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冷美人的人生规划只有好好演戏,当个明星,以及不找男朋友也不找女朋友,单身一辈子,然后退休养条狗。
纪骄阳现在能黏在乔问身边,顶的就是这条狗的名额。
只要能在乔问身边黏着,纪骄阳早想好了。
他不在乎什么装穷装狗的小事,进门第一天,就跟乔问直言让乔问把他当狗养。
他盘算着小乔师兄面冷心热,他装个几年,哪一天顺利把小乔师兄叼到嘴里也不是没可能,反正乔问又不能给他绝育。
本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谁知昨天晚上乔问却带了只狗回家!
狗!真的狗!
纪骄阳看见那狗就感觉不好,再仔细一看,那狗还莫名其妙长得很像他!
这叫什么事啊!
纪骄阳气得想死,可他一介假狗如何能是真狗的对手?‘小纪狗’一来,乔问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抢走了。
不仅给这只狗起名叫‘阳阳’,亲自给它喂吃喂喝,晚上还抱着它睡。
纪骄阳睡了一夜沙发,憋了一肚子火,今天中午又看见乔问抱着那黄狗看剧本,彻底忍不住了,抱着乔问的大腿大声控诉:“它睡床我睡哪儿!”
乔问看都不看他:“睡沙发,睡地板,睡厕所,有块地方给你还不知足,蹭住也敢这么多事?”
太无情了……多少度的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纪骄阳嫉妒到质壁分离,一刻也忍不了了,口吐暴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辈子只能养一只狗,小乔师兄,我不喜欢它,你现在就选!到底要我还是要它!”
“……”然后呢,被踢出来了?
汤眠有点想问,又觉得不用问了。
他静了静,拍拍纪骄阳的肩膀,说:“别伤心,还是有点活该的。”
“……”怎么连汤师兄都不向着他!
汤眠可一直是他和小乔师兄以及荆英四人之中最温和最温柔的那个,纪骄阳太伤心了,之前呜呜来呜呜去都雷声大雨点小,这回真悲从中来,眼眶都泛红了。
“小乔师兄明明一直说退休以后再养狗的,这次却突然带个狗回来……那只狗肯定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他,要不就是有人撺掇他!”
“……”
汤眠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况,感觉这个话题不是很能聊下去。
稍微清了下嗓子,改变话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大中午的,这里实在太热了,一直坐着也不行。
纪骄阳也热的浑身冒汗,闻言顿了下,声音闷闷地,“不知道。”
汤眠:“回家?”
纪骄阳摇头。
汤眠:“要不去外头咖啡馆坐坐?”
纪骄阳还是摇头。
那怎么办,汤眠:“我陪你上楼道歉?”
纪骄阳闻言腰板瞬间挺直,黑亮的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圆,差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自己出来的,回去道歉像什么话??那也太没面子了,不行,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一张脸热的好似被人放在蒸锅里蒸熟了似的还不肯挪窝,和之前看见狗走不动路默默纠结的乔问没什么区别。
分明就是想要。
汤眠把那两人看的透透的,拍拍大腿站起身来。
“……”纪骄阳眼神不错眼地跟着他,“汤师兄?”
汤眠不看他,“我去找小乔去。”
纪骄阳可怜巴巴:“……那我呢?”
汤眠:“你给我带路,我半年多没来了,记不清是几层几号了。”
纪骄阳眼睛大亮,嘴上不说,身体一秒蹿起来,前脚还抹鼻子,后脚嘿嘿乐了。“汤师兄,你人真好嘞!”
“……”汤眠忍了忍,没忍住轻轻笑出声。
两人一块进入楼门。
到了厅内,凉爽多了。
待到了楼上一敲门,乔问一打开,冷空气更是扑面而来,凉丝丝地,几乎叫人手臂上生出一股寒意。
真凉,汤眠一时惊讶:“空调温度开这么低?”
乔问穿着一身毛茸茸的连体家居服,看起来像只小白熊,对汤眠的到来丝毫不惊讶,转头走了。“不凉怎么穿厚衣服。”
“……夏天为什么要穿厚衣服?”
乔问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想穿。”
很有道理,汤眠拉着门进屋,进来后示意纪骄阳也进来。
后者原本还想装一下点到为止不想进,一看乔问和汤眠都没给他展示垃圾演技的空间,也硬着头皮不装了,一个大闪身转进客厅。
室内一片温馨。
空气很冷,但收拾的十分整洁。
浅黄色的沙发,许多毛茸茸的摆件,厨房客厅井井有条,‘小纪狗’这会儿不知在哪个房间,暂时没见到影子。
乔问是个宅男,爱在家里待着,喜欢收集各种可爱的东西,但其实不爱做家务,一看这环境,就知道纪骄阳这个借住者没少出力,把乔问照顾地很好。
汤眠明知故问,调侃他一声:“真干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劳了?”
乔问正在开冰箱拿冰淇淋,原本想给自己和汤眠一人拿一份,闻言汤眠的也不拿了。
斜眼看一眼进了客厅就灰溜溜缩在沙发角落的纪骄阳,俩人全都懒得理,自己拿个小勺子在餐椅上坐下吃。
吃吃吃吃吃。
吃不到一会儿,汤眠过去把他冰淇淋抢了。
乔问咂嘴,和汤眠面对面互搏,奈何汤眠比乔问高了一点,手臂也比乔问长,他抢了几下不仅抢不回来,还被汤眠把冰淇淋举过头顶像逗小孩一样逗他,冷不丁笑了。
气笑的。
然而气笑也是笑,笑完人就松快了。
乔问还是懒得理纪骄阳,可到底不绷着了,撞汤眠一下,道:“你自己送上门的,正好过来陪我看会儿剧本,我有几场戏想跟你试试。”
乔问说得就是《斩风》的剧本。
他这次在里头拿下的角色是男二,武林之中一个身世命运都很悲惨的角色,性别为男,但出场多半都是女装,是个特立独行放荡不羁的女装大佬。
乔问演技数一数二,在此之前戏路却一直受到长相的限制,出道以后演得全是仙侠剧,这次对他而言将是个形象上的大突破,挺难得的。
汤眠知道这个,真跟他去了。俩人一顺起剧本来,一顺就是小半天。
没人多看纪骄阳,把他晾在一边,纪骄阳倒是自在了,搬个小板凳,也在客厅里写剧本。
三人分头忙,等汤眠被‘小纪狗’的狗叫声叫回神,一转过去两三个小时,纪骄阳剧本写了两镜,这会也穿上了和乔问配套的金毛大狗毛绒连体服,舒舒服服地在厨房里吃冰淇淋。
“……”他恢复能力真强啊,汤眠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一头口干舌燥的乔问把剧本收了,目光落在汤眠脸上,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汤眠听见了,问。
乔问一口气叹了好几秒,神色忧郁,“你怎么就谈上恋爱了呢?……你这样我都没法邀请你和我亲嘴了。”
“……”什、
汤眠顿了顿,感觉听清了,又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乔问却不往下继续说,自己闭着眼睛犯愁。
他真愁啊。
在《斩风》的剧本里,乔问有两场吻戏,一场和男人,一场和女人。
吻戏他以前也不是没拍过,但问题是每次拍都擦着及格线过,从来没有得到过认可。
尤其是上部偶像剧,导演甚至专门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不让他拍吻戏,亦或是他性取向是男所以亲不了美女。
“也不能说你亲的很痛苦吧,只能说你亲得没滋没味的,一点涩涩的感觉都没有。”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乔问始终记着这个评价,如鲠在喉。
可要让他亲出点有滋有味的感觉,又真的强人所难。
他阳痿啊。
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斩风》这么好的本子,能拿到手不容易,他是绝对要把人物的放荡和悲伤同时表现好的,吻戏这一关,不过也得过。
乔问之前就寻思要找就找汤眠这个演技派和他一起练练。
现在好了,嘴都张不开了。
正愁呢,一道视线从厨房射到他脸上。
乔问闭着眼都感觉刺得慌,皱眉转头道:“看什么看?”
纪骄阳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乔问被他看得心烦,又想起他好大一个人竟然跟狗过不去,眼睛瞪起来。“你再看!”
纪骄阳还在看。
虽然看得不是汤眠,但那气氛粘稠的紧,汤眠有点待不下去了,他好像不该在这里。
看了眼时间,汤眠站起来道:“嗯……我该走了。”
说了要走,不出意外被嘲了两句。
乔问斜睨他:“急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呢,敢情来一趟就是来送‘祸’上门的?”
上门也好几个小时了,乔问要嫌弃他送‘祸’早该嫌弃了,汤眠只当没听到,笑了下去门口换鞋,边换边道:“不是陪你对戏了吗?”
换完直接开门,“真走了。”
乔问和纪骄阳都没追到门口送人。
倒是不知在哪儿藏着的‘小纪狗’四只小脚颠颠地跑到门口,对汤眠蹭了蹭。
汤眠摸摸它的头,把门关了。
关门前最后一眼,正好看见纪骄阳从厨房一个大滑铲出溜到了乔问的脚边。
傍晚,天色刚刚转暗。
雷家别墅附近的整个坡道早早就亮了灯,从三楼往下看,好似两排整齐闪烁的星星。
汤眠在健身室里锻炼到肌肉微酸额头冒汗,一楼的门铃响了。
他匆忙拿了条围巾一路小跑下来,开了门一看,眼睛立刻微亮。
门口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眼俊朗,一手拎着个包装精美的食盒,一手带着个文件夹,果然是天逢玉。
“你来了。”汤眠见到他就开心,不等天逢玉把东西放下就抱上去。
天逢玉用拿文件夹的手绕到他腰后搂住他,边说边笑,“做什么呢,怎么潮乎乎的。”
汤眠真想他,抱完稍微松开了一些,但还是挂在天逢玉脖子上,一直盯着天逢玉的嘴唇和眼睛看。“俯卧撑。”
“怎么不等我来了再做。”天逢玉在汤眠几乎是明示的眼神中接受了其中的邀请,微微垂下眼睛吻上去。
两个人从门外吻到门内,气喘吁吁。
直到汤眠发出嗯嗯的声响揪住天逢玉的衣服,才稍作暂停。
汤眠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声音轻轻地,“你也要做吗?”
天逢玉摇头,把手中的东西都暂时放在鞋柜上,转头托着汤眠腾空抱起来,笑眯眯道:“不做,我让你趴在我身上做。”
“……”他怎么一句正经话都没有,居然还好意思总是把汤眠叫色鬼。
汤眠想说他真黄,可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马上就说不出话了。
天逢玉看得心痒,一整天都在惦记汤眠,此时哪里还能忍得住,目光往大堂里一看,声音立刻哑了。
“你姐和姐夫都不在家?”
说得很像那个猫猫躲在窗帘后问你老公走了吗的表情包。
但汤眠这次没自娱自乐又发笑,声音同样发哑,“不在。”
又补充:“张阿姨今天也不在。”
“……”谁都不在,家里只有汤眠这一个乖顺好祸害的宝贝蛋。
天逢玉嗯一声,猛地托着汤眠的膝弯大步向前走。
汤眠的心怦怦跳,感觉自己像在引狼入室,等走下了神再定睛,张嘴‘咦’了一下。
“天哥?”
天逢玉没抱着他去客厅,也没有上楼去卧室,而是熟门熟路地往北走,绕过走廊上的小会客厅,进了最里头的房间。
那间房里没有窗,比别的房间更暗也更冷,平时生活中少有人来,但汤眠和天逢玉都很熟悉,是雷家的棋牌室。
屁股挨到宽阔坚实披着红色绒布的赌桌上,下一秒又被推着躺下。
汤眠看到头顶上摇晃的吊灯,天逢玉的影子从上方扑下,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臂,随后绕到自己胸前手指撬开纽扣。
……天啊,怎么是这儿。
汤眠手臂发抖,战栗感席卷而来,发丝仿佛被通了电,身子一下子弹起来,挤到天逢玉怀里。
天逢玉在他耳边笑了下,咬他的耳廓,“急什么,你要替我脱?”
又说:“可以,但你别碰自己,我要亲自来。”
“……”谁要脱呀,不,脱还是要脱的,但这里怎么行。
汤眠脸真红了,他早发现天逢玉喜欢在床以外的地方找刺激,却没想到除了办公桌以外天逢玉还能推陈出新。
这可是姐夫的棋牌室,全S市的富商名流都要在这里聚堆儿的。
“这儿不行,会弄脏的。”
天逢玉半阖着眼睛,将汤眠的退路全部堵住,根本不在乎,“脏了我给买张新的。”
“家里、家里说不定有监控的。”
“谁家在棋牌室安监控。”天逢玉哼笑,“玩不起?”
“……”汤眠当然都知道,又被天逢玉推着躺下了,后者说到做到,剥水果一样剥汤眠的外衣。
汤眠怕痒,被天逢玉碰到肚子,肌肉一瞬变得紧绷。
天逢玉看见了,按住他的肚子,眼睫微动,道:“眠眠,你想一下,我和你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认识的。”
汤眠哪里用他说。
数十天前的那个夜晚,他们两个就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左右两侧,被人群簇拥围观着加码,互相之间还毫无关系。
而现在,同一个地方,还是他们两个人,却在急切的、激情地、做这种事。
汤眠的喉咙灼热,一时肌肉抽动地更厉害了。
天逢玉原本还想耐心一点慢慢来,感受到掌心下灼热的热度,顿时也没精力再说话。
就要这张桌子。
他就要在这个地方和汤眠做ai。
天逢玉搂着汤眠的后脑,吻上来。
汤眠身体有些打颤,但还是缓缓躺下,抬手将天逢玉的背抱住了。
潮热黏腻的四十多分钟。
等热度平息下来,汤眠眉头皱起来,在桌子上躺地有点生气。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次把人搞到生气。
天逢玉去冰箱里取了瓶水,回来打开把汤眠抱起来,手把手喂到他嘴边。
汤眠也不理,偏头过去,和他姐生气的时候一样从鼻子里哼气。
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天逢玉看得好笑,在他鼻尖上蹭了下:“怎么了,你让我停我不就停了吗?”
“我也没弄得特别狠吧?”
“……”是没太狠,可问题是天逢玉平时都是自己说骚话,汤眠负责听和求饶就可以了。今天却不知打开了什么开关,一定要汤眠也一起说。
什么‘哔哔哔哔哔’,什么‘哔哔哔’,汤眠在脑子过过都脸红,天逢玉却非要他从嘴里吐出来。
坏死了,真气人。
汤眠多好的脾气,硬是被天逢玉磨出来小尖角来了。
他故意不去看天逢玉,直到看见天逢玉又要来老一套给他嘴对嘴喂水,才匆忙把水接过来,皱起眉说:“天哥,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
第66章 卖身契你就说签不签。
哪样啊,天逢玉真想问,还有点坏心眼想看汤眠再生气一点是什么样,但忍住了。
薄唇一开,只说:“好好好,再也不这样了。”
汤眠反倒反过来问他:“哪样?”
天逢玉:“你说哪样就哪样。”
“……”含糊其辞,说不出具体的事件,分明就和那些女朋友问错哪儿了回答哪儿都错了的敷衍流男朋友们一样,在这儿糊弄他呢。
汤眠更气了,抬起手拍天逢玉一下。
天逢玉笑着将他的手捉住,放在自己脸上。“往这儿打。”
“……”这可是天逢玉的脸,好多人看都不敢看,谁敢打他,但汤眠真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天逢玉一点都不生气,被他拍笑了,侧头在汤眠的掌心里亲一下,猝不及防将汤眠整个人抱进怀里。“走了,带你吃饭去。”
天逢玉都把脸给他打着玩了,汤眠哪还生得起气?
天逢玉没亲他之前他就被这坏蛋给哄好了,这时一点话没有,只剩下心甜和害羞,将头靠在天逢玉的肩膀上。
不过视线一落到那张红色赌桌上,马上又靠不住了。
他将头埋起来,内心忍不住发出兔子叫。
——他再也不能直视这张桌子了!
虽然没弄脏,但真的感觉好对不起姐姐和姐夫啊!
来到厨房,天逢玉将汤眠放在外头的餐椅上。
自己拿着餐盒进去热菜,来来回回忙了一阵。
天大董事长自己动手的机会不多,汤眠一开始想帮忙,后来看天逢玉一手拿锅一手拿铲子的样子还怪帅的,就在餐椅上坐着没动,拿手机给天逢玉录像。
天逢玉脸皮厚,专业大厨做的私房菜,加热一下却搞得好像他自己做的一样。
热完骄傲地端到汤眠面前,嘚嘚瑟瑟道:“尝尝我的手艺。”
汤眠乐得配合他,两只眼睛盛满崇拜感,双眼放光地看他:“天哥好棒。”
又拍手夸:“这么有天赋,哪天做腻了董事长说不定能出去考个高级厨师呢。”
天逢玉被他夸得直笑,心都让汤眠填满了,在汤眠脸上亲了亲,“好眠眠,嘴真甜,吃饭!”
两人一块吃了晚饭。
饭菜热了一茬,不如一开始好吃,但俩恋爱脑只要有的吃就行,吃得都挺好。
吃完饭后,天逢玉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回头将汤眠抱到了客厅沙发上。
可怜汤眠好长的两条腿,一晚上竟然没用来走过几次路,愣是被抱来抱去,全无用武之地。
“看电影吗?”汤眠一上沙发就被压住了,屁股隐隐作痛。
天逢玉昨天搞一回今天搞一回,零零星星的,这才哪到哪儿啊。
看汤眠那打岔的怂样就想笑,压着人用舌头打了会儿架,终于大发慈悲容汤眠缓一会儿,起身把之前带来的文件夹拿来撇到了茶几上。
“先看这个。”
汤眠自沙发上坐起来,把文件夹拿到手上,转头看见天逢玉坐回来,顺势靠进天逢玉怀里。
天逢玉帮他把文件夹中间夹着的签字笔抽出来,又笑他一回,“看仔细点。”
文件夹里头是一叠的合同,合同抬头的甲方是‘天眠影视有限责任公司’。
汤眠一看就懂了。
他和华立的解约事宜在补拍的这一个月里已经陆陆续续搞好了,但和天眠的新合同还没签。
江紫之前给他看过一版,被他驳回了,这次的是第二版。
翻过前几页的条条款款,里头依然是各种行业内人士看了能馋到口水直流的优厚条件。
汤眠大致看一眼,直接翻到最关心的时间年限那一条,只见上面写得数字是一年。
一年,汤眠微微一愣,觉得太短了。
因为这一年指的并不是天眠公司和他签约的年限,而是他上次看完合同之后自己主动提出的、希望不领一分钱收入的年限。
天逢玉给他东西太多了,至少汤眠从来没看过有哪家公司会在合同里明确保证一定会在签约期内给艺人提供多少影视资源、拿下多少奢侈品代言。
他就算再沉溺于被爱,好歹底线还是有的,主动跟江紫说希望签约的前三年能够打白工。
没想到到了天逢玉这里,又给他改成了一年。
“天哥。”汤眠声音很轻,往天逢玉的眼睛深处看。
天逢玉冲他笑笑,不给他任何反复的机会,笔往手心里一塞,催道:“卖身契,你就说签不签。”
“……”能不签吗,汤眠写上自己的名字,名字写完,心也酸软了。
主动将签完的合同放在一边,抱着天逢玉的头吻上去。
两人又吻作一团。
待亲得水声弥漫,天逢玉也再没有逗弄汤眠的余裕,翻身把汤眠按住。
之前憋了小两个月,真给他快憋死了。
“今天晚上再来一回就让你睡,能行吗?”
汤眠嗯一声,“……应该能吧,只要别弄太高难度的。”
“……”笑死了,什么样是高难度的,详细说说呗?
天逢玉爱他爱得要死,手摸到汤眠的海棠花,把他之前就有点撕坏的上衣彻底弄报废了。
汤眠心脏发紧,不敢看他,唔一声,“天哥,灯……”
天逢玉急着吃汤眠,也不强求光亮,拿桌上的遥控器把灯关了。
关完没几秒,汤眠又脸色红红地捂住耳朵。
“天哥,声音好大,客厅里有回音。”
天逢玉其实还怪喜欢听这四面八方荡起来的回音的,忍痛把旁边95寸的电视机开了。
电视里随即发出人声,遮盖住两人发出的响动。
一对有情人越亲越浓。
汤眠由着天逢玉摸到哪儿亲到哪儿,体温越升越高,冷不丁一歪头,忽然和一张蛮横又漂亮的脸对个正着。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汤姚之前没看完的热门综艺,常驻嘉宾正是荆英。
这人说话的时候一向喜欢直视镜头,忽地隔空对视,让人感觉好像真的对视了一样。
“……”汤眠揪紧天逢玉背上的布料,赶紧把电视关了。
不料和天逢玉亲着亲着换个方向一扭头,再次和荆英的视线对个正着。
他没叫,荆英叫了。
像只山林里发疯的疯猴子,又仿佛见了鬼似的,汤眠一声还没吱,他那边的啊啊啊啊声已经连绵不断不绝于耳。
“你们在干嘛!!!”
荆英是刚结束通告连夜赶回来的。
为的是今天错过了全家福的事。
他在群里发了一下午消息都没人理,哪里会知道哥嫂出门过二人世界的事。
刚才自己开了指纹锁进来看见黑暗之中电视放光,还以为是汤姚在看他的综艺,心里还挺美,结果走近了电视忽然关了他和汤眠对上眼,才慢了一万拍发现被沙发背遮挡的根本不是汤姚,而是上下交叠的两个人!
汤眠!和天逢玉!
两个该死的男的在狂亲,在他经常坐着看自己镜头的位置狂亲!
荆英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啊啊啊你们两个在别人家干嘛呢!!”
天逢玉被平白打扰了好事还没恼,他倒是上蹿下跳一秒钟都停不住。
天逢玉撑起身子,摸到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灯开了。
灯光大亮的一瞬间,汤眠的头脸还有身子都被从天而降的沙发毯盖住。
天逢玉一手托他后背,一手托他膝弯,将人公主抱搂进怀里,理也不理地绕过荆英,径直向着宽阔的楼梯走去。
“哪个是你房间?”
汤眠声音有点哑,两只手一扒拉,在天逢玉的怀里露出头。“右手边,最里头那间。”
天逢玉抱着他往里走,边走边低头。
两个人一对视,一时都在诡异又无奈的情况下笑了。
他们俩笑,身后的荆英还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