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夏油杰与家入硝子也是这样想的,“青春的幻梦”根本不可拒绝!
只是夏油杰看眼售价,对比他们丰厚的存款,心中唾骂一声奸商,只给留一点积分,还不得不买!
他总结了一下:“那就买了。”
硝子跟悟可有可无地点头:还用说吗?
购入后又有一系列事儿,他们最多要消失四天,是否会引起动乱?小范围是有的,他们可是日本政府眼中的香饽饽,东京咒术监督局离开他们不说不转,也是要骚乱一阵子的。
找个好点的理由吧,像是深入山野,寻找传说中的特级咒灵,这是个好主意,又或者是去了妖怪的集市?
对这些理由,五条悟持着无可置否的态度,责任对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若说五条家养育最成功的点,定当是他与人世间的疏离,如同神明般俯视人间的善恶悲欢与别离,要他说,未来五条老师对学生的职责,都是从他者身上复制粘贴来的,不错,就是从夏油杰身上学的。年轻的五条悟认为,他不必如此,他有杰,有真正的英雄、担当的发源者在,就不必逼迫自己长大,只要杰还在一日,他在人世上的活动听从他的教导就够了,大多数时候,他只需做只没心没肺的猫猫神。
五条悟是非常有安全感的。
硝子的事务也很容易处理,她毕竟是一名学者,在她的领域中,她永远是第一作者,是站在他人仰视才可触及堡垒中挥斥方裘的暴君,当她作为一名学生时,需要聆听他者的教诲,而当她主领项目时,只需对自己的设想负责。
只有夏油杰,拖家带口,宽大的羽翼下庇护数不清的人,于是他一时也不能离开,哪怕在南极洲,都得接通卫星电话,他得花一到两天的功夫找一名代行者,把盘星教安排妥当了才能走。
五条悟无所谓,硝子也是,等两日罢了,这又何妨呢?
两天后,夏油杰将盘星教的首尾料理好了,他推辞掉一些见面,又为必将发生的会议调换日程,在此期间,七海建人跟灰原雄回到了东京,他们的横滨实践结束了。
五条家人依旧在联系悟,悟言出必行,说五条家将他当作生育机器,就真不回去了,只偶尔回他们的电子邮件。
家族任务还是照做的,这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责任感——咒术师当祓除咒灵。
临行时,他还在跟硝子探索:“我们这一回是身穿还是魂穿?”天晓得他平日里看什么书,竟知道如此高级的词汇。
对此,五条悟表示,古早少女漫《天是红河岸》他是看过的,千禧年的日漫,穿越已成了不那么新颖的题材。
硝子走前还在摆弄手机,不知在给谁发消息,她去最后一条信,合上翻盖手机面,以轻快的语气说:“我怎么知道。”
得不到答案的五条悟又问夏油杰,他说:“你怎么看,杰?”
夏油杰今日穿了高专制服,他们仨都是,他的发型一如往昔,中长发在脑后披散,只留一个小啾,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马上就知道了,悟。”
他的安抚让五条悟满意了,他根本不是要答案,只是嘴巴很寂寞,想要人理会他罢了,在这点儿上,硝子例行快刀斩乱麻,而夏油杰永远不会彻底地拒绝五条悟。
五条悟说自己的推论:“我觉得是身穿,魂穿要什么一比八的时间。”
硝子回道:“你早就有结论,问我们干嘛?”
还能干嘛,闲着无聊呗。
夏油杰不想就这话题争辩下去,他拉开系统面板,告知五条悟他们:“准备好了。”
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五条悟则道:“那还用说?”
【进入副本“青春的幻梦”】
初夏与盛夏,差得不仅有温度,还有越发苍翠近乎于墨色的阔叶。知了声嘶力竭地呼喊声萦绕在耳畔,刺目的光穿透错落有致地枝杈丫与叶,渗入湿润的泥土,又以高温蒸腾仅剩的那点水气,使其蒸腾、缭绕,在空气中弥散,以至于竖起一张让景色都为之扭曲的障壁。
夏油杰便在蒸腾的暑气中睁开眼。
此刻他们正位于四国岛群山深处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庙宇,八百棵裸露的柏树将小庙团团围住,经由他们计算,远在东京的十七岁的五条悟探知不到此处,一模一样的咒力不至于在故事之初暴露在人前。
硝子结印,放下小型帐,哪怕“五条悟”发现不了,也得小心为上。
夏油杰环视四周:“看样子,我们是身穿,悟。”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他们连地儿都不曾挪移,又怎会魂穿呢?
五条悟说:“我当然看得出来。”他双手叉腰,一会儿转动纤长的脖颈,一会儿又肆意地伸展交叉在一块的手掌,力图撑开粘连在一块的脊椎关节,“我们怎么说?直接去东京吗?”
夏油杰道:“先下山,问问今天的日期,如果没到理子酱被绑架的那天,我们先发制人,把她给绑了。”
家入硝子说:“那得快点,等到东京,悟就能感知到我们了。”
天内理子的忌日本应被淹没在咒术界又臭又长的历史中,无人记得,可偏生当年的事给五条老师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是说觉醒反转术式亦或差点儿迎来死亡,那种小事,五条老师才不会放在心上。
是他在挚友夏油杰叛逃后百思不得其解,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一会儿凝视天花板,半晌又透过窗棂看三两点稀星,硬是调动他弃置已久的共情系统,咀嚼与夏油杰相处的点点滴滴,寻找他坠落的源头。
或许是他自个儿思索出来的,又或者是家入硝子提点的,总归从乱成一团毛线球的思绪中扒拉天内理子的姓名,想夏油杰的冲击从这里来。
他跟五条悟事无巨细、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又在盘算时日将近时给夏油杰他们去信,他倒也不是什么幸灾乐祸人,不愿曾在自己身上出现的分道扬镳遗传给下一组人,硝子与夏油杰研读他的信,多少看出点苦口婆心,只有被谆谆教诲的当事人——五条悟还没心没肺,大言不惭道:“不过十年,我也成老头子了,光担心莫须有的事。”
“老子比他聪明多了,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对吧,杰。”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夏油杰除了“是”哪里有第二个答案?
兼修咒文咒符阵法的大师家入硝子拿出一把小刻刀,以夏油杰与五条悟为中心,在泥土上镌刻铭文,她即将为二者下封印,将他们的咒力压至普通人水准,她也不忘给阵法留空荡,刻成后自己也钻进去。
五条悟看什么都稀奇,他问:“打上印记,我们不就没法用咒力了?”
硝子说:“用正常用,只是你一用,这烙印便废了。”
他嘟囔说:“不就是没法用?那我们怎么下山?”
夏油杰早计划好了,他说:“走下去,山脚有一间小小的电车站,车二十分钟来一班,换乘后前往市区,再坐新干线去东京。”
这对五条悟来说是个挑战,他并不习惯脱离咒力的生活。
三分钟后,硝子大功告成,躲进阵法内输送咒力,棕黄色的撰文被咒力点亮,文字化作游龙再深人身体表面流淌,简直是文字链接成的锁链。
这些锁链没入三人身体中,随即夏油杰伸出一只手。苍白的面皮浮现在他手中。这是一次性体验券“苍白的假面”,接下来,他们要靠《全O猎人》中得著名技能,换三张脸。
谁知五条悟迸出天才般的主意。
他叫嚣道:“哪需要这么麻烦,吃荷尔蒙饼干不就得了?”
“我跟杰变成美少女,硝子成帅哥。”他眉飞色舞,“这波灯下黑,谁能猜到我们的真实身份?”
咒高dk一向玩得大。
这里的“大”绝非褒义, 甭以为特级咒术师要有非凡的品性——断情绝爱、端坐于高天上,你看哪家好人穿同级女的校服裙还留照片?普高男都没这么癫。
重点是五条悟自信,他穿百迭裙不以为耻, 反要跟夏油杰抛wink,问“我与歌姬孰美?”
不提硝子,是对同期的最高尊重,即便裙子是硝子的!
这群人凑一起,穿女装、喝嗨棒、打电动, 自然也翻美女写真,点评昭和后的偶像。
当灰原雄将一摊花花绿绿的杂志写真集倒在榻榻米上时, 只有七海建人觉得不合适,他看十几本薄页如水滴入油锅时迸溅的花,又像是四处倾倒的多米诺骨牌,“唰啦”一声倒在五条悟与夏油杰面前, 现场陷入一秒钟的沉默, 让他心头捏了把汗。
七海建人没看五条悟跟夏油杰的脸, 可他想象得出,五条前辈应当将嘴张成圆圆的“O”, 无声地哇哦, 他或许从未接触过, 听闻他过去享家庭教育,被困在京都的斗室星空中, 古朴的家族不允许小麻衣存在,再说,他会在床垫下藏女星写真吗?
应当不会。
至于夏油前辈, 他像普世意义上的人生赢家,文武两道、德艺双修, 最叛逆的涩谷妹毕业前夕会要他校服的第二颗扣子,同级男憧憬女友时怕会露出克制而礼貌的笑。
七海是个好人,国中时循规蹈矩、从不逾越男女之线,可他也不是不知,有些校园王子,年纪轻轻就童贞毕业,跟他身边的呆头鹅(灰原雄)不是一类人。
他也没内疚,觉着污染了悟大人纯洁的内心,说到底,谁会觉得一米九的男子高中生纯洁,那真脑袋生锈了。
言归正传,他身旁的妹妹头、呆子天然地问:“五条前辈喜欢哪一个,先说,我是小结衣派的。”
正派的男子高中生七海在心中叹第二口气:现在的男高,不是小结衣,就是小麻衣,艺名就不能取个特殊点的吗?
他知道小结衣是谁。
五条悟呢,他一点儿也不害羞,带着点学术的好奇,随意取一本,翻看内页,夏油杰的动作与之肖似,自带一股游刃有余,落在七海眼中,就成了“大人的余裕”。
看完后五条悟宣布:“一般,无论是小结衣还是小麻衣都长得一般。”
毫不留情地嫌弃了。
灰原被打击了似的,背景板变成灰色,他说:“怎么这样,五条前辈,她们可是万千少年的梦想啊。”
五条悟还没说话呢,如同翻看名著般慢条斯理赏阅的夏油杰开腔了:“悟这样想也是应该的,你没发现吗,灰原,她们五官都没有悟精致。”
换个不愿被评论女气的男高,此时是要跟夏油杰撕逼的,说“什么叫精致,我这叫男子气概”,五条悟就不会了,他向来不吝于展示己身的美貌,此番听夏油杰一席话,理直气壮地点头:“杰说得没错,她们都没我好看呢。”
又说:“硝子、冥冥桑乃至歌姬脸都要更可爱。”
美貌是咒术师的显性基因。
夏油杰开口了:“不能这样说,悟。”他说,“这不大礼貌。”
如果是常人,听说自己比爱豆可爱,怕是得开心得跳起来,可咒术界到底有些保守,又加之场合不对……
他们从不点评异性前后辈,战友如何能被有色眼光打量呢?对每一位咒术师,灰原与七海都很尊敬。
五条悟呢,他是京都豪族的少爷,歌舞伎世家的继承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伎子”,那可是现代霓虹人眼中的国民艺术家、文化界的瑰宝,更别谈小偶像了,于是他双手合十,发自内心对并不在此的庵歌姬忏悔道:“抱歉,歌姬。”
话题兜兜转转打了个圈,又扯到昭和至平成的大美人大明星,提她们的目的是比美,跟五条悟比美。
灰原雄抗议:“根本没办法比,性别都不一样!”
五条悟说:“你不懂,真正的美人应该可男可女。”
七海想:太潮了,实在是太潮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点评不得。
扭头看夏油杰,此时七海就一个想法:你不管管他吗?
别说管了,不助纣为虐就行,果然,夏油杰说:“悟说得对。”他又加了一句,“就是硝子的校服有点小,展现不出你的美丽。”
这话并不油,为什么呢,因他完全是以看好戏的语气说的,怕是想场景再现,若再穿一回裙子,灰原雄跟七海建人肯定跑不掉,天知道他们会被逼着穿什么,宫廷裙吗?
灰原雄打了个寒颤,七海建人生硬地将话题导向另一个方向,他说:“不如看看近些年的明星,总有比五条前辈好的。”
五条悟勃然大怒道:“不可能!”
他说:“我要是女生,肯定是倾国倾城大美女,眨巴一下眼,路上得交通堵塞!”
夏油杰:“……那得是人形天灾。”都出车祸了!
七海记得无厘头的对话,他得出结论是:果然邀请他们看写真就是个错误,天知道五条悟的脑回路怎么长的,最后成他与女明星比美!
但有一说一,五条前辈长得好,这点他与灰原都承认,若他是女性,必定倾国倾城,就是他的性格,常人没福气承受,最难消受美人恩不过于此。
那晚最后,他们喝了点嗨棒,灰原说话结结巴巴的,他一喝酒,就会成大舌头,他轰隆一声将酒瓶子拍在矮桌上,人软绵绵倒下去,睡在榻榻米上,咂巴嘴问:“五条前辈,五条前辈家有许多姐姐妹妹吧,她们长什么样?”
五条悟的舌头更大,他酒量太浅,夏油杰阻拦他喝嗨棒,偏偏人菜瘾大,就是要喝,早就成了只小扒鸡,他说:“还能怎么样……都没我好看。”
冲他流光溢彩的眼睛,五条悟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他通身气派是五条家金尊玉贵堆砌出来的,御三家的女人教养再好,也是重男轻女的产物,被约束长大的女子,怎会肆意?
最后七海建人拖走了灰原,而夏油杰体面地架着五条悟,灰原的酒品很好,虽他一杯倒,但他倒下后十分安静,几乎是不说话的,五条悟呢,跟他张狂的性格一样,手舞足蹈,每当他沾酒水,愿意接手他的永远只有夏油。
从这一层看,七海是有点敬佩夏油前辈的,他几乎是个伟人了。
这一夜的对话本该像无数与前辈们相处的片段,被七海建人锁进大脑深处,永无见天日的机会,可在三个月后,他无端想起当日之景,只因看见一位与五条前辈十分相似的金玉堆砌成的美人。
他是在新宿一带碰见这位小姐的,七海被安排了清扫任务,同灰原两两组队,来此扫街。
到底是东京的著名地区,歌舞伎町与风俗街更是日本的支柱产业,每年贡献无数税款,政府力保当地治安——灯红酒绿之地,咒灵成长颇快,比千代田与港区还高一线。
清理频繁,咒灵等级必不高,况且有辅助监督盯着,外围观测人员说半个月清扫一次,又没出东电谋杀案一类的社会恶性事件,这儿的咒灵最高不过二级,多为三四级的乌合之众,便让咒高一年级学生来处理,纯纯作经验积累。
灰原雄本是来的,可在电车上腹部不适,五脏六腑攥在一起,嗡嗡作响,下车后直奔厕所,被关在电车站的厕所地狱内。
七海在门口等了会儿,五分钟、十分钟,他耐不住走进厕所,敲敲门问:“灰原,你还好吗?”
只听见灰原带着痛苦意味的嗓音:“我还行、我可以、再等等我……呃……”
七海捏着鼻子想:他这样,哪怕出来了,战斗力锐减,别被三级咒灵打出个好歹。
“我一个人去吧,新宿我们去过不少次,应当无强力咒灵,再不济我可以拜托辅助监督,帮一些小忙。”这是客套话,他是不会麻烦他者的。
灰原:“等等……”
七海叹了口气:“更何况,你这样怎么去见咒灵。”
隔间里的灰原怕是要宽面条泪了,只能许诺:“我上完就立刻来找你……呃……”又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七海建人还能说什么呢,快点做,早去早回,也许要回公厕捞人呢。
换作一年后经历灰原之死的七海,定然明白咒术师二者一组的搭档有其存在的意义,现在,他还是锐意进取的少年,遇小任务时偶尔任性,是情理之中的事。
巡逻也很顺利,他走固定路线,先去歌舞伎町、再到黄金街等,声色犬马之所与小酒馆的聚集地都不放过。
初来此地,尚会因大姐姐的调笑而脸红,现已是个老司机了。
除这些地方,他也会路过大马路的十字交叉口,放眼望去都是些闪烁着的霓虹灯与临近关门时间的大丸百货等,一些穿着入时的男女汇聚于此,不知是等候同伴,还是期待一场邂逅。
日本的搭讪文化,他也是知道的。
当然,这儿还会有星探、经纪人,有些来自正规公司,有些则物色地下偶像,还有风俗业的猎头。
“她”在这时撞进七海建人的眼中,雪白的如丝绸般顺滑的及臀长发,在风中划出妙曼的弧度,月光如炬,扬起的发丝如金丝银线般闪着光。
至于比例优越的大长腿,怂起的胸脯以及完美的脸蛋,还有看之难以忘怀的蓝眼,已不足以用言语来描述,七海建人初看她的脸,竟忍不住出神了,大脑空茫茫一片,只想她是明星吗,跟周围人的画风壁垒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张脸,是不是在哪儿看过。
七海建人受过咒术界的颜值训练,不会被轻易迷住,饶是如此,也很失态,更别说路人了,偷瞄“她”的太多,竟真看着看着同迎面而来的他人撞架,歌舞伎町的熟手们胆怯了,除却一些很有自信的,竟然没有人敢上去搭讪。
最活跃的是星探,知名事务所的星探最自信,对五条悟叽里哇啦一通叙述,说要把她打造成平成年间最璀璨的星星,一年登上东京巨蛋,五条悟听得有些不耐烦,却也接下名片,时不时扭头,撩一下头发,挥洒她无处安放的魅力。
女版的夏油杰与帅哥硝子不可能放任这位人形天灾,正坐在街道上的M记内,隔一层玻璃看五条悟搔首弄姿,她听人说过新宿的搭讪文化,一些女子为证明自己的魅力会刻意站在路灯下等人搭讪,于是嚷嚷着感受做美女的滋味,看她半小时能吸引来多少人。
夏油杰跟硝子“哈”了一声,随五条悟怎么做,她本要拉着夏油杰一同竞赛,被后者毫不留情地拒绝。
此时的夏油正以松散的发绳扎她一头不比五条悟短的黑色长发,任凭三两缕发丝划过面侧,连将鬓角的发丝别入耳后的动作都那么优雅,又兼穿得体的长裙,真是气质高贵的千金美人。
只可惜坐在他对面的是硝子,十七岁的硝子是有元气的帅哥,五官锐利,脸只能用高级来形容,他没怎么看夏油杰,而在摆弄手机。
由于他二人在一块像金童玉女,倒没多少人怨念大美女跟了瞎子,只也在偷偷打量他们。
硝子单手托腮,偶瞥一眼窗外:“没问题吗?那可是娜娜明。”
夏油杰说:“没事,他不是感知过吗,这世界的悟去北部了。”夏油杰笑眯眯的,真像只黑狐狸,“再说,悟要的就是这效果,最好在娜娜明身上留残秽。给这里的悟发现了,否则怎能宣告我们的存在呢。”
硝子说:“真是人为增添难度。”
杰说:“你不也是?昨天回来后,身上竟然有歌姬的咒力,悟一眼就看出来了。”天知道她为什么去找歌姬!
硝子回答道:“因为很有意思。”想想庵歌姬纠结的内心戏,真有意思。
又瞥了眼窗外:“她拿的是什么剧本?”
夏油杰说:“谁知道呢?罗马假日?英雄救美?总之是赖上娜娜明了。”
硝子:“真可怜,回去后请娜娜明吃点好的吧。”
五条悟子不大高兴。
她嘟着饱满的嘴唇,擦了唇蜜的嘴唇晶莹剔透,像一粒水润的果冻,亟待人一口吞下。
过去的半小时内,前来搭讪的人远没她想象得多,这是对她女子力的最大侮辱!
根本就没考虑因太美让他人不敢前进呢,悟子。
她锐利的眼神越过人潮涌动的街道,落在夏油杰的身上,她是一直看着悟子的,见她瞧自己,便眯着眼睛挥挥手,此举让五条悟子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了,要说御三家的古典美人也不少,就没有谁像杰这么蛊的,她是黑狐狸化身的妖怪吧?又或者吸收玉藻前时习得她无处安放的魅力了?
她发自内心觉得,杰好看,特别好看。
但这也不是她认输的理由!
五条悟子一烦躁,路人得倒大霉,尤其是七海,他常被逮着欺负。
譬如现在,自来熟的五条悟子终于不倚靠被她捂热的电线杆了,她甩开排队跟她介绍自己的星探,在众目睽睽下劈开汹涌的人潮,径直向某方先走去,因她的气势太盛,动作间又有点不爽的味儿,都以为她见到让此等美女等待半小时的熟人,要去发火呢!
七海没想到,厄运降落在他身上。
他只被五条悟子的美貌晃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该做什么做什么,悟子虽美,他又不是色中饿鬼,负责的娜娜明同学只会在心中感叹声,又接着做自己的事儿。
比如他深入小巷,祓除三级咒灵,等一回头又蒙受美颜暴击,五条悟子双手叉腰,一颦一笑很是娇俏,他摆出典型后宫番傲娇女主角的姿势,裙角向后抖动,身体向前倾,她的鼻尖跟七海的鼻尖在同一水平线上,让七海发自内心地感慨:好高……
这身高,都快一米八了吧,是穿高跟鞋了吗?
不对不对,她来找我做什么?
娜娜明不愧是娜娜明,很快清醒了,他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符合礼貌的,甚至有些疏离的。
他绷住了!
大美人悟子不吃这套,她还记得娜娜明被夏油杰称赞过的诚实与正直,如果有什么问题,问他一定能得到妥善的回答,于是悟子发自内心地提问:“你说,我长得好不好看?”
七海建人惊呆了,这是该第一次见面人的话吗?也太自来熟了吧!
不知怎的,他嗅到一丝熟悉的无厘头气息。
娜娜明想既然对方问,就回答吧,略显诚实地说:“非常好看。”
五条悟子怪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搭讪?”
娜娜明:啊?
他惊了,这是某种新型的搭讪方式吗?反向搭讪?
七海建人不是那么自信的人,可听见悟子的话,谁都会这么想吧?
好在他是有理智的,低头看悟子,解除了美颜滤镜后,看她终于不自带光圈,于是,他完完整整将五条悟子的脸收入眼中,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尤其是那股理所当然的劲儿……
七海建人宛若五雷轰顶,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想神奇的咒术界,世上有一点都不唯物主义的咒灵了,其他什么没有?
他沉默了,在悟子无声的催促中开口道:“……五条前辈。”
“我可以陪你穿女装,但不能跟你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