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天逢玉想起什么,转头又笑,“他们知道分寸,不会外传的,博荣漏不出去任何事,内务部最擅长炒鱿鱼,你放心。”
说完又道:“眠眠,你瞧瞧,因为你这个明星的身份,我为你受了多少委屈?”
话落地再配上虚假的两声呜呜,汤眠被逗得又心痒又想笑,感觉什么话全都让天逢玉一个人说完了。
“天哥,你好像比我还适合演戏。”
“嘲笑我?”
“哪有。”
“还说没有。”天逢玉抓着他‘把柄’不放手,“好冷酷的汤眠,你要怎么补偿我。”
汤眠摇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在两人中间荡秋千,微微侧头,闪着微光的眼眸笑笑又充满爱意地回视他。“不补偿,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拿,反正你知道,我什么东西都愿意给你的。”
这恋爱谈的,甜得人嘴唇发麻。
天逢玉心满意足带着男友离开博荣大楼,拒绝了司机王周的上车邀请。
王周老伤心了,天塌了,加班费没了QAQ。
天董事长不予理睬,漫步街头和男朋友一块儿散步,走出一条街,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餐馆。
这么久没见,一次是不可能够的。
吃饭的目的不是为了享受美食,而是为了尽快填饱肚子。
汤眠来之前和乔问吃了路边摊,其实不怎么饿,稍微吃一点,大多数时间就是看着天逢玉吃,顺便和天逢玉说说他和乔问捡个狗的事。
吃了差不多小二十分钟,天逢玉放下筷子,两个人对上视线,不约而同目光都涌动起起滚烫的热度。
天逢玉用湿巾擦了下手。
又在桌面上伸出手,叫汤眠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一根一根的擦拭。
动作很慢,但擦的人心黄黄的。
“能休息几天?下个通告什么时候?”
汤眠心思都被擦地漂浮起来,“还没定下来,《热砂》之后要跑宣传,但男二的消息还没爆,估计宣传用不上我,他们要先一层一层地公关。”
“《斩风》换了新导演,有些演员要重新试镜,开机还得一段时间,我和江姐商量了一下,大概会接几个好题材好人设的配角来刷下脸。”
天逢玉耐心地听他说话,擦完了,把湿巾丢在一边,在半干半湿之中把玩汤眠的手。“所以?”
“大概能休息个三五天。”
天逢玉点点头,挠挠汤眠的手心,直勾勾看着汤眠的眼睛。“我一会儿把工作安排下去,明天上午不去公司。”
“……”汤眠听懂了,眼睛一眨,又笑了。
天逢玉用脚趾看都看出他那个脑瓜子里头又在自己偷偷转,捏他。“说。”
汤眠笑得更深了一下,眼角也往下压。“就是想到了那个,从此君王不早朝。”
“天哥……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呀?”
天逢玉也笑了,被汤眠可爱到根本忍不了,站起来,把人往身上拉。“和你在一起我能早朝吗?快别在心里偷偷乐了,别把你美死了。”
可他就是开心呀,汤眠乖乖蹭进他怀里,俩人一同抱住花束。
天逢玉:“去你那儿还是去酒店?”
汤眠哪都行:“你想去哪儿?”
天逢玉:“我想回办公室。”
“……”他真的好不要脸,汤眠又不行了,羞得慌,“酒店,我想去酒店。”
分别了太久,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些等不及了。
汤眠虽然一次就有些吃力,但他身体好,还有很大的可持续空间,正互相急不可耐来到路边打车,汤眠的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汤姚的名字。
汤眠看看手机,又看看在他眼中帅到炸裂的天逢玉,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把电话声音关了,当做没听到。
天逢玉看见了,笑嘻嘻,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
电话没标名字,但号码和刚才给汤眠打电话的号码一模一样,还是汤姚。
“……”大姨姐打来的电话,这谁敢不接?
天逢玉顿了下,接起来,随即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让汤眠接电话。”
“……”
“……”
真实恐怖故事。
汤眠做不成兔子了,一瞬间变成了被猫按住尾巴的小老鼠,灰溜溜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姐。”
汤姚冷笑三声,开口就骂:“你个小兔崽子,给你惯的!我的电话你都敢不接!”
“……”
汤眠心虚地眨眼,听见天逢玉在旁边小声叨叨:“骚瑞~”
“……”汤眠猛地被逗笑,气得拍旁边的天逢玉一下,这才忍住,重新对着电话变回乖巧心虚,“姐……你怎么知道我和天逢玉在一起?”他还没告诉汤姚自己从剧组出来了。
汤姚也不想知道,要是不知道她就不用这么生气了。
她家汤眠以前多乖的一个弟弟啊,结束工作每次都第一时间告诉她,现在好了,不仅藏着掖着,连电话都不接了。
“你说为什么,你姐夫都刷到天逢玉的朋友圈了!”
“……”
“玩得挺开心啊?还记得你有个挺着肚子的姐吗?”
“……”
汤眠看向天逢玉,天逢玉刚才还在怪模怪样玩梗呢,这回乐不出来了。
嘚瑟过头,乐极生悲了。
汤姚:“都几点了还在外头闲逛,赶紧回家,我找你有事呢。”
“……”汤眠吱半天没吱出声。
汤姚又道:“把电话给天逢玉。”
天逢玉就在旁边听着呢,闻声叫了声姐。
汤姚这回竟然应了,然后冷哼一声,道:“赶紧把他送回来,能不能做到?”
“……”天逢玉是那种肉在嘴边松开嘴的人吗?可笑。他皮笑肉不笑,说:“好的姐,能做到。”
电话挂断了,两个人的神情都是又无奈又复杂又想笑。
在黄昏暧昧的路灯底下一对视,一时间都笑出声。
汤眠忍不住,扑进天逢玉怀里,边笑边问:“天哥,你怎么答应了?”
天逢玉搂住那一截细而紧实的腰,哼笑:“我能不答应吗,不答应她不答应把你嫁给我了怎么办?”
“……”什么嫁不嫁的呀,汤眠脸都在烫。
天逢玉又开口:“怎么,你不希望我答应?”
汤眠哪敢,就是惊讶,“我还以为天逢玉天不怕地不怕。”
天逢玉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怕无妻徒刑啊,把人搂着使劲往自己身上按,趁机狂吃豆腐,“那是以前了,现在不一样,我有老婆了,怕以后没老婆。”
又这么说,汤眠心脏里揣着只小鹿,撞来撞去撞得快晕了。“天哥。”
他问:“你老婆是我吗?”
天逢玉发笑,脸上的笑意如同逐渐扩散的涟漪,层层叠叠地,不答,只反问:“我老婆是你吗?”
汤眠揪住他胸口的衣襟,吐出一口气,眼睛泛着轻盈的水泽。“就是我,我就是你老婆。”
可爱啊,可爱疯了。
天逢玉爱死他了,手跟抹了胶水似的在汤眠身上撒不开手,他边摸边叹息,“眠眠,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别玩烂梗了,汤眠仰起头,“快亲亲我。”
“……”
“嗯,嗯。”
“……”
“你好会亲啊,天哥。”
“……”
两人分秒必争地亲了一会儿,天逢玉给王周发了条信息,恭喜王先生光荣上岗。
发完把汤眠顶在路灯柱子上,黏黏糊糊。
“眠眠,要不等你们全家睡着以后,我偷偷翻墙溜进去吧。”
汤眠知道他是玩笑,但还是眨眨眼认真地回答:“天哥,姐姐姐夫家安保还挺严的,翻墙会被电的,还是让我偷偷给你留门,好吗?”
“……”这么又乖又软,光是能养出这种宝贝,天逢玉把汤姚叫声在世活妈都值了。
他覆在汤眠身上笑笑,说:“眠眠,好老婆。”
王周来了。
天逢玉带着汤眠上车,一块去了雷家别墅。
到了汤姚家家门口,天逢玉原计划还准备克制一下,一下车去他丫的,直接和汤眠在监控底下嘴到拉丝,依然依依不舍。
“到家给我发消息。”
汤眠:“嗯。”
“把药抹一抹,省得明天受不了。”
“……我知道的。”
汤眠啵啵天逢玉的嘴唇,叮嘱:“天哥,你要多想我。”
这啥恋爱,听不清都知道他们爱得不得了,王周在车里看得直哇哦哇哦。
正哇哦呢,车门打开,天逢玉上车了。
隔着车门,天逢玉对汤眠挥了挥手,总算说了句正经话。“眠眠,谢谢你的玫瑰花。”
汤眠点点头,笑盈盈道:“不客气。”
热恋中的一对情人分别。
汤眠在进门的路上给自己的脸扇了会儿风,等差不多脸感觉不到在发热后,拖着带回来的行李箱进了门。
别墅里灯光大亮,汤姚雷逸和张阿姨都在,张阿姨摆了一桌子菜,看见他就对他招手,“回来的正好,吃晚饭了。”
汤眠一晚上都吃两顿了,哪吃得下,在汤姚的眼皮子底下硬是坐下了。“姐,姐夫。”
雷逸露出个笑,冷峻的脸上多是温和,“在剧组好多天没吃好吧,你姐给你预备一桌子菜,就等你呢。”
汤眠拿起筷子就吃,果然猛塞几口之后,穿着粉色家居睡袍的大美人脸色就好看了。
她对汤眠又嫌弃又心疼,“饿死鬼投胎啊,慢点吃。”
又说:“还以为你看不上家里的饭呢,坐过来点,哼,吃这个。”
“……”
熟门熟路把姐姐气消掉,一家人气氛很快好了。
汤眠和雷逸一问一答说了些剧组的事,等真咽不下去,放下筷子,叫道:“姐。”
“你先头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汤姚真有喜事,心情还挺好的,没有故意说酸话,秀眉扬起和雷逸对上视线后站起身,不多时带了个红艳艳的礼盒回来。
看那颜色,差点让汤眠想起被天逢玉没收后放在办公桌上当摆件的舌钉。
但盒子打开,倒不是什么珠宝首饰,而是一套浅粉色的、点缀着很多蕾丝花边儿的婴儿服。
“……”汤眠心领神会,眼睛微微睁大,没发出声音。
汤姚先笑了,说:“好看吧?配我女儿是不是贼合适。”
女孩,汤眠早知道姐姐和姐夫都想要个小女王,自己虽然说是不怎么在意性别,但私心里也更喜欢女孩子多些。
喜悦感冲上心头,汤眠真高兴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起来将汤姚抱住了。
汤姚拍拍他的背,不哭,就是乐。“还不止呢,我还把她的小名想好了。”
汤眠放开手,“叫什么?”
汤姚:“因为她总是蹬我,所以就叫蹬蹬,雷蹬蹬。”
好动态的名字,配上雷这个姓就更动态了,和齐德龙东强还挺有异曲同工之妙。
汤眠点点头,心中念:蹬蹬。
念完细想,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姐,你现在不是才三四个月吗?”能知道性别也就算了,胎动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你确定她蹬你了吗?”
汤姚看傻子一样看弟弟,“被蹬的是我,我难道还不确定?”
可是……怎么蹬的呀。
汤眠不理解地看向旁边的雷逸。
雷逸笑笑解释:“梦里蹬的。”
“……”贷款挨蹬?汤眠有些想笑,但是不敢笑,最后还是笑了。
他摸摸汤姚的肚子,心软作一团:“蹬蹬,我是小舅舅,之后不可以蹬妈妈哦,要蹬也是轻轻的,不然舅舅要生气的。”
汤姚被逗得笑了,一点对弟弟和坏蛋疯批谈恋爱的气都生不起来了,在汤眠头上也摸摸,催道:“行了,今天晚上你早点睡,明天陪我去拍孕期照,然后咱们再拍个全家福。”
原来如此,汤眠点点头,又和张阿姨打打招呼,上楼了。
汤姚看向雷逸,后者排着队来到刚才汤眠蹲着的位置,继续抱着美丽老婆,摸汤姚的肚子,说:“宝宝,最好还是别蹬,不然爸爸也要生气的。”
到了凌晨,两个人才互相说晚安。
告别之后,汤眠盯着他和天逢玉聊天框最上方的名字出神:他给天逢玉的备注一开始就是天逢玉的网名,后来换成了天逢玉,又换成了天哥。
他犹豫一阵,把天哥删了,换成老公。
换完一阵头皮发麻心脏乱蹦,还是又改了回来。
果然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太害羞了,感觉好大胆啊,还是天哥吧。
另一头,天逢玉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直接把眠眠两个字改成了老婆,前头还不忘加个‘我’,充分昭示一下所有权。
呵呵呵呵,汤眠,他的!
互相欲求不满,但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天逢玉又成了博荣集团的‘首席奴隶’,行程紧密的忙来忙去,力求干出之后的假期。
汤眠这头也起得很早,先陪汤姚做做瑜伽,吃吃早饭,早上八点,一家三口坐上了去往拍摄地点的家用车。
早定好了要拍孕期照和全家福,拍摄场地和拍摄团队很早就就了位,都是专业团队,摄影师以前还给做模特时的汤姚拍过时尚封面,名气不小。
三人到达之后,汤姚便开始众星捧月的化妆和换装,她自己挑了专门露出腹部的短衣,换装出来时,看得汤眠愣了一下。
汤姚肚子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因为很少往外露,汤眠好久都没见过了……已经九年了吗?
“盯着看干嘛,又不是没见过。”
汤眠沉默。
汤姚一看就知道他又想起往事心疼上她了,心里叹气,细白的脚腕抬起来踢汤眠一下,故意凶道:“都过去多久了,早不疼了,行了别再磨蹭了,赶紧跟你姐夫一起化妆!”
又转头叫化妆师:“赶紧给他把左眼角那颗痣遮上,看了就烦,好好的孩子都让外面的坏东西带脏了。”
“……”
俩男人凑一处化好妆,轮流给大美女当绿叶和打下手。
汤姚拍摄经验丰富,人宛如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花,怎么拍怎么好看,雷逸和汤眠也听话,让站就站,让蹲就蹲,拍得十分顺利。
不过等拍完了孕期照,轮到拍全家福时,却出现了一点意想不到的问题。
全家福全家福,人不齐自然叫不上全家福。
为了这个,雷逸昨晚上连打三个电话叮嘱荆英拍完综艺后一定按时赶过来,万万没想到时间到了,荆英还是没到。
雷逸只能又打电话,可还没开始斥责,荆英那头先骂上了。
骂背景里的其他人:“我的后采两天前就拍完了好吗?什么叫说话太难听了必须补采,我哪句话说得难听了!?”
“没本事处理好后期一开始就别邀请我好吗,既要节目效果还要我昧着良心说话,你们家XX卫视脸怎么大!”
“你说什么??你敢拿平台压我!?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真的求求他了,别老在外头拿他这个哥吹牛P了。
雷逸从小到大给他擦屁股擦得手都麻了,脑壳疼,“算了,你忙吧。”
荆英反倒不干:“算什么算,你们拍全家福凭什么不带我!我才是全家的中心,我是宇宙的C位!给我等着!”
同一个世界,同样都有弟弟,有人的弟弟是汤眠,有人的弟弟却是雷英。
雷逸沉着脸把电话挂了,可都拍到这里了,摄影师下午还要出国,哪能等,只能找个荆英的人形立牌,插在后头一起拍。
拍完给荆英看一眼,给荆英炸得像一条被水雷轰上岸的活鱼,满地疯狂乱窜。
“这啥啊破牌子,根本没有我本人高!!谁找的和我有仇吧!?”
“而且凭什么给我插那么远,汤眠的脑瓜子比我高出一大截!”
“……”没人理他。
三个人被吵得一起把消息免打扰开了。
真烦啊。
拍个差不多,汤眠扶着汤姚坐下来在电脑前一块儿挑选照片,一边选,一边趁机挑出一两张好看的,发给天逢玉看看。
天逢玉在工作中,但回得很快:“嗯?”
发完撤回了。
汤眠看见了,念叨他:“早上和你说的,你忘了?(猫猫可怜)”
“你好无情,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猫猫瞪眼)”
“好伤心。(猫猫流泪)”
俩人关系如胶似漆的,有什么安排都互相说,天逢玉一直知道他这会儿在拍全家福,被汤眠两句话酸得又好笑又觉得他可爱。
“念谁呢。”
“谁把我忘了就念谁。”
天逢玉哪是忘了,是看汤眠的全家福就几个人松松快快地框在镜头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他的印象里,全家福一向是那种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的集体照,全是人,而且人和人之间要么透着一种互相不熟的冷漠,要么透着一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热情,随便圈两个人出来,都是一场好戏。
他笑笑:“拍挺好,就是感觉有点少。”
汤眠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光顾着和天逢玉分享自己,竟忘了天逢玉的家庭状况。
但不等他心头发梗,天逢玉又发消息过来,“哎?你问问后期,能不能把我也P上去。”
“……”汤眠愣了下,然后笑了,“P上去也不好看呀?”
天逢玉:“总比那蠢立牌好看吧?”
那倒是,因为天逢玉无论如何都比荆英要帅嘛,汤眠唇边露出笑容,愉快打字:“其实不用P的,你本来就在照片里。”
天逢玉:“哪儿?”
汤眠在照片上用编辑红笔圈出自己的心脏,发过去。“这儿。”
“……”天逢玉被他哄得仿佛灌了两瓶蜂蜜水,恨不能隔空吻他:“(给老子亲一下.jpg)”
又说:“眠眠,我也想拍全家福。”
汤眠:“嗯,天哥,下回咱们一起拍。”
两人正甜甜蜜蜜呢,冷不丁一抬眼,汤眠和正在斜眼看他的汤姚撞个正着。
手机能立刻收起来,但汤眠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汤姚看得五味杂陈,想:汤眠幸好是个弟弟。
这要是个妹妹,现在说不定得跟她一起拍孕期照了。
“……”糟心啊。
把照片选完,汤姚有些累了,挎着雷逸出去吃饭。
三人一块走到门口,临到上车时,汤眠被汤姚一指头拦在了车门外。
“没你的份,自己找车走吧。”
“……”不带他吗?汤眠有点惊讶。
汤姚在车里稍稍向上翻了一下眼皮,脸上为了照顾孕期而化的浅色妆容衬得她容光焕发,神情间露出些许炫耀和得意。
大美女故意挤汤眠几句:“以为就你一个人需要过二人世界是吧?谁还没个对象?哼。”
“你看看日历,别老以为我跟个孤寡老人一样天天只想着你,你姐日子丰富多彩着呢。”
“……”汤眠稍稍在心里过了一遍,但真没想出是什么日子。
汤姚的生日他不可能忘,姐姐和姐夫的结婚纪念日貌似也不是这天。
汤眠疑惑地望向雷逸,他的好姐夫看看老婆,顿了顿,如常顶着一张冷峻的脸,解释:“今天是我和你姐第一次接吻的十周年纪念日。”
说完还挺不好意思,挠了下脸颊。
“……”这谁会知道。
最近喂别人吃了不少狗粮,其实汤眠在家吃狗粮也挺多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吃着很安心。蛮好。
目送走姐姐和姐夫的车子开走,汤眠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
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喜提自由身可以去找天逢玉了,正开心,手中的手机恰好响起来。
他以为是天逢玉的消息,立刻低头看,结果并不是。
消息来自纪骄阳。
汤眠刚看清屏幕上闪过的‘救命’字眼,下一秒消息就变成电话,纪骄阳直接给他打了过来。
“汤师兄!出大事了!这日子过不去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呜我的人生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汤眠被他那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动静吓了一跳,一瞬间脑子闪过无数的大事,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小乔吗?小乔怎么了??”
纪骄阳抽了下鼻子,八尺金毛在电话那头眼泪哗哗。“小乔师兄没事,我有事!汤师兄,小乔师兄把我从家里撵出来了!”
“……”
半个小时后,汤眠打车赶来乔问家楼下。
下车往小区里走了没多久,大老远就看见纪骄阳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抱着一包抽纸擦鼻子。
阳光下小纪同学的金发闪闪发光,把周遭路过的男男女女全帅的一步三回头。
而他自己毫无自觉,就坐在那里抽抽搭搭,仿佛天塌了一样。
汤眠到他身边坐下,眉心紧蹙,“骄阳,到底怎么了?”
纪骄阳正抱头难受,看见汤眠如同看见救星,猛地扑进汤眠怀里。
“汤师兄,我无家可归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吃什么喝什么?我后半辈子住哪里啊!”
“……”他哭的太真情实意,以至于汤眠都有些恍惚了,顿了顿问,“……你不是富二代吗?”
纪骄阳一口气堵在鼻子里,眼睛缓慢地眨动,忽然之间自己也想起来了。“对啊,我是富二代。”
“……”
想起来没一会儿,纪骄阳又开始伤心,根本停不住。
他双手抱头,痛不欲生。“那不重要,诶呀汤师兄,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呜呜呜小乔师兄把我撵出来了!他怎么对我这么狠!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
纪骄阳和荆英是死对头,之前荆英喝多了没少被纪骄阳嘲笑,如今轮到纪骄阳发癫,汤眠瞧着他也没比荆英好到哪去。
伸手将纪骄阳从怀里推出去,汤眠问:“到底怎么回事?”
纪骄阳被推的心里惨兮兮,好难受,“汤师兄,怎么你也嫌弃我。”
“我不是嫌弃你……我有男朋友。”
“……”哦,纪骄阳也想起来了,嗖地一下坐起来,一点不敢乱动了。
他家挺有钱的,不过要是和博荣比,那就真和他本人在天逢玉面前一样,是个弟弟。
猛吸一口热空气,纪骄阳想念着小乔师兄家的空调,冷静了。
他唉声叹气地说:“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是这样的——纪骄阳缠着乔问蹭吃蹭喝有些日子了。
他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蹭,几个月前终于死缠烂打住了进来,把住也给蹭上了。
这么搞其实有点违背纪骄阳客观的家庭条件,还有当拖油瓶的嫌疑,但为了能在乔问身边有个位置,他只能采取这一个办法。
原因吧,不是因为乔问是个直男。
而是因为他白月光一样的小乔师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身主义者。
虽然乔问似乎在发现汤眠的男朋友是天逢玉后对汤师兄的恋情瞬间改变了态度,实际上纪骄阳太清楚了,乔问自己根本不会被有钱打动,长得帅对他而言也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