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从冥冥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冥冥本人对此的定论是:“虽说没有传得离谱,以对五条的了解来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评论的正是替身这种新颖的玩法。
以冥冥犀利的眼光看来,五条悟对夏油杰肯定有那种意思,以致于在十年缄默中沉淀成另一种扭曲的情感。
该说不愧是御三家的大少爷吗,身上流淌着封建余毒,还是说他比自己想象得更像是人,有种种劣根性,抑或是在这方面拓展了不像人的不纯情的一面呢?
真够出乎意料的。
庵歌姬则说:“是啊,五条那家伙的脾气坏成那样,真能有女朋友啊!”
完全错误的关注点让冥冥睁大眼睛。
她忽略了所有不健康的部分!
冥冥说:“歌姬你啊,真是有意思。”
庵歌姬:?
歌姬关注的重点是:“他并没有像传言的那样,经那个女人流出对咒术界不利的情报对吧。”
冥冥回答说:“我所认识的五条悟,无论在何种状况下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庵歌姬松口气道:“这才像样。”
因她是个不喜欢乱嚼舌根的好人,在发现还算正常的恋爱经过人的传播后妖魔化成她听见的那样,而感到十分不愉快,她说:“这是谈恋爱而已,传成这样,这些人也够无聊的。”
虽然很想知道内情,但基于对五条悟工作上的尊重,就不去多打探了。
毕竟,女朋友跟夏油很像,跟盘星教有联系,还是夏油亲戚什么的,一定是巧合吧!
反正不可能是古代的联姻。
而在秋田附近遇见灰原时,听的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她跟灰原雄因私人关系分在同一个小组,当天任务结束得比较晚,二人拒绝了集体的酒会,随意进入一家做鱼料理的定定食参观觅食,顺便追忆一下逝去的学生时代。
二者都喝了不少烧酒,庵歌姬的酒量这些年中练出来了,两杯下去还算清醒。
只是,当她听见灰原的话时,就以为自己很不清醒了。
他说:“没想到悟前辈也会这样,不知道杰前辈会不会后悔。”
歌姬:“你说的是什么?”
灰原理所当然地说:“就是悟前辈喜欢杰前辈这件事啊。”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笃信自己说的是真理。
“哈???”
庵歌姬差点把装烧酒杯的小木匣子推翻了:“你说什么?”
因过分天然而显得有点白切黑的灰原并没有回答歌姬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想法道:“奇了怪了,我觉得杰前辈应该也接受他才对,有段时间硝子前辈根本不愿意插入他们的场合。”
又举起十分深入的例子:“你看,那段时间他们的水杯、手机链都是一个系列哦,杰前辈都会用悟前辈恶作剧买的彩色皮筋。”
灰原又自圆其说道:“应该是那件事之后分手吧,因为立场不和而分道扬镳,但悟前辈竟然又找了一个女朋友,这就有些奇怪了。”
直觉系生物面露不解,他真认为,那不是五条悟会做的事。
庵歌姬弱弱地打断道:“买头绳,用一样的水杯,不是很正常吗?”比如水杯买一送一所以团购之类的,省事的男子高中生这么干很平常吧?
灰原说:“可对杰前辈与悟前辈来说不正常吧,杰前辈当年在穿搭上就很有心得,不会随随便便买商业街的东西。”
庵歌姬膝盖中了一箭:真是抱歉啊,只有我这样随随便便活着的不精致的女子才会买商业街的打折产品。
“悟前辈很多都是家里准备的吧,他买实际上会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所以他才说这两人是真的谈过了啊。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果然很奇怪,人都是会变的?”
经过灰原雄,庵歌姬那颗想听八卦而又不得不遏制欲望的心变得千疮百孔了。
她的眼睛变成了蚊香,满脑子都是:这两人谈过,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好像不是完全不可能……
她被打击到了,果然,是我太迟钝了吗?
北上之路也到了日本的另一个边界,函馆,在这里遇见了七海。
而七海,给庵歌姬带来了一个新鲜的八卦。
他说:“你听说了吗,歌姬前辈。”
庵歌姬: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说。
七海:“北小路杰子,被诅咒师狙击了。”
“什么?”庵歌姬不记得, 这段时间内她发出多少次惊讶的呼声了。
不是纠结是否关注五条悟私事的时候了,她逼近比自己高两个头的七海建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别小看七海,他看着很正经没错, 知道的瓜比庵歌姬多太多,这就是饱受信赖的男人的宿命吧,被前辈与后辈依赖,在酒会上听无数的牢骚与口耳相传的八卦。
完成了任务的七海想下班,庵歌姬却不让他下班, 一边走着去车站,一边用绷带把砍刀的背面缠绕。
“是冲悟前辈去的。”他对五条悟的称呼在“前辈”与“桑”之间摇摆, 纯看五条悟最近有没有得罪他。
好好上班的五条悟有一阵子没见到七海了。
“形势动荡,诅咒师与藏匿许久的灰色地带人物全部冒头,恐怕是认为绑架了那个女人就能威胁到他,便向横滨派杀手。”
庵歌姬真什么都不知道:“横滨, 那不是……”
七海摘下有色眼镜, 他不是无时不刻戴这眼镜的, 擦干净后收入双肩包内,除却一身过于鲜艳的蓝底衬衫黄白西装, 连他背上的包都如此的商务。
基于一些职业倦怠, 这里的七海娜娜明也进入金融界打工一年呢。
认识到劳动就是狗屎, 打工打不成皇帝,在哪儿都是打工的残酷的事实。
不如做自己更擅长的, 自认为更有意义的工作。
“是夏油杰的势力范围。”
“北小路杰子是他的亲眷,我所认识的夏油杰不是弃亲朋为不顾的人,听说, 在东京陷入混乱时,北小路第一时间逃入横滨避难, 像水珠汇入大海,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了踪迹。”
这些故事都是他听盘星教的咒术师说的,虽有立场因素,不少官方的咒术师都有与他们合作过的盘星教人的联系方式呢。
最近,盘星教的咒术师们也在协助清理咒灵,只跟他们像渭水跟泾水般,表面上不沟通,划清界限罢了。
都在做一样的事,私下里的聚会不少。
对这位神秘的“夏油大人”的妹妹,教内有许多种声音呢。
“因悟前辈的缘故,她的身上也多出不少神秘色彩,有人在黑市挂她的悬赏。”还不是悬赏人,出现在哪儿的情报也卖钱,庵歌姬问多少,七海建人说出来的数让她目瞪口呆。
“这么多!!!”又立刻道,“夏油呢,他就不能把悬赏拿下来吗?”
歌姬以为邪/教头子学弟是横滨的无冕之王呢。
七海明显比她知道得多,不过你一个吃公家饭的,咋知道这么多。
“黑市跟横滨没有关系。”此外横滨本地还有港口黑手党等组织,当地的局势错综复杂,但也谈不上逐鹿群雄,各有各的势力范围。
“此外,横滨鱼龙混杂,卖北小路的消息也很正常。”
庵歌姬:“也就是说,她的行踪没被守住,有人顺藤摸瓜追杀她了。”
七海:“是绑架。”
庵歌姬:“……也是。”活着威胁五条悟更有用吧。
不,不对,不仅仅是五条悟。
“夏油呢?”她问起另一位存在感若有似无的学弟,“总不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掠走了吧。”
“听说他并不在横滨,只安排了一只小队保护北小路,但在连自由诅咒师团体K都出现后,特地回了一次横滨。”
庵歌姬:“……我们当年是不是有个组织叫Q?”
七海:“好像?”
他也不确定了,Q被五条悟他们覆灭得太早了。
“我太没有面子了。”北小路杰子遇袭背后,有这样一番对话。
五条悟在不可能被发现的心灵加密频道与夏油杰控诉。
家入硝子屏息聆听。
在庵歌姬运用她过长的反射弧接收与北小路杰子相关的消息时,时间已流逝了一个多月。咒术师们清扫的足迹来到日本的最北端,也证明这一轮的工作即将告终。
接下来是在漫长的时间内适应最新的节奏,以及应对趁着混乱跃出水面的黑影。
五条悟继续道:“女朋友被放在黑市上通缉,有我这么惨的六眼吗?”
夏油杰忍不住怼他:“你自己的名字还被挂在榜首呢,悟。”
“等等。”家入硝子道,“我要打断一下,我的赏金跟悟不相上下。”
夏油杰:“这么说我也差不多。”
五条悟:“但是啊!”如果现实相见,一定会猛地拍打沙发的皮面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吧,“因为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友才要好好保护起来啊,这不显得我很没用?”
家入硝子:“首先,在世人眼中保护她的应该是杰——真有够奇怪的,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吗?”听着还真像,敌对势力头领的妹妹。
“其次,”看透一切的硝子说,“北小路杰子的情报,应该是你放出来的吧。”指向夏油杰。
“没错。”大大方方承认了。
此时此刻,身披袈裟的他正坐在游廊上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在混乱的河水中,反而能瞥见鱼的黑影,她是一个非常好的饵,所有对悟不利的家伙,想要挑衅两方局势,让水更加浑浊的人都会伺机而动吧。”
他指向暗处的里梅:“而我猜测,他也不会放弃这难得一见的乱局,或许就出现了呢,里梅。”
硝子:“里梅的目的只有虎杖吧。”
夏油杰:“应该。”
五条悟说:“最近是没什么大碍,可也不能一刻不错眼地盯着他看。”在同期面前,他总是很有少年感,总能大大方方说出遇见的难题,“有什么方法,能物理毁灭宿傩的手指就好了。”
硝子:“很难吧。”她问,“对了,净界下方他的肉身佛……”
夏油杰道:“已经销毁了。”
“毕竟不是咒物,是类似于坐化的骸骨。”夏油杰说,“第一次看见时吓了一天,分明是净界却以宿傩的骸骨做支撑点,像他这样不算人的妖魔也有佛性吗?”
硝子:“不正像战国时代的白灵山吗?极致纯净的背后是污秽的妖魔,正邪也是互相转化的。”
夏油杰叹了口气:“或许如此吧。”
“还有种方式是,直接将他的手指送到异世界。”夏油杰继续道,“我们应该有打开异世界副本的机会。”
五条悟努了努嘴:“还是算了吧,那对隔壁世界来说,就是物种入侵。”小心造成亡国灭种之灾啊。
他是很有责任感的。
突然,夏油杰神神秘秘地说:“对了,硝子,之前拜托你寻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家入硝子也神秘地回答道:“那个啊,还差一点。”
杰:“是嘛……”
话题很快回到“北小路杰子”身上:“我准备以杰子的身份出去一趟。”夏油杰是这么说的,“敢进入横滨的咒术师不算太多,只藏身在结界内无法将饵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此外,除却真人,漏壶他们暂时还没有现身,我在东京消耗了不少特级咒灵,需要补充库存。”他也有火力不足的恐惧。
五条悟忽然道:“既然这样,就完成交接好了。”
“将北小路杰子的保护权从你这里移交到我手上。”他心情愉快地拍拍手,“有了,去京都怎么样。”
“京都?”
“可不要小看我家老宅的结界,那可是将我保护得严严实实,成功长大的结界,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将杰子放在这样的保护层中,肯定是安全的吧。”
而且,京都的老家族那么多,还有加茂,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里梅的后手呢?
他精心挑选了让里梅更容易动手的地方。
五条悟的脑筋运转到了极限,为夏油杰的“诱饵”添砖加瓦:“护送人员,就让惠惠跟悠仁他们怎么样?”
“经过了东京事变的血色洗礼,实力得到大幅度增长,选择他们作为护卫是相当不错的决定。”
夏油杰从吸引度上思考:“不错的主意。”
有自己,就有了保障,而且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这搭配,简直就是大礼包吧。
家入硝子打补丁:“只让两个未成年人护送,哪怕是你也过于大条了。”她慢条斯理地说,“再加几个人,怎么样。”
每当硝子用这样睿智的口吻说话时,就代表没什么好事。
几天后,看看从北海道回京都的庵歌姬秘密见五条悟。
准确说是五条悟特意来京都找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有六眼,五条悟的潜行能力再强不过了,几乎没人能发现她。
庵歌姬看见绯闻主角,表情一下子没绷住,脸看上去那叫一个僵硬,还勉强自己打招呼道:“你、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正色,不复以往见庵歌姬时的捉弄语调:“要请你帮我个忙,歌姬。”
他说“请”,让歌姬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又将脑海里的废料清出去,什么五条悟跟夏油杰谈恋爱分手后又找了个替身根本不可能,还是洗脑他们是奥菲莉亚跟哈姆雷特好了!
庵歌姬还有点文化。
“什么事?”她说。
五条悟:“我要请你,帮我绑架、不对,是护送一个人。”
庵歌姬:?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
太猝不及防了,让她不知自己该用何种表情。
不对,她跟五条悟打电话,实际距离相距十万八千里,什么表情都可以吧。
五条悟不给庵歌姬插嘴的机会, 以近乎沉郁的语调将话一股脑地吐完了:“因我的缘故,杰子被黑市通缉了。”
庵歌姬:你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不知道杰子是谁啊。
“本以为杰可以保护好她……横滨还是太大了, 他也自顾不暇了吧。”
庵歌姬:这倒是,那到底是一座鱼龙混杂的城市,不过,夏油杰会保护好她?听起来更怪了。
五条悟道:“京都的五条家更安全, 我是在那里长大的, 你回京都时一起把杰子带走吧, 拜托了,歌姬。”
换个场合, 庵歌姬会因他一句“拜托了, 歌姬”浑身舒爽, 现在,她虽对北小路杰子充斥着离奇的想象, 却也以大事为重——因是与五条悟有恋爱关系的普通人而受到追杀,恐怕她的后半生都无法像过去一样自由,而不得不在笼中受保护吧。
她敏锐地想起了五条悟先前的用词——绑架。
歌姬斟酌道:“你跟夏油杰说了吗?”
那毕竟是夏油的妹妹, 对吧。
五条悟说:“我跟杰从那以后就没联系过了。”他们相遇在战场上。
庵歌姬:对哦。
她懊恼地拍了记脑袋:我说了蠢话。
对话还在继续,庵歌姬也犯了咒术师常犯的错误, 将夏油杰跟五条悟的意志至于北小路杰子之上,或许,在这样的场合中,她没有说话的余地。
可她基于天性中的善良与公众,还有一名女子对另一名被无故卷入战争中女子的同情道:“北小路……我是说,她应该同意了吧。”
五条悟说:“我会跟她沟通的。”
庵歌姬:这是还没同意的意思吧?
原来“绑架”用在这儿。
他以成年人不容置疑的语调说:“你知道的,歌姬,这是最安全的。”
庵歌姬不得不承认:是这样。
她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要跟她好好说。”
五条悟道:“我会的。”
之后五条悟还说,灰原跟七海碰巧也要到西边执行任务,他也委托两名学弟提供帮助。
庵歌姬说昨天还没有听七海说,他俩昨天才分开。而五条悟表示,他是今天上午打得电话。
不管怎么说,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混乱时刻,家族与从学生时代起缔结的友谊更值得信任。
挂断电话后的庵歌姬并不兴奋,甚至连一开始因八卦产生的好奇都被冲淡了。
她反而多愁善感似的想起与夜蛾正道离婚的普通人妻子。
咒术界多是咒术师与咒术师的结合,要不然就是跟有咒力的人。
有咒力的人不算少,其中能成为咒术师的微乎其微,一些是受到了咒力的限制,绝大多数则是不愿投入死生一线的战斗,或缺乏“勇气”。
跟普通人结合是最少的,要说就是,他们看见的风景不同。
且咒术师能看见咒灵与妖魔,天生吸引他们,一些富有经验的老家伙曾教育后辈不要跟普通人结合,会给他们带来不幸。
五条悟跟北小路杰子的恋爱似乎说明了这点,庵歌姬想,就算她与五条悟分手,都无法回到正常人生,这或许是他们恋爱保密的原因。
所有人都对与最强恋爱的普通人女性充满好奇,一些好奇掺杂恶意。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来到了横滨,她本来是直接落地东京,为了北小路杰子稍稍改变了下交通工具,乘坐新干线来了。
007的五条悟从百忙之中抽出空,将杰子从横滨接了出来。
最近,他一天只能休息三个小时,有的时候两天都合不了眼。
他的生活是:出任务,不停地出任务;偶尔参加关东会议;协助硝子搭建结界;极其偶尔地陪伴监督局高层会见首相等等,讨论日本的前途与命运。
好在东京校的学生也在出任务,不用上课。
庵歌姬跟到横滨的七海他们都有两三个月没看过五条悟了,此人不在他们眼前晃,却能无时不刻听见他的名字。
五条悟给当年的前后辈们提供了一个地点,让他们在某咖啡店等待自己。
就成了许久没齐聚的同学们的交流大会。
他们有共同的话题——五条悟。
庵歌姬对五条悟与北小路杰子的爱情微微改观,虽然有了雅子被关入后宫的悲剧色彩,总体说来符合人们的一贯认知,跟曾经的好兄弟的妹妹谈恋爱并且与好兄弟反目成仇,这剧情很常见吧,青年向的漫画经常出现哦。
总之,对十分纯真的庵歌姬来说,比五条悟跟夏油杰曾经谈恋爱分手后找了个替身容易接受多了。
她甚至反过来说服灰原。
要不是灰原一脸天然地跟她说灭三观的话,她才不会那么纠结呢。
她说:“虽然杰、夏油叛逃了,也不能过分地揣测他们啊灰原,我是不想承认,但那家伙当年在女生中人气很高。”她说,“你看啊,杰子是杰的妹妹,不是有很多高中生、大学生都跟朋友的姐姐妹妹谈恋爱了吗?”电视剧都这么演的。
七海:安静喝茶,不说话。
灰原说:“是有这样的事情呢。”还竖起大拇指,元气满满的样子,背后更是散发出耀眼的光。
都说五条悟童颜,看灰原也不遑多让啊,身上一点儿班味都没有,真是传统jump主角的性格。
歌姬都以为她说服灰原了,舒一口气道:“你看吧。”正想多教育一下,就听灰原继续道,“但北小路杰子小姐不是那种类型呢。”
庵歌姬:?
这还分类型不类型的?
灰原进一步解释道:“不是跟哥哥完全不同的或可爱或傲娇妹妹,而是相似到几乎就是性别对换的妹妹。”
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才是替身嘛。
七海:继续喝茶。
庵歌姬被说得一个头两个大,在世情不那么灵光的头脑转不动了,她抓住薛定谔的重点道:“你见过北小路杰子?”
灰原道:“看过照片,听说过。”
歌姬:“那不就是没见过!”
臆想的成分更高。
她决定为自己找一名外援,盯上了喝茶没说话的七海,庵歌姬跟七海一起做任务时,没有过分提灰原的虎狼之词,只微微暗示,现在不得不挑明了。
“我们当年在一所学校,娜娜明。”扣了沉重的帽子。
七海:“……”
歌姬:“你告诉我,五条悟跟夏油杰在谈吗?”
七海:“……那是他俩的事。”
庵歌姬:“……”
莫非是,逃避话题?
七海:“我不完全同意灰原的话,当事人没给出答案,一切都是我们的臆测,只是,他们的关系想来超出亲密的挚友。”他岔开话题道,“等见到北小路再说吧。”
庵歌姬:“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她有点愤愤的,将冰凉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很快,他们见到了北小路杰子。
是五条悟先推开咖啡厅的门的,说来也怪,他当天露出了漂亮的脸,咖啡店里的人却没什么表示。
倒是有些食客激动地拿出手机,似想与五条悟合照,碍于日本人不喜欢打扰他人的天性没有上前。
后来庵歌姬听七海说,这家咖啡店应该是盘星教的一个据点,他们只把五条悟当空气。
五条悟一手推开门,另一只手则推着一台二十八寸的旅行箱。他开门后撑了一段时间,等北小路杰子款款走来,才松劲。
看来“绑架”是说笑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把当事人说服了。
起码庵歌姬的视线初次触及杰子的侧脸时,留下了她优雅而娴静的印象。
一切都是从容的,不急不缓的。
也就是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灰原并没有说谎,北小路杰子跟夏油杰实在是太像了。
神似、神似,好像当年的后辈站在自己的面前。
妹妹说一下子就推翻了,任何认识夏油杰的人都会知道,五条悟跟这样的女子谈恋爱,一定是怀揣着某种目的的,这就像是跟自己最好的哥们结婚。
如果只是结婚,搭伙过日子就罢了,根据一些传闻,他们似乎还爱得死去活来,或者说五条悟单方面地死去活来,这绝对不正常。
庵歌姬在内心尖叫:四舍五入就是五条悟跟夏油杰恋爱得死去活来。
五条悟说:“进东京后,惠跟悠仁也会跟上,杰子就拜托你们了。”他说,“我通知和美结在京都站接你们。”
可别以为他们要乘公共交通,新干线人多眼杂,绝对不行,护送路线讨论好了,伊地知开车送他们去。
同行人比较多,可以开一辆七座的保姆车。
现在伊地知去提车了。
杰子很有范,从她脸上你看不出不情愿,也看不出情愿,就是将笑容当面具的那类人,实在摸不清她的深浅。
语调又很温柔:“拜托各位了。”
庵歌姬一个激灵,她真没控制住。
像,实在是太像了!这不就是夏油杰装模作样时的语气吗?!
祸不单行的是……
灰原突然举手说:“悟前辈,歌姬前辈有问题要问你。”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中闪过五分钟前的一帧画面:“你告诉我,五条悟跟夏油杰在谈吗?”