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白:撞见那只鬼岂不是晦气。】
【梦貘:.......】
梁秋白刚进屋没多久。
阴绪就出现在了梁秋白刚刚站的位置。
他摇着手里的扇子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在那并蒂莲上停留了片刻。
这花生的倒是应景的很。
阴绪十分满意的将那花多看了两眼,就从回廊一侧绕到了书房一侧的窗户跟,握着扇柄将窗框推开了一点,朝着里面瞧了瞧。
这个位置应该是书房的侧屋,看上去没人。
阴绪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从窗户处闪身进了屋子。
第069章 王不见王
顾文德的书房是一个内外两厅外加一个侧室的布局,占地面积不小。而梁秋白现如今所在的位置就位于书房的正厅。这正厅平时里作为临时的会客之所,厅堂内除了桌椅板凳之外就只在一进门的正对面挂了一幅画。
不是山水,而是一幅人像。
梁秋白向前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将脚停在了这幅画的跟前。
他微微仰头将这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嘶’了一声:“这画......看着也眼熟。”
面前的画大约有一个人那么高,就挂在书房一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画上面用黑白的线条十分抽象的画着一个人,看不出年岁,也看不出男女,只瞧的那人衣带轻举,仙气飘飘的。
【梦貘:这谁?】
【梁秋白:是我。】
【梦貘:这鬼画符你也认得出来?】
梁秋白扬了扬眉:“金面执剑,重点都画出来了,还行吧。”
【梦貘:我竟然从你嘴里听见了好话?太阳简直是打西边出来了。】
梁秋白:“那你可错了,我的嘴一惯甜。”
梁秋白:“我夸人能夸出一朵花来,只不过......平日里偶尔犯犯病,看人不顺眼罢了。”
【梦貘:......那你这病犯的倒是频繁。】
梁秋白:“没办法,这世上神经病太多。”
【梦貘:那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惊世大才入得了你的法眼。咦?没署名?这画谁画的?】
梁秋白抱着手臂绕着这正厅走了一圈:“兴许是,顾家祖上哪个大才?”
【梦貘:不过,你说这顾家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梦貘:在书房不挂自家的老祖宗就算了,反倒挂你的画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家祖宗。】
梁秋白挑眉:“你要是这么算的话也没错。”
梁秋白:“毕竟,他家这本事还是从我那学的。”
【梦貘:我给你算算,这顾家的老太爷是你的CP粉,这顾家一大家子又是你粉头。】
【梦貘:这妥妥真爱了吧。】
梁秋白的手指在臂弯上轻轻敲了几下,抱着手臂朝着内厅走去:“谁知道呢?万一是个假粉呢。”
【梦貘:.......】
梁秋白朝着内室走去的同时,阴绪从窗外闪身而入。
艳丽的红色衣袍拂落于地,其上的金纹在黑暗当中,熠熠生辉。
阴绪拂袖站定,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整个书房的侧室。这侧室连接着内厅,是书房内平日里放置书籍和顾家重要资料的地方。
书房内没有开灯,侧室尤其黑。
二十平左右的屋子,里面并排放了几个书架。
书架上的书按照年份从旧到新依次排列,书籍和资料的新旧程度也有所不同。
阴绪顺手拿起手边书架上的一,随便翻开看了看。
这书上讲的是顾家一些历史变革,其中包括历代家主的具体情况。
论死人的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阴绪随手翻了几本,就兴致缺缺的将书丢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他摩挲着手里的一枚青铜令牌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观察屋子里布局。
整个屋子里的陈设摆件看上去简单,但其中却暗合了屋外的那些阵法。
阴绪扫了一圈,冷哼了一声。
这当年酆都一役之后,原先正道的那些人几乎是跟着全部覆灭。
现如今的玄门其实是当年不落山上遗留下来的那一支,而这一支又按照各自能力的不同分为了四大家族。
这金家主符箓,顾家主阵法,秦家主御灵,张家擅拘鬼,四家的实力也大不相同。
自打幸福小区的封印解开了之后,秦家已向鬼界投诚,其余三家就数这顾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在花溪镇上的时候,金家家主金孟海虽然没有告诉他第二处的封印究竟在哪,但据他的推算,现如今玄门这四大家族应该是负责守着当年封印的。
既然第一处在金家,那么第二处封印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顾家。
现如今顾家公开的禁地一共有三处,书房是唯一一个跟顾家家主顾文德有关的地方。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封印应该就在这里,但......
阴绪低头看着手里毫无反应的令牌,拧紧了眉头。
梁秋白从外厅走了进去。
这内厅比外厅小了不少,但东西倒是摆的齐全的很。
整个屋子内除了放在正中央的书桌柜子之外还在右侧靠墙的位置专门放了一个半人高的茶几,茶几上泡茶的工具一应俱全想必是平日里其主人多用之物。
而屋子的左侧则是开了一扇窗,窗户前放了一个小榻可供人在此处小憩。
再向前,就是书房内放置资料书籍的侧室了。
梁秋白四下张望了一番,走到了右侧的茶几前。
于此同时,阴绪在侧室当中搜寻无果,摩挲着手中的令牌从侧室内的书架之中走出。
内厅中,梁秋白微微弯下腰。
他将桌子上放着的青瓷茶杯拿起看了一眼,随后似有所觉的将目光抬起看向了一侧半开的窗户外。
今夜的月色正好,月光从一侧半开的窗户映照入内。
人站在这里向外看的话,正好可以看见后院池塘内盛开的荷花。
晚间,徐徐夜风轻拂,池水碧波荡漾,月光之下,并蒂莲随风轻轻摇曳,美不胜收。
梁秋白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盯着那景看了半晌。
【梦貘:等等,我怎么好像感受到了灵力。】
【梦貘:是我的错觉吗!还是……】
梁秋白:“不是错觉。”
梁秋白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沉着一张脸转身而出:“我知道了,封印不在这里。”
【梦貘:啊?封印不在这里?】
【梦貘:不再去里面看看吗?里面还有个屋子呢?!】
杯盏碰撞的声响,惊动了正在侧室当中的阴绪。
阴绪握紧了手里的令牌微微抬眼,就看见一个身材清瘦的身影从眼前而过。
阴绪走到梁秋白刚刚所站的位置,朝着一旁的桌子看了一眼,随后曲指碰了碰那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余温还在。
人的确是刚刚离开。
顾家这热闹,那人看样子是的确掺和了一脚。
只不过,对方看上去好像也并没有找到封印所在。
阴绪眯起了一双眼睛,一个闪身而出。
梁秋白将正厅的大门推开的那一瞬,就感受到了屋内属于阴绪的气息。
幽暗脏深。
像是无尽的深渊开在沼泽里。
他本以为这人会从大门进来,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会翻窗。
梁秋白今夜并没有打算跟阴绪碰上。
现在在顾家动手,不仅他现在的身份会在对方跟前暴露,还会引起顾家的注意。
这么一盘算,就纯属是吃力不讨好。
到时候别说他需要跟人掰扯,就连他好不容易经营的安生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梁秋白思索了片刻,抬手将门猛的拉上。
他弯腰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在阴绪的身形出现在大门之前,在门外的台阶上放上了几颗。
【梦貘:你不会是打算用这几个小东西拦住对方吧。】
梁秋白:“依照阴绪的实力,拦是拦不住。”
梁秋白:“不过,倒是能拖一会儿。”
【梦貘:你……】
【梦貘:你确定是拖而不是激怒吗?】
梁秋白挑眉:“他可以选择不追我。”
梁秋白一句话刚说完,浓郁的阴气就打在了大门上。他掌心跟着一震,伸手将那门给拉紧。
【梦貘:我说什么来着?】
【梦貘:恼了。】
梁秋白:“急也得等会。”
【梦貘:那我们现在去哪?回去吗?】
【梦貘:还是我们现在搞出点动静让顾家的人来这里解决?】
梁秋白将手拿开拍了拍手,快步朝着书房的后院走去:“不回去,我们去那。”
【梦貘:荷花池?】
【梦貘:等等,遇到危险难道不应该走为上策吗!】
梁秋白抬手向后指了指:“人家都追到屁股后面了,你觉得现在回去来得及吗?”
【梦貘:那我们去那边做什么?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赏荷吧啊喂!咱们有话好商量,不能破罐子破摔!】
梁秋白:“我跳湖。”
【梦貘:……】
回廊内,有风从一侧吹来,带着雨后潮湿的水气。
梁秋白站在其中,风将他额前的发吹起,他看着面前荷花池内碧波荡漾的湖水,攥紧了垂落在身侧手。
于此同时,阴绪的人到了。
他看着眼前紧闭着的房门,握着手中摹金的扇子将阴气再次打在了书房的正门上。
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了眼前,阴气瞬间消散于无形。
阴绪攥紧了手:“梁秋白!”
梁秋白似有所觉得朝着那处看了一眼。
该来还是要来。
死马当活马医吧,赌一把。
梁秋白将视线抽了回来,落在了眼前的荷花池上。
在阴绪将破开大门的同时,他单手扣住身前的回廊,一个纵身从上面跳了下去。
许是刚刚下了雨的缘故,湖中的水很冷。
冰冷的水浸透了身上的衣服,贴合在身上时那股子潮湿粘腻的感觉包裹全身让梁秋白皱紧了眉头。
湖水之下很静。
水的压力让人的五感变得有些模糊,连带着上方的声音像是都渐渐的远去。
这一瞬间,梁秋白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几百年前。
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
水太冷了。
冷的让人胆怯,冷的让人想要退缩。
梁秋白闭着一双眼睛,身体渐渐的下沉。
梁秋白跳下莲花池的同时,顾家书房的大门报废了。
阴绪从正门跨步走了出来,一张脸阴沉至极。
他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刚刚那近在咫尺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面老鬼受到惊动,现出身形:“这……这怎么打上了?”
阴绪:“晚了一步,让人跑了。”
阴绪站在屋外台阶上握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余光之中他突然看见了身后大厅之中挂着的一幅画。
他将扇子合上,用扇柄抵着下颚朝着那画看了一眼。
白面老鬼:“嘶……这画怎么这么眼熟?”
白面老鬼向前走了两步:“这这这不是当年您画的那幅吗?怎么传到这儿了?”
阴绪冷哼了一声:“当年丢出去的东西,没想到还有人当宝。”
白面老鬼:“您接下来打算……”
白面老鬼:“欸?您这是看什么呢?”
阴绪用扇柄轻轻敲了敲下巴:“这莲池......”
白面老鬼:“这,有什么不对吗?”
阴绪盯着那荡起涟漪的水面看了两眼,迈步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顾家外院客房的位置突然亮起了一束光,阴绪向前的脚步顿住。
白面老鬼:“看着这方向,好像是别院。”
白面老鬼想起了什么赶忙转过身来:“坏了,沈先生还在客房呢!”
阴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阴绪朝着身后的莲池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东院,顾家的正房内,亮着灯。
顾文德侧躺在卧室的沙发上,抬手将那刚刚烧开的水壶拿起:“算算时间,人应该都到了。”
本是站在窗前的顾清河挂掉了手里的电话,转过身来:“父亲说的是秦家?”
顾文德:“那指不定还有别人。”
顾清河:“鬼界的人?”
顾文德笑了笑没说话。
顾清河走上前来,伸手接过了顾文德手里的水壶,给人将杯子里的水给人填满:“几方齐聚,那今晚倒是热闹。”
顾清河:“这秦家投靠鬼界恐怕已成定局,我们还需要早做打算。”
顾文德扯了一旁的靠背垫在胳膊肘子下面,微微扬了扬下巴:“先坐吧。”
他看着人坐了下来,将身子凑上前去一点同人问出声来:“之前马汉村的事情,刚刚行动处那边怎么说?”
顾清河从桌子拿起了一个空杯子放在了眼前:“从马汉村中走了之后,我就派人去了花溪镇查了之前的事情。”
顾清河垂眸看着手里的杯子再次开口:“他倒是没说谎。”
顾文德抬了抬手:“就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顾清河:“目前一切都说的过去。”
顾文德:“那别的事情呢?”
顾清河:“马汉村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花溪镇那边倒还有一件事。”
顾清河抬手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再次出声:“前段时间花溪镇上祭祖,山上出了件奇事,据镇子上的人说他们是上山之后撞见了大雾,可等他们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已经在山上的庙里了。”
顾文德:“就没撞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顾清河:“没有。”
顾文德抬了抬手:“那可疑的人呢?”
顾清河抬眸:“有。”
顾清河:“祭祖之前镇子上遴选祭祖的表演者,有两个人在台上打了一架,据镇子上的人说是这么多年以来长得最像祖师爷的人。”
顾文德:“沈秋?”
顾清河:“不知道,据说对方面具覆面,未见其貌。”
顾文德:“那另外一人长相?”
顾清河:“一身红衣,长得极艳。”
顾文德:“你怀疑是......”
顾清河微微点头。
顾文德:“金家不是在那儿吗?金孟海怎么说?”
顾清河:“金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顾文德摩挲着手中杯子沉思了片刻,再次问出声:“沈秋那个时间在哪?”
顾清河:“事发的时候听说是有事出去了,不在。”
顾清河:“后来跟着金孟海一同上山接的人。”
顾文德:“巧。”
顾文德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了敲:“这事发三处,三处皆有他,这人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顾文德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面色微沉的问出声:“这件事你怎么想?”
顾清河:“目前看对方对我顾家无害,也没有帮鬼界,至于其他的......”
顾清河:“我觉得可以再试试。”
顾文德冷哼了一声出声打断:“不过就是个小辈。”
顾文德:“只要他不惹事生非,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倒是祖师爷那边,如果花溪镇上出现的人真的是他,是得花时间找找了,毕竟他身上的那个能力......”
顾文德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亮起了一束光。
顾清河走到窗前,看向了不远处光芒亮起之地,拧紧了眉头:“是客房。”
顾文德看向门外走进来的管家,冲着人挥了挥手。
见人躬身离开,他冲着打算跟着一块人离开的顾清河抬了抬手:“行了你就别跟着去了,这秦妄破不了我的阵,让别人......”
顾文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沉着一张脸将脖子里带着的玉石捞了出来,在看见玉石上亮起的光之后他面色一变,撑着手臂冲着门外喊出声来:“老庞!老庞!!”
顾清河一把扶住了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的顾文德:“您这是怎么了?”
顾文德:“书房!”
顾文德:“有人把书房的封印破了,快去书房。”
顾清河面色一变,当即起身,“我现在就带人过去看看。”
于此同时,书房后院的荷花池之中,梁秋白的身体正在下坠。
【梦貘:喂?醒醒。】
【梦貘:你别吓我啊?你这人不会水怎么跳湖啊?】
【梦貘:我的灵力你还没给我呢,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啊?喂?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寂静幽深的水中,似有什么声音将他从遥远的沉寂中拉了回来。
梁秋白在水中猛地睁开双眼。
他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双臂挣动,向上破水而出。
【梦貘:你说你没什么事情跳什么湖?我还以为你死了。】
梁秋白游上岸,坐在岸边咳嗽了两声:“托你的福。”
梁秋白:“声音太吵,想死都死不了。”
梁秋白伸手拧了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梦貘:别看了,人早走了。】
【梦貘:客房别院那边似乎是出了点事情,对方没来得及过来就先走了。】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那我倒是还得感谢秦家家主给我解围。”
他将手臂撑在身侧喘了一口气,朝着河水中央盛开着的并蒂莲看去:“我原以为海西会送我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还有点用。”
【梦貘:什么用?】
梁秋白:“你刚刚感受到的灵力就是出自它。”
梁秋白盯着那花看了一会儿眯起了一双眼睛:“我再下去一趟。”
【梦貘:还下?】
梁秋白不等梦貘再说什么,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这一次,他提前画了一张避水符,有了这个东西,梁秋白在水中好受了不少。
他这一次目标明确,一下水,就朝着那朵并蒂莲游了过去。
越是离得近。
熟悉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梁秋白将花附近的水域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并蒂莲下的湖底。
他将那处多看了两眼,向下游了过去。
这片水底附着一层青苔淤泥。
梁秋白伸手将上面的脏东西给全部拨掉,随后一扇锈迹斑驳的门出现在了眼前。
【梦貘:这是.......】
【梁秋白:另一扇鬼门。】
这门此时并非完全关闭而是开了一条缝。
梁秋白将手放上去的时候,有黑气正从开合的缝隙当中一点点的逸散而出。如果离得再近一些,他甚至还能听见鬼界之中鬼的哭嚎之声。
【梁秋白:看来此地的封印已经有所松动。】
依照这个缝隙开裂的程度,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封印也要支撑不住了。
梁秋白盯着眼前的封印看了半晌,到底是将手指咬破,在那锈迹斑驳的门上画了一个符。
随着他的血逐渐的渗进门内,他将掌心放在那缝隙上。
微弱的光自掌心上亮起,修复之术运转,光茫逐渐笼罩了梁秋白整个身体,将昏暗的湖底照亮。
他整个人于光中,面色沉静若神。
【梦貘:缝隙被修补了!】
梁秋白睁开双眼,将手抽了回来。
光茫散落的同时,他拧紧了眉头向上游动重新回到了岸边。
头顶的月光光华坠落,梁秋白扶着岸边的石头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梦貘:欸欸欸欸?好好的怎么......怎么吐血了?”
梁秋白:“死不了。”
梁秋白抬手将唇边的血抹去,咳嗽了两声:“老毛病了。”
【梦貘:你刚刚不就补个东西......】
【梦貘:难道你刚刚用的是修复之术?人类之躯竟然身负如此逆天的修复之术,难怪你......】
梁秋白:“我如何?”
月下,出水的美人虽然看上去面色苍白还有点狼狈,但是那眼神......
梦貘咽了一口唾沫,将刚刚稍微起的一点小心思压了下去。
【梦貘:天师大人英明神武。】
梁秋白:“真乖。”
梁秋白双手撑在身后,喘了一口气:“所以,你刚刚是想把我的行踪告诉别人,好溜之大吉?”
【梦貘:.......没有的事。】
梁秋白:“我事先说好,你我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如果死了,我一定会拉你当个垫背。”
【梦貘讪讪地一笑:您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会出卖您的人吗?】
【梦貘:您明明是祸害遗千年。】
梁秋白的手指轻轻在一侧敲了敲:“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
【梦貘:当然是夸您。】
梁秋白冷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面前随风轻轻摇曳的荷花,再次开口:“看到那花了吗?”
梁秋白:“莲花养出来的灵自带净化之力。”
【梦貘不确定的问出声来:你是说那并蒂莲之中有灵?那岂不是......】
梁秋白:“没错。”
梁秋白伸手拧了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差不多也有个几百年吧。”
【梦貘眼馋的开口道:那我如果吃了它岂不是能让我的灵力补回来几百年?】
【梦貘摩拳擦掌:快给我给我。】
梁秋白挑眉:“现在不行。”
【梦貘急道:为什么?】
梁秋白微微扬了扬下巴:“这花灵与下面的阵法相辅相成,你吃了花灵是小,但花灵没了,封印之地守不住事大,所以,这花动不得。”
【梦貘:那......那就这么看到吃不到?】
梁秋白:“也不是不行。”
梁秋白:“我说过,你我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梦貘:我发誓,我保证不说!】
梁秋白扬眉:“那就看你表现喽?”
【梦貘:......】
梁秋白撑着手臂摇摇晃晃的起身。
【梦貘:你行不行啊?别......别别死在半道上。】
梁秋白:“没事。”
梁秋白掩唇咳嗽了两声:“这东西......每次用完有点后遗症,熬过去就好了。”
【梦貘:那我们现在去哪?】
梁秋白:“回去睡觉。”
梁秋白扶着墙壁往客房走,刚走到半道上,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梦貘:又怎么了?】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阴绪把傀儡带走了。”
若是傀儡毁在了阴绪手里就麻烦了。
月已西落,此处离他的屋子已经不远,梁秋白听着身后传来的嘈杂声音,快走了两步回屋,抬手将门给关上。
【梦貘:顾家这是发现了吗?】
梁秋白:“书房的阵被毁了,想不被发现都难。”
梁秋白扶着桌子坐下身:“更何况,顾文德又不是傻子。”
梁秋白说着,抬手将脖子上带着的石像吊坠给扯掉。
【梦貘:你你你你干什么?】
【梦貘:事先说好,我可不去招惹那个阎王爷,你要去你自己去!】
梁秋白将石像举到跟前拨弄了两下,嗤笑了一声:“就这么怕死?”
梁秋白:“我看你这张嘴平时在我面前倒是挺会叭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