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的鬼王室友by行云渡

作者:行云渡  录入:08-25

张文宇捏着手中的符纸将纠缠在周身的鬼影挥去,火光烧灼,鬼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在周身化为灰烬。
张文宇这才腾出空来,朝着楚诚看了一眼:“我看,楚诚那小子精明着呢。”
“家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异化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照着这么拖下去的话,恐怕之后再想动手就难了。”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文宇拧紧了眉头,抬手点了几个人出来:“不管他们,你们几个现在跟我突围出去。”
鬼影尖啸着扑上前,张文宇虚晃了一招,带着人直奔王宫正门而去。
金色的阵法屏障拢在眼前,张文宇带着人极为轻易的穿了过去,反倒是身后追上前的鬼影全部被抵挡在了屏障之后,再寸进不得分毫。
“家主,都被挡住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几个人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
张文宇向前跑动的脚步慢慢停下,他回头朝着那金色的屏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几百年了,祖师爷这东西竟然还能有如此作用,看来,我倒是小瞧他的本事了。”
张家的人陆陆续续从外面突围进来,张文宇则是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建筑上。
屏障之后,王宫的全貌就这么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几百年过去了,王宫内漆黑一片,破败不堪,但纵然如此,人站在宫殿跟前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建筑从里到外的恢弘与震撼。
张文宇:“那鬼住的可真不错啊。”
张文宇扬了扬眉:“管他是姓林的还是姓阴,走,进去把那鬼宰了。”
张家的一群人就像是一伙入室的强盗,闯入了那几百年未曾踏足之地。
就在这时,一道骇人的阴气突然从王宫内逸散而出。
张文宇猛地停驻脚步,抬手遮挡,然而力量的悬殊,让人还没接上半秒的时间整个人就被阴气掀出了阵法的屏障之外。
张文宇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他撑着手臂微微起身,就看见张家刚刚进去的人全部都被那阴气掀了出来。
四周的鬼见此蜂拥的扑上前,瞬间将人撕扯了个粉碎。
凄厉的喊叫声在耳边响起,张文宇的脸色有些发白。
行动处的人没有帮忙,张文宇只能撑着身子奋力抵挡,就在他力竭之时,那些盘旋在头顶的鬼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一窝蜂的全部逃窜走了。
一瞬间,整个王宫外,寂静无声。
浓郁的阴气冲天而起,像是一场风暴在四周涤荡来开。
楚诚抬手抵挡。
张文宇撑不住的单膝跪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出来,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脸色有些发白的缓缓抬起头。
猩红的天幕之下,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凤凰花从天而落。
浓雾一般的阴气当中,一人执伞缓缓走上前。
“我听说,你们找我?”
染着冷意的声音像是极寒的雾,那人踩着夜雾而来,浅淡的光影之下勾勒出了一张斯文英俊的脸,金丝边框眼镜之后的双瞳一片猩红。
楚诚:“林医生?”
楚诚拧紧了眉头:“你......你怎么在这里?”
楚诚一句话吐出,却是戛然而止。
四海川渝的阵法尤在,那么现如今能在王宫之中的鬼除了那位,不会再有别人了。
更何况,双目赤红是鬼异化的征兆。
头顶的凤凰花坠落而下,落进张文宇的手中时他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凤凰花而是一滩粘稠浓郁的血。
张文宇:“他不是林不殊!”
楚诚将滴落在脸上血抹去,面色当即沉了下去:“你果然是鬼界的王。”
林不殊看着王宫面前狼狈的两队人,殷红的唇角轻勾。
他等头顶的‘花雨’不下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伞合上,递给了从身后走上来的白面老鬼手中。
林不殊抬手将戴在鼻梁上的眼镜摘掉放在了西装外的兜里,冲着眼前的两方人马轻笑出声:“这世上人人都想杀了我,可都没能得手,现在呢,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谁先动手?”
听说,鬼界这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现在说不定就是对方想玩的一个游戏。
楚诚和张文宇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敢动。
“林,不,殊!”
“你又在发什么疯?”
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王宫前响起,林不殊垂眸解着衬衣袖扣的手猛地停驻,他缓缓抬起头,就在道路的尽头处看见了这几日朝思暮想的人。
林不殊心虚又委屈的出声道:“秋秋你......你怎么来了.......?”
明明熟悉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陌生,梁秋白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自嘲的一笑:“所以阴绪,真的是你。”
梁秋白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
他心血来潮找了个室友找到了阴绪的头上,他好不容易谈了次恋爱,结果,男朋友竟然是他打了半辈子的死对头。
这么0.0……000001%的概率也能被他撞上,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在这时,张文宇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到梁秋白跟前告状出声:“祖师爷您终于来了,这鬼他.....他杀了我们的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
场面突然静了一瞬。
昏暗的光色当中,林不殊那双猩红的双眸一点点的眯起,他抬手指着地上的人,咬牙切齿的道:“你他妈的竟然是他祖师爷?!”
梁秋白:“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林不殊:“.......”

第122章 深渊静处
萧瑟荒凉的王宫之外,双方人马对立,浮动在四周的阴气像是战场后的硝烟,尘埃散落,萦绕在周身。
梁秋白立于那猩红不见天日的夜幕之下,银色的发在眼前轻拂。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遥远。
林不殊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向着对方靠近了一步:“秋秋,你告诉我,你不是他对吗?”
梁秋白:“是我。”
梁秋白的面上是少有的平静:“沈秋是我,梁秋白也是我。”
“原来你真的是他。”林不殊向前的脚步停驻,他站在原地,垂眸笑出来,“不落山上的天师大人啊。”
熟悉的称呼,喟叹的语气,让梁秋白皱紧了眉头。
林不殊自嘲的一笑:“也是,大名鼎鼎的青霜剑又怎么会落在别的人手里?”
林不殊:“能一剑涤荡开地藏火的人这世上除了他还能是谁?”
昏暗的光影之下,那人低垂着头,梁秋白看不清对方面上的表情,但那笑声回荡在林中,显得有些悲凉。
梁秋白心里涌出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拧紧了眉头,试探地轻唤了对方一声:“林不殊.......”
林不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梁秋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望着那双望过来黝黑深邃的双瞳,神色微动:“也没很久。”
梁秋白:“就那天从海地回顾家吧。”
林不殊:“怎么猜到的?”
梁秋白:“是你亲口告诉的我,藏在背后的那人是鬼界前任的鬼王,也是你告诉我,你对令牌不敢兴趣。”
梁秋白将手中的令牌举起,朝着四周荒凉的土地扫了一圈:“鬼界现在所有的鬼怕不是都在期盼着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能让酆都鬼城再度临世,重现往日的辉煌盛景。为了这个目标,为了这个东西,它们前仆后继,筹谋了几百年。”
梁秋白:“林不殊,只有你,把它给了我。”
林不殊:“他们想是他们的,我不想。”
梁秋白主动向前走了一步:“为什么?”
林不殊没回答梁秋白的话而是将手伸出,摊在对方的眼前:“令牌还我。”
林不殊:“我现在不想给你了。”
梁秋白挑眉:“拿到手里的东西就是自己的。”
梁秋白:“阴绪,这还是你教我的,你忘了吗?”
熟悉的称呼,从对方的口中吐出,就意味着那层阻隔在两个人中间的窗户纸彻底的被人捅破。
林不殊伸出去的手指蜷曲,指尖一点点的嵌入到掌心当中。
半晌,他将手抽了回去,别开了双眼:“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他。”
梁秋白被气笑了:“林怂怂你......”
梁秋白走上前,将脚步停在了男人的身前,他看着眼前这张俊朗斯文的脸,再次开口:“顾裴说你为了救他耗费了大量的修为,林不殊你告诉我,一个普通的鬼若身体有损,到底是怎么在前任鬼王的手里活下来的?”
梁秋白见对方未语,继续道:“顾文德说你只是一只厉,可顾家的封印我根本没有动手,但那封印开启却又合上了,就连那日在顾家燃烧的地藏火也跟着一起消失殆尽,你说,一只普普通通的厉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梁秋白:“还有.......”
梁秋白声音一顿,他盯着对方那双渐渐爬上一丝血红之色的双瞳再次开口:“还有,你前几天让方锡给我的药,你明明在摩严石窟之下给了我一颗一模一样的东西,你觉得我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认不出来?”
梁秋白:“还有不落山上的葡萄树......”
林不殊:“别说了。”
猩红的瞳色再度浮现,梁秋白没有后退反倒是逼近了一步,伸手勾住对方的领带将人拉到近前,用着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对方的耳边低语:“阴绪,你今天穿的这么好看诱我前来,难道不是想光明正大的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阴绪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那双猩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我若知道......”
他的胸膛跟着声音上下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吐出的音色带着几分颤抖:“我若知道你是他,我绝不会如此自取其辱......”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阴绪,你又想打架了是吧。”
阴绪握住梁秋白的手臂,一把将人拽到跟前:“你他妈那天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梁秋白挥拳朝着对方脸上招呼了过去,阴绪低骂了一声出手跟人厮打到了一处。
凌厉的剑气混杂着阴气的乱流,让王宫前瞬间成了屠宰场,方圆百里的鬼影呼啸离去,而原本呆在原地的几个人也纷纷退到了外围。
明明梁秋白出了手,明明事情也是按照他所想发展的,但......
张文宇却总觉得的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张文宇身上的伤不轻,楚诚扶着他在墙壁寻了个碎石坐下去,疼痛让他的眼前阵阵的发昏。张文宇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一口气望向了不远处的战局,拧紧了眉头问出声来:“这件事,楚指挥长怎么看?”
“是啊,祖师爷与那位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指挥长我们要上去帮忙吗?”
楚诚刚准备出声,另外一个声音却是先一步开口。
“你们是没见过家/暴吗?”
“人家俩的家务事,都瞎掺和什么?”
楚诚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发现方锡正笑着抱着手臂走过来,而他身边还跟着那位执伞的白面老鬼。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情况下这白面老鬼是跟在那位身边的那只鬼。
鬼界有书所记,鬼王身边常年跟着黑白二鬼,掌阴阳二卷,拘人之魂,行人间之事。
眼前这个怕不是......
行动处的一众人在认出来的那一刻,瞬间闭了嘴,默默的向后撤出了一大步。
方锡抬手指了指:“你们怕他啊?”
方锡朝着白面老鬼看了一眼:“得,你的名头看来比我响。”
白面老鬼垂眸:“您低调。”
方锡冷哼了一声。
张文宇抬手指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的问出声:“你......你竟然也是鬼?”
方锡微微垂眸:“怎么?我长的不像?”
方锡:“我虽然没林怂怂打的痛,但把你打死是够了,要不要试试?”
张文宇:“.......”
楚诚握拳咳嗽了一声:“方医生。”
方锡面色这才缓和:“开玩笑。”
方锡弯下腰凑到张文宇身前:“我看张家主身上的伤不轻,我是个医生,要不要让我给您看看?”
张文宇逃出去八丈远,就差脸上写着莫挨老子几个字了。
方锡将视线抽了回来,直起腰:“楚指挥长,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方锡:“刚刚事发突然,你的人也都给你送出来了。”
楚诚:“多谢。”
方锡:“要谢谢你们祖师爷去。”
方锡抱着手臂笑道:“不过楚大指挥长若是真想感谢的话,回头回去记得多挂我的号。”
倒是也不必.......
楚诚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方锡笑了一声抽回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战局:“说起来,我倒是好久都没见过这位打架了。”
白面老鬼:“王一般不出手。”
方锡嗤了一声:“他是找不到打架的人吧。”
方锡:“这世上能跟他过上几招的,除了那位天师大人,还能有谁?”
白面老鬼:“那倒也是。”
方锡:“你说,他们两个谁能赢?”
白面老鬼扯了扯嘴角:“平手吧。”
方锡:“真没意思。”
方锡:“这两个人打了这么多年都没分出个胜负。”
就在这时,白面老鬼握着伞向前走了一步:“王输了。”
“什么?”方锡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前方的战局看了过去。
猩红的天幕之下,剑气阴气同时散落。
王宫前,两个人对立而站,梁秋白的剑尖在离阴绪咽喉只剩下半寸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
阴绪曲指碰了碰脸上的几道血痕,低骂出声:“操,梁秋白,打人不打脸!”
梁秋白眯起了一双眼睛,握住手中的剑柄将眼前那张脸伤痕累累的脸挑起:“你他妈这张脸是真的吗?”
阴绪:“你的脸就是真的?”
梁秋白:“我他妈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
阴绪突然一愣:“你就......”
阴绪:“你就长这样?”
梁秋白深吸了一口气,剑尖在对方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浅淡的血痕:“我刚刚就该直接捅你个对穿。”
阴绪微微垂眸撇了一眼面前的剑:“你现在捅,也来得及。”
梁秋白:“你就这么想死?”
阴绪:“是你想杀我。”
梁秋白:“........”
阴绪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试探的轻唤了一句:“秋秋?”
梁秋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抽剑转身就走。
阴绪愣了一下,抬腿追上前去:“秋秋!”
梁秋白:“你他妈别叫我。”
梁秋白顿住脚步,举着手里的剑警告出声:“还有,你再说一句话,你就死定了!”
阴绪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一双猩红的双瞳死死的盯着那道从眼前转身离去的背影,手指嵌入到了掌心当中。
方锡听见动静赶忙跑上前。
“那个......”
“其实你老婆来是找你分手的。”
方锡看着阴绪那张瞬间冷下去的脸,赶忙改口。
“两位要不消消气?”
“这外人都看着呢?你们好歹也是两界的大人物这影响多不好。”
梁秋白一句话没说,将剑收了从方锡身侧走过。
阴绪咬了咬牙:“方锡!”
方锡站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最后架不住阴绪的威压,哀叹了一声,趁着梁秋白不注意,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
楚诚:“?”
张文宇:“?”
众人:“!!”
王宫前,梁秋白的身体向后倒去的瞬间,阴绪就出现在了梁秋白的身后。
他垂眸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人,曲指将那打湿在对方脸颊上发拨开,抬手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
楚诚低咒了一声,跑上前去将人拦住:“你......你把人放下!”
阴绪:“有本事就抢,没本事就滚。”
楚诚在对上那双猩红双瞳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四周浮动着的阴气像是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楚诚彻底从这个状态脱离出来的时候,眼前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如硝烟一般尚未散尽的烟尘在面前漂浮。
“指挥长,您终于醒了。”
“祖师爷被鬼界那位抓走了!!”
楚诚:“...........”

梁秋白从黑暗当中醒来的时候,后脖子疼的厉害。
如果不是脑袋还在,他都以为自己的脖子被人拧下来了。
方锡下手怎么也没个轻重?
操,疼死他了。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伸手检查,结果手臂抬起锁链相撞的咣当声让他的动作猛地停驻。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他朝着自己的手腕摸去,结果却是摸到了腕上沉重的铁链。
四周逼仄的空间,一时间让人有些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哪里,但压抑的环境,挣脱不开的锁链却是让梁秋白十分恐惧,这一瞬间,他恍惚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场噩梦里。
那年,他才八岁。
他被那个可以称作是师父的人推下了忘川。
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衣衫,冻得少年牙关颤抖不止,他挣扎着游上岸,然而四肢之上锁扣的沉重锁链却是让他怎么都逃离不掉这个地方.......
“师父!”
少年喘息着,红着一双眼睛叫住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师父,是不是小秋哪里做的不好?”
“是不是我又惹师父不开心了?”
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模糊了双眼,少年看着那个站在昏暗天幕之下的男人因他的话停下了脚步,他用力拉扯着那捆缚住他的锁链,冲着那人满脸希冀的哭喊出声:“师父,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您可以告诉我,您能不能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男人折了回来,半蹲在少年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匍匐在脚边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的人:“真是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你的脑子为何如此的愚钝?”
少年抓紧了男人的衣摆,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师父,小秋愚笨,但小秋可以改。你只要告诉我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
男人:“改?”
男人冷笑了一声,手指将少年的下颌捏起:“你明明天生阴胎,生来就更容易吸引鬼,明明身负神明才有的修复之力,是件不可多得的杀鬼兵器,为什么你连只鬼都感应不到?”
少年十分迷惑不解的冲着人问出声:“师父,感受不到鬼不好吗?”
少年:“村子里的人都看不见它们。”
男人:“别人可以,可你不行。”
男人将人丢开,声色严厉的斥责出声:“你知道我为了培养你,这么多年花费了多少功夫吗?我当年从你那贪财的爹娘手里将你买回来,不是为了陪你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游戏。”
少年:“师父,小秋会努力.....”
少年:“您能不能再给小秋一次机会?”
男人却是未听少年的哀求,握着手中的匕首在那白皙的胳膊上划了几刀,鲜血瞬间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淌落在水中。
一滴,两滴.......
忘川之下恶鬼无数,人的血瞬间让沉寂已久的水面躁动了起来,鬼影三三两两围上前,拖拽着少年向水中而去。那些恶鬼的指甲尖锐划破皮肤,伤口让更多的血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少年的身体颤抖不止,锁链哗哗的响彻在寂静的水边。
男人:“疼吗?”
少年哽咽出声:“......疼。”
男人将手中的匕首塞进少年的手中:“疼就对了。”
男人抬手指了指少年身后泛着荧光蓝色的水面:“记住,这条河名叫忘川,是恶鬼常年聚集之地,小秋,握着你手中的匕首,去把那些鬼都杀了。”
血液的流逝让少年脸色苍白,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却什么也没看见:“师父,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它们到底在哪.......”
男人凑到少年的耳边低语:“疼痛会让你感受到他们的,你要仔细的去体会。”
男人垂眸盯着少年手臂上逐渐消失的伤口,安抚的摸了摸少年的头:“乖,顶多就是受点伤,反正,你也死不了,不是吗?”
少年哭出声来:“不不不......”
少年:“师父,求您带我回去吧.......”
男人根本不想听见少年的哭闹,他趁着少年身上的伤口未全部恢复之前将人从地上拎起,重新丢进了水中:“小秋,你老实的给我呆在这里,只要你杀光这里的鬼,我就放你出来,可倘若你杀不了,就永远呆在这里吧!”
男人走了,收束的锁链禁锢四肢让他活动的范围只有水里和岸边哪里都去不了。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身体,无数的眼泪混进水中无人能寻到踪迹,忘川之中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看不见它们,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那群鬼拉扯着坠入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皮肤溃烂再生,破损了又缝补。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梁秋白醒来的那一刻,阴绪就跟着醒了过来,他感受到躺在身边的那具身体不断地颤抖,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轻唤了两声:“秋秋,秋秋?”
怀中的人没有应他,阴绪有些担忧的握住了对方冰凉的手搓了搓:“你的身体冷的厉害,是在害怕吗?”
黑暗中,阴绪听见了怀中人小声的哭泣,他从身后将人拥住,吻了吻对方的后颈:“乖,别怕,我在这里呢。”
熟悉的温柔低语落在耳边,将梁秋白从混沌虚无之中拉了出来:“林不殊?”
阴绪:“做噩梦了吗?”
梁秋白:“没有。”
阴绪:“那你哭什么?”
梁秋白一噎。
明明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没想到又想到了过去。
梁秋白抬手将眼角的湿润抹去,他没有回答阴绪的话,而是冷着嗓子冲着身后的人问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梁秋白:“你们鬼界是破产了还是方锡篡位成功了,让你呆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又能跟他贫了,看来人是没事了。
亏得他担心他半天。
阴绪冷哼了一声:“我在这里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在身边,梁秋白也没那么害怕了,他伸手摸了摸四周‘墙壁’的质感,发现那是个棺材板子,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现在正躺在棺材里,还他妈是口夫妻双人棺。
梁秋白瞬间黑了一张脸:“躺棺材里睡觉?”
梁秋白:“这是你们鬼界新流行的风俗?还是你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阴绪将脑袋埋在了对方的颈窝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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