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by暮寒久

作者:暮寒久  录入:08-26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水墙蓦地扩大了好几倍。
“现在,让我们来重新谈判一下吧。”
阿芙罗看着为了维护丈夫表情终于认真的时元,眼底卷起了前所未有的贪婪与兴味。
为什么,这样的人,没有和他结婚生子呢?

他这会多少能看出来阿芙罗很需要他,所以这个人轻易不会对他动手。
而至于他和他说的那些事情,时元根本没当什么。
在他眼里,他丈夫是出去打仗了,不是直接一去不回了,有什么事拖到诺伽回来,他就只用翘着腿指挥诺伽当他的金牌打手就行。
阿芙罗的野心不算小,但联盟三足并立的体制也存续了好几百年,多人执政模式在民众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联盟和帝国不一样,它是由众多小国家和小星球组合而成的庞大群体,如果这个群体只有一个人来指挥,那底下的人一定不怎么乐意,这也是阿芙罗必须要找一个完美天才和他一起共事的原因。
他需要一个优质的合作伙伴来堵住公民的嘴巴。
而时元,是他这么多年遇见的最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提议了?”阿芙罗高兴道。
时元故作深沉的手指交叉:“我是同意四年后的精神力比赛帮助你一起做掉他们,提摩西这个人我本身就很讨厌,凯德的话……”
阿芙罗语气蛊惑:“我知道你很善良,放心吧,凯德也不是什么好人,提摩西就是被他提拔上来的蠢笨傀儡。”
时元反问:“那你就是好人了?”
阿芙罗笑:“最起码我愿意表面做个好人,你知道的,我对权力很感兴趣,而组成权力的公民们,也会是我保护的对象。”
时元摇头:“要是他们知道你是这种人……”
阿芙罗:“他们不会知道,只要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好。”
时元:“……”
四年时间足够凯德放松警惕,而且在没有查清楚黑影是谁之前,阿芙罗不会轻举妄动。
他的眼神将时元从上到下都扫了一遍,最终停在时元的俊秀面庞上:“再多给你几年,你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
时元自信:“我会变成一个优秀的爸爸。”
阿芙罗紧紧的看着他:“也是,就是你的丈夫现在归期不定……我愿意退一步同意你的提议,我也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参考一下?”
时元随意道:“什么。”
阿芙罗张口吐出一串话。
时元提高嗓音:“你说什么??”
阿芙罗十分真诚的自我推销:“我说,你有没有兴趣和我结婚?”
时元怒斥这个色魔:“我老公还没死呢!”
阿芙罗摊手:“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就是明天,或者后天,或者半个月一个月,他只是个平民,还是孤儿,他这样的在两国冲突下牺牲就像是一粒无人在意的尘埃。”
时元咬牙切齿。
阿芙罗笑了两声:“别生气,别忘了你还有孩子呢,哦对了,我很愿意当孩子的继父,和你一起来养育它。”
时元指着大门:“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阿芙罗礼貌起身:“你好像对你丈夫很自信的样子。”
时元小脸严肃:“他在你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但在我眼里,他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男人,而你,早晚都会明白这一点!”
或许是阿芙罗的言语暗示加剧了时元的紧张情绪,或许也有揣崽后精神不太稳定的原因,总之,在“送走”阿芙罗后没几天,时元就满头大汗的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诺伽驾驶着战机冲破了边境防线,而防线那边一片火光,时元朝他大声呼喊告诉他那边危险,但诺伽仿佛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战机最终和帝国的火融为了熊熊燃烧的一片。
时元猛地惊醒了。
一看时间,才早晨七点。
他抹了一把额头虚汗,半安慰自己生物钟总算调整了过来。
看来以后还是得离阿芙罗远一点,这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乌鸦嘴。
醒都醒了,也睡不着,时元干脆起床洗脸刷牙。
对着镜子,现在的模样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但不知道是不是乖乖吃营养素的原因,他的皮肤似乎比以前更白更嫩,脸上还隐约有一层夸张的圣光环绕。
这么帅这么完美的人居然还能揣崽,时元觉得自己真是牛逼大发了。
等诺伽回来,他要左手拿着微笑医生的马甲,右手拿着崽子的检查报告,然后左右轮换的砸他一脸,告诉他你的天才老婆事业家庭两不误!
吃着早餐,时元照例打开晨间新闻下饭。
因为烦星网上和阿芙罗的绯闻,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冲浪,这会盯着电视,才算是跟上了最近的联盟大事件。
时元叉着一块鸡肉放进嘴巴,一边吃一边看主持人插播了一条紧急报道。
“……帝国三天前突然发动了侵略战争,并强行登陆了联盟X-635星球,凯德上将已经派遣了先行部队前往,时隔156年,联盟与帝国的战争再次打响!”
弹幕舆论一片哗然。
说是要打仗,和真正干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在网络上大言不惭说真打仗了他就上前线的人也闭紧了嘴巴销声匿迹。
“目前牺牲人数不明,但信息在不断传回中,大家不要恐慌,让我们相信联盟国的实力!”
时元安静看了一会,突然抬手关了一片嘈杂的屏幕。
他嚼了几口鸡肉,又喝了奶油蘑菇汤,然后摊在餐椅上大脑放空。
还是打起来了。
这是诺伽想看到的画面吗?
时元不知道,他只知道上战场是诺伽的信仰,因为他的父母都是在和帝国的小型冲突战中牺牲的,他是联盟的军孤,所以借此机会为父母报仇也不一定——
但是诺伽的父母叫什么来着?
时元眉头紧皱,想了半天才忽然想到,诺伽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父母的名字,也没有和他说过他们是什么时候牺牲,他对诺伽的最深刻的认知就是他是一个平民军孤,除此以外,他并不知道诺伽没有遇见他的过去是什么模样。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
时元挠了挠脸颊,蓦地联想到了贝温特。
是他揣了崽所以变得警觉了吗?诺伽和贝温特怎么这么相似?他们都清晰的站在他眼前过,然而等他想努力看清,却发现他们其实都是一团迷雾。
“可恶,还是被阿芙罗那张嘴影响了吗……”时元呼噜了一把头发,“是我想多了吧,贝温特走之前可没有和我保证过她一定会回来。”
似乎是为诺伽找到了什么开解的渠道。
时元起身收拾着餐盘:“可是诺伽和我说过不止一次会回来,他那样的本事,我还担心打一场仗不够他造……啊不管了,揣个崽子真是够多愁善感的。”
自从知道了边境开始打仗,时元就时不时的星网刷新一下最新消息。
虽然不愿意看到流血牺牲,但他也不能掩耳盗铃,好在两国对战似乎也让阿芙罗的工作量增加了,有近半个月的时间,时元都没有再见到他来找事。
倒是他久未蒙面的亲爹,高高在上的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回家一趟。
时非的语气和记忆中一样讨厌,他似乎将时元完全看做了他培养的私有物,而私有物擅自决定和平民结婚,让父子俩的关系跌倒了历史冰点,而且三年都没有缓和过来。
可时元早已经不再是那个面对家庭变故,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所有东西被扔掉的小孩了。
他看见了时非消息就当没看见,不把他一把拉黑都是他对这个爹最后的耐心了。
最近一段时间崽子也挺体谅他,时元睡眠变得正常,精神力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这让他时常忘记自己还揣着崽,偶尔在家蹦蹦跳跳发神经后才猛地回神,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下休息一会。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崽,这是他给诺伽留的惊喜炸/弹!
他务必要让诺伽知道这个消息后对他感恩戴德毕恭毕敬,然后仔仔细细当牛做马的伺候他,再帮他暴打阿芙罗一顿。
裹着沙发毯,时元正打算窝个午觉继续做梦,右手的手腕就忽然麻了一瞬,像是被电击,然后就是被什么紧紧圈住的桎梏感。
时元一把抹上袖口,就见白皙骨感的腕部,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纹。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起,时元接过,那头传来一道愉悦温和的嗓音:“最近过得好吗?”
时元:“阿芙罗。”
阿芙罗:“是我,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看来我找你找的正是时候。”
时元懒得理他:“我现在要睡午觉,没时间陪你玩。”
“凯德送了一批精神力乱窜的战场伤员回来,看起来是想把烂摊子扔给我。”阿芙罗自顾自带着笑音道:“他一定不知道,我的盟友可比提摩西那个废物强多了,你说对吗?时元。”
时元:“要干什么直说。”
阿芙罗压低声音:“来找我,治疗精神力疾病可是你的拿手好戏,曾经的诊所被炸了没关系,四年时间,我会让你的黑鸢尾光明正大的盛开在星都的每一个角落——人人都会重新爱上你、传颂你,难道你不心动吗?微笑医生。”
是你自己想收买民心吧!
时元:“我拒绝——嘶。”
他目光看向被红纹勒的发白的手腕,那里闪过一串直达心脏的电流痛感。
“我对你可是很温柔的,前提是你不要惹我生气,那么,让我们半小时后见,我会派人亲自去接你的。”
时元放下手机。
觉得他可能等不到诺伽回来,因为他现在就想锤爆阿芙罗。
这狗东西居然真的敢用契约威胁他!就这还想给他的崽子当后爹?做梦去吧!
他低头看了看腹部,然后气冲冲的去换了衣服面具,几乎是刚刚换好,门铃就被按响了。
还焦急的响了好几次。
时元一把拉开大门:“急什么急,打黑工还这么积极阿芙罗是你爹啊?愣着干嘛,我脸上有车开?”
“抱、抱歉先生,您走这边……”
刚刚结束一场小型激战的战场正在清点牺牲人数。
“34号、67号、98号冲锋兵,全部确认身亡。”
负责记录的士兵继续往前走:“东南坐标发现一艘坠毁的联盟机舰,目测发生过爆燃。”
耳机中传来声音:“小心点靠近搜查,尸体会烧坏,编号不会。”
“是!”
他带着清点的人靠近焦黑的机舰,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一具已经无法分辨面容的人形。
几人心情略微沉重的哀悼了几分钟,然后开始着手寻找他的身份证明。
又过了好一会,他们才在衣服侧肩找到了染了黑灰的编号牌。
“192号。”他看了看牌子上的等级纹路,“中级战场指挥官,确认身亡,尸体损坏严重,已经无法辨认和带回。”
“收到,军部会为无法带回的牺牲者拟定讣告书邮寄家人,并给予他们丰厚的抚恤金,继续搜查吧。”
“是。”
帝国边境星球。
影子探头探脑的跟在男人身后:“啊!用了二十年的假身份,终于可以丢掉了!”
男人沉默着不说话,行走在边境简陋的集市中。
影子:“您还好吗?几天前您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明明我们的计划这么顺利。”
男人缓缓停住脚步。
“我能感受到您心情复杂,可是我们无法兼顾两个人生,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军孤’这个身份也迟早都会在他面前消亡,这是必经之路。”影子缓缓从诺伽身后出现,比在联盟的时候更加巨大恐怖。
“欢迎重返帝国,尊贵的王储殿下,现在,到我们反击的时间了。”

管家一边开车,眼睛一边不住的往后座瞄。
那个一开门就辱骂阿芙罗大人的青年身形纤瘦,正抱着手臂不耐烦的敲着手指尖。
他的腿看起来又长又直,此时交叠在一起搭着,翘起来的鞋尖一尘不染,都能映出车顶的花纹灯。
是个从头到脚都倨傲又潇洒的年轻人,戴着星都人人都认识的白色面具,他的黑色长袍一直裹到了膝盖下方,斗篷的一圈坠着轻飘飘的乌鸦羽毛。
作为阿芙罗的管家,他这些年没少为这位圆桌贵族接送贵客,但却是第一次,有着高级职业操守的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客人。
时元对人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
这一点最开始是诺伽发现的。
和时元待在一个空间,会让人放大对事物的感知力,比如会沉迷欣赏他的美丽气质,渴望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声音,甚至希望他和自己多说两句话,哪怕是再被骂一句都行。
管家想到这里抖擞了一瞬,方向盘也因此扭了扭,后座传出嘲讽声音:“行不行?一路上闯三次灯了,方向盘上撒把米鸡都会比你开。”
管家汗流浃背,却面色诡异发红的道歉:“实、实在对不起,我们马上就到了。”
时元哼了一声。
阿芙罗惹了他,他这会心里很不爽,所以见着阿芙罗的人就像是点炸了的火药桶一样。
又过了几分钟,管家才把车子停在了阿芙罗的豪宅前。
时元刚要下车,就见前排的中年男人急忙下来,然后亲自为他打开了车门。
“您是大人的贵客,大人嘱咐我们一定要为您服务到位。”
行啊,好几年没回贵族圈,今天在阿芙罗这里倒是体验了一把上层待遇。
时元见怪不怪的整了整衣服,他下车道:“阿芙罗在哪?”
管家忙不迭:“大人在中庭等您。”
时元走出两步,又忽然回头:“你认识我吗?”
管家弯腰:“没有人不认识您,医生,星都因为有您而更加安定。”
时元眼睛扫了扫:“那你害怕我吗?”
管家沉默。
时元:“那就是害怕喽?”
管家连忙抬头:“不,并不是。”
时元并不信:“嗯哼?”
直到中年管家小心翼翼掏出手帕:“方便的话,能否请您帮我签个名?”
时元:“?”
管家结结巴巴:“我想我大概是崇拜您,所以才会一路失态,实在是太抱歉了,我没想到自己今天去接的人会是您。”
时元:“……”
阿芙罗是个神经色魔,手底下的人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三秒过后,他咳了咳转身疾走,留下管家一个人在背后拿着手帕冒诡异的粉红泡泡。
阿芙罗的家大的很离谱,从大门走到管家说的中庭,大概都得有快十分钟。
就在时元不耐烦想原地速移的时候,他忽然闻见空气中有浓重的血腥味。
时元眉头一皱,脚步加快拐过一角,然后就看见了阿芙罗的中庭草坪,那里已经被投放的胶囊舱占满了。
用来麻痹身体束缚力量的胶囊舱拥挤的排列在草坪上,就像一个个放大的即将干枯死亡的虫蛹。
时元心理不适了一瞬。
又眼睛飞快的在最靠近他的那几个看了一圈。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不用看了,这里面没有你的丈夫。”
时元回头,阿芙罗朝他轻笑道:“迟到了三分钟哦。”
“换这身装备不要时间的?再催你直接就电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打黑工。”
阿芙罗忍俊不禁:“抱歉抱歉,我刚才有点着急了。”
时元眼睛看过去:“这些都是凯德从前线战场送回来的?”
“对,其实都还有救,只是没有再上战场的价值所以就全部被抛弃了,所以我和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
阿芙罗声音低道:“据说就连提摩西都是他从死人堆里拎出来的,然后用精神力溶液秘密投喂,才拔高到了现在的地位。”
时元:“好恶心。”
阿芙罗一脸认同:“谁说不是呢。”
时元:“我说你,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最近没少杀人吧,离我远点,我闻了会觉得恶心想吐。”
阿芙罗看他两眼,然后投降般抬手:“好吧,先爱上的人总是会先认输。”
时元捂住嘴巴故作夸张的yue了一声。
阿芙罗满眼宠溺包容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最完美可爱的作品。
不想废话,早干活早下班,时元走到第一个胶囊前,半透明的胶囊仓内躺了一个眼睛血红怒目圆睁的男人,他看起来受到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神经随时随地都在紧绷状态。
时元按开舱门,在对方暴起之前抬手按住他的胸口,然后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轻盖住了男人的眼睛。
“睡吧,睡一觉,等你醒来,你的家人就会出现在你身边了。”
男人的躯体抽搐挣扎了一下,大股的灰色精神力流窜而出,阿芙罗抬头,看见不知何时,透明的水墙已经将整片中庭都包裹了起来。
昆虫、蝴蝶,都还在无知无觉的抖动着触须,蜜蜂停在花苞上,吸食着最新鲜的花蜜和露水。
一切都在悄悄改变,一切又都没有改变。
仿佛再痛苦欲绝的事情,在那个人的面前都会消失殆尽,只剩下被他轻抚的干净的、鲜活的、重生一般的生命。
真是令人惊艳的力量,而且有着世人未知的上限。
时元动作不停的吞了大半个庭院的胶囊舱,才停下来缓了一口气。
阿芙罗站在他身边,语气越发柔和道:“累了吗?剩下的不然等会来?”
时元皱眉:“不是。”
阿芙罗:“嗯?”
时元拍了拍胸口:“来点水,有点干巴。”
阿芙罗顿了顿,然后笑着亲自给时元端了一杯蜂蜜红茶。
时元拿起来一口气干完,又指指点点道:“每天用这个喝水你都不嫌磨叽?下次给我用那种带吸管的吨吨杯,让人干活还不把人伺候好了。”
阿芙罗脾气好极了:“行,我会让人准备好的。”
时元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
阿芙罗目光紧紧贴着他:“你丈夫也会对你这么好吗?”
时元侧目:“茶言茶语什么,不然你觉得我这些毛病都是谁惯出来的。”
阿芙罗承诺:“我会对你比他对你好一万倍。”
时元嫌弃:“说话注意点,孩子还在这里呢。”
阿芙罗捧腹轻笑。
他好久没这么真心实意的放松过,带着笑纹的细长眼尾像狡黠的狐狸,以至于时元看他两眼还破天荒夸了他一句:“难怪星网都说我是个丑八怪配不上你。”这张脸确实是有点东西。
那些绯闻?
阿芙罗眯眼:“我会用议会的最高权限封了骂你的网号,然后再请人多写一些我主动追求你的暧昧小作文。”
时元抬手:“后一句就不必了。”
和阿芙罗待在一起,时元看起来插科打诨,但其实随时随地都保持着警惕,以前他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大不了就是吃点小亏,现在他还得顾及着肚子里的崽子——除非像那天一样,阿芙罗想要调查诺伽。
他和诺伽才是正儿八经一家人,怎么着也得向着自家吧。
润过喉咙,再次开始干活,时元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承受能力,干脆一口气开了剩下的所有胶囊仓。
周围清新的空气立刻变得雾霾一样沉重,还充斥着一种暴戾的能量感。
阿芙罗正要提醒他小心,就见时元掌心突然收拢,原本包裹着整个中庭的水球瞬间缩小,也将所有暴走乱窜的能量体浓缩在了一个肥皂泡泡大小的体积里。
这是阿芙罗第一次近距离看时元“炫技”,他的眼里闪过星点般的欣赏光芒。
正要出声,就又听见花园草坪里传来砰砰砰泡泡碎裂的细微响声。
抬眼看去,看见昆虫在叶片上爬行,蝴蝶和蜜蜂追逐着飞远,泡泡包裹着它们的身体,又在危险解除的时候放它们自由远去。
因为看见满地虫蛹般的伤者,揣崽后越发“神圣”的时元大发慈悲的顺手照顾了一下。
阿芙罗的瞳孔深处十分细微的颤动着,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时元挥手蒸发了浓缩的精神力团,语气不耐烦的和阿芙罗道:“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回家养胎了。”
阿芙罗没说话。
时元手指晃了晃:“喂!”
阿芙罗眼睛这才转过来。
时元表情神气:“问你还有其他事吗?”
阿芙罗这才道:“暂时,没了。”
时元:“行,那我走了。”
阿芙罗:“等等。”
时元回头警惕道:“干嘛?”
阿芙罗缓缓问道:“你刚刚,有用泡泡保护我吗?”
时元愣了下,“差点忘了。”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阿芙罗周身无形无色的能量水墙碎裂掉,“刚才怕你背后袭击我,所以给你也糊了一层,我可不是在保护你,我是在保护我自己。”
阿芙罗低头看了看周身,红色长发自然的从肩头垂落胸前。
须臾,他抬头,“好新奇的感觉。”
时元觉得这人事儿真多:“什么感觉?”
阿芙罗轻声:“不知道,软软的,轻轻的,很奇妙,从来没有体验过,刚才有一秒,觉得自己也变成蝴蝶飞走了。”
时元:“……”
这是什么唯心主义废话。
他痛苦面具:“没事儿我真要下班了,拜托你每次叫我都提前预约一下,以前找我看病的提前一个月都在排号,更别说我现在还是个不能劳累的孕夫。”
阿芙罗:“我会对战士的家属们宣布是微笑医生治好了他们,你会重新出现在公民视野中。”
但这一次,微笑医生会和他一起站在簇拥和灯光下,这种找对人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时元随意摆了摆手:“随便你,只要别造我和你的黄/谣就成,不然我丈夫回来又要不高兴。”
说着他往外走,管家还在原地等着他,见时元过来略微激动的挥了挥手帕。
时元没眼看的别过头,正打算上车,车门就被按住了,他以为是被管家拦着还要签名。
没想到扣着车门的是阴魂不散跟上来的阿芙罗。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突然失业的管家在一旁目瞪口呆,第一次对主人产生了微妙的不满。
时元偷感很重的左右看了看:“你发什么神经?”
阿芙罗歪头,一点别起来的碎发从耳边掉落,遮住了眼尾的红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又生病了,需要医生路上帮我看看。”
时元:“我看你像色瘾犯了。”
阿芙罗表情委屈:“你就不能对我也温柔一点吗?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的丈夫。”
时元面无表情的钻进后座:“你一把把我拍飞三十米的时候对我可不算温柔。”
诺伽顶多是给他做了个发型,阿芙罗可是差点让他一尸两命。
时元降下车窗,白色面具微笑着看他,嗓音却冷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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