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 by法贝热

作者:法贝热  录入:09-01

“没有人能抛弃我们...没有人能丢掉我们...”
莫知义趁着靖枝縢低头的功夫,火速将漱竹的状况看了个遍,再发现他打着吊瓶的左手因为刚刚靖枝縢的疯狂摇晃,针头出现了晃动时,莫知义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巧妙地往旁边迈了半步,为本来被挡在身后的莫知莱腾出了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
而在他让开后的0.5秒内,他敏锐如蝠的耳朵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细微布料摩擦声。成了!
“哔——”
就在这时,莫知义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提醒声,让本来深陷情绪无法自拔的靖枝縢在瞬间找回了警觉。
“你在干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莫知义的左臂,发现上面有一个按钮亮起了绿灯。
莫知义大方地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并示意对方可以走近观看:“这是一个提示信号,要是亮绿灯的话,就说明所有的地方都被我们控制住了,当然我说的所有并不包括这个房间。”
他胸有成足地拉过放在漱竹病床边的椅子坐下:“既然你一直在强调要跟我谈,那么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们做个交易吧靖枝博士,毕竟我是个和平主义者,不愿意看到过多的流血事件发生。”
莫知义的眼神在引爆器和靖枝縢的双眸之间打了个转。
“一命换一命。”靖枝縢发狠道:“要是他的腺体被引爆了,你作为契印的另一方也无法苟活。所以我需要抽取你的信息素,大量的信息素,并且在你的腺体里植入我的生物芯片。”
莫知义蹙眉:“这不划算啊,两个人的腺体倘若存在契印关系,抽取大量信息素这种行为不也会影响到另一方吗?靖枝博士,我说的是交易,不是让你狮子大开口,把我当傻瓜。”
靖枝縢被他的理直气壮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结结巴巴道:“要是你不照做,我就立马引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莫知义无奈地耸肩摊手,“你不是在EOS的分部实验室待过吗,那应该对我背后的医疗援助有个清晰点的认知吧,你真的以为灵魂契印无法洗掉吗?”
“洗掉?”靖枝縢明显被莫知义给带跑了,“灵魂契印怎么可能被洗掉......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莫知义精准地捕捉住靖枝縢的迟疑,“你不能因为没听到过就说不可能吧,你是个医疗工作者,是不是应该对未知的事物秉持绝对探索的态度呢?”
“那你难道要选择抛弃他吗?!”靖枝縢惊恐地看向莫知义,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抛弃?这倒也谈不上吧,只是你是专业人士也应该明白,灵魂契印是在双方都不知情时发生的,所以说两方都是受害者啊,你不要用这么难听的话来评价别人好吧。”
可靖枝縢非但没有出现气急败坏的表现,相反他惊诧地不断抖动身体,连声线也在跟着打颤。
“你...你们这群混蛋王八羔子,一个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其实都是人面兽心的垃圾,你们不配拥有任何人!更不配拥有爱!你们死后一定会坠入十八层地狱,被油炸火烹,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你难道不知道进入天堂也是要花钱买门票的吗,我想我即使混得再烂,买张门票享乐的钱总归是有的吧。”
“无耻!无耻!”
莫知义风度翩翩地正了正自己的衣襟:“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最后吻别一下他,请问你可以给我让个位置吗?”
话音刚落,靖枝縢便如癫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莫知义飞扑而来。
莫知义的眼眸渐冷,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抓住了靖枝縢的右手,下一秒,莫知莱的枪便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靖枝縢的右肩,巨大的疼痛让他瞬间松开了手里的引爆器。
莫知义长腿一挥,直接将引爆器踢到了一旁。
他的手如铁钳一般牢牢地压住了靖枝縢,在要给他拷上手铐的下一秒,靖枝縢也不知从那儿迸发出的力气,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瞬间挣脱了莫知义的桎梏,直接朝着他腰间的枪摸去。下一秒——
“砰!”
“啊——”
靖枝縢失痛的尖叫声在莫知义耳边炸开,他回头望向莫知莱却发现对方正拉着漱竹的手同样一脸茫然地开过来。
莫知义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他暗叫不好地看向门外,果然见林不琢冷如寒霜地举着硝烟未散的转轮手枪。
“陶陶,我——”
他惊慌失措地开口想要解释,大脑中残余的理性却在告诉他此刻必须马上控制住靖枝縢。
而与他不同的是,林不琢显然没有将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放在眼里,他眯起好看的杏眼,只留一条绿色的缝。
“你刚刚说,你要亲谁?”
短短八个字,让莫知义的后背在瞬间狂冒冷汗,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鼓动的幅度大概能说明他此刻的手足无措与纠结。
“陶陶,我一会儿跟你解释好吗?”
话音才落,林不琢已然再度举起手枪,与方才不同的是,他此刻瞄准的是莫知义的心脏位置。
“你在骗我,你在说谎。”
美丽的美丽判官冷漠地宣读了结果。
蜷缩在地上的靖枝縢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老天有眼,这现世报来得居然这么快!哈哈哈哈。”
他似一条蝉蛹那般鼓动了一下身子,挪到了墙边后,举起了另一个东西。
“你们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子啊?以为我就会准备那一条退路?”靖枝縢朝地上吐了口含血的唾沫,“那个引爆器只是个幌子,自从这栋大楼建造的第一天起,地下就已经埋好了炸弹,即使同归于尽,我也绝对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的余地。”
莫知义的眸子狠狠一颤。地下的炸弹?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Ling惊恐无比的声音:“炸弹...成吨的炸弹!刚刚我在排查动力系统中刚刚发现的!知义,他说的是真的加!”
莫知义诧然扭头,而靖枝縢却满脸得意地笑笑。
“同归于尽?”
唯有林不琢冷哼了一声,他朝着门外的方向招了招手。
“你也要他跟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吗?”
在屋内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一个男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一张与靖枝縢极度相似的脸庞,却显得比他稚嫩许多,即使他的脸上还带着灰尘,依旧不妨碍众人在看见他的瞬间辨别出他的身份。
“我可以死,你也可以死,但你舍得让你精心保护了那么多年的双胞胎弟弟死吗?”
林不琢的枪口依旧对准莫知义,可话却是冲着靖枝縢。
“我不是让你跑吗!我不是让你走密道跑吗!”
靖枝縢失控地大喊。
而那个少年咬紧下唇,再度牵过一个小女孩:“饼饼说密道太黑了,她想跟哥哥在一起。”
说完他的眼泪终于落下,他执拗地看向靖枝縢:“我也想跟哥哥在一起!哥哥,我们不想跟你分开!”
【作者有话说】
睡醒捉虫~

在那两个人出现的时候,便注定了靖枝縢只能选择低头认罪。
而当靖枝縢被带走时,他刚巧经过了齐正国的身侧。
本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擦肩,他却出乎现场所有人意料地倏然跪在了对方面前,卑微地乞求道:“我求求你...不要抓他们,他们还小,不能进去。他们不能进去!他们会害怕的。”
就坐在不远处,正在被杨希拉着检测血压的青年此刻也红着眼眶看向这边。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你们冲着我来!你们是i人民警察,是维护正义的人,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齐正国就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铁面无私道:“我们会负责调查清楚一切,在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涉案与否、有罪与否都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而判定。”
“他一直没有分化!”
靖枝縢失控大喊。
“之前因为我的状态不好,他为了替我去EOS卧底,打了远超正常剂量的强化剂,他这样的情况不能进监狱,他绝对不能进监狱!”
靖枝縢血红的双眼写满了迫切的恳求。
一直没有分化、打了超量的生长激素、不能进监狱...为什么不能进监狱?
因为靖枝縢本人作为研制强化剂的人,对于其可能带来的后果再清楚不过了。
“你放开我!我要找我哥哥,我要找我哥哥!你放手!”
青年努力想要挣脱血压带却被站在旁边的景天裁一把压住。
“扰乱警察正常办案同样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他冷静地说:“现在对于你来说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青年红着眼框仰头:“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被抓走却什么也不做吗?”
景天裁压住他的手臂:“你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去大吵大闹让警察把他无罪释放吗?那么我问你,你真的觉得他清白、他无辜吗?”
景天裁指着不远处一具具被抬出来的担架:“你觉得冤枉觉得委屈?那这些人怎么办?他们在你哥哥的折磨下甚至已经失去了喊冤叫屈的权利了。”
“所以你还觉得他无辜吗?你还觉得他不应该被带走吗?”
青年紧咬下唇:“可是他对于我来说是个好哥哥!你们根本不懂他的苦衷,也不懂他的难处!你们压根就不了解他!”
“对,我们不懂也不了解,所以呢?当年震惊全美的长岛连环杀手霍伊尔曼在同事眼中是谦逊出众的曼哈顿知名建筑师、在女儿和继子眼中是温柔和蔼的父亲、在妻子眼中是老实忠诚的丈夫、在同学眼中是安静善良的男人,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他趁着妻儿外出旅游时招女支并残忍杀害了十一名女子的事实。”
“他于你而言是坚实的依靠,是你仰望、信赖、爱戴的哥哥,可对那些躺在担架上的人来说,他是魔鬼、是撒旦、是十恶不赦的混球。”
景天裁停顿了一下,深呼吸后重重吐出:“不要用你所能看到的局限片面来以偏概全,毕竟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狡猾自私的生物。”
“天裁。”此时耳机中传来Ling的声音,“你能帮我找一下知义吗?他关了通讯,我联系不上他。”
景天裁垂眸轻声说了句抱歉后走到了一旁,留下青年懊恼地默默留下了眼泪。
杨希在电脑上快速记录了两下后,示意青年起身跟他到车内,并且将车门从内反锁。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杨希严肃地说:“你打的强化剂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你了解多少,它的具体功效是什么?”
青年沉默了许久,再三犹豫后才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盒子,他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并打开,里面盛放着一只如海洋般湛蓝色的注射针剂。
他顿了许久才将其推给了杨希:“是这个。”
“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拿的是哪个,”青年无措地搓了搓手指,“他们统一被称为强化剂,目前有两个正在研制的版本,一个叫Vitae Infusion,另一个叫Elixir Nova。”
杨希的眼神闪了一下;“拉丁语的注入生命和不老新星吗...还真是让人闻之胆寒的代号啊。”—
“陶陶,是莫知莱和漱竹缔结了灵魂契印,而漱竹或许是在紧要关头出于自保的原则,向靖枝縢透露了我的信息素等级,因此在刚刚的救援计划中我才会选择将错就错地试图迷惑他。
莫知义着急地围着正一言不发摘下身上各种设备的林不琢,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在此刻焦躁反常到了极点。
他围着林不琢打转的模样莫名像围着烧焦灶台的唐老鸭,总归是与精英暴徒四字毫不相关。
林不琢一把就要脱下战斗服的上衣,吓得莫知义连忙把车窗上的帘子拉上。
“陶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不琢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看了一眼尺码,发现应该是管家给莫知义准备的,但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套上了。
莫知义从未体验过如此被人拿捏的心情,心里真的跟揣了一只上蹦下跳的兔子没什么两样。
他想要拉过林不琢的手却又不敢造次,纠结再三过后他还是心一横地将对方搂进了怀里。
“松开,你好脏,都没换衣服。”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经过的一句抱怨,莫知义却奇迹般地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依照他对他的陶陶的理解,这句话中的前五个字出现不足为奇,只是他为什么要在后面补一句“都没换衣服”的解释呢?
这是不是说明,陶陶此刻也没有举枪对他那时的暴怒,可他也没完全消气,这五个字解释的潜台词便是:我现在还是生气的,所以你最好识相点,赶紧来哄哄我昂。
茅塞顿开的莫知义瞬间灵巧无比地顺杆爬,他没有松手反倒抱得更紧:“衣服总归都是要脏的,等下咱们回家一起泡澡。”
他心疼地拉起林不琢的手,果然在掌心位置看到了一片红:“疼不疼?那枪的后坐力很大,你现在不觉得,等过几天肩膀就会觉得疼了,等下泡完澡后我给你按摩按摩?”
林不琢不满地用头顶了一下莫知义的下巴,臭着张脸说:“你当我是第一次摸枪的菜鸟吗?自己看看我手上的茧子,咱们两个谁枪法更准还真不好说。”
莫知义见他愿意跟自己说话便知事情有转折:“抱歉抱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瞧了我们神勇无比的陶陶,真是罪过。”
林不琢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闷声:“你说你错了,那你错在哪儿了?”
来了来了,经典直A男送命题。
倘若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势必是达成火上浇油的糟糕局面,让刚被打开的转机被死死堵住。
可惜莫知义这人纯粹是个披着直A皮的狼,他要是说自己错了那一定是认识到错了,否则就算是把刀架他脖子上,亦或者是把枪对准他的太阳穴,他大概也会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首先,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缔结了灵魂契印,中途我还接到了靖枝縢打来的电话,指名要见我。种种迹象已经让我有了漱竹对于这位契印对象做了个移花接木的猜测,但是我没有及时告知你。”
莫知义将下巴抵在林不琢柔软的金发上蹭了蹭。
“其次是我没有跟你认真解释过我和漱竹之间的关系。我明知道外面对于我们俩人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很多,可我还是没能意识到清者有时不完全具备自清的能力,让你感到了困扰。”
“综上,我才会说我错了。真的抱歉,陶陶。”
他亲昵地低头在林不琢脸颊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可能以为我在油腻地耍一些人尽皆知的套路,我没有。对你,我永远不会玩那些下流的三脚猫招数。”
“对我不会,难道你对别人就会吗?”Bingo!
林不琢之所以被马修评为宇宙级难搞傲娇猫系Omega不是没有理由的,在气氛正好且对方已经主动低头且把楼梯主动递到他脚边的情况下,依然不影响林不琢他一脚踢飞别人的附小做低。
莫知义苦笑一下后坦诚道:“日常相处中当然不会,可在谈判的时候,我必须承认这种套路化公式能够帮助我在瞬间占据主力地位,就像刚刚那样。”
林不琢不满地捅了捅莫知义的肚子,发现是一片结实的肌肉后更是愤愤收手:“还有一条你忘了说,再给你个补充回答的机会,你重加一条。”
莫知义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在林不琢清澈却凌冽的眼神中赶忙作答:“嗯...我觉得是我刚刚对于漱竹、哦不,是对Omega的态度对吗?我演得太逼真了,像个真正无情无义、没有担当的Alpha?”
莫知义认真到不能再认真地盯着林不琢面上的每一丝波动,再察觉到对方眉眼间那微妙的舒展时,他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你在外面胡说八道我可不管,只是那样的胡说八道绝对不准带到里面来。”
林不琢霸道地扯了扯莫知义的耳垂。
莫知义被扯了也不生气,反倒含笑调侃:“遵命,我的小管家婆殿下。只是这个里面的界限到底在哪儿,能再给我明确一下不?”
也不知是林不琢没有听出莫知义话里的调侃,还是他听出来了却压根没当个事。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还能是哪儿?当然是只有咱们两个的地方才配叫里面啊。”
也不是多么优雅的动作,却让莫知义觉得眼前人可爱到爆炸,他心痒难耐地低头蹭了蹭林不琢的唇:“嗯,我知道了,陶陶小宝贝。”
缱绻馥郁的爱神泡泡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冰冷奢华的豪车内室无端端就一分钟内转变成了柔软香甜的粉红海洋。
当两人再难克/制地想要好好亲//昵一番时,车门处突然传来了三短一长的规律响声。
“F**K!”莫知义低声咒骂了一句后拉上帘子将林不琢挡住,而后才起身打开了车门。
果不其然,会如此刻板地遵守敲门规律的人唯有一个人——景天裁。
倘若今天站在这儿的是希曼或是Ling,都能火速发现此刻莫知义的不同,包括但不仅限于有些凌乱的头发、通红的耳朵甚至是明晃晃的不爽姿态。
但十分可惜的是,眼前这个智商与身高齐平的男人拥有着耸人听闻的负数情商,俗称一丁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Ling说她找不到你,”景天裁将手中的无线通讯器递给莫知义,“她有急事找你。”
莫知义接过通讯器后用眼神示意景天裁可以离开了,却不曾想对方不但没有离开,相反还眉头紧蹙地盯着莫知义。
景天裁严肃地用唇语询问:“难道还有没被控制的同伙吗?你被挟持了吗?”
莫知义磨了磨牙,用气音道:“没有,是不琢在里面。”
景天裁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好几番后小声说道:“哦对了 ,希曼也在找你,是跟这位林先生相关的事。”
【作者有话说】

“是你们拨云组里的那个小天才吗?”
莫知义刚合上车门,拉开帘子已经换好一身常服的林不琢便走了出来。
莫知义望着穿着一身干净白色运动服的林不琢点头:“嗯,是他。”
林不琢咬着黑色的皮筋,干脆利落地给自己扎了个马尾:“他说什么了?”
莫知义半垂下眼眸,短短几秒钟内他便已然有了答案:“Ling和希曼找我,他让我给她们回个信。”
“希曼吗?”林不琢站在落地镜前仔细地打理着自己的长发,“我一直忘了问你,她也算是你们组的主力成员了,怎么会无端缺席这次的行动呢?”
既然已经想好要把话说开了,那莫知义自然也不会再做任何遮遮掩掩的姿态。
他接过林不琢手里的梳子,似古时候送嫁的全福人替新娘子梳头那般认真对待手中的长发。
“还记得潘可的证词吗?他说控制他的药剂叫寒鸦。”
“嗯哼。”林不琢的眼角眉梢间悄然浮现出猫咪被顺毛后的满足神态。
“关于寒鸦和乌鸦会的联系,”莫知义抬起眼眸,倏然将自己的视线锁定在镜中的林不琢脸上,“希曼在调查这件事。”
林不琢瞬间睁开了半眯的双眼,他似发现羊群的猎豹那般同样紧盯着镜中的莫知义。
“林甲,你查到他了对吗?”
莫知义点头:“Ling抄送了一份资料给我,是这个人的相关文件。”
林不琢努力地吸了口气:“你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你现在想要知道什么?”
“EOS的资料库虽然伟大,却还没有到无所不能的地步,我的确了解了部分这位林甲先生的情况,可我觉得有许多实际发生的事情并不像纸面上那些轻飘飘的方块字一样,我想在见希曼之前先让你告诉我。”
林不琢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这是坦诚、大胆还是无脑?我以为你说口口声声说的信任,是你十分珍重的东西。”
莫知义并未被林不琢突然急转的情绪所带动:“当然。所以无论希曼给我带来怎样的消息,我都想听你先说。”
林不琢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可我们今天不是已经交换了秘密吗?”
莫知义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既然这样的话,陶陶,我想在明天见希曼前先跟你做交换,可以吗?”
气氛古怪地僵持了许久后,只见林不琢猛然扭头搂住了莫知义的脖颈。
“算了,谁说一天只能交换一个秘密呢。不就是林甲那个王八蛋吗,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莫知义顺势将他抱起,让他的腿能盘住自己,他抱着林不琢走了两步到车门处反锁,又按下了刚刚忘记按的禁止打扰按钮。
“好啦,现在一切安全,那我们开始吧。”—
“你总算接电话了唐部长,你们联盟既然有事找我,为什么你没提前跟我说?”
林甲松开领带的动作不复平日在人前的优雅斯文,反倒显得十分心烦粗鲁。
对方似乎搪塞了些理由,让林甲听了不爽道:“唐部长,依照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还要拿应付外面人那些话术来搪塞我吗?你当我林甲是傻逼大众吗?”
“我知道你最近被那个什么EOS追得很紧,但你被追得再紧,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总归是有的吧?我一回家就看到两个人杵在我最宝贝的照片房里——”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林甲语气很差地捂住听筒冲外面喊了句:“谁啊?!”
外面的人却也没被他的态度吓退:“舅舅是我,学君。”
林甲听到这个声音态度倒是瞬间好了不少,他先是喊了一句“等一下”,再对着听筒里的唐文生一通快速输出。
两分钟后他十分满足地挂断了电话并示意屋外的人进来。
一个长相斯文帅气,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林甲熟捻地招呼对方坐在沙发上,“怎样,欧洲行还开心吗?婚纱照什么时候能出?”
名叫学君的年轻男子默默地坐在了林甲下属的沙发位置上:“托您的福,我玩得很好。婚纱照的话,我等会儿就去接小期跟我一起去选片。”
林甲点头,放松地翘起二郎腿:“那就好,小期这孩子让他妈妈惯坏了,人不大事可多,难为你忍他这么久了。”
林甲此刻明明的得是吹捧对方的话,可他语气中的高高在上却如此明晃晃地展露了出来,大有熊孩子闹事时,不讲理的父母用一句“他还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的风范。
程学君对这种态度显示已是习以为常,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林甲:“这是我们婚宴的宾客名单,您的助理已经核对过了,我觉着还是得让您帮忙再看看,毕竟我们是小辈,做事太容易有遗漏和不妥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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