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夜色深重，河边静谧无人，只有一群群数不清的蚊子在寻找新目标。
今天原本来了个大个头的，可它们刚准备美餐一顿，那家伙就形同鬼魅般又消失在河里了。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澜山公园绒河河面上，缓缓冒出半个人头。
没有人看到这人在做什么，因为他浮出水面不过几秒又潜进了水里。
翌日，袁毅早上起来在院子里的凉亭里背书。这里空气好，有自然风，吹着特别舒服。打从他来了厉家之后，早上大多是这样度过的，可今天好像又有点不同。
外面听起来有点热闹，像是来了不少人要做些什么。
“是不是吵到你了？”简教授出来浇着花说，“今天一早院管群里说是下水道出了点问题，年头久了。要有工人过来重新修整，工期说是需要两天左右。”
“怪不得。不过有问题能尽早处理总比拖着好。妈早。”
“小毅也早。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有厉勉讲故事，睡得还算安稳吧。虽然梦多了些，但至少没起夜。
“别太累，放轻松些。你这么努力学，会有个好成绩的。”
“嗯，我做了红枣莲子小米粥，妈您一会儿要不要喝点再去学校？”
“好啊。”简教授关了水龙头，笑说，“那可是求之不得。”
明明可以智能操控，不用非得人工浇，可她总说人要多感受生活里的快乐，许多事就喜欢亲力亲为。
袁毅喜欢她的生活态度，又继续背了一会儿题。
明明睡得还算不错，可早起之后眼皮却总是跳，跳的怪不舒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考不过。
他已经提交申请，明天就去学校参加转专业考试。马上要放假，只要这次能通过，他下学期开始就是正式的济花大医学生。
考试流程他也仔细了解过。由于之前学校论坛里吵的比较凶，很多人提议考试要公开透明。学校也怕影响不好，最后决定由小白鼠“抽题”。把三只小白鼠放进装有多色鼠粮的盒子里，看它们吃的鼠粮颜色对应哪个编号，再来决定用哪些考题。
医学院最不缺小白鼠，虽然这主意不知道是谁出的，但是非常符合医学院又严谨又颠的风格。
所以具体考什么，他目前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考四天。三天理论，一天实践，其实说白了就跟期末考试差不多。
大伙用的都是同一个题库里的题，只不过他的有分数要求。七百二十分总分，他要考到六百五才能过。
下午，袁毅去确认考场，这才知道跟他一个考场考试的还挺多，不一定是哪个系，他们共用考场，但是考的内容通通不同。
季兰还特意跑过来看他，给他拿了个刻着“逢考必过”的笔，“用这个，肯定过！”
袁毅没想到他这么迷信，但到底是朋友一片心意，笑着接过来说：“这要是过不去都对不起你花时间做它。”
季兰立马呸呸呸，“你说什么呢？那必须过！加油！”
袁毅点点头，“谢谢，我会好好用的。周星染这两天来学校了么？”
季兰说：“没有。他哪还有脸来啊？我听说他请长假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又做什么坏事。那天我听同学说你跟他打起来的时候真是吓死了。我都没想到你敢朝他挥拳头。你以前都很怕他的，所以我猜，难道是厉将军给你的勇气？”
袁毅想都不想地说：“也没准，那毕竟是亡灵之力。”
“噗！咳咳咳……”一顿呛咳的声音。
“炎武学长？”两人回头时看到穿着体恤短裤，趿拉拖鞋的贺炎武拼命捶胸口，“你没事吧？”
厉恒摆手，“没事！”
季兰问：“炎武学长，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厉恒揉着眼睛，“昨晚通宵打游戏，挖地埋雷来着，杀的有点狠。你俩在这干嘛呢？”
季兰说：“小毅来看考场，我来找他。”
厉恒问袁毅：“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突击补的？有的话我这会儿有空，可以去图书馆。”
袁毅确实拿着题来的，闻言说：“谢谢炎武学长。季兰一起？”
季兰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别了，一进你们医学院图书馆，我就觉得自己像个智障，还是美院能让我觉得自己正常。你快去忙，假期咱们再约。”
说完不等袁毅回话，赶紧摆着手跑了。
袁毅看着这位朋友兔子似的疯狂奔跑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厉恒没有出声打扰。
细算起来袁毅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个时间也恰好是孕期的omega对alpha的需求比较强烈的时候。
可有一说一，他跟袁毅接触期间并没有感受到袁毅身上有这种需求。除了那次在图书馆门口白万哲发疯时袁毅有过明显的紧张情绪外，大多数时候，袁毅都是给人一种安然自得，宁静疏离的感受。
他仔细观察过，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感受，岳臻跟潘月辰他们也有。
他这个omega妻子，哪怕是在笑，也是淡淡的隔着一层，看上去就不是那么热情的人。如果用自然界的物体来比喻，袁毅就像晴夜弯月。有光明，但不热烈。有棱角，但不刺人。
他在现实中极少见到这样的人。军中大多数人都是热情洋溢的，一股子使不完的牛劲儿像要往外发散。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需要通过剧烈运动来释放一下过剩的能量。
可袁毅不是。他看起来更像是把能量藏在了心里，所以总会给人一种这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规划，有毅力，似乎有没有alpha都行的印象。
所以刚听到冬狼说袁毅的睡眠很差的时候，他其实有些疑惑。他以为那是袁毅太拼命学习而自主减少睡眠的结果，而不是睡不好才睡得少。他易感期过去之后回来问袁毅袁毅也是这么回的。
然而这两者有本质差别。
“炎武学长？”袁毅回头，发现贺炎武走神了。
“嗯。你跟季兰关系很好？”
“是不错。他人很活泼热情，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气。”
“那你呢？”
“我？”袁毅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逐渐恢复冷清，“我可能天生没这种东西。”
厉恒一瞬间被他的目光惊到。
这么一看的确是过于成熟了些。虽然可以想到是因为从小就没有人疼，做什么都会有所收敛。但厉恒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这样的袁毅。
这要是放在从前，谁要说他三十岁喜欢上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他肯定得骂那人心术不正。但是他发现他现在心术就很难正。对着袁毅，会不由自主满脑子邪念。
袁毅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贺炎武没跟上来，想不通道：“炎武学长？光脚做什么？”
厉恒把鞋脱了，光着一双脚，踩在地上有点扎，心里终于平静了，说：“我需要脱脱邪，所以脱拖鞋。你不懂，走你的。”
袁毅：“……”
考试时间定的比较早，因为要考的科目多，时间也久，七点就得到校。
袁毅七点四十进了考场，意外地发现考场里有他这个想去医学院的学生，还有一个好像本来就是医学院的学生。
他在图书馆见过，记得这人好像姓洛，叫“洛传新”。
他之前问过，这里的学生都是参加转系考试的，所以这人是想从医学院转到别的专业。
可惜进场不能说话，袁毅没能问问。他坐下来之后看到其他考生也陆续进考场。
一个屋里十二个人，相隔足够远。考生到齐了之后，讲台的大屏上便显示抽考卷的画面。几只小白鼠被放进有食物的笼子里，一会儿就见它们各有选择。
不同颜色的食物代表不同的数，很快选出一个考场的考题。
当前考场对应号的卷子被封在一个纸箱里带过来，分发完毕，袁毅开始答题。
桌椅已经在考前有人提前清理，按理说都比较干净。但袁毅坐下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桌子有点油。
这天气大家穿的都是短袖，他抬臂瞅了瞅，感觉是有些什么。但是闻一闻，也没什么味道，而且不像会是污染卷面的模样。再看其他桌，好像也差不多都是如此，桌子看着都挺亮的。
这时答题提示响起来，袁毅看到别人也都没当个事。他也顾不上仔细研究，随便拿手擦了两下便开始做题。
期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到时间之后他把卷子一交，找个空白纸将不确定的问题记录下来。这一科考的是医用心理学，他基本不会有问题。
他最担心的还是医用化学和药理。
不过他复习用时最多的也是这些，应该可以。
连续三天，袁毅都尽量保持早睡早起，规律饮食。到了第四天，他的实践考试也交出了相当漂亮的成绩。
不论是解剖还是缝合，他都做得相当优秀，甚至老师都认为他的缝合技术可媲美老练的医师。
医学院的老师们看了他的操作，都觉得这波一定稳了。
结果第四天下午考试成绩一出来，袁毅直接懵了。
没过？！
差四分！
第28章
虽然也不是没有做过有可能考不过的心理准备，但考完之后袁毅以为自己考得还不错，起码能过。
有些不确定的题他还特意找了答案来对照，发现错的也不多。
可居然没过！
他不信邪地去网上对卷子，算分数。
出成绩能这么快是因为有AI批分员参与批卷。卷子批完之后学校会直接把卷子连同成绩一起发布到学校内部网站的学考区。
考生可以凭借自己的学号跟设置的校园网密码登录查询。错题旁边还会有“解析”图标，点一下就能听到正确解析。
袁毅看完错题却根本不想看什么解析。因为他万万没想到他最不该丢的分居然丢在了系统解剖上，或者说都与这有点关系。
判断题，alpha男性跟beta男性的生殖系统外部差异为alpha男性的男·性·器官为显性，女性·器·官为隐性，beta男性的男性·器·官及女性·器·官均为显性。
他回答正确。
结果错了！
正确答案是除以上区别之外alpha男性的生殖器官充血时上面还有倒刺！
袁毅抓狂，需要画图的大题也一样，要求是画下alpha男性在完全标记另一半之后盆腔中线侧切面图。
他把血管跟肌肉还有脏器都画对了，还有某个与他所知的人类区别最大的点，就是alpha们完全标记另一半之后会少一个软结晶体，也就是留在另一半身上成结的东西，这东西是二十四小时内可再生的，但刚完成最终标记时确实会从alpha体内消失，因为到了另一半的身体里。
他以为考点在这里，画得时候还画得很清晰。
谁曾想AI批分老师这么！严格！
没有倒刺有什么，考点在那里吗？！
他脑子没扭过来，顺手画了个平滑的，也没想到考试会出现这种题型。
足足扣了六分！
这样的题在厉恒眼里简直就是白给分的题。如果没错的话就过了。
袁毅无语。脸色凉凉的。
而关注他这次考试成绩的人还真不在少数。他们看不到他错在哪里，却能看到他的考题内容跟总成绩。他没考过，关心他的人自然会问他，错在哪里了。
他当然不会说，这真的难以启齿。但是他不说，有的人却可以看到，比如有教学资格的厉恒。
厉恒看完有点沉默。他也没想到袁毅会错在这样的地方。离谱又有点心疼，毕竟努力了那么久。一个怀着孕的人，每天起早贪黑的学，结果还没通过，这实在是有点残忍了。
学校论坛里果然又爆了好几条。
某人没通过转专业考试！就说没那么容易吧！
医学院不是你想转，想转就能转！
给这次提议用小白鼠抽题的老师点一百个赞！
每条与袁毅相关的帖子里都有很多条评论。厉恒点进去大致看了看，出来之后新发了一个帖子：
有的人互相欣赏，有的人无能狂欢——多元的世界。
也有人看不过去出来为袁毅说话：只是差四分而已，暗搓搓贬低他不行的人，你又能多少分考过去？
未来在我脚下：这么短的时间考成这样绝对碾压很多人了好吧？！知道考题题目是什么意思吗某些蠢货？
临床心理学祖师爷：难道没有人意识到他这次考试的难度真的很变态吗？你们是不是忘了他在接触一个其他常规临床医学生已经学了一年的专业。他才学了一个多月。你们在刻薄发言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你们的脑子和良心会不会为你们的言论感到羞耻？！
潘学长：我就想知道有多少人转医学院能考出他的成绩。麻烦鄙视他之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医学苦狗：难道只有我听说他缝合技术满分吗？教解剖的老师说他的手艺简直无懈可击。呜呜呜呜我好想找他带带我，缝合手艺不行的人快哭晕了。
袁毅也快哭晕了，心理上。他脸上看着还是很平静，就是平静得有点发冷。
他背医学理论的时候是背到过alpha会有倒刺那个东西，但是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东西也会落在考点上。
说不难受是假的。厉校长和简教授没有问他考得如何。简教授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就带他出去好好放松放松。他知道他们也听说了他没过。
而私下里，潘月辰跟岳臻也安慰他，说分数很近了，不过是时间问题，下学期开学再考过也是一样的道理。
就连季兰都打来电话，跟他说没事，已经牛逼到天际了，下学期闭眼都能过。
可袁毅还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心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满怀期待去做一件事，期待好的结果时发现果子已经坏掉了。
真的很不痛快。
他挨个回复谢谢，一个人坐在飞行器里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突然，外头传来敲打窗门声。
袁毅一看是贺炎武跟潘月辰，略一犹豫便打开门，“两位学长找我有事？”
厉恒看他眼睛红，但不是哭过，是熬红的那种红，便一招手，“下来，跟我走。”
袁毅没动，“去哪？”
厉恒像说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地，“还能去哪？当然是再去报名一次。转专业考试是学校授课期间任何时间都可以申请的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袁毅说：“知道。”
厉恒道：“那你还在这琢磨什么？还有一周才放假，不赶紧趁这个时间再考一回？别到了下学期这段时间复习的都给忘了，那多不合算？去吧，到教务办再领个申请表，网上也重新提交一次申请。教务办那边我都确认过了，这会儿也有老师值班，你直接过去就行。”
袁毅眼里瞬间有了神采，“多谢学长！”
厉恒嘴里叼着根雪糕棍说：“没事，毕竟你这次没过我也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责任。”
袁毅狐疑地，“小白鼠抽题的主意是你出的？”
厉恒说：“那倒不是，那是乔院长出的主意。好了别问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袁毅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重新考，闻言快步朝教务办跑。厉恒吓得赶紧叫他，“你走慢点！”
袁毅赶紧把步子放缓，转头时难得笑了笑。
厉恒素来八风不动。此时却感觉有一阵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耀眼了。
一路上完全不知为何被拉过来，直到此时才终于懂了的潘月辰：“……炎武学长，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大短裤大T恤大拖鞋下的您居然还有一颗如此细腻的心呢？您该不会……”
厉恒一胳膊勾住潘月辰脖子，“不会什么不会？别乱猜，走，学长请你吃雪糕。”
潘月辰被勒着都快翻白眼了，求道：“学长您要是想一个人吃两根雪糕我真的可以不去的，求放过啊啊啊……”
负责转专业考试登记的吕老师道：“单考压力会更大，到时甚至有可能全程直播，你真的确定再申请一次？袁同学你要知道，考题跟你之前考过的肯定不一样。而且其实以你的成绩下个学期肯定能过去，没必要这么着急。”
袁毅道：“那我也想再试一次。麻烦您了吕老师。”
吕老师笑说：“怪不得贺炎武说你一定会来，你的确是有股韧劲儿。那好吧，三天后你再考一次。考场如果无意外应该还是那个考场。”
“好的。能麻烦您先替我保密吗？”
“最多两天。登记之后开考前一天学员的登记信息是会显示在校园网里的。”
“两天也行，谢谢吕老师。”
“不客气，去吧。”
袁毅得到批准，暗暗呼口气。他应该重新紧张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一丝丝轻松。
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抓住，这是他从小到大学会的最有用的生存技能。
周星染在看到袁毅考完试的结果时却一点也不高兴。
袁毅没过他当然是喜闻乐见，可是就差四分没考过，那考过去就是早晚的事，这一点让他分外烦心。
他想到父亲打他时骂他是蠢驴，还说袁毅比他聪明！聪明什么？他才不信！袁毅的文化课也就那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他从头到尾就不信袁毅能去医学院。
可是袁毅却考出了这样的成绩，说明什么？肯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他。
而更让他生气的是，他不能马上去了解情况，反倒还来找骂他是蠢驴的父亲。
他跟随母亲长途跋涉好几天，累得都头晕了，却连个能让来接的人都没有。
为了不被周谈达发现，方晶这次是偷着来的，坐的飞船也不是头等舱，弄得她也是腰酸背疼。可这次她说什么也得弄清楚，周谈达到底是不是真的背着她养小三。如果是的话，那这婚绝对不能离，因为养小三就意味着周谈达以前根本就没跟她交底。
她以为她捞了不少，谁知道是不是给那个小三给得更多？
方晶刷了星际通行证，找一家普通的小旅馆住下来。
这里寸土寸金。可笑她以前一直以为星外守备点环境不好，一直不肯来，这次倒是真让她涨见识了。
这里虽然只是颗人造卫星，但是其规模雄大，就跟个小城市差不多少。
周星染不满道：“妈，咱们又不是没钱，干嘛不找个像样点的地方住？这里也太差劲了。”
方晶道：“你懂什么？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你爸的地盘，咱们稍微惹眼一点都会被他发现，那还怎么抓他的奸？忍几天吧。”
周星染还在气袁毅打他的事。虽然因为这次考试，之前打架的事热度没那么高，可他还是心里愤怒得不行。
“你不是说让他再也不能生么？什么时候做这事啊？可别真等他都考上医学院了，那还不得意死他？而且他要是真考过了，那厉家肯定也会更想办法保他的。”毕竟学习好长得好看的omega谁家不喜欢呢？他爸还给袁毅撑腰！想想就火大！
“快了，你急什么？我要是真找到你爸偷腥的证据，到时候看着吧，他们舅甥俩我一块儿收拾！”
周星染这才不说话了，并且仗着自己是军人家属，通讯器有保护，不易被探查到位置，便去校园论坛里又弄个小号。
他发个帖子，主题为：医学院的一些前辈也不要太天真。
他在帖子里说，考试题公布了，他答题内容又没公布，谁知道那题袁毅到底是怎么答的？没准就是给下学期再考做个铺垫呢，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确实有那个实力过。可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考过的？
有许多不是在医学院的人毕竟没见过袁毅学习，便觉得这人说的也有些道理。
这帖子很快又成为热点，并且有人要求以后更公开，更透明。恨不得弄个摄像头全程盯着袁毅。
袁毅没上论坛，自然没看到这些消息。一来他现在复习，没空理这些东西。
二来，他回家之后总隐隐感觉身体有些发热的意思。就像之前备孕时，刚被厉恒的信息素刺激的那个时期。
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怀孕期间的omega不会再出现发情期，这是身体对自身跟胎儿的保护机制。
袁毅十分确信这一点。可他确实有些低热，便多问了厉勉几次自己的体温。
每次厉勉告诉他的数值都不算高，最后疑惑道：“您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会升火的食物啊？比如辣椒和生姜这一类的。”
袁毅说：“没有。可能是成绩有点出乎我意料，我自己没感觉，实际上有点上火？我多喝点水好了。”
只是有些发热，倒也没有渐进式的发生其他变化，而且心律和血压也正常，袁毅便没再多想。他让厉勉帮他把之前的错题以分屏方式全部投影到墙面上，接着又进入新一轮的复习。
期间简教授进来过一次，给他拿了一杯颜色为奶绿的饮品，“这是蓝胶星那边产的一种叫“元玛果”的水果打的果汁，补气效果特别好，微甜，还有奶香味，你尝尝。”
袁毅接过来闻了闻，“谢谢妈。这是从蓝胶星直接运过来的吗？”
蓝胶星，这颗星球的名字他到这里之后只在书里和网上见过几次。他知道这颗星球离华美星也很远。
简教授说：“嗯。他们星球被泰勒族攻打的时候厉恒带军支援过。他们的王很感激厉恒，所以每个季节都会送一些东西过来。还有别的，等你不忙的时候去看，都给你留着呢。就这个果子特别补身体，所以我趁新鲜弄给你尝尝。你最近都累瘦了，等放假了妈妈给你好好补补。”
袁毅尝了尝，味道确实很好。
简教授说：“那你快忙，有事叫我。”
袁毅点点头，继续看他的复习卡。
之后的两天他都尽量不吃升火的东西，并且早点休息，为本学期做最后一次冲刺。
有些人在网上看到他二次申请转专业考试，果然提出要公开他答卷的请求。
有个新号还以此发起投票，投票的人数还挺多。学校做了多方面考虑，最终决定公开答题过程，也联系他问了问他接不接受这样的考试方法。
袁毅也有心理准备，而且是不是有人看还真影响不了他。如果被人盯着都紧张，那也当不了医生。
他同意全程直播，考试当天早早地去了学校。
连着几天没下雨，天气有些燥热。下了飞行器之后袁毅拿了把伞。现在连伞都不用自己撑，智能伞会自己随主人指令撑开，并且一边吸收太阳能一边为主人遮挡阳光。储存的能量还能在雨天使用，还可以充电。
这是把浅星空蓝伞，原本放在厉恒的飞行器里。袁毅现在在生活里越来越多的使用厉恒曾经使用过的东西。不过这把伞他倒是第一次。
奇怪的是这把伞没有他以往从别人的伞下见过的能源盒。
它一撑开就真的是只有一片自带弧度的布。而且这“布料”还是胶感的，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伞布都要厚实一些，撑起来也没有褶皱，很光滑，又自带清凉度，跟其他人的委实不太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