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实在是太男妈妈了,小惠几乎没想,就把他跟真依的事儿说了,夏油杰听了也眉头紧促,家入硝子放下了筷子,这时候大大咧咧的只有五条悟,他说:“哦,正常啊,禅院家不就是一群法外狂徒,不是虐待儿童就是虐待妇女。”
夏油杰回头看他:“有咒术天赋的孩子也要去学这些?”
五条悟单手托腮:“当然,他们家大业大,不怕浪费。”
他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道:“口说无凭,这样,等小惠上完课后,我们夜探禅院家,把小孩儿偷出来问问,不就能收到证词了?”
夏油杰:。
重点是偷小孩吧?
第266章
下午小惠上武道课, 无非就是格斗术,五条悟玩了一个上午的掌机,肩膀都僵硬了, 转开胳膊,肌肉扭转,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他站起身,直接拉开对外的障子门。
门口当然有人守护, 又是禅院兰太,他被认为是个机灵的小子, 人甚至比夏油杰还小点儿,让他守护在这,反不至于触怒里头的三人。
这都是直毘人的精心设计,换成禅院家的大老爷们, 别真的把夏油杰给得罪了。
禅院兰太持长刀站在门口, 腰杆挺得笔直, 看见五条悟,他实际上有点慌, 好在反应得快, 他只反射条件似的向上一抬刀鞘, 以立正的姿势看向三人,口称:“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不仅像个大爷, 还像个非常刚的大爷,可不是,来到御三家, 像是在后花园漫步,他多少有点地头蛇的自觉:杰跟硝子对京都这不熟, 合该自己冲在前头。
他对兰太昂起下巴:“去看小惠训练啊。”
兰太对五条悟的态度没意见,在他心中,五条悟就该是这么傲慢的人,只忍不住说:“这不妥,他学的都是……”是他们禅院家的辛秘,是宝贵的财产。
五条悟直接抢白,他不屑极了,一挥手道:“得了,你说咒术相关是你禅院家独有的还差不多,体术,御三家都一个样,有什么不能去看的。”
“还是说你担心禅院家三脚猫的功夫暴露在我眼前,算了吧,就算是你家的成人,也没一个能打的。”他还嫌侮辱得不够似的,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嘲笑声越发打了,“我都忘了,你们家有一个能打的,还偏偏被你们自己排挤走了。”
看五条悟一番唱念做打,禅院兰太被呛得说不出话,脸又气得通红,家入硝子来到夏油杰耳边,悄悄说:“悟好像恶役哦。”
还是最猖狂的那种,他的脸都小夫化了呢。
夏油杰也觉得是,于是他出来打圆场:“好了,悟,毕竟是在别人家,别欺负人了。”
禅院兰太听他的话能高兴吗?当然不可能,他怎么能承认自己被欺负了,这不是丢禅院家的脸吗?
于是他一脸倔强地跟夏油杰辩白:“我没有被欺负。”
五条悟紧随其后:“听到了吗,杰,我才没有欺负他呢,我说得哪句不是大实话。”
硝子旁若无人地吹了下指甲盖,说:“好人当不得啊。”
夏油杰耸肩。
禅院兰太也知道,他们家的武艺虽有些特色,说是不能外传的秘密也太牵强啦,躯剧留队的训练方式跟外头武装部队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大概就是他们更传统,用冷兵器更多——那毕竟咒具多为冷兵器!
可这跟御三家的其他两家又拉不开区别,无论五条还是加茂,都有自己的武装部队,性质差不多,聚集一大堆没有术的族人日夜锤炼躯体。
可你让他直接答应五条悟,真没有这样的魄力,于是被怼后终于迟疑了,他说:“你等我汇报族长。”
五条悟嗤笑一声,以他的实力,强闯是不成问题的,没有闯,那单纯是留给禅院家的最后一块遮羞布,算了算了,他就在这儿等兰太联系直毘人吧。
兰太还是个小年轻,更现代化一点,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部智能手机,拨通直毘人的电话,果然,直毘人是个正常的,听禅院兰太说完,直接道:“没问题,想看就去看吧。”又立刻挂断了。
体术训练罢了,有什么不能看的吗?这都不能看,家族也太小家子气了。
兰太接到许可,也是松了口气,直接说:“请跟我来吧。”
演武场设在宅邸中央,再往后就是女眷们的居所了,禅院家比起大家族的独立宅邸,更像是家族群落,一个小院子连着一个小院子,高大的白墙圈住无数禅院族人。
演武场就是最简单的一大块夯实的土地,周围打了些桩子,这地儿够大够空旷就行了,不用什么高科技。
小惠上课的时候,禅院家的小子们也在上课,就像个幼小衔接班,把五岁到十一岁的全塞在这练体术,十二岁往上就要去躯剧留队了,这岁数划定也简单,十二岁在日本古代勉强成人,他们延续古代传统,如此设定。
于是乎,小惠的训练跟禅院家的小子们同时进行,唯一的区别是小惠是一对一的私教课,另一边是多对一的大班课。
大班课的人中并不包括禅院直哉,他能力出色,已提早加入躯剧留队,且禅院众人下意识分开了他与年轻的十影,他们知道直哉有多聪明,也知道他曾是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的,眼下一号候选人换人,谁知他会做些什么。
目前禅院家的成人们不至于脑袋秀逗跟未来一样想杀惠,首先,他到底是姓禅院的,年龄又小,说不定经过一番培养能把他争取来呢?其次,前有五条后有加茂,都觉醒了传统咒术,小惠这潜力无穷的宝贝疙瘩绝不能出事,否则起码在他们这一世代,禅院家真要一蹶不振、夹着尾巴做人啦!
最后,甚尔还没死呢?谁敢对他儿子出手?是真的不怕被灭族啊。
种种原因下,众人将直哉跟小惠默契地分开了。
可你说禅院家的小孩子对惠没有敌意,那真就太高看小孩子们的心性啦,禅院家真的没有人是对他有好感的。
当惠被带到训练场上时,正在自主一对一对抗着的小孩儿动作皆是一顿,或明或暗地盯着他看。
肯定是没人敢上来挑衅的,十影地位太超然了。
可以禅院家的排外与甚尔在家族的名声,想要喜欢惠,怎么可能呢。
训练的师傅当然发现了这点,他的吼声足以将屋檐震塌:“看什么看!接着训练!”
一声下来,栖息在林中的鸟儿扑棱棱拍打翅膀,竟然逃走了。
同龄人的视线让小惠感到不舒服,他日子过得太好,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体会呢!可你说他怯懦,是万万不可能的,一时间他想到了禅院家人对他爹的排挤歧视,还有刚才的小女孩儿,只觉得这家族的人恶贯满盈,竟然还敢瞪自己!
于是他也恶狠狠地看了回去,那眼神,跟小狼崽子似的。
夏油杰点评说:“不错。”
三人距离小惠他们不是很远,在一个不被孩子们看见又能看清楚他们的位置,兰太提出可以带他们更近些,可五条悟说自己长得太显眼,每一个禅院家的人都应该认识他,就不要给大家增加压力啦。
再说了,暗地里的打量总能看见更多。
就像是夏油杰,他就十分欣赏小惠这小狼一样的凶狠眼神,他唏嘘地说:“他跟甚尔可不一样,被冒犯了是要打回去的。”
硝子说:“这是当然的,他可是小惠,是未来的伏黑哥,再说了,禅院家就算是小孩儿都不见得有多善良,根本不符合小惠的保护标准。”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只对弱者善良,只保护弱者,对加害者与他心中不值得拯救的那些,态度说严酷也不为过。
五条悟说:“散了吧,他迟早要打遍禅院无敌手。”
第一节体术课,真的教不了什么,说到底,体术这玩意儿就像是剑道,固然是有技巧在的,最重要的永远是打基础。
什么叫打基础,锻炼体力绕禅院家跑十圈算一个,挥刀一千次也算一个,小惠这么点大,仔细一想甚至没有到禅院家进学的年纪,他们一般五岁开始上族学。
本来就有点揠苗助长了,指望三四岁的小豆丁学不得了的体术真的是天方夜谭!
训练惠的大汉一如禅院甚一,长相粗犷,却有个文雅的名字叫朱纪,他跟惠说:“先绕大宅跑十圈。”
这数字对小孩儿,哪怕是咒术师的小孩儿来说都太过夸张了,周围的禅院小孩儿都竖着耳朵倒吸一口冷气,可小惠却认认真真地说:“好。”
然后就去跑了。
这真不是禅院家故意搓磨小惠,跑步嘛,考验耐力跟心性,十影面临的危险本就比其他人更多,故对他严格要求也是正常的。
禅院朱纪也不是站在原地,而是陪小惠一起跑,毕竟对成年人来说,跑步是很简单的。
初步测试的结果也不错,惠的耐力跟意志力都很强,他竟然真的把十圈给跑完了,虽然跑到最后气喘吁吁,几乎倒在地上,汗也跟雨一样往下落。
禅院朱纪在心里想:姿势非常正确,咒力分布均匀,他的控制力很好……体术上,甚尔说不定把他教得很好。
心性上,是一个固执的孩子,着对咒术师来说至关重要。
总之是好评,上上评。
明天在禅院家还有一天课,他们之后基本上就是周末去京都,按理来说,体术这种东西得天天练,但考虑到他爹是禅院甚尔,这方面的锻炼小惠可能不用担心,整个禅院家也找不到比他更加厉害的体术大师了。
傍晚,直毘人留饭,跟五条悟说:“在我们家住一夜吧,惠到底姓禅院。”
五条悟不怎么会阴阳怪气,他实话实话也很气人:“五条家跟禅院只隔一条街,我可是他爹钦定的临时监护人,那不得跟我们回去?”
夏油杰干脆蹲下来问小惠:“想不想跟我们走呢?小惠?”
小惠当然是同意的,最后的家入硝子干脆把小孩儿抱起来,好了,这三人一孩子就准备走了。
直毘人看着没办法,叹气又叹气,好吧,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跟五条悟感叹:“真是把我们家的面子踩在地上啊。”
五条悟说:“你们家还有面子吗?”
直毘人说:“也对。”摆摆手,眼不见心为净道,“明天把人按时送来。”
五条悟撇嘴道:“好吧,我才不耽误他上课。”
等送走三人组,直毘人又问禅院兰太:“扇他有没有联络你?”
兰太摇头道:“没有,扇叔父去横滨后就没消息了。”
直毘人说:“他就是太执拗,希望甚尔没把人打死。”
兰太:。
不、不至于吧。
五条家跟禅院只隔两条街, 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御三家很有默契地拱卫在旧皇居周围,呈三角之势,除却古旧的宅院, 无非是晨钟暮鼓,修建得当的小青松,还有一应风雅的翠竹苇草。
五条悟不欣赏京都的雅致,他太容易将其与背后的丑恶相连,古老背后是早该被湮灭的封建糟粕, 他不辨善恶时,对这一切尚谈不上喜爱, 眼下更不用说,非必要不返京都,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他迈着大步走在最前面,夏油杰抱着小惠, 硝子叼着棒棒糖走在最后。小惠说自己能走, 夏油杰则说:“你看悟, 走得那么快,你若想跟上他就要一路小跑, 还是我抱着你更方便。”
惠这孩子, 打小就体谅人, 他其实非常不喜欢人抱着,可能到他的年纪, 会陡然生出彰显成熟的愿景来,假设说的话是甚尔,他要不就是骑在甚尔肩上, 要不自己走,绝对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但因换成了夏油杰, 就寻思着自己迈小短腿给人添乱,于是连自己走的愿望都不提了,夏油杰希望自己如何就如何。
家入硝子看前面的杰,难免在心头感叹:他真像个奶爸。
那可不,成日里带一大龄儿童,总会变成他这样。
五条家的宅邸跟禅院家肯定有区别,本都是青瓦白墙,因五条悟向往高科技,也多出点符合时下侘寂美学的方方正正的水泥灌注的小楼,那楼层也就一层高,恰如其分地镶嵌在五条家的院落群中,与周围的仿古建筑相得益彰。
说这些现代化的部分是找了大师设计,价值连城,这点无论是家入硝子还是夏油杰都相信,因它们实在太精美。
五条悟一马当先推开堂堂大门,夏油杰抱着惠在门口停顿一下,带他看悬挂在右手边的门牌道:“这就是五条家,跟禅院同为御三家之一。”
惠对御三家的概念还停留在宝可梦游戏的御三家,他又是个孩子,难免生出“你们竟然抄袭宝可梦”的感叹,但他不会把话说出来,只是留在心里,当成孩子的小小秘密。
夏油杰以不急不缓的语调,扭头用下巴尖点向右头的重重叠叠的小山峦与密林,跟小惠悠悠地说:“那里是清水寺。”
惠问:“什么是清水寺?”
夏油杰说:“是有名的寺庙,京都的著名景点。”
其实没有懂,但这并不妨碍他郑重其事地点头,硝子从他们俩身旁插过去,说了一声:“打扰了。”
还有些上门的礼数。
最后夏油杰才抱着惠进去。
五条悟跟家里打过电话,当时说得不仅急,还不清不楚,就一句:“我等下带杰他们回来,挂了。”连对方的回复都懒得听,就迫不及待地按下手机键,好在五条家的老人对他们家叛逆的神子了解颇深,听完那一声便等着迎接客人。
果然他人回来了,跟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学生特有的牛津鞋直接踩在他五条家历史悠久的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门口迎着的五条哲-大长老,纯当什么都没看见,笑眯眯的,甚至不跟五条悟说一声“您回来了”。
好吧,这位家族低调的智者永远镇守京都,跟其他家族的老家伙打太极,他对五条悟向来是放任教育,从来不赶着往上凑。
五条悟是被放任了,硝子跟夏油杰则要好好对待的,打他们三年前第一次来五条家开始,每回都感宾至如归,一开始还因过于客套而不自在,很快,五条家的人就观察出合适的度,让他们能毫无芥蒂地上门。
他们对少主的朋友,一向是客客气气的。
这就比禅院家好了,反正夏油杰跟家入硝子去禅院家,都会感受到微妙的眼高于顶的打量,这也不排除因他们是五条少主的友人。
大长老先跟夏油杰寒暄,说:“好久不见,夏油君。”
夏油杰客气地回答:“是,您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然后切入正题,看夏油杰怀里头的孩子,笑眯眯地说:“这就是惠君吧,真是可爱的孩子。”
惠挣扎着要下来,夏油杰把人放下来,然后看见懂礼貌的惠跟白胡子老爷爷大长老微鞠躬,夏油杰比五条悟还像是主人,跟小惠说:“这位是大长老。”
小惠喊了一声:“大长老爷爷。”
大长老亲切地说:“喊哲爷爷就行了。”
得,比禅院家还会套近乎。
其实,正常情况下,禅院家应该比这位大长老更亲切,可惜的是,他们家人一开始给小惠的印象就奇差无比,现在刷好感度,那真是太迟了。
五条悟又从屋子里探出头来,他的表情那叫一个嫌弃啊,先看大长老,再看杰,用眼神跟夏油杰表示“你怎么这么虚伪”,然后说:“快点进来啊,杰。”
进来又能干什么,打新出的游戏吗?还是去查古籍?往常是可以的,今天却不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带惠。
于是夏油杰说:“你再等等。”又用一种说不上是商量还是哄小孩的口吻说,“悟,小惠第一次来五条家,带他逛逛吧。”
硝子锐评,是带着慈爱与规劝之意的男妈妈的口吻。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更嫌弃了,他嘟囔说:“我们家有什么好看的。”在他心中,只要是京都旧物就没有好看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从墙边上退出来,他来到小惠身边,将人一把抱起,干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惠一时不察,视线增高近两米,抱住了五条悟的脖子。
小惠:吓一跳。
“走了,小鬼。”他还很有童趣地说,“五条号,出发!”
夏油杰落在后头。
硝子看看一头脑热的五条悟,又看看后面的夏油杰,说:“不跟上去吗?悟可不是好好当导游的性子,没有你的话,只会带着惠到处乱窜哦。”
夏油杰却掏出电话,跟硝子一起慢悠悠落在后面,他说:“稍等,我先给甚尔打一通电话。”
硝子“哈”了一声道:“你是故意把悟跟小惠支开的。”
凑在夏油杰脸颊边上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声响,趁着没接通他回答硝子:“这有什么故意的。”
好吧,五条悟只注重当下,他倒是会走一步看三步。
硝子耸肩,她决定跟夏油杰在一块。
甚尔接电话很快,毕竟儿子跟夏油杰他们来京都了,哪怕他不担心,美久肯定是要问的。
他:“喂。”
夏油杰说:“惠今天的课上完了,我们带他回了五条家,悟正带着惠参观。”他略作停顿道,“横滨如何?美久桑没事吧。”
甚尔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有事。”要有事那真是对他实力的侮辱。
不过……
他懒洋洋地道明情况:“正如我所猜的,禅院家果然派人来了。”
夏油杰还没说话,在旁听的硝子说:“禅院扇?”
甚尔“哈”了一声说:“你认识?”
硝子:“都在资料集中看过。”异能特务科的资料集,有头有脸的咒术师都包含在其中,禅院扇是禅院家青年一代中的第三号人物,硝子打进了禅院家一直在观察,她本来就是个细致入微的医学生,不难发现少了谁。
派人潜入横滨,应该不会让普通族人去吧。
甚尔说:“是他。”
“我把他狠狠揍了一顿。”他是这么说的。
这真不是私仇,甚尔一视同仁地仇视整个禅院家,却又有点儿对事不对人,讨厌的人很多,你说格外讨厌,禅院扇真排不上号。
主要吧,在他记忆里,禅院扇有点弱,自己一招都接不住,人是很难记的这样的人的。
他认出禅院扇,甚至不是记得他的脸,单纯就是那股“禅院味”以及对方自以为隐蔽的视线让他辨别出人是谁,之后就是如同先前在京都的一通闹般,不分三七二十一把人给打了。
他现在就一个目的,把禅院家的人往死里揍,都打趴下,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挑衅自己,不敢出现在横滨,不敢打破他家庭的平静。
甚尔说:“那家伙连一招都没挨过,如果没带恢复用的咒具,应该还在路边趴着。”
总之,横滨风平浪静,一点儿水花都没泛起。
夏油杰大概说了下惠的上课情况,体术就是最基础的跑步,深入的没上,咒术嘛,他们都没听见,但相信他们不会不认真,又穿插着惠为“违反儿童保护法”而震撼的小故事,让甚尔直接“啧”了一声。
他说:“小鬼,到禅院还要当滥好人,真服了他了。”
家长想听的,夏油杰都告知了一遍,甚尔听完后干脆利落地说:“挂了,明天也跟着那小鬼吧。”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硝子跟夏油杰的对话还在继续,他俩绕着五条家宅邸的外围兜圈,五条悟跟惠早就没影了,走着走着,二者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这地儿就一个好处,方便人谈话。
硝子先问:“所以,晚上跟着悟一起夜探禅院家?”
夏油杰说:“我没意见。”
硝子看似趋利避害,听接下来的话,她在阻拦吗?
她说:“这可不是小事,你跟悟的术式很强,却没有隐蔽性的术,禅院被甚尔打成这样,到底还是御三家。”
她一直很看得清局势,是个合格的旁观人。
三人中五条悟随心所欲,夏油杰偏执,就硝子最冷静,也最能全面看问题。
夏油杰低头一笑,对硝子说:“封印术式,不还有你吗,硝子?”
她可是咒术大师,术法、阵法的再构筑,硝子是最强的,她可是把术跟现代医学相结合了呢!
家入硝子叹口气,好吧,她就知道。
“你们就不能让我消停点。”硝子说。
夏油杰道:“你都跟着来京都了,怎么可能分开。”又说,“而且,看见禅院家那样对女人跟孩子,你就不愤怒吗,硝子?”
硝子敏锐地说:“愤怒又怎样,将所有人带走?这不现实。”
更何况……
硝子说:“那些人被驯化了,她们已成为禅院家的一份子,几乎是发自内心地顺从禅院家男尊女卑的陋习。”
大女主硝子酱怎么可能不关注禅院家女性的生活?可她认为,年长的那些,已经没有什么改不改、救不救的,她们早就习惯了。
夏油杰却有些别的想法,他到底是个偏执的理想主义者,这些年也拯救了不少咒术师——主要是孩子,他开始跟硝子从头探讨。
“盘星教的咒术师有成人两种,一种是想要脱离咒术界的传统术师,对这些人我们会提供帮助他们融入一般人社会的过渡性课程与他们力所能及的岗位;第二种是受到普通人伤害,被普通人社群所排挤的术师,这些我们则会提供些咒术师社群,让他们在同类中找到新的定位。”他从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切入点引进。
硝子却很懂他的脑回路,毕竟在盘星教草创初期,她跟五条悟都是参与的。
她说:“你是想告诉我,盘星教拯救一切被伤害的术师吗?”
夏油杰似乎进行了一些哲学辩证:“从这个角度来看,不认为自己受到伤害,但实际上一直在被传统咒术师社会剥削与伤害,也是被害的群体。”
以他的创立盘星教的初心来看,禅院家的女性是应该被救的。
硝子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她不是戒烟,只是嘴巴很寂寞,她撕开糖纸说:“那你要跟禅院家对上?这可是个大工程,不如从小孩儿开始入手,还有改的余地。”
糖纸撕开了:“不如跟悟说的一样,偷小孩,不过,这是违法的吧,叫什么,诱拐罪?”
咒术师的话,会被普通人定罪吗?
夏油杰说:“以禅院家的情况来看,不一定需要偷小孩。”
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硝子看了夏油杰一眼,好吧,这家伙偶尔是会这样的,当个谜语人,所以说他是有点当邪/教头子的天赋在身上,特别会装神弄鬼。
硝子才不刨根问底,最迟明天,肯定就知道他怎么操作了。
半个小时后,傻乐的五条悟抱着不高兴的惠回来了,哦不对,更正一下,看五条悟的脸,他不是特别高兴,小惠呢虽然不高兴,却不是很愿意表现,还是有点做客他人家的礼貌。
这时候的夏油杰跟硝子结束了谈话,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和室休息,五条家比艺妓更秀美的婢女为他们上了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