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三年过去，柳多虞除了脑瓜子没变聪明，其他的方面都长进了不少。
比如曾经是草包的他，如今也算是有点诗才，能做出几篇让吕夫子勉强满意的诗作。
说到吕夫子，他还是照常的严厉，但对着叶栾和柳多虞却宽松很多。
柳多虞怎么也没有想明白，叶栾是在春日诗会上展露了自己的才华，吕夫子喜欢叶栾是正常的。
但是吕夫子怎么会喜欢自己？
毕竟自己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哦不对，现在自己还会赚钱了。
这三年时间里，柳多虞又开了两间铺子。
虽然柳家的家产远不止这两间铺子，但是这两间铺子，加上之前的珍宝阁，这可都是柳多虞自己赚出来的。
如今珍宝阁勉强可与万福楼齐名，柳多虞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才三年的经营，能有这样的成就，柳多虞做梦都要笑醒。
但这三年中，也有一些事情偏离了剧情发展。
比如说叶栾会在遇到柳多虞之后的一年里回宫，并将柳多虞杀死，这些通通都没有实现。
没错，叶栾连回宫都没有实现。
一开始柳多虞还悄咪咪问“001”：“001，是不是叶栾他爹不要他了，所以叶栾就一直没有回去呀？”
柳多虞知道，当朝圣上不止叶栾一个孩子，叶栾流落在外，这个做皇帝的父亲难免有一些自己的考量。比如说，另立储君。
不过叶栾也没有什么名分，谈不上另立储君，但柳多虞觉得，叶栾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谁知“001”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他爹不要他？你觉得可能吗？”
且不说叶栾是男主角，就说皇帝这些年对叶栾的培养，他要是想再换一个继承人，总得考虑考虑自己的沉没成本。最重要的是，换继承人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谁能知道下一个继承人有没有叶栾这么好呢？
第057章 匆匆又三年
柳多虞始终没有弄懂叶栾不回宫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叶栾不回宫，“大皇子”却回了宫。
在右相回京不久，京都就传来消息，说大皇子在逃亡的过程中遇见右相，右相直接将追杀大皇子的歹人就地正法，之后便带着大皇子回京了。
当时柳多虞还纳闷，叶栾分明就在自己身边看书呢，怎么就回京了？
那时叶栾注意到柳多虞的表情，便放下书本问：“多虞，怎么了？你和那个大皇子很熟吗？”
这消息是小厮传来的，说是大皇子回京，柳天也要回京去看看，问柳多虞去不去。
柳多虞和大皇子不熟，但他和叶栾倒是很熟，只不过这话柳多虞到底没有说出来，他对叶栾摇摇头：“我和大皇子不熟，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在柳多虞的视角，他如果没有001提醒，确实是没有见过叶栾的。
柳多虞还记得自己对叶栾说了这话之后，叶栾的眼眸变深了，但却并未说什么。
而柳多虞也到底没有回京，真正的大皇子就在他的身边，柳多虞用得着去京都见一个假货吗？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柳多虞的样貌变得更娇艳了。他办事也更利索了，三间铺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但叶栾和柳家父子都不知道柳多虞私底下做了小买卖，可见严先生是有多守口如瓶了。
叶栾和柳家父子这三人，一心想要柳多虞好好学习，进而考取一个功名。不管官大官小，总之有活干就成。
尤其是叶栾，经常盯着柳多虞读书写字。
但好在叶栾已经和皇宫那边取得联系了，时不时就要躲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办点自己的事情，不然柳多虞也没有机会看账本了。
每天晚上躲在自己的被窝里数银子，是柳多虞最高兴的事情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叶栾对他的好感度一直都是八十，这三年来没有变过。
但好在，叶栾的黑化值如今只剩下五了。
柳多虞也不着急，不管叶栾因为什么原因不回京都，反正他完成任务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
要是叶栾要回京都了，他也跟着去不就行了，他们家在京都又不是没有宅子。
柳承勇如今还是凉城总督，他做凉城总督已经做了好几年了，按道理来说是该升任了。但柳承勇迟迟不升任，柳多虞觉得柳承勇是舍不得凉城。
毕竟武朝初建的那会儿，柳承勇经常跟着柳天外出作战，而他们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凉城。
而在柳多虞的记忆里，他也是在凉城长大的。
柳多虞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柳天和柳承勇在哪里，他的家就在哪里。
至于三年前的那场刺杀，叶栾开始怀疑的是沈哲，但最后却因为什么都查不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了。
至于沈哲，这些年他倒是安分得很，总是跟着他爹上衙门，看样子是要继承他爹的衣钵了。
而高鹏，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富商之家的男子虽然也能够参加科举，但总归是会被考官看轻的。不过他家里实在有钱，参不参加科举倒是没什么所谓了。
这三人中最有出息的就是孔淮了，他连中三元，是当之无愧的大才子。
天禄书院出了一个状元，这已经不单单是天禄书院的高兴事了，而是凉城的大喜事。
放榜那日，京城更是震惊，怎么这回的状元不在京都，反而在偏远的凉城？
众人急于找到这个凉城出身的状元，不管是拉拢也好，还是蹭个眼缘也好，总之都要会会这个状元。
但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任何一家客栈里找到孔淮。
因为孔淮在放榜那日，在告示栏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便转身离去了。他先是回客栈收拾了东西，再往凉城去。
众人去找孔淮的时候，他都已经快行到一半了。
而凉城得到消息，已经是在放榜后的第三日了，就这，还是京都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
凉城众人喜大普奔，纷纷奔走相告。
他们甚至已经在打听孔淮在京都的行踪，是否被圣上授予官职了。
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孔淮竟未等册封，直接就回来了。
百姓们在城门口就认出了孔淮，只见孔淮孤身一人下了马车，身上只背着一个小包袱。
据说那日的场景十分逗笑，百姓们认出了孔淮，却不敢认：“你……是你是孔淮吗？”
孔淮点点头：“我是。”
接着百姓们就跟疯了一样，纷纷涌上来围住孔淮。
那一日，凉城城门口水泄不通，众人涌着孔淮到了天禄书院门口。
那时的柳多虞正在百无聊赖地看书，他本想好好睡个午觉，奈何叶栾一直盯着他，让他只能瞪大眼睛对着课本发呆。
孔淮回来的时候，整个书院的师生都迎了上去，柳多虞自然也有借口逃脱读书了：“归之，我们去看看状元到底有多风光。”
叶栾的眼里闪过不屑的神色，但对着柳多虞，他到底没有发作出来。
去吧，和柳多虞去看看这新晋状元，也好激励激励柳多虞，省得柳多虞读书老是不专心。
众学子们七嘴八舌地问孔淮，孔淮都答不过来了。
张院长和吕夫子姗姗来迟，张院长比较稳重，倒是吕夫子，一改往日模样，他急促地拉着张院长：“你倒是快来呀，真是磨叽。”
张院长无奈地加快脚步。
吕夫子直接挥退众学子：“走开走开，给你们夫子我腾个位置。”
孔淮脸上挂着笑：“多谢院长和夫子教导。”
吕夫子赞赏地看着孔淮：“不错，孺子可教也。”
吕夫子手底下不是没有出过状元，但孔淮是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
有这么一个学生，吕夫子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张院长则说：“都别站在外面说话了，进来说吧。”
柳多虞到的时候，孔淮正被众人簇拥着进来。
见到柳多虞，孔淮脸上的笑真实了几分，紧接着见到柳多虞身旁的叶栾，孔淮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叶栾看得清清楚楚，只有柳多虞这个笨蛋，上前道：“孔淮，恭喜你。”
孔淮笑着回他：“多虞，谢谢。”
看得叶栾心里作呕。
这人，可真够装的。
叶栾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孔淮，不喜欢他虚伪的做派，不喜欢他对柳多虞的心思。
其实他和孔淮差不多，现在都没有资格对柳多虞说爱。
但叶栾确认，自己是被柳多虞爱着的。
那孔淮算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他连中三元又如何？
柳多虞只会是自己的。
因此，当柳多虞向孔淮搭话的时候，叶栾十分大方地忍耐住了。
孔淮面对别人的问答时是淡淡的回应，但面对柳多虞，他好似有无限的耐心和温柔。
叶栾暗地里骂他：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520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它能够听到叶栾的心声，它都要嗤笑叶栾一番：说得好像你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一样。
好像也不太对，叶栾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而是柳多虞前一套，柳多虞后一套。
这三年，520已经很少出现在柳多虞面前了，它觉得这些人都癫癫的，心里觉得这都已经不是男频复仇文了，而是女频癫公颠婆文。
说岔了，再说回孔淮。
孔淮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凉城，但是圣上的旨意还未下来，大家谁也不知道身为状元的孔淮最后会得到一个什么官职。
这一等，就等了好久。
直到天气寒冷的那日，孔淮才接到了从京城传来的圣旨。
翰林院都是一些在朝廷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年才能够进去的老臣，而孔淮成为状元之后就被破格录入翰林院，成了最年轻的翰林学士。翰林学士可是正五品官，正五品是多少官员一生的终点，而却是孔淮的起点。
凉城众人更加激动，虽然不是自己得了翰林学士的官，当孔淮有这样的成就也足够让他们高兴。
这证明了寒门并非没有贵子，孔淮成功的事例激励了很多人。
但也有人反驳，孔淮哪里是寒门？孔淮出身于书香世家，虽然祖上没有做过大官的，但孔淮的父亲以及祖父这些人，可都是有学识的大拿。
这些人的后代，怎么说也有先天优势吧？
总之，孔淮这次任职，有高兴的，有羡慕的，更有嫉妒的。
孔淮中状元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委任状也刚刚下来，不过皇帝倒是宽容，还给孔淮留了一些时间，让他好好跟父老乡亲们告别。
柳多虞没有想到，孔淮第一个来找的就是自己。
今日柳多虞正在自己的床上躺着，今日是书院的休沐日，他刚躺下，就听小厮通传说孔淮来了。
柳多虞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叶栾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这画面。
叶栾低声道：“多虞就这么急着见他吗？”
柳多虞当然否认：“不是呀，只是他如今是正五品官了，可不能怠慢。”
叶栾流露出不屑：“那又如何？以后多虞自然也有这样的成就，再说了，多虞的世子位份远远比他高。”
是的，柳天的爵位可是全朝最高的，他凭着战功获得了将士们的热切追捧，当时要不是他不愿做皇帝，也轮不到当今圣上。
本朝爵位一共有公侯伯子男五阶，但柳天是超品侯爵，只因公爵的位份要等到柳天告老还乡之后再封，不然等柳天告老还乡之后，就没有更高的爵位给他封了。
而柳家承袭柳天爵位的是柳多虞，他的世子位是一出生就带下来的。
虽然他出生的时候柳天不喜欢他，但周围的人都护着他。尤其是皇帝，对于自己让柳天出征，以至于让柳天没有见到自己心爱的妻子最后一面感到深切的愧疚。
是以柳多虞一出生，皇帝就给柳多虞封了爵位。
本来也想给柳承勇封一个的，毕竟是兄弟俩，要是赏了这个，亏待了那个，皇帝自身也有一点不好意思，更别说朝野上下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
身处高位，更不能轻易犯错。
但皇帝没想到的是，柳承勇拒绝了爵位封赏，只求皇帝赐他一个凉城总督的位置。
至此，连十三岁都没有的少年，接下了一座城，之后的大半生都耗在这座城里了。
当然了，柳承勇也不乏小娘子追捧，他如今可是凉城炙手可热的单身汉之一。
当然要说是之一了，因为在孔淮成了状元，又被封赏了五品翰林学士之后，孔淮也成了凉城炙手可热的单身汉。
唯一的不同就是，柳承勇是武，孔淮是文。
柳承勇年近而立，孔淮刚刚及冠。
一个英姿勃发，一个温润如玉。
凉城的小娘子们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心脏左右摇摆，心思飘忽不定。
因为叶栾的话，柳多虞又想到自己的世子爷身份，继而想到他兄长。
这么多年了，他兄长的位份也不见涨一涨。
再加上柳承勇如今还没有要娶妻的意思，柳多虞更是发愁。
“归之，你说，我兄长要如何才会有人要啊？”
叶栾已经习惯柳多虞跳脱的思维了，不过叶栾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主要还是要总督看得上。”
柳多虞无奈地说：“他老拿我的名义来搪塞，可我觉得凉城有很多小娘子都合适的呀，可他是一个也看不上。”
叶栾忍不住笑。
虽然没笑出声，但是柳多虞看了很恼火：“你笑什么？”
叶栾这才解释：“多虞说的没错，凉城的小娘子是很多。”
但以前柳多虞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柳多虞颇为自负，他觉得没有人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兄长，柳承勇在与小娘子相看的时候，每次柳承勇一回家，柳多虞就会给柳承勇挑出那些小娘子的缺点，这导致了柳承勇的眼光越来越高。
这时候，柳多虞怕自己的兄长没人要了，就变了一种想法，甚至想着柳承勇只要给他找到一个嫂嫂就好，柳多虞也不挑剔什么了。
反正，不管柳承勇找到的小娘子有多貌美，终究是没有他貌美。不管柳承勇找的小娘子有多蛮不讲理，总归是没有他那么嚣张跋扈。
反正，柳承勇只要不找一个歪瓜裂枣，柳多虞都能够接受。
柳多虞这么说了以后，叶栾的笑意更大了：“多虞，你这是在给总督找媳妇，还是给自己找媳妇呢？”
叶栾低头，他不敢再看。
叶栾在京都的势力算是站稳了脚跟，大半个朝堂都是他的人。要不是要陪着柳多虞，不能回京都，他的动作会更快。
叶栾原本的打算是等柳多虞及冠之后，他再同柳多虞好好说说他们俩的事情。
毕竟柳多虞这么喜欢他，而他这么多年不回应也不拒绝，他都觉得十分愧对柳多虞。
叶栾不是不想回应柳多虞的这份感情，只是叶栾不能回应。他是走失的大皇子，在这一年里，有人在找他，可也有人觉得他再也回不来了。
觉得他回不来的人自然要早做打算，比如说转而拥立他的某个弟弟。
叶栾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但他不接受。
于是在他“回宫”之后，就雷厉风行地清扫了一大批爬墙虎，之后再把自己的人塞入朝堂。
他的父皇对他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因无他，只因叶栾是嫡长子，是他父皇亲自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做父亲的，见到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还要有本事，心中难免骄傲。
但他也怕自己的儿子会不受自己控制。
他还是出手干预了一下，最起码不让自己儿子的势力膨胀得这么快。
叶栾全然不当一回事，他父皇是真的老了，竟开始像前朝的帝王一样寻找仙丹。
叶栾只觉可笑至极。
仙丹不是没有人找过，只是这数百年来，有人真的找到过吗？帝王将相穷尽一生之力，也只能任由生命消亡。
叶栾并不觉得自己的父皇那么好运能够找到真正的仙丹。
但叶栾并不打算管他。
这个父亲并不是父亲，只是父皇。
原本520也和001一样想要放弃的时候，叶栾转而在皇宫用了一个替身，他在这边忙着和柳多虞谈恋爱，那边的替身替他在京都办事。
520见此情状，也不知是该放弃还是该继续了。
你说放弃吧，叶栾又兢兢业业，离皇位越来越近了。你说不放弃吧，他又一直留在凉城和柳多虞谈恋爱。
520这想法要是被柳多虞听到，肯定要和柳多虞大吵一架。
520都能够想到柳多虞要说什么话了，无非就是“什么叫和我谈恋爱？！叶栾哪里和我谈恋爱了？！001，你说话要有理有据，不要老是看你那些电视剧，把你的脑子都带歪了！我和叶栾是兄弟情，我要辅佐他成为千古一帝的！”之类的话。
520和001分明就长得不一样，但柳多虞根本就认不出它们俩。520也根本不想解释，对于柳多虞来说，分不分得清它们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柳多虞好好完成任务。
520回到系统空间，它差点和001大吵一架。
至于吵架的内容，无外乎就是柳多虞和叶栾之间的事情。
520觉得自己很无辜，这个任务分明都不是自己的，它还得天天看着柳多虞。它是攻略系统，基本一本书花个一年半载就能够完成，跟着柳多虞却花了好几年。
001更觉自己无辜，它本来都要放弃柳多虞，却因为520的话而继续这个任务。现在拖到这时候，也不怪它吧？
总之这两个人心里都憋着气，谁也不服谁。
于是它们都不愿意凑到柳多虞面前督促他完成任务，索性两个系统都躲起来，只时不时地看看柳多虞和叶栾的状况。
柳多虞不管叶栾对他的调侃，他下床穿衣服和鞋子。
叶栾靠在内室的门框看着他：“不着急，让他再等一会儿又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五品官，值得柳多虞这么着急吗？
柳多虞兴冲冲地走出去迎孔淮，而叶栾慢悠悠地跟在柳多虞身后，叶栾的眼里只看着柳多虞一个人。
到了外厅，孔淮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一见到柳多虞来，便站起身去迎柳多虞：“多虞，你可算是来了。”
柳多虞扭头看了一眼别扭的叶栾，见叶栾老老实实地跟上了，也就不再管他，而是对孔淮说：“让你久等了，快坐吧。”
孔淮和柳多虞齐齐落座。
而叶栾重重地哼了一声，却并没坐下。
柳多虞好笑地看着叶栾：“归之，你也坐。”
叶栾酸溜溜地说：“我哪能坐呀？世子爷和新晋状元谈事情，我一个小小伴读，有什么资格坐？”
其实叶栾不是伴读了，他如今也算是天禄书院的学子。只是他现在以伴读的身份反讽柳多虞和孔淮而已。
这三年，叶栾没有去参加科举，张院长和吕夫子都劝过他，尤其是吕夫子，不忍他这样一个大才陨落，时不时就要和叶栾念叨两句。
但叶栾一直都没有参加，他给大家的解释是：自己刚成为学子不久，想再精进精进，并不想毫无准备地就去考试。
吕夫子觉得叶栾这是无稽之谈，叶栾的才学已经十分深厚了，要是他去科举，就算发挥失常也能得个举人。
但柳多虞却没有对叶栾说些什么，他知道叶栾的真实身份，也就装作理解了叶栾的解释，当时柳多虞还“假惺惺”地对叶栾说：“归之，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想准备得再充分一些，我支持你。”
饿叶栾没有参加科举，柳多虞这个半吊子，他更不可能去了。
而天禄书院不是没有中举的学子，只有孔淮是如此辉煌，前途一看就十分坦顺。
柳多虞无奈地对孔淮说：“不好意思，我们的家事都舞到你跟前了。”
随后柳多虞又对叶栾说：“你怎么没资格坐了？别在这阴阳怪气了，快坐下吧。”
听到柳多虞说这是“家事”，叶栾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挑衅地看了孔淮一眼，听到没，这是家事，你是外人！
孔淮却丝毫没有受影响，他淡定自若地对柳多虞说：“多虞，我如今被圣上封了正五品翰林学士。”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话了。
柳多虞估摸着孔淮可能是想要自己表示表示，于是他点点头：“嗯，我也得到消息了，恭喜你。听说你快要去上任了，我从自己的私库里给你挑件礼物送过去，庆祝你顺利上任。”
叶栾牙都快咬碎了。
恭喜就恭喜吧，为什么还要搭进去一件礼物？
还有这个孔淮，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叶栾看他就是想要来抢东西的！
孔淮听柳多虞这样说，他笑得眉眼弯弯：“多虞，谢谢你。”
这时候柳多虞有些不好意思了，依照孔淮如今的地位，想巴结他的人多得数不胜数，自己不过是说两句话送一件礼，且孔淮都不知道自己要送的是什么礼，孔淮就如此郑重地对自己道谢。
柳多虞笑容羞涩：“这有什么？同学一场，如今你有这么大的喜事，我当然要好好贺一贺了。”
孔淮又说：“多虞，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意思就是他要和柳多虞单独说话。
柳多虞这时候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离他最近的就是叶栾，剩下的小厮们都守在门外边。
柳多虞有些犹疑：“你就在这里说吧。”
别到时候他自己还没变成叶栾的左膀右臂呢，就得了一个与官员勾结私通的罪名。
柳多虞又怎么会不明白，为君者最怕自己的臣子们互相勾结，叶栾当然也是这样的。
可孔淮却说：“多虞，这里有闲杂人等，我们还是私底下说吧。”
柳多虞频频看向叶栾，他担心叶栾真以为他要和孔淮勾结什么事情。柳多虞连忙拒绝孔淮：“不用不用，我们就在这里说，挺好的。”
孔淮十分无奈地看着柳多虞，他不明白为何柳多虞总是要看王归之的脸色，难道柳多虞真的喜欢王归之吗？
这样想着，孔淮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他对柳多虞说：“多虞。”
柳多虞这时候对孔淮不再那么真诚了，他敷衍地应：“嗯嗯，你说。”
孔淮接着说：“多虞，我如今高中状元，也幸得陛下怜惜，这才得了个五品翰林学士。”
柳多虞尽和孔淮说一些场面话：“你可别这样说，你如今的成就全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孔淮却摇摇头：“若没有多虞，我无法成事。”
柳多虞更慌了，这么大一顶高帽扣下来，孔淮到底是要干什么？！
柳多虞伸出手急切地摆着：“不不不，我哪里帮你什么忙了？这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与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孔淮的脸色有些灰败，他是看出来了，柳多虞一直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孔淮捏紧拳头，他对柳多虞说：“多虞，你对我，当真没有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