“不然呢?”
春夜斜瞥了他一眼,又斜瞥了徐南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大少爷还要继续留在这帮人搞发型吗?”
谢茶:“!”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
到底徐南怎么惹他了?
徐南闻言,看了春夜一眼,眸子微沉,但脸上仍旧保持着笑意,他伸手搭在谢茶的肩膀上,对谢茶笑道:
“是小徐不懂事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吧!”
谢茶看了看春夜,见他虽然被食人藤围困,但仍和往常一样,表情云淡风轻,嘴巴更是一如既往地毒。
还有心情嘲讽人呢!
看样子应该能应付得了!
于是带着一行人游过河,走到一处宽阔平坦的山坡上,众人才停下来,坐在岩石上歇息,聊起方才的食人藤,众人都心有余悸:
“幸好苗王来哩,要不然咱们都得变干尸喽!”
粉头发听了,像是听到了自己中彩票一样,眸子瞬间兴奋了起来:
“刚才那个就是你们的苗王?”
“对哩!”
说到苗王,有村民叹了一口气:
“那食人藤看着挺吓人的,也不知道苗王能不能应付得来……”
牛叔嘿了一声:“那么大的蟒蛇都听苗王的,还怕啥哩?!”
村民点点头:
“也是!苗王的蛊厉害着哩!”
谢茶:“……”
牛叔和村民们对苗王一向敬而远之,因为不曾近距离接触,就有了一层很深的滤镜,好似“苗王”这个身份就被逐渐神化了。
但谢茶知道蛊术再厉害,那小子终究不是神。
他是人。
是一个淋雨也会发高烧的人。
谢茶对徐南他们说去去就回。
绿头发眨了眨清澈愚蠢的眼睛:“去哪啊?”
谢茶哼笑一声:
“别问,问了我怕把你吓死。”
绿头发:“?”
谢茶一走,徐南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散去,望着谢茶的背影若有所思。
谢茶浑然不觉,边走边想:
是他通过某种手段威逼那小子来的,没道理真的撇下他一走了之。
第23章 指尖划过白皙的脸颊
游过河,刚爬上岸,茂密草丛里就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谢茶循声望去,便看到了惊骇的一幕:
数十条巨蟒在草丛里匍匐前行,似是感应到了前方某种召唤,争先恐后地,一个比一个速度快,刷刷刷地从谢茶的旁边爬过。
黑色的、白色的、青绿色的、银灰色的、砖红色的,数十条,一字排开,最近的一条离谢茶的脚边只有一步之遥,最远的一条在数米开外。
它们在谢茶面前穿梭而过,急切地爬向前方密林,密林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沙沙声。
就像急行军似的。
谢茶瞬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去惊扰那群急行的巨蟒,而是沿着河岸,跟着那群巨蟒前行的方向跑!
前方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像是巨蟒濒临死亡前爆发出来的悲鸣!
声音从前方传过来,像层层音浪般在空气中震动,震波传出了很远,把密林里原本栖息在树上的鸟儿都惊得展翅逃窜。
谢茶:“!”
一定出事了!
在草丛里逶迤前行的巨蟒也听见了,更是齐齐仰头发出嘶嘶声,像是响应着什么,爬行的速度更快了!
密林里顿时充满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即将发生什么大事般的危机感。
谢茶跟着巨蟒群的方向跑!
一路跑到远远能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谢茶脚步蓦地一顿!
七八条食人藤缠在了那条巨蟒身上!
巨蟒激烈地甩了几下,没能把食人藤甩掉,反而被食人藤越绞越紧,于是又发出了一声嘶嘶的悲鸣。
然后,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几秒后,食人藤松开巨蟒的时候,原本粗壮如一米宽,三四米长的巨蟒,仿佛被食人藤吸干了体内血液似的,蛇皮皱巴巴的,干枯缩水了一半!
如枯死的粗树枝,硬邦邦地轰然倒地。
巨蟒原本是挡在春夜前面的,它一倒下,春夜便彻底暴露在了所有食人藤面前。
巨蟒倒地后,食人藤似乎知道最大的威胁已经解决了,便群起而攻之,所有藤条冲着下一个目标围猎!
谢茶:“!”
就在所有食人藤冲着春夜伸过去时,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窜出数十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食人藤企图朝春夜伸过去的藤枝尖尖!
谢茶:“!!”
他站在不远处,望着数十条巨蟒与食人藤缠打的诡异场面,竟然还挺淡定。
估计跟那小子混久了,看过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玄学场面了,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经产生了动摇,所以眼下这一幕虽然震撼,但已经接受良好。
谢茶又遥遥看了一眼春夜,那小子仍旧被围困在中央,四周的巨蟒和食人藤还在缠斗,他竟然没事人似的,毫不在意。
甚至还有空蹲下.身,从草丛里拔出了几株开着红色小花的药草,捻着观察了会儿,又把它放在鼻尖闻了闻。
谢茶:“……”
过分了啊!
四周还在激烈大战呢。
能不能尊重一下巨蟒和食人藤?
很快,巨蟒和食人藤的缠斗分出了胜负。食人藤的根扎在那棵枯树下面,巨蟒们咬着食人藤,硬生生把食人藤的根都拔出来了!
没有了根部提供的养分,食人藤原本嫩绿茂盛的藤条瞬间枯萎成黄色,被巨蟒们拖走了!
巨蟒离开后,密林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春夜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结局似的,摘了药草后,便神色平静地起身。
抬眸看到谢茶站在不远处,春夜眸子里划过一丝轻微的诧色,又嘴角勾起,凉凉道:
“大少爷回来做什么?帮别人把发型搞好了?”
谢茶:“!”
这小子!
谢茶走过去:
“苗王大人,不知道我朋友哪里得罪你了,人家就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揪着不放搁这阴阳怪气呢?”
春夜哼笑一声,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我现在也是开句玩笑话啊,大少爷不也一直揪着我不放吗?”
谢茶:“?”
又听见春夜哦了一声:“原来方才那位是大少爷尊贵的、不允许我开一句玩笑话的朋友啊,所以大少爷是过来替朋友出气的吗?”
谢茶:“……”
谢茶冷笑道:“我是过来看看苗王大人死了没?”
“死了就能替朋友出气了是吧?”
谢茶:“……”
谢茶深吸一口气。
还是换个话题吧。
再说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谢茶慢悠悠地朝春夜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调侃道:
“苗王大人这么厉害,不知道这蛊术能不能外传啊?我也想学个一招两式防防身……”
春夜似乎也不想继续那个不愉快的话题了,从善如流地接话道:
“想学啊?”
他淡笑一声,抬起他的右手:“那就请大少爷照着来一刀让我看看实力?”
谢茶定睛一看,顿时闭嘴了。
春夜抬起的那只右手血淋淋的,食指还在汩汩冒着血珠,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流,滴落在草丛叶子上。
谢茶低头看了一眼,春夜站立的草丛土壤里,被血晕染成一片,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手指也发疼似的。
他是见过春夜施蛊的。
之前为了驱赶水蚁在竹林里施蛊也是这样,用血为引,把蝎子从地下召唤出来,这次估计也是。
所以之前他看到那群巨蟒飞速赶来,也是因为闻到了这血的气味么?
他望着那只仍在不断流血的右手,偏偏这只手的主人还不以为意,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
谢宁不自觉地拧起来眉。
注意到他的表情,春夜意义不明地哂笑了一声,话里带了几分玩味:
“怎么,这就怕了?”
春夜抬起右手,染血的指尖伸过去,在谢茶白皙俊美的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
谢茶:“!”
紧接着,就看到春夜嘴角漾起一丝弧度,语调戏谑地说道:
“这点血只是最低级的召唤术而已,大少爷这都受不了还怎么跟我学呢?”
谢茶:“……”
这小子的变态程度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下限!
谢茶闻到了脸颊上的血腥气。
他皱着眉,抬手用袖子狠狠擦了一下脸上被春夜触摸的位置。
擦完朝春夜比了个中指。
然后扭头就走。
既然确定这小子没事了,就得赶紧回去继续找鬼蝴蝶。
谢茶懒得回头。
他知道春夜一定会跟上来的!
毕竟“来都来了”的四字箴言,是国人都逃不了的定律,苗王也不例外。
春夜收回手,垂眸望着自己的指尖,轻捻了几下,似乎指尖还残留着轻轻划过脸颊时的触感。
划过去的时候,指尖摩挲着脸颊,与皮肤接触的指腹泛起微微的痒意,这股痒意从指腹传导进了他的心底。
心底也跟着微微痒了起来。
春夜如墨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思考着这股陌生的痒意为何而起。
以及……
他刚才为什么忽然想去摸他脸呢?
理解不了自己方才的迷惑行为。
年轻的苗王捻了捻指尖,眸子里再次闪过一丝迷茫。
一条藤蔓从枯萎的那株参天大树的树心里突然伸了出来!
藤蔓又长又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爬过来!
谢茶下意识看向离藤蔓更近的春夜,寄希望这小子能帮忙挡住,然而等谢茶看过去,要被春夜给气笑了。
谢茶:“?”
那小子不知道凝神想什么,连藤蔓伸过来了都毫无察觉。
连他都听见了好吗?
谢茶只来得及腹诽这一句,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就被藤蔓卷住了!
连带着春夜一起!
谢茶:“!”
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等谢茶终于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自己躺在一个什么奇怪的、软软的东西上,他睁开眼一看,顿时惊住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树洞!
大概是被藤蔓攀附吸干了水分,这株参天大树已经枯死了,连带着里面的树洞也已经空心化了。
但好歹是几百年的古树了,根系深深扎根进了地下,谢茶抬头往上看,这树洞很深,离地面大约有三四米。
也就是两层楼高了!
只能看见跟吃饭的桌子大小的、圆圆的一方天空。
谢茶眼珠子转了转,再环顾四周,树洞内部是盘根错节的枯树枝桠,沿着根系延申上去。
坐着的那摊软软的东西动了动。
谢茶:“?”
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还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睛!
谢茶:“!”
紧接着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我说大少爷,你还要趴在我身上多久?”
谢茶:“?”
低头一看,自己竟躺在他怀里!
谢茶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似地坐起身来,靠坐在树洞里,定了定神,又扬眉道:
“什么叫我趴在你身上?是你自己躺在我下面才对!”
谢茶从他身上起来了,春夜也跟着坐起身,他揉了揉刚才被谢茶脑袋砸中的胸口,而后悠哉游哉地开腔:
“大少爷,就你那脑袋朝下的姿势,要不是我垫在你下面,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吗?”
谢茶:“……”
谢茶挑眉一笑:
“原来苗王大人这么好心啊?”
注意到他眸子里的狐疑和轻微的嘲讽,春夜难得地静了一秒。
方才被藤蔓打断的、想不通的迷惑行为,现在又多一桩。
春夜曲起一条腿,托着下巴默不作声地沉思。
余光斜瞥了谢茶一眼,被谢茶捕捉到了,大少爷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甚至还有心情怼人:
“苗王大人,你这眼神偷感很重啊,说吧,想什么了?”
春夜神色放松地把背靠在树洞里,懒散回答:“我在想……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谢茶:“?”
“刚才就应该任你脑袋朝下砸的,这样就不至于一声感谢也没有,还被阴阳怪气了……”
谢茶:“……”
到底谁最擅长阴阳怪气啊?
谢茶正要怼回去,忽然瞥见春夜那只右手,不仅鲜血淋漓,看起来还血肉模糊的,谢茶猛地回想起来了!
就在藤曼把他俩拖拽进树洞里时,他脑袋确实眼看就要朝下砸了,就在那恐怖的几秒之内,一只手伸了过来!
垫在了下面。
手掌很大,五指修长,掌心柔柔软软的,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后脑勺。
谢茶:“……”
想怼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伸手握住春夜那截手腕,将那只血淋淋的右手往自己这边扯过来。
“我一向恩怨分明……”
谢茶说完,从自己衣摆下方撕下一个布条,他这是高档丝绸质地的衬衣,丝绸布条轻柔丝滑,擦拭起来倒也不扎手。
谢茶垂着头,一边用布条擦春夜右手上的鲜血,一边又忍不住嘲讽道:
“苗王大人,刚才那藤蔓沙沙沙的声音我那么远都听见了,您老人家这么耳背呢?就一点也没听见?”
春夜淡笑一声,漆黑的凤眼望着谢茶若有所思了几秒,接着,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显然是思索失败了。
想不通的事暂且放下!
嘴炮王者面对谢茶发来的嘲讽是忍不住不回击的!
春夜漫不经心地笑答:
“大少爷听见了又怎样?不也和我一个下场么?”
谢茶:“……”
这小子的嘴巴是真毒啊!
手伤成这样也丝毫不影响这位嘴炮王者的发挥!
擦拭的动作稍微一用力,谢茶满意地听见了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一声嘶。
但那只手却没有抽回去。
而是任由谢茶捉着继续擦拭。
把手掌、手心擦干净了,又沿着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擦。
擦到食指时,刚擦完指尖又冒血珠了!
谢茶:“……”
凑过去一看,食指的指尖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像是用锋利的匕首尖刺破了,不停地冒出血珠。
谢茶猜想,这应该是用他那把小匕首划出来的了!
血珠不断渗出很是烦人。
谢茶脑子里不断搜刮自己少得可怜的医学知识,然而大少爷从来都是一点小毛病都有家庭医生来处理,压根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因此,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得很。
唯有偶尔陪妈妈看狗血电视剧时,似乎看到过一幕,也不知道科不科学,但这时候谢茶顾不得了。
先试了再说!
于是,谢茶二话不说,就微微张开嘴,将那指尖含进去了!
还用舌尖舔了舔。
脑子里还回忆起了狗血电视剧里的那句台词:“口水能消毒,能止血哒!”
舔了一会儿,谢茶正想把那根食指抽出来看看好点没,谁知还没来得及吐出来,指尖竟然在他嘴巴里动了!
谢茶:“?”
没感觉错!
指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他的舌尖。
谢茶:“!”
食指甚至还试图往里伸!
这谁能忍?
谢茶把那食指吐出来,抬眸冷冷道:“苗王大人你有病吗?”
春夜微笑点头:
“有啊,神经病嘛,你说过了。”
说完,食指又往他嘴边伸了伸:
“继续啊。”
谢茶:“?”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春夜大发慈悲地、好整以暇地解释了一句:
“我手指的伤还没好,你继续。”
谢茶:“??”
这小子突然抽什么疯?
这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吗?
谢茶毫不客气地拍开那根企图塞进他嘴巴里的食指,又继续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块布条,一边替他包扎一边道:
“既然伤没好,说明这办法不管用!”
春夜没说话,静静望着谢茶。
他刚含过自己的手指,唇上因此也沾上了血,给本就饱满红润的嘴唇增加了一丝妖冶的色气感。
春夜幽幽地盯着。
谢茶正在低头包扎,一边包扎一边疑惑这小子怎么一反常态地没嘲讽回去,忽然下巴被掐住了!
谢茶被迫抬起脸来。
谢茶:“?”
下一秒,春夜就低下头了!
吻也随即落下来了!
像片轻盈的羽毛落在了他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茶(指指点点):怎么肥四?这次发作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情蛊(揣手手):有没有可能……这次我就没发作呢?
——摘自情蛊日记:
《扒一扒那对笨蛋情侣到底有多离谱》
蛊虫(举起小爪子!)(握着喇叭!)(奶声奶气):
那?个熟悉的、该死的、气血上涌的?感觉呢?
谢茶下意识伸手推拒时?, 手不小?心按在了春夜的?胸口,手掌心贴着的那颗心脏在剧烈跳动。
咚咚咚。
跳得很快。
还偶尔跳乱了节奏。
隔着轻薄的?苗衣,手掌心感受到春夜胸口处传导出来的?热气。
心跳加快。
体温上升。
这不就是情蛊发作的?征兆吗?
为?什么他没有?
然而谢茶来不及细想, 就被推到了树洞内壁上!
谢茶:“!”
那?只方?才还稳稳托住他后?脑勺,没让他受伤的?手,如今却按在他肩膀上, 禁锢得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